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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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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知慕容檀亦是辗转未眠,于黑暗中蹙眉问:“何事?”
  宋之拂仿佛是被人踩住尾巴的小猫一般,霎时浑身僵硬,屏息凝神,动也不敢动,直至他不耐的侧身,隔着黑暗瞪她,她方弱弱开口:“夫君,阿拂……有话想问……”
  他静待下文。
  “夫君……是否会弃了阿拂……娶杜家表妹?”
  迟早要面对,不若此刻问清楚。
  可慕容檀却顿时浑身一震,那可是赵广源一两个时辰前才同他说的话,她如何知道?
  心中怀疑陡升,他忽而一个翻身,双手牢牢固住她双肩,眼眸危险的眯起,透过黑暗凑近到她面前,逼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难道真如赵广源所说,她是皇帝的耳目?
  宋之拂听他如此说,心已凉了大半截。
  看来他果然要将她除掉,这月余在他身侧朝夕相对,暂求安身的日子,便要到头了吧?
  她微微颤着,鼻尖酸涩,泪珠自眼眶中流出,顺着眼角落入枕间。
  “阿拂不傻,夫君同杜家表妹两情相悦,若要娶之,哪里还能容得下阿拂……”她说得悲悲切切,满是软软鼻音,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般。
  慕容檀却突然愣住。
  他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如此以为:“我,我何时同表妹两情相悦了?休要胡说!”


第15章 天子使臣
  宋之拂撇开脸不敢看他,只低声道:“杜家表妹爱慕夫君,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夫君亦是纵着她,况得知她要来,夫君便十分欢喜……若不是两情相悦,还会是什么?”
  杜海月出身侯门,是皇室外戚,绝不可能为侧室,若要娶,必然会将她这个燕侯夫人先除去。想起赵广源的话,再想起前世,慕容檀在表姐身故,正室之位空悬之时,娶杜海月与同样出身高贵的朝鲜公主李氏入门为侧室,她不由浑身发颤。
  慕容檀却是哭笑不得,方才的警惕消散大半,只伸手戳她脑袋:“你这脑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他禁不住闷笑两声,“我的确欢喜,为的却不是这事。”
  他的兴奋,分明是为兵器终于得铸造,不日便可挥兵南下。
  宋之拂却被他戳蒙了,噙着泪,瞪着眼,呆呆望着他,通红的鼻尖轻轻吸了吸,方嗫嚅问:“当真?”
  他心头微恼,心道自己尚欲保她,她却已先一步将自己划到那起小人中去了。
  “你勿管这等事,只安分守己便可。”
  宋之拂被他说得越发不敢确信,怯怯揪住他衣襟,水眸里盛着愁怨:“事关我的安危,哪里敢不管……”
  慕容檀望着她这模样,怎么也觉自己狠不下心,遂颓然倒在床塌上,伸手捂住双眼:“罢了,我暂不动你。”
  又是一颗暂时的定心丸。
  宋之拂略松了口气,转过沾着泪珠子的小脸,小心翼翼冲枕边人道:“多谢夫君。”
  他这般的护着她,只换来这一句多谢,当真不值。
  “我要你谢我作甚?”
  这是不满她无旁的道谢吗?她咬着唇思忖片刻,方讨好笑道:“阿拂身无长物,日后只要有容身处,阿拂……阿拂定给夫君多纳几房美妾。”
  她想如今金陵城中的达官贵人多妻妾众多,不少夫人因阻挠丈夫纳妾,还得了个善妒的名声。她生怕他以为自己不愿令杜海月入门乃善妒,此刻便巴巴的来显她的大度。
  慕容檀却忽然冷了声音,阴阳怪气哼道:“你倒是心胸宽广,舍得了别人,独独舍不得自己。”
  他说罢便觉不妥,此话好似变了些味,像是指责她身为妻子,不知自己尽责伺候,却将他推给别人。
  然话已出口,再无收回的道理。他烦躁的抹一把脸,只觉夏夜闷热难忍,翻过身背对着她,再不出声。
  宋之拂怔愣瞪着他宽大的背影,心里反复揣摩他方才的话,难道……是那种意思?
  ……
  却说因徐夫人为长辈,宋之拂与慕容檀便需晨昏定省。第二日一早,二人便穿戴整齐,往西侧院去。
  徐夫人上了年纪,有些失眠之症,虽昨日劳累,仍是一早便起身,二人来时,她已用过早膳,在摆了冰盆的室内一面打扇一面饮乌梅汤。
  待二人行过礼,徐夫人丰圆的面上便露出和气的笑,说起话来更同菩萨一般慈爱:“天热得很,我家那不争气的丫头尚赖着床不起呢,难为你二个,一大早就来瞧我。”她说着,一面令坐下,一面又命人替他们盛些乌梅汤。
  慕容檀捧着汤碗饮一口,遂露出些许笑来:“姨母这处的乌梅汤,还如我幼时尝到的一般好滋味。”
  徐夫人眉开眼笑,指着身侧的姓陈的老嬷嬷道:“一贯都是她亲手做的,你爱喝,便每日都给长春宫送些去吧。”她说着,又转头望着宋之拂,“你媳妇也每日饮一些吧,不易中暑气。”
  宋之拂亦尝出这汤中,有些别样的酸甜馥郁,遂端坐着垂首道:“哪里敢劳烦姨母身边的人?夫君既喜欢,不若请嬷嬷教一教阿拂,待学会了可亲手做与夫君。”
  慕容檀听她要亲手做汤,心意微动,却听徐夫人摇头道:“这乌梅汤,一样的法子做,却只我这老伙计做得出这般滋味。”她拉过宋之拂的手,轻拍道,“你呀,别忙这些事,还是好生将养着身子,替檀儿生个一男半女的才好。”
  宋之拂昨日已见识到这位夫人的软钉子,也不知她此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此刻听了,俏脸却刷一下红了,低垂着脑袋偷觑慕容檀。生儿育女之事,可不是她养好身子便能有的,他至今未沾她身,旁人却是一无所知。
  慕容檀面上亦是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咳一声道:“姨母,此事不急,顺其自然为好。”他这样的年纪才娶上妻子,头一遭被人催着生养,心里除了尴尬,竟还有些怪异的期待。
  徐夫人却似未察二人尴尬,仍拉着宋之拂的手谆谆道:“你这孩子,不若我家月儿一般生得壮实,这身板儿弱得很,非得好生补一补,方能生养。我这儿藏着一副上好的方子,这一回便是特意带来给你的。”说罢,她便令陈嬷嬷入内间取了方子出来,递到她手上。
  宋之拂涨红着一张脸,捏在手里那张薄薄的药方,便如烫手山芋一般,恨不得丢出去。
  她避开慕容檀莫名灼热的眼神,只起身冲徐夫人施礼道谢。
  徐夫人见天光不早,便只挥手令二人离去,各忙其事。
  待人一走,她便即刻命陈嬷嬷闭门,低声问:“可都妥了?”
  陈嬷嬷苍老的面上闪过一抹异色,肯定道:“妥了,方子是顶好的,绝不会有人察觉,即便请大夫,也觉瞧不出任何异样。”
  徐夫人遂点头道:“这便好。我家月儿断不可能为侧室,除掉她之前,万不能让她怀上孩子。”
  ……
  因天子使臣将至,慕容檀未同宋之拂回长春宫,只嘱咐她备好夜宴,便匆匆往前殿去。
  此宴早几日,她便与于嬷嬷商议过,大体事宜早有条不紊的齐备,只待午后,于殿中布置。
  方回长春宫,孙嬷嬷便取过徐夫人给的方子,嘀咕道:“姑娘可得小心着点,谁晓得这到底是什么方子?”她将宋之拂拉到桌边坐下,“那位夫人城府深得很,姑娘可不敢真照着这方子吃!”
  宋之拂闻言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吃不吃的本也无差,反正他二人……
  孙嬷嬷却是心思转了又转:“可这是做长辈的好意,咱也不得不受着……如此,婢去外头偷偷给姑娘抓些补药,日日熬了饮一些,只当是全了面子,兴许还真就怀上个一男半女了。”
  宋之拂一听真要喝药,忙苦着脸摆手,她自幼便受不得那苦涩的药味,每每都需仆婢们又哄又劝的方肯喝几口。
  况且,二人不行闺房之事,再多药也于事无补……
  孙嬷嬷面孔微微板起,不赞同道:“姑娘如今大了,可不能再任性。有儿女傍身,往后才有依靠。退一万步……您生下的是侯爷嫡子嫡女,将来……陛下也会网开一面。”
  燕侯出身皇族,将来遭难,照前几位已死亲王之惯例,皇帝不会赶尽杀绝,会替他留下一男半女,如此,她兴许也能逃过一劫。
  宋之拂有苦说不出,只得由着她派人去抓药。
  ……
  午后,前殿有消息传来,言使臣已入城。
  宋之拂忙与于嬷嬷一同,引众人携桌案圈椅、碗碟酒盅等入内,一一安放,桌案铺层层绸布,四角摆盏盏烛火,将整个大殿布置一新。
  一番忙碌后,她又亲往后厨检视,核验酒水菜单,最后令乐师舞者待命,方算将此事备妥。
  于嬷嬷从头至尾未发一言,只不苟言笑立于一旁瞧着她行事,至此,才露出些许满意欣慰的笑:“夫人学得甚快,再有些时日,婢便可放心将这燕府一应事宜悉数交与夫人了。”
  宋之拂亦笑着舒了口气,这位嬷嬷治家甚严,能得她夸奖已属不易。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慕容檀终于引天子使臣入燕府。
  只见一行数十人,自承运门外缓步入内,其中为首者,除一身玄色常服的慕容檀外,还有一头戴官帽,身着本等补子圆领袍之男子。
  此人年约四十,面目粉白,不见须髯,一张微丰的面上,双目狭长,眼梢上挑,闪着精光,颇有几分贼眉鼠目之相,正是慕容允绪所派之心腹,司礼监秉笔太监冯显。
  冯显初为东宫太监,常伴皇太孙身侧,慕容允绪称其为“大伴”,此次派他入燕,可见其重视程度。
  周遭陪侍者除燕地臣属外,也有不少冯显所领之内宫太监。一行武将与宦官,二者间看似谈笑风生,实则泾渭分明。
  冯显双手背后,往承运殿来时,举目四望,笑道:“燕侯此府邸当真好排场,恐怕是诸王之最了吧!”
  他称慕容檀为“侯”,又以燕府同诸王比,实是暗指其有逾矩之嫌。须知慕容檀已被降为侯爵,即便陛下允其仍照亲王制,他仍需收敛。
  慕容檀眸中闪过厉色,转瞬又恢复如常:“此府邸乃父皇所赐,是否诸王之最我不知,然我侍从用度早已减半,今日因大监至,方稍作布置。”
  身侧赵广源也应声回道:“确然如此。侯爷平素尚简朴,燕地人尽皆知。”
  冯显双目微眯,假意笑道:“如此甚好。”
  殿外,宋之拂早已等候在此,见众人至,便提步迎来。她只一袭木兰色大衫,薄施脂粉,眉目如画,举止端雅,素而不寡,娇而不媚,令人移不开眼。
  只见她柔柔于慕容檀身侧站定,微一颔首施礼,便向旁人点头致意,最后冲冯显道:“等候大监多时,快请入内落座。”
  冯显目光扫过她面容,精光迅速一闪而过,转瞬隐匿,一面往里行,一面语调中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恭敬:“原来是燕侯夫人,奴婢不敢托大,夫人先请。”
  他这般态度,与方才对慕容檀看似恭敬,实则试探的模样截然不同,实在耐人寻味。
  慕容檀倏然想起在金陵时,皇帝看着他妻子时毫不掩饰的倾慕眼神,心底顿时涌起不快。
  他遂当着众人的面,伸手握住她,率先步入殿中落座。


第16章 燕王复位
  殿内已设餐食酒饮,慕容檀入上座,宋之拂则欲退出正殿,往偏殿专供女眷宴饮处去。
  冯显却出声唤住她:“夫人且慢行,奴婢手中尚有陛下谕旨,还请燕侯与夫人听旨。”
  慕容檀方才于承运门外已跪听过圣旨,无非是就遇袭一事,皇帝已重罚过擅自行事的凤阳知府,以此安抚燕地众人。
  然所谓重罚,也不过是撤职查办,擅自调兵,伏击皇室宗亲,何等大罪,如此惩罚,实令众人不满。
  只不知此时还有何圣旨。
  冯显身侧的太监跟班们十分有眼色,当即替他焚香净手。待燕侯夫妇下跪,冯显方捧出的却是两方册宝。
  第一方乃是复燕侯为亲王之册文:“昔君天下者,必建屏翰,然居位受福,国于一方,并简在帝心。朕五叔檀,今复命尔为燕王,永镇北平,岂易事哉!朕起受先帝遗训,志在奉天地,享神祇。尔当恪敬守礼,祀其宗社山川,谨兵卫,恤下民,必尽其道。”
  第二道则是册燕侯夫人郑氏为燕王妃之册文。
  殿内登时哗然,叫了数月的侯爷与夫人,此时又改作王爷与王妃了。
  慕容檀不动声色磕头谢恩,心内却掀起无数波涛。
  此刻之局势,他与皇帝比的,便是谁先沉不住气。一旦皇帝流露出杀机,他便可顺势起兵,此为师出有名。然慕容允绪却比他想象的更能忍耐,明知凤阳知府一事是他暗中设计,仍能忍下这口气,甚至复他的位,将他捧得更高,高得他无任何借口起兵!
  待二人领旨起身,冯显又客气冲二人道:“如此,奴婢该唤一声‘王爷’与‘王妃’了!陛下自知此事,便日夜不安,此番更令奴婢好生慰问。”说罢,他又命人取来陛下赏赐之礼单,朗声宣读。
  赏赐果然丰厚,却尽是锦缎布匹、钗环首饰等,明眼人一看便知,皆是赏王妃之物。
  众人不由窃窃议论,王妃不过一刚入京不久的御史之女,何以得陛下如此青眼?再观这郑氏王妃姝丽亭亭之颜色,不由浮想联翩。
  宋之拂于众人目光与议论中,虽面上仍是得体大方的微笑着随慕容檀谢恩,心底却尴尬难堪不已,这慕容允绪当真阴魂不散!
  慕容檀的脸色早已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瞪着冯显状似殷勤实则嘲讽的指挥众人将备好的器物送入内廷。
  偏殿女眷处,除徐夫人与杜海月外,尚有不少燕地臣属之妻女,趁今日入王府面见燕侯夫人,却不料目睹如此令人难堪之事。
  一时众人不敢多话,只待她上座,行见亲王妃礼后,方落座。
  徐夫人正算计着除去这位新夫人,此刻便有上好的机会。她面上只作平静,仍是和善亲切,甚至作势也要行礼。
  杜海月却不懂掩饰,目中讥讽与不满显而易见:“母亲是长辈,作甚要给她行礼?”
  徐夫人拍她手,佯装不悦道:“痴儿,方才你未听见吗?皇帝册了燕王与王妃。”
  杜海月却昂首冷哼:“表兄为燕王多年,还从未让母亲行过礼,她难道还真以为自己在众人之上了?”
  此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宋之拂哪里还能托大受徐夫人的礼?也端起笑脸坐在座上,令人将徐夫人搀起坐下,滴水不漏道:“表妹说的不错,姨母是长辈,媳妇受长辈之礼,可是要折寿的。姨母快别为难媳妇了。”
  说罢,她亲自替徐夫人斟酒,态度不卑不亢,恰如其分。
  明眼人立时便敲出来了,徐夫人这哪里是真心祝贺欲行礼?方才那一顶高帽子扣上去,分明是要令燕王妃难堪。
  然杜海月如此无礼激将,郑氏也能忍下,徐夫人眼底闪过阴霾,显然不好对付。
  待歌舞声起,众人皆忙宴饮作乐时,徐夫人冲身侧的陈嬷嬷低声嘱咐:“好生盯着她,不论与何人会面,皆要报知我。”
  陈嬷嬷领命下去,几个眼神示意,便有数人自人群中悄然离去。
  北方尚豪饮与肉食,宋之拂与人数番对饮,又兼食荤腥,不多时便觉不适。正欲令柳儿去取些清凉之物来,背后便忽有一轻细声音传来:“王爷知王妃定疲乏不适,特请王妃入后偏殿净面,稍事休息。”
  宋之拂循声侧目,只见来者乃一十六七的面生内监,眉目清秀,面白无需,正一脸讨好的笑望着自己。
  她心中嘀咕慕容檀何时会这般体贴,却因确然不适,便点头,由柳儿搀着离席往后偏殿去。
  前殿中热闹喧哗,转过一道门去,便将嘈杂声隔去不少,一下显得僻静起来。
  眼看后偏殿近在咫尺,凉风徐来,宋之拂脑中略清醒些,缓行的脚步忽而停下,转身蹙眉问那小太监:“你是跟在王爷身边的吗?为何我从未见过?”
  府中宦者数量不少,可慕容檀身侧之人,她大抵还是记得些的。
  那小太监却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躬着身便告退。
  此刻微敞开,露出些许微光的偏殿内,步出一身着圆领宦服之人,竟是本该身在正殿的天子使者冯显。
  只见他微躬身,面上堆满谄媚而意味深长的笑,低声道:“见过王妃殿下。奴婢此来,还替陛下给王妃带话。”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锦囊递来。
  宋之拂顿时心生警觉,本能后退两步,并不伸手接,只侧身道:“大监休得胡言!”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冯显却微微笑了笑,轻击掌两声,便有三五个太监自殿中步出,将她与柳儿围在中间。
  他自顾自替她将锦囊打开,取出其中一尺素书,上曰:“佳人自金陵一别,吾日夜思念,盼早日相见。”末尾一方红印,上刻一“绪”字,俨然出自皇帝之手。
  宋之拂一瞧,险些昏倒。
  这这这,又一个千里传情的,可叫原本就如履薄冰的她,如何是好?
  当此之时,廊边又现两个身影,更令她恨不能背过气去!
  只见拐角处,慕容檀冷着一张脸,与身侧满脸高深莫测的赵广源一道,正大步行来。
  这下可好,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再瞧冯显,不急不徐缓缓收起手中尺素书,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
  宋之拂忐忑不安上前,低低唤了声“夫君”,便抬眸弱弱望去。
  慕容檀方才虽未瞧见那尺素书上写着什么,想起不久前的相思玉扣,心里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他此刻面上已是冷到极致,眼神看也不看那小女子,生怕自己一冲动,便要当众给她难堪。
  赵广源替他冲冯显笑道:“原来大监在此,令我等好找。”
  冯显丝毫不提燕王妃:“燕地多好饮,奴婢自金陵来,实在招架不住,便在此偷闲,倒被王爷逮住了。”说罢,冲赵广源作个“请”的手势,便相携寒暄着回前殿去了。
  寂静空旷的后殿外,只余慕容檀与宋之拂二人,连柳儿都觉气氛紧绷,默默退到远处去了。
  此二人相隔不过半臂,一人双拳握紧,薄唇紧抿,怒不可遏,一人双眸含怯,瑟瑟发抖,楚楚可怜,正是僵持之态。
  宋之拂咬了咬双唇,决心打破沉默,又低声道:“夫君,我……我没有……”话至此,她却觉再也说不出。
  她没有作甚?没有同远在金陵的皇帝有私情?没有在宴饮间歇私会冯显?还是没有生异心?
  她拿不准该如何辩解,只觉无论如何说,都十分无力。
  慕容檀忽而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暗沉的眼眸转过,紧紧盯着她,似愤怒似掂量似警告。
  宋之拂只觉他高大的身影压得她仿佛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又不敢动弹。
  “你,”他不知花了多大的努力,方克制下怒气,沉声道,“最好能解释清楚。”
  他猛的松开手,招来远处静候的婢女们:“王妃乏了,送她回长春宫吧。”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往前殿去了。
  宋之拂吓得有些腿软,前世关于慕容檀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种种传闻,和表姐惨死的记忆一下又涌入脑中,令她心慌意乱。
  柳儿眼疾手快的冲来扶住她,惊慌失措问道:“姑娘,这该如何是好?王爷如此气恼……”
  周遭站着的婢子们各个身强力壮,皆面无表情的望着二人。
  宋之拂扶额,无力摇头道:“罢了,先回长春宫吧。”
  ……
  酒宴又持续近两个时辰,直至月上中天方散。
  寝殿中,孙嬷嬷正试探的劝着宋之拂:“姑娘,横竖咱们在燕地举步维艰,既然陛下于姑娘有意……岂非好事?”
  她只当燕王迟早被废,若得皇帝青睐,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见宋之拂无动于衷,她又道:“这节骨眼儿上,陛下尚肯屈尊传书,可见对姑娘是上了心的,想必也不嫌弃姑娘已为人妇……想想那杨玉环,想想那武媚娘,姑娘……此事大有可为!”
  宋之拂却早心烦意乱,摇头道:“嬷嬷万莫如此劝我,我已是燕王妻……断不可能如此!”
  她知孙嬷嬷乃一心为她着想,若非知晓日后结局,换做任何人,权衡利弊,怕都会向至高无上的皇权低头。然她虽无法言明原由,却拒绝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不光孙嬷嬷诧异不解,连立在屏风外听了许久的慕容檀亦是惊讶不已,转头步出道:“皇帝向你示好,你当真不心动?”


第17章 螳螂捕蝉
  屋里二人吓得脸都白了,尤其孙嬷嬷,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不住磕头。
  宋之拂白着脸往门外看去,就见柳儿不知所措,进退两难,悄悄指指慕容檀,又摆了摆手。
  慕容檀似有所觉,一个眼刀飞去,便令外头立着的婢子纷纷低头噤声,乖觉的退到阶下。
  “是我让她们不许出声的。”他忽而好整以暇的到桌边坐下,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今日你若不能令我满意,我留着你,也无用了。”
  孙嬷嬷吓得全身力气都抽干,伏跪在地上求饶:“王爷饶命,饶命!都是婢的错,是婢鬼迷心窍,王妃对王爷绝无二心呀!”
  慕容檀嗤笑一声:“倒是个忠仆。”他伸手指指门外,“滚出去,我同王妃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
  孙嬷嬷抬起涕泪横流的脸,满是担忧的看向宋之拂,见她点头,方蹒跚着退出屋去。
  室内登时一片寂静。
  慕容檀脸色已恢复如常,丝毫瞧不出一点怒意。他一面替自己斟茶,一面挑眉望向她。
  宋之拂方才在屋里已然思来想去许久,事已至此,与其想旁的借口搪塞,不若便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即便无可查证,也问心无愧。
  她遂将方才被人冒他之名叫走,又遇冯显之事一一道来,说到那锦囊尺素之时,仍是不由自主低了声,怯怯望着他。
  实则慕容檀回来之前,已同赵广源密谈过此事,连一向欲除掉郑氏的赵广源都认为此事另有蹊跷,他自然也不例外。方才在外下意识的怒气已消散不少,后又在屏风外听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倒向慕容允绪,便早已不气了。
  这女子令他那处处与之做对的侄儿皇帝如此上心,却独独对他死心塌地,难道他在她心里当真如此重要?
  慕容檀心底甚至生出三分自得与欣喜。
  宋之拂见他不言,却只当他并不相信,忙凑近些矮下|身,双手搁在他膝上,一双盈盈秋水眸自下而上柔柔望过去:“阿拂自嫁给夫君,便再不做他想,一心只记挂夫君一人。”
  他垂眸,望着她目光幽幽,细嫩肌肤在烛光中宛若白瓷,只觉有片刻醉意涌上,竟是伸出手,轻抚了抚她的面颊。
  那微凉的柔滑触感令他流连不已,火烫的手掌顺着她侧脸滑下,最后握住纤巧的下巴,微微凑近,双目中透着审视问:“你可知,外头人人都道我穷途末路?”
  宋之拂直直望着他,咬唇一字一句认真道:“阿拂信夫君会安然无恙,信夫君,能得偿所愿。”
  不知何故,即便重生一世,许多事已生变,她仍是坚定不移的相信他日后定会夺位成功。
  慕容檀却微蹙眉,仍是不懂她为何这般笃定,连他自己尚且没有这般必胜的决心。
  宋之拂见他眸中怀疑未消,心知自己并无甚筹码,遂深吸一口气,踌躇片刻,终是决心下一剂猛药。
  只见她缓缓立起,竟是背过身去,当着他的面将起居服外衫、里衣一件件褪去,只余亵裤与肚兜,拘谨的立着,大着胆子低语:“阿拂嫁给夫君多时,却从未尽人|妻之责,今日……便将自己交予夫君……”
  昏黄的烛光照在她裸|露的肩上,透着莹润的光泽,光线顺着肌肤线条滑下,勾勒出纤细却曼妙的腰肢与雪背。
  慕容檀自后侧望去,只觉一阵酒气迅速蹿上,在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少女美丽的身躯近在咫尺,他难以自制的浑身燥热,双脚迈开,双掌抚触上她纤薄的双肩时,喉结更是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宋之拂感到双肩上火烫的手掌,和颈后浑浊的呼吸,不由自主浑身战栗,却仍是生生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只咬唇垂首,一动不动。
  如此美人,慕容檀每夜与她共枕,早已蠢蠢欲动许久,只碍于面子,总觉她不情不愿,他若心急如焚,实是面子丢大了。
  今日好容易她主动送上门,哪里能不趁势而上?
  他倏然桎梏住她双臂,向后扯进自己怀中,热烈而强势的亲吻便落在她颈侧与耳后的肌肤。
  宋之拂后背紧贴着他胸膛,只觉浑身被一阵潮水包裹,无处可避,令她又晕又怕,迷了心神,待再回神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他带到床塌上。
  他手指轻挑开肚兜的系带,捏着那片薄薄的布料,一寸一寸向下轻扯。眼看这布料下春光将要乍泄,他正满心满眼的烧撩难耐,却听门边传来急切的敲门声:“王爷,赵先生有急事求见!”
  床塌上二人俱是一顿。
  慕容檀正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之时,停顿片刻,却是生生将欲|望压下,满头大汗的起身,披上外衫,快步跨门而出。
  若无要事,赵广源不会深夜来访。
  家国大事,到底还是比眼前美色重要。
  屋外满天星辉,屋内一室寂静。
  宋之拂仰面躺在床塌上,方才的热度仍在,人却已走了。
  今日好容易主动迈出这一步,他却这般匆忙离开。她心底生出些难言的滋味来,说不清是庆幸,失落,还是难堪。
  若要她再来一次,怕是再也没这个勇气主动宽衣解带了。
  屋门处,孙嬷嬷慌忙入内,一见床塌上她衣不蔽体的模样,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最后统统化为忧。
  燕王肯碰她,可见尚未有杀机。可她这般狼狈模样,却着实令人心疼。
  孙嬷嬷扶着她起身,打了热水替她擦身穿衣:“我家姑娘,怎会如此可怜……”她说着,眼眶便泛红了。
  宋之拂此时正乏力,只虚弱的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安慰的笑意:“嬷嬷勿难过,父母已俱亡,阿拂这辈子还能活着,便已是天赐的恩惠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重生一世,她方知命之可贵,能好好活着,已是知足。
  主仆二人正相顾垂泪,屋外却忽然一阵忙乱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到门外。
  为首的却是于嬷嬷,身后一众健妇,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只见于嬷嬷肃然入内,先是恭敬行礼,而后便起身道:“婢奉王爷之命,请王妃往燕居之殿问话。”
  这架势,仿佛是要拿她去问罪。
  宋之拂此时已疲乏不已,却只得撑起身,在孙嬷嬷惊惶不安的目光中随于嬷嬷一行人而去。
  ……
  西侧院落中,徐夫人侧卧在榻上,双眉紧皱,时不时抬眼问陈嬷嬷:“的确将东西递出去了?”
  今夜得消息,言王妃于后偏殿密会冯显,她便当机立断,假郑氏之名拟一密信给冯显,其中所言,便是那日她在屋中,当着郑氏之面向慕容檀示好之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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