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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青梅变凤凰[重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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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水晶盘子里呈上来,连翘也过来为姑娘们续茶。
  待两个丫鬟又退下,芝娘才又满脸不情愿地道:“表哥是天选之人,日后必定要继承大统的——那曹氏可不就是皇后了?这样的皇后,怎能承担起一国之母的职责?你们或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同她见不上几面,我却又不同了——这样的表嫂,我只要一想起来,就替表哥觉得委屈。”
  涉及到国事,小姑娘们都不好搭芝娘的话,就连苓娘,都不敢附和。芝娘看了姐姐们一眼,心里也觉得很没意思,又坐了片刻,吃了半个果子,就找个借口要回房。离开前还忍不住嫌弃:“二姐姐房里是真的没什么好东西,这也就算了,皇后也是太小气了些,送来的果子都不是熟透的,咬一口就透着一点酸涩,还不如娘屋里的好吃。”
  送走了芝娘和她的追随者苓娘,还有一言不发的茵娘,茴娘也颇为松了一口气,再坐回炕上面对芙娘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真心了许多。只是有了芝娘那一番话在前,她也不好多劝芙娘吃果子,只好找别的话题来说,“今儿皇后娘娘还拿了一份点心给我,我刚送去给祖母,祖母就让我拿了一半回来,大姐可要尝尝?”
  芙娘手里还拿着果子,却只吃了一口,就一直神思不属的模样,听了茴娘的话,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二妹说什么?”一错眼神,看到自己手里握着的果子,略有些尴尬地抿唇一笑,把果子放到桌上,“我午睡起来的时候吃过些东西了,如今再吃,就要耽误晚饭了。皇后娘娘送给二妹的点心,二妹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茴娘也不是非要请芙娘吃东西不可,只是没话找话罢了,闻言一笑,只等着芙娘也告辞回房,她好松快着歇歇。没想到芙娘放下了果子,却并没有离开的念头,反而又盯着窗纱愣起神来。
  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战战兢兢地过了大半日,连片刻懈怠都不敢,回府后又应付过家中长辈,陪着姐妹们说了好半天话——茴娘早就有些累了,若是芙娘找她有话要说,她少不了要强打起精神敷衍,但是此时芙娘只是在她房里愣神,就让让她有些不愿意招待了。
  茴娘朝站在门边的半夏使了个眼色,正准备隐晦地提醒芙娘该回去了,就听芙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双眼直直地盯到了茴娘身上。


第43章 
  茴娘被姐姐盯着看得有些许不自在;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颊; 才道:“大姐怎么忽然这样看着我?”
  芙娘蓦地一笑,没有回答茴娘的疑问,反而问她:“你刚说的可是真的?”
  “说的什么?”茴娘一时没听懂芙娘问的是什么; 回问了一句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妥; 忙找补道:“妹妹刚说的话自然都是真的,不知道大姐……”
  “妹妹莫急,我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芙娘自失地摇了摇头,有些失落; “曹家姐姐……我前些年也是见过的,户部尚书的嫡孙女,家教怎么会不好?我还听说; 她是皇上亲自下旨,聘来给淮王殿下做王妃的呢,这样的出身和谈吐,嫁人之后都要受婆婆揉搓……”
  这——可真的是杞人忧天了!
  茴娘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可是芙娘已经过完了十五岁生日——最近管家正忙着在外院收拾出一处院子来; 好让秦嘉蓉搬到外院去呢,给芙娘说亲的事; 眼看着也要被提上日程,她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又这样的担心,也不能说是无的放矢。
  可是,芙娘日后的婆婆; 就算再尖酸刻薄,在娘家是工部尚书的芙娘面前,也不可能有贵妃的底气,揉搓起媳妇来,也就不可能这样简单直接——贵妃现在是仗着身份,只简简单单一招,就让淮王妃疲于应对,芙娘日后的婆婆,可不会有这样天然的持凭。
  而且,茴娘飞速地回忆了一下,她记得上一世芙娘虽然也嫁给了魏氏的娘家亲戚,命运却比自己强上太多,嫁过去只一年,就生了个儿子,和丈夫也是相互敬重——起码她是没听说过两人间有什么龃龉的。
  茴娘一直没能找出合适的劝慰芙娘的话,好在,芙娘也没指望着真的能从妹妹这里得到安慰,说话的语调也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曹家姐姐那样的出身,成亲后都这样辛苦,咱们这样的出身岂非更……”
  她忽地抬头闪了茴娘一眼,似是突然想起来她们两个细说起来出身并不相同,她前些年过得比茴娘看似好些,却也是托了孪生弟弟的福,但是如今茴娘都能单独进宫觐见皇后了,她和茴娘间的差别也立即明显了起来。
  先前的那一点居高临下的姿态,早就应该收起来了,她却直到此时才醒悟过来,连忙起身,匆忙道:“打扰二妹这么半天,我也该回房去了,改日再来找妹妹聊天吧。”
  茴娘自然不会挽留芙娘,更不会因为这无心的一句话同芙娘计较——她现在是真的觉得无所谓了,她的全部希望、全部念想,都放在了皇后透出的那一点口风上,因为面对姐妹们的时候,姿态就更加泰然,甚至超然起来。
  东厢房内终于安静下来,茴娘这才让半夏帮她拆了头发,重新打了居家的大辫子,又换了袍子,歪在床上,不知不觉小憩了过去。
  ***
  进宫一趟,茴娘的日子也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秦孟远在茴娘进宫觐见皇后之前还对她有些另眼相待的意思,在皇后对她的表示只是一盒子点心、一盒子果子之后,这些许另眼相待很快就又消失不见了。
  六姨娘曾经一度待茴娘十分热络,三天两头变着法儿地让丫鬟送东西到东厢房来,但是随着秦孟远态度的冷淡,她对茴娘也疏远起来。只有茗哥年纪小,前几个月时常在六姨娘的安排下由奶娘抱着过来找茴娘玩耍,如今玩得熟了,还时不时想着来找姐姐。
  对于这个年纪最小的弟弟,茴娘渐渐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疼爱,偶尔得了闲,也会做些小东西给茗哥。六姨娘自然乐得多一个人疼爱茗哥,因此对于茴娘送给茗哥的东西,倒是照收不误,自己虽然收了殷勤,却也没有减少让茗哥来找姐姐玩耍的次数。
  进了九月,天气渐渐冷了下来,秦嘉蓉乡试的结果也出来了,稳稳当当地中了一个秀才,让秦孟远和老太太都大喜过望,很快就张罗起为秦嘉蓉说亲的事。家里的长子,虽然没占着嫡出的名分,但是他的亲事,也必须得有秦孟远和老太太同时答应才行。魏氏自然也不能躲懒,这些日子也帮着四处打听各家名淑,帮着秦孟远和老太太参谋。
  这一忙起来秦嘉蓉的亲事,同样年纪的芙娘的亲事就也被摆到了长辈们的面前——说起来,芙娘和蓉哥一天出生,芙娘还是姐姐,又是女孩儿,十六岁就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反倒是国朝的儿郎们,娶妻可以再晚一些,有些拖延到二十的,也不是什么奇闻。
  只是秦孟远这一脉是单脉相传,到了茴娘这一辈,家里嫡亲的兄弟也只有蓉哥和茗哥两个,茗哥年纪又小,如今还不到三岁,娶妻更要等到十四、五年之后呢,秦孟远急着让儿子传宗接代,也只好让母亲和妻子从现在就开始相看,最好是等转过一年,秦嘉蓉中了举人就成亲才好。
  也因此,芙娘的亲事也成了急需解决的一件事——国朝的大户人家向来讲究序齿,尤其在兄弟姐妹间的亲事上,芙娘身为姐姐不说好亲事,蓉哥的亲事也没那么好说成。但是女儿的亲事,秦孟远不过是过问一句,他现在虽然位高权重,却也拿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就把这件事也交给了魏氏去办,只催促一定要快些办好。茴娘冷眼旁观着,比起蓉哥的亲事,魏氏倒是对芙娘的亲事更上心些,大姨娘最近也时常去魏氏什么服侍,偶尔回到老太太的院子里,也往往一脸的心事。
  长辈们各有各忙,茴娘就很是过了几天省心的日子。等到九月底,她也已经搬到了东偏院居住,屋里重新布置起来,比东厢房要舒服多了。她还让连翘帮忙从外面带了些种子来,每天写字、绣花之余,还盘算着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若有幸能种出些什么来,也算是小院中的一景。最近忙着在院子里划分地域,也从中找到了些新的乐趣。
  这日茴娘正和半夏商量着找几个花盆,先把种子种到花盆里,若是能发芽,待这些小苗在屋内安然过冬之后,再移种到院子里。半夏一家都是老太太的陪嫁出身,她母亲的妹子当年就是老太太院子里专门侍弄花草的丫鬟,半夏虽然没得传姨妈一手侍弄花草的绝技,却也能给茴娘出些用得上的主意,主仆二人每日鼓捣这些花草,也比先前更亲密了些。当下也是蹲在院子里说说笑笑,茴娘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铲子,正准备往下挖土,回身让小丫鬟搬个杌子、再找个花盆过来,就见连翘气喘吁吁地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
  半夏和茴娘对视一眼,都看出来连翘脸上神色的异样之处:连翘虽然进内院服侍的时间不长,说不上稳重,却也很少有这样毛毛躁躁,喘气飞奔的时候。半夏连忙接过茴娘手里的铲子放到一边,又急着往前赶了几步,一把拉住根本没看到蹲在院子角落里的茴娘、正准备往屋里冲的连翘,“连翘,你跑得这样匆忙,是有狗在后面追你呢?”
  连翘这才注意到茴娘和半夏都在院子里呢,反手扯着半夏的手臂,拉着她走到茴娘面前,“二姑娘,老太太屋里不知道怎么闹起来了,我刚去寻我娘说话,一回来就看见大姑娘、四姑娘都急着往老太太屋里去呢。”
  茴娘刚站起身,正随手拍打自己的裙角,听了连翘的话不由得有些吃惊,“因为什么闹起来了?谁和谁闹起来了?”
  连翘摇了摇头,“因为什么不知道,老太太院子里丫鬟婆子多,我也不敢凑过去听,只隐约听见大姨娘叫嚷的声音,听上去挺生气的……”
  “大姨娘?”茴娘更是想不通了,大姨娘在府里这么多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人——她育有一对龙凤胎,是秦家长子的生母,家里有没有嫡子,自然什么都不用争不用抢,想要生气,总也要有缘由和对象不是,她又是为了什么生气呢?
  “姑娘,”连翘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撺掇之意,“大姑娘和四姑娘都过去了,您是不是也收拾一下,过去老太太屋里……”
  话音未落,茴娘就打断了连翘的话,“我可不去。”她摇了摇头,“大姐姐和四妹妹,或许是老太太或是太太叫过去的,又没有人过来叫我,这么忽巴拉地过去了,反而容易与人结怨。”
  茴娘如今只想每天都安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只要事情不来找她,就绝对不去找事——起码要等上几个月,等到荣成公主的伴读这个位置有了着落,再见机行步,安排后面的事。
  对于老太太院子里刚闹出事,就急着赶过去凑热闹这种事,茴娘自认没这个身份,自己对这种事也是兴趣缺缺,当下就拒绝了连翘的提议。但是,看着连翘忽闪的眼睫,一脸的好奇和不甘……
  “我肯定是不会现在去凑这个热闹的,我劝你们也千万别这个时候过去。”她两眼盯住连翘,“若真是大事,咱们自然也能知道——连翘,你若真想知道,我今天晚上就给你放一晚上的假,你回家见一见你娘,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第44章 
  茴娘说到做到; 见连翘是真的好奇; 就给她放了半日假,让她等下就回家去,第二天早上再进来服侍。连翘虽然更希望茴娘能去前面; 带她亲自去凑凑热闹; 却也对茴娘的这个决定并无不满。
  看着连翘蹦蹦跳跳的背影,半夏忍不住劝茴娘,“连翘还小呢,是好热闹的时候; 再过几年,多些历练,就能稳重起来了。”
  茴娘却不置可否; 她上一世和连翘没有什么接触,这一世也没觉得连翘如今的性子有什么不好,起码在还没有给她带来什么麻烦的现在,连翘的纯真倒是让她有了些新鲜的感觉。而且; 她不得不承认; 连翘身为管家女儿的身份,让她在未雨绸缪的时候; 心底多了几分底气和倚仗。
  而且,说到底,茴娘对于老太太院子里发生的事,也并非真的不好奇,只是远离麻烦的念头压过了这份好奇; 因此才硬生生忍住,没立时就带着丫鬟去老太太屋里瞧热闹。只是听说这件事后,茴娘也没有了继续种花的闲情雅致,洗过手,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儿,还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半夏在一旁瞧着好笑,却又不能像连翘似的,撺掇着茴娘过去,甚至在这事发的关口,她身为茴娘身边的管事大丫鬟,自己也不好随意过去探听消息回来平复茴娘的好奇,只好尽量岔开话题,分一分茴娘的神。
  “姑娘,等进了十一月,就到老爷的生日了,还有太太的生日,也在腊月里,这两份寿礼,总要从现在就准备起来才好。奴婢想了几样可送的,姑娘从中选一样?”
  茴娘抬头一笑,全部心神就转到了同半夏说话上,“我已经想好了,正想着和半夏姐姐商量呢。父亲那边,我想着做一双逍遥屐送去,只是不知道父亲的脚码,这个就要半夏姐姐帮忙打听了。至于太太那边,就做一个软帽送去,绣得精致些,就足够体面了。”
  打小在老家长大,茴娘同秦孟远之间没什么父女情分,和魏氏更是只有面子情——甚至就连在表面上,两边也是互相疏远着的。茴娘记得上一世,在她刚从老家进京的时候,魏氏还曾待她热络过一阵,但是到了这一世,连这假模假样的热情都几乎不曾展露过,茴娘一时摸不准魏氏的行事脉络,索性敬而远之,包括待姐妹们,也都秉行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这一向和姐妹间的关系倒是比上一世更和睦了些,她搬到东偏院来住,姐妹们也都送了几样小礼物。
  这一次她打算送给秦孟远和魏氏的生辰贺礼,也是挑了两样中规中矩的东西,谈不上出彩,却也不容易出差错。再加上半夏在一旁参谋着,主仆两个商量了小半日,就把做这几样东西需要用到的料子、丝线,以及要绣的花样子都定了下来。
  待商量好这些,也差不多到了该去老太太屋里请安的时辰——这是光明正大可以过去看热闹的时候,茴娘先前看着再镇定,此时也难免露出一点急切,半夏还打算给她拆了辫子,重新梳过发髻,茴娘却等不及地要过去,“今儿午睡起来就没再躺着,头发可以不用重新梳了,换件裙子就过去吧。”
  半夏笑了笑,却也依着茴娘的话,没再为她重新梳头。
  连翘放假去了,今日就只好由半夏亲自跟着茴娘过去,东偏院和老太太的院子之间只隔着一扇小门,从门里出去就是老太太起居的正院和后院间的穿堂,往前再走几步,就到了老太太的屋子。
  茴娘先前就知道,魏氏,还有芙娘、芝娘都是半下午就到了老太太的屋子里的,此时走近一看,不只玉竹和银杏,连苓娘的丫鬟川贝,还有茵娘的丫鬟甘草也都一道站在廊下,可见苓娘和茵娘也已经到了,自己倒成了最晚到的一个。
  她连忙朝半夏使了个眼色,留半夏在门外和丫鬟们聊天,自己快步进了正房。
  平日里,每到晨昏定省的时辰,老太太屋里总是很热闹的,虽说小辈们在祖母面前不敢言行无忌,却也是说说笑笑,至少表面看上去还是很温馨的。可是今日,不只姨娘们,就连正经的小姐们都不敢低声说小话,一个个都老实地或坐在榻上、或坐在炕上,只有茗哥不在。姨娘们却齐全,连少在老太太房里见到的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都尽数在场,只是一个个束手站成一排,全都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只有魏氏坐在老太太榻边的太师椅上,神色还颇为自若,甚至唇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茴娘刚进屋的时候没听到里间的一点动静,心里就已经觉得奇怪了,等到绕过屏风,进了小花厅,立时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老太太榻前直直地跪着三个人,走近些才能看清,正是秦嘉蓉、大姨娘,还有白术。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从半下午的时候闹到现在还没闹出一个结果?
  屋内的气氛十分肃穆,不像往日里祖孙三代齐聚一堂的晨昏定省,倒有了几分审讯犯人的味道。茴娘一时也有些无措,环顾了一圈,还是魏氏朝她使了个眼色,微微点了点头。茴娘此时也顾不得细想魏氏暗中有什么谋划了,得了这个眼色,才大着胆子上前给老太太行了个礼,细声细气地道:“祖母,孙女请安来迟了。”
  “嗯。”老太太淡淡地看了茴娘一眼,没多说什么。
  茴娘连忙坐到芙娘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放到腿上,握着帕子——这一细瞧,又是心中一惊:芙娘眼角微红,眼皮还有些肿,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正跪在地上的秦嘉蓉身上。
  芙娘这一哭,明显是因为自己的孪生弟弟才哭的,可是茴娘看着秦嘉蓉脸上的神色:木然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倔强和任性,可不像是有悔改之心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这次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让老太太这样生气,任由他在地上跪着,不让起来。
  茴娘难得感受到了百爪挠心的滋味,却也猜出现在大家都安静着不说话,是在等秦孟远回来,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约莫又等了半盏茶的工夫,秦孟远终于拖着步子从外室走了进来,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才道:“今儿衙门有急事要办,办完差事又被同僚们拉住说了一会子话,回来得晚了些……”
  “好了。”老太太一口打断了儿子的请罪之言,“我知道你衙门里事多,办差要紧——今儿也是家里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事,不然我也不会赶着让人去寻你。”又伸手一点跪在地上的长孙,“蓉哥虽然打小在我院子里养大,却总是你的儿子,有些事就连我都不好多说什么,还是要你自己来拿主意才好——你就问问蓉哥,今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吧。”
  秦孟远一走出衙门就看到了来寻自己的管家,但是对于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明不白——全府上下都知道大少爷出了事,但是这事是出在老太太屋里的,也自始至终都没出过这间屋子,管家自然不能告诉秦孟远什么。
  “夫人——”秦孟远轻咳一声才缓缓开口,却是朝着魏氏问话,“今儿这是……”
  “你也别问你媳妇。”老太太冷冷地打断了秦孟远的话,“你媳妇这些年管家不易,帮你教养子女也很辛苦。但是蓉哥的教养,她是从来都不曾沾手的,这些事你我心里都明白。蓉哥出了事,我这个做祖母的有责任,你这个做父亲的更是责无旁贷,只有你媳妇无辜。这也是我的意思,这件事,就不要让你媳妇开口了。”
  说完,不等秦孟远开口,又指着屋内的其他人道:“这事虽然不大不小,却也或许关系到了咱们一家人的未来,因此我就做主,让别的孩子也一起听听——芙娘她们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出嫁之后也要靠着娘家的扶持,才能在婆家有底气。咱们家现在看上去是挺好,但是日后能撑起门楣的,却是蓉哥和蓉哥的媳妇,姑娘们总也要知道,自己日后的弟媳或是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好。”
  魏氏都没有开口的资格,小字辈们更是只有旁听的份——当然,就算秦孟远真的问了女儿们,除了芙娘和芝娘外,剩下三个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茴娘甚至有些好奇,蓉哥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闹出这样大的阵仗,得是家丑了吧?蓉哥是长孙,又刚刚考中了秀才,在茴娘看来,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应该遮掩住才对,好歹维持着体面。如此狼狈的一面,实在不应该让家里的姑娘们看到……
  得了老太太的一句话,魏氏更是做足了旁观者的姿态,她甚至还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秦孟远碍于面子不好再询问妻子,更不能逼问小妾和女儿们,即便百般不愿,还是端起架子,厉声训斥儿子,“小畜生,你是做了什么孽,惹得你祖母这般生气?连面子都不给你留了!还不快给你祖母请罪!”


第45章 
  到底是朝廷大员; 一部尚书; 平日里在后院总是一副淡然浅笑的模样,但是此时训斥起儿子来,也是威风凛凛; 很有些说一不二的架势。
  架势虽然足; 但是茴娘却从他话中的未尽之意里,听出了息事宁人的味道。
  秦孟远的意思也并不难理解,他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听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 也能猜出是和男女之事有关的事——蓉哥尚未娶妻,纵然闹出了什么事,也只限于家中下人; 看着屋里的情形也能猜到是和白术这个丫鬟有关系的,这还能是什么大事?想要抹平也容易得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激起了老太太的性子,只要蓉哥现行道歉; 给老太太一个台阶下; 或许这事也就过去了。
  无论如何都是长子,又是家里唯一一个趋于成年的儿子; 秦孟远必然是看重的,也会尽力保全他的名声和面子。
  秦嘉蓉看上去对父亲也颇有敬畏和惧怕,但是面对父亲的责问,却也没有半点松口认错的意思。他嘴唇一抿,倔着声音道:“爹; 儿子没错——儿子不认错!”
  秦孟远被顶得一窒,屋里的气氛也更加僵持,茴娘连头都快不敢抬了。
  老太太冷嗤一声,魏氏忙道:“老爷,你还是先问问蓉哥发生了什么事吧,只是蓉哥也缓着些说,别吓坏了你爹,还有你妹妹们。”
  这话说得很符合魏氏主母的身份,在茴娘听来,也算不上火上浇油,只是很隐晦地提醒了秦孟远一句这事的严重程度——无论是否有所夸张,她这一出声,已然缓暇了屋内的气氛。
  茴娘悄悄呼出一口气,只等着秦嘉蓉开口——她对这件事的好奇,也在这一刻抵达了顶峰。
  秦孟远深吸了两口气,做好了准备,不想蓉哥却抿紧了唇,不再开口了。秦孟远心中对儿子有气,更多的还是被下了面子的憋屈,他猛地一拍桌子,“小畜生,你不愿意说,那就也别说了,来人,拿家法来——看我打死他这个……”
  “父亲!”芙娘猛地从茴娘身侧冲了出去,跪到秦孟远面前,“父亲,弟弟性子倔,又面嫩,女儿来告诉父亲好了。”
  秦孟远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刚刚一番做张做智,也有搅乱局面,让妻妾儿女们过来劝阻,趁机下台的意思。没想到魏氏只冷眼旁观,女儿们和姨娘们都不敢擅动,只有一个芙娘,心疼弟弟冲了出来,好歹没让局面更加尴尬。
  “这件事,芙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开口?”老太太却在此时开口,她看了一眼长孙,眼底带着深深的失望,又伸手一指大姨娘,“佩兰,你儿子不想说,你女儿不能说,那就由你来说吧。”
  “是。”大姨娘一开口,浓重的鼻音就已经暴露了一切。她原本一直低着头跪着,此时一抬起头来回话,茴娘才发现她脸色煞白,额上一片红肿。
  虽然脸上还留着拼命磕头——或许就是在老太太跟前为儿子求情才磕成这样的痕迹,但是大姨娘开口的时候,语气却是一片木然,“大少爷年纪大了,快该娶妻了,老太太前些日子就和太太商量,把紫苏给大少爷。”
  话音未落,秦孟远的视线就落到了正站在老太太身后的紫苏身上,茴娘也是此时才注意到紫苏,她匆匆朝那边瞄了一眼,只觉得紫苏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待要细瞧,大姨娘又在此时继续道:“不知道怎的,今儿大少爷忽然听说了这件事,就和老太太说……”她轻轻顿了一下,才颤抖着声音道:“大少爷说,他早就已经看上了老太太房里的白术,他不想要紫苏服侍,只想要白术。白术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要娶白术当正妻。”
  “你说什么?”秦孟远猛地瞪向自己的长子。
  茴娘也睁大了眼睛,她抽空瞄了一眼坐在窗下炕上的几位姐妹,除了芝娘一脸的不以为然之外,苓娘、茵娘也都同她一样,露出了一脸惊容。
  站在魏氏身后的姨娘们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她们到底城府更深一些,只三姨娘和四姨娘互相对了一个眼色,就重新底下头,遮掩住了自己的思绪。
  “你说什么?”秦孟远放重了声音又问了一遍,一手挥开芙娘,抬起脚,正准备踢在蓉哥身上,视线扫过白术,猛然一顿,回身看向老太太,“母亲,蓉哥说的可是真的?白术这丫头若真有了身孕,一直跪在地上……”
  魏氏轻咳一声,借着喝茶的姿势遮掩住眼底的嘲意,老太太也冷笑一声,“这丫头有没有身孕,我也不知道——你也别怪我心狠,一来蓉哥年纪还小,孩子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二来,”老太太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倒是也没想着让白术一直跪着,可惜他们两个一进来就一副苦命鸳鸯的样子,蓉哥说不答应让他娶白术为正妻就跪着不起来,白术说不让蓉哥起来,她就也陪着蓉哥一起跪着——我也只好由得他们两个在这儿跪着了。”
  老太太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失望之意,茴娘也是直到此时,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这样生气,而且连面子都不想着给孙子留,由着全家上下一齐围观:辛辛苦苦照顾抚养长大的孙子,竟然为了一个丫鬟,还和丫鬟一道拿话挤兑威胁自己,还明显把自己这个亲祖母摆到了棒打鸳鸯的恶人的位置上,老人家怎么能不伤心呢?
  茴娘忍不住默默回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大哥是这样一个痴情种子呢?上一世,好像也没发生这样的事吧?她记得上一世她还要再过两个月才进京,那时紫苏还是蓉哥身边通房丫鬟的最热人选呢,虽说最终没能成事,但是似乎……也没听说又白术的事啊?
  秦孟远听了老太太的话,心下也是生气。他对儿子期望很高,虽然秦嘉蓉是庶子,但是没有嫡子,这庶长子的分量也就和别人家的嫡子没什么区别。他早就拿定了主意,要为儿子选一门家世、模样十全十美的媳妇,日后自己和亲家一道出力,总要把儿子也捧上要紧的官位才行。先有庶长孙,这他倒是不在于,只要自己的官位还在,就不愁没有好人家给女儿许嫁。但是要娶一个丫鬟当正妻?这可不行……
  越思忖,就越意识到秦嘉蓉是被白术蛊惑着钻了牛角尖,秦孟远看这个丫鬟,也就越发不顺眼,连刚刚想要留下的白术肚子里或许存在的孩子,都不想要了。
  “来人!”他又朝屋外怒吼一声,“先把这不守规矩的丫鬟给我拖下去!”
  “爹!”秦嘉蓉猛地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孟远,“爹,白术肚子里的可是……”
  “闭嘴!”秦孟远满脸阴沉地又吼了儿子一句,正准备催促下人赶紧过来先把白术拖出去,就见张管家行色匆忙地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找您进宫说话呢。”
  皇命如山,秦孟远再也顾不得家里这乱糟糟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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