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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果木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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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氏将几包细软递给自己的姐姐,催促道:“姐姐快些带阿宛走,我让人守着角门,再晚就来不及了!”
    霍蓉蓉泪水涟涟,拉着她的手,哽咽道:“要走一起走,当初姐姐来投奔你,你二话不说便将我们留在府里,吃穿用度俱是最好的,现今府里有事,我与阿宛怎能一走了之?”
    秦宛也急急道:“姨母切莫再说让我与母亲先走的话,你待阿宛如母亲一样亲,阿宛就在这里不走。”
    霍氏抿抿唇,看着她母女二人,片刻,断然道:“好,既然如此,我有一事想求,还请姐姐应我。”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甚求不求的,你快说。”
    霍氏指指萧瑛道:“请姐姐帮我带着阿瑛先走,就到我刚刚说的地方。你放心,我有法子保阿澜和阿宛平安。熬过今晚,我若还有命在,就带着他们去寻你;我若死了,还请姐姐代为照顾两个孩子,到时就委屈阿宛,多照应阿澜些,让他隐姓埋名地过一辈子罢。”
    霍蓉蓉正值心慌害怕,也没有细思细问,只一个劲儿地抹眼睛。
    霍氏道:“姐姐且等等。”随即转身出了屋子。
    秦宛看向萧澜,轻轻戳他的胳膊,“阿澜,你还撑得住么?”
    萧澜前日刚淋了场秋雨,昨儿开始发热,他也没吱声,今早丫头才赶紧报给霍氏,霍氏刚与端王言及几句,正心烦意烦,直接把人骂了出去。
    到了下午,萧澜发热愈加厉害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站在这儿,两眼发黑,直打摆子,中午端王去看了他一趟,他是知道的,但后来迷糊睡着了,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因手撑着桌子使劲儿摇了下了头,问:“父亲与大哥呢?”
    萧瑛拿手背在他额头一贴,“怎么烫成这样?!”
    萧澜摆手,嗓子针扎般地疼,霍氏去而复返,端了五盏酒来,先在左右两头各取一杯,递给霍蓉蓉,道:“阿瑛就拜托姐姐,若有下辈子,我再报答你。”
    “说的什么话”,霍蓉蓉眼泪掉进酒里,霍氏笑笑,与她一碰,干了杯中酒。
    左数第二杯她递给萧瑛,萧瑛不接,说:“母亲,我不走!死便死了,有甚好怕的,我要进宫去寻父亲与大哥,向皇上讨个公道!”
    霍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呵斥:“母亲知道你有胆量,不怕死!可你明不明白,入了宫,你会生不如死。”她将酒盏送到萧瑛唇边,“喝下去。”
    萧瑛皱着眉头,就手将酒喝了,她这时注意到霍氏倒酒用的是一套白瓷小盏,平日里王府用的都是银盏。
    萧瑛似乎明白了什么,愕然看向自己的母亲,霍氏轻轻抱住她,手抚一抚她的脸,低声道:“好孩子,母亲知道你不怕死,也更不愿成为禁庭中的贱婢,只有这一条路。你放心,母亲绝不会叫你这盏酒白喝。刚刚打疼了吧?往后母亲再也不打你了。”
    萧瑛看着她,又看看面前的几盏酒,什么也没说出来。
    萧澜听出个大略意思,他自是不走的,不过他没直说,端起其中一盏要喝,霍氏看一眼,道:“这盏酒你该先敬阿宛。”
    萧澜闻声点头,将酒盏递给秦宛,自己端起剩下的那杯,略一欠身:“表姐。”
    秦宛含泪把酒喝了。
    霍氏往外推霍蓉蓉和萧瑛:“快走吧,再晚真就走不了了,马车就等在角门口,快走。”
    霍蓉蓉还惦记自己女儿,霍氏道:“姐姐放心,拼了我的命也会保住阿宛和阿澜,况且她本来姓秦的,牵连不到,最迟明早,他们便去寻你。”
    秦宛因顾着萧澜,也冲她点头,霍蓉蓉哭着先带萧瑛离开。
    萧澜扶在桌边,拿着刚刚的两个杯子嗅了嗅,他觉得自己喝下去的不像是酒,而是水,但闻一闻都是酒味,秦宛的酒盏酒味更烈。
    估计是自己发热得厉害,鼻子和嘴感觉都不灵光了。
    几乎就在霍蓉蓉带着萧瑛离开的半刻钟后,端王府被围了。
    萧澜持剑持剑在手,道:“母亲快走,我在这里,随他们进宫。”
    霍氏很浅地笑了下,摸摸他的头,轻声说:“你要为你的父兄报仇?好孩子,母亲不走,母亲与你一起去。”
    戍时正,一辆马车在禁军前后的押解下进了宫城。
    萧澜被夜风一吹,牙骨都打抖,但他大略知道父亲和兄长已经出事了,这满腹的愤怒使他稍清醒些,牙骨咬的咯嘣响,他看一眼对面坐着的秦宛,皱眉,不是霍氏为何要带她一起入宫。
    过大殿广场时,萧澜看见一堆太监提着水桶在洗涮地面,那水蜿蜿蜒蜒地流过来,带着淡红。
    萧澜太阳穴突突跳。——他来晚了。
    霍氏低头看那水流过自己脚底,什么也没说,拽着萧澜继续往景福殿走,萧澜腕子被她指甲掐破了皮。
    到了景福殿,殿中亦是湿漉漉的,应是刚洗过地,新焚的龙涎香香气钻鼻,太监们进进出出地在换坏掉的矮案和小凳,太和帝身边的大太监正站在殿中,一眼盯见霍氏,似乎也不意外,眯着眼睛笑起来,猫腰出来道:“端王妃入宫了,快随奴婢来。”
    萧澜脚下像生了根,站在景福殿门口不走,秦宛看他额角的青筋都显现出来,忙扒开他抠在门框上的手,推他。
    太和帝在仁熙殿。
    甫一进门,便有太监上前要拉萧澜的手腕,萧澜瞥见旁边放了碗水,已经知道是要做什么,一脚将那太监踹倒在地,侍卫见他殿前动手,呼啦啦上来将他围住,太和帝不恼反笑,说:“不赖,莫伤了他。”
    萧澜有身手,可正在病中,手无寸铁,又是个半大孩子,没撑太久便被侍卫缴着手臂,取手指的血滴在碗中。
    太和帝踱下来看,半晌,脸色渐渐沉了。
    萧澜看着他的神色却慢慢笑了——这应当是端王的血,他是端王萧道成的儿子!
    萧澜后来想想,也许该感谢这个时候皇后沈氏动的手脚,尽管她的本意是想让萧澜死,但是这个时刻的“血亲”,无疑给了萧澜后来撑下去的力量。
    霍氏在旁边与太和帝低低说了几句话,萧澜没有听清她说什么,高热使他浑身冷得厉害,身上却烫的像烙铁,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太和帝的心口。
    太和帝转过身来,似乎也在打量他,然后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秦宛。
    侍卫将两人带到了隔壁的偏殿。
    萧澜当时已经看不到旁的了,秦宛见他烧得厉害,问小太监讨热水,小太监给端了,不片刻,有人端了碗进来,侍卫按着萧澜要往下灌,秦宛拼死挡在前面,有个侍卫总算低声说了句:“治病的,在这样高热下去,不用旁的,他自个儿就不成了。”
    秦宛总算让开,一边哭一边看着萧澜喝。
    萧澜一点儿也不怕这药里有毒,咕咚咕咚几大口就灌下去,之后他喝了碗热水,稍稍好些。
    “有东西方才掉在殿里了”,萧澜脸上缓和,平静地说:“我去找找。”
    秦宛小声道:“我跟你去。”
    “不”,萧澜摇头,“你在这里等着。”
    秦宛有些怕,殿中温暖,她不自觉地犯困,身上也开始隐隐约约地疼,她估计自己也着了风寒,又问:“那你多久回来?”
    萧澜抿着唇,回头看她,见秦宛双颊通红,眼里也泛着水光,他觉得这模样似乎不大对,但也没有心思多想,说:“很快。”
    秦宛有些内疚——端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还犯困想睡觉,也是够没良心。
    她不敢多言,只得道:“那你快些,我要是、要是等睡着了你就叫我一声。”
    萧澜点点头说:“表姐要是累了就在这眯一会儿,走时我叫你。”
    秦宛嗯一声,萧澜往门口走,找刚说话的那个侍卫,侍卫拦着不叫他去,萧澜便冲守在前头的大太监招手,把话说了。
    大太监道:“您掉了什么东西那么金贵,非得这会子去寻?晚些吧。”
    “金贵”,萧澜说:“是去岁生辰皇上赏赐的一串腕珠,刚被你们弄掉了,该不是谁眼尖瞧见,给私藏了?”
    大太监和几个侍卫对看一眼,都皱了皱眉,他顿一顿,又带了分坏心,小声道:“那成,奴才带您进去找找,您看千万莫出声。”
    侍卫又通身看了他一眼,除了腰间的玉佩,什么利物也没有,只得假装没看见。
    殿门轻开轻关。
    萧澜低头找东西,大太监就站在往内殿的方向,殿中很静,渐渐地,有些声音便传出来,大太监觑着萧澜坏笑。
    萧澜彼时还不是很明白,但已感觉到定不是好事,他弯着腰站在一个烛台前认真看什么,背着身冲太监招了招手。
    大太监还以为他真找到了什么,凑过来一起看。
    就在这时,萧澜猛地抄起烛台,用铁芯儿对着他的喉咙便刺了过去!
    一下击中。
    大太监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软下身去。
    萧澜抄着烛台便往内殿冲。
    门口侍卫听见推门而入,萧澜已一脚踹开了内殿的隔门,前面有一座大屏风,他绕过去,一眼就看见尤在颠颤的白花花的身子,可也没允许他看第二眼,一条鞭子从屏风后甩过来,直接将他卷着摔出了内殿。
    萧澜没有感觉到疼,那画面尤在眼前抹不去,他胃里一阵儿翻涌,立时吐了。
    等太和帝和霍氏出来,萧澜在门外已经呕不出东西,他身子打晃,看人都是两个重影,他今日所犯的也是大罪,但太和帝最终没有追究,只下口谕让他到道场寺静心思过。
    萧澜不知自己怎么出的皇宫,稍稍缓过劲儿来时,马车已经出了大司马门,他看见霍氏坐在他对面,下意识又想吐,刚出声,霍氏冷冷道:“给我忍回去!”
    萧澜怒视着她:“父亲、兄长鲜血未干!母亲竟然、竟然……”
    “竟然怎样?”与他的暴怒不同,霍氏出奇的平静,她看向萧澜时,终于有了母亲看孩子的神情,她温和而肃穆地说:“你当我便不屈辱?不,萧澜,我比你屈辱百倍。可是端王府就剩你这一条血脉,圣旨给你父亲定的罪名是谋逆,我要想保你一命,只能出此下策。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哥哥已经丧命刀下,我不能眼睁睁再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萧澜被她的语气所慑,一时什么也说不出,紧紧咬住嘴唇。
    “别这样”,霍氏伸手捏他的腮帮子,“你总以为母亲不疼你,可你不知,母亲为了你,什么都能忍下。”
    萧澜嘴上一松劲儿,眼泪下来了。
    他用力喘口气,一下发现车里少了个人,忙道:“等等,等等,母亲,表姐还在宫里!我忘了叫她!”
    “叫她做什么?”霍氏帮他擦掉嘴角的血,“叫她跟你去道场寺还是跟我去栖霞寺?年纪轻轻的就当个小女尼?平白耽误了她。”
    萧澜皱眉:“那也不能……”
    “听话”,霍氏按了按他的肩膀,萧澜经了刚才那一遭,已经想到了旁的,他晃晃荡荡地跳下了车,说:“母亲等等,我去将表姐接出来。”
    霍氏淡淡看着他解马车上的套绳,开头道:“阿澜,那酒是你自己递给她的。”
    萧澜浑身一震,慢慢转身,僵硬地走近几步,磕磕巴巴问:“母亲,母亲是不是、是不是给表姐用了……用了什么药?”
    霍氏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探身摸了摸他的头,说:“阿澜,母亲老了,你明白么?”
    萧澜整个天旋地转,再强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醒来,已在道场寺中昏睡了两日两夜。
    ……
    这些秦宛之前有的知晓,有的不知,不知的她也不愿意想了,反正她想要的东西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她手指摸了一路的墙壁,沾满了灰和土,搓得还有些疼,可是她不在乎,她已经看见了前方微亮的洞口,只想跑出去,确定心中所想。
    可是临近了,她又踌躇不前。
    程邕道:“夫人放心,出口处亦有人守着,出去便是。”
    秦宛看他一眼,慢慢出了暗道洞口。
    眼前豁然开朗。
    不远处,是通向宫城的潮沟。
    秦宛在那一刻,眼泪簌簌而下。
    萧澜想过救她,真的想过。
    单纯地想救她也好,为了自己的负疚也罢,在他还不能完全扛起这样的沉重之时,他想过,并用了这样的笨法子。
    罢了。
    秦宛回头看看这条暗道,又黑又长,有如她前面二十几年的日子,她是要困死在里面,还是踏出几步,看看有光亮的地方?
    秦宛坐在腊月里冰冷地地上,哭成个泪人。
    她把脸埋在膝盖上,良久,说:“与你们皇上说,我想见见太后。”
    
    第131章 结局·终章
    
    去乐游苑时,延湄没有跟在萧澜身边。
    萧澜将事情大略给她说了说,没有说中间细节,从前他心里总是不能提,现今一讲,发现竟如此轻松。
    因为那真的过去了。
    萧澜想带着她,又怕路上颠簸,却是延湄自己说:“你去,我等你回来。”
    萧澜抿唇看她,延湄抱住他的脖子,说:“澜哥哥,我心疼你,一点儿都不生气。”
    她真的不气,只是在想,她应该早些、再早些就与萧澜成亲,那样就更好了。
    萧澜任她抱着,把头靠在延湄肩膀。
    隔天,秦宛到得比圣驾早,两人在乐游苑外相看一眼,都没说话,进了苑中,秦宛面上还是微有恨意的,她想了许多种见面后与霍氏清算的情景,但是没想到,霍氏看见她第一眼,便惊叫着往后躲。
    ——她将秦宛认成了自己的姐姐霍蓉蓉。
    秦宛瞧出她的不对,皱眉道:“太后这是?”
    “病了”,萧澜沉声,“有段日子了,不见好。”
    昨日刘太医便回禀霍氏的病不见起色,因她发梦的实在厉害,已是时好时坏,坏时认不得人,说不好听些,便是要疯了。
    秦宛千想万想,没料到是这个光景,她上前几步,霍氏便吓得直往莲姑身后缩。
    “只怕……”萧澜神色微黯,“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明雍宫里关着的人更是如此。”
    秦宛怔怔地看着他。
    萧澜并没有停留太久,静静站了一阵子,圣驾便起行回宫。
    剩秦宛自己站在乐游苑中,神色复杂地看着霍氏发疯。
    晚间。
    延湄用过饭在榻上翘脚丫,见萧澜回来,起身抱了抱他,哄孩子似的拍他的背。
    萧澜被她拍乐了,调侃道:“不错,有模有样。”
    延湄歪头端详他,皱眉抽了口气。
    “肚子疼?”萧澜立时紧张了,吩咐:“叫太医。”
    “不是”,延湄把腿搭在他身上,拉着长音儿说:“腿抽筋。”
    “那我给你捋捋”,萧澜把手搓热,昨晚跟着刘院正学了好几种手法,可以一样样来。
    延湄腿上舒服了,又蹬着他使坏,萧澜握住她一只脚,轻轻弹她的脚心,延湄咯咯笑,又说:“澜哥哥,饿。”
    萧澜低头在她肚子上亲了亲,问:“想吃什么?”
    延湄转眼珠,她才吃过东西,实际一点儿都不饿,就是想支使萧澜,想了半会儿,还真想起来一物,两眼放光地看着他说:“想吃……大、雪、桃。”
    萧澜看她的眼神,一时想歪了,凑过来亲她的唇角,小声道:“我问问太医能不能……”
    “能”,延湄刚开头几个月不想吃,如今没有那样嗜酸了,又恢复了对桃子的热情。
    “六个月了”,萧澜听她一说,邪火也往下身涌,又害怕伤了她,一手往她衣服里钻,摩挲她的肚子,凑到耳边说:“澜哥哥轻轻的。”
    延湄肚皮被他蹭得痒,哈哈乐了一阵儿,把他手推出来,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萧澜的火蹭蹭冒高了。
    他动手解衣裳,延湄转头看看天色,黑是黑了,但离睡觉还有一个多时辰,她以为萧澜困了,用脚丫蹭着他撒娇,“澜哥哥,我饿。”
    萧澜已经褪了外衣,俯身吻她,一手去解延湄的衿带,延湄被她亲的手脚发软,可能也明白过来他是要做什么了,捧着他的脸,小声道:“会羞羞。”
    这样她开始觉得害羞了。
    萧澜咬她的耳朵,问:“不是你自己要大桃子,羞什么。”
    他刚说完,延湄“呀”了一声,这回是真的腿抽筋了,萧澜赶忙起来,见她左脚拇指勾着,忙帮她搓揉。
    延湄哼哼哼的,过半晌缓过劲儿来,坐起身,瞪大眼睛看他,说:“我是真的想吃大雪桃。”说着,又用手比划,“这么大!你忘啦?”
    萧澜黑着脸看她。
    延湄腿搭在他腰间胡蹭,动来动去,碰到了什么,她一捂嘴,眼珠子溜溜转,凑过去小小声问:“澜哥哥,怎么办?”
    延湄一比划,萧澜也知道人家皇后娘娘说的大雪桃是真、桃、子,老脸一红,拧她的下巴,“你说怎么办?”
    延湄有经验了,拍拍他的肩膀说:“记账。”
    “还利息?”萧澜斜着眼睛睨她。
    延湄鼓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承诺说:“还。”
    可怜皇帝陛下在军营里过了几个月看不见、摸不着的日子,回来之后还得继续过看得见、摸得着,但就是不能吃的宫廷生活。
    过了五、六日,滇南进贡的,真正的大雪桃到了。
    今年滇南冷得晚,因而这桃子也晚些,不过正赶时候。
    萧澜让人先拎了一篮子过来,说:“瞧瞧,是不是这个?”
    延湄如今想想当年那个被傅济供起来的大桃子还直心疼,看这一篮子又大又红,使劲儿点头:“就是这个!澜哥哥,你真好。”
    萧澜笑道:“皇后娘娘也太好哄了”,又逗她说:“若是旁人送你的呢,我还好不好?”
    延湄笑了笑,一时没答。
    萧澜本是逗她,结果延湄不说,他倒有点儿吃味,跟那个莫须有的“旁人”较起真儿来,抬她的下巴,“快回皇上的话。”
    延湄牵住他的手,亲了一下,说:“澜哥哥,你来。”
    萧澜见她让人拿披风是准备去外面,可天上飘了雪花,他拉住延湄商量:“刚下雪时最滑,要去哪儿?”
    延湄说:“御花园,桃子也带着。”
    “改天再去吧。”
    延湄摇头。
    萧澜妥协,给她捂得严严实实,坐着辇轿去了御花园,延湄还有指定的地方,下了辇轿,萧澜看一圈,延湄期待地看着他。
    脑中有画面扑面而来。
    萧澜嘴角漾起来,他领着那篮子雪桃,往前走几步,跟延湄站到对面。
    延湄心中升起股会心的欢喜,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
    ——这里,正是二人初见的地方。
    萧澜定定看着她,蓦然,有些眼眶发热。
    他从篮中拣了个又大又红的桃子,放在手里抛一抛,延湄的眼神便随着那桃子忽上忽下,萧澜停住,声音从寒风里穿透而来:“雪桃好吃,却难养,买一颗桃子得附送一人,姑娘确定要么?”
    延湄用力点头。
    萧澜抬步走向她,又问:“姑娘高姓?”
    延湄说:“姓傅。”
    “哟”,萧澜一步步走到她跟前,低头注视她,“是合该要当皇后的姓。”
    延湄仰着头,说:“对。”
    萧澜将手中的桃子扔给宫人,又问:“桃子没有,如今只剩附送的这一人,姑娘还要么?”
    延湄伸开双手环住他,大声道:“要!”
    萧澜哈哈大笑,笑得有一点儿眼角泛酸,他从身后结结实实地环住延湄,说:“你是不是从头一面,就觊觎了朕的美色?嗯?”
    延湄靠在他怀里,又大声地应他,“嗯!觊觎了。”
    萧澜轻轻蹭她的脸,由心而发地笑出来。
    他想,都值了。
    以前所有的不公,冷待,艰难,暗夜,也许都是为了今天这样的日子。
    他用十几年的昨日,换来这样一个人,这样几十年的日子。
    太值了。
    或许他真该庆幸,当日经过了这里,送了延湄一颗桃子。
    投之以木桃,得之以琼瑶。
    ————————————正文完结—————————————————————


    第132章 包子番外(一)
    
    四月初,正是一年里最舒服的时候,白日里暖融融的,夜里稍有些凉,三更天,整座金陵城都陷入了酣睡,唯皇宫中灯火通明,从上到下忙做一团。
    桃叶正带着几个宫女急匆匆地抬了热水过来,在门外左躲右避的进不去,她着急道:“皇上,您得让奴婢进门呀!”
    萧澜堵在门口踱步,眉头皱得死紧,听见产房外间几个太医的说话声和里间接生阿婆大声的聒噪:“娘娘!您用力!使劲儿,对,使劲儿!”
    皇帝陛下也跟着用力,气沉丹田
    朕的爱妃太嚣张。
    里面传来延湄闷闷的哼叫,萧澜心气跟着上上下下,问:“怎么样了?这半天。”
    “皇上别急”,桃叶忙着要将热水抬进去,说:”奴婢这就进屋瞧了来回话。”
    萧澜看一眼冒着腾腾热气的木桶,面无表情地坐回廊下的椅子上。
    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实,因惦记着延湄不日就要生产,恐她肚子疼起来听不到,夜间总是绷着精神,没多久就得起身瞧她一回,可眼下还是帮不上忙,只能隔着门听她的动静。
    萧澜心里头乱。坐下又站起来。
    花生明白主子这是紧张,小声道:“皇上安心,有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在产房里,还有太医和医女们,娘娘定是平平安安的。”
    ——傅夫人在延湄临产前大半个月得旨进宫。大齐时宫中便有这个规矩,位份高的宫妃生产时都可让母亲进宫,直伺候到出月子。
    萧澜想起这茬儿,心里稍安。
    假装淡定地站了半刻,心里还是起伏,走到庭院的桂树下,闭目默经,愿佛祖开眼,保大人孩子平安。
    大抵是念着他总归在佛寺里呆过,寅时末,伴着第一缕晨曦微现,一声啼哭传遍了整个赤乌殿。
    萧澜攸地转身,几步蹦上了台阶,便要往产房里走。
    产房血气重,不能进,女官在门口视死如归地拦着,花生还没顾得上说吉祥话,忙着劝:“皇上,您忘了刘院正说娘娘此胎应是双生子!这可急不得啊!”
    萧澜懵了懵,一时真把这个给忘了,虚踹花生一脚,指指女官:“进去看看皇后怎么样了,就说朕在外头给她守着。”
    女官应声正要进门,耿娘子满面笑的抱着刚落草的孩子出来,福身贺道:“皇上,先来的是为小公主。”
    皇帝陛下也是头回当爹,离得不近他看了一眼,只见红通通个小东西,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这是他的孩子,他的血脉,小小的身躯里流着他与延湄共同的血。
    他一度以为,此生他是不会有孩子的。
    老天待他不薄。
    萧澜抿抿唇,问:“皇后如何?身子可还……”
    他话没说完,恍惚间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澜哥哥”,萧澜心头跟着一忽悠,即在这时,产房里传来第二声有力的啼哭。
    稍晚半刻的,是位小皇子。
    延湄给他生了一对儿龙凤胎。
    傅夫人跟着出来时,眼睛都快笑没了,阖宫的人叩头道喜,萧澜克制地掩唇咳了咳。他着急见人,产房里一通收拾,没耽搁太久,延湄被移回卧房。
    屋里点了香,血腥味都被掩下去,萧澜坐到床榻边,一手从延湄脖颈下伸过去,俯身抱住她。
    延湄脸色发白,看着他笑,可惜没有一点儿力气了,全身软塌塌的,说话也是虚弱的气音,“澜哥哥,我厉不厉害?”
    气息轻飘飘地抚过萧澜的耳朵,萧澜略微支起身子看着她,须臾,在她尚待薄汗的额头上实实亲了一口,又蹭她的鼻尖,说:“真厉害。”
    延湄笑,萧澜轻轻亲在她的唇角,让人端参汤过来邪王的小呆妃。
    延湄觉得好饿好饿,但生完两个小东西,她连吃饭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先喝碗参汤缓一缓。
    萧澜端着碗亲自喂,一小碗参汤喝完,延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嘴里还低低嘟囔:“让我看看。”
    ——她惦记着要看孩子。
    两个孩子都抱去收拾了,萧澜握住她一只手,小声道:“你先睡一会儿,醒来再看。”
    延湄感觉他的掌心包裹着自己的手背,薄茧摩挲,舒服又安心,无所顾忌地睡着了,萧澜支着胳膊看她,看着看着自己也开始发困,索性让人再拿了床被子来,侧身躺到延湄身边,搂着人闭上眼睛。
    延湄呼呼睡了一大觉,中午时肚子咕噜咕噜叫,在睡梦中被饿醒了。
    她哼哼着睁眼,一动萧澜也醒过来,下意识去摸她的肚子,肚子已经平了。
    两人在帐中对视一会儿,反应过来,都乐了,延湄睡醒一觉,恢复些力气,瞪了瞪眼睛,先道:“澜哥哥,我生了两个!”
    萧澜头埋在她肩膀处使劲儿拱了拱,闷笑说:“是,咱们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
    延湄咯咯乐,笑得大了肚皮还有些疼,肚子又叫,她托着长音儿喊:“澜哥哥,我饿呀。”
    萧澜在脸蛋儿上香一口,起身撩了帐子,让耿娘子和桃叶进来,又问她:“想吃什么?”
    延湄这会儿饿,想吃的可多了,耿娘子早预备了好几样,伺候着延湄漱口擦脸,让桃叶都端上来。
    还是萧澜喂她,延湄先接气吃了两碗蛋羹,又喝下大半碗红枣山药粥,总算不饿得心慌了,缓口气说:“孩子。”
    萧澜就着把剩下的半碗粥吃了,乳母抱着两个孩子进来。
    延湄不由得往前探身,萧澜坐在后面垫着她的背,延湄先前也看了一眼,但那阵儿眼花得厉害,没瞧出什么来。
    这当儿两个孩子都收拾干净,用锦被团团抱着,延湄没有见过刚刚出生的婴孩儿,新奇得不行。
    结果看了半晌,再转头看萧澜,眼眶慢慢红了。
    下人们当她感慨,笑盈盈跟乳母抱着孩子退下去。
    萧澜笑道:“怎还要哭了?”
    他不问还罢,一问延湄眼泪滚了一脸,瘪瘪嘴,“哇”一声。
    萧澜赶紧抱着她哄,“怎么了这是?”
    延湄抽抽噎噎,“我,我长得这么好看,澜哥哥也好看,他们两个……丑丑的。”
    萧澜乐得肩膀发颤,他一乐,延湄更伤心了,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萧澜把她搂在胸前,替她擦干净眼泪,一边笑一边告诉她:“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还没长开,等长开了就好了,保准比咱俩还好看。”
    延湄背倚在他身上,重重的鼻音问:“真的?”
    萧澜轻捏她的脸,“真的。小孩子长得快,等过几个月你再看就全不一样了。”
    延湄嘟嘟嘴,窝在他怀了嗯了一声。
    不过没等几个月,满月之后延湄就觉得两个小东西越来越好看了,不但好看,而且……好玩儿。
    
    第133章 包子番外(二)
    
    延湄月子里养得娇,每日见孩子的时间并不长,她因记着萧澜的话,看到两个小东西时总要努力分辨他们有没有比前一日更长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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