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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果木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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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孤寂又阴冷的路,已然到头了。
萧澜吁口气,缓过神来,搓搓延湄的手,问:“怎么过来了?不是正在睡回笼觉?”
“睡不着”,延湄仰头看他,“就来接你。”
萧澜捏捏她鼻子,她鼻尖有点儿红,冰凉的,显然已在建福门外等了挺半天,“冷不冷?”萧澜帮她拉拉氅衣,脸上也冰凉。
延湄摇摇头,说:“方才冷,现不冷了,你手热。”
“腿酸不酸?”萧澜道:“背你回去再睡会儿?”刚刚延湄正站在风口,萧澜怕她呛了冷风,得先回去叫她喝碗热汤。
延湄晃晃他的手,说:“有点儿酸,可我能走,跟你一起。”
萧澜笑起来,心里头和这会儿的日光一样,越发明亮,低头在她耳边说:“下回让你腿酸的走不了路。”
延湄眨巴眨巴眼,也不知听懂没,踮起脚小声说:“澜哥哥,你真厉害。”
萧澜使坏,故意问:“哪里厉害?”
延湄想了想,她想起了萧澜舞剑的时候、提笔写字的时候、在濮阳帮她种桃树的时候、甚至是他吃饭的时候,许多许多,数都数不过来,无一例外的,她都觉得既好看又厉害。
她转转眼珠,没答话,自个儿捂着嘴乐起来,萧澜看她掩唇笑,想歪了,脸上发红,点点她警告说:“再笑收拾你。”
延湄乐得咯咯咯,两只眼睛瞄着他,哼哼:“皇后娘娘才不怕。”
二人牵手回了赤乌殿,延湄早膳时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子有点儿饿,喝碗热汤又用了几块儿点心,吃饱后就有些犯困,她却又不去睡,努劲儿睁着眼睛,冲萧澜说:“澜哥哥,来。”
萧澜跟她进了偏殿书房,延湄按着他坐下,让耿娘子抱了几个楠木盒子来,她放到萧澜面前,扑扑手,“都给你。”
萧澜乐了,他知道这几个盒子里都是延湄平日里颇爱惜的物件,时不时便要拿出来摆弄一下,他打开看看,还有前两日她才做出来的小轮椅,萧澜挑挑眉:“怎么舍得给我?前两日不还宝贝得很?碰一下都不让。”
——尤其是这个小轮椅,延湄之前还没完全想透,萧澜动一下她就要急眼。
延湄摆摆手,一脸认真的看他:“这算什么宝贝?你才是我的宝贝,最大、最大的宝贝。”
萧澜抿抿唇,幽深深地看着她,说:“过来。”
延湄乖乖站到他跟前,萧澜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低声道:“再说一遍。”
延湄两手揉他的脸,捏的他的嘴唇撅起来,亲一下,又说:“澜哥哥才是我的宝贝,大宝贝!”
萧澜蹭她的脖颈儿,说:“没听够。”
延湄出奇得乖觉,凑到他耳边,连连说了好几遍,萧澜扯着她的衣领,轻轻吮咬她的肩窝儿,延湄痒得不行,哈哈乐,问他:“澜哥哥你要学么?我教你。”
萧澜抬头看她,一眼就能明白她的心思——延湄在想着法子哄他开怀。
他自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疼哄的时候太少,便耍起赖来,“嗯”了声,指指那小轮椅说:“那你教我拆装这个。”
延湄来了精神,坐正身子,萧澜便抱着她的腰,下巴垫在她肩膀上,看她先在纸上写写画画,画完了,延湄偏头告诉他:“就是这样。”
萧澜看她在纸上拆画了一个个的小部件,又勾着箭头示意装在哪里,看似不难,便蹭蹭下巴说:“我试试。”
延湄大力点头,捧过那两指来高的轮椅小模几下拆了,略微兴奋道:“澜哥哥你快来。”
萧澜看着先前精精致致的一把小轮椅瞬间成了零零碎碎一堆,咳了声,说:“要不……你先装一次我瞧瞧。”
延湄点点头,她一摆弄起这些来也顾不上说话,那些长长短短的木条在她手里都似活了一般,没多会儿她就弄完了,给萧澜看:“好了。”
萧澜亲亲她的脸,实际他只看了开头的几样,之后都不由自主地在盯着延湄看。
延湄不自知,装完了又拆,抓着他的手说:“你来。”
萧澜凑前一些,比照着她画的简图重新开始。
一刻钟之后。
延湄拍他的手,“错了,这个不是装在这里!”
萧澜:“你图上明明是这样画的。”
“没有!”延湄指给他看,“两个楔块儿不一样。”
萧澜仔细一瞧,还真是有细微的差别,在她耳朵尖儿上咬一下,只好换过来。
又过一刻钟。
延湄瞪着他:“摆锤后面才装!”
“嗯,知道了”,萧澜说:“先放这个扇巴掌的。”
——这已经是第四遍了,然而看起来还是够呛。
“那不是巴掌”,延湄纠正,“扇风用。”
萧澜心话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只胳膊从她肩膀上越过去,捏着薄薄的木片往凹槽里送,延湄提醒:“轻……”话还没说完,木片啪嗒,断了。
萧澜:“……”
延湄慢慢转过来,瞪着他:“笨。”
萧澜捏她脸,“路上是谁说我‘真厉害’?”
延湄嘟嘴,推推他肩膀:“没说!你赔我的宝贝。”
萧澜黑脸:“刚刚不是说我才是你的宝贝?”
“不承认”,延湄捂着嘴,“真笨。”
萧澜掐她的腰:“哪里笨?嗯?哪里笨?”
延湄说:“手笨。”
萧澜点点头,一只手往她衣服里探,“我让你瞧瞧手到底笨不笨。”
延湄眼珠乱转,忙一口亲在他的嘴唇上,蹭到他耳边说:“一点儿都不笨!一点儿都不笨!”
萧澜道:“晚了。”
延湄亲亲他耳朵,忽然抱紧了他,轻声说:“再笨也是我的澜哥哥,是我的宝贝,谁都不能欺负。”
第102章 后招
隔天,霍氏出宫,去了乐游苑颐养。
走时天光方明,晨雾中一片冬寒,萧澜与延湄并没有回避,按例去问安、相送,霍氏坐在辇上,前后俱是禁军,她扫一眼两人相携的手,面色比这冬日的早晨更冷。
萧澜人虽到了,礼制上也不差,然母子之间一句话也没多言,霍氏吊着眉梢,更是一副不愿正眼看他们的样子,莲姑为这事着急,一宿没睡,过来哑着嗓子劝:“皇上,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您刚着劲儿,太后也是一样,今儿这一走,可就真伤了母子情分呐!”
萧澜不说话,霍氏余光瞥到,冷冷道:“莲姑,回来。”
莲姑心里头发急,跪下去求:“皇上……”
萧澜虚扶了她一下,平静道:“莲姑,乐游苑中甚么都有,服侍好太后。”
莲姑眼圈通红,霍氏在前头咬牙又叫道:“回来!”
莲姑无法,只得掖掖眼泪,行个礼,回了霍氏身边。
辰时,仪驾起行,太后自这一日出了宫,移居乐游苑。
晨风习习,冷冽之余又带了些微醒神的舒爽,昭明宫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偶尔有几声鸟叫,延湄垫着脚帮萧澜系上披风,说:“要去城墙上么?”
萧澜摇摇头,“不必。去敬思殿。”
延湄把系带规规整整打了个扣儿,嗯一声,说:“等你用午膳。”
萧澜却拽着她的手不松,“你与我一并去敬思殿。”
——朝中虽放休了,但他让萧真和陆文正整理的官员历述大前日才呈上来,萧澜还没来得及看。
延湄歪着脑袋瞧他,不知为何一下掩唇笑了,跟着他往敬思殿走,萧澜攥她的手,问:“偷笑什么?”
延湄摇摇头,一路到了敬思殿,小太监奉了热茶,延湄喝两口,放下茶盏,静静地看萧澜,萧澜过来在她脑门儿上点一下,“怎的了?”
“我陪着你”,延湄抱了下他的腰,说:“不会走的,澜哥哥。”
萧澜抿抿唇,捏捏她的后颈,“内殿书阁里有书,你自己挑两本来看。”
延湄应声,不片刻抱了两本杂记过来,她也不去下首的矮案,就坐在萧澜旁边,两人勾一勾手指,又松开,各看各的。
殿中静谧,只有偶尔翻动书页或是翻找折子的声音,日光慢慢洒进来,照得一片和暖。
午间两人便直接在敬思殿用的饭,歇午觉时延湄拍拍自己的腿,说:“澜哥哥,躺这里。”
萧澜便枕在她腿上,延湄低头与他对视,眼睛里蕴着笑意,萧澜忍不住想亲,伸手去勾她的脖子,延湄却压住他的胳膊,另一手盖在他眼睛上,说:“睡。”
萧澜弯弯唇角,只得闭眼,过了片刻,他感到延湄的手移开,慢慢给他按着额际和两边的太阳穴,延湄的手法并不熟练,力道也有些轻,却足够专注,萧澜简直贪恋这种静好,没睁眼,一手搂住她的腰,又往她身上蹭了蹭,延湄似乎知道,与他更贴近一些,萧澜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下半晌他想让延湄在内殿躺会儿,延湄过了时辰却不睡,依旧在外殿陪着他,晚间回赤乌殿时延湄有点儿乏累,萧澜弯腰,“背着你。”
延湄趴在他背上,说:“有点儿远。”
“再远也背的动”,萧澜道:“冷么?”
延湄摇摇头,贴着他的耳朵根儿亲了两下,萧澜心头一阵儿酥麻,步子猛地快起来,后面的内侍们不知怎一回事,见皇上步子越发大了,只得跟着一路小跑。
进了赤乌殿宫门,萧澜也没将人放下来,延湄恐他累,摸摸他的鬓角,说:“澜哥哥,我能走了。”
萧澜道:“呆着。”
延湄便抱着他的脖子乐,结果还没乐完就被萧澜摁到榻上,两人刚刚在裕德堂沐了浴,回来这一路,身上都有点儿凉,延湄还帮萧澜捂耳朵,也没带护手,指尖冰冰的,萧澜亲一下,低声说:“澜哥哥帮你暖暖。”
延湄美滋滋把手伸给他,萧澜把她拉起来一些,抓着她两只手,去解自己的腰带,他心里急切,动作却偏偏又很缓慢,腰带解开,玄衣一散,露出一侧紧实的劲腰,他牵着延湄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暖和么?”
延湄瞪大眼睛,手顺着他的腰腹摸索,萧澜眼神渐渐变了,俯身去解她的衣服,可冬天衣裳的盘扣都系得紧,几下没解开,萧澜便低头去用牙咬,大手从她腰间往小衣里钻,延湄被冰得一缩,胳膊夹住他的手,说:“好凉啊。”
萧澜去咬她的耳垂,喘气说:“澜哥哥现在就让你暖和起来,好不好?”
延湄手指在他腰间乱动,萧澜忍不住了,压住她一条腿,胡乱去扯她的衣服,越扯不开延湄还越乐,两只手也胡动得愈发厉害,萧澜闷哼一声,堵住她的嘴,发狠地去嘬弄她的唇舌,延湄被亲的迷糊了,这才老实些。
萧澜也不知道怎么把她的衣服给扯开的,延湄被他抱着翻了身,上边的小衣就只挂了个袖子,跟着袖子也不见了,延湄脸颊闹腾得发红,嘟哝说:“困,想睡。”
萧澜还微凉的手在腰间往下滑,使坏说:“你睡你的。”
延湄眼睛瞪大了,下身微微发颤,轻咬他的喉结,“这样睡不着!”
“那正好”,萧澜仰头微微吁口气,忍住这一下的悸动,侧身压着她,“昨晚就没有,今儿别睡了,把昨晚的补上。”
延湄半阖着眼睛,忽然低低发出声轻呼,可后半句已经被萧澜堵在嘴里,她只能就着侧身的姿势稍稍仰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与萧澜贴得更近、更近,直到她完全被男人覆在身下,分不出你我,只能看见她微微打颤的腿和男人有力的腰。
……
第二日早上延湄没起来。
自然,也不光这一日,直到新年那天,延湄都处在腰酸腿软当中,新年当晚要守夜,初一有宫宴,萧澜饶了她两晚,然而延湄一点儿也不轻松,因为日后都是要还的啊!
她欠的债有些多,萧澜从成婚那日开始给她算,真是没了边儿。
直到初七,因初八要开始上朝了,萧澜这方消停些,让她安生睡了一晚,寅时起来帮萧澜更衣,萧澜掐着她的腰笑道:“让你好好睡一晚怎瞧着更困顿了?看来还是不能饶你。”
延湄瞪他一眼,噘嘴说:“我再也不疼你了。”
“我是你的宝贝”,萧澜发乐,“你不疼我疼谁?”
延湄虎着脸,催他:“快去!”
萧澜哈哈一乐,在她唇上亲一口,去上朝了。
武英殿已然修缮完,打今儿起朝会便移回武英殿,节后头天上朝,大半的人心思还没回来,然而年轻的新帝显然不这么想,早朝时连发了两道圣旨,都是有关官员调遣。
——有两个外放的被调任回来,京官放出去两个,一个是沈氏族里的,在户部任职;另一个虽不是沈家人,却是沈湛的门生,原在刑部任职。
其实调回京里的两个官员,之前就有人参过,萧澜当时把折子压了,没说准,也没说不准,沈氏的党附们都以为皇上迫于压力,不敢下个手,谁成想,过个年,皇上直接就把事儿给办了。
沈湛在殿上并未反驳,仍旧是淡淡而笑,但早朝的气氛并不好,也耽搁了些时辰,等萧澜回了敬思殿,见萧真和傅济都等在门外。
萧澜颔首,进殿坐定,道:“老国公先说吧。”
在宫里头论君臣,傅济完全不敢以国丈自居,起身道:“是,臣有一事……”他说着却又有些犹豫,似乎事情不大好开口。
萧澜顿了顿,问:“是老夫人的病?”
“不不不”,傅济忙摆手,脸色有些难,萧真从旁边咳了声,道:“臣猜着,没准儿老国公和我要禀的事是同一件。”
萧澜看傅济作难,便冲萧真道:“那宁王要禀何事?”
萧真起身,难得端正了脸色,声音也压低了,回道:“臣禀这件事与皇后娘娘有关,敢问老国公,是否也是如此?”
傅济看看他,点头。
萧澜眉头蹙起来,示意他接着说,萧真停了一下道:“皇上莫气,臣也是这两日才听见些流言,事关当日皇后娘娘曾被匈奴掳走一事……”
萧真边说边觑着萧澜神色,见他面无表情的,也摸不准是否动了气,说到这便停了,萧澜倒并没有暴跳如雷,默了片刻,问他:“你是打哪儿听到这流言?”
“初五时府里叫了个戏班子,这是个有些名头的,年节里常被京中这些大户叫到府里去”,萧真道:“我那日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让在府里热闹热闹,结果有一出戏里我咂摸着不大对,似乎唱的是皇后娘娘,我听得惊心,便直接将人关在我府里了,只是还没问出个头绪,我担心……”
萧澜已经知道他担心什么了——萧真既听到了,未必就是第一个,这两日兴许很快就有言官的折子参上来。
“老国公是打哪里听到的?”傅夫人还没好,傅家年节从简,没办甚热闹事。
傅济忙道:“是长风昨日应同僚的邀出门,也是在一处外戏班里听来的。”虽然不敢明指,但戏文里那女子家中出身便与傅家一模一样,明眼人听了便知。
萧澜点点头,忽道:“二哥可说了约么甚时候回来?”——傅长启初三便又走了。
傅济摇摇头:“只说还得耽搁几日,没说具体时候。”
萧澜嗯一声,说:“老国公先回吧。”傅济心里没谱儿,眼中竟是焦急,萧澜道:“父亲放心。”
傅济可不敢在宫里应,只得先行个礼,退出去。
萧澜问萧真:“人还在你府里?”
萧真点头,“是。”
萧澜叫外面的韩林,吩咐:“你跟着去一趟,直接在宁王府审,不管用什么法子。”
韩林领了命和萧真要走,萧澜又道:“回来。”
韩林道:“皇上”,萧澜看他二人一眼,目光有些沉,缓缓道:“去查此事是否跟……太后有关。还有虞、沈两家。”
第103章 身世
萧真的顾虑没错,第二日早朝言官的折子便参了上来,言辞多有犀利,直参皇上该扩充后宫,另立皇后。还有四人附议。
皇上一言未发,直接把折子扔回了他们脸上。
然而,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大司马沈湛抱病,没来上朝。
且不仅仅是他,还有虞家的大老爷和另外几个,统起来,共六人,这六人都是身居要职,他们不在,年节里积压的许多事情便都无法下办。
早朝时,官员们暗暗相觑,心里头都明白,这是世家对皇权的一次威压,端看这位皇上会不会退让。
皇帝听完回禀,脸上倒未显出怒意,自龙椅上站起来,负手踱了几步,不紧不慢地点头道:“新年尚未完,各家里都是亲来亲往,饮酒作宴,难免有闹不适的,朕准假,回头遣太医们去给几位卿家瞧瞧。”
户部一人禀道:“可虞大人不在,户部中正压了几份年前递上来的钱粮奏请,不知如何是好。”——他说的正是虞家大老爷,任户部尚书。
萧澜微微挑眉,陆文正已经持牙笏出列,躬身说:“这倒简单,尚书大人既不在,户部中的难决之事便先一一列出来,总一道折子,一道写不完便两道,直接奏请圣上。”
户部那人讪讪:“为臣者本职就是与圣上分忧,怎敢让圣上如此操劳。”
陆文正道:“事急从权嘛。”
萧澜在金阶上“嗯”了声,开口:“就按陆大人所说,你们理好折子立马呈上来。”
那官员只得应声,这折子不好写,写实了,皇上把户部摸个底儿透,写虚了,刚刚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去,一个不慎,虞尚书就要被扣帽子,两厢为难。
这坑反倒成了他自个儿的了。
今日早朝延了半个时辰,散朝时官员间也无人凑在一处说话,萧澜沉眸回了敬思殿,萧真和韩林正候着。
“审出什么来了?”萧澜示意韩林先回话。
“回皇上”,韩林道:“此事确实与……原先的昭明宫有干系,他中间传话安排的有两人,属下昨晚都寻着给拿了,一个便是昭明宫里的内侍。虞家在这里头的干系倒不明朗,只是这戏班子里有个角儿倒是得虞家三房里大公子的捧。”
萧澜轻扣着桌案,韩林又回道:“另有一事,昨日下午属下与王爷去处理此事,竟有人比咱快一步,将这些都动静压下去了。”
萧澜这下眉峰动了动,萧真嘶口气,接续道:“似乎,是沈家。”
他说完有点儿不解:“沈家这是什么意思?沈湛今儿才托病不来上朝,怎竟还管起这档子事来?”
他想不明白,萧澜也略微意外,一时蹙着眉头没说话,萧真便低声道:“皇上打算怎么办?这六人的‘病’,怕一时半刻好不了。”
萧澜反而一哂,勾勾唇角:“好不了便慢慢将养着,咱们的人都已调回来,不恰能补缺?”
萧真不知他是说真的还是玩笑话,道:“人手上咱们眼下倒也足了,然而各处事情繁杂,想捋出个头绪来还得费些时日,六部里怕是要乱。”
“乱也只是乱一时”,萧澜淡淡道:“就按陆文正的法子,各部有不决之事,你们拟了折子,都往朕这儿呈。”
萧真一想都替他头疼,可稍一转念,忽又明白了什么——大司马在朝,六部之事要先往沈湛这里送报,沈湛批过,挑紧要的才往皇上跟前禀。
太和帝在位时,凡事只听个结果就成了,几乎是沈湛总揽朝政。
及至萧澜登基,不时地往六部安插人手,眼下沈氏门下有四人已被调遣出京,沈湛托病罢朝,甩出个烂摊子,是要给萧澜个措手不及,让他知晓中间的厉害。
可凡事都有两面——反过来觑之,这也是个萧澜集权的好机会。
当然,前提是萧澜得有这个能耐。
若无法从繁重的政事中理出头绪,作出决断,就只能腆着脸去请大司马回来,并且,后宫也得随之易主。
萧真心里头一跳,往前倾身,“皇上是准备要动沈家和虞家了?”
萧澜勾着唇没说话。
萧真正色,片刻,一拍大腿,躬身道:“成,皇上吩咐罢,臣指哪儿打哪儿。”
“不用你打”,萧澜道:“吏部有卷宗,这些日子少睡些,下功夫去罢。”
萧真嘿嘿一笑,退了出去。
萧澜闭目,半晌后道:“韩林。”
韩林还候在殿中角落,闻言上前:“臣在。”
“你去趟乐游苑”,萧澜没睁眼,吩咐:“将太后请到西苑去,东苑有猛兽出没,往后,不准再让太后踏进半步。”
——东苑有没有猛兽不好说,但端王萧道成当年去乐游苑时住的便是东苑。
韩林领命去了,萧澜揉了下眉间,花生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内殿等着您用早膳。”
萧澜脸上这才露出点儿笑意,起身进了内殿,延湄其实已等了有一会儿,见他进来,张手抱了下,问:“澜哥哥,饿了么?”
萧澜揉揉她的脑袋:“等了多半会儿?”
延湄摇摇头,说:“我乐意等着你。”
萧澜大概也能知道,今儿早朝上不大好,花生应是下了朝便让人去禀了,延湄并不知悉具体的事,宫外那些乱起八遭的更是没人敢在她跟前儿乱嚼舌根,当然说了延湄也未必在乎,她只是惦记萧澜太乏累,萧澜搂一搂她,低声道:“信不信得着澜哥哥?”
延湄点头:“自然信。”
萧澜捏捏她的脸,乐了,“那用饭。”
早膳有汤面,敬思殿里也暖和,萧澜微微出了汗,延湄便拿了帕子给他细细擦,等早膳撤下去,她还给萧澜捏了阵儿肩膀,萧澜见她乖觉,逗弄几句才放她回赤乌殿。
下半晌户部的折子便递上来了,洋洋洒洒连写了三封,萧澜扫一遍,吩咐陆文正将新调遣的几名官吏叫来,直接在敬思殿设桌案,就以户部所奏的一大堆事为考题,考较起来,如此既较快地进行梳理又能考核官员,一举两得,还不耽搁功夫。
如此几日下去,皇上非但没有被烦得拿不了主意,反而越发精神,朝堂上由原本沉默者多,渐渐变得众议其事。
——之前多是沈、虞两家之言,朝中也不乏其他的世家子弟,但意见往往不得重视和采纳,时日久了,心灰意冷,便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旁观混日子,如今他们开始觉出不同来。
皇上既不退让,朝局怕是就要发生大变了。
连着十来天,萧澜几乎都是整日耗在武英殿和敬思殿,只是不论多晚,仍旧回赤乌殿去,因延湄总是留灯等着,有两回等得不停打瞌睡,萧澜一到她便窝进他怀里睡着了。
今儿稍早些,延湄还挺意外,瞪着眼睛瞅他,萧澜过来在她唇上亲一下,说:“明日随我出宫一趟?”
延湄半坐起来,抱着他的脖子,问:“去哪里?”
萧澜笑笑:“大司马府。”
延湄对之前的大司马夫人尚有点儿印象,这两日也听萧澜说了几句,因道:“探病?皇恩浩荡。”
萧澜乐了,女史倒也没白教,噙着她的耳朵说:“打的是这个名头,要动沈家,就要先把脸面给足。”
延湄“嗯”一声抱住他,“你说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萧澜道:“真的?”
延湄认真点头,萧澜便往她身上扑,两人闹了阵子,却也没做什么,萧澜这些天太累了,闹着闹着就睡着了,延湄看他一会儿,在他脸上轻轻亲一下,挪着他身子摆正,胳膊拽过来枕着,没片刻也睡了。
第二日,帝后一同出宫,准备往大司马府去。
结果刚出了端门不远,正碰上傅长启往宫里来——寅时初傅济前脚走,傅长启后脚到的家,因而傅济也不知他回来了,还没禀萧澜,萧澜看他风尘仆仆,颔首道:“不必如此之急,二哥可歇歇再进宫回话。”
傅长启看看前面仪仗,嘴唇还发干,低声道:“长启斗胆问一声,圣驾这是要去哪里?”
萧澜抬抬下巴:“大司马抱病在府多日,朕正要去瞧瞧。”
傅长启回头看一眼,吁口气,“皇上,长启有事要禀。”
萧澜看他眼睛闪着光,稍往外探了探身子,“可查明了?”
“是”,傅长启道:“不负皇上吩咐,全部弄清楚了。”
萧澜眯了眯眼,略一顿,吩咐暂不去大司马府,改往定国公府去。
傅夫人的病一日比一日见好,眼下已经能坐起来,手上也能缓慢动作,只是还说不了话,偶尔能蹦几个单字。
萧澜与延湄到时,傅夫人不知怎的了,眼圈通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延湄,伸手要来拉,唐氏在一旁陪着,似乎也不明所以,只能连声唤她。
延湄见她胳膊能抬起来心里倒是开怀,上前握住她的手给萧澜看,说:“澜哥哥,阿娘能动了,看。”
萧澜捏捏她的肩膀,道:“会越发好的。”延湄扭头冲他笑了笑。
那边傅长启将傅济拉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傅济面色大变,转过来看着傅夫人,傅夫人“啊啊”两声,费劲地点了下头。
傅济心里头还有许多话,然而傅夫人眼下这般,他也问不清楚,只得先依傅长启所言,叹了口气,躬身道:“皇上还请移步花厅,臣有下情容禀。”
萧澜也正要问傅长启所查之事,便按按延湄肩膀,先与他二人出了正房。
甫一到花厅,傅济掀袍而跪:“求皇上赦老臣欺君之罪。”
萧澜一愣,上前扶了他一把,道:“父亲何出此言?”
傅济摆摆手,皱着脸似乎不知该怎么说,萧澜道:“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此刻不是早朝,也不在宫里,父亲但说无妨。”
傅济张张嘴,没发出声来,萧澜只得看向傅长启,傅长启也跪身道:“皇上莫怪,此事要从当日赐婚说起。”
萧澜点点头,示意无妨,傅长启略微思忖,道:“当日被赐婚的,是皇上与傅家幼女,可实际,阿湄…皇后娘娘并非是傅家亲生。”
萧澜短暂地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蹙眉跟着重复了一遍:“不是傅家亲生?”
傅济缓缓点头,片刻又摇摇头,最后还是点头,拱袖:“请皇上恕罪。”
“这何罪之有?”萧澜扶住他,“当初赐婚的并不是朕,况且即便不是亲生,可一直养在傅家,就是傅家的女儿。”
傅济“哎哎”两声,萧澜也回过神来了,说:“那……”一个字吐出来,他又有点儿不知要问什么,因傅家在延湄心里的分量太鲜明了,她与萧澜说起的幼时,也都是在傅家,冷不丁告诉他延湄不是傅家亲生的,他有点儿懵。
萧澜稍定了定,先问:“湄湄自个儿,知晓么?”
傅济摇摇头,“捡到她时,她方出生不久,寒冬腊月里,放在一处水草边上,冻得已经连哭声都要出不来了。她母亲也不知能不能活,硬是贴在怀里给暖过来的。没过多久,原先的村子遭了水灾,便只能迁了。家里人再未曾提过,她自个儿也全不知情。”
萧澜点点头,他是何等的心思,神思一清,很多事情便登时联系到了一处,问:“那母亲可是早知她真正的身世?”
“我原以为她不知”,傅济苦着脸,“现今才晓得,她心里是有些数的,只是多半也不敢确定,因没说起过。”
萧澜来回走了几步,他已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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