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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家有妖男六七只-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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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皇上听了,倒是微微舒展了眉头,看了二人一眼,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方才说道:“说谎!……来呀,给朕带走,宫里死了人,需得好好拷问才是!若是他们不说实话……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

    暮色时分,经过了一天的拷问,早上皇帝在废宫里发现的那两人终于说了实话。

    他们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皇上听了以后,便微微拧了眉。

    负责拷问的手下当即请示皇上这事到底要如何解决,毕竟幕后指使者是太后。

    而太后是皇上的生父,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况且,太后犯事,其实就相当于皇上自己犯事一样!难道皇上会想别人知道一切吗?

    就是怀着这样的疑问,负责拷问的人才没敢擅自做主,连忙将实情上报,请示圣意。

    皇上得知了之后,果然面露难色。

    沉吟半晌,方才说道:“这事暂且压下,朕会亲自去问太后。”

    手下人纷纷得了命令,哪里还敢说什么?当即封锁了消息,那尸体倒是没有就此埋了,反而让宗人府的仵作进行了验尸。

    是夜,女皇破天荒的出现在慈宁宫里。

    太后原本要歇下了,没想到这么晚了,皇上却忽然来了,疲累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惊喜。

    多少年了,皇帝一入夜,便迫不及待的沉浸在各宫的温柔乡里,何时记得来看看自己,给自己掖掖被角?

    然而现在一切却似乎开始变化了……

    太后激动不已,暗自兴奋的想,是上天终于怜悯他,让自己的女儿懂事了么?

    激动的心情一时无法掩去,来不及整齐衣衫,太湖已兴冲冲的出了来。

    但见微亮的月光下,那明黄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而立。

    那儒雅的气质……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吗?为何之前的三十年中,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温文尔雅,王者风范跃然眼前?

    这样想着,太后竟是越发欣慰,笑了笑,开口道:“皇上这么晚了前来,找哀家可是有事?”

    随着说话,皇上缓缓转过了身子……
 那面容……

    女皇的脸容入眼的时候,太后微微皱了眉。

    一瞬间的失神,不知为何,看着那张脸,虽是相同的面容,太后却觉得不过一夜之间,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皇竟是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懒

    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太后的目光最终落在她那双眼睛上。

    流光溢彩的双眸,似两丸黑色的水银。

    里面跃扬的气概,是安抚四海的壮志,是吞并天下的雄心太后。

    太后看着,心下一惊!只因这一眼,竟让他感到很有些异样。

    二人对视未久,太后竟是不敢再看,不知为何,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他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呢?

    此刻,他明明感到有哪里不对,心里琢磨半晌,却是答不上来。

    寻思半晌,也仍旧答不上来,只有等着皇帝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皇帝却是笑了笑,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太后的面容,似乎那样定定的看着他,就能从里面看出旁人见不到的端倪一般。

    半晌,才道:“儿臣参加父后!儿臣不知父后尚未起来,这么早就来打扰父后,倒是儿臣的不是了!”虫

    皇帝一面说着,便抱了抱拳,太后见了,再度心惊起来……

    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女儿和自己说起话来,竟然变得如此拘礼了?……这样子根本就不像她啊!

    太后心里发寒,面上倒还镇定,道:“皇上说得哪里话?你来看哀家,哀家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扰呢?”

    他轻轻笑了笑,以掩饰心中的不安。

    皇帝也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

    再度开口道:“父后,今日儿臣这么早前来,其实是有件事想向父后核实的!”

    皇帝淡淡笑着,接过内侍送上来的茶盏,慢慢啜饮。

    太后听了,拿着茶盏的手僵了僵。

    不知为何,此刻听自己的女儿语气,竟是如此的心惊胆战。

    她那闲闲的语气,看似紧张全无,实际上却是没的让人心惊。或许这便是表面平静,实则却波涛汹涌的真正感觉吧!

    这样想着,太后又镇定了一下,道:“什么事情?皇上请说!”

    皇帝刚好将茶盏放下,看着太后,突然道:“今早,儿臣路过冷宫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太监在处理一具尸体。那尸体看上去很想辽王凤栖梧,儿臣想毕竟事关重大,就严加拷问了两人,他们不久便招了,可是却说是授意于父后您的,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皇帝之前的语气虽然让人有些怀疑,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却是雀跃的,甚至隐隐的有些惊喜。

    太湖见状,吊着的一颗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暗想道,或许适才是自己太过警惕,多想了。眼前这人若不是自己的女儿,又有谁是自己的女儿呢?他自己的孩子,他自己是最清楚的!凤栖梧死了,她理应这样高兴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高兴,才让她看上去很有些不一样吧!

    心念及此,太后刚想要向女皇细说昨晚夜发生的一切,转眸却见这屋子里,内侍、宫女站了许多。皇帝身旁更有两个从未见过的面孔。

    他当即便噤了声,只因此事事关重大,这在场的众人之中,又有多少是敌人的探子,他还不是很确定!

    既然是和自己女儿商量这等秘密的事情,当然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儿!

    想着,太后便道:“简直是荒谬!哀家是太后!怎会对先皇的子嗣下此毒手?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污蔑哀家!哀家请求皇上替哀家做主!”

    太后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他虽然有些老了,但是多年来在宫中的威严却是与日俱增。

    因此上这番话说下来,在场的众内侍、宫女当即不敢造次,纷纷低了头,齐声道:“太后息怒!”

    皇帝见太后的反应竟然如此强烈,并没有上前劝阻,反而微微笑了一笑。

    这一笑,里面却似藏了无数梳冷,若是在不知道她们关系的旁人看来,便会觉得皇帝和太后根本不是父女关系!

    不仅不是父女关系,而且还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

    “这么说来,是那两个奴才愿望父后了?”皇帝笑过之后,淡淡问道。

    “那是自然!”太后义正言辞,眼神一瞬不瞬。

    “好!如此,儿臣只有将那两人……”皇帝说到这里,忽然噤了声。

    太后看着她,本拟她接下来会说“将那两人严惩不贷”,谁料等了许久,皇帝却说道:“儿臣只有将那两人……带上来和父后对质了!”

    这句话一出,慈宁宫的人听了,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暗道皇帝是疯了么?要知道太后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为何她不护着他,反而将这事摆到台面上来说,还要将那两人拉来对质?

    ……女皇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众人纷纷猜测着,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猜到她到底是怎样一番心思。

    太后闻言,亦是愣愣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双眼问道:“皇上,你……你说什么?”

    皇上凤眸微挑,稍稍侧头对上太后的双眼,微笑道:“父后没听清吗?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儿臣会将那两人带上来对质,到时自会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实情了!”

    皇上笑着,那笑容此刻落在太后眼中,竟是十分阴翳。

    太后身子晃了晃,一瞬间竟感到自己已然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与她相伴的三十年,看着她从襁褓中的婴儿开始成长,逐渐长到咿呀学语,再到豆蔻年华,再到今日权倾天下,三十年中,太后头一次感到有些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太后愣愣的,不知自己的女儿这样做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在场众人中真的有敌人的奸细么?

    他吃不准皇上的心思,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

    慌乱中想到或许她有自己的安排也说不定啊!毕竟她大了,凡事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和主意,也未必事事都要和自己商量过了再办。

    心念及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待到几名太监将那两人带了上来,眼前的情景更是让太后触目惊心!

    只因来到他面前的两人看上去实在太过凄惨,也不知受了怎样的刑罚。

    太后心里一惊,一股惧怕的感觉涌上心头。可是转念想到,自己的女儿,性子暴戾是众人皆知的,将人弄成这个样子也是情有可原。

    殊不知,那两人一开始并未说实话,若是一早讲出一切,成为指正太后的证人,他们断不会遭受这样的惩罚。
太后心里虽然很是害怕惊慌,面上却像没事一般。

    皇帝见人带上来了,便淡淡道:“你二人将适才承认的一切,再说一遍给太后听吧!”

    “是!”那二人虽已被打得不轻,却还是强自撑着一口气。懒

    当即虚弱的将昨夜在慈宁宫发生的一切尽数讲了出来,竟是细枝末节,一点不落。

    太后听着,起初还能淡定的站在那里。

    待到后来,尤其是当两人说出是他下令杀死辽王凤栖梧的时候,太后竟是“咣当”一声,便跌坐在椅子上。

    众人当即便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去扶太后,又有内侍转身去传太医。

    而这一切发生的过程中,由始至终,皇帝都没有说一个字,甚至连身子动一下也没有。

    就似倒下的不是她的生父一般。

    然而众人一时间手忙脚乱的,都怕太后出事,迁怒于他们,也无人发现这个异样。

    好容易安抚好了太后,太医也过了来,诊断了太后无事,皇帝却笑了笑,继续道:“父后既然没事,咱们就继续讲这件事弄弄清楚!”虫

    皇帝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心惊!

    ——要知道,太后已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好审的?就算辽王的命重要,但是还能重要过太后去?

    众人心里疑虑,太后心里却是明白了,自己这女儿似乎就是为了要他出丑,才会到慈宁宫来的!

    他想着,心里就怒气不已!

    真不知她心里到底打了怎样的算盘?为何要如此对待他?难不成她和自己有仇吗?

    这样想着,便一努劲,恨声道:“好,既然皇儿你想弄清楚,咱们便弄清楚!有什么事情,今日都说说清楚!反正哀家年纪大了,也活够了,不怕折腾!”

    太后深沉的说着,语气中已带了斥责。

    他本拟自己这番话说出来,皇帝就算有天大的目的,也不会再对他这样无礼。

    然而却没想到,皇帝却只是在他说完一切后,淡淡笑道:“父后说的什么话?什么生啊,死啊的,多不吉利!父后身子还硬朗得很,定然能够长命百岁的!”

    她笑着道,眼神深邃,太后看着,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她的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只有强自在椅子上坐稳,以免被气到,再度跌倒。

    皇帝已再度问道:“事情大致都已经说过一遍了,儿臣只想问父后一句,这事到底是不是父后指使的?”

    “指使?我指使什么了?皇上,你不会不相信哀家,反而相信那两个逆贼吧?”太后有些心虚的道。

    不知为何,平素看见皇帝的时候,太后都没有这么害怕过,今日却无端的心惊不已。大文学

    然而太后没时间去仔细想这些。眼前发生的一切,已让他堕入了云里雾里。

    “既然父后没有指使这事,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皇帝淡淡的道,似乎一切早已成竹在胸。

    然而,越是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太后就越是心虚。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当着这么多人揭他的老底,她就那么开心么?要知道他可是她的父后!难道她不该保全父后的安全吗?

    太后犹豫着,终究还是答道:“哀家怎么知道?也许他们是受了谁的指使也说不定!再说,那人到底是不是辽王也还不确定,皇上可着仵作检验过了?”

    太后这话似乎提醒了皇帝。

    只见她眸光一亮,当即微笑道:“父后说得没错!不如,儿臣就着人在这里验明正身如何?”

    太后闻言,心里大惊!

    要知道这里是慈宁宫,皇宫大内,怎能当场验尸呢?

    然而还没等太后出言反驳,皇帝已笑着解释道:“验明一切,好证明父后的清白!”

    太后愣了一下,他到底摸不透她心里是何心思?

    但转念想到,或许自己的女儿真的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原因,只得道:“如此,就遵从皇上的意思办吧!”

    皇帝当即点头,便着人将仵作等传来。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眼前原本空旷的大殿,竟已换了另一种氛围。

    只因此刻仵作已然面容严峻的开始检验尸首。

    众人都没见过这等架势,难免好奇又害怕。纷纷跃跃欲试的往前瞧去。

    太后兀自稳定了一下情绪,也镇定了心神瞧过去。

    只见辽王安静的躺在那里,口鼻还是有些歪斜,就似被人一拳打歪了一样。

    可是就在他的目光顺着辽王的尸体一路往下看去的时候,忽然落在了她腿部倮露出来的一块皮肤上。

    那里,极不明显的,有着一个三角形的印迹。

    那印迹大概是自出生就带出来的,颜色与肤色大致相同,只隐约的显现出来,若是不仔细观察,决然不会发现!

    可是,就是这一个微小的迹象,却让太后的心莫名的就颤了一下!

    紧接着,他忽而双眼瞪大,竟似疯了一样,一下子就扑到了那冰冷的尸体上,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抓住辽王的那条腿,呆呆的看了半晌,任凭几个太监使了大力,冒着风险将他带离那尸体,他却是浑然不觉。

    “这,这是……”

    太后想要说什么,可是嗫嚅半晌,却不知为何,到底没有说出来。

    饶是如此,他却是霍地抬头,一双眼睛充满怨毒、震惊的看住一旁闲闲饮茶的皇帝。

    “你,你到底……”

    震惊无以复加,可是他一句话未说完,却是生生被皇帝打断,“父后现下明白了吧?既然明白了,就不必说了。祸从口出这个道理,父后经历风雨多年,显然要比儿臣明白许多!”

    皇帝微微笑着,一双眼睛精光四溅,太后有生之年,都不会忘记这一天她眼神中的倨傲、狠厉!

    太后听了,一瞬间竟似气结了,一句话答不上来,跌坐在地上,神情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名太监合力才好容易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休息了半晌,太后忽然响起了什么,忽地转头冲着皇帝一笑,说道:“城外……”

    “哦,父后是想说城外还有十万大军压境吧!儿臣之前忘记说了,那十万大军,早已在昨夜就得了令,拔营返回北疆驻守去了。如今过了这许久,想必已走了很远,现追,恐怕是来不及了!”

    太后听了,更是震惊,半晌才颤巍巍的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没有兵符,他们是绝不会走的!”

    “兵符嘛……自然是有的!有人将兵符给了我,那人父后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呢!”

    皇帝再度笑道,自此,太后再也说不上来什么,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头一歪,竟然晕了过去。
    宫人们见太后晕了过去,知道事情不好。一直静等在一旁的太医连忙过来查看。

    又是号脉,又是掐人中的,真是忙活了好半天。

    在场众人,就连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总管也没见过这等情势!饶是为人处事老辣干练,也不免慌乱手脚。懒

    而这过程中,唯一不慌不乱的,就只有皇帝和一直随在她身后的两个手下。

    这过程中,她只是淡淡看着太后那边的事情进展,一点担忧的目光也未曾露出来,就似面前这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不,不仅只是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她那眼神那样的愤恨,竟似恨不能太后立即死了一般!

    众人都感到了气氛很有些不对,虽然手忙脚乱,却始终静静的,不敢做声,生怕惹得皇帝一个不高兴,便因着太后晕倒的事迁怒了她们。

    但还好,这样的事始终没有发生。

    而一直没有做声的皇帝,当看到太医救治了半晌,太后也仍未苏醒之后,却是微微一笑,终于开口道:“别在这里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将太后抬到内殿去好好救治吧!”虫

    说完,邪魅一笑,转身便走。

    太医应了声,然而看着皇帝那抹消瘦的身影,忽然心里突地一跳……

    前几日见到皇帝的时候,她明明还没有这么消瘦,为何几日不见,身量竟改变了许多?还有她那背影,若是不知这人真的是皇帝,从背后看上去,她分明就是另外一个人!

    太医心里涌起这一念头的瞬间,身子竟似被雷电击中了一样,不可抑制的颤动起来!

    而正在她微微出神的空档,皇帝却又忽而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霍地的回头,皱眉对她道:“你愣着在想什么呢?”

    太医当即跪倒,叩拜道:“没,没什么,臣只是在想要用哪一位药……”

    “嗯。算你尽责。太后要务必救回来,不得耽误了病情,知道吗?否则朕为你是问!”皇帝又嘱咐一遍。

    太医看着她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只愣愣的点头,然而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若真是她,她为何不想太后死呢?

    ……又或者,一切不过是她想错了?

    她心中忐忑,到底不敢多说什么。

    在这宫中多年,她深知为官的道理。

    无论是谁掌权,只有守口如瓶才是上策!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知道的多了,往往会死得很快!

    她心虚的想着,抹了把头上的汗,对一众太监道:“将太后抬进内殿!”

    ******************

    夜晚,慈宁宫内。

    当太后睁开双眼的时候,已不知自早上晕倒,又过了多少时候。

    当恢复意识的一刹那,与知觉同时滑进身体的,还有无尽的沉重,死死压在他心上,让他感到无法负荷的压力正一寸寸将他的心田压碎。

    太后叹了一口气,只轻轻的。只因他不想旁人知道他醒过来了。

    这种时候,他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即使是沉浸在无尽的心痛之中,他也不愿别人来打扰。

    只因在这深宫之中,他再也没有颜面面对任何人。

    如若现在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愧疚到无地自容!

    是的,无地自容……

    这是多么让人难过的一个词!难过到甚至闭上眼,就恨不能自己能够死去!

    只因……他竟亲口下令,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太后心里颤动,无法抑制的情感汹涌而出,化成泪水,迅速漫上他的眼眶。

    自年轻时起到现在,无论是遇到什么事——就算是当年先皇以那样沉重的语气说他心肠单独,他也不曾哭过,可如今,他不哭是不可能的了!

    那自责的情绪,便如一双大手,将他的心握在其中,死死勒住,不断揉捏。

    左挤一下,右掐一下,没有一刻好过。

    一想起女儿是死在自己手上,他就死一般的难受!

    这一刻,他是多么希望,昨夜死掉的是自己,而不是凤逸寒!

    若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人是凤逸寒?

    这还用说吗?自昨晚开始,种种迹象都指向这一个事实。只可惜他太过粗心,又急功近利,想要借这个机会尽快除掉凤栖梧。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人根本就不是凤栖梧,而是被改扮的,自己的女儿凤逸寒!

    之前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楚,有着怎样的遭遇,他不清楚。

    而他清楚的是,当自己的女儿万念俱灰,来找自己求救的时候,他不仅将她唯一的一丝希望浇灭,更亲手将她送上了黄泉路!

    这一切,他终于开始明白,昨夜看着她的时候,她眼中的急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是急于被认出的目光!

    世上的一切人认不出她都是可以的!可是他是她的生父,从小将她带大,更将她推上了皇位,怎么会认不出来呢?仅仅是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太过匪夷所思,或仅仅是因为,他对凤栖梧动了杀念?

    若是昨夜他存了一念之仁,自己的女儿也就不会死……

    太后想到这里,就连心尖也颤抖起来。

    有生之年,他从未尝过这样剧烈的痛楚。

    后悔吗?悲伤吗?……

    此刻心中交集着的情感,已不是一般言语能够描述。

    而他,是否终将在这纷扰的伤心中郁郁之死?

    看凤栖梧今日的所作所为,太后便知道,她此刻因着假冒女皇的原因,还不能立即将他杀死!

    试问,若真是女皇,又怎会对自己的生父下手呢?

    而她大可以实行暗杀。

    但她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想来是想要他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吧!

    是,这无比痛苦的滋味,他曾给过凤栖梧。

    从前斗争最强的几年,他和女皇都曾下令杀了凤栖梧身边的不少人。

    包括凤栖梧最爱的男人和那男人的孩子。

    那是个女孩子,凤栖梧唯一的女儿,却因着权利斗争下落不明。

    之后的几年,双方都曾花了大力去找寻她的下落,却始终一点消息也无。现下想必也活不了了吧!

    太后想到这里,便微微笑了……

    凤栖梧,我杀了你的女儿,你便要杀死我的女儿报仇吗?

    可是,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坐以待毙吗?反正我什么都没了,难道还怕再与你以命相搏一次?

    太后心念及此,便是狠狠咬牙。

    抬手挥去不断聚集在眼眶中的泪水,也不顾脸容已被泪水尽数沾湿,竟是强撑着起身,勉强站稳后,往门外走去……
又是夜晚,似乎每一次一到深夜,就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

    但这一晚,凤栖梧看着窗外朦胧的夜影,心情竟再也没有了此前的阴郁。

    前路虽然还有无数险阻,然而她有信心能够一路顺利的前行。懒

    只因,最大的敌人已经死了!

    而与其说女皇是死在一个小小的计谋之下,倒不如说她死在自己父亲的狠毒之下!

    若他对自己存有一丝善念,他的女儿就不会命丧于此!

    而接下来,她虽然仍旧有些猜不准太后醒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但是,亲手杀了自己女儿的人,还有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恐怕他也命不久矣!

    凤栖梧淡淡的想着,端起茶杯啜饮一口,茶有些凉了,却仍旧芬芳馥郁。

    从今以后,她便是这凤栖国的皇帝!天下地下,又有谁能耐她何?

    这样莫大的喜事发生在她身上,她的心情难道会因为一盏凉茶而变坏吗?

    而这一切能够顺利的解决,也多亏了自己的妹妹,凤慕雪。虫

    那一天,若不是她向自己进献了这个绝妙的计策,要向除掉凤逸寒,继而打击太后,只怕没那么简单。

    想起自己这个妹妹,凤栖梧眼中露出一抹温情。

    不知何时,她已经变得如此有脑子,若是母皇地下有知,也定然会欢喜不已的。

    凤栖梧正想着,外面却忽而响起一阵激烈争吵声和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排开宫外的防卫,来到殿门前。

    凤栖梧心中有数,自己和凤逸寒的身份调换后,难免不会被人发现,趁机责难,因此早已在进宫之初,就在周围布置好了人手。此刻自也不担心有什么大事发生。

    所以眼见着周遭有黑色的身影不知自何处飞身出来,却是始终毫不慌乱的静坐在那里,淡淡的品着那一盏越发凉下去的清茶。

    不多时,大门咣当一声,似乎被人大力撞开。

    随着声响,一个光耀的身影便出现在凤栖梧面前。

    除了那人之外,他身后还跟了一些人,尽皆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显然是平日里藏在暗处,守卫这人的死士。

    ——来人是太后!

    凤栖梧早已料到了这一点,因此上太后气势汹汹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并没有慌乱,反而微微一笑,道:“父后这么晚了来看儿臣,儿臣真是受宠若惊啊!”

    太后抬眼看她……

    此刻,她淡淡笑着。若不是已察觉到她的声音与自己女儿的些许不同,仅仅是看着她那张脸,太后真的会产生一种错觉。

    ——面前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她没有死,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一切悲伤不过是午夜梦回的假象!

    可是,当听到凤栖梧声音的时候,这个期望彻底破灭了!

    不仅如何,她的那把和自己女儿极其相像的声音还更深的提醒自己,面前这人正是害怕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

    心念及此,太后越发忿恨。

    抬眸,狠狠看住凤栖梧,道:“你的声音,为什么变得和她这么相像?”

    若是这里有旁人在,太后或许还会注意一些自己的说话和语气。

    毕竟,他还不想在自己百年之后,被污蔑为疯子。

    但此刻,这里却是一个外人也没有。

    跟过来的都是守卫自己多年的死士,是自己如今唯一的依靠!

    他一个男人家,手里无权无兵,若不是身旁还有这些人护着,他或许真的没有勇气来到这里和凤栖梧对峙!

    虽然眼下他也知道,就凭自己身边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凤栖梧的对手,若真的打起来,撑不到一会儿就会全军覆没,包括他自己!可是他还是要来质问,不然,心里淤积的气闷就会将他整个人活活憋死!

    听了他的话,凤栖梧倒是轻轻一笑,放下茶盏,道:“父后难道忘了吗?我凤栖国这大好河山,能人辈出。找个把人研究出如何能学那人的声音,自是不难的!”

    太后闻言,默默闭上双眼。

    声音可以模仿,可是人呢?也可以模仿吗?

    ……不,就算可以有如何?他的女儿到底已经死了!

    他想着,心里再也受不住这苦楚,情动之后,泪水再度险些涌出。

    好在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一点柔弱可怜!

    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来让她难受的!

    就算她代替了自己的女儿,当上了皇帝又如何?他总是不会让她好过的!就算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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