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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小娘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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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孜谦想起离别前的那一夜,他厚着脸皮爬上了徐念念的床铺。为了可以不被轰下来,他主动寻找徐念念肯定感兴趣的话题,那就是他要去看望徐雨诚……
徐雨诚过年没回家,徐家全家都惦记着他。
徐念念果然忘记赶他走,还揪着他胳臂说了半夜的话,全部都是叮嘱之言。
他望着念念水汪汪的眼眸,耳边传来她温柔的细语叮咛声音。
那一字一念的挂心,如果是对自己,该有……多好?

第59章

隋孜谦回想起那一夜的温馨,空虚许久的胸口仿佛被什么填满,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暖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家的意义,好似可以遮蔽风雨的港湾。
漫漫长夜,念念温柔的嘤咛声音比睡眠香还要管用,让他全身放松,特踏实的闭上了眼睛。当他习惯了有人陪伴着一起入眠,便不想再“独守空房”了。
所以,隋孜谦认为,皇帝的案子办不好没关系,总归是圣人小性子,故意寻麻烦,敲打下太子和隋家罢了。此行的关键点还是看望妻兄,不负妻子所托,这很重要!
清晨,隋孜谦就带着太子殿下离开了。
皇宫,御书房。皇帝拿着卷宗,喃喃道:“孜谦居然去了凉州!”
太监吴大总管也是满头黑线,襄阳侯……也不太敬业了吧。
“往日里,侯爷不是这番做派的。”
皇帝摇摇头,说:“徐大人的长子在凉州吧?”
“是的。难不成……”
“我听说他的长子丧妻后性情大变,估摸着是替岳家前去探望。”皇帝分析道:“不过谦哥儿貌似对他那位夫人,并非无情。”
吴太监嗯了一声,说:“外面传言不尽真实。另外,据说侯爷只见了淮安府的知府大人。其他人谁都没见,就连同他的姑丈王鹤,也并无书信来往。”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孜谦那人冷漠刻板,我还是信他不会给王鹤露话。黄知府接下来又做了什么。他这两年在淮安府没少贪,不过看在不曾结党营私的份上,我没打算动他。”他是皇帝,若想拿回银子,怎么着都有机会清算一个小知府。
“下面人报,黄知府派人查了严家。”
“严家?”皇帝眯着眼睛,冷哼一声,道:“亏我信任他们这些年,现在看来,在先太子被废这件事情上,他们家远没有当初说的那般立场鲜明。”
吴太监垂下眼眸,说:“是人便有私心。”
“朕岂是能让他们随便选的?”皇帝冷漠道。
江南,苏州。严家老宅,大堂内十分安静。
除了一个花白胡子的严家老太爷,还跪了两个中年男子。
严老太爷扔了个被子砸在其中一名男子身上,道:“谁让你给他们赎的身!还觉得咱们家和李家牵扯不够少吗?”
被砸的男人是大房老爷,哽咽道:“儿子有罪。实在是她是云娘给儿子留下的唯一骨血,我不忍他们流落街头。”
“呵呵,那么你自己流落街头吧!”老太爷愤怒道。
“父亲,事情或许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严家老二抬起头,目光清明。他兄长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因为那个外室,没少做糊涂事儿。
“黄云泽那个狗官开始盯着咱们家了。他又是唯一见过襄阳侯隋大人的!若说此次侯爷下江南,同严没关系,你信吗?”
“父亲,信与不信,现在指责大哥都无济于事。”严家老二正色道。
严家老大皱起眉头,说:“我听说襄阳侯身边女色甚少,不如将府里去年调教的两个扬州瘦马献上去,当真是两个绝色佳人呢……”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快被大老爷气死了,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他顿了片刻,感慨道:“有罪无罪,还不是圣人一句话!”
严家二老爷皱起眉头,看向老太爷,道:“难不成……是皇帝不信严家了。”
“呵呵,信与不信,严家都知道的太多了!”严老太爷咳嗽了好几声,说:“老二,寻个由头把襄阳侯请过来。”
严家二老爷蹙眉,尴尬道:“儿子已经派人去盐城了,可是侯爷谁都不见。最新得到消息,侯爷带着一队人马出城了。一路向西,不知晓去了哪里。”
严老太爷皱着眉头,叹气道:“这是往水里扔了一颗石头,然后等着观望水漂。今年是选秀年,歌儿那准备的是否妥当?今年是严家的命坎,必须要熬过春天,待日后歌儿能寻个出路见到皇帝,总是有人能给严家说话。”现如今严家不管多衷心,可是天高皇帝远,落在圣人耳朵里,就变了样子。他们家又有巨富,还私下敛财给皇帝,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襄阳侯二月底抵达盐城,岂不是没过完年就出京了?这般迫切,估摸着是不想给严家熬过去的机会。去年襄阳侯去趟漠北,一个悍匪案子端了整个山东省的官员们。今年来江南……这般急促,估摸得到皇帝口谕,对待谁都不会手软,尤其是咱们家……”严老太爷捂着胸口,说:“早知如此,就不该远着隋家!”
“可是先太子案闹得那么大,咱们家又岂敢同当今太子娘家亲近!”
严家二老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叹气道:“事已至此,儿子先去安排歌儿进京选秀的事情。大哥说的那两个养了多年的绝色美女,不如也送过去,侯爷若不喜欢,随意处置便是。儿子还听说,盐帮那头也已经备了重礼和美人儿……”
严老太爷嗯了一声,顿时显得苍老几分,道:“盯着点侯爷,务必寻机会搭上线。”
对于襄阳侯的南下,许多人都得了消息。只是除了黄知府以外,无人知晓太子殿下随行。黄知府虽然知道,却也要假装不知道,毕竟圣人说了,太子去西菩寺替皇帝和皇后娘娘祈福去了……
黄知府深思下来,近来传言皇帝对于太子殿下不满,因为太子殿下监国大半年,颇受臣子百姓厚爱,将国家治理的风调雨顺,比他这个老子差不了多少。所以皇帝身体大好后,十分忌讳太子殿下,将儿子发配去了寺庙里。本是一个月的行程,又因为皇后娘娘微恙变成了两个月,还趁机夺了皇后娘娘的权利。怎么看都像是厌了太子殿下。
他本来如此想的,现在却不再认同。皇帝或许有敲打太子殿下的意思,但是绝对不是厌弃。否则就不会让太子殿下和嫡亲舅舅一起下江南了。综上种种,黄知府决定好好伺候襄阳侯……他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信息和任何人分享,他又不是江南省最大的官员,巴不得有些人怠慢襄阳侯,他没准还能挪挪地方。
他身边的推官建议道:“大人,关于那夜谈话,属下又回去思索再三。侯爷明面上提出来的也不过是严家,李诚,还有布政司王鹤大人。王大人官阶并不高,却身居要职,他还是侯爷嫡亲的舅舅,侯爷却和老爷透露要查王鹤,会不会是……想拖老爷捎话呢?”
黄知府愣住,深思起来,道:“去年李诚出事儿,背后却有严家的影子。王大人所作种种都是和严家相驳,难不成严家为了推倒王大人,背后有动作吗?所以皇帝要查王大人,可是侯爷却不方便告知王大人,特意说给我听?”
推官点头道:“王大人可是侯爷嫡亲的姑丈!况且侯爷还让老爷看到了太子殿下,说到底,王鹤大人也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姑丈呀!”
黄知府顿时恍然大悟,暗道:“既然如此,我便私下派人给王鹤大人捎句话吧?”
“下官认为有理。侯爷会见完大人,转脸就出城去了,岂不是特意避嫌?这段时间,王鹤大人若是有所准备,也和侯爷无关。”
“可是若皇帝真要查王大人,我去传话不好吧。”黄知府踌躇道。
“这好办,属下自有办法。”
黄知府点头,说:“总之话不能使我传给王鹤的。”
“下官明白!”
次日,黄知府便命人查了去年李诚案子的卷宗。他故意做的小心翼翼,反倒是令人怀疑。李诚案子牵扯进来的是盐帮,严家,还有王鹤。
严家越发觉得此次襄阳侯来江南的目的,就是这个李诚!
他和山东悍匪案子有关联,山东悍匪头子,又和镇南侯府有关系,那么毫无背景的李诚被抄出来的数十万两白银会不会是镇南侯府的赃款,又或者悍匪头子的赃款?总之都是一个脏字,不干净,偏偏这惹人眼目的李诚,是严家女婿……
李诚已经死了,襄阳侯来此处,必是为了严家。
严家大老爷想起什么,急忙去见严家老太爷,道:“父亲,儿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严老太爷见他满脸的惊慌,唤来老二,遣走属下,道:“说!”
严家大老爷脸色铁青,说:“李诚犯事儿前,曾经给过我东西。是当年礼送来的,却是比往年贵重数倍!”
“你!”严老太爷差点背过气,道:“好听是年礼,若是有不干净的就算是私收罪犯脏银!”
严老太爷也知晓事情严重,说:“我昨晚翻了一页,找出个檀木盒子。里面……里面……”
“说!”严老太爷怒了。
“是一个册子。”严老太爷欲哭无泪,真是犯大事儿了。
“内容是什么!”
严大老爷泪奔了,道:“爹,你要救救儿子啊……”
严老太爷哆里哆嗦的抬起腿,踹了他胸口一处,道:“赶紧说!”
“是个图。是一张图……”
严老太爷身体仿佛被抽干净了似的,跌走在太师椅上,道:“严家完了。”
“爹……再无挽救的余地了吗?”严二老爷为人理智,反正已经不能再坏了。
“派去漠北严家的人回来了吗?”他面无表情,低声道。
严大老爷点了下头,说:“那母女俩,失踪了。”
“失踪?”严老天爷摇摇头,悲戚道:“天要亡我严家。如今看来,李诚的投靠,反倒是要坑我严家。当年我们假意效忠先太子殿下,私下却告知圣人……怕是两头都信不过我。李诚如此,未必不是被人算计,才会牵连我严家下水。”
“如今圣人那一条路走不通了,若是求助襄阳侯呢?”严家二老爷立刻想到关键所在。
“其实查出来的结果,还不是襄阳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襄阳侯为何要严家?”严大老爷问道。
严二老爷抿着唇角,说:“严家商铺,酒楼,盐物,人脉,运输等遍布大黎每一处。即便是皇帝想让严家完蛋,除非是谋逆大案,却也非一朝一夕就能让严家的根彻底拔起。近来,都闻皇帝开始忌讳太子殿下,不但夺了皇后娘娘后宫权利,还将太子殿下发配至寺庙……六年前,赢的是皇帝陛下。六年后,却未必不是太子殿下。”
严老太爷点了点头,道:“老二说的没错,就是怕为时已晚。我们愿意靠过去,但是曾出卖过前太子殿下,襄阳侯未必敢接着。”
“父亲!”严二老爷惨然一笑,道:“已经不能再坏了。最差不过如此,何不试试呢?至于襄阳侯是否接着,全看此次他江南之行结果便知……”
严老太爷低头思索再三,说:“老二,你放手去做吧。至于这图,我看不如交付给王鹤大人!”
严二老爷琢磨片刻,道:“王鹤大人是去年彻查李诚案子的主审官员,对其来龙去脉十分熟悉,我们就如实告知,或许还有机会。另外,他也是侯爷姑丈……”
曲线达成搭上侯爷这条线的目标,大家都表示认可。
另外一边,黄知府的推官随便挑了一个别人安插在府里的眼线,故意让其听到了王鹤的名字。于是这人转脸就告知自个背后主子,此话没几日就传到了王鹤耳朵里。
王鹤夫人是隋家大房嫡女,两个人一合计,总觉得纳闷。
“大人是不是多想了,若是想查大人,为何让孜谦过来呢?”这不都是一家人吗?王隋氏暗道。
王鹤思索再三,说:“孜谦抵达盐城却没进苏州地界,有问题。搞不好真是来查我的!”
王隋氏愣住,道:“为什么!”他夫君是因为皇上信任,才得了这个官阶不大,却要命的位置。
“而且宫里也没人传话呀!”王隋氏还是不敢相信,自个家会失了圣心。
“就是因为太安静了,才有问题。娘娘和孜谦都属于做事儿稳妥之人,此刻必然是不敢表现出半分违背圣意的意思!”
王鹤猜的没错,皇帝就等着襄阳侯或者宫里谁出面传递消息呢。没想到襄阳侯去凉州了,皇后娘娘也安分的在宫里养胎,以至于他都心生愧疚,觉得自个对太子太过分了……
罢了,全当是让太子历练一下,长长见识!
王鹤深思片刻,想起昨日严家递过来的图,脸色一变,立刻吩咐幕僚去书房议事。次日,他便将图的折子发往京城。
皇帝先得到中枢监密保,王鹤大人应该是没有扣下李诚四十万私产。因为李诚出事儿前将所有重要物件都给严家了。
紧接着他就收到王鹤那封图的折子,皇帝震怒,没想到这四十万是在严家那处?
大总管想着严家每年孝敬的银子,宽慰皇帝道:“这图虽然是留给了严家,想必严家或许并不知其中含义。”
“呵呵。”皇帝冷笑,说:“李诚出事儿都过了多半年,怎么不见他们主动上交这图?此刻却是突然给了王鹤,不管这图是否牵扯到李诚藏着的那四十万两银子,单冲严家这份心性,就是一群忘恩负义,见风使舵的狗奴才。”
“皇上说的是……”吴总管却是不愿意再替严家说话了。
皇帝犹豫片刻,吩咐道:“给谦哥儿去信,王鹤在李诚案中处理不当,玩忽职守,让四十万私银不知去向,命其四月份停职待办,立刻进京。至于接替他的人选,我记得千大人的侄子小富贵官职期满三年,就升至布政司吧。”
吴总管恭敬行礼,说:“奴才遵旨。”
皇帝本就是为了寻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把任职期间表现出色的王鹤拉下马,还不伤及隋家情面。如今调查出此事儿的是襄阳侯,想必众人也不会多言什么。至于隋家要恨谁,找千家吧。两家斗得欢,他这个做皇帝的皇恩才重要。好在整个过程中,他故意将王鹤罪责说的极其严重,隋孜谦都不曾表现出半分包庇的神色,非常令他满意。
还有皇后娘娘隋兰湘,虽然有些小心思,关键时刻却甚是识趣。
一番试探下来,老皇帝又沉醉在自个运筹帷幄的世界里。他近来身体莫名的亢奋,想起昨个临幸的十六岁小宫女,那滋味……
他有些心旷神怡,好在年后就要开选秀,这后宫又可以充盈些新面孔了。
深夜里,云凤殿。
皇后娘娘隋兰湘摸了摸肚子,悠闲道:“今个皇帝翻了谁的牌子。”
“王美人。原是千贵妃处的女官。”
“呵呵,皇帝身子真是大好呢。”皇后娘娘讽刺的扬起一抹笑容,眼底闪过得意的光芒。
前往凉州的官道上,隋孜谦和太子殿下走走停停,显得甚是悠闲。他听闻说严家主动送了东西给王鹤,王鹤又连夜命人发了京城急件,估摸着那四十万两私银是有下落了。
关于皇帝怎么判,他一点都不担心。当时皇帝都气氛成那样了,也没说要处死王鹤。
更何况他信得过姑丈为人,从头到尾不过就是皇帝打算收回隋家掌握的官位。偏皇帝还要名声,又想表现出大度宽和,于是这才时不时抽抽风……
每一个皇帝在悲剧前,都蹦跶的特别欢儿。他觉得。==
“舅舅,这么冷的天,他们就下地了吗?”
凉州城外,隋孜谦吩咐下人给马儿洗洗,就要进城了,总不能脏了吧唧见妻子兄弟吧。
隋孜谦抬头望过去,那是一片田地,笑着说:“立春后就是春耕了。”
“可是他们不冷吗?”黎弘宸皱起眉头,问道。
“冷呀。不过一年四季他们都是如此过来的,趁着天晴,挥锄劳作,放水灌田,日后才能种出好的庄稼。”他见黎弘宸看的认真,拍了拍他的头,浅笑道:“他们习惯了,便好一些。庄稼伯伯们很辛苦吧。若是以后宸哥儿继承大统,可以在减免赋税上努力一下。”
黎弘宸嗯了一声,说:“但是国库银子也好少。去年舅舅打仗,户部便粮草供应的不及时,若不是我盯着,怕是中途就可能晚了或者断了。”
“所以贪官才显得可恶。”黎弘宸咬牙道。近来看过不少卷宗,江南这么小地界儿,抄一个毫无根基的李诚,若算下私银,都有百万两……可是朝堂上对于给打仗的士兵们,送多少冬衣,补给多少粮食,却是一天到晚吵个不停。
一时间,黎弘宸对那些文官却是有些厌恶了,除了嘴皮子厉害,比不得前线能打仗的战士,更比不得天气寒冷,却在水里耕地的农户!
“走吧。水云县靠东南,一进城便快到了。”
水云县并不大,地处凉州城东南角。他们先是去了县城衙门,却被师爷告知县长不在。
黎弘宸脸色一沉,说:“这个徐雨诚白日里居然不守衙门?”他因为隋孜谦的婚事儿,对徐家有些偏见,心生不喜。
隋孜谦问了师爷,便沿着小路往村里走了。
他们一路往西走,三月初的天气,两旁道路上已经有新嫩的绿芽,迎接着照样的洗礼。
“宸哥儿,你看!”隋孜谦指过去,一群人在水里围着一名高挑男子说着什么。那男子拿着书,脸颊白皙干净,可不是徐雨诚吗?
旁边一个小孩子见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新鲜似的过来围着他们跑。
隋孜谦从怀里扔了个果子给他,说:“你们县长大人在做什么?”
小孩子捧着果子,脸颊红扑扑的说:“县长学过神农学。说让大家按着书里的步骤春耕,明年的收成就会好!”
黎弘宸微微怔住,望着远处瘦得不成样子的男人,突然觉得徐家这个男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眼睛却亮的好比正午的太阳。
隋孜谦也看过去,不由得愣住。
徐雨诚、长得和徐念念很像,尤其是那双葡萄似的眼眸,又圆又亮……
这是第几次?
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夫人,从未有过的思念感觉。

第60章

村里的孩子们没见过高头大马,没多会就聚过来一群孩子。胆子大的忍不住去摸马儿的鬃毛……村长发现这头的异常,急忙过来,道:“请问官爷,是路过吗?”他见为首的两名青年男子穿着不俗,玉面如冠,不敢怠慢。
徐雨诚也将目光投过来,眉头紧蹙。年轻点的男孩只觉得面善,可是嫡亲妹婿倒是经常见面,哪里会认不出呢。
他心里一惊,急忙离开田地,顾不得裤腿处没有落下来,跑在泥泞的小路上嚷嚷道:“隋孜谦,可是我家里出了事情!”
隋孜谦三月初能够来凉州,岂不是春节后就出了京。难不成爹娘或者是孩子……徐雨诚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春节在县上过的,就一个人,何尝不思念家里。想起去年此时,身边还有紫欢陪伴,他在烛火下温习功课,紫欢摸着肚子,轻声给尚未出生孩子们念书。
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隋孜谦见他面红耳赤,一脸的焦急跑过来,急忙意识到自个的不妥之处,立刻下马,迎过去,犹豫片刻,道:“兄长……”感觉怪怪的,隋孜谦脸上有些热。
徐雨诚没在意这些,拉住他的手,说:“我家里……”
“一切安好,岳父岳母很好,孩子们也很好……”
徐雨诚悬着的心落了地,狐疑道:“那侯爷来此地干嘛?”
……
隋孜谦想了片刻,说:“我出门办差,念念嘱咐我过来看你。家里给你做了新的棉衣,还有岳母大人亲手做的酱菜,腊肠什么的年货,也都托我带过来。”
“原来是这样。”徐雨诚轻笑,真是吓死他了。
“县长大人,这是家里来了亲戚?”村长笑呵呵的走过来,这位县长大人孤身赴任,据说还是京城的富家子弟,没想到性子却特别好。
过年时候见他是一个人,云村长有寻他一起过年。
水云县下属就两个村落,一个是云村,顾名思义,大多数的村民都姓云。另外一个就是水家村。水和云都是大黎稀少的姓氏,不过凉州本身贫瘠,人口不多,经常有关外人氏来到大黎后,选择在此处长住。
黎弘宸也下了马,站在隋孜谦旁边。
徐雨诚犹豫片刻,指着隋孜谦,说道:“这位是我妹婿。”
云村长抽着个眼袋,爽朗道:“徐大人妹婿真是一表人才呀!”
徐雨诚笑了,却是没有多言。
旁边的师爷却是呆住,徐县长是内阁首辅之子,他貌似就一个妹妹出嫁了,对方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弟弟、鼎鼎有名的南域中山军将领、骠骑小将军、襄阳侯隋孜谦啊!
他一直深知徐雨诚虽然是个七品县令,可是京中关系硬,下放三年不过是一场历练。于是云师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差点跪地上。
“大人既来了亲戚,就屋里坐会吧。外面的事情让三郎他们处理,徐大人说的很清楚了,他们虽然不认字,照着那图来便是。”云村长作为长辈,建议道。
年轻人立刻附和,于是徐雨诚和师爷,隋孜谦还有黎弘宸被带进了一间小院子里。院子不大,村长妻子出来迎他们,说:“过节时攒的猪肉还有,不如就着土豆炖一锅吧。”
云村长点了头,说:“弄坛酒。”
村长妻子点了头,道:“我和大丫二丫去准备。”
“再宰只鸡。把家里的菜都躲了,分成小盘子盛放。瞅着外面那人马,一看就是官爷,别给县长大人丢脸,莫失了礼。”村长嘱咐完妻子,看向儿子,说:“大郎,你一会过来陪酒。”
云大郎应声,道:“知道了,爹。”
黎弘宸生平第一次离开京城,往日里就算出宫,也大多数是狩猎,或者举办大型仪式的时候。这种和村民聊天的机会更是难得。
借着吃饭,隋孜谦诱导着太子殿下了解了乡下生活,一群人其乐融融。黎弘宸对徐雨诚态度也大为改观……暗道:虽然徐念念娇蛮不懂事儿,徐雨诚为人处世倒是谦逊有礼。
隋孜谦望着外甥的表情就晓得他对徐雨诚评价不低,心里微微放宽心。
自从将徐念念当成家人以后,他也希望徐雨诚可以成为太子殿下看重的官员。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当今皇帝认为先太子势力已经除干净,打算对付隋家,那么他们可能会率先动手。最多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回想曾经,太子殿下和嫡亲姐姐因为念念替嫁的丑闻对徐家生出反感的情绪,他希望可以改变这种偏见。
对于隋孜谦来说,这世上最在乎的亲人只有嫡亲姐姐了。他希望娘娘和念念可以相处愉快。
村长见两位贵客都没有脱外面的貂熬,想起什么,偷偷吩咐妻子去将进村的炭火都烧了。
水云村是贫困县,去年收成并不好,所以徐大人才会从今年春耕就开始盯着。三月初的天气已经变暖,他们家早停了炭了。
酒过三巡,黎弘宸渐渐适应村长的口音,亲自问起了当地民生,还有他们平时的日常生活。
徐雨诚凑到隋孜谦旁边,道:“妹婿,两个孩子……”他顿了片刻,沉默不语。关于孩子,他的情感很复杂。如果不是双生子,或许紫欢就不会难产,失去性命。两个孩子的生辰,是妻子的丧期,每每想起来这件事情,他就觉得难过不已,哽咽难言。
“挺好的。虽然比一般孩童看起来小一些,但是岳母大人精心照料着,很活泼。我年前和念念去看望他们,已经有这般长了。”他比划了一下,唇角微微扬起来。
徐雨诚一怔,他对这位妹婿其实并不待见。
若不是后来紫欢出事儿的时候,隋孜谦连夜进宫请来妇科圣手,他念这份人情,否则很难和隋孜谦同桌吃饭。
毕竟如果不是宫里的太医们,别说紫欢的性命,就是两个孩子也很难安然无恙。
思及此,徐雨诚胸口闷闷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现在的日子真苦闷,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隋孜谦望着他,感慨道:“不过岳母年岁已高,四姑娘待嫁之身,两个孩子的照看……”徐雨诚确实需要一个妻子。
徐雨诚愣住,说:“我对不起爹娘,一把年纪还让他们操心了。”
“大兄可有中意的女孩?”他本比徐雨诚年长,大哥二字真的很难讲出来,但是想隋着妻子徐念念的辈分,便改口为大兄。
徐雨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倒是对称谓没太看重,淡淡的说:“孝期满三年后,我想给两个孩子寻个温顺点的继母。她可以没有上好的家世,但是必须善良。另外,还有一个要求,两个孩子七岁前我不想再有子嗣。”
隋孜谦愣了下。
徐雨诚继续道:“两个哥儿七岁后,身子骨基本养成,就无需女人太过照顾,上学堂念书,我可以直接教导。在此之前,若是继室有了孩子,难免会有私心。”
隋孜谦没有多言,望着徐雨诚冷漠的眼眸,突然发现徐家人骨子里都是眦睚必报的冷心肠。包括徐念念,爱你的时候可以无条件付出一切,一旦放手疏远,淡漠的可怕。
“大人可在此处?”屋外有人问道。厚重的帘子被撩了起来,进来的男子三十多岁,有胡须,看起来温文尔雅。
徐雨诚皱起眉头,道:“王里胥,可是县里有事情?”
里胥王蒙,是徐雨诚手下的公差。为人处世比较圆滑,偶尔有些小心思,徐雨诚却是容得下。
王蒙犹豫片刻,没有吱声。
“说吧,没有外人。”徐雨诚看了一眼隋孜谦,还有一直自称李公子的黎弘宸。县务让他们听了去并无妨,整个天下不都是眼前这少年的吗?
他不是傻子,妹婿外甥是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不乐意捅破这个窗户纸,他便不多说。太子问什么,徐雨诚便回答什么,没有怠慢,也并无刻意讨好,反而令黎弘宸满意至极。
王蒙想了片刻,直言道:“县城里的醉湘楼老板敲了鼓,告孙员外的小儿子吃霸王餐,还打伤了伙计!”
徐雨诚一愣,道:“按照律例处置了便是。”
大家似乎都如此想着,有必要来特意寻他吗?王蒙脸颊通红,嘟囔道:“孙员外可是凉州知府大人的舅舅呀!老爷,今年的贫困县名册四月份才下来……若是得罪了孙员外,水云县评不上贫困县,粮食补助就要减少一半呢。”
……

第61章

王蒙话音刚落,最先沉不住气的便是太子殿下黎弘宸。
他身为太子一向认为天下虽大,全是黎姓皇族的土地,对于下面仗势欺人贪污的狗官最为无法容忍。
“贫困县评选,理应按照各县实际情况,这和什么知府舅舅有什么关系?”黎弘宸蹙眉,声音里带着几分质问。
王蒙一怔,入眼的男子白白净净,玉面如冠,下巴微微抬着,看起来贵气非凡。他斟酌措辞,旁边的师爷生怕他说出得罪的言辞,率先开口回复道:“其实凉州城本身就不富裕,落实到每个县的资源有限,大家差距不是很大,所以如果评到最后大体上留下了四五个县,可是贫困县名额却只有三个,最终做出选择权的自然是通判和知府大人。”
黎弘宸哦了一声,道:“那么云水县算是很贫穷的县吗?”
师爷点了点头,说:“每个县主要种植的稻米都不甚相同,但是云水县去年大概是收成最差的了。”
黎弘宸点了点头,道:“那应该是肯定可以评上贫困县的吧。”
师爷微微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按理说,知府大人是肯定要给水云县一个贫困县名额的。除了水云县确实很穷以外,京城刚刚过来的县老爷徐雨诚也是考虑因素之一。
徐雨诚是内阁首辅之子,这个人情肯定是要卖给他的。可是他们家徐大人为人清廉,书生气太重,还不喝花酒,和本地官场不太合群,好几次都得罪知府大人了。所以么……若是孙员外的事情县长还是不识趣,这贫困县名额可就落不到手了。
王蒙红着脸,道:“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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