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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第一庶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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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好的地方罢了,但是对于他们兄弟五个人来说,却是今生都不敢忘记的地方。
  每年的入秋夜,夏尾秋初的那场雨落后,火红的梧桐便开始蔓延整个宫殿,铺满了一地的繁华。从小时候五个兄弟的关系还很好,因着各自的母妃全都被软禁而相依为命的时候,他们五个的生命中便只剩下了唯一的父亲。可是那个父亲并不喜欢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每次看到他们五个的时候甚至眼睛里还会划过一丝厌恶。
  小时候的他们不懂这是因为什么,却隐隐的明白了一件事,尽管这是皇家,需要子嗣绵延的皇家,他们五个的到来也并不受他们的父亲欢迎。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人终归是他们的父亲,他们从小当做天的人。
  可是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父皇便会消失整整一天一夜,不上早朝,不回寝殿。后来他们知道了,父皇是去了宫中的那个禁地,长阳宫。那个连他们都不能去的地方,火红的梧桐叶漫天都是,偶尔从那里经过,便会被那般壮观的景色给迷住了双眼,移不开自己的脚步。
  长阳宫是什么地方,也许这世上除了他们的父皇之外,便没有其他人能知道了。世人的眼中,长阳宫便只是一个梧桐长的最好的地方罢了。他们五个兄弟的眼中,那却是一个能将他们敬爱的父亲的心神全部牵走的地方。
  低声叹了一口气,慕容宇又再次弹响了一曲空谷幽梦,飘飘袅袅,与雨天相合。与此同时,待在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事的几人,皆默契的垂下眸子,看着初秋的一场雷雨失神。
  而这些,除了皇家的皇子五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事也同他们没有关系,天子的家事,从来就不是他们寻常老百姓可以关心的。华灯退隐,除了喧嚣的风雨,天地一片寂静。
  视线回到慕容世处,一阵失神之后他迅速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待再抬眼时便又是冷然眉眼。父皇不喜欢他们讨论这些事,他们一向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以来父皇从未正眼看过他们,五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是以,儿时的那些兄弟情,早就已经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淡泊,如今却像是如同一层窗户纸一般,一捅就会破。
  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之后,剩下的便是兄弟相残,兵戎相见了罢?呵呵,可是如今的他却已经不会舍不得了。谁都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只把情字放在最前面的少年郎了。皇家的阴暗无处不在,就算他们把自己保护的再好,也难免落的如今这样一身污浊的下场。
  就连二哥和五弟那样子高雅的人,最后都不得不选择归隐山林才让自己在这皇室中保住了一条性命。然而剩下的人,却在阴谋诡计中丧失了本心。若是可以,他也想向三弟一样,跟着老将军上战场征战。可惜,自从三弟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腿郁郁寡欢而死之后,父皇便不允许皇子上战场征战了。
  唉,罢了,左右现如今四海升平,边疆稳定。上了战场也不一定能够建功立业。慕容世一叹,支着额头沉思了起来。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同躺在马车夹板上的那个弱小女子无关。雨水像是铁了心要和她作对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幽月现在脸色苍白的就好像是一只女鬼一般,唇色却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双眼迷离朦胧的看着骨碌碌转动的车轮,一声声轻咳从喉咙里压抑着传了出来。
  时光倒流,宿命轮回,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她跪在小姐的屋子外面,淋着的也是这般大的雨。体验着那种绝望的感觉,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刺的生疼,最后看着自己的体力一点点的枯竭,倒下。这次,怕是真的要一睡不醒了罢?
  小姐,对不起,我还没有实现对夫人的承诺,照顾你一辈子,便要先走一步了。你很好,幽月今生能遇上你这样的主子,是幽月的幸运。我死后,在黄泉路上立个牌子,在奈何桥边且停着等你一等,你若是百年之后路过那儿了,便看上一看。
  看看幽月要告诉你的都是些什么。下辈子为牛为马,幽月都还要伺候小姐您。
  “轰隆!”一道闪电劈下,仿佛有什么碎开了一般。站在尚书府门前的那个白衣男子任由雨水冲刷着他俊秀的脸庞,一滴一滴的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此刻自然不会去找唐元格,所以刚刚是直接潜入府邸将整个尚书府都给翻了一遍。但是毫无疑问的,并没有找到人。
  这般晚了,唐汝舟还没有回来,连那个小丫头也没有回来。可是尚书府里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睡下了,所以幽月那小丫头绝对不可能已经回来跟唐元格说过唐汝舟失踪的事了。因为就算唐汝舟再怎么不受唐家人的待见,但是毕竟是个唐家人,如果尚书府的三小姐丢了却没有人去找的话,唐元格难免会落人口舌。
  而现在的尚书府安静的不像话,就连王氏都没有兴师动众的等着抓那个宵禁未归的小丫头的麻烦了,大抵是因为这样大的雨,谁都没有那个心情去找茬了。什么样的大事也该搁着,放到明天再解决罢。
  可是,他们睡的心安,那白衣王爷却是平生第一次急的想要杀人。是因为他,因为他太过自负,所以才让那个小丫头自己走了回来,因为他太过自负,所以在唐汝舟踩错一步掉进阵法里,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时候他才会那般的气定神闲。可是现在一切都乱了套,唐汝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真的掉到北浔的雪山去了都不一定,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个小丫头片子,手无缚鸡之力,这般大的雨,这样黑的夜,一个人在外边让他怎么能放心。


第六十三章 万物若尘埃野马
  苍白的指尖藏在袖子底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柳青迟粘着雨水的睫毛轻颤了颤,颓然无力的垂下头往回走去。小丫头,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出事。老天爷,柳青迟这一世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但是今天晚上,我求你,让那两个小丫头都好好的回来,毫发无损的回来。
  那失魂落魄的离开的背影并没有看到,待他离开了之后,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至尚书府门前,而他的身影也刚好消融在夜色中,如同擦肩而过的两人,错开的那般凑巧。
  马车车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华衣男子撑着油纸伞先下了车,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接过车上那人的手。只不过,车上那人似乎有些抗拒,不肯将手放进他的掌心。男子手一顿,却没有说什么,自嘲一笑,将伞撑在那人头顶,贝。跌跌撞撞的开了门之后靠在大门口上,嘟囔着嘴喝了一口酒下去,然后掀开朦胧的双眼看着两人道“谁啊,大晚上的扰人清梦。哼哼,现在的小孩子家家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呼呼。”
  说着说着,便打了个酒嗝出来,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唐汝舟皱紧了眉头。很是不欢喜自己家的丑事在慕容复面前显露了出来,唐汝舟正欲斥退他,却看到慕容复猛的上前一步,眼神复杂且激动的拉住了那守门人黑的看不出原来面目的手,声音里面都激动的带着颤抖道“您,您便是李及官将军?”
  疯癫狂澜浪子及官,娇俏桀骜娘子黎衣。这对夫妻,在当年是如何震动九州,让世人敬仰。可是后来却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世上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两个人一般,有人说是他们已经战死沙场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到了尚书府当了一个小小的守门人。
  守门人微微一楞,挣扎的眯起朦胧的双眼打量了慕容复一会儿,然后摆了摆手道“你是谁?我不认得你。哈哈哈,李及官?诶,那是谁?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我约莫是见过的吧,唔,应该见过。现在的小辈呦,一个记性好过一个,老了不中用了,比不上你们咯。”
  说着,摇摇晃晃的往墙上躺了去,揉着额角有些痛苦的想着什么,两道修长的眉紧紧的拧着,兀自嘀咕道“李及官?是谁呢,到底是谁呢?应该是很久以前见过的罢,唉,这日子怎么就跟水一样的,过的这般快,一眨眼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李及官…哧哧哧,我想起来了。”
  闻言,慕容复眼睛一亮,灼灼的盯着他等待下文。便听到那守门人嘲讽一笑,唾骂道“李及官,不就是那个懦夫么?哈哈哈,那个让自己的老婆去送死,然后自己心安理得的带着儿子跑了回来的懦夫啊。你问他做什么?都好多年没有人说起过他了,唉,我都不知这世上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了。害得我一时半会都没有想起来。小子,你问他做什么啊?他啊,已经死了。”
  鲜衣怒马纵横长安,意气风发的将军李及官,早就已经死在那个马革裹尸的战场上了。没有退缩,英勇无畏的跟着夫人一起去了。这世上活着的,只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半边身子都埋进了黄土里面,很快就能用这条低贱的性命去祭奠当年的那些英魂了。


第六十四章 这一世他白衣而来
  那守门人说完之后兀自垂头自嘲的笑着,越笑越大声,到最后竟已经是癫狂般的肆意笑着。“哈哈哈,疯癫浪子,只应了疯癫二字罢了,人死了,死了。”
  昔年,疯癫浪子之所以被叫做疯癫浪子皆是因为他那一身不羁的做派和游戏人间般的打仗方法。李及官打起仗来,不仅敌方怕,连自己这一边的人都怕。每次出征都要好生的掂量着自己脖子上的那颗脑袋是不是还长在脖子上头。
  这皆是因为,这位副将军带兵打仗毫无章法可言,狠到了必要的时候便是玩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左右上了战场之后四大皆空,唯有命一条,你来取便是。
  可是谁能想得到呢,一场宿命的玩笑,疯癫浪子果真成了个疯疯癫癫的人。终日借酒浇愁,颓然的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风采。
  慕容复长身而立,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个衣着褴褛,状若癫狂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人如果心已经死了,那即便是大罗神仙也不能救他了,而且他慕容复若是要拉拢谁,那也只救自救之人。如果对方自己都已经把自己放弃了,他又如何有时间去救赎他?
  恭敬的弯腰行了个礼,当做是对这个英雄最后的敬仰。然后慕容复便拉着唐汝舟错开那疯癫的老人,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去。那老人浑浊的一双眼睛紧紧的跟随着两人离去,然后竟是大笑了起来,往自己狭窄的门房里走去,哼起了一首陌生的乡歌。
  “远方的姑娘诶,还记不记得离家的情郎诶,我北浔的雪山是神的住所诶嘿嘿,我北浔的儿郎何曾败……等着那征战的儿郎回来诶。”
  北浔…走在前面已经同守门人隔开好大一段距离的唐汝舟猛的停了下来,浑身僵住,缓缓的回头看了那老人一眼。却发现那老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里面,除了朱红色的大门一如既往的冰冷站着之外,那里空无一人。
  唐汝舟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的抬眼看向慕容复,问道“慕容复…大皇子殿下,汝舟想问你一件事。”慕容复眉头轻皱,却是因为唐汝舟刚才突然的停下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所以没来得及准备,竟让唐汝舟她的发丝被雨水打湿,乱了两缕,紧紧的贴在额头上。
  没有回答唐汝舟的问题,他先抬手将那两缕发丝撩了回去,仔细的抚平,然后拿出怀中的手帕将她脸上的雨水擦干之后才道“什么事?你问罢。”唐汝舟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欲躲开慕容复炽热的手和灼灼的目光,脸上不由自主的烧起了两片红云。
  然而抗拒的动作却被慕容复强硬的拦住,处理完了这些之后才松开了她的双手。看着慕容复那般云淡风轻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唐汝舟觉得她这会儿若是还要计较什么的话,反倒而显得有些做作,欲拒还迎了。
  待他放松了手上的力度之后,唐汝舟忙从他掌心中将手抽了出来,掩在袖子底下,低下头也挡住了此刻脸上的灼红。也正是因为她低下了头,所以并没有看到慕容复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和刚抬起之后却又无奈垂下的手。
  唐汝舟轻咳了一声然后开口道“我,想问你一下。北浔是什么地方?”这两天北浔这个名字实在是出现的太频繁了,在密道中柳青迟提起过,现如今这个老将军的口中也出现了这个名字。所以这个地方应该是挺著名的,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听过?
  她自认从小便不是很喜欢读书,但是因为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被强迫着看的书没有一百也有八千。大多数都是现如今市面上流传的需要读的书,若是那北浔当真如此著名,为什么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慕容复闻言一愣,眉微微敛起,似在思索。片刻之后才有些犹豫不定道“儿时似乎在书中见过,极北之地有雪山,住山神,护一方国土平安。取雪山名为浔。北浔,是一个国家,九州通史中尚且还有关于这个国家的介绍。但是却也只有寥寥可数的几笔而已。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看来,多年前那个位列九州四国首位的国家,果真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被人抹杀的一干二净了。只剩下那些从那个年代的乱世里侥幸活下来的人才记得曾经还有那么一个辉煌的国度,巍峨的屹立在雪山之巅,睥睨着天下苍生。像慕容复唐汝舟他们这样的年轻一代,就算曾经有听说过,却也只是寥寥几句,很快便在大人的引导下忘得一干二净了。
  恐怕不用十年,等到那个时代留下的余孽全都死完了之后,北浔就会彻底从世界上消失罢?连记载了它的书籍都被有意无意的销毁,谁还会去记得一个消逝了的国度。
  唐汝舟微怔,喃喃道“一个国家…”她记得小姨说过“我们北浔”这句话,那老将军也说“我北浔的儿郎…”难道,她的娘亲便是那个消失在人们视野中了的国家,北浔的人?那个守门人老将军也是北浔的人?
  那,北浔是被雪缘国覆灭的么?为什么它的遗民有那么多都涌到了雪缘居住?不,不可能的。一个人就算再没有骨气,也该有一丝的热血,和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傲骨。有谁能在家国覆灭了之后还若无其事的跑到灭了他们家园的那个国家去居住呢?
  就算有,那也只能是国破了几代之后,仇恨在血液中慢慢冷却。而小姨他们很显然是经历了这场国破山河灭的,又是因为什么让她那般心无芥蒂的跟在永安郡王柳青迟身边做事?
  看着伞下娇小的人儿微微蹙起的柳眉,慕容复心中生出怜爱无边。原来她认真思虑的模样也能显得这般俏皮可爱,果然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便能包容了她所有的缺点,将优点放大数倍么?
  慕容复难以自抑的抬起手,轻柔的指尖仿佛是一阵微风抚过,擦过唐汝舟蹙起的眉头,将那眉峰抚平。温热的触感从敏感的额头上传来,浑身仿佛有电流淌过,唐汝舟浑身猛然僵住,狠狠地颤了颤,却并不抗拒慕容复这般动作。
  尽管以他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已经是必须断了,在这般纠缠不清未免对两个人都不好。这种亲密的动作,慕容复对谁做都是合理的,但是对她做,却是一种罪孽的积累。轻咬了咬下唇,唐汝舟的思绪已经被这个动作给搅乱,乱成了一池的浆糊,怎么都无法再集中起来了。
  干脆放下一腔的思绪,唐汝舟匆忙躲开,避开了他的手,假做平静的声音道“殿下,汝舟到了,您请回去吧。”慕容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一声轻笑道“这便是三小姐的待客之道么?哈哈哈,复长见识了,对自己的恩人这般,可不好啊三小姐。”
  唐汝舟抿嘴不语,和慕容复,她是多说多错。越说越错,到最后两个人都越陷越深,再也不能从那泥泞的深渊中爬出来了可怎么办?慕容复见状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再逼她,无奈道“那我去同尚书大人说一声,半夜叨扰总是慕容失礼了。”
  唐汝舟默,在心底诽谤吐槽道“谁敢说是你的错?慕容…这怕不是个坑,国姓之错,她尚书府何德何能让国主认错?哧。”
  慕容复却是不知道她心思的,见她脸上依旧是那般冷冷清清,不肯给他半点好颜色,不由的纳闷了,从前就听容漪说过,女儿家的心思最是难猜。你无心的一句话,要叫她胡天海地的想了一堆去,正正的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啊。
  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慕容复不容她反抗将人揽进了怀里,紧紧的扣住她的双手让她挣扎不开。然后闷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在她头顶上响起道“唐汝舟,你这个女人好生恶毒。”
  唐汝舟一顿,心中一片暗淡,接下来便又听见那孩子气的人诉苦道“你巴巴的从天上掉了下来,告诉我你欢喜我,看上我了,要拿尚书大人的彩礼钱娶了我。我将将当了真,好不欢喜,结果你怎的一转头便转变了说法?好善变的女人,这般玩弄我,恶毒极了。”
  从天上掉下来…便对他说了这些露骨的话?唐汝舟本就粉嫩的脸上已经是红云滚滚了,天杀的柳青迟,竟叫她出了这么个大丑。恼羞成怒的偏开头,不让慕容复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唐汝舟气极,道“那些都是昏迷的时候说的胡话,被迷了心智,说出来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竟是没有想到,柳青迟的那个阵法里还有可以迷惑人心智的本领,让人昏昏沉沉间激发出了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却原来,她最深处的心底,渴望着的是慕容复么?这个仅仅见了几面,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人。


第六十五章 舍身渡我两仪之惑
  慕容复低头轻笑,并不再说话让她更加窘迫。
  如墨般的眸子将那人儿整个的盛了进去,满满当当的,这种感觉已经让他欢愉非常了。此刻雨势已经渐渐的止了下来,只剩下几滴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油纸伞上并不觉得突兀,反倒而有一种现世安稳的感觉。
  墨发长衣的公子于雨幕中打一把油纸伞,伞下站着他心爱的姑娘。公子笑容温浅,姑娘脸色灼红,如何不美。仿佛是一卷泼了墨的山水,画上的壁人般配的宛如天赐。
  唐汝舟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盯着足尖看了许久,又四处转着目光,就是不肯抬起头来和慕容复对视。待到视线看到慕容复被雨水打湿的衣袖时,她不禁一愣,抬起头看了看头顶。
  油纸伞的大半都遮在她头顶上,雨水一滴也打不到她,身上除了脚底有些泥泞之外基本上没有湿掉的地方。然而慕容复却不同,他那一方只挡住了一点点,俊逸的侧脸上也不时有雨点划过,浅色的衣裳被雨水淋湿,颜色深了几分。仿若是泼了墨的山水画的背景一般。
  唐汝舟心中复杂非常,不想再让他在雨底下淋着,于是道“你要去找爹爹便去吧,此刻他应该还在书房未曾睡下。我先回去了。”这番话原意本是想让慕容复能早点回去,不再受着雨水肆虐之苦。然而到了慕容复的耳朵里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他苦涩的笑了笑,垂下头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汝舟,你竟是连同我多待片刻都不愿意了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啊什么惹得你不开心了,让你觉得我不是真心对你的。
  你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尽管跟我提出来好不好?我一定会解决,但是你别这样闷在自己的心里,谁也不肯告诉。这样苦的是你自己啊,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这样的苦。”
  唐汝舟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他这是误会了。可是她却没有心情去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本来就是要断绝关系的两个人,彼此之间多了这层误会也是好的。于是她便不再解释,只低声道“对不起。”
  慕容复苦笑,道“汝舟,你永远不必和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唐汝舟沉默不言,于慕容复,她本就是有愧的那一方,说再多也没用。
  一滴墨色自慕容复衣襟上滑落,他垂眸看了眼自己已经湿透了的衣裳,道“那便走吧。”其实,就算今天晚上不是送唐汝舟,过几天他也要来叨扰叨扰这位尚书大人了。
  上次军中供给的那桩生意还未做成,唐元格虽然两面三刀的又同兵部侍郎有合作的意向。但是他了解兵部侍郎那个人,唯利是图。若是要和唐元格合作的话,定然要让唐元格划出一层油水来,一利万本的买卖,唐元格就算是再傻也不会做这生意。
  此刻唐元格若是还没有睡下倒是正好,省的他还要过几天才能过来,夜长梦多的道理他是懂得。明日便是唐家学堂入学考试和朝廷秋闱考试合在一起举行的时间。
  为避免旁人诟病他在考试之前拉拢唐家的人,明日定然不能见唐元格了,而今天晚上的理由是送迷路在路上被他遇见的唐家三小姐回家,旁人就算是想要拿捏他的话柄也无从下手。
  唐汝舟缓缓点头,二人穿过厅堂,步入了长廊。在女眷居住的内堂和外堂的分界点两人分离。慕容复目光紧紧的锁在唐汝舟身上,有些憔悴的面容上青青的胡渣长了一圈,他勾唇笑了笑,对唐汝舟轻轻摆了摆手道“你去吧。”
  止此一次相见,下次见面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唐家的入学考试唐汝舟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必然是要进去的。否则她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去找永安郡王,而且慕容复是知道唐汝舟的真实能力的,比起那个所谓的雪缘第一才女唐轻舟来说,他的汝舟才是真的能称得上第一才女这个称号的人。
  而家族学堂,不管是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管教极其的严厉,进去了之后,唐汝舟想要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唐汝舟朝他行了礼之后便急忙逃似得跑回去了,仿佛怕是再看到他一眼自己便会失控一般。那样缱绻的目光,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哪里能没有触动,再看两眼,怕是今天晚上做的这一切都会作废了。
  假如说从前的唐汝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因为娘亲的去世,和家中主母长姐的迫害而将自己缩成了一只乌龟,紧紧的锁在自己的小屋子中的话。那么慕容世就好像是一道光,那般温文尔雅的笑容,待人谦谦有礼的态度都是她喜欢上慕容世的理由。
  所以说,前世的唐汝舟也许对慕容世来说,根本就不是爱。只不过是因为活着的环境太过阴暗了,已经造成了她自闭的性格。可是慕容世那样一个八面玲珑,对谁都好,对谁都笑的人于她而言却是唯一一个愿意对她笑的人。
  于是,她便将这份唯一当成了爱,但是其实爱根本就不是她对慕容世的依恋。否则不会在被他们背叛了之后,她想的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想要报仇。真的爱上了一个人的话,被背叛了那是痛彻心扉的,死都解脱不了的那种痛。
  她于慕容世而言,只不过是留恋着他那份温暖的笑容而已。可是她看人的眼光终究是不太好的,并没有看清楚慕容世这种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面是什么样的真实面孔。所以她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以生命为奠基,让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能去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美好的东西。
  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吸引人,但是也越是残忍,带着致命的毒。被慕容世伤过一次之后的唐汝舟,是真的怕了,彻底的将自己的心扉关上了。与从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唐汝舟相比,如今的她多了一份因为重生了之后,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的从容不迫。
  但也因为重生了一世之后,她看着这世间的事物便更多了一份透彻,心底的堡垒也加厚了几分。若慕容复非要逼问她为什么不肯接受她的话,她想自己只有一句话可以回答“害怕。”害怕这种太过幸福美好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她是一个不配拥有美好的人,永远无法相信上天会这般眷顾她,将慕容复这样完美的一个人送到了她面前。所谓的天赐良缘,她喜欢这个词的美好,却不愿意去相信。
  和慕容复背对着远离对方,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唐汝舟抬起头,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溢满了泪水的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天空,硬生生的将泪给逼了回去。她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慕容复,你这样的人,终归是要娶一个对你的前程有帮助的人,唐汝舟一个庶女,无论如何也配不上你。”
  是了,除去她害怕再被伤害一次,体无完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慕容复的身份。身为嫡长子的他毫无疑问的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但是放眼历史,竖子谋划江山的例子亦不在少数。
  当今圣上又不是只有慕容复一个儿子,尽管其他几位皇子都鲜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是那不代表就没有威胁了。当今圣上当年做太子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整天里吟风弄墨花天酒地。
  说他是一个不羁的风月骚客或许还有人信,说是他有帝王之才却是谁都不曾看好的。但是就是这么一位当年毫不起眼的皇子,在尔虞我诈的腥风血雨之中保住了性命,夺得了皇位。
  所以说,这世上的事有太多都是无常的了,没有人能保证一件事的形态能一辈子不发生改变。更何况,慕容复不仅是有几个隐世的弟弟,还有一个同他一样活跃在朝堂上的慕容世。
  唐汝舟虽然是一个女儿家,但是却不是傻子,前世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她知道,比起常年征战在外建功立业的慕容复来,久在京城摸爬滚打的慕容世更得那些大臣们的拥护。
  对了!前世!唐汝舟脑海中猛的灵光一闪,她记得前世就是在这个时候,大皇子殿下慕容复第一次向皇上请命带兵出征,平定漠北骚乱。如果这一世的事和上一世一样都没有发生过改变的话,那慕容复是不是过几天就会同皇帝请命出征了?
  唐汝舟的心中掠过一丝复杂,战场上的事九死一生,谁能说的清楚。前世她整日跟在慕容世背后,便也经常的能够听到慕容复上战场之后传来的消息。一开始的时候都是胜多于败,可是后来却越来越凶险。就算是她这个局外人听着都惊心动魄。
  慕容复,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喜欢我么?怎么敢去那种地方,万一…万一你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所以所谓的喜欢,也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的而已,对吗?


第六十六章 轮廓里炊烟渐次,升起又飘散
  然而在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有了变数,唐汝舟没有想到的是,前世她并没有见过永安郡王柳青迟。在入学考试中因遇到高人指点而鹤立鸡群的也是唐轻舟。
  唐轻舟遇到的那个高人是不是柳青迟她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既然她已经想要认真的同那对狗男女玩游戏了,那唐轻舟再想要像前世那样简简单单的拿到第一名是不可能的。
  这一世的回归,她唐汝舟要将本属于自己的风华无双尽数展现出来。让这个曾经让她伤透了心的天下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雪缘国第一才女。
  唐汝舟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慕容复如果上了战场会发生什么事,脚步略有些踉跄的往回走。然而尽管这样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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