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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后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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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太医不一会便回来了,行色匆匆还喘着气,提着药箱给秦谖请了安就去了屏风后面,为扶风治伤。
秦谖则坐在外面,内心忍不住有些忐忑,这魂消的毒,不知龚太医能不能解的了。又不敢直说这是魂消毒,一来怕龚太医未必识得,二来只怕会让龚太医疑心别的,只得抱有希望龚太医能为扶风把血止住。
又是一炷香过去了,原本秦谖最不喜欢点香,只是为了掩盖这房间里淡淡血腥味道,秦谖不得不时不时的就燃上一炷香。
眼看香灰落尽,只有余香袅绕不散,屏风里面仍然不知情况如何,秦谖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责问
也正在同时,龚太医一筹莫展的从屏风后面站了出来,看到秦谖,颇有些无奈道:“微臣方才用了不少止血的良药,只是这位公子的血却如何也止不住,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不妙。”
“你是太医,难道连止血都做不到么,还是你另外打着算盘,有意藏私?”秦谖努力抑制心里的不安,冷声问道。
龚太医慌忙澄清,“药都是微臣从太医院偷偷取的,没人知道是贵人需要,还用了通常最管用的针灸之法,血依然止不住,实在不是微臣有意如此,照微臣看,这不是一般的伤口,倒像是中了什么毒,微臣实在无策。”
秦谖闭眼,慢慢问道:“若真是中毒,该如何解?”
“若真是中毒如此,那便首先要弄清所中何毒,以及毒药的配方,按照毒药的性子配解药方成,万万不能随便用药,否则只怕会累及性命,只是如今,除非有现成的解药来解,不然只怕配解药也来不及了。”龚太医思索着回答,心里已经给扶风后的那位人判了死刑。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既然性命不保,我会好生处理,你也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可不要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秦谖心跳得厉害,自然听出了龚太医的言外之意,若有解药,何须请龚太医来。
“贵人放心,微臣出门便忘了此间事,只一心为贵人效命。”再三向秦谖保证了之后,龚太医还是收拾了药箱,躬身退了出去。
秦谖望着屏风思索着,若是他要死了,临死前会不会对自己说些实话,毕竟自己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他没有隐瞒自己的道理。
只是事有万一,或许他不愿牵连旁人,信不过自己。一个字也不愿意给自己说呢,而且他三番五次的提到他的那位师父,看得出师徒感情很深,想来一定不会为了只相识两日的人置自己师父于危险之地。
虽然自己并没有打算向皇上告密。只是想了解清楚罢了。
扶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秦谖发愣,笑谑道:“怎么,听说要死了,这般舍不得么?”
“你也知道自己要死了,还这般多舌,念在你我有这番缘分,说说你心中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吧,我若做到一定会帮你。”秦谖试探着开口。
“未了之事?我答应进宫行刺,就是因为心中没有牵绊挂念。不过一死,扶风看的也淡了。”扶风只是一笑,轻轻淡淡,眉目如风,凤眼狭长。若不是平日多话,倒是颇俊朗的一个人,宛如松竹,亭亭而立。
真的要看这样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么,秦谖咬咬牙,还有一个法子没有试,起码要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吧。
“你在屏风后面呆着。不要动,不要加速血液流动,我出去想想办法替你拿解药。”
“贵人怎么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不用再为我烦心,我若身死便将我埋在贵人窗后面的那梨花树下,日日与贵人遥遥相对,也是有趣。”扶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秦谖说道。
“快点回屏风后面去。我走了难保没有人进来,在我回来之前,保住你的性命就好。”秦谖冷声嘱咐了一句,便开门出去了,临走前嘱咐了如镜如花她们不要进去里间。
“主子身子还没好全。怎么就要出去,若一定要出去,让我们随主子一起去吧。”如镜如花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忍不住道。
“我只是出去转转,顺道去看看曦妃的身子可还好全了,放心就是。”说着秦谖便独自出门了,方向的确是旎凤宫。
皇上一定还在吧,虽然心里想起来仍旧是酸楚的,秦谖脚下还是不曾耽误,进了旎凤宫。
皇上果然在这里,正亲手喂曦妃喝药。看曦妃皱皱眉头,慌忙将手边准备好的果脯放入曦妃嘴里,“还觉得苦么?那也需要喝药,良药苦口。”语气温柔的能化出水来。
秦谖几乎要别过头了,宛如剜心般的痛楚在心里慢慢蔓延,这一幕像极了曾经的皇上与自己,吃药后喂果脯的习惯,良药苦口的安慰,当真,全部都移送与了另一个人身上。
曦妃正要开口,看到秦谖进来,噙了一丝笑意:“秦妹妹来了?快过来,昨日听说你也受了惊,可有伤着?”
皇上闻言也别过头看向秦谖。
秦谖掩饰住心里想法,竭力镇静的向前屈膝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给曦妃娘娘请安,今日身上差不多好了,担心娘娘的伤,便急忙来看,娘娘无事,真是太好了。”
曦妃只道秦谖是真的关心自己,也十分感动,“快起来吧,陪姐姐坐坐,其实你先养好身子再来也不迟,省的让人担心。”
皇上想起昨日秦谖起身提醒,和向自己奔来时候摔倒的情景,语气也是极为温和,“曦妃说的是,左右自己身子要紧,可好全了?”
“托皇上洪福,太医说无碍。”秦谖低头,不去看两个人亲密的神色。
“对了,朕一直想问你,昨日众人之中,是你最先发觉刺客的,在刺客动手之前便起身提醒,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皇上并非怀疑秦谖什么,只是心里存着疑问。
“回皇上,是从舞步,臣妾觉得昨日舞极美,也想模仿,便去看舞步,发觉其中一人舞步不够熟稔,有些急乱,甚至在慢慢的向皇上靠近,心里觉得有异,忙起身提醒。”秦谖生生咽下了阳刚之气的话语,不想让皇上知道刺客真实的性别。
皇上闻言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秦谖曾给自己跳过的舞,宨宨身姿宛如昨日,便全信了,点点头:“难为你了。”
秦谖惦记着殿里的扶风,便起身告退:“既然皇上陪着娘娘,臣妾在这里左右是碍事,那臣妾就改日再来,娘娘要多多珍爱身体。”
李紫曦还想留秦谖坐一会,但看秦谖面色不好,有些担心,便道:“你快回你那里休息吧,瞧你,刚能下床便要逞强,你的心意本宫明白,还是等你好全了再来。”
皇上也顺着曦妃的意思点点头:“还怀着孩子,就该注意些,朕和曦妃都领了你的心意。养好身子就来多陪曦妃说说话。昨日的事,朕心里有主意,你放心,断不会白白委屈了你和曦妃。”
像是在心里慢慢落了一层霜一般,秦谖强笑着点头要退,身影踉跄了一下,虽然是心里有意的打算,却也多了几分真。
皇上看到果然放下药起身去扶,话语里多了几分责备:“朕就知道,你身子还没好,偏还要来,若是你出了意外,让朕情何以堪,让曦妃情何以堪。”
只是情何以堪罢了,我于你,孩子于你,终不过是一句情何以堪。
秦谖白着脸:“是臣妾考虑不周,让皇上担忧了。这便回去休息。”
皇上皱了皱眉,“你自己出来的么,真是胡闹,长乐,你送宜贵人回云台殿休息。”
长乐心里本来就担忧秦谖,忙领命扶着秦谖下去了。
出了旎凤宫,长乐看见秦谖脸色,知道她心里所想,不由得出声安慰道:“主子也不要怪皇上,毕竟曦妃救了皇上,再加上……皇上待曦妃,是有不同的。”
“怪皇上?”秦谖忽然出声,“我为何要怪皇上?我只是在想,皇上出事,你在做什么,我以为若是皇上身边有人会替皇上挡那一剑,也该是你才是,毕竟皇上待你不薄,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明知道谁都可以去挡那一剑,惟独她不可以,可是偏偏却是她去挡了那一剑!”许是方才那情景深深刺激了内心,秦谖的话变得有些刻薄。
长乐一愣,没想到秦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面色不由得白了白,“我何尝不愿……”顿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倏然住嘴,又解释道:“方才事态紧急,我只看到主子摔倒受伤,便往主子那里赶去,一时没有顾到皇上,直到曦妃挡在了皇上面前,我才反应过来,而那时候已经……我离皇上太远了。”
原来是这样子么,秦谖心里泛起愧疚,拉起长乐的手,“是我的错,我方才看到,心里实在难过,这种事,哪能怪的你,曦妃她,我终于是感激的,若不是她,那皇上就……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要皇上无事便好。”
长乐知道秦谖是真的难过,就连她自己看到皇上对曦妃,心里都莫名的会泛酸,何况是主子。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只得道:“主子快回云台殿吧,皇上也不过是对曦妃心存感激罢了,其实也时时记得主子的,每次都要问过太医主子的情况。”
“我们先不回去,我身子无事,我有事需要你帮助,对了,昨夜袁鹤抓了一晚上的刺客,刺客抓到了么?”秦谖想起扶风,心里着急,又想起昨夜扶风一夜未归去做的事情,忍不住问道。
“主子打算去哪里?不必亲自去,交代给我就好,我担心主子身子……刺客没有抓到,倒是在湘嫔殿后发现了刺客的衣服,还有沾血的面巾,皇上知道后很生气,已经命人将湘嫔送到宗人府去审问了。还有麒趾宫的其他宫女太监也都没有饶过,幸好刘嫔娘娘带着手下人出宫了,不然怕是也要受到牵连。”长乐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秦谖点点头,并不同情,想来刘晴回来就是麒趾宫的主位了,“我们去侍卫所,我需要一样东西。”
第一百七十七章 师父
到了侍卫所门口,秦谖脚下又彷徨起来,魂消的毒是不是有解药,解药又是不是在袁鹤房间,若是失算,扶风便是没救了。
叹一口气,秦谖对长乐道:“你进去将袁鹤叫出来,记得,一定要多拖一些时候,我进去看看。”
长乐虽然好奇秦谖的用意,还是没有多问,点点头答应了就进去了。
过一会长乐果然拉了袁鹤出来,看样子袁鹤本在补眠,出来的很匆忙,急急的正束着衣服。
秦谖躲过袁鹤视线,立刻闪进了侍卫所,中途遇见一些侍卫狐疑的目光,马上挺胸抬头,大摇大摆的进了袁鹤的屋子。因为是主子,也没人敢问什么。
进了房间,秦谖立刻锁了屋门,翻箱倒柜的寻找着类似解药的东西,书架,桌案,暗屉,门后……每个地方都细细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最后秦谖的目光落在了袁鹤的一件內衫上,看起来像是刚换下的,估摸着昨夜到今天都没时间回家,便匆匆在侍卫所换了,秦谖走过去,在內衫里仔细翻着,先是翻出了几个小巧玲珑的暗器,好像扶风的伤口也是这般大小,秦谖心一动,装了一个在身上,又继续翻,手触到了一个温凉的瓷瓶,立刻如获至宝的拿出来,打开看是几个丹药,闻起来一股苦香。
秦谖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先收在怀里,重新翻翻,又是一个瓶子,秦谖皱了皱眉头,连同方才的一起收下,再也翻不出什么东西了。
秦谖又重新在屋子里扫荡一番,将屋子里所有的瓶瓶罐罐都取走了,那些瓶罐装在怀里一走路就叮当作响,秦谖苦着脸。打开后窗看了看,是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料想一定能原路回宫吧,打定主意。秦谖小心翼翼的从后窗翻了出去,不禁苦笑,当日他翻窗来遇见自己,如今自己也要翻窗去救他,希望这是个好的兆头,今日寻的东西里有扶风的解药。
翻窗出去,也来不及去顾还在拖着袁鹤的长乐,便沿着床后面的树荫小径走到大路,一刻不停的回了自己的云台殿。
到了云台殿,如镜如花立刻道:“主子怎么才回来。皇上专门遣了几位太医来为主子看脉,都坐了好一会了,谁也没敢走,皇上说主子身上还没大好,一定要好好养养。还说日后尽可能少出宫为好。”
殿里果然坐着几位太医。秦谖下意识的捂住了怀里,停住脚步:“几位太医辛苦了,只是我的身子觉得还好,刚还出去转了转散散步,现在有些饿了,打算喝些粥,就不劳烦太医们了。”
太医们是刚从李紫曦那里来的。皇上问过李紫曦情况后就急急的让太医来云台殿看秦谖,哪敢连脉都不把就算了,坚持道:“宜贵人昨日受伤,幸亏胎位稳固才没有酿成大祸,但终究是伤了元气,还是让我等为贵人看看脉开一剂良方调养吧。昨日开的只是用于一时的止血。今日看贵人气色好很多,也该换一剂药了。”
秦谖听了不再坚持,毕竟腹中骨肉重要:“那请各位太医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出来。”说完便直接往里间去,手按在怀里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会发出声响惹人怀疑。至于别人怎么看自己这怪异行径,秦谖暂时是顾不得了。
“主子……”如镜果然看出不对,上前一步有些担忧又询问的看向秦谖。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给太医倒好茶,我换好衣服就出来。”秦谖立刻吩咐道。
如镜如花生生止住了脚步,相互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秦谖推开房门进去的瞬间,心终于踏实落了下来,顾不得别的便往屏风后面跑去,却看见扶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嘴唇发青,脸色青白,宛如一个私人。
心剧烈的一跳,险些将正欲取出的瓶子打碎在地,秦谖立刻跪在地上轻拍着扶风的脸:“喂,扶风,扶风,你快醒来,先别死,吃了这些药你再死,那就是你命有此劫,快醒来,快醒来。好歹看看我偷来的有解药没有。”
许久也不见扶风动静,秦谖心里着急,不经意间抱起了扶风的前半身,手下的力道也重了一些,喃喃道:“你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没放弃去偷解药了,你怎么倒是这么不中用,快醒来,要死也别死在我这里……还有你师父,你不要你师父了么,她就你一个徒弟多不容易……我还有那么多……”
几乎一瞬,许是因为手下力道重,秦谖看到扶风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旋即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生生咽下了嘴边想要说出的“那么多问题还没问你”一句,将手撂开,任凭扶风的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一面道:“算了,死生有命,死了就死了吧,我这就一把火把你烧了,烧成灰,烧到你师父都不认识了你。你就好生投胎去吧。”
扶风蓦地睁眼,苦笑的摸摸鼻子,起身了:“看来还是装的不像,被贵人发现了,其实扶风不过在小眠,听贵人对扶风万般不舍,于是乎也舍不得睁眼了。贵人还望莫怪罪。”
秦谖本来还想板着脸训几句,只是看到扶风脸色极差,说话声音也变得中气不足,轻了许多,心里到底不忍,将瓶瓶罐罐都摆在地上,“你自己看,这里面可有你中的毒的解药?我还要出去一下,你赶紧挑挑拣拣的吃下去。”
说完便重新起身,迅速换了一件衣服出去了,让太医们为自己看脉,太医们等了这么久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和怨气,可是看秦谖态度谦谨,丝毫不拿大,也知道皇上对秦谖肚子的看重,还是表面上心平气和的为秦谖一一诊过脉,商议着开了一个药方,又细细嘱咐了巧巧煎药事宜,才重新提着药箱回去了。
秦谖目送太医出去,又让如镜如花去照着那日的研究的药膳熬粥来喝,巧巧去煎药,一时间云台殿空了。
秦谖松一口气,想起扶风,内心仍然感觉沉甸甸的,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那里面会有他的解药么?
秦谖推门进去,小心的将门闩住,才往屏风后面走,却见扶风将所有的瓶子都倒空了,把里面的丹药通通都用布包在一起,用香炉将它们压成了粉末。
“你这是在做什么?”秦谖有些发急,这扶风平日看起来是看淡生死的,这关键时刻刻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我呀,自然是做解药啊。”扶风依然笑得满不在乎。
“做解药?你把这么多药掺一起弄成粉做什么?快住手。”秦谖伸手要去阻止。
扶风已经满头大汗了,背后的血依然流不止,“这么多药我哪里知道哪个是解药,我连自己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一个一个的去试又太麻烦,索性全部在一起压成粉洒在伤口上,如果有解药那么血是能止住了,如果没解药,那有贵人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扶风也觉得不亏。”
秦谖听了,怔忡的住了手,“那……你怎么知道是要洒在伤口上,不是内服的。若这里面真的有解药,因为你这一瞎弄,说不定就弄糟了呢。”
扶风看着秦谖皱着眉头的样子,眼里有疼惜和感动一闪而过,极少数的正色道:“这毒药若是见我的血起的作用,那么必是融于血的,若是能解此毒,解药多半也需融于血,无论如何,贵人待我这份恩情我铭记五内,若这次侥幸活着,一定……”
“好了,你不要再说,看你连香炉都快拿不起了,我来帮你,你歇一歇。”说着夺过了扶风手里的香炉,将那些药丸慢慢都碾碎成粉,扶风也不逞强,只是笑看着秦谖。
最后秦谖放下香炉收起布包,看向扶风,“你转过去,上衣脱了,我替你上药。”
扶风听话的转过身去,上衣落地,露出男子麦色的皮肤和肌肉,秦谖第一次这样仔细打量除了皇上以外的男子的背部,半晌,嘴边逸出一声叹息,“你受了很多苦是么?”
扶风的背上有各种疤痕,深的,浅的,长的,短的,密密麻麻,却不显得狰狞,只是让人看到忍不住心里发酸。
扶风一笑:“杀手一行,便是如此,扶风不觉得苦,师父待扶风恩重,扶风要养活师父。”
真的只是为了养活两个人才这般生活呢,秦谖心里起疑,终于没有问出口,纤手将药粉轻轻洒在那两个不起眼却一直往外冒血的伤口上,有些忐忑,若是无效,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想?
“贵人在想什么?”扶风的头微微一侧,许是半晌未听见秦谖说话的缘故。
“没什么,只是想若是无效,我尽力送你去见你师父,你师父是不是有办法救你?”秦谖闭眼,心里也说不清为什么会为这个刺客做到这一步。
扶风侧脸微微一怔,眼里有些许温暖和温柔:“师父么?她呀,本事还不如我,比我还笨,比我还没见识,怎么能为我解毒。不过,若扶风当真无救,能在死之前看她一眼也是足够。”
“胡说,若她真的如你所说一般,怎么会当你的师父?你师父有你这个徒弟,当真是师门不幸。”秦谖忍不住出口责备。
“哈,还不是当初打赌输了,若不然,便是她叫我师父了。”扶风脸上露出了缅怀之色,“她收了我这个徒弟,才是三生有幸。”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卿琰(死生不离永相护)
不知不觉,秦谖心里对扶风的好奇之心更大了,既然并非深恨皇上,为何要以身犯险刺杀他?一个杀手,见刺错了人还知手下留情,可见良心未泯。尤其还有一个在他口中一无是处的女师父,却又说深受师父之恩。时而话多惹人讨厌又时不时的显露出洒脱之气,这般模样,让秦谖对他总是恨不起来,也怪不起来。
这一日秦谖也都心牵着扶风的伤,虽然口上与扶风说着话,内心还是十分紧张的看着后面的两个伤口,混淆了各种不知何物的丹药的药粉,很快从两个正在流血的伤口里慢慢渗入,混成了血色。
却见血还是慢慢从伤口里流出,只是药粉的阻碍稍稍减缓了流出的速度。秦谖的心莫名一揪。
“如何,可好些了?”扶风微微侧脸问向秦谖。
秦谖正要答话,忽觉喉咙竟有了些许哽咽之意,一面强迫自己恢复情绪,一面生怕扶风听出自己声音异常而多想,依旧是沉默了。
扶风还要再问,却听门口传来如镜如花的声音,“主子,粥熬好了,可以进来了么?”
秦谖忙起身出了屏风,将手在抹布上擦干净,一面竭力保持声音的冷静:“嗯,进来吧。”
又想起门被自己闩住了,便去开门。
如镜如花进来,将粥盛在大璃盆里,又搁下碗勺,“上回见主子喝得干净,可见是喜欢了,这次特意多熬了些,主子快趁人喝了。”
秦谖点头:“你们有心了,我也正巧饿着,好了,我自己用完再叫你们,你们先下去吧。”
如镜如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主子这几天都不允许她们靠近这个房间,纵然是用膳喝药也只让她们放下就走,甚至都不让她们打扫,不让她们怀疑也难。
然而终究是懂规矩的。如镜如花应了一声,便低头出门了,临走前将房门关了。
秦谖复又起身,将房门闩好,才又去屏风后面:“去用些粥吧,好歹补补身子,填填胃,在里面再放一些阿胶进去,补血是好的。”
扶风点头低头要穿衣服,秦谖忙制止:“先不急着换衣服。别把上面的药粉弄掉了,若真是解药怕是效果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心里终究是抱有一丝侥幸的。
扶风苍白的笑一笑:“那扶风就失礼于贵人了,贵人这般坦荡,扶风若是矫情,倒显得扶风心里龌龊了。”
秦谖心忽然一动:“你的名字就叫做扶风么。听起来倒不像是真名。”
扶风在粥前坐下,先给秦谖盛了一碗,又从容不迫的拿起大汤勺准备喝粥,一面道:“的确不是真名,只是扶风用惯了这个名字,在外面人都这样称呼。”
然后笑笑,忽然抬头。眼睛望向秦谖,满满的笑意和认真:“我叫陈卿琰。”
秦谖被那笑容晃得失了片刻神,旋即笑笑:“陈卿琰么,真好的名字,为何要去用什么扶风。”
“正是因为觉得好,才不想脏了他。”扶风仿若无意的说了一句。开始低头,认真的喝起了粥。
秦谖闻言一怔,“若是这次,你侥幸不死,出去后还做杀手么?”问完立刻觉得不对。似乎是默许了想要帮他出去的意思,不由得脸上一热,在心里提醒自己,他不过是个刺客,自己何必犯险。
陈卿琰一边喝粥一边不假思索道:“出去干嘛,我为什么要出去?”
“不出去难道还想在我这里呆一辈子?”秦谖佯怒,“我是认真在问你话,你不要乱讲。”
“自然不会让贵人为难,只是不想离开这个皇宫了,做个侍卫都好。这个我早就想与贵人说了,只是生死未定,不好开口。”
“难道你还打着行刺皇上的主意?”秦谖将粥碗重重的搁下,“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
“贵人误会了,我既然答应过贵人,就一定守诺,其实贵人不说我也不会了,刺杀皇帝原本就是我刺客生涯的完结。终究是会厌倦的。”扶风看秦谖着急,轻轻解释道。
一时间秦谖心里忽然有好多问题,却只是问出了一句:“那你还留在皇宫做什么?你不想念你的师父么?”
“我师父,再不需要我了……其实从我入宫行刺,就是她做出的选择,索性是欠她的恩,我便来还就是,只希望那个人能对她好,念在她这一片痴情……”扶风的眼神一黯,“我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师父是需要我的,可是真正要到死的时候,心里却明堂了,她需要的从不是我。”扶风依然喝粥,只是速度明显的慢下来了。
这似乎是见面一来扶风对秦谖说的最多,最认真的话了,秦谖虽然有许多地方听不懂,但见扶风这般,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和悯然。一时想要安慰却不知晓前因后果,只能默然,调羹在粥里慢慢搅动着,放入嘴里也吃不出味道。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慢慢的喝尽了粥。
秦谖放下碗,无意间望了一眼扶风方向,忽然道:“呀,你的座椅上还想没有染上血。”说着起身,“你坐着别动,我来帮你看看。”
扶风正欲要动的身子重新定住了,秦谖走到扶风身后,微微蹲下身子,眼见两个伤口都不再往外流血了,药粉慢慢融进去,甚至有结疤的趋向了,不由大喜,“陈卿琰,陈卿琰,你的血好像止住了,真的,真的止住了。有没有感觉到痒?好像都要结疤了。”
扶风听到这个称呼身子不由得僵了一下,旋即清淡的笑道,“果然,我命不该绝。”随即起身,扶起还在微微蹲着的秦谖,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半跪在地:“从此,扶风已死。贵人大恩,卿琰没齿难忘,愿此生陪在贵人身边,为贵人效命,死生不离,求贵人千万成全。”
“你早有这个打算了?所以刚才说想做侍卫?其实未必不是害怕出宫面对你的师父吧。”秦谖笑笑,忽然打趣道:“其实,想留在我身边也不是难事,这云台殿不介意多一个太监……”
陈卿琰脸色立刻变了,猛然抬头:“贵人……”正要开口,却从秦谖眼里看出了戏谑之意,知道秦谖是玩笑,又恢复了往常的不正经:“其实贵人提议未尝不可,只是卿琰是家中独子,不能无后,若是贵人肯与卿琰合作帮卿琰解决无后的问题,卿琰一定听从贵人吩咐。”
秦谖见打趣不成反被调笑,不由得脸一红,怒道:“当真无耻,真后悔救你,不论卿琰还是扶风,都是一副德行!”
因为陈卿琰的毒终于解了的缘故,两个人心里都是一松,重新将房间里所有染上血迹的东西都整理好,藏在床下,秦谖又吩咐如镜如花打水进来,替扶风清理了伤口。
最后陈卿琰无语的看着搭在屏风上的女装,皱皱眉头。
“看什么,你偷来的那件衣服染了血早就不能穿了,我这里没有别的,这衣服你就将就着穿吧。”忍着笑意,秦谖对着满脸苦涩的陈卿琰说道。
ps:
皇上都那样了。。给秦谖安排一个二角貌似不过分哈。。。男女平等。。平等。。平等。
第一百七十九章 圣旨
几天来,陈卿琰依然在秦谖殿里养伤,虽然血是止住了,可是到底流了那么多血,伤了元气。秦谖嘱咐巧巧和如镜她们变着花样做了些很补气血的药膳送来,帮陈卿琰调养身子。
至于陈卿琰说的留在宫里的事情,秦谖还在寻思什么时候还需要再去找长乐帮忙和袁鹤说一说。不想袁鹤竟先找上门了。
“主子,袁鹤总领来了,说是找主子有事。”如镜如花轻敲了两下秦谖的房门。
秦谖一愣,“让他在殿里等等,我就出去。”
陈卿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袁鹤总领?可是那个伤我的侍卫?我听师父说过他有几分能耐,让我小心,没想到还是差点去了半条命。”
秦谖知道魂消的毒宫里只有袁鹤有了,担心陈卿琰起了报复心,忙道:“他也是忠君护主,现在你好歹没事了,就不要起别的心思,忘了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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