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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青梅变凤凰[重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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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娘心下猜测,恐怕是珊娘已经从某种渠道——或许就是秦家上层某个人说漏了嘴——已经得知了隆宁帝和皇后有意让秦嘉琋尚公主的事,甚至知道了人选就是荣成公主,而且也已经了解过当上驸马的后果。她心里向着哥哥,又不稀罕那份天大的荣华富贵,只盼着哥哥能一展所学,实现自己的抱负,自然看着荣成公主就有些别扭了。
说不定,小姑娘的心底,早就把荣成公主看成了妨碍兄长前途的恶人了。
原本在茴娘看来,珊娘同荣成公主之间,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什么交集,疏远一些也无伤大雅,反而对双方都好。但是,虽然茴娘不愿意承认,但是她们两个成为姑嫂的可能还是太大了,若是一不小心让荣成公主看出来珊娘对她的不满,日后很容易生出麻烦。
为了避免这样不美的事发生,茴娘只好减少了邀请珊娘上门的次数,也很少往秦家跑,只在正月里回去了两次,又趁着宫中事多,请珊娘到家里来了一次。
这样一来,这个新年珊娘就在京城呆得十分无趣,茴娘看着心疼,只好拉着她问:“是不是离开舅舅、舅母心里难受?也是我想浅了,你就快出嫁了,还能再同舅舅、舅母一起过几个除夕?你若是想家,等出了正月,就送你回去,同舅舅、舅母多团聚些日子。”
提起秦孟章和邹氏,珊娘眼中露出热烈的想念,但是她却摇了摇头,坚定地道:“我不回去,我就留在这里,帮哥哥分担——我倒要看看,这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她没有明说“这事”是什么事,但是茴娘不至于听不懂——正因为听懂了,她的心情才更复杂:珊娘这肯定是觉得她哥哥被人欺负了,还没出说理去。而恰好这欺负人的一方还是茴娘的婆家,她现在连安慰的话都不好出口。
珊娘看了看茴娘,却“噗嗤”一笑,“姐,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你和姐夫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我不怪你们!我只是……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怎么就这么看不惯我哥,一心想着打压我哥!”她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见茴娘意欲张口,又道:“我知道,我能看得出来,她……公主应当是真心喜欢我哥的。虽然这不合规矩,我也想不出来她是怎么看上我哥的,她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我回应冷淡,她也不生气,她是个好人。”
茴娘想要开口,也是想着替荣成公主分辨几句。荣成公主或许任性,但是心肠不坏,珊娘要是一直对她心存偏见,日后做了姑嫂,关系处不好,为难的还是秦嘉琋和舅舅、舅母。
好在珊娘虽然对这门亲事有些抵触,却并没有迁怒于荣成公主的意思——就连秦嘉琋自己,恐怕都是如此。
“咱们做女子的都不容易。”茴娘就拍了拍珊娘的手,“就算是国朝的公主,也少有像大长公主那般好命的,咱们这一代,好歹是没遇上和亲的事,这才容得下荣成公主挑一个自己喜欢——再有,也是因为延平太子去得早,皇上心疼这唯一剩下的嫡女,就因为这样,才少不得被人拿来做文章。说到底,都是那群眼里只有利益的人太该杀,什么事只要有一丁点能被他们利用上的,就非得翻腾出浪花来。”
“是啊,公主也是被人利用了……”珊娘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玄妙难辨的神色,“可是,她就算被人利用,那也都是她爹、她哥哥。她享到了荣华,眼看着又能心想事成,受这点委屈又能如何?我只心疼我哥——这事也不知怎么就人尽皆知了,大哥现在在翰林院,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没人支使他做事,也没人肯私下和他来往。他们早就认准了大哥日后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连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都不留……”
“还有这样的事?”茴娘一时也有些听住了。她紧蹙起眉,秦嘉琋一得了功名,就按惯例进了翰林院,这是历届状元最正统的路子,若是没有公主这件事横插一缸子,最快三年后外放,慢慢往上爬,顺利的话等到四十岁上下就能回京了,倒时候少不得是个侍郎,必定是同年中最出息的一个,周围人还不从现在开始就竞相巴结、和状元郎打好关系?这般客气疏远,不过是看准了秦嘉琋要尚公主,日后走勋戚的路子,和文臣自然就不在一个圈子里了。这群进士,大多从小一心苦读,没怎么见识到世道的艰难,又刚入官场,未曾见过官场黑暗,是最天真、清高的那一群人,还不屑于同勋戚们混迹在一起,自然不会同秦嘉琋亲近。
文臣们疏远他,勋戚们也还未曾接纳……恐怕对于现在的秦嘉琋来说,无论这事成与不成,尽快有一个结果,摆脱这不尴不尬的现状,才是当务之急。
第75章
茴娘心里为了秦嘉琋着急; 好在隆宁帝那边也没有葳蕤得太久。一出正月; 王彦就几次回来说,隆宁帝已经透出口风,荣成公主的亲事成与不成; 在最近就能出个结果了。
“是赵阁老; 总还想保一保嘉琋兄,一直劝父皇另择他人。但是父皇恐怕早就拿定主意了,皇后那边自然一心盼着女儿有个好姻缘,嫁个可心的人; 再加上贵妃也极力促成此事,翻来覆去地提这门亲事的好处,父皇的主意一旦拿定; 应该就不会改了。”
“这样也好,起码有个结果了。”这话脱口而出后,茴娘才注意到王彦诧异的神色,又忙解释; “上一次珊娘过来; 你不在,她私下里告诉我如今大表哥在翰林院处境尴尬……我见识少; 心眼也小,就觉得大表哥起码是个状元,那群翰林凭什么看不起大表哥?大表哥在翰林院做得不开心,那就离开好了——如果尚公主就能离开翰林院,那就尚公主; 一个翰林的位置,好稀罕吗?”
王彦以前并非没见识过茴娘的护短,连身边的丫鬟都极力不让受委屈,更不用说从小一道长大的表哥了。但是,茴娘的外祖父、生父、表舅,可都走的文人学子的路子,她这般明着露出对文人的不屑来,也确实是大胆。
不过,如果能这样想,也比为了这件事从此同荣成公主疏远强多了。只是……
王彦自己也还是有些意难平,上一世秦嘉琋一心想着为亲人讨回公道,处处同王恒作对,最终没能落得个好下场。但是在王彦心里,秦嘉琋确有经世之才,这般人才不能走传统大臣的路子,最后官居首辅,着实是可惜了。
他盯着茴娘看了几眼,就叹道:“当荣成的驸马,当然日后也必得父皇、皇后娘娘看中。但是嘉琋兄的一腔经世之才,恐怕就要空付了。”
这确实难免可惜,但是茴娘可不觉得,在荣成公主看中秦嘉琋之后,如果——就算秦嘉琋在众人的帮助下拒婚成功,他日后就能有个好前程了?隆宁帝还指不准有多厌恶他呢,不打压就不错了。大臣这条路,恐怕……除非是王彦上位,不然大表哥是想都不要再想的了。
不过王彦肯为秦嘉琋感到惋惜,茴娘觉得有些暖心。诚然,这是因为秦嘉琋确实才华出众,但是……
她微微一笑,转移话题同王彦说起了家里别的事。
***
又过了几日,皇后召茴娘进宫说话,茴娘心下猜测,恐怕就是说这门亲事的事了。
果不其然,进得皇后宫中,坐下例行寒暄过后,皇后就状似无意地提起了秦嘉琋。只可惜,今儿不知为什么庆妃不在皇后宫内,其余小妃嫔就更没有资格侍奉在侧。茴娘还愣了一下,才回道:“娘娘听得没错,新科状元确实是臣妾的本家堂兄。”
“我听说,你这堂叔,就是崇实书院的院长,家境不至于艰苦吧?”
茴娘微微一笑,“村子里的人家,再富庶,日子也没法子同宫里面比。但是堂叔家里算不上艰苦——我们村子里本也少有家境艰苦的族亲。说不上大富,但是‘殷实’两个字还是称得上的。”
“那就好。”皇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家境殷实就好,就怕……”她顿了一下,收住了后面的话。
茴娘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神情。皇后当初能嫁给皇子,自然出身不会太低,起码算是个中等人家。一辈子没吃过苦,会对村子里的生活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算如今贵为皇后又如何?没见过、没听过的事还多着呢。恐怕对西北的村子……大部分时间能有个印象,也是因为那边又闹了什么灾祸,这样能留下的印象,能好才是怪事。
若是在别的时候,恐怕皇后也不会流露出自己对西北农村无知的一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她家的地,在表面上当然要一视同仁,哪能分三六九等呢!也就是在涉及到女儿婚事的时候,担心婆家太穷,女儿日后受委屈,或者全家人眼浅,给女儿带来麻烦。这一片慈母心肠,茴娘也很能理解。
皇后的唇边这才荡起笑意,“也就是你堂叔这样的人家,世代书香,出来的孩子行事最是放正。自见过你这位堂兄后,皇上就时常私下里提起,十分欣赏你堂兄的人品,直说恨不得拉过来做自己的儿子,把老七他们兄弟几个都给比下去了——这造化不就来了?”她紧紧盯着茴娘,注意着她的表情神态,“皇上有意,想把荣成许配给他,这门亲事若成两日后你们就是两重亲戚,你和荣成就更亲近了!”
“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茴娘此时只恨自己不能表现得更激动一些,她平素不大擅长做戏,如今就难免表现得带着几分假。但是这事能真定下来,她也确实松了口气——能有个结果,就比不上不下地半吊着强多了。“我堂兄从小眼光就高,早就说要等有了功名再说亲。我堂叔、堂婶一直都没能为他相好人家,心里也不是不着急,谁知道这大好的姻缘就在这里等着呢!”
皇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又真切了几分,“所以说,心气高也是好的。”她看了看茴娘,“可见你堂兄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但是,走文臣的路子有什么好?考中了状元,也只能当个翰林,到时候恐怕还会夹在几方之间为难。当了驸马,照样能济世济民,还不用受那些党派倾轧的夹心气,不是更容易做自己想做的事?”
茴娘一怔,随即才明白过来,皇后恐怕早就知道秦嘉琋对这门亲事并不热衷,甚至连他不热衷的理由都一清二楚,这是在透过她向秦嘉琋递话呢。不过……皇后这话说的,似乎也没什么错。驸马是个富贵闲人的位置,这似乎是国朝上下默认的事实。但是,谁又真的规定,当驸马的就得闲散一辈子,什么事都不能做呢?
“娘娘的话真是金玉良言,一个人想要做什么事,身处的位置固然重要,更重要的还是看他的心,他想做什么事。一味地抱怨自己被身份束缚,其实还是看得浅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皇后见茴娘这个负责传话的人已经被说通,心满意足之下,就露出了几分疲态,“好了,你去后面看看荣成吧……这些日子,也不知谁传了些风言风语到这孩子耳朵里,她以为自己婚事不顺,心里不踏实,人都瘦了一圈,我这个做娘的,看着也心疼。你去劝解劝解,我看她很听你的话,也许你一说,就有精神了。”
茴娘可不觉得荣成公主很听她的话,只是她对公主也不失关心,听说公主身子不好,自然而然就露出关切地神色。皇后见了自然心里更加熨帖,勉励了茴娘几句,就让心腹宫女亲自送茴娘去荣成公主房里。
荣成公主这一、两年都住在长信宫后面的斜晖殿内,茴娘跟着宫女过去的时候,荣成公主正坐在窗根下面对着一盆兰花发呆,听见身边的人说茴娘来了,才露出些笑意,“茴姐姐,你可算进宫来看我了。”
在茴娘的记忆中,荣成公主几乎从来都是无忧无虑、开朗鲜活的,只有在偶尔提到亲哥哥延平太子的时候,脸上才会带出片刻的黯然,也很快就会被遮掩起来。
但是今天的荣成公主,却在茴娘面前少见地露出了几分局促。她拉着茴娘的手,挨着茴娘坐下,东拉西扯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问:“茴姐姐,他……是不是很不喜欢这门亲事呀?”
若是换了珊娘含羞带嗔地说这句话,兴许茴娘就要戏谑地会问一句“他是谁”了。但是对着荣成公主,茴娘就没那么放得开了。再加上这事实在是有些尴尬,茴娘也根本不敢开玩笑。
“哪有的事。”她开口替秦嘉琋分辨,“公主金枝玉叶,谁娶了你都是天大的幸事……是谁告诉公主这话的?”
“上次贵妃过来……”荣成公主一开口,就自己也意识到了不会。她尴尬地一笑,“我也是傻了,怎么能信她的话?”
茴娘微微一笑,安抚地拍了拍荣成公主的手背,“你也是一时乱了方寸,能自己想通那就是最好了。而且,我表哥如今处境尴尬,恐怕盼着这事尽快有个结果都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就算是不高兴,也同公主你没什么关系。”
“他现在处境不好?”荣成公主连忙追问。
“也说不上不好,就是……”茴娘特意停顿了一下,待荣成公主更焦急一些,才缓缓道:“我表哥在翰林院,那些文人最是清高,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消息,都远着我表哥呢。”
“那些人!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荣成公主皱着眉娇嗔着道。
茴娘提起这件事,本就是想要勾起荣成公主对秦嘉琋的护短心理,也转移开荣成公主对秦嘉琋“不愿意娶自己”的忧虑。就算之后再有人在公主耳边吹风,说秦嘉琋看上去不高兴,公主也会觉得这是因为他在翰林院做得不开心的缘故。
“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我去告诉父皇去!”
荣成公主鲜少有如此任性的时候,或者说,她的成长过程中原本就接触不到什么政治上的事和朝臣,就算想要背后告状都无从告起。若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向隆宁帝告了那群翰林的状,日后传出去,对秦嘉琋名声的影响就更大了。
茴娘忙拦住荣成公主,“公主去向皇上告状,虽然或许能堵住那群翰林的口,但是我表哥知道了也不会开心。不如等这事顺利了结——再说,天下文人嘴是最利的,又大多有一股子孤勇,能不能真的堵住他们的嘴还不一定呢,到时候公主您和我表哥,名声都要坏了!等成亲后,自然就没人敢疏远我表哥了。”
“是啊,等成亲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他了!”
第76章
状元郎尚公主; 虽然文人心里多以为耻; 但是在老百姓眼中,这还是一件值得津津乐道的大热闹、大喜事。
婚事办在五月,刚好是最适宜的天气; 茴娘身为两重亲戚; 自然是跟在皇后身边,里里外外忙活了一个多月——很多皇后不方便、不值得直接出面的事都交给了她去办。待婚事结束,又忙过男家认亲、女家回门等几件大事后,茴娘消消停停地歇了三五日; 才觉得自己的元气有些歇回来了。
而就在这场婚事结束后不久,淮王妃曹照婷的祖父、户部尚书曹襄就被人接连上书弹劾。他管着户部,是国朝钱袋子的大管家; 本就是一个难做到清廉的位置,想要抓把柄,那基本就是一抓一个准。
曹襄原本并不把这几封弹劾他的奏折放在心上——对于他这样位置上的人来说,弹劾的奏折每个月要是没个一、两封; 那才是怪事。为官多年; 他早就对这些弹劾习以为常,但是他资历老; 又有所依仗,那些小官小吏能奈他何?
可没想到,这一次事情却愈演愈烈,不出半个月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连茴娘都有所耳闻; 这日用晚饭的时候,就和王彦闲聊说起,“三嫂祖父的事,可是闹得越来越大了,今儿半夏去探望紫苏,听说路边的小贩,张口都在说户部尚书的八卦。”
王彦一脸的似听非听,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道:“这事是故意闹出来的。”他看了茴娘一眼,才笑道:“三哥给嘉琋兄找了那么多麻烦,也总该收到些回礼才公平。”
茴娘神色一动,“你的意思是说,荣成能见到我表哥,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个倒真是纯属偶然。”如今秦嘉琋正式成为当朝驸马,王彦再提起这事,态度里也只剩下无奈了,“但是翰林院那边的事,背后有三哥的影子。”
“我就说!表哥那么好的人品和性子,最不会得罪人的了,没有人在背后撺掇,怎么会受到同僚的排挤?”茴娘恨恨地拍了拍手边的方枕,又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告诉你这事的人可信不可信?”
王彦一摆手,“这事我也只是听说,消息是从赵阁老那边传来的。”
“赵阁老?”
王彦点了点头,“这件事能闹得这么大,我看背后也是赵阁老在推……他是首辅,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不可能存在侥幸,论本事,比三哥和我都要大得多了,甚至就连父皇,在这些事上的手腕都未必比得过他。之前也是他,一直让父皇迟迟下不了决心,后来还是贵妃去和荣成说了什么,闹得荣成病了几天,父皇才不再松口。”
“荣成病了?”茴娘一惊,想起前事,又喃喃道:“怪不得,三月里进宫去,娘娘说那样的话,荣成看起来也很没有精神。”
“就是过年前后。”王彦伸手虚虚一指,“那段时间,宫里宫外走动频繁,大家都忙,荣成病了的事就没那么显眼了,很多人都没注意到。”
茴娘脸上显出一抹愧色,“别人也就罢了,我没注意到可是不应该。”
“你同她情分非比寻常,但是正月里事多,一时没注意到也不稀奇。”他露出一点亲狎地笑,“若是我哪天病了,你没注意到,那才该罚呢。”
成亲一年有余,新年都过了两个了,茴娘同王彦之间的关系也愈发熟稔亲密,举手投足间也更像是夫妻了——不像刚成亲的那几个月,双方待对方都像是客人,带着些疏远和客套,说起话来,也像是同学多过夫妻。
再加上成亲将近两年,一直没传出过什么怀孕的好消息,在外人看来,他们两夫妻间的关系也是足够疏远——若不是这一年多里宫中多事,王彦又一直没什么侧妃、姨娘、通房,他们两个恐怕就要被外人猜测夫妻不和了。
不过,王彦这几个兄弟,似乎子嗣都不丰盛,也都没有乱娶侧妃、姨娘的习惯。也因此,在皇上孙故去之后,皇室的孙字辈就更显凋零,只有翊王膝下有位皇长孙女,还远在封地,因年纪太小不曾送入京城给隆宁帝见过。
即便如此,在嫡子、嫡女出生之前,也没有哪位皇子传出了迎娶侧妃的消息,更没有姨娘、通房有孕的消息传出。
茴娘忙过表哥的婚事之后,歇着的那几日倒是让大夫把脉把出了好消息,就是时日尚浅,王彦拿主意暂时谁都不告诉。但是有了这个消息,夫妻俩在态度上就渐渐又变得亲昵了许多。
最近朝中事多,涉及大臣之间互相攻讦,隆宁帝不愿意让儿子们牵涉其中,王彦就连偶尔学习办差的事都省了,天天就在家里陪着茴娘,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消息。
“赵阁老这么看重表哥啊?”可惜秦嘉琋注定不能再在政途上有所建树了,赵阁老的青眼,也只能错付了。
“赵阁老很看好嘉琋兄,也为了嘉琋兄不能一展抱负感到可惜。不过……”王彦看了看茴娘,“赵阁老有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隐约透露出一点,他似乎和你外祖父颇有些渊源,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茴娘娇俏地白了王彦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在老家村子里长大,都没见过外祖父的面,我娘几乎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事……不过,很有可能连她自己都不十分清楚外祖父同哪些大臣有交情吧。”
王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也有可能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对嘉琋兄青眼有加。”随即又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嘉琋兄今后也就是隔岸观火了,这火,无论如何都不会烧到他的身上了。”
“可不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茴娘一顿,这才回想起那天皇后说过的那些话,那日事多,她从宫里回来后,一心想着这事已经板上钉钉,又探知秦嘉琋已经认命,甘愿迎娶公主,皇后的那一番话就完全被她忘了,也没同王彦说过。
如今想起来,这不只是金玉良言了。
“皇后娘娘不愧贵为国母,说的话就是有见地。先前我进宫去,娘娘还同我说,一个人想要做事,未必只能当官,全靠他有多大的决心,想不想做这件事。表哥心里也未必就喜欢勾心斗角了,他想要为百姓们做事,如今的身份或许更适合他呢。”
“都不容易!”王彦不置可否地道:“当官的人有几个喜欢勾心斗角的?除了那些特别贪恋权势、金钱的,大部分,特别是文官,小时候熟读孔孟之道,想的都是救国救民。可是身处官场,诱惑太多,这人就渐渐变了,却也未必就不愿意再为了百姓做事了,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掣肘,也是让人无奈的一件事。嘉琋兄当了驸马,盯着他的人、特别是那些文官只有更多,不动辄得咎就是好的了,想要做事,怎么会比当官更容易?”
“表哥是为了百姓做好事呢,又不是杀人放火,卖官卖爵,还能被谁挑出错来?哼,就算被人状告,也必定是那些眼红表哥能当上驸马,那些人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在乎。”
这个话题,本就很难辩出一个明确的对错,茴娘如今有了身子,就更懒得多同王彦争执,王彦也让着她,微微一笑,就把这个话题过了。
茴娘手上拿了本京城里新出的话本子,这是她近来新发展出的爱好,最近这本,是半夏下午出门时去书商那边新买回来的,说的就是状元娶公主的故事,她看了两页,又放下书,却是想起了另一件要同王彦商量的事。
“今儿半夏去探望紫苏,说紫苏有身子已经三个多月了,看上去精神不错。我想着,若是到时候她身子康健,不如就让她来当孩子的奶娘,知根知底,让她来带孩子,我心里也放心。”
“你看着行就好了。”对于这些家长里短的事,王彦就没那么热衷了,他们这府里也没有另外的长辈,就全权交给茴娘来处理决定。
他如今心里琢磨的,更多的还是那几件大事:刚刚茴娘的话虽然有些任性,但是结合着她转述的皇后说的那些话,秦嘉琋日后未必就真的变成废人了。不能做官,又不是脑子坏了,有些事,只要他出个主意,未必就要他亲手来办……
这般愣着神,茴娘同他商议别的家事的时候,他的回应就明显露出了敷衍之态。“在想什么这么出身?”茴娘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见王彦人就是一脸神游天外,抬起胳膊伸过去轻拍了一下,“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
“一时想住了。”王彦这才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笑笑,“你刚说什么?”
茴娘虽然无奈,却也不好因为这样的事发脾气,只得又重复一遍刚刚的话,“我是说,再过几日珊娘就要回老家了——她发嫁的日子也渐渐近了,嫁妆还需要回家再梳理一番。我最近虽然不大方便出门,但是珊娘的回老家,我可不能不去送,另外还有好些东西要送给她呢,有些话不亲自交代几句,我也不放心。”
“那自然得去。”有茴娘和秦嘉琋的双重面子在,王彦待珊娘也是客气得不行,忙问茴娘:“珊娘哪天走?我同你一道过去,顺便见见嘉琋兄,有些事想要同他商量……”
第77章
珊娘一年多钱随邹氏进京的时候; 不过是王彦和茴娘派管家在京城门口稍做迎接。但是离开京城的时候; 阵仗却大了许多。
亲兄长是驸马、亲嫂子是公主就不说了,堂姐、堂姐夫是皇子、皇子妃,另有身为工部尚书的堂伯一家; 三家人各自派出了心腹管家下人护送在侧; 并且提前一天就聚到一起,为她设宴送别。
自秦嘉琋尚公主后,夫妻二人就一直住在新布置好的公主府内,珊娘作为秦嘉琋的嫡亲妹妹; 也被从秦府接到了公主府中暂住。因此这一次送别宴,就是设在公主府内,而不是尚书府。
因为不是设在尚书府内; 老太太、秦孟远和魏氏都没有前来——以他们三个大长辈的身份,原本对着公主这个堂侄媳妇、孙媳妇就略显尴尬,再加上特意前来送别一个小辈,也有些没有面子; 显得太过殷勤。因此这一次珊娘的送别宴; 就由高氏带着茵娘前来,算是尚书府的代表。
见到这两位; 茴娘对今天这场送别宴唯一的一点不满也消失殆尽:她本就同高氏很谈得来,茵娘也是如今她唯一心存好感的娘家妹妹——或者说,面对茵娘这样的人,谁都生不出什么恶感来,也不忍心因为长辈的事迁怒于她。
就连珊娘; 对尚书府内的几位小姐没几句好话,提起茵娘的时候语气里都忍不住带上了些许同情,“可怜见儿的,身子骨也不好,见了谁都怯怯生生的,和她姐姐真不像是一个娘养出来的孩子。”
至于荣成公主,她对茵娘就更谈不上什么好恶了,虽然成亲那日在洞房里见过一面,第二天去男方家中认亲的时候也给过这位堂小姑见面礼,但是听到茵娘这个名字,还是没什么印象,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哦,是茴姐姐的小妹……快请进来!”
茵娘进来的时候,也是跟在高氏身后,娇娇怯怯地,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同茴娘打招呼的时候还算大方,但是荣成公主请安的时候,话音都有些颤抖,若不是有高氏在一旁用目光安抚鼓励,茴娘只怕她连一句问安的话都说不囫囵。
对着茵娘,几人虽然没有恶感,却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可说,荣成公主生怕自己把工部尚书的小女儿吓出什么问题,温言说了几句话,就让丫鬟领着茵娘下去休息。茵娘走后,众人这才略松了一口气,只有高氏,神色不变,还说话替茵娘解释:“祖母原是说让四妹和我一起过来的,但是母亲说今儿淮王殿下要过去府里探望姨妈,四妹更愿意留在家里,只能五妹跟着我一起过来了。小姑娘没怎么出过门,一晚上都激动得没睡好,早上险些就不能跟着我一起出来。”
荣成公主自然没有怪罪茵娘的意思,茴娘和珊娘也早就习惯了茵娘胆小畏缩的样子,珊娘凑到茴娘耳边,轻声道:“也不知道是激动地没睡好,还是怕地没睡好。”
茴娘没有附和珊娘,只轻轻戳了戳她,“以后到了婆家,这种话想想也就算了,可千万别说出来。”
珊娘红着脸撇了撇嘴,轻轻点了下头。
荣成公主在一旁见了,只笑:“茴姐姐和二妹不愧是从小一道长大的,见了面只和对方说话,茴姐姐都一个月没来看我了,也不同我多说两句。”
“堂妹明儿就要回老家了,公主殿下想要和二妹说话,今后机会多着呢,多少话不能说?”高氏像是完全没听到刚刚茴娘同珊娘的对话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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