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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青梅变凤凰[重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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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丫鬟顿时大惊失色:“姑娘不可!七皇子殿下……”
“等不了了。”茴娘一摆手,又打了一个哈欠,露出一脸困顿,“我真得躺一会儿。”
几个丫鬟拗不过她——也是看她真的太乏了,心疼。半夏就使了个眼色,让连翘出门看着喜娘和嬷嬷,自己和紫苏一个帮茴娘拆头发,一个去净房里端水,又侍候着茴娘脱下繁琐的嫁衣,卸掉脸上的残妆——婚礼习俗,茴娘一张脸涂的跟白面似的,远看倒是唇红齿白,近看就有些吓人了。她刚刚躺倒在床上的时候又难免蹭了一些到枕头上,吃面后用帕子一抹,脸上更是一道白、一道没有那样白……
半夏和紫苏也就一咬牙:卸了妆也好,总好过让姑娘用这副模样去见姑爷。
拆了发髻,洗过脸,擦过羊脂,茴娘觉得更自在了一些,往床上一倒,很快就迷糊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才听到门响,然后是紫苏和半夏的请安声:“七殿下回来了。”她们两个在宫里服侍了她这么久,这一年半中又被宫里的嬷嬷单独提点过,如今并不露怯,架势端得有模有样。
“嗯……你们姑娘已经睡了?”王彦的声音比平日里的要更低沉一些,或许因为喝了酒,还少有地拖长了音,带着些慵懒。
“姑娘有些累……”紫苏出声解释,但是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似乎是王彦朝他们做了什么指示。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去净房,你们把康健叫进来给我更衣。”之后又是门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茴娘被这些动静一吵,虽然还有些乏,却也睡不下去了。她眨了眨眼,侧过头:床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下来,目之所及只有微弱的烛火,隔着床帐,能看到帐子外王彦的身形。他自己摘了头上的冠,有个稍矮些的人影在帮他宽衣,茴娘猜这就是康健,这么多年,他似乎并没有长高多少……
王彦更衣后就径自进了净房,康健转身出了屋子。过了片刻,王彦才从净房内出来,身上带着些许水气,撩开床帐,直直地对上茴娘的双眼。“你不是已经睡了?”他微怔着问道。
“你们说话,我就醒了。”茴娘带着一丝审视、一丝紧张地盯着王彦的动作。看他唇边透着醉意的浅笑,看他坐到床边,看他……
***
新婚第二天早上,茴娘睁开眼睛的时候王彦还在熟睡——他或许不像茴娘,之前就没有休息好,但是昨日从早到晚忙碌了一天,晚上又被灌了酒,再加上床帐内夫妻间的那点事儿,早上就睡得沉了些。
茴娘早上醒来精神倒是还好,但是侧过脸就看到王彦的睡颜:他睡得很沉,身子朝外半侧着,压着被角,从茴娘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颌。外面早已天色大亮,但是帐子里却只透进了一点光,罩在王彦的头脸上,朦朦胧胧。
茴娘蓦地就觉得自己脸颊有些泛热:她前世虽然没生过孩子,却也嫁过人,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夫妻间该做的那些事她不会不懂,昨儿晚上迎接的时候也不像寻常姑娘那般羞赧中带着惊恐。
但是,上一世夫妻感情不睦,陈轲看不上她,打心底就没有同她亲近的意愿——或许是早就打好了早晚有一天休弃她的主意,连嫡子都不愿要,婚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搂着几个通房丫鬟……
也因此,她虽然有过经历,但是这经历十分有限,而且每次都是按部就班,像完成任务似的,要说舒服的享受,那可是全然没有过的。
但是这一次……
茴娘也不能说就十分享受了,但是回想起来,却不似上一世那般,只觉得厌恶,恨不得把之后的那些都推拒掉。
她不知不觉陷入沉思:王彦和陈轲,在新婚夜的表现中其实相差不大。但是,就因为王彦,是她多少自主一些的选择,她就——起码更能接纳。
“七殿下、皇子妃……”
帐外,宫里老嬷嬷的声音想起,王彦也随即发出即将梦醒的呢喃。茴娘悚然一惊,连忙收敛心神,不再七想八想。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回想起来又有些害怕:她有多久没想起陈轲这个人了?这一世,他同自己无半点关系,她就连听闻他的消息的兴趣都没有。但是刚刚,她竟然不自觉地把陈轲和王彦放在一起比较……
这也难免,毕竟她到底比别人多了一点经历,而这一点,就是陈轲。
可是、可是……
“嗯?”她又有些走神,恍惚间听到王彦唤她“小师姐”,才漫声答应。又惹来王彦的轻笑,“小师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咱们中午的时候还要进宫领宴……”
对!茴娘一下就回过神来,猛坐起身子,微蹙着眉头,抿着唇,开始转而担心起等下的进宫事宜。
王彦并不追问她刚刚走神在想什么,见她起身,就自然地撩开帐子。帐子外站着不少人,当先是两位嬷嬷,随后是茴娘的几个丫鬟,康健站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几年不见,他果然没怎么长高,只是脸上也多了些棱角,不像小时候那般可爱了。
这些人无不用藏这些暧昧的目光看向帐子内的新婚夫妻,茴娘只觉得自己的双颊更热了。
第67章
虽然并非出于情爱; 但是在选择对方为成亲对象的事情上两人也算是心意相通了; 如今如愿嫁娶,等入宫拜见过皇上、皇后,领过宫宴之后更是板上钉钉; 再无圜转了。茴娘这一早上都颇有些感叹; 在将近两年后再次进宫,心绪更是十分复杂。
好在皇上、皇后并贵妃、庆妃,还有后宫诸位妃嫔,一并在皇后宫中; 有皇上和皇后在,都不敢十分为难茴娘。这些妃嫔大多茴娘都曾见过,甚至有过几句话的交谈; 但是如今见了面,身份比之先前有了很大的区别,以前不怎么拿睁眼看她的贵人娘娘们,这一次都多了几分带着审视的热络。
“彦郎媳妇几年前我瞧着就觉得好; 眉清目秀; 娴雅大方……又深合了荣成的性子,如今她们小姐妹做了姑嫂; 日后必定能和睦相处。”
能仗着身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自然非庆妃莫属。皇后虽然也看着茴娘好,甚至这门亲事就是她一手促成,根本都没用王彦动心机——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她又不方便直白地流露出对茴娘的偏爱了。五皇子、六皇子; 和王彦前后脚成亲,都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内,她是皇后,皇子妃都算是她的儿媳妇,她对前面两个都是态度平平,怎好当着后宫众人、特别是隆宁帝的面露出偏心来?
至于贵妃,她根本就是忍着气装出的一脸和颜悦色,又怎么会说出茴娘的好来?
庆妃话音未落,魏贵妃就发出一声冷嗤——多年得宠,飞扬跋扈惯了,纵使用余光瞥到隆宁帝皱起了眉头也浑然不惧,恍若未觉。“还不都是皇后娘娘调教的好?我记得彦郎媳妇小时候可是在西北老家——村子里养大的,哪懂什么礼数规矩……”话还没说完,眼见隆宁帝的目光变得愈发凌厉,这才把未说完的话吞咽了回去。
皇后和王彦对视一眼,唇边挂上了相似的带着一丝玄妙的微笑:贵妃若不提这话还好,茴娘的身世本就是在隆宁帝跟前挂过号的,这么一提起来,哪有不顺带想起白善倾的道理?皇后和王彦碍于身份,还不方便明着提呢,贵妃倒是帮了他俩的忙。
“彦郎媳妇是名门之后,自当是闺阁典范。”隆宁帝语气很重,一字一顿,“我看皇后选的这个儿媳妇很好,和彦郎也很相称。”
有了隆宁帝的话给定下调子,妃嫔们自然更是好话连篇,就连五皇子和六皇子的生母,都忍着酸意把茴娘夸上了天。贵妃落了面子,当着隆宁帝的面不敢再造次,但是一直都沉着脸,再没露出过笑模样。
中午赐过小家宴,隆宁帝下午自有国事要忙,又叮咛了茴娘几句,叫她“务必贤良淑德、为彦郎诞下血脉,让一家子人丁兴旺,多子多孙才好”,才匆忙离开了,还顺便叫走了儿子。
皇帝一走,众妃嫔们也纷纷告辞,魏贵妃就是第一个离去的,她一走,庆妃脸上的笑中就更多了些内容,“这一年里她可真是好风光,把福气都折没了,也该叫别人风光风光了!”
“好了。”比起庆妃来,皇后还是颇为厚道,“她虽然跋扈,但是我看曹氏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怜见儿的……”
留在殿内的人不多,在大部分妃嫔离开后,连侍奉的宫女们都出了正殿,不知往何处当值去了。如今殿内剩下的,在茴娘看来就应当是皇后娘娘的嫡系了,以庆妃为首,另有两三位嫔、贵人,连着茴娘——在这一群嫡母庶母之中,身为唯一的小辈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更何况,茴娘还不是皇后嫡亲的儿媳妇,近一年多也没进过宫,对宫里的大小事就有些生疏。如今庆妃乍然提起贵妃和曹照婷,她是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庆妃眼色快,见茴娘面露不解,就笑着解释:“皇长孙从上个月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热,这都大半个月了也没见好,曹氏——现在是你三嫂了,照顾儿子也累病了,贵妃这才心气不顺。”
说起来,贵妃和秦家的关系算是亲近的了,但是皇长孙生病的事,自己却完全没听到风声……
她这些日子是忙不假,却也没有忙到真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这事不只是在宫里,就算在秦家,也是一件很值得长辈们拿出来郑重讨论的大事。更何况事涉三皇子和三皇子妃,芝娘若是知道了,必定是瞒不住人的。
这些念头一一在茴娘脑中闪过,半晌才嚅嗫着、符合自己身份地开口道:“这事倒是没听说,只听府里的管家说,前儿个三嫂没来,正觉得奇怪呢。”
“你那三嫂确实是个善心人。”庆妃接的也快,还连带着安慰茴娘,“她不像别人,断不会做出捧高踩低、看不起人的事。只可惜……”她瞄了一眼皇后,又迅速收住,淡笑着不肯再往下说了。
这庆妃怎的对曹照婷这般夸赞?
诚然,曹照婷在茴娘眼里也确实是贵妃、三皇子一派中难得的好人,但是到底和庆妃分属两边阵营,庆妃再喜欢这个庶子媳妇,也不该当着皇后的面这般夸奖才对。皇后这边还有个先延平太子妃褚氏呢,又不是没人能夸。
茴娘心里正奇怪着,就有天性机灵的小妃嫔笑着道:“这就看出来庆妃娘娘和心善了,虽然和淮王妃只是远房亲戚,但是也时刻惦念着、放在心上疼。”
“都是家中小辈,宫里面见着个娘家亲戚不容易,再远的关系也该走动起来。”庆妃啜了口茶,又叹道:“可惜贵妃姐姐管得严,我倒是想和淮王妃多走动走动,只是寻不到什么机会。”
茴娘这才恍然,她还是第一次听闻庆妃和曹照婷间的这层亲戚关系,也是第一次,对京城各户人家、包括皇家在内的联络有亲有了切实的感受。她朝那位小妃嫔投了一个感激的笑,又不至于惹人侧目,才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皇后和庆妃。
庆妃又热络地提议,“娘娘,翊王妃远在封地,淮王妃病了,但是秦氏既然已经嫁进来了,那也该去拜见一下她二嫂才是。”
这位“二嫂”自然指的是皇后名正言顺的儿媳妇褚氏,褚氏嫁进皇家,只当了不到一年的太子妃就守了寡,皇上皇后悯她可怜,在慈宁宫边上修了一间皇庵,让她住在里面。这些年她向来安静,除了偶尔给太后、皇后请安外少见外人,自然也没有太多的传闻。茴娘对这位“二嫂”也仅仅是听闻过几回,没什么深刻的印象——这还是两辈子加在一起的所有印象。
庆妃说让茴娘去拜见褚氏,茴娘听了只觉得心里怪怪的——她对褚氏自然不会有什么偏见,只是,她才新婚呢,庆妃就让她去见寡嫂……
“见当然是要见的,只是最近褚氏那孩子身上也有些不爽快,还是等日后有机会再见吧。”
无论褚氏是不是真的身子不爽快,皇后这句话都恰到好处地解了茴娘的围。庆妃也不在乎皇后驳了她的话,顺势就把话题带到了褚氏身上,“身上不爽快这事可大可小,这孩子没招个御医过去瞧瞧?”
皇后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最是省事,不愿意招摇。三天不过来我这边请安,身边的人才告诉我是身上不爽快。我说叫个太医去给她瞧瞧,她让人过来传话,说她这也不是喜,感觉不是什么大毛病,就不麻烦太医了。”
听语气,就能觉察出皇后对这个儿媳是真的存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心。
“就算是小毛病,这般葳蕤着不看大夫,也恐延绵成疾,小辈们不懂事,娘娘可不能由着她们的性子来。”庆妃瞧着比皇后还要更急切几分,“娘娘想来已经派人去瞧过了?那孩子看上去心情还好?”
“整天在屋子里闷着念经,心情哪里好得起来。”皇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宫里规矩大,她命也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庆妃又扫了一眼殿内的人,抿了抿唇,才带着几分试探地道:“娘娘……就没想过向皇上提提,给褚氏过继个孩子?”
“你说什么?”皇后吃惊地提高了声调,倒是吓了茴娘一跳。不过,庆妃的提议也确实是太胆大了,褚氏的过继子,那可就是皇上皇后名义上的嫡孙子、孙女,不是普通身份,如今太子之位未名,皇上肯定不会同意……
皇后显然也有如此顾虑,她摇了摇头,“这事可不能提——唉,那孩子命苦也就苦在这里了。”
庆妃却并不慌张,“若是过继个男孩儿,皇上当然不会同意——大臣们也肯定不会同意。但是从宗室里过继个女孩儿给褚氏,想来皇上和大人们是不会反对的。”
“女孩儿……”皇后神色一动,低头沉吟。
庆妃又忙道:“就算不是过继,只说收养也好,有个孩子作伴,褚氏的日子也能过得更有滋味一些。”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这事也急不得,总要好生斟酌才行……”
第68章
茴娘在皇后宫里坐着当了大半日的陪客; 领过晚宴后才腰酸背痛地回了七皇子府。当着王彦的面; 她也不敢露出什么端倪,第二天三朝回门,又是一整天的劳心……好在如今茴娘的身份算得上超脱; 秦家没谁敢明里暗里给她气受; “劳”的只是要打起精神来听那些吉祥奉承话,茴娘也不敢露出不耐来。
好话都不愿意听,难道要听奚落之言?
茴娘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出来让人觉得她不知道惜福。
待这天一过,成亲的大小礼节都全过; 才算是消停下来。也是直到此时,茴娘才闲下来,有工夫仔细琢磨那天在皇后宫里听到的那些话。
那一番话; 事后想来,从里到外都透着蹊跷,有些就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似的——其中当然不乏皇后和庆妃联手做局,让她好对皇后心存感激的意思。但是; 皇后现在可是她名正言顺的婆婆; 犯得着费尽心力收拢她这个小庶子媳妇吗?
就算皇后真的看好王彦,想要捧他继位……
茴娘自己可真琢磨不明白这里面的事; 但是那一抹古怪又盘桓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忽略不了。她现在身边连个能问、能帮她打听消息的人都没有,就算把这些话告诉紫苏、半夏,她们也无能为力。
但是拿着这些事去打扰王彦……
茴娘摇了摇头; 干忙把这荒唐的念头打消:虽然她和王彦真正相处时间并不多,但是王彦是有大志向的人,皇后又是他嫡母,嫡婆婆对庶子媳妇释放善意,庶子媳妇还反过来猜疑嫡婆婆别有用心,王彦肯定会觉得她多事。
而褚氏的事情里,也透着那样多的古怪,可是这事关寡嫂,就更不方便拿出来和王彦讨论了。
茴娘不只一次地开始想念珊娘,甚至比先前的几次更加想念珊娘。虽然在这些事上珊娘的作用也不会比紫苏和半夏更大,同是无能为力,但是……她就是觉得对着珊娘,她不用顾及自己“主子”的身份,有些苦恼更容易说得出口。
想到珊娘,她又想起自己成亲后还没给舅舅、舅母、表哥、表妹去过信,上一次通信还在三个月前,这样想着,茴娘就叫来半夏,“我去书房写一封信,半夏姐来帮我研墨。”
半夏答应着先去准备,茴娘又坐了一会儿,大体在心中打好了写给舅舅、舅母和表妹的信的腹稿,才慢悠悠地起身,踱着步子进了对面书房。
写给舅舅、舅母的信要郑重一些,写给珊娘的却可以更随意一点。
她默念着这些坐到书案前,提起笔,刚写了三个字,连翘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姑……殿下。”连翘匆忙改了称呼,正要往卧房那边走,看到半夏在另一边的门口朝她招手,才转了身子走到书房这边,“殿下,刚七皇子殿下院子里的人来说,明天荣成公主殿下会到府里做客,让殿下提前有所准备。”
“荣成要来?”茴娘一怔,忙放下笔,起身欲行,顿了一下回身将只写了三个字的信夹道书案上的一本《左传》里,才领着两个丫鬟往外走,“连翘,把紫苏姐叫来……再请商嬷嬷和郑嬷嬷来。”
郑嬷嬷是秦家老太太特意请来,在茴娘出嫁后照顾茴娘的嬷嬷。她当年也曾在宫里当过差,是懂规矩的老人,早年出宫,被家中子侄奉养,就住在京城的南石炭胡同,也曾当过秦家几位小姐幼时的教养老师。这两年子侄家里不断增添人口,居处局促,她也有心重新出来寻个差事,两边一拍即合,就又被秦家请来做事。
而商嬷嬷,更是和茴娘缘分深厚。当年茴娘进宫当荣成公主的伴读之前,就是商嬷嬷进了秦家,当了茴娘几个月的教习嬷嬷,教导她宫里的各种规矩。这次王彦分府出来,商嬷嬷又被派到七皇子府当差——可以说,出了几个贴身丫鬟之外,这两位嬷嬷就是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茴娘最信任倚重的人了。
两位嬷嬷和紫苏都很快被请进了茴娘的屋子。茴娘自己坐在炕上,赏了两位嬷嬷坐在小杌子上,紫苏和半夏、连翘也在茴娘的授意下挤着坐在了脚踏上。茴娘看着屋内这五个人,就是如今自己的所有心腹了。
她先在心底叹了口气:不够!只由这几个人组成的心腹班子是肯定不够的,除非她这辈子就认定了自己只能管些深宅大院之内的事,一点外面的事都不想打听,不然,起码要再挖掘出一个能帮她打听外事的心腹才行。
暗暗下定决心后,茴娘才郑重、又不失谦逊地开口,“刚七皇子殿下差人来说,明儿荣成公主殿下要来咱们府上做客,七殿下让我这边先准备一下。我把大家伙儿叫来,就是想让大家商量一下,咱们这个准备,要怎么做才好。”
商嬷嬷在宫里当差多年,又当过宫里派给茴娘的教习嬷嬷,比起别人来更熟悉宫里大小事务,当仁不让地开口,“说起荣成公主,皇子妃自然是比奴婢们更为熟悉,公主年幼,生性好玩,这一年来也还是那般的脾气。依老奴看,咱们府里没地方给公主打马球,皇子妃殿下陪着公主打几局双陆就很好了。”
荣成公主的脾气茴娘自然知道,她还真有些担心成亲第一个月过去之后,荣成公主会拉着她天天在宫里打马球。
有了商嬷嬷开头,郑嬷嬷、紫苏、半夏也纷纷说了自己的一点意见。连翘虽然对荣成公主并不熟悉,但是她也是性子活泼的人,以己度人,也献上了几个小主意。
第一次的心腹小会,虽然开得仓促,但是好歹完成了茴娘心中的既定任务,三个贴身丫鬟和两位嬷嬷之间也有了初步的了解,茴娘颇为欣慰地结束了这次小会,环视了一下几人,把商嬷嬷留下单独说话。
郑嬷嬷脸上有失落一晃而过,很快就遮掩妥帖,得体地笑着在连翘的陪伴下退了出去。
紫苏和半夏自然而然地留下,一人为茴娘换茶,一人去外面教导小丫鬟。
茴娘留下商嬷嬷,主要还是为了搞清楚宫里的事,“嬷嬷坐下说话。”茴娘笑着做了个手势,“有些事想要请教嬷嬷。”
“您请说。”商嬷嬷没有过于自谦,理所当然地收下了“请教”这两个字。
茴娘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悦之色,她当下、今后仰仗商嬷嬷的时候还多着呢,想让商嬷嬷为她尽心尽力,自然一开始就要把态度放得低一些。“那日在长信宫……”她添添减减地先说了皇后为她解围的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是皇后和庆妃提前商量好的,故意让皇后为我解围,向我施恩……”
“那又如何呢?”商嬷嬷淡然反问,“殿下是个灵秀人儿,看事情看得通透——这事,在老奴眼里,恐怕真的就像殿下说的,是庆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商量好的一个局,故意向殿下施恩。殿下也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觉得皇后娘娘犯不着这么待你——事实上,后宫众人,哪个不是步步为营?皇后娘娘能稳坐到现在,始终压着贵妃一头,也是因为广结善缘,宫里任何一个朝人示好的机会都不放过。”
茴娘仔细听着这些话,若有所思。
商嬷嬷喝了口茶,继续道:“而且,殿下也不必看轻自己,您如今也是皇后娘娘的儿媳妇了,皇后娘娘向您示好,也是为了日后铺路,没什么奇怪的。”
这句话,才算是真的说到了茴娘的心坎上。她精神一振,“嬷嬷的意思是,这份好意,我就收着,不用看得太特殊?”
“您领情,记在心上,就是了,皇后娘娘也不会指望着您什么时候报答。”商嬷嬷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屋内的几个人,紫苏和半夏,都是她当初在秦府的时候就打过交道的,对这两个丫鬟颇有些了解,知道都是可以放心的人,这才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说句不该说的话,皇后娘娘这是为了未来铺路呢。”
以商嬷嬷的身份,说这话也着实僭越了。茴娘低着头,假装没听出商嬷嬷话里未尽的意思,半晌才道:“多谢嬷嬷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被商嬷嬷开解过后,茴娘确实少了那么一点心事,这一点点的轻松直接就展现在了脸上——她自以为她把心事藏得很好,但是王彦傍晚回来后面同她一起用晚饭的时候,只随意扫了她一眼,就笑道:“你前些天都在烦恼些什么?从宫里出来脸上就没放晴过,今儿看着才好些。”
茴娘一时也不知该寻什么话来回答,支吾了一会儿,岔开话题,“荣成怎么突然要过来?”
王彦又盯着茴娘看了两眼才放过她,唇边噙着一点笑意,“她的性子你是最熟的,这一年多你不在宫里,可把她闷得够呛,天天去找皇后娘娘,说没人陪她玩儿了。”
“皇后没给她寻一位新伴读?”茴娘自己都没觉得自己有这么的不可或缺,京城那么大,京城之外更是不知有多少贵族小姐,好玩的也不知凡几,怎么可能找不出另一个——甚至比她更投荣成公主的性子的伴读来?
“荣成年纪也不小了。”王彦吃了一口菜,“她虽贵为公主,但是也不能真的就无法无天了,日后成亲嫁人,皇后娘娘总担心她性子娇憨,到时候受苦,就想着养养她的性子。你出宫后,皇后没为她找新的伴读,而是让她白天去和二嫂作伴,她每次见我都要抱怨……”
他停住话头,没继续说荣成到底抱怨了些什么,但是茴娘却露出注意的神色。
王彦看得分明,眉头一挑,“怎么?”
茴娘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前儿在长信宫,陛下带着你走了之后,我和几位娘娘坐在殿里说话。庆妃娘娘提了一句,说二嫂常年居家寂寞,让皇后娘娘同陛下说,为二嫂过继一名宗室孤女做养女。”
她这话并没有说实,例如“过继”这样的字眼直接就提出来,即便如此,王彦也露出了慎重的神色,“庆妃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事?”
“不知道。”茴娘摇头,她也是觉得这一点十分蹊跷:庆妃如果真的看着褚氏可怜,大可以私下同皇后娘娘建议,或是直接去找皇上,她和褚氏之间又没什么亲戚关系,为什么一定要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呢?
茴娘无论怎么想,都不觉得这是话赶话说出来的提议。但是这样的事,不同于别的,她也不敢让身边的丫鬟嬷嬷知道。
王彦明显也摸不到什么头脑,他支着筷子沉思了一会儿,才摇头叹息:“见步行步吧!不过二嫂也确实是个可怜人……”
第69章
褚氏是皇上皇后的嫡媳; 虽然青年守寡; 但是可怜不可怜,可轮不到王彦和茴娘这对夫妻来置喙。两人略一感叹,就默契地同时转了话题。
荣成公主是夫妻二人难得都十分熟识的人; 自然而然就穿插在话题之中。茴娘从王彦处问得荣成公主这一年多性子半点没有变化后; 也放心了不少。等到第二天真的见到荣成公主的时候,姑嫂二人很快就像以往那般亲密无间起来。
甚至因为茴娘身份的变化,以前横亘在两人间的一点因身份带来的隔阂,也消失不见了。
“茴姐姐!”荣成公主欢快地唤了一声; 飞快地扑进茴娘的怀中,得了王彦和身边嬷嬷的几个眼色,才吐着舌头换了称呼; “七嫂。”
成亲不足十日,茴娘自己也觉得“七嫂”这个称呼十分别扭,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她也必须要守皇家规矩; 只好别扭着答应了一声; 很快招呼众人进了屋。
姑嫂二人本就是旧相识,一年多不见; 都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王彦一个大男人横在这里,茴娘和荣成都觉得有些不便,好在王彦颇为善解人意,陪坐了一会儿就起身找借口去了书房,留妻子和妹妹在茴娘屋里说体己话。
也是等王彦一走; 茴娘就挥手让丫鬟们添好茶下去,招呼荣成公主带来的宫女嬷嬷,荣成也摆着架子让身边陪伴的人都下去,待屋里只剩下姑嫂二人,才放松下来。
“茴姐姐,一年多不见,我可想死你啦!”
荣成这一开口,茴娘只觉得她比先前还要更小孩子脾气,正准备开口回应一两句,就听荣成继续道:“这一年多,母后让我每天去陪二嫂,闷都闷死了!”
这样抱怨的话,荣成能说,茴娘可不敢应,只好淡笑不语。
荣成只自顾自地往下说,“二嫂整天就知道坐在静室里发呆,想让她同我说几句话都难,去陪二嫂,真跟坐牢似的——”
茴娘忙插嘴,“公主殿下身份尊贵,竟然还知道坐牢是什么感觉?”
“唉,就是没人陪、无事做——无聊呗!”荣成天真地一摆手,“茴姐姐,你现在是不是能经常进宫了?我还等着你什么时候还和我一起打马球呢!”
“我如今的身份,恐怕也不能随意进宫。”茴娘接都不接“打马球”这个话茬。
“唉。”荣成叹了口气,“茴姐姐你不在,母后都不让我打马球了——我都好久没骑马了!”
以荣成公主的身份,在她如今的年纪,最大的烦恼恐怕莫过于此。茴娘微微一笑,“我们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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