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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小娘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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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兰湘没想到徐月笙这般痛快,反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皇帝黎弘宸认为徐月笙为人识趣,很给皇家脸面,决定来年正好徐雨诚三年期满,必要重用。
隋兰湘将皇帝的意思透露给徐月笙,徐月笙恭敬的回礼,没有多言什么。现如今,他和隋家真没好话可说,女儿受了这般委屈,他却无能为力。隋孜谦往日里待念念再不错,可若不是他当初故意冷漠念念半年,念念能被他嫡亲姐姐看轻吗?
念念是有错,她的夫君确实曾看轻过她,那么和离,呵呵,就和离吧……
徐月笙主动提出去办理官府手续,想要尽快拿到和离文书。
太后娘娘一一应许,并且叮嘱皇帝办的妥当,务必要顾忌双方颜面。
最终,双方对外宣称,徐首辅因为小女儿早丧,深受打击,精神异常,病重辞官回乡,其四女儿无法割舍父女深情,陪同归乡。考虑到襄阳侯府一日不可无人搭理,双方协商和离。
新帝夸奖徐念念孝道,堪为表率,特封为孝恩县主,准予回乡。
徐嫣嫣听闻此事儿还是黎行之说的。他表现的异常兴奋,将徐嫣嫣揽入怀里,冷声道:“皇帝和娘娘可真是偏向襄阳侯呢,根本无需他出面,就帮他处理了那个不要脸的替嫁女。”
徐嫣嫣身子一僵,胸口隐隐作痛。
爹认下她已经去世,该有多难过?爹辞官,该有多绝望。姐夫明明那般喜欢姐姐,可是三姐姐却依然做出了和离的选择,该是被谁逼迫过?姐姐那般在乎脸面的人,是必定不会再去争取什么了。人可以一次冲动不要脸,还能次次不要脸吗?
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就这般被践踏!
她眼圈发红,黎行之却慌了神,纳闷道:“阿雅,可是我搂疼你了?”他脸颊微红,轻轻亲吻着徐嫣嫣的脸庞,呢喃道:“我想要你,想上次那样……”
在一边接受大夫治疗,同时和徐嫣嫣不停尝试下,他命根子终于有了反应,并且近来可以行房事儿了。那滋味别提多销魂,连带着每次见到阿雅,就想毫不犹豫的吃掉她……
黎行之如今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新帝登基以后,康亲王夫妇却是再也不敢得罪他半分,甚至起了说和之意。他并未拒绝他们,若是一下子了结康亲王夫妇性命,又有什么意思?他们的阴影笼罩了他这么多年,他也要让他们活在恐惧之中。
老管事儿一直不认可黎行之留下徐嫣嫣性命,没想到两个人反倒是感情上越来越好了。
他有些担忧,忍不住进言,说:“小主人,您年纪不小了,可是该踅摸一门正经亲事儿。”
黎行之一愣,好久没想这事儿了。按照他曾经的打算,势必要在太子殿下登基后,寻个可以在仕途上于他有意的高门贵女为妻子。
“小主人……”老管事儿提醒道:“小主人千万不可沉迷于女色,而迷失了方向。”
黎行之嗯了一声,道:“您放心吧,殿下说我要是看上了谁家女孩,他为我下旨赐婚。”
老管事欣慰的笑着,说:“公子和皇上感情真好。”
黎行之得意的扬起头。
老管事试探性的问道:“那么,阿雅姑娘……是不是要老奴处理掉?”
黎行之急忙摇头,说:“我娶妻与否,和阿雅并不冲突!”他有些迫切,生怕真有谁敢打阿雅的主意。这种迫切,似乎连他自身都没有感受到。
老管事却是皱了眉头,道:“老奴知道了。”心里却想,为了公子仕途,他是不是要做一次彻头彻尾的坏人?
两个人渐行渐远,当年陈家村家庙的老尼姑从拐角处露出身子。阿雅的存在不方便被外人得知,于是黎行之便将家庙的老尼姑给带了出来,让她专门伺候阿雅。
老尼姑望着黎行之的背影,攥了攥拳头,进屋去寻徐嫣嫣。
徐嫣嫣正穿好衣服,黎行之年少,动作越来越粗鲁了。她连带着有些郁闷,若不是为了活下去,谁乐意伺候他啊。她可以感受得到黎行之待她的依恋,可是这一切都取决于她是阿雅的前提。若她是徐嫣嫣……呵呵,黎行之骨子里那般现实自私的男人,还会待她如此吗?
不是徐嫣嫣没自信,而是她信不过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
老尼姑怜悯的看着徐嫣嫣,喃喃道:“你听不见我说话,可惜我也不会写字。姑娘,你看我的嘴唇好吗?你快逃吧,那老头不会留你性命的,我前几日就听见他让人熬了药,不想让你受孕。今个他又进言给公子要除掉你啊……”
徐嫣嫣身子一僵,难不成连活下去都这般难了。她何尝不想离开。
徐嫣嫣眼珠一转,老尼姑情绪不太对,或许是她的突破口?现在这宅子具体位置虽然不清楚,可是在城外。若爹娘真的回了老家,她反倒是好行事儿一些。进城查的严,去河北可没那么严……
老尼姑望着徐嫣嫣,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眼泪模糊了一双浑浊的眼眸,道:“我当年也有个你这般大的女儿,可是她错信男人,失了性命。孩子,千万别认为什么情啊爱啊是一辈子的事情。男人,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都对,不喜欢了,你就是去死他也不会多看一分。”
徐嫣嫣担心她是老管事派来试探她的,并未敢和老尼姑坦诚心事儿。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发自内心的善意。
老尼姑摇摇头,自嘲道:“我和你说这些你也听不见,哎……”
入夜后,徐嫣嫣彻夜未眠。对家人的思念深入骨髓,她微微叹了口气,暗道,先搞清楚爹娘回老家的时间,然后再图谋逃走的事情。
反正不管她成了什么样子,她都相信爹娘和家人不会嫌弃她……
她吹灭烛火,唇角微微扬起,所以,她必须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回到爹娘身边。
秦家,刚刚成为首辅的秦大人找来儿子说话,道:“近来皇上可有什么异样?”
秦子仕一怔,说:“父亲想问什么?”
秦首辅皱着眉头,道:“眼看着就是四月份,殿下要迎娶侧妃了。同去年的大婚不同,皇帝特别上心,多次宣礼部的人过去商讨。”
“双妃有隋家姑娘,必然是要大办的。”秦子仕笑道。
“你这小子……我挂心的是千家那丫头。明明性子不好,却入了殿下的眼!也真是怪了,别小看这枕边风,最容易左右男人心思。”
秦子仕淡定的看着秦首辅,说:“爹,我倒是觉得你不如想想该如何帮皇上重振朝纲。皇上年轻气盛,又是刚刚登基,必定满心热血想要做出政绩。”
秦首辅发现自己被儿子调侃了,秦子仕带笑的眼眸令他极其不爽!
儿子太聪明就显得爹有点傻了。
他咳嗽一声,道:“朝纲个头!你到底什么时候娶妻?”
秦子仕尴尬的抿着唇角,真是多余和他爹开玩笑。
“我可是听说你查过徐家四丫头的模样,可惜,挺好的姑娘,这么早就病逝了。”
秦子仕想起记忆中每次见面都令他印象深刻的女子,心头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嗯,两个人终是相遇太晚,就这般错过。当时相遇,他还真生出过放下过往,重新开始的念头。
“不过也好,若真是给你们定下来,她再去世,搞不好有人该说你克妻了!”徐首辅话锋一转,不再觉得遗憾了。
秦子仕已经完全不想和他爹聊天了。
秦首辅叮嘱他,说:“徐大人明日离京,你帮我去送送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日后徐大人会不会又重返官场?况且我感觉得出,皇帝对徐雨诚很重视……”在众多年轻子弟还需要在新帝面前刷脸的时候,皇帝已经记住了徐雨诚。
秦子仕点头,道:“徐首辅为官清廉,一心忠君,儿子本也是想要去送他的。”
秦首辅笑了,说:“不是因为他们家四姑娘么……”
“父亲!”秦子仕正色道,脸颊却是微微有些红晕。
“你也该走出来了吧。”秦首辅感慨的说。
秦子仕垂下眼眸,道:“若是明年遇不到心仪的女子,父亲便给我选个贤良女子为妻。”
秦首辅眼睛一亮,暗道苍天终于开眼了,儿子嘴巴松动了。
他决定下午去家庙烧根香……
徐月笙离京的时候,来送的人还挺多,却唯独不见徐家人。因为他从未给予太子妃任何帮助,又擅自辞官,还让女儿和离,徐家宗族都想将他们一房扫地出门了。
太令人生气了!
秦子仕到的很早,徐月笙待他极其客气,道:“秦大人今个没上朝嘛。”
“我请了沐休假。爹让我替他送送您……”
“秦首辅有心了。”徐月笙淡笑道。
“爹!”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徐念念戴着纱帽从大门口处折返回来,道:“娘说您的书太占地,方才又让人从马车上搬了下来,不如改日单独命人来装吧……”
秦子仕身子一僵,总觉得这声音分外耳熟。

第79章

徐念念愣了片刻,立刻低下头,道:“父亲,我去书房等您。”她淡定的转身,消失在鲜花满园的春色之中。
秦子仕皱起眉头,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这忽的冷静下来的声音和即便是带着纱帽,也难掩熟悉的身段脸颊,他猛的意识到,徐家四姑娘和三姑娘是双胞胎,两个人本就生的一样。那么她往日里,遇到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他垂下眼眸,宁三郎明明也对那女子有意思,难不成窥视当成兄长般的襄阳侯的夫人?
不可能!
他立刻排除了这个念头。
重重怀疑凑在一起,竟是让他无法冷静。
到底是谁!
“子仕贤侄?”
徐月笙连唤了他好几声。
秦子仕缓过神,道:“对不起,徐伯伯,我失态了。”
徐月笙摇头,说:“是小女唐突了。”
“本就是徐府院子,贵府女眷又在安排箱笼,她本就应该出现在此的……”
徐月笙浅笑道:“回头帮我和你爹带句问好吧,我祝他官运亨通,大展宏图。”
“谢徐伯伯吉言。父亲也让我和徐伯伯说,来年皇上有意将雨诚兄调回京城,他必当成嫡亲子侄般对待,烦请徐大人放心。”
徐月笙嗯了一声,他的长子本身就很有才华,他现如今主动退了下来,女儿又和襄阳侯不再有任何关联,皇帝没有道理不用徐雨诚。
他看起来是迫不得已,其实何尝不是给儿子让路……
至于秦首辅,他关照诚哥儿本就算是强强联合,秦家虽然主动卖了好,徐月笙表面应了,心里并没有多少真心的谢意。
千老头再如何和他争斗,至少最终顶替他职位的,不就是秦老头吗?
徐月笙摇了摇头,突然觉得没甚意思,还是早些回家逗孙子吧。两个孙子一岁半了,已经可以开口哼哼唧唧的喊话,可有意思了。关于大名,他翻了好几本书都定不下来,最后给儿子书信一封,两个人合计,选了安康。这世上荣华富贵都是虚的,唯有日子安顺,身子康健最为重要。
狗熊孙孙在被喊了一年狗狗和熊熊后,总算有了大名。徐定安和徐定康。
襄阳侯府,夫人莫名其妙的就被和离了,一干被调教的早就顺服的奴仆们心里越发忐忑起来。皇家怎么想他们不晓得,可是侯爷,那可真是把夫人当成心尖尖,现如今夫人不再是夫人了,侯爷到底知道这事儿么?
大家都有一种风雨欲来,谁都别想好过的态势。
老管事儿犹豫再三,做不得主便借着送徐月笙离京的时候,去给徐念念请了安,道:“夫人,侯爷又寄来家书。前方战火已燃,老奴……老奴该当如何回复?”以着侯爷对夫人的态度,若是知道夫人走了,怕是别打仗了,搞不好成了弃军将领,直接回京了。
徐念念犹豫片刻,终归夫妻一场,她心无遗憾,没道理再置气让谁都不好过吧。
徐月笙听闻襄阳侯府来人,急忙赶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道:“念念,襄阳侯带兵打仗,军心不好有乱,不如等战局平稳后再提及此事儿即可。”
徐念念踌躇了一下,道:“即便我愿意瞒着,可是宫里早晚会告知隋孜谦吧。”保不齐皇后娘娘觉得帮弟弟出了心头一口恶气,赶紧去报喜呢。
徐月笙摇头,说:“既然或许于某些人来说是喜事儿,但是以宫里头的淡定,绝不会在这个关头上去特意告知隋孜谦。总是要等前方战报传来再说了。”
“罢了。”徐念念撇撇嘴,说:“爹,我觉得咱家人真是心善啊……”她自个把自个逗乐了,看向老管事儿,道:“暂且无需告知前方。日后侯爷即便问起来,就说是我叮嘱你的。”
老管事多少心安了一些,他特意来寻夫人,要的其实就是这句承诺。他敬着夫人,必然凡事要听夫人的话。日后侯爷怒了,他搬出夫人才有一条活路,否则……总之府里上下就没人看得懂太后娘娘到底在折腾什么。难不成这一年半以来,太后娘娘就没看出侯爷有多尊重夫人吗?
不过也说不好,太后娘娘光顾着生孩子去了。说是连太子殿下大婚都没管过,恐怕对于侯爷和夫人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初闹的很不愉快的替婚事情上。哎……就坑苦了府里下人们,侯爷前脚走,夫人后脚就和离了,他们这群人必须被迁怒啊!
徐月笙一家上了官道,直奔河北老家徐水县。徐水县位于河北的中部,太行山东麓。此处地势平坦开阔,水资源丰富,是个农耕富裕的县城。徐家是当地大户。约莫车行两日左右便可以抵达。
秦子仕送完徐月笙,一直心神不宁。他想不通到底放不下什么,于是命人备马,又追着出了城。
他要问一问她,她到底是谁!
秦子仕顿时想通了,三姑娘四姑娘又如何?他找到她问清楚便是。明明彼此都是行为坦荡之人,干嘛行猜忌之事儿?
徐念念坐在马车里,不停打喷嚏,到底谁老念叨她呢?
因为相送的官员太多,他们午后才出了城。于是傍晚时分抵达第一个驿站,暂且安顿下来。
“咱们带着孩子,不走夜路。”徐月笙接过大孙子,一边逗弄孩子,一边叮嘱着大家,说:“本没多远的路,明个早起赶路,约莫晚上就能到了。今个早点休息吧。”
徐柳氏认同,一家人便住了下来。安全起见,他们家物品都是寻的镖局保车,和他们并不同路。徐念念考虑到爹娘年岁大了,便让母亲和父亲早点休息,她盯着奶娘们带孩子单独住一个套房。
因为不是进出城旺季,驿站没有什么人,周边的客栈也都空着。饭后,小厮敲她门,说是徐夫人让她去趟主屋。徐念念还纳闷为何不是娘亲身边的丫鬟过来,可是小厮确实是招待他们的驿站小厮,便没有多想,直奔三楼。三楼都是小客房,她则是为了两个孩子,住在了二楼。
才走上楼梯,便觉得哪里不对劲,楼梯上面,隐约站着个人。
徐念念愣住,仰起头,目光一怔,刚想开口,却犹豫的闭上了。
她以为自个眼花了,那不是秦子仕么!
徐念念自认和秦子仕算不上有交情,他故意让小厮来唤她?还或者是巧合呢?
秦子仕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她一张小脸都快挤成一团,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确定了一件事情,她就是他三番两次遇到过的那个姑娘。她有一双清澈却冷淡的眼眸,仿若看破红尘,了无生气。她比他,还需要被治愈。
他也是进了一个误区,为什么一定是四姑娘,而不是三姑娘?就单凭宁三郎爱慕她嘛?兴许宁三郎都未曾见过襄阳侯夫人呢?秦子仕不知不觉中真相了……
徐念念不愿意招惹麻烦,索性扭头就打算折返回去。
秦子仕开口了,道:“徐姑娘,你不认得在下了吗?”
徐念念身子一僵,犹豫片刻,直言道:“秦大人寻我有事儿?”
秦子仕笑了,淡定的下了楼梯,说:“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为何见面不相认。”
徐念念望着他埋怨的目光,心头生出可笑的感觉,说:“秦大人有没有搞错。你我男女有别,本应忌讳见面,何来交情一说?”
秦子仕也清楚他有些失礼了,可是于他来说,他曾经以为……她死了。当时他还失落过一阵,是一种道不明的惆怅感觉。那时,他才意识到,难不成他老树开花,又动了春心。
可是为时已晚,尚未发生过什么,就一切都结束了。
或许他这被子就活该遭遇这种感情,最初的李家娘子也是如此,才订了亲,都没熬到嫁娶,他总是后知后觉。所以,再次能够见到徐念念,他真的很激动,甚至是……无法克制的兴奋。
至于徐念念和离的身份,这于他来说,根本是懒得去考虑。本以为都死了的人,居然活了。失而复得感受,令人倍感珍惜。
虽然有些唐突,却是发自内心的不舍。他快速下楼梯,挡住了徐念念的去路。
徐念念皱眉,道:“秦大人想做什么!”她隐隐有些怒气。
秦子仕也觉得他稍显毛躁了,刻意放缓情绪,说:“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木屋里下棋?”
徐念念踌躇的点了下头,道:“那天的事情,我确实很感谢你。”
“当时我便和你说过我姓秦……”
这……徐念念是真心忘记了。她当时和隋孜谦的关系都快成一团乱麻了,谁还会记这些?
徐念念见他脸色发红,心头一紧。她不是什么未经历房事儿的小姑娘了,但愿秦子仕种种举动,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想起什么,提醒道:“对了,秦大人上次还提及,我做的位置,是你未婚妻的位子。”
……
秦子仕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了头,立刻冷静下来。
听起来有些荒唐,他现在的表现确实有些操之过急,根本不符合他往日的行事作风。
其实,他只是想确定,她便是她,她还活着就够了。
其他,不如谋而后定。

第80章

徐念念好笑的盯着愣住的秦子仕,摇了摇头,说:“想必寻我的不是我娘,而是秦大人。妾身先告退了。”她没有继续拖泥带水,转身走人。
秦子仕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扬了起来,他貌似被人嘲笑了……
秦子仕没有在驿站住宿,而是赶回京城。一路上心情愉悦,兴奋异常。连带着走路都轻快起来,让身边人都觉得诧异。
秦首辅纳闷儿子送个徐老头,多大事儿还要送到驿站去?想平日里他出远门,也不见儿子这般挂心啊。若不是拿捏住李家娘子那几个亲戚来劝导儿子,这小子现在还不参加科举考试呢。
所以秦子仕一回到府上,就被久等多时的老爹抓了回去。
秦首辅看儿子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问道:“可有要事儿和我商谈?”
秦子仕一愣,道:“何事儿?”
……
“我问你呢,有没有事儿!”秦首辅没好气的说。
秦子仕皱起眉头,思索再三决定暂时对父亲隐瞒。他尚未想清楚自己的感情,徐念念又是刚刚和襄阳侯和离……这身份父亲到底是鼓励还是阻扰,他也拿捏不定。
秦首辅心里悲伤了,儿子大了就开始藏心事儿了。
他知道秦子仕是闷葫芦,儿子若不想说,谁都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秦首辅妥协了,换了个更糟心的话题,道:“你妹妹的事情……你怎么看!”
“萱宁?她怎么了?”
……“她都快十七了姻缘还没着落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这事儿爹和娘去说吧。”秦子仕对于他们家的女孩也挺头疼。
“说了。你娘说你妹妹就想嫁给襄阳侯。”
……秦子仕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爹在试探他。
“隋孜谦虽然成过亲,按理说咱们家二丫头给他做新夫人可没辱没了他。偏偏朝堂上的人跟疯了似的,把他捧的炙手可热。新帝登基,摆明励精图治,专心治理朝政,皇上那条路走不通,他们便盯上了襄阳侯夫人的位置。最要命的就是宁家,我听说宁家决定让宁昭仪,哦,不对,宁太妃的嫡亲妹妹去做良妾,真是脸都不要了!”
……
“宁家马贩子出身拉的下这个脸,我可不能送xx去做妾。”
“那爹便致力于让妹妹成为夫人呗?”秦子仕突然觉得襄阳侯若是可以早日成亲,徐念念怕是才能考虑是否再嫁。否则光是隋皇后的面子就过不去。隋孜谦不娶妇,徐念念想再嫁?按照太后娘娘的期望,徐念念一辈子不再嫁娶才是女人应当守的本分。
思及此,秦子仕劝道:“萱宁性子刚烈,不如爹帮她谋划一番。”
秦首辅都想大耳瓜子他了,道:“所以,我要把好好的闺女塞给个和离过的男人也就算了,还眼睁睁看着女婿纳太妃妹妹做良妾!然后每日还要替臭丫头操心襄阳侯府后院那破事儿?宁太妃可有个六皇子,那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能少给我添乱吗?你爹脑袋还没被门夹了,我跟你说的意思,是让你去劝你娘,没让你劝我。”
秦子仕被骂,也不觉得生气。他今心情特好,好像生活有了奔头,一阵清风袭来,将头顶的雾霾都吹走了。
畅快!
秦首辅盯着儿子似笑非笑的脸庞,气得扔了个墨盒,说:“你定是有事儿瞒着我!”
秦子仕也不否认,恭敬的退了出去,还不忘记叮嘱父亲年岁大了,不要轻易动怒。
这混小子,以前死气沉沉的时候他着急,如今整个人活了过来,怎么依然不省心呢。想起朝上那一堆烂摊子,他就头疼。徐老头去做闲云野鹤了,他顶替了他,本身心心念许久的首辅之位,真拿到手了才发觉就那么回事儿,还担着责任……
康亲王府
康亲王妃躺在床上,攥着丈夫的手,说:“那个魔障,夫君,黎行之就是个魔障。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康亲王叹了口气,道:“我们并无证据。”
康亲王妃前几个月生产,却是个断了气的死胎。
“我恍惚中听到了孩子哭声,那孩子是活着出生的,定是黎行之干的!他和咱们不死不休,若他不死,行宁也会出事儿。”
康亲王眼底闪过一抹凌厉,道:“又不是没想过弄死他,可是他小时候没弄死他,现如今却是变得愈发艰难。”
“王爷,我这身子反正是破败了。我会寻个机会让他再无翻身之地,我拉着他下地狱,王爷替我看顾行宁……”
“那怎么成……”
康亲王妃不再多言,却仿若下定了决心,攥了攥拳头。
隋孜谦离京,黎行之成了太子殿下身边第一人。禁卫军都由他掌管,顿时名声大了起来。他出生于皇家,便打算拉拢皇家和勋贵子弟。手里握着十几个禁卫军名额,看着发放给谁。
他本就年轻,性子刻薄,得意起来难免翘尾巴。再加上身体治好了,便和一些纨绔子弟逛了几次院子,听了些新曲。亦有那京城出了名颜色好看的女孩们,等着被送上他的床榻。他还曾差点临幸过一个处官儿,却并不觉得兴奋,脱了衣裳就那么回事儿,还不如他的阿雅。
他发现,他明明病好了,却依然最贪恋阿雅,喜欢她发呆时候的傻样,贪恋她默不作声的包容。嗯,他真的很喜欢她。
所以,黎行之又改了决定,他要收她做正式的通房,等以后新夫人进门后,就提拔她做姨娘。他还想让她给他生孩子,阿雅生的孩子,定是乖巧可爱的。
下了朝,他又本能拒绝了所有应酬,赶着出城去找阿雅。
阿雅性子特好,不言不语(哑巴好么),不争不抢(本分的哑巴好么),对他没有要求(哑巴提个屁要求……)。总之他觉得阿雅很善良,他很满意她!
关于阿雅的身份,黎行之带着一颗逃避的心,刻意忽略掉。
人不是他掠来的,若要担心,那也该是谁掠的人谁去担心吧?
要真是另有来头,难道还要让他送回去吗?
做梦!
黎行之心脏仿佛被谁挖了个洞,一想到要把阿雅送回去,整个人就受不了的狂躁起来。谁敢和他抢阿雅,他要谁的命!
他突然变得很害怕失去阿雅,连带着马不停蹄的来到城外,进了宅子直奔后院。
“阿雅呢?”
“阿雅?”
黎行之一路小跑,在后花园寻到阿雅的身影,她正在浇花,明媚的日光映射在她的脸颊处,照的她真好看。
他冲过去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耳鬓厮磨道:“阿雅。你想我了么。”
徐嫣嫣身子一僵,故作不懂。
然后在黎行之的再三询问下,点了下头。
这算是,看唇回话吧?
“阿雅,我想要你……”
徐嫣嫣脑门一皱,无奈的任他为所欲为了。这家伙如今花招可真多,她快受不住了。完事后黎行之从背后圈住徐嫣嫣的柳腰,磨蹭着她的背脊。徐嫣嫣发痒,又觉得胳臂有些凉,便随意拿起一件亵衣披上,目光不由得落在白色亵衣肩膀处印着的红色痕迹处。那是一个唇形……她凑到鼻尖闻了闻,还有胭脂味呢。
黎行之感觉到她的踌躇,顺着目光看过去,一下子就清醒下来。他本能的不希望阿雅知道自个去过花船,至于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他急忙开口,道:“逢场作戏而已,没有做。”他怕阿雅听不懂,便去拿了纸笔写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应酬而已。
徐嫣嫣疑惑的望着她,其实吧……她一点都不介意。最好是黎行之天天去找其他女人,让她有空寻找离开的机会才好!伺候男人这活,她一点都不觉得很享受。或许因为初夜的不愉快经历,她甚至有些恐惧,连带着每一次同黎行之同房,前面还好,真到了做的环节,只盼着赶紧结束!
她的迟疑让黎行之误会了,以为她没懂,又写道:“那种女子给你提鞋都不配!”他顿了下,又追加了一句:“等皇帝赐婚后,我会给你名分!”
黎行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谨慎的问道:“阿雅,我若是娶了其他女子,你……计较吗?”
徐嫣嫣被他问住了。她不是计较不计较的问题,而是黎行之到底想听她回答什么?若说很在乎,会不会被认为不识趣,反而厌了她,她就等着被老管事儿弄死吧。
现如今她可不能失宠呀,老尼姑给她传话了,那位老管事就等着黎行之待她厌倦,立刻出手了解她性命。徐嫣嫣骨子里也是很倔强的,她想回到爹娘身边,她知道,她活着,爹娘才会安心。
徐嫣嫣咬着下唇,求生的欲望特别强烈。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没节操,可是命都没了,节操能吃嘛?
她故作天真的摇摇头,还不忘记给黎行之一个腼腆的笑容。
很清晰的表达了一个意思:我不介意!
一瞬间,黎行之脸色一沉,一股道不明的怨气从胸口处直奔嗓子眼儿堵了上来。啪的一声,他置气的把纸笔都拽地上了,凛然一副炸了毛猫,蓄势待发。

第81章

徐嫣嫣望着气压明显低沉了许多的黎行之,突然意识到他对她的答案不满意!她立刻改成点头,很是着急的想告诉他她在意、她在意还不成么……别生气啊……
眼前一黑,黎行之将她覆盖,气喘吁吁的咬着她水嫩的肌肤,粗鲁的要了她一回,仿若是教训人似的置气,疼的徐嫣嫣落了泪。
黎行之做完又觉得后悔,但是她说她不介意他娶妻,不介意他和别人在一起,那是不是说明,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就不喜欢他?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吗?这个念头点燃了他胸口的怒火,他紧紧的搂着她,恨不得将阿雅融进自个身体里,这样才能让她明白,他是她的一切,她不能不介意!
良久,他冷静下来,又去捡起纸笔,写道:你介意我娶妻吗?
徐嫣嫣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写下来:阿雅贱命一条,说不得介意与否。一切全看爷的心意。
黎行之望着她分外柔软的眼眸,心口一疼,顿感自个错怪她了。阿雅如今的处境,哪里会敢对他有要求呢?
他咬住下唇,郑重道:“阿雅你放心,不管谁进了这家门,我都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徐嫣嫣愣了下,心里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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