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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小娘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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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焦急的琢磨着如何蒙混过关,却发现庄子上根本没办法或者说敢拦住隋孜谦的人存在……
岫红大脑发蒙,盯着院子里的石头,恨不得给自个脑袋砸一下然后昏过去算了。
深山里的徐念念完全没有想过隋孜谦会来探望她,悠闲自得的跟着宁三瞎逛。
徐雨戒奇怪的望着宁三渐行渐远的背影,疑惑道:“这家伙怎么了,整个人怪怪的。”
徐念念无所谓的耸耸肩,抬头东看西看,说:“他不是一直都怪怪的?”
“但是今个似乎特别奇怪,尤其是看我的眼神,一会鄙夷一会惋惜似的。”
徐念念心情不错,扬手甩了下马鞭,开心道:“快走吧,到时候跟不上他该找咱们麻烦了。”
徐雨戒见徐念念这几天变化极大,不再是那么死气沉沉,甚感欣慰,愉悦的跟在徐念念的身后。
宁三偶尔回头,看到徐念念和徐雨戒亲近的在一起,顿时越发厌恶这两个人,暗骂自己真是迟钝,竟是现在才发现他们的事情,他竟是同这样的两个人相处了那么多日子……
一行人往山里走了不过片刻,便感觉到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这一团团白色的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落到脸上就变成冰凉的水珠。徐念念第一次在山中体会下雪的感觉,而且她还骑着马,这实在是太神奇的一件事情了。
徐念念兴奋的手舞足蹈的问这问那,徐雨戒好像一个小大人似的满脸笑容的静静聆听着她的言语,时不时的告诉她曾经她带过他来过这里,做过什么,指着那一颗颗高挺的松柏,诉说着属于他们四个兄妹的童年往事。
山里天气变化极大,雪越来越大,宁静的小路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雪,大家担心一会雪不会停,决定不再继续前行,几个人找了个空地停下来将马匹栓在树上,打算随便玩玩就回去。
徐念念跟着大家跳下马,脚下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响声,她使劲的又踩了踩地面,又听到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她觉得有意思,不经意抬头间却发现了宁三脸上的鄙夷。
太幼稚了!宁三懒得搭理徐念念,拿着弓箭向西边走去,他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无人,转头要招呼朋友们,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脸蛋迎来了一个大大的雪球,生生的打到了他的额头上,然后散开,变成了白色的雪沫湿润了他的脖颈。
宁三傻了,扑哧……他望着眼前弯腰大笑的众人,顿时满脸通红,一下子怒了……
徐念念怔了一会,也忍不住撇开头笑了起来。
宁三见徐念念这种怂人都敢笑话他,愤怒的反击。
徐念念躲闪不及,吞了一嘴子的冰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愕的盯着宁三,这个臭小子……
宁三见徐念念那傻样,心里的不快略微少了一些,徐雨戒不干了,和宁三对扔了起来,一群人起哄架秧子的乱扔一通,到后来已经敌我不分,打起了雪仗。
第13章
山里的人烟稀少,空气新鲜,几个大男孩的爽朗的笑容响彻天空,徐念念的衣服都被雪沫浸湿,她的双手冰凉,连脖颈都冷得要命,但是心里却是充满了温馨的暖意。
这是她苏醒后最开心愉悦的一天。以至于她在很久以后的日子里,想起这些简单快乐的时光,都会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一阵唏嘘感叹,年轻真好,可是岁月如斯,转瞬即逝……
宁三叫来的小伙伴们都是身体强壮的少年,徐念念最先败下阵来,她除了挨打便是挨打,索性躲到树旁,靠着树干坐下,看着远处的少年们肆意欢笑玩耍。
大黎皇室忌讳文武联营,文官和武官的阵营壁垒分明,所以宁三身边的孩子们多数是武将出身,这些人玩到最后已经不是打雪仗那么简单了,而是变成了拳脚相争,不时有人被扔了出来。宁三力气大,原本最占优势,但是几个小伙伴改变策略,决定先干掉宁三,集体将他扔了出来,还故意扔向了坐在一旁看的悠闲的徐莫言的身上。
徐念念瞬间傻眼,眼看躲不开了本能的伸手去推,却感觉到眼前一黑,双手往下一沉……恩,死死的将宁三抱了个满怀。宁三浑身僵硬,耳根子通红,愤怒的眼神欲言又止的瞪着徐念念,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怒道:“你干什么!”
居然敢碰他身子,跟个“断袖”肌肤相亲了!!!
宁三觉得自个吃亏大发了!不过徐莫言的身子……好软,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徐念念好笑的望着略显局促不知所措的宁三少,漫天的雪花将午后的天色照耀的十分明亮,映衬的眼前这张红苹果似的脸蛋越发明媚起来。徐念念玩性大增,坏坏的眨了眨眼睛,用肉捏了捏宁三结实的腰部,坦然道:“是你先投怀送抱,干嘛对别人大嚷大叫?”
“投投投投……怀送抱?”宁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刺溜一下的跳了出去,双手上下狠狠的拍打着身上的衣服,抹了抹又擦了擦,好像刚刚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徐雨戒不乐意了,这个坏小子宁三,明明是他占了便宜了,现在还得便宜卖乖?要不是三姐姐接住了他,这家伙的脑袋早撞树了。
宁三懊恼的回头看了看众人,十分郁闷的瞪了徐念念几眼,好像想极力澄清什么,焦急道:“徐莫言,我跟你可不是一种人!”
徐念念被他怨的莫名其妙,无辜的望着他。
宁三微微一怔,更加不快了,指着徐念念的脸色结结巴巴的说:“就,就是就是这个眼神!”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教训徐莫言道:“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看人,小爷我可不吃这套,你少……少勾勾勾……”宁三顿了片刻:“别把我当成徐雨戒那个呆瓜。”
徐念念见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隐约知道他想歪了,有些克制不住的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徐雨戒狠狠的捶了下宁三的肩膀,说:“我招你惹你了,干嘛骂人老捎带着我。”
宁三极其认真的瞥了徐雨戒一眼,郑重道:“总之,我不是那样子的人。”
徐雨戒分外疑惑的皱着眉头,问道:“哪样子的人?”
宁三小心翼翼的将目光投向身后的朋友们,心想你这个徐雨戒,没看我给你们徐家留面子吗?还敢在这里问来问去,真是个大傻蛋!他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去,道:“就是我不是你那样子的人!更讨厌徐莫言那种……娘们似的男人!”
宁三偷偷瞄着一脸坦然的徐念念,暗自撇了撇嘴角,愤恨的幽怨的瞪了她几眼,然后闷闷的冲大家嚷嚷道:“这雪太大,视线不好,咱们回去吧。”
众人一阵附和,想到明日安南王在宁家宴客,怕是此时已经有人先过来了,兴许还能见到很多许久未见的人,便一起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唯有宁三心里觉得憋屈,时不时的回头看徐念念,故意摆出一张苦瓜脸,表达他的嫌弃之情!
临分别前时还不忘记复仇似的使劲拍了下徐念念的后背,踹了她的小马一脚。
徐念念的唇角噙着笑意,她完全把宁三看成和雨戒似的弟弟,很有母爱的摸了摸宁三后脑勺,笑着说:“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戒哥儿性子急,年纪小,徐三娘是他嫡亲的姐姐,你们说三娘不好,戒哥儿自然心里不好受,如今大家梁子都已经解开,日后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希望宁三少您大人大量的别和我们家戒哥儿计较了。”
宁三身子一僵,心底好像翻江倒水的河流,他原本有很多很多的怨气,此时被徐念念一张灿烂如花的笑脸憋屈的完全发泄不出来,只好僵着面部肌肉,不情愿道:“我自然不会和白痴计较。”
徐念念心情愉悦,开心的谢过了他,一脸美丽明媚的姿容差点晃点了宁三的目光,宁三攥着拳头,浑身抽痛,这个,这个不要脸的徐莫言,居然拿应付徐雨戒的那一套对待他,笑什么笑,笑你妹妹呀!一个大男人,总是弄的自个跟个娘们似的,什么玩意!
宁三愤恨的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跟徐家打交道了,他可不爱跟娘们玩。
徐家庄子上的管家姓崔,此时他焦急的站在宅子门口等待小主人的归来。
徐念念见管事满是大汉的戳在别院门口站着,诧异的问道:“怎么了?你是迎接我们的?”
崔管事用衣袖拂过额头,紧张道:“侯、侯爷来了。”
“侯爷?”
“侯爷?”
两道莫名所以的声音先后响起,徐念念看了看弟弟徐雨戒,猛的回过神来,说:“你说什么!”
她整个人僵住,大声道:“隋孜谦来了?”
徐念念身体冰凉,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咬住下唇,伸手将脑袋上梳着头发的柳带扯下,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处,冷风袭来,露出眉头紧锁的面容。没一会,她便冷静下来,沉声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去见他!戒哥儿……你别处去玩,不许跟着我!”她目光透着冷意,警告着调皮捣蛋的弟弟。
隋孜谦是什么人啊?上过战场灭过西凉国士兵的骠骑小将军!她担心若是戒哥儿遇到这姐夫,两个人还不打起来?问题是他们家戒哥儿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徐雨戒不服输的仰起头,说:“那混蛋姐夫来了,我自然要去拜一拜。”
徐念念没好气的斥道:“你以为拜山头吗?还拜一拜,给我回去老实呆着!”她面容特别严肃,态度不容拒绝。
徐雨戒从小听姐姐的话,此时灭了气势,不情愿的说:“好吧……若是半个时辰姐姐还不出现,我就去寻你。”
“用不着……”徐念念说,抬起脚大步走向内院。隋孜谦不是一向公事繁忙,怎么有空来看她?难不成是来看看她死没死?
此刻,隋孜谦坐在红木椅子上淡定的喝茶,岫红低垂着头,跪在地上,颤声道:“姑娘……夫人……”她已然害怕的凌乱起来,说:“徐少爷来了,姑娘陪他出去转转。”
隋孜谦咬住下唇,一想到亏他还惦记着徐念念身子如何,这家伙已然可以出去疯玩了?她倒是真出息,难不成只要离开了侯府,就身体转好,那么当初费尽心思嫁进去又图什么。
才想着徐念念,便听院子里有人来报,夫人回来了。
隋孜谦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墨黑色的瞳孔落在渐行渐近的徐念念身上。她似乎又瘦了一些。
徐念念被他看的不舒服,直言道:“侯爷来了,不知何事?”她两手一摊,破罐子破摔了。带着嫡亲的弟弟出去玩有什么大不了?先问清楚隋孜谦的来意再说。
岫红害怕极了,姑娘骨子里那股倔强似乎又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以前这种场面她经历的太多,这对夫妻都是极其骄傲的男女,硬碰硬怎么成啊……
岫红跪在地上,哭诉道:“侯爷您千万怪不得夫人,夫人大病初愈,郁郁寡欢。徐家小少爷和姐姐情分深,特意请假过来陪伴,也不过就出去了一两次而已……”
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岫红心里暗道。
隋孜谦半眯着眼睛,想到前几日跌入在自个怀里那个轻如鸿毛的身子,胸口处积压的怒火似乎少了大半。徐念念心高气傲,半年多不曾和家人往来,此时突然和弟弟见面,难免会亲近一些。
徐念念却觉得心口特疼,罢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又不是第一次退了……
尊严,早在她当年捧着真心让人家来唾弃的时候就不配谈及!谁知道明年是不是彼此就天各一方,她和他较劲没意思!
岫红偷偷瞄了一眼隋孜谦,暗道按照往日的场景,侯爷该拂袖而去了吧?
她等了会,咦,侯爷没生出想要离开的念头,难不成还在生气?
可是也没发火啊……
徐念念撇开头,连看都懒得看这人一眼。
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她根本不明白隋孜谦的气点在哪里!难不成她以后上个茅厕都要特意书信一封请示他吗?
徐念念嘟着唇角,红色的薄唇映衬的一张白皙的脸颊特别娇艳如花。
隋孜谦的脚好像定在地上,有些舍不得抬起来。良久,道:“宁家姑娘生辰宴,我一个人出席本就不妥,既然你气色如此好,我就放心了。”
徐念念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做,他就放心了!
第14章
徐念念愣住,岫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噗通一声,徐念念身后的大门敞开,微胖界的徐雨戒滚了进来,趴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目光清冷的混蛋姐夫,突然觉得身边空气都冷了几分,良久,结巴道:“我、刚巧路过。”
徐念念脸颊微红,本能的挡在弟弟身前,解释道:“小孩子好奇心都重……”
隋孜谦又不是傻子?
隋孜谦讨厌她,定然不会待见她的弟弟,徐念念先入为主的想着,她是很害怕隋孜谦一个不痛快对弟弟动手的。谁让徐雨戒这种趴墙角偷听还自我败露的行为真的好贱啊。
隋孜谦出人意料的没有动怒,客气道:“天气尚冷,你要趴在地上吗?”
徐雨戒愣住,传说中的混蛋姐夫是在关心他吗?有点不太习惯啊……
他上次见到襄阳侯还是在学馆里同人吵架,这姐夫可没偏向他半分,那冷漠嫌弃的目光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发寒!
徐念念也是极其诧异的看向他,一时间倒不好开口了。
隋孜谦清冷的咳嗽一声,说:“我本是收到安南王的帖子才来郊外的……”他顿了片刻,不太自然的盯着徐雨戒,说:“顺便看下你……姐姐。”
岫红才端坐跪正,差点又趴地上求饶。咦,貌似不对劲……侯爷并未斥责夫人!
室内特别安静,隋孜谦的宽容实在是让徐念念主仆无言以对。
这人脑子被驴踢了性情大变不成?
好在徐雨戒可不知道姐夫往日里和姐姐是什么状态,接话道:“所以呢,姐姐身体好了,姐夫是要带她一起去看望安南王吗?”
隋孜谦满意的点了下头,深感徐雨戒聪慧,道:“戒哥儿若是愿意去玩,也可以。”
徐雨戒眼睛一亮,他近来本就和宁家三郎玩的不错,爽朗道:“好呀。不过我就请了几天假,原本明个就要回去呢。害怕夫子那里……”
“我稍后书信一封即可。”隋孜谦淡淡的吩咐,看向身旁的长随四喜。
四喜立刻领命,说:“奴才立刻去办。”
徐雨戒顿时裂开了唇角,暗道这姐夫一点都不混蛋啊……太贴心了吧。他最近玩野了,一点都不想回去学馆读书。
隋孜念糊里糊涂的留了下来,并且没有离开的意思。徐雨戒毕竟年少,对于在京城名气出众的镖旗小将军隋孜谦还是很仰慕的。再加上他发现姐夫并非难相处的人,于是就有些得意忘形。
“姐夫姐夫,你快给我讲讲三年前你是如何被西凉国两万大军包围,依然从内城逃脱的故事吧。”徐雨戒眼睛亮亮的,学生似的样子。
隋孜谦一怔,说:“便是如外面所说的那样而已。”
“空城计吗?”徐雨戒问道。
隋孜谦轻笑,说:“哪里算得上计谋。只是当时我们进入西凉国境地太深,被困在内城。围剿我们的是西凉国的战神宇文霜目。他行事谨慎,我们才敢做出一副诱敌状,他才不敢快速破城。拖了三日,援兵到了,性命无忧。若是当时是宇文霜目的弟弟,年轻气盛的宇文浩南,或许我的性命就交代在那了……”又何来现在的威名?
他说的云淡轻风,却已然是从生到死。
岫红有些感慨,她一路看着小姐钟情隋孜谦,步步坎坷筹谋,再到被厌恶嫌弃,这还是小姐和姑爷最温和的一次饭局。
隋孜谦似有若无的将目光落在徐念念身上,却发现她从未看过自己。她垂下头,闷头吃饭。偶尔看看窗外,似乎在注意着时辰。
她是不是挺不耐烦他的?
这个想法令他有些不快,于是变成了另外一种安慰,不会……
徐念念喜欢他,难不成是矜持?
他有些诧异,这辈子居然有人把矜持二字用在徐念念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身上!
还是他!
晚饭吃到一半,四喜忍不住开口,道:“侯爷,安南王派人过来了。”原本他们是要直接去安南王那的,早就让人过去捎话,可是没想到侯爷居然在徐家留了饭。
别说四喜惊讶,就连安南王都不信……于是安南王和王妃两个人合计一番,估摸着又是徐念念闹出了什么事端,令侯爷离不开。毕竟宁家六娘宁雨妍的心思属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不成徐念念听说后寻侯爷不痛快啦?
一想到徐念念要死要活的手段用了不下数次,他们思前想后,决定要尽快“拯救”侯爷,于是就有了这出派人来接的戏码……
隋孜谦皱起眉头,不快的扫了一眼四喜。
四喜也觉得尴尬至极,可是安南王派来的是府上颇为受重用的王管事儿,王管事定是得了安南王什么话,都快闯进来见侯爷了。若是发生这种事情,侯爷要是生气了,他岂不是下场更惨!
徐念念听说安南王府来了人,整个人立刻松了口气。
她眼看着天色渐深,若是隋孜谦决定留宿,那她住哪儿?
徐念念立刻起身,识相道:“戒哥儿,快别缠着……侯爷了。”她实在说不出姐夫两个字。徐雨戒脸皮厚着呢,嘟囔着说:“姐夫,你跟安南王什么关系啊,为什么是去住他们家,而不是我们家?”
徐念念差点吐血,这到底是什么猪队友啊!
他姐姐和姐夫闹和离呢,他他他他……
隋孜谦蹙眉,越想越觉得徐雨戒说的不错。徐家是他的岳家,他为什么要去安南王府的别院住下?再说明个生辰宴是宁家六娘,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他冒然登门并不合适。
于是隋孜谦刚要站起来的身子又坐回原处,看向王管事,淡然的说:“多谢你家王爷好意,今日我就不去叨扰了。”
徐雨戒盯着安南王府管事目瞪口呆的神色,有一种自个赢了的感觉。说到底徐家才是襄阳侯正儿八经的姻亲呢吧?
徐念念脸颊通红,真想一巴掌拍向亲弟弟那张大圆脸蛋,几个时辰前还浑蛋姐夫呢,现在亲昵个什么劲儿。
她咬住下唇,胸口处仿佛堵了块石头。望着弟弟一脸崇拜无比依恋恨不得和隋孜谦称兄道弟认干爹的样子,她莫名醋了!
明明是一条致力于和离的路好不好!
弟弟这是要干什么。
好吧,他喜欢他,他就跟他在一起好了。徐念念怨念颇深的盯着弟弟,咬牙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侯爷住大哥的屋子吧。那屋子今个刚收拾过,就和你隔着一个大堂,你若有什么想听的故事,也方便劳烦侯爷。”
徐雨戒愣了下,觉得三姐姐目光不对劲。可是一想到可以和学院里同窗都引以为傲的男人一起彻夜长谈,想想可真兴奋啊……
隋孜谦则是错愕了,在他看来,徐念念是他的妻子,不管他如何冷待她,她都应该要伺候他生活起居吧?扔给个孩童算怎么回事儿?
隋孜谦瞪着徐念念,徐念念则莫名心情大好。
她心情好了,眼睛都是闪闪的,一道微微扬起的唇角带动着那张明月般光滑玉洁的脸庞特别动人,摄人心魄。
“天色渐晚,我就不叨扰二位了。”她瞄了一眼弟弟,一字字仿佛从牙缝中流露而出,道:“戒哥儿,既然你这般念着侯爷,记得好好招待!”
徐雨戒摸了摸鼻头,怎么浑身发凉呢?
他低声道:“必须的呀。”
王管事则有些尴尬,徐念念对安南王妃没好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擦肩而过。
哪来的滚哪里去……
于是王管事儿被四喜打发走了。
隋孜谦望着徐念念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好笑,貌似和徐念念相处,也没有那么难。他尚未缕清楚思路,徐雨戒便捻手捻脚走过来,道:“姐夫,我怎么觉得我姐姐生气了?”
隋孜谦挑眉,道:“哦?”
“怪怪的!”徐雨戒歪着头,很是迷茫。
“你想的太多了……”隋孜谦淡淡的说。
徐雨戒没一会就转移了精神,继续开始问他行军打仗的事情。
隋孜谦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转移话题道:“你三姐喜欢什么?”
“啊!”徐雨戒蹙眉,歪着头想了半天,说:“我三姐姐可厉害了。什么都一学就会,倒是没觉得她特别钟情什么,除了……”他言语顿住,不愿意再说下去。
隋孜谦一怔,追问道:“除了什么?”
徐雨戒懊恼的说:“除了喜欢你啊!”
隋孜谦脸颊莫名一热,心头滚烫滚烫的,他一直都晓得徐念念喜欢他,可是以前却不觉得怎么样,反倒是苦恼多于欣喜。
可是此时此刻,夜色渐深,徐雨戒这般脱口而出,竟是让他生出继续探究的意愿。
“连你都知道?”他莫名想知道更多。
徐雨戒一副看傻子的样子,说:“多新鲜啊!皇帝赐婚你和四姐姐,圣旨来的时候好在三姐姐不在家,我们全家没敢让她知道,刻意隐瞒来的。可是三姐姐多聪明呢,还是知晓了,说是哭了一整夜,眼睛跟红兔子似的。次日就要去寻你对质,我爹把她绑了。你知道吗?我爹可疼我三姐了,全家里面最疼三姐姐,就连我和大哥都比不上半分。当时我爹简直是一夜白头,恨她不争气!”
……隋孜谦望着徐雨戒清明的目光,忽然有些听不下去。
大家都说徐念念恋他情深,唯独徐念念自个,从未说过喜欢他。
他、似乎也不曾给过她开口的机会。
隋孜谦心情莫名烦躁起来,他一直是冷清理智之人,手上敌国妇孺的鲜血也不是没沾过。他对敌人同情半分,就可能多死几条己国百姓的性命!
现在他是怎么了?念起了儿女私情不成……
第15章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隋孜谦就起身了。他有清晨习武的习惯,虽然是寒冬腊月,他依然赤膊上身打桩。可是徐家没有桩,于是院子里的一颗枯树就受了罪……
徐雨戒看着新鲜,在旁边叫好。
徐念念记得隋孜谦要去安南王府,所以也不敢多睡,吩咐厨房伺候好这位大爷。自个则借口身子不爽利,打算逃过一劫。
令人意外的是,襄阳侯隋孜谦居然好心的过来看望她。
徐念念受宠若惊,诧异道:“侯爷还没出发呢?”
她是怕他晚了,听在隋孜谦耳朵里却多了几分轰人的意思。
他坐在床边,看着脸颊红扑扑好像苹果似的徐念念,哪里有半分病容?
合着她就是在侯府的时候半死不活吧!
或者说她怕他……
岫红听前院说安南王又派人来接了,这可真是贴心的好王爷啊。殊不知安南王妃上次惹毛隋孜谦,着实令隋孜谦好阵子没搭理安南王,于是还想借此机会冰释前嫌呢。
隋孜谦环绕四周,整个闺房都是大红色的装扮。好像在他的记忆深处,徐念念就应该是一团火般的艳丽女人。
“夫人既病着,可有人侍奉汤药。”隋孜谦淡淡的说,唇角微微扬起。
徐念念唇角一抽,岫红吩咐人端上来。她本身处在痊愈阶段,也是要吃药的。
隋孜谦伸出手,示意岫红将药汤递给他。
岫红傻眼了,徐念念更是愣住,有一种要从床上起身的冲动。
“侯爷……”
“你躺着即可。”隋孜谦破天荒的手持药碗,右手执起汤勺,吹了吹,递过手去,说:“嗯?”他的睫毛特别长,在墨色的瞳孔上一眨一眨,令人生出几分不甚真切的感觉。
徐念念咽了口吐沫,忽的有些倦了。
她坐直身子,道:“给我汤碗吧。”
隋孜谦一怔,徐念念伸手去拿汤碗,两个人的手指在空气中碰了一下,徐念念只觉得身子僵住,她慌乱的急忙把汤碗放在唇边吹了吹,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噗,她差点喷出来,真是好烫……
徐念念脸颊通红,生生将汤药咽下,故作淡定的说:“侯爷去吧,不用挂心……我。”
隋孜谦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会,道:“夫人病着,我不好单独前往。”
徐念念皱起眉头,暗道难不成隋孜谦这是要留下来不去的节奏吗?若真如此,外面指不定又传出什么话呢!
她踌躇片刻,看到傻乎乎的弟弟徐雨戒,开口道:“戒哥儿,你替姐姐陪侯爷去吧。”
……
隋孜谦和徐雨戒同时愣住。
为了躲开隋孜谦,徐念念也是拼了。
徐雨戒在徐念念命令的目光下,哦了一声,道:“好吧。”反正他和宁三郎关系转好,若是姐姐希望他去,他个人是无所谓的。
隋孜谦眯着眼睛,目光渐渐冰凉起来。他难得示好,没想到徐念念一点都不想接着。他盯着她,直言道:“你不想我留下来陪你吗?”
徐念念呆住,隋孜谦居然就这般问出来了?
她迷惑的望着他,忽的惨然一笑,这句话对于她而言,来得未免有些迟了。
徐念念垂下眼眸,疏离道:“侯爷哪里的话,安南王府事大,没道理因为妾身耽搁了。”
隋孜谦冷笑,说:“你可知今个是什么日子?”
徐念念一怔,扬眉道:“不是安南王府办宴会吗?”
“呵呵。”隋孜谦嗯了一声,说:“还是宁家六娘的生辰。”
……徐念念心头酸涩片刻。她不晓得这酸意从何而来,浑身冰凉,脸色煞白。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娇柔的面容,举手投足间温文儒雅,笑起来纯真的仿若孩童。宁家六娘子,本也是供隋孜谦勾选的女孩子之一吧。若是选了她,若他选了她……
隋孜谦见她出神,眼神仿佛被人掏空,莫名捂了下胸口,刚要开口便被徐念念的话堵了回去。他心生悔意,不该用宁家六娘子来故意刺激徐念念。
她颤抖着唇角,视线看向别处,催促道:“那、那侯爷快去吧……”
隋孜谦愣住,见她倔强的强撑着一股气,心头百爪挠心,也是气得不成。他右手成拳,胸口处是道不明的不爽。
良久,他漠然的冷笑,道:“好,我就如你所愿。”
他回头看向徐雨戒,道:“戒哥儿和我一起。”
徐雨戒浑身出汗,隐隐觉得屋内仿佛经历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谈话,又察觉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他茫然的点了点头,发现三姐姐低垂下眸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离去,岫红却是哭了,哽咽道:“姑娘你这是干嘛啊,方才侯爷难得想要喂你吃药,你、你你你,你抢什么药碗啊!”
这种主动喂药的事情,怕是襄阳侯一辈子就主动这么一次,还被小姐给破坏掉了。反正都已经木已成舟,还是他们家姑娘愿意嫁的人,就不能重新来过吗?
徐念念垂下眼眸,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岫红盯着她看,问道:“姑娘不是忘记了吗?为何还……”
“忘记?”徐念念自嘲的扬起唇角,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顷刻间落了下来。她喃喃自语,说:“我娘曾经劝我,你婚后流下的汗和泪,都是当年任意妄为选男人时候脑子里进的水……”
岫红大惊,说:“姑娘你你你你……”
“别问了。我水快流完了,然后就清醒了。”
“三姑娘……”
“擦擦眼泪,哭有什么用?岫红,帮我收拾收拾,我要出去溜达一圈。整日闷在这屋子里,人只会越来越崩溃。”
岫红应声,却忍不住踌躇起来,姑娘说失忆了,可是为何又能记得一些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徐念念吩咐下人拎来一头深棕色大马,她摸了摸马儿柔顺的脊毛,利落的翻身上了去。她扬起右手马鞭,马儿迅速奔跑起来,岫红吓得大叫一声,却是再也追不上她。
她急忙去寻管事儿……
徐念念迎着冷风,脑海中里不停浮现出宁家六娘子的样子,她一想到隋孜谦是去干什么,就会觉得整个人受不了。
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的心脏仿佛都被人撕裂了。
如此看来,她比她想象的还要钟情于他!
可是她必须选择放手啊,这种沉痛的爱,如果得不到全心全意的回报,岂不是会逼死自己?徐念念用力摇头,扬起马鞭又是一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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