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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重生:锦绣风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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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又将王桐的婢女卖了两个,如今程家上上下下加起来只有不足二十人。
  夏知靡让桃核赏了那人一些银钱让他专心盯好,站在小桥上看着不断流动的溪泉轻声说:“报应不爽啊!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啊!”站在一旁的桃核不知为何,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她想或许是天太冷的缘故。
  一切看似已经尘埃落定,可是夏知靡却感觉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报仇看上去似乎很顺利,可实际上潜在的危机太多太多,一旦被揭露,她的努力全都白费可是看到程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的心感到说不出的快意。
  她不能再继续盯着程家,因为一旦‘关心’过度就会有人怀疑,更何况眼前的情况,夏知靡根本没有把握王桐在王平之心中的位置究竟有多重要,虽然是亲人,可是王平之如此淡漠脱俗,怕是也不会瞒着天下人徇私吧!
  夏知靡刚刚休息了一个晚上夏夫人文氏便来看她了,并带来消息说义阳夏家的人近日刚刚迁来建康,这会儿本家都在忙着招待义阳夏家的族人,夏知靡闻言沉吟片刻方才有些不确定的问:“看来那边战事很紧啊!”
  夏夫人第一次听女儿说起战事,又是如此寻常,暗道女儿自从上一次她归家之后就整个性格大变,更是经常拿起书本嚼读,现下竟然也关心起边境战事来……夏夫人的心头有些沉重。
  夏知靡来建康城这一路上可谓是惊险重重,先是王桐如何耍泼残害夫家小妾,紧接着是程陌然对结发之妻大打出手,接着便是少年名士谢家齐对程陌然品评其一无是处……发生这么多事,几乎没有一件是跟夏知靡没有关系,甚至谢家齐刚刚回到建康城坊间流传出的那些话……
  夏夫人只是想一想心头的思虑就越发沉重起来,她沉思片刻,将女儿娇嫩如玉的手握在手心,心中轻轻一叹,她想起夏知靡很小的时候,一次被夏墨元责骂之后哭了很久,夏知靡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哭的好不伤心,小脸上满是斑驳的泪滴,那时候她也是一言不发的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那小手小小的,精致的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那时候她就想,那是她的宝贝,比羊脂白玉还价值连城,可是同样是一个人,却不再是同一双手。
  “知靡……”夏夫人看着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的夏知靡轻声问:“为何不能跟母亲说实话,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见夏知靡不明所以,夏夫人微微垂下眼睑,只感觉眼角一酸,霎时间就泪盈于睫,她说:“是母亲不好,是母亲曾经太过自私,只是知靡,你给父亲母亲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夏知靡闻言那墨色的眼珠微微转动,蹙了蹙眉说:“母亲的意思知靡不明白,不过知靡却知道,没有父母生下来孩子就必须养活,欣儿钰儿便是这样,所以知靡并不怨恨你们,母亲也不必放在心上,知靡现在长大了,也懂事了,以前都是知靡太过任性不理解父母难处,还请母亲不必介怀。”她虽然尽量缓和语气,可是在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口型的夏夫人眼里,感受到的只是一个个冰冷的字眼,将她的身体瞬间冻结!知靡竟然不原谅她!
  其实这些夏夫人何尝不明白?只是为何心这么难过,这么后悔……
  夏知靡见母亲一脸死灰的样子,心一软,将母亲的手反包在手心中,轻声说:“母亲,知靡真的不怨你跟父亲大人,知靡并不怨恨谁。”
  “那你因何转变?”夏夫人见女儿始终不愿承认,索性问了出来。
  夏知靡没想到母亲想的竟还是这件事,心中一跳,脑中刹那间转动百种说法,良久后将头转向一边,咬咬牙说:“母亲真的想知道吗?”
  夏夫人闻言问问有些发怔,女儿如此慎重脸色也不好看,莫非自己是问到了她的痛处?还是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夏夫人点点头说:“知靡,有什么话就对母亲说,咱们母女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有很多话不能说啊!夏知靡在心中长长一叹,侧了侧目方才缓缓说起。“这一切都要从第一次遇见王桐的时候说起。”
  跟王桐有关,夏夫人静静看着女儿,不知为何,夏知靡一这样说,联想到王桐的现状,夏夫人的心头一沉。
  “我夏氏知靡是汝城小魔女,这几乎人人都知晓,但却没人知晓王桐,其实我跟王桐相比,或许还没有她过分……可是啊!人们从来看不见她,不管王桐做了什么事,人们都看不见,看见的只是我夏知靡……那时候我就想,王桐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直到我在烟雨楼第一次遇见她,我的目光中也有惊艳,可是她却出口伤人……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要转变……”夏知靡转过头用那深墨色的眸子看着夏夫人的眼,轻声说:“我有一个谢道韫第二的母亲,为何我夏氏知靡成为不了第三个?!”
  夏夫人闻言已是怔住,良久方才缓过神儿来,拉住夏知靡的手点了点头却不做声。
  送走夏夫人后,还没进去,夏知靡已是瘫软在角门旁,幸好桃核及时扶住,担忧的问:“女郎,要不要请医者过来?”
  “无事!”夏知靡闭了闭眼恢复些体力,深吸口气后站好,挺直背脊,稳稳的朝院子走去。
  上了溪泉上的凉亭,虽然是在冬日,夏知靡身上也没着鹤氅,可她还是站在亭子里,桃核转身唤桃心让她去拿狐裘披风来,桃心刚刚走,一少年便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让桃核轻声喝住止步。
  虽是冬日里,可是少年额头还是隐隐出了不少细汗,想来是太过着急所致,凉亭内的夏知靡听见声音转过头问:“何事?”
  少年在夏知靡转过头的时候就低下了头,虽然自家女郎同自己年龄一般大小,可是不知为何,总能从女郎身上感到一股压力,那种感觉跟看到王郎谢郎时的感觉不一样,王郎给人感觉是望尘莫及,而谢郎则是冰拒千里,而女郎给人的感觉则是这两种人的合并却有一种寂寞空远的感觉,让你感到她就那样迎风而亭亭玉立,忽远忽近。
  许久不见少年说话,夏知靡微微转头,少年一凛,连忙恭敬回道:“谢郎同女郎汝城相识一事外界盛传极甚……”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夏知靡,额头上的汗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之前跑的过急所致,大滴大滴的低落在青石地面上,瞬间就冻结成冰碴。
  “说!”夏知靡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她的声音极其好听,空灵秀透,不知是特意还是本身就是这样,或许是年少所致。
  少年将身子弯的更低了,脸上的表情也从慌张变成恐惧,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说是女郎都是为了相遇谢郎才去的西街……”
  夏知靡只听了这一句话就摆摆手,桃核便上前一步说:“行了,你先下去!”少年松了口气,快步跑走了。
  桃心这时拿着青碧色的狐裘披风小跑过来,桃核接过盖在夏知靡身上,趁机说道:“奴婢去打听打听,这件事既然传的这么厉害,对谢郎的影响怕是不小。”
  夏知靡任由桃核服侍着系好披风的带子,点点头说:“让桃心去打听,你送封信给谢郎,他原本就不避讳此事,想来此事也早已应对。另外通知容妈跟阿蛮多采买一些时令水果买些上好的茶点过来,已经过了一天,想必本家的人即便是要忙着招待义阳夏家的人明日也该来了!”
  桃心桃核连忙应是,各分两边办事去了。夏知靡又在凉亭站了一会儿,感到寒意沁骨才回到房间。
  容妈端着燕窝走进来放在桌上,说:“已经让阿蛮去了!”自从欣儿钰儿走了之后容妈跟阿蛮都安静许多,若是无事几乎不在外走动,便是夏知靡要差遣或是寻他们有事也都是让桃核吩咐,不是她不想见他们,而是他们自动远离夏知靡。夏知靡也知道将欣儿钰儿留在容妈身边那么长时间是有感情的,便是阿蛮的心思简单蛮直照顾了两个孩子半年的时间心中也是有感情的,两个孩子忽然被带走,他们只是一时间难以适应罢了!
  可是她就真的适应吗?
  前世的时候,她虽然遇见两个孩子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四五岁,可是模样还是那个模样,更何况前世她欠两个孩子如此之多,难道真的就甘心放弃他们吗?还不是为了弥补他们,想要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生活,仅此而已啊!她能做的,也止于此啊!
  这世间之人,谁能了解她的苦心,谁能了解她心中无边的痛恨,谁能受的了她曾经受过的那些罪?
  她不求,她只想让那些曾经肆意伤害过她的人有个报应,让前世的怨气散尽……
  夏知靡神情疲惫的倒在榻上,闭着眼睛,眉宇间满是化不去的愁绪。容妈本想离开,可是一回头却看到这样一个夏知靡,她心疼的眼角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知靡……”容妈跪伏在夏知靡脚边,轻声唤着她。
  夏知靡缓缓睁开眼帘,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有看向容妈而是直直的盯着房顶,那上面清一色用的是上好的檀木,房间内不用点熏香也自有一股凝神静心的香气,可是她的心却静不下来啊!
  “真累啊!”夏知靡笑着,说出这三个她从未,也不愿说出的三个字!
  她一直认为,这三个字是在向命运低头,是在向充满荆棘的生活屈服,可是在承受太多的事情之后,总是会忍不住的说出这三个字,她承认此刻感觉是重生回来从未有过的脆弱,可这么多事压下来,时间一长真的有些承受不起了!
  容妈一听,刚刚收回的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她拉住夏知靡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声声唤着:“知靡……知靡……我可怜的知靡……苦了你了!”这些天容妈才反应过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欣儿跟钰儿两个过客,而是夏知靡跟阿蛮,这两个她一手拉拔大的孩子才是她的全部。
  夏知靡托着容妈带着厚茧的手,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知靡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内只有那精致秀雅绣着仙女凌空舞蹈的八角宫灯亮着,微弱的灯光恰好能看到房间内的一切还不影响睡眠。这一觉睡的极沉,容妈何时离开她都不知道,不过睡了一觉之后,头不那么重了,心中的悲观也去了不少。
  “醒了!”窗户旁站着一个人影,见她抚着额头醒来,轻声说道。
  夏知靡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听着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谢郎?”她说完,有些生气,同时暗恼桃心桃核这两个小叛徒,竟然放一个男人大要大摇大摆的站在闺房之中,又是深夜,纵然隐蔽些,可若被人知晓,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谢家齐转过头,借着极暗的灯光瞥见她因愤怒而显得格外闪亮的眼睛,摇摇头说:“我是潜进来的,任何人都不晓得。”
  夏知靡闻言一愣,仔细一听,果然天地间一片寂静,静的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若不是看到谢家齐的身影真实的站在哪里,他的呼吸半点感觉不到,如鬼魂幽灵一般。
  谢家齐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距离夏知靡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深色的眼睛里被八角宫灯映照的清楚的倒映着她侧身躺在床上的影子,夏知靡没由来的红了脸颊,幸好灯光昏暗,他站的有些远,若不然怕是会误会夏知靡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谢家齐沉吟片刻说:“知靡,我且问你,同本家关系如何?”
  夏知靡闻言偏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想不明白这件事跟本家能扯上什么关系?
  谢家齐显然想要一个回答,深瞳紧紧盯着她的脸眼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微妙表情。夏知靡想了想说:“我对本家倒是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我父母哥哥却不知晓。”
  谢家齐显然不满意夏知靡的回答,又问:“那你同你父母哥哥的感情如何?”
  提起这个夏知靡眼神一暗,默了一默方才说:“说好也不好,时间长不见,感情自然就淡薄许多。”
  谢家齐闻言放下心来,道:“关于那件事,谢家这边我自会处理,至于你……这事闹的如此厉害,不怕告诉你,其实这一切都是建康夏家在借着这个机会炒作。”
  夏知靡闻言一怔,忍不住大声说:“怎么会!这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谢家齐摇摇头说:“你难道忘了之前王郎说你会预知未来的事吗?”夏知靡闻听谢家齐的话,不知联想到什么,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本家竟然还没放弃这件事,竟然还想借着她的手重新返回朝堂之上……竟然将所有的宝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这件事如果成功了,她成功‘预测’了未来,是好的,那建康夏家,就是她汝城夏家也会被载入青史,为天下人所能纪念所感怀,而且地位也会不同昨日而语,如若不成,哪怕是一个不好的预测,她夏知靡转眼间就成为为家族复兴而牺牲的炮灰,甚至还会连累父母哥哥……那些人为了满足私欲,竟然问都不问就将她暗中推入风口浪尖……
  夏知靡感到呼吸很涩滞,或许是盖的被子太厚,她有些难受,不经意的拉下一点棉被,微微垂头,只留给谢家齐一个美好光洁的额头跟在灯光下显得细白如瓷的脖颈还有微微凸起的胸前,他漫不经心的低下头,就看到一个让他陡然间乱了呼吸的画面。
  那细白的脖颈像是上好的白绸一样,带着一层软软的绒毛,如羊脂白玉般纤秀,那微微开叉的衣领,轻轻凸起的胸前,还有那长而上翘的睫毛,都让长时间禁欲的他呼吸加重,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夏知靡,在他眼中,此刻的夏知靡是个女人。
  少女心头沉重,丝毫没有注意到谢家齐的变化,思忖良久也没有个完全的法子,最后她咬了咬牙说:“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我想最晚不过三天之内,他们如果还想利用便一定回来找我……”

  ☆、182。第182章 心头朱砂

  “知靡……你想做什么?”谢家齐的口气有些慌乱,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异常。
  夏知靡敏锐的感到他的口气有些不对,抬起头看了一眼谢家齐,因为灯光太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因此低下头说:“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陷入被动。”她以为谢家齐是在乎他因她而受损的名誉。
  谢家齐见夏知靡误会了他的意思,虽然想解释,可是此前却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来掩饰他刚刚的异常,这一次是真实的,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对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女有了一丝异样的心思……
  没有注意谢家齐的变化,对于现在的夏知靡来说,她目前的处境简直是危险中的危险,且不说王桐跟程陌然被下五石散一事会不会被曝光,单说这件事的危害关系到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她的父母哥哥,那些人……
  “那些人可以为了一些蝇头小利牺牲一些碍事的人!”谢家齐转瞬间压下自己的心思,盯着她的眼,缓缓说出这样的话。
  夏知靡闻言微微有些发怔,良久才低下头咬牙说道:“是啊!真是卑鄙。”其实谢家齐比她更曾经深切感受过,他自小生长在百年传奇世家,见过太多她目前无法理解的,即便是生活了两生两世的世界,她窥视的也不过是这世界的一隅,她是女人,目光短浅,只看到她此前的一个小小地方,顾不了那么多,也不顾上,她只想将自己生活的小院儿打理的干净而平和,可是这看似平和的背后却暗藏杀机……
  轻轻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向谢家齐,背着灯光站着的他安静的像是跟这个沉睡的世界融为一体,他正在侧耳仔细听着她说话,那认真的模样,那有些暗晦的五官看上去没了往日惯常对人的冰冷,有的只是淡然而清雅,这一个的他,是那样儒雅温文的少年郎君,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唇角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
  谢家齐正看着她,她看向他的眼神跟脸上任何微妙的表情都被他收入眼底,只是他不明白,仔细看过之后,她因何而笑。那笑容竟是如此恬静优美,让他联想到在夕阳下静静漂流的天鹅。
  她说:“谢郎能解决,知靡也能解决!”就是在看向他的那一刻,她重新拾回自信,又变成那个重生归来,带着自信满满的夏知靡。
  谢家齐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此刻的变化,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因此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让人越发摸不透他此时的想法。他淡淡说道:“这里有一只锦囊,知靡需要时便可拆开!”谢家齐从那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枚绣着一朵紫丁香的黑色锦囊放在床边,再不多说,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
  夏知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能感到谢家齐是不高兴了,可是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向他寻求帮助吗?她不想让谢家齐以为她救他真的就是有目的,虽然她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尽管这件事谢家齐能有个圆满的解决,可是对他名誉的影响是避免不了,这让他原本在谢家就因对付那些曾经暗中害他的人在谢氏族中备受指责,这下纵然是有少年名士的头衔,恐怕也会有人借机生事。
  她也不是不想要他的帮助,只是她认为这些都是小事,她自己能着手解决,只希望等未来她有性命之危的时候谢家齐能伸手拉她一把,保住这好不容易重生归来的生命,到时候她一定放下所有怨恨,重新收拾自己的心情,开始新的生活……
  但夏知靡一点都不担心,她想谢家齐既然有此把握说自己能搞定,那凭谢家齐的能力,尽管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但却能让谢氏族人乖乖闭嘴。
  夏知靡随手拿起那绣着暗紫色丁香的黑色锦囊,握在手心,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谢家齐这个人比王平之好上太多,或许她心中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吧!再说同王平之接触的时间委实有些短暂,短暂的她从来就看不透那样一个飘渺如仙的人,或许他真的如他的气质一般脱俗让人感觉总是很好远。
  夏知靡将锦囊收进随身的衣带里,侧身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乱乱的,一会儿是谢家齐那时而冷峻时而儒雅的面容,一会儿又是桓清那深切的眼神,又是孙宇那坚定的目光还有王平之淡漠而疏离的笑容……天色在她烦乱的心思中很快就亮了,夏知靡翻身看了看窗外,索性穿好衣服披上大氅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场大雪在深夜的时候悄悄降临,呼吸里尽是挥不去的冷意,夏知靡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伸手系紧大氅,抬头看向远处泛着淡淡红色的天空,不禁想到,他来的时候,是否踏雪而行?
  因为时间尚早,小院儿中只有三三两两的洒扫老妪在轻轻的扫着不厚的雪花,见到夏知靡这时起床,惊讶之后纷纷行礼恭敬退到一旁,夏知靡温和含笑回礼,漫步走出小院儿上了街道。
  因为时间尚早,街道上全是各家出动的洒扫人员,井然有序的各自在各自的领域上专心的扫着,听见声音都纷纷抬起头看过去,见是披着玉色大氅的少女缓步踏出大门外,各自纳闷这女子是谁家人士,这样娇俏。
  夏知靡淡淡的扫了一眼,漫步向前走着,步履沉稳从容,款款而行,一点也没有未及笄少女的骄纵,这样有世家女子的风范是谁家女郎?各仆人暗自猜测,来了陌生女郎这事不消一上午时间便被传递出去。
  薄薄的雪花踩在地上发出吱吱的响声,听着这样的声音,她沉淀下来的思绪飘飞在那个万家团圆的夜晚,她带着一对儿可爱的娃儿拿着简单的行礼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那时候的感觉,是愧疚,是无奈,是悔恨,是无尽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还如何在这个陌生而靡华的地方生活下去,她们什么都没有,到最后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夏知靡想着想着,眼角是无法忽略的酸涩。如今她脚下的这片土地,她做梦都没想过,会有机会踏足这里,如今又生活在这里,有时候想想,重生回来的她,是否洗尽手上的血腥?是否洗尽铅华?又何德何能有如今尚算安稳的生活?
  这里距离她前世住的地方远很多,她便是这样漫步走着,丝毫不觉得冷也丝毫不觉得饿,走出乌衣巷上了朱雀大街,虽然下了一些雪花,可丝毫没有减轻人们出行的热情,小贩们已经各自占地开始一天的摆摊生活,有些买货人也早早就起来趁着人少跟摊主砍价。
  夏知靡一个小姑子一大清早走在街上还是被人注意,有人见这小姑如此貌美,气质脱俗,隐有名士风度,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小姑,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敬畏。夏知靡宠辱不惊的走在街上,大大方方被人们观看着。
  就这样漫步向前走了半里左右,她身后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皆有,刚开始众人只是好奇这是谁家女郎,竟是如此低调而行,因见夏知靡行止容貌绝不是寻常世家小姑,只见她步履悠悠,越发从容淡定,身姿如舞如仙。
  却见那貌美小姑漫步走了许久,在奉贤巷停下,她回头看了看,唇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人一见夏知靡要去这个巷子,纷纷停下脚步,对视一眼,有人小声说:“我见这小姑是从乌衣巷出来的!”
  “是吗!怎么会!”听见他的话,人群中有人惊讶出声,从乌衣巷出来的,难道是王谢两家的小姑?哪怕是任何一个世家有这样气度的小姑绝对不会掖着藏着,恐怕早早公告天下,因此人们越发好奇谁家竟是如此低调。
  “那她为何来这奉贤巷,要知道奉贤巷可都是那些……”那人说不下去了,因为建康本土的人都知道,这奉贤巷里住的都是什么人,那是些极小的没落士族,或是那些没有体面生活的人,那里鱼龙混杂,有身份的人都不会去那里。
  夏知靡闻声转过头来,淡淡一笑说:“所谓众生平等,知靡自认同寻常人无异!”她说完,迈开步子朝巷子内走去。
  一路上跟随她而来的人闻听她的话有的嗤之以鼻,有的面露惭愧,有的持观望态度,犹豫片刻之后,只有少部分人跟随夏知靡的脚步进了所有人都认为自降身份的奉贤巷内。
  感受都身后的脚步声,夏知靡微微一笑,将精神全部放在沿路的景色上。
  来到这里,与前生的记忆相比至少提前了五年,这狭小的巷子在这五年并没有多少变化,因为时间尚早,所以小巷内只有三三两两衣衫略有褴褛的人佝偻着经过,今年来的第一场大雪,人们一时间还难以适应这刺骨的寒意。
  这样一个气度绝华的女郎入了这破败的巷子之内,引得路过之人频频张望,有人好奇夏知靡究竟是何身份,便决定跟着她走,见夏知靡到了这等地方,心中都是惊讶万分,但听到夏知靡说的那句话,方才明白,她怕是好奇这地方究竟是什么样,若不然她怎么会说出那样一句话?
  那些衣衫褴褛的人见到夏知靡跟她身后的人都身着上好华服漫步在这破败的小巷之中,纷纷谦卑的欠着身子以此来表示对名门贵族的尊敬,夏知靡唇角含笑,淡然而行,终于走到那栋房子前,她唇角的笑容慢慢收敛。
  虽然只隔了五年,可这房子看上去却崭新的很。前世夏知靡他们买下来的时候,这房子已经很旧了,旧的到处是岁月侵蚀的痕迹,而如今这里看上却崭新如刚刚建好,不过五年啊!原来这看似短暂的时间,实际上时光每分每秒都无时无刻在这世间的一切清晰刻画。
  她深深吸了口气,深深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宅院,转身朝外走去,下一个目的地是她前世死亡的破庙,不知那里还在不在了,如今又是怎样的光景。
  她的脸色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有些人还是能感受到她心绪的波动,不知为何,原本有些恬燥的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在这清冷的晨光中踏着薄雪慢慢跟随着她的脚步。
  向前走了两条街,身上的大氅根本挡不住这刺骨的寒意,身体已经感受到沁骨的冷意,可她恍似感觉不到一样,脚步沉稳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同她此时的感觉一样,有些人已经忍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即便是一直在行走着,可是这般速度,这般清冷的心境,也不会给身体带来一丝暖意。
  今年的冬天似乎超乎寻常的冷,让一直以来过暖冬的建康人一时间都接受不了,街面上的人星星点点,冬衣笨重,此前出行的人越发少了。
  这样的温度,夏知靡却感觉很温暖,因为她曾经死的那年,是有史以来建康最冷的一次。听一些从北面来的老人说,建康的那年冷冬,好比塞北的冬日,冷的感觉呼吸的都是冰碴。
  走了许久,天边的日头已经浮现,清冷的阳光洒下来,并没有给这样的冬日带来一丝暖意,跟在夏知靡身后的人非但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等到了破庙的小巷子里,众人又聚集一些。
  破庙依旧是那个破庙,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比五年后稍微好了些,她没有去自己死的地方去看,也没有想去祭奠什么,只是想来确定一下,这庙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等上了朱雀大街,她再也不能前行一步,因为跟着她的人太多,已经引起一些早上出门的一些士族子弟的注意,人群一多将她围在了中间。
  一辆挂着粉色流苏的豪华马车停在她面前,帘子被挑开,有着白玉容颜的少年露出脸来,他笑着问:“卿卿何家也?”举止优雅却不轻佻。
  夏知靡微微抬头,仔细看这少年,她知道建康人素来大胆开放,这般当街问女儿家姓名也是常事,只是前世的她并未经历过,便是这样,她也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淡淡行了一礼,笑语:“夏姓人家。”
  “家住何处?”少年见夏知靡回答,一咧嘴露出一口如贝洁白的牙齿。
  夏知靡闻言微微低头,暗自摇摇头,复又抬头笑语:“自归家,自归处!”说完,转身,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虽然被夏知靡拒绝,可少年脸上没有丝毫尴尬,甚至遗憾的摇摇头,小厮问自家郎君为何不好好问问,少年看了一眼夏知靡离去的身影,摇摇头说:“这样的女郎,便是问了,也配不起!”小厮立刻没了声音,沉吟片刻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这小姑说自己是夏姓人家,在这建康之中只有一家夏姓……听说义阳夏家迁来建康,这小姑如此陌生,莫不是义阳夏家女郎?若真是,那郎君如何配不起?”
  少年看着那刚刚散开的人群又将夏知靡包围起来,蹙了蹙眉说:“怕是不那么简单吧!你可知道,谢郎这几日刚刚回转,同行的还有汝城夏家一个小姑,听说这小姑早年在汝城救谢郎于危难之时,还同王郎平之有过相交,又施舍城民雨露,听说其气度高华,俨然不是寻常世家女子所比,看刚刚那小姑的气度……不好说,不好说啊!”这下那小厮不说话了,沉吟片刻说:“那小的跟去瞧瞧。”
  少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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