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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吾妹-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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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安夏王却没了分寸,他也不想遮掩自己怀疑,直接了当道:“能从血盟活过来的世上没几人,你的确很不寻常,得之我幸也。我不会把你们当棋子使,可我也不想以后死得不明不白。”
  赵墨听着沉默不语,神色如常平静无绪。安夏王静默片刻继续道:“当初我是在黄巾军里听到消息,陈旦说自己有个失散弟兄武艺高强,欲荐其入军,听他说姓‘萧’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凭你的本事若要躲起来别人休想找到,怎么会露了风声?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有投靠之心,不过没多久萧家二人就跑到秦州,前后所到时间与我所差无几,这么多事凑一块儿巧得有些过了,一定是有谁暗中送出消息把他们引来。或许外人看来是我设的局,令妹也定认为是我把萧家人找来好逼你出山,可我清楚这前前后后都是你在安排,这招棋下得妙,也让我佩服,不过我不知你是何心思?”
  “我也不知王爷是何心思,在秦州时您已试探过,如今到了这步,您觉得我还会存异心吗?”赵墨说话的口气略微阴沉,安夏王颔首,心里也明白他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知道说这些话会令你不悦,但现在非比寻常。此次说是请医治疾,实则想一网打尽,前途难料,我必须靠你鼎力相助。再则令妹算是有恩于我西夏,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撒手不管,这你大可放心。”
  “王爷也可放心,既然我说了就会做,只要你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
  “呵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家定是随你处置,不过丑话说在前,萧家树大根深又和武林帮派有些联系,不是那么容易就倒的,燕皇虽然昏庸,在储君之事上他也不会糊涂,你要小心才是。待事成之后东南之地就是你的。西夏听命于燕氏几十年,如今也是时候说‘不’了,若天下能换个姓氏,这更好不过。”
  “树大招风,功高盖主,我想燕皇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他忍萧家也忍了好多年了吧。”
  话落,赵墨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在血盟跌打滚爬这么久可不是白干的,或许萧家也嗅出些异味,所以才想以“治疾”之名把矛头指向西夏,顺便让燕皇做下“长生不老”的美梦,不过两方联手来对付安夏王,他终究要吃亏,而且小妹也落到他们手里,斩草之时不得不小心。赵墨心里早已拿定主意,中间琐碎之事也都安排妥当,只是一想到卿卿心中愧意渐浓,有些事没办法让她知道,也没曾想伤害到她,接下来只希望她能平安无事,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卯时三刻,宫里太监就叩响了观云轩的门,这时卿卿已经起了,正倚在小榻上细读医书,宫女们收起她用过的食盘,然后开门请公公入内。李公公是内侍总管,燕皇面前的红人,他见到卿卿便传了燕皇口谕,让其替圣上把脉。卿卿接旨,接着拿好医箱坐上软轿来到养心殿。
  进殿之时燕皇并未起身,他身着黄绸丝袍半倚龙枕气喘吁吁,宫侍紧而有序递茶送巾,旁边人接过后便替陛下拭去额上密汗。先前卿卿并未注意,走近一看,才发觉燕皇身边亲密之人竟然是萧清。萧清见她如见陌人,他替陛下拭去汗后又端过玉盏送到燕皇嘴边,这本是该嫔妃做的事,他做得格外周到。
  燕皇喝了口水后就不想再喝,萧清又把玉盏放回金盘中退到旁侧垂首侍立。卿卿就当没有看见也不愿多想,她放下药箱取出脉枕,然后就替燕皇把脉。脉细悬滑,乃气血两虚,诸虚劳损之兆,昨日还见其生龙活虎,今天怎么就成这样?卿卿心里生疑,提笔卷墨写下诊据,燕皇探头瞥上几眼,刚欲开口就一阵猛咳。
  “陛下当心。”
  萧清见之忙上前替燕皇拍背顺气,燕皇摇头摆手,随后又抓起肩处白净细手轻轻放下,看来小心得很,周围宫婢太监见怪不怪,惟有卿卿心里一阵恶寒,素闻都城好男风,可她不敢往那处深想,虽说与萧家反目成仇,但她对萧清仍有情谊,如今见他瘦弱萎靡,她也不好受,更不希望他成这般模样。这么多人在场,卿卿不能表露分毫,写完诊据之后,她便连同药方一起交给李公公,李公公恭敬接过转手又递给身后沈御医。沈御医乃宫中众医之首,对燕皇身疾了若指掌,他看了卿卿所书诊据与药方之后连连点头,只道:“确实。”
  燕皇像是累极,听了沈御医所述后就不耐烦地挥手让其退下,李公公请沈御医与卿卿离殿,众人全都退到殿外,惟独留下了燕皇与萧清二人。有些事不该问,卿卿也只好憋着等它烂死,沈御医邀其入太医馆中与众医共同商议,卿卿回过神后立即点头答应,接着便与他去了太医馆。
  太医馆内几位御医院使早已候了半天,见到沈御医与卿卿之后连忙起身行礼。这些太医全都头发花白,老得站不直,看到陛下请来的医士如此年轻,而且还有是女的自然很是不悦,可是皇命难违,他们也只能强颜欢笑,看似恭敬地请卿卿入座。
  “赵医士,刚才您替陛下把脉……那……那陛下脉象如何?”冯院使说句话三喘气,声音抖得厉害。卿卿自知资历尚浅,难免招人疑,不过她的师父可是青洛,一想到青洛神气十足的模样,她的腰杆子也不知不觉地硬了。
  “陛下脉细悬滑,气血不足,定是平日操劳过度;而且陛下内腑损耗甚多,平时大概好食荤腥,从而导致内热血瘀,易神散体乏。”
  御医院使们听后连连颔首,对其说法没有异议,卿卿暗舒口气,然后托院使拿来燕皇以前诊据病历,细细看后好对症下药。院使听后便打开旁边小门从里面搬出厚厚几叠病历放置她跟前。这么厚得一叠要看完着实费力,不过对于燕皇脉象,卿卿仍有些不明之处,辨了半日都不知此脉因何而来,她想或许能在病历诊据中找出一二。
  众御医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开的方子也都是无功无过,真要调理好燕皇身子必须要抓出点才行。就在众人讨论激烈之时,馆外忽然有人通报说:“萧大人到。”众人一听,连忙起身端正衣冠,看到门处有人进来便齐齐拱手施一大礼。
  “萧大人。”
  “呵呵,各位免礼免礼。”
  洪声如钟,萧老太爷一边摆手一边笑道,旁边小官立马搬来交椅放到他身后,萧老太爷也不客气,甩下衣摆后便正身坐下。
  “不知各位大人议得如何?陛下日夜操劳,如今身虚气虚,作为臣子也十分担忧,只望陛下龙体安康,此也是江山社稷之福啊。”
  “没错,没错,萧大人说得有理。”众人连连点头附合,卿卿冷眼旁观,她就知道今天会碰到老太爷,此次应该就是他出的主意,来了又怎么会不见她?想着,萧老太爷正好把目光移到这处,卿卿勉为其难地笑了笑,随后放下狼毫拱手作辑。
  “萧大人,有礼。”
  “赵医士。”萧老太爷回礼示敬,搬出官场上的一番客套,或许他已经忘了三年前是如何对侍眼前这么弱女子的。
  “素闻赵医士医术高明,不知能否解陛下之疾?”他轻声问道,面上和蔼可亲,看来很欣赏这位“素未蒙面”的晚辈。
  卿卿厌恶之极,隐隐地也有丝惶恐,他的毒辣手段应该不在萧瑞之下,看周遭忙着拍马屁的大臣们,她这外来小官又算得了什么?想了会儿便回道:“今日为陛下把脉,所得与御医所述并无二,在下还需观些时日。”
  “那得多多辛苦赵医士,千里迢迢来到此处,没多歇息就得行医,想必赵医士定是累极,若有事可随时吩咐老夫,老夫定当为你排忧。”
  萧家两面三刀的让人不得不服,若不是卿卿见过他的真面目,说不准就被他这番诚心之言骗到了。不过这么多人在,她也不会傻到去拆穿他的把戏,表面上恭敬有礼,心里却提防起来。没聊多久,萧老太爷就称有事要走,临行之前他又特意嘱咐众医要尽心尽力解陛下之忧,众医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直到萧老太爷走后仍像是坐卧不安,或许萧老太爷早已权倾朝野,不论大小官看到都要礼让三分。


第76章 偷情会被打死吗
  卿卿在太医馆内一直忙到深夜,那些病历诊据翻了半天也不过大半; 她曾听安夏王说过燕皇年轻时骁勇擅战; 北平匈奴南抗蛮夷; 铁蹄踏遍无人能敌; 不过又有听说燕皇生性暴虐,弑父杀兄夺取龙位; 政治手腕也很了得。可惜当朝太子是个草包,众子中又没令燕皇满意的; 再加上他年事已高; 旧疾未愈心病又起; 身子每况愈下,这江山后继无人; 所以才会整日想着返老还童; 长生不老。生老病死乃人生法则; 哪怕青洛来了也治不了这“病”,卿卿担心此次身入宫门; 就再也没机会回去了。
  又看完一卷,小吏见烛芯将要燃尽连忙拿来新的点上; 他们一天都候在这儿,上个茅房都会有人来换,像怕卿卿会溜似的。卿卿略微揉了揉眉间; 深吸口气端杯喝了口茶,无意看向窗外竟然天已泛白,又过了一天; 哥哥可好?卿卿无奈叹息,合上手中卷册起身欲出门去,内侍见状忙上前鞠声轻问:“赵医士您这是要去哪儿?”
  “眼乏,想出去走走。”
  “嗳,微臣陪您吧,这里大容易迷路。”小吏笑容满面,身子却崩得像根弦。卿卿点头,身后拖起两条“尾巴”走出了太医馆。晨曦初照,瓦上雪霜还未化开,出了门不由觉得冷,哥哥不在身边也没人替她暖身挡风,卿卿抽了口冷气,扣紧脖处狐围深掩心底情思。
  朱墙琉璃瓦,金砖玉阶台。晨曦如金,霎时剪出宫楼皇阁巍峨侧影。卿卿从没想过有天会站在这处遥望日升,是喜是悲其中之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刚走没几步,李公公就来了,身后还随了顶小轿,他见到卿卿忙不迭地施礼请安道:“赵医士,陛下醒了,请您去呢。”话音刚落,旁边内侍掀起轿帘请她入轿。卿卿无奈幽叹,回头取来药箱后便上了轿,小轿驶得快而稳,转眼就到殿前。卿卿入殿请安,燕皇还是与昨天一样精神不济,看来没多大起色。
  “为何你的方子半点用处都没有?”一见卿卿,燕皇便厉声质问,脸黑得如同庙中金刚,似乎十分不悦。卿卿听后不慌不疾,恭敬行一大礼道:“陛下莫急,世上无仙丹,药到病除定是循序渐进。这段时日也请陛下修生养性,饮食清淡,切莫喝酒食辛辣。”
  燕皇闻后深呼口气,随后从宫侍手中接过玉盏喝了一口生硬咽下。“平日里你师父吃的是些什么?”
  卿卿心头一紧,细想师父平日饮食与常人不同,可说出来的话当然不是如此。
  “回陛下,师父食五谷,与常人没有不同,只不过师父平时好瓜果蔬菜,吃鱼虾多于禽肉。”
  “嗯。”燕皇颔首。李公公见之连忙唤来旁边小太监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小太监听后立即点头然后就跑了出去。
  “陛下,小的已经让御膳房改了食谱,陛下大可安心。”李公公谄媚道,燕皇终于露出些许悦色,他挥手让其退下,随后又侧首看向卿卿。卿卿跪在地上垂首,宽大扇帽挡住半侧容颜,燕皇匆匆一扫,颇为无趣地掀起衣袖,露出半截粗臂让其把脉。
  臂上青筋根根,还有几道肉疤,从修罗场中滚过的人都是如此。卿卿静下心神,拿出脉枕垫好之后为其把脉,把脉时模样分外认真,倒有几分青洛神姿,或许是她身上灰袍、头上宽帽折了几分女儿娇色,燕皇看她普通也没什么多余心思,把完脉后就让她退下。卿卿整夜未睡,此时的确有些累了,她准备回太医馆整好诊据接着就回观云轩好好歇息,走到半路却撞见一个小太监,李公公见他着急脸红的模样便开口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回公公,萧大人在殿外晕倒了。”
  “哪个萧大人?”
  “翰林院的萧大人。”
  李公公一听连忙变了脸色,急忙喝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把人送过来。”
  小太监吓得一愣,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然后对着身后直挥手,不一会儿,就有个太监背着个人跑过来。李公公忙不迭地迎上,让他们二人小心送进去。卿卿一猜就知是谁,原本她不想多管,可真见到那人面如土色地昏死在那儿,心中又有些不忍。直守的医官年纪颇轻,折腾一会儿也不知如何是好,说是还要请沈御医过来看看,卿卿已经走到门处,听到这席话沉思小会儿咬牙又折了回来。
  “我来吧。”说着,她便打开医箱取出金针与脉枕。萧清昏迷不醒,脸色又是奇差。看他眼圈青黑,脉象极虚,卿卿就知他是染上恶习,毒已至骨。毒梅竹马落到此般田地,想来不由痛心,她可以不管,甚至能开副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加重体内恶露,但斟酌半日她还是狠不下心,提笔写下药方又伸手解下他的官袍替他行针。
  “快,搬个炭炉来别让萧大人受冻。”李公公吩咐,小吏连忙搬来暖炉搁置小榻边。几针过后,萧清就有了反应,他迷迷糊糊半睁双眼,只见一道朦胧影子在眼前恍惚而过,看着很像她。
  “卿卿……”他喃喃低语,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或许别人不知这含义,卿卿可明白得很,她连忙施一针扎入他哑穴,让他说不出话。
  萧清半梦半醒,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只能嗯嗯啊啊的闷哼。见萧大人扎得像刺猥,李公公咂嘴摇首连忙侧首避开不看。卿卿拿起药箱中的紫砂瓶,取出一颗小丸塞到萧清口中,再伸手探下其脉息。萧清醒了,睁开双眼看到跟前人儿怔了许久,卿卿故意避开他的目光,全部心思全都用在指尖金针上。一针落下,一针又起,就在行最后一针时,萧清突然抓住她的手紧握不放。他的手冰冷刺骨,卿卿心里一惊,以为他是误会自己有心要害他,然而看到俊目含泪,未语欲流,心中悲戚便无以名状。物是人非,谁曾想那青葱少年会折了大好年华,娇娇女儿也成昔日黄花,为何如此?只叹无缘!卿卿眼眶不由跟着润热,可她还是缓慢小心地将他的手挪开。
  “赵医士,萧大人醒了没?”
  李公公探头看来,卿卿努力稳住心神,取下萧清身上金针后又将写好的方子递上。
  “没有大碍,等萧大人醒后麻烦把这方子给他,吩咐他每日煎服切不可断。”话落,卿卿起身收拾好医箱便要告退。李公公知道她整宿没睡,也怕她累坏身子就嘱咐她好好歇息。伊人已去,惟有暗香。萧清痴痴地望着头顶宫灯喉咙哽咽,他不由握紧右手,想要留住手心余温。
  卿卿回到观云轩时已疲惫不堪,或许就因刚才那一面将她所有力气耗尽。风流不羁的萧二公子竟成这般模样,熟知他的人见后都会余心不忍,更何况是与他青梅竹马又受他照顾的她。虽然轩内宫婢颇多,可卿卿也不能明里问她们萧家的事,问了怕她们也不敢说,她只好当作无事,洗漱完毕倒头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天色已暗,宫婢们说她睡了一整天备了些膳食正等着她用。卿卿点头,起身穿好衣裳准备吃点东西裹腹,好在一天内没什么事,燕皇也没说要见她,这才能偷点空闲安心补上一觉。晚膳端上,卿卿刚拿起筷子就觉得头昏目眩,鼻子发痒,旁边宫婢突然叫出了声,她很是莫明,直到宫婢说她鼻子流血这才有所反应,低头看去,血已经滴上她的衣袍上染出一滩鲜红。
  看到血,卿卿就会打嗝,一个一个停不下来。宫婢们见状以忙拿来绢帕替她止血,又让她仰首看天免得血流不止。一股咸腥味直冲脑门,卿卿“哇”地一下呕了出来,腹中空空如也,吐出的全是酸水,一波一波止也止不住。宫婢们吓到了,准备去请医过来,可眼前的这位不就是医士吗?正当无措之时,卿卿便拿起水壶拼命漱口,嘴里的血腥味淡了,也就止住呕吐只打几个嗝。见宫婢们都变了脸色,她笑着说没什么事,可能初来乍道水土不服,多睡会儿就好了,宫婢们信以为真,见她没有大碍,也就不放在心上。
  睡了一天,夜深之时卿卿又睡不着了,看到那些宫婢,她颇为无奈,虽说请她来治病,可如今看来这更像是软禁,无论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她没了哥哥的消息,安夏王也不知如何,宫内宫外咫尺天涯。
  夜半风疾,窗外忽然灌进一股寒风猛地灭了灯,宫婢们睡得死,卿卿也不想使唤她们便下床趿着鞋点燃烛灯,烛光亮起,忽见一人站在身后,卿卿吓到了几乎失声惊叫,一只温暖大手忙捂住她的嘴。卿卿定睛一看,竟然会是赵墨,这宫内守卫森严,他怎能冒险前来?
  “嘘……”赵墨食指抵唇,又指指旁边宫婢,卿卿心领神会点点头,接着拉起床帐掩住他们二人身影。
  “哥,你怎么会来?这万一被人看见……”
  话还没说完,一个深吻就堵住了她的唇。


第77章 又遇渣男
  细雨润干田,心中情思如潮而涌; 卿卿惊喜交加; 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迎上他半寸软香。几天不见如隔三生; 赵墨心有万般情话; 却不知如何开口,深吻过后就在她耳边不停呢喃:“我想你。”
  卿卿埋首在他怀里; 贪恋心头暖暖甘甜,她何尝不想他; 可禁宫深内处处是眼线; 她没人说话; 也没处能躲藏,整日顶着个不太稳当的首级如履薄冰; 就怕下一刻再也见不到他; 但这些事不想让他知道; 也不愿意叫他担心。
  “哥哥过得可好?”卿卿小声轻问,两手紧拴着他的腰际。赵墨深吸口气; 双手搂得更紧了,深邃双眸温柔似水; 他低头又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想说的话全都融在其中让她自己去想。
  宫婢们睡得香甜,似乎不知道有人进来; 刚才赵墨潜入时悄悄洒了迷魂散,可是动静之间仍然格外小心。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一见到哥哥卿卿心里的烦闷便烟消云散。赵墨将她抱上床榻; 袖风拂灭枕边烛灯。
  月华似水,流过窗上牡丹纹倾泻而下,芙蓉帐内笼着几缕朦胧光影,衬得怀中美人妩媚妖娆。绸纱滑落,一点樱红娇艳欲滴,赵墨俯身吻上含住,解下腰封露出方寸可用之地。卿卿又羞又怕,羞得是春宵夜;怕得是宫中眼,可炽热的吻沿颈落下几乎要化去她的心骨,脑子里只留下情爱绵绵,愿如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赵墨失了分寸,再多缠绵也抵不了心中思念,他啃咬舔吮她的玉胴,就像饿极的兽要将她吃到腹里才能解相思之苦。他的粗野引得卿卿皱眉,疼却不敢叫出声。口口口口昂首挺立蓄势待发,滚烫如炽,坚硬似铁。
  赵墨托起她纤细腰肢挺身而入,瞬间就将她心身空虚填了个满,卿卿拱起身子咬上一角锦衾,喉间滚出的低吟如泣似诉,赵墨停在那儿喘息,似乎是极力克制着,可是最终他仍抵不过那百媚千娇,如同洪水猛兽肆意而为。乱发葱葱,黛眉聚羞;一片娇唇都被她咬得泛了白,卿卿两手抓他的双臂几乎要叫出声,可见到缦上依稀人影,她又含泪咽下娇吟闭上双眸醉生梦死。
  疾风暴雨般的肆意直到两人筋疲力尽,一场欢爱渐渐沉寂,赵墨拢着她的玉胴轻吻上她的唇,似乎怕这场虚梦稍碰即散。卿卿静静躺在他怀里什么也不去想,只希望能留住这难得缱绻,葱白玉指流过他发间撩起一缕绕上指尖,她将这一缕青丝贴上唇瓣轻诉女儿情话。他轻笑,伸手轻抚起她的眉眼,似乎想要揉去她眉间忧愁。
  柔情蜜意间,卿卿安心地睡着了,赵墨没法留在这处,见她睡下也就起身离去。走前他替她盖好丝被,又不忘在她额上留下一吻,看她酣睡得可爱,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依依不舍地轻抚了下她的脸庞。
  次日醒来,见不到哥哥身影,卿卿难免失落,若不是枕边留有他的味道,还以为是场情梦。她担心哥哥被人发现,问起宫婢时她们都说“昨夜没动静。”听这话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转眼又忧心仲仲,他们不能这一辈子都偷偷摸摸,可到早晚纸包不住火的那天,他们定会遭世人唾骂遗臭千古。听到宫婢轻唤,卿卿收回思绪,然后硬撑起酸痛的身子穿好衣裳洗漱,过后没多久李公公就来请她去为燕皇把脉,谁也不知昨夜风起云涌。
  经过几日调理,燕皇的身子稍稍有了起色,见这小医士并非浪得虚名,他也就安下了心,随时随地让她候在身侧。对卿卿而言,反而更不方便,而且每天都要遇到最不想见的人躲也躲不了。也不知道燕皇是不是老糊涂了,萧家势力如此之大,他仍是睁只眼闭只眼。虽说宫内口风紧,不过与宫婢内侍们混熟后也能套倒点消息,特别是给他们些药膏方子,这话匣子一把开就收不住了。
  听他们说自萧瑞死后,萧家可谓翻天覆地。萧滢没做上太子妃,萧瑞两个儿子也在家中守孝没理朝中之事,这三年一过,萧家自然会衰落。或许就是因此萧家才会将萧滢献给燕皇好护其千秋富贵,萧滢也没让人失望,短短半年就贵为昭仪,而萧家二兄弟也在朝中如鱼得水。
  不过又听说,当初萧皇看中的萧二公子,因为其长相清秀不俗,身段又极风雅,一入朝便封了翰林学士,整日陪在燕皇身侧吟风弄月,萧清成婚之时燕皇还亲自送上贺礼,一时间风光得很。众人议论纷纷,这萧清私底下就是一个男宠,萧滢得宠多少由于她这哥哥的缘故。宫内不比外面干净,听完这些话卿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里嚼舌根可是要掉脑袋的,宫婢们死求她别说出去,卿卿自然不会多嘴,不过心里多少有惆怅。
  燕皇下令,一日三餐都得由赵医士把关,平时煎药也需她亲自动手,这样一来卿卿倒比宫侍还忙,膳食要安排得当,每天抓药也要仔细,不过泡在药殿内要比和皇上打交道要强。刚刚滤好药汁,李公公便来催促,卿卿将汤药捧上,小太监就急急忙忙地把药送去。李公公眯起眼眸谄媚笑道:“赵医士真是妙手回春,这段日子陛下服了你的药果然起色不少,平日里也得辛苦您多担待些。”
  “公公客气,这是我本份。”卿卿轻声回道,垂眸将手中药壶放置一旁,见她准备收拾,李公公便识相退去。“小人不扰您了,若有吩咐尽管开口。”
  “多谢公公了。”卿卿拱手施礼,待李公公退后她暗松口气,这位总管察颜观色了得,平时与他接触不免要提防。想着,卿卿就把壶内药渣取出准备放到火炉中烧了。
  “且慢,这些都需留下给沈御医过目。”
  男声蓦然响起,卿卿心头一紧,手里的药壶也差点落地。回过头,沈御医已在身后,他先是施礼问安,随后就将她手里的药壶双手接过。见到那人,卿卿难免厌恶烦恨,但面上仍是平静无绪,只是冷冷说道:“萧大人,在下是按宫内规矩办事,有不妥之指还需指教。”
  萧涵勾起唇角哧笑一声,起手一抬身后大小官侍便退了个干净,偌大殿内只剩他们二人,静得连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陛下旨意,我只不过奉命行事。”萧涵冷声回她,脸上仍积着千年难化的冰冷,眉眼鼻唇都如刀刻,俊美却有一股不情人近的冷傲。卿卿无语相辩,也不愿意和他说话,她利落地脱去手上白袖随后施上一礼说要告退。
  “赵医士何必这么快走,这么多年未见,我们也应该好好叙叙旧。”萧涵后退一步挡臂拦她跟前。“我可是来替二弟特地谢你的,谢你那日出手相救。”
  “萧大人客气了,在下只是例行公事,您不必道谢。”卿卿回得干脆,见他如见阴沟耗子,黛眉起蹙微微侧首,看来是嫌弃得很。萧涵听出她的厌恶却无动于衷,似乎仍把她当作萧府丫鬟能随意□□。
  “再过几日便是爹爹生辰,再怎么说你也是从萧家出来的,别忘了回去上柱香。”
  “萧大人认错人了,我与你们萧家没半点瓜葛。”卿卿缓缓吐出几个字,话落便侧身绕过,径直往门处走去。萧涵沉默不语,眼底那层冰冷越积越厚,他蓦然转身,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卿卿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后一仰险些跌入他怀里,然而这个人她恨之入骨,宁可摔在地上也不愿意碰到他分毫,她想要逃走,可是他的手如同铁爪牢牢地将她勾入怀中。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而且没长记性。你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跑到哪儿都逃不掉。”他的手按住她的腰际,卿卿紧贴在他的胸口丝毫动弹不得,这就如是昨日在现,死活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是不是你活得累,所以想要别人和你一样累?”她声音微颤,水眸盈盈,分不清其中含着的是惶恐还是悲愤。想当初刚入萧府,她与这位大公子并无交集,可他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凌刁难,害得她都不敢与之说话。十年一过,他更是变本加利,好像她活着吸口气都是错的,他对她所做的恶事馨竹难书却从没有原因,以前她不明白,现在也不明白。
  听了她的问话萧涵冷笑,可手上气力未减分毫,他低头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咬牙逼道:“我只想把你这母狗的眼珠子挖出来,这样我便痛快了。”
  “是你犯我在先,莫来怪我无情!”
  萧涵听后突然失声轻笑,抽气似地笑得奇怪。
  “那你还记得那天我是如何犯你的吗?”他眯起眼眸,低声轻问,一反常态地暧昧起来。卿卿心里咯噔,想到那块方巾顿时毛骨悚然。
  “放开我!”她开始挣扎,越是倔强某些遗忘的事就越清晰。萧涵拉下眼罩,一手卡住她的下颚硬是将她的头抬起,看到那只空洞无神的墨色义眸,卿卿的心凉了大截。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你这娼妇做得不要脸的事还少吗?!你哥弑父在前,你与他通奸在后,我会告之天下,让天底下全都知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做出的勾当!”他双眸怒瞪,似要将她扒皮折骨。卿卿拼尽全力将他推开,咬牙抬手重重扇了他一掌,“啪”地一声,清脆无比。
  “你禽兽不如,若是有今日也是你自找的!”
  萧涵微怔,也许他根本没料到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手打人,回过神后见卿卿转身欲逃,他又将她抓回来用力推到案上。卿卿一个踉跄,腿磕到案角烧心般的疼,还未缓神萧涵已走到面前,一把扼住她双手手腕将她压在身下。
  “这是因为你不识抬举!你不过是区区乞儿,本少爷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份!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摆谱?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放开,皇宫禁地你敢如此放肆,我要禀告陛下治你的罪!”卿卿咬牙切齿,逼视他的双眸分毫不让。萧涵哼笑两声,冷瞳中尽是轻蔑之色。
  “好,到时看是治你还是治我!不要脸的娼/妇,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别人不过是吃我吃剩下的。那天,就在你哥睡过的榻上,你倒是叫得欢,如今你还装什么样子。”
  卿卿徒然瞪大双眼,脸色刷白,好似五雷轰顶一下子魂飞魄散。萧涵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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