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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的娇养手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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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见邃道:“也没说什么,我就是向岳父表达诚意,请他放心将你交给我。”
  魏紫吾看他一眼,真的?她问:“那我爹怎么说?”
  太子道:“他什么也没有说。”
  太子倒是能大致体会魏峣的心情。辛苦将女儿养大,就像用多年心血浇灌长成了一朵花,突然有一天,都没有经过自己应允,这朵花就被“居心叵测”的人采摘了,对于许多种花人来讲,一时都是难以接受的吧。何况是魏峣这样强势惯了的人。
  魏紫吾还在思索她爹什么话也没说是何意,身后已有脚步声传来。
  两人回头一看,竟是魏峣。
  “爹。”魏紫吾立即出声招呼。怎么他与贵妃这样快就说完话了?
  对方的目光扫两人一眼,走近了才道:“魏峣参加太子殿下。”
  “此处没有外人,岳父不必多礼。”顾见邃恰到好处地扶着魏峣,没有受他的礼。这个男人看起来再年轻,可身份仍旧是他的岳父。
  更何况,在突厥霍然南下的时候,魏峣再思女心切,也没有弃北境数州百姓于不顾。亦没有只想着保全他自己的兵马,让宁绩孤军奋战,或是推段潜出去白白送死,而是的的确确为整个北疆战线考虑,派出尖锐军队与东突厥力战。从这一点,魏峣当得起北地百姓对他的爱戴。他身为太子,受万民供养,对这岳父多给几分敬重也是应该的。
  至于双方过去的恩怨,从他准备要得到魏紫吾开始,就已决定放下。
  魏紫吾见太子对自己爹爹的态度,心里的一丝隐忧也渐渐消弭,露出笑意。
  魏峣看了看魏紫吾脸上的浅笑,又见太子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略微沉默,道:“今日贵妃省亲,魏家设下家宴。殿下若无他事,便一起用晚膳?”
  太子既以女婿的身份私下过来,到了吃饭的点,做岳父的,自然要留对方用晚膳。
  顾见邃道:“好。”他到侯府,今晚本就没打算走……只是不便明言而已。
  但太子即便是女婿,魏峣以外的魏家男子也没有资格与太子同席用膳。
  因此,专门在前厅东间设的这一桌,就只坐了三个男人,太子,魏峣,顾见绪。
  不过,三个人都似没多少食欲,这一桌精致的菜色几乎没有动,酒倒是饮了不少。太子与顾见绪仿佛不认识一般,几乎是漠视彼此。而魏峣的话也很少。桌上的氛围竟显得逼仄而微妙。
  魏紫吾见自己都吃完饭了,总管还在叫往东间送酒,心下一愕,爹爹他们这是要喝多少?她便起了身,独自来到东间。
  三个男人看到突然出现的魏紫吾,都略感意外。
  魏紫吾见桌上摆着青釉酒罐,眉心微蹙。她知道她爹在北地的作风豪放惯了,都不是用壶喝酒,而是用坛子或者罐子装酒。但也那是在他生病前的事情了。
  魏紫吾来到酒罐前嗅了嗅,发现他们喝的居然是“九霞变”,这个九霞变的意思,就是饮此酒后,眼前如见云霞变化万端,浑浑噩不知何处。烈性不说,后劲也大。也亏得这几个人都酒量大,现在还好好坐着。
  她的脸色立即变了,忙来到魏峣身旁,道:“爹爹,你身体才刚恢复,少喝点酒的好。”
  “无事,我有分寸。”魏峣依旧举盏,凑近唇边。然而下一瞬,他手中一空,酒盏已被魏紫吾夺走。
  三个人都为少女的举动微微一怔。
  魏紫吾知道,她娘历来是管不住爹的,木丁又小,她若不提醒爹爹注意,那对方就更不会将身体当回事。便略微沉声道:“爹,你真的不许再喝了。”
  魏峣闻言抬头看看魏紫吾,太子和顾见绪当然更是看着她。魏紫吾最关心的人是谁,不言自明。
  察觉到太子的目光,魏紫吾看向他,道:“殿下,你也别喝了。你都喝醉了。”她觉得太子历来清明的眼中也似有一丝朦胧醉意。
  顾见邃便朝她道:“好。”
  唯有顾见绪,见魏紫吾连看也没看他,当然更不可能管他喝不喝酒。他握着酒盏的手猛然收紧。
  魏峣想了想,便道:“没有把二位殿下陪得尽兴。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太子和顾见绪都没有说话,显然也是默认了。
  魏贵妃出宫省亲,皇帝本就只给了两个时辰,随行的内侍已提醒时间到,魏贵妃便带上顾见绪离开。
  魏紫吾本也要送走太子,但顾见邃却要留下来多坐会儿,这一坐,九霞变的后劲儿就上来了。魏紫吾再想送太子,他就不乐意了:“婼婼,我不走。我喝醉了,需要人照顾。”
  魏紫吾看了看太子,他说得他回了东宫就没人照顾似的。但太子这个语气,她的确也不能强求他回宫。但她原本还想再去看看爹爹的。
  魏峣远远看着太子纠缠魏紫吾。铜枝灯的照耀下,两个人在门廊角落里的身影近乎相叠,魏紫吾在太子面前实在柔弱纤细,不知太子说了什么,她半推半就地任对方搂住。
  魏紫吾有时真的觉得太子特别像她以前那只黏她的大猫,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心软,说:“好了殿下,你松手,你要留就留下来便是。”她想,爹爹应该不会说什么吧?她看今天,爹爹与太子相处得出乎她意料的平和。
  魏紫吾便带着太子回不云居了。
  “侯爷,您一路风尘回京,今日又应付那样多人,早些回院歇息吧。”凌夫人来到魏峣身边。她低着头,不敢看魏峣此刻的表情。
  魏峣只嗯了声。
  凌夫人又吩咐婢女道:“让厨下的醒酒汤,给侯爷送一碗,给不云居送一碗。”
  那婢女赶紧答是退下。
  凌夫人突然追上魏峣,道:“侯爷不要过于自责……”
  魏峣没有说话,脚步略停后离开了。
  不云居里,顾见邃却是睡在魏紫吾的床榻间,感受香软的棉枕,慢慢阖上了眼睛。
  ——这可是婼婼的闺房。
  上次他陪魏紫吾回门,凌夫人一直在屋里,他也不好进来坐。他这才细致地将魏紫吾的寝房打量清楚。的确是别致而不失华贵,丝毫不下于公主的寝所。处处昭示着魏峣对魏紫吾的疼爱。
  魏紫吾吩咐遇潋打来一盆温水,她自己拧了雪白的棉帕,帮太子擦着脸。擦完双颊,轻轻拭了拭他高挺的鼻梁,正在擦下巴,却被太子一把攥住手腕。
  顾见邃一扯,她就倒进了他的怀里,他拥着她,眼神似醉似醒,道:“婼婼,今晚若不是我要求,你都不管我会不会喝醉。”
  “我没有,我在席上就劝过你了。”魏紫吾觉得,真正的不管是像对顾见绪那样,什么也不劝。
  男人道:“你那是先关心完你爹,顺带对我提一句。”
  魏紫吾感觉到他坚硬如铁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腰,把她勒得有些痛了。喝醉酒的人没得道理可讲。魏紫吾也只好顺着他。
  她想了想,道:“殿下,你既年轻,又身强力壮的,偶尔喝多一次也无妨。可我爹是病体初愈,我自然要先劝他别喝。对你并不是顺带的。毕竟,你是我的……夫君。”
  顾见邃闻言笑了笑,这还是她主动说夫君两个字。
  他看着她,夜泽般的眼底似有迷雾,忽然说:“亲我,婼婼。”
  许是因太子这副皮相太有迷惑性,在男人的注视下,魏紫吾像是被蛊惑般,果然依言倾身过去,在他柔软甘凉的双唇蜻蜓点水,轻轻相触。
  他掌控着她脑后,不让她后退,纠正道:“不是这样亲,要像我亲你一样。”
  魏紫吾顿时有些紧张,但她想起为了让太子放她回家答应的条件,只犹豫了片刻,便用双手轻轻捧着对方的面颊,将自己的唇覆上去,她学着他的样子,吮吸了一下太子的下唇瓣。顾见邃的手一下扣紧魏紫吾的肩头。
  接着,她小小的舌尖顶了顶他的齿列,这是要求他张开嘴的意思。魏紫吾闭着眼睛,主动拿舌尖去挑逗他,她感到自己的脸烫得惊人,觉得大脑也仿佛被过高的热度烧坏了,恍恍惚惚的,反正就这样与他唇舌相缠。
  直到魏紫吾感到天旋地转,身上一沉,她才仿佛惊醒一般,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道:“殿下,不能在我家里。我爹娘他们会知道的。”
  顾见邃收紧手臂,道:“婼婼,你想哪里去了,我就是抱一会儿。”
  这时,遇清突然在外道:“姑娘,刚刚我听魏欣在说,说是夫人在回房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
  魏紫吾一惊,下意识便问:“我娘摔得严重么?”
  遇清在外面道:“仿佛是摔着了腿。”
  太子便放开了她,魏紫吾说:“殿下,我要过去看看我娘。”
  顾见邃道:“我陪你去。”他当然不可能大晚上进凌夫人的房间,加了一句:“陪你到外头。”
  魏紫吾却道:“你不是说你喝醉了才留下么?还这么精神?殿下还是在这儿等我吧,我去看看就回来。”
  顾见邃只得道:“好罢。”
  魏紫吾到了凌夫人处,果然是膝盖摔伤了,已经有医师过来处理过,便道:“娘,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凌夫人道:“没事的。摔得不严重。”
  魏紫吾又看了看周围:“爹爹呢?”
  凌夫人道:“侯爷先前已来过了。”
  魏紫吾哦了一声。其实她也知道爹娘一直都习惯分房睡。但她如今已嫁人,夫妻之间是个怎么回事,也弄明白了。
  魏紫吾想到自己和太子那种黏黏糊糊的画面,面热的同时也有些为母亲担心,觉得她和爹的感情是不是有些淡了。夫妻久别重逢,怎么好像一点也热切。
  虽然魏紫吾最重视的人是魏峣,但对凌夫人亦是非常亲近尊敬的。便安慰道:“娘,你放心,去岁我去辽西大半年,看到爹身边并没有其他女子。”
  像她的朋友周子嫣的爹突然带回外室和私生子,真是叫打嫡系一脉的脸。所以她亲自到辽西的时候,顺道看了看她爹有没有在那边纳个妾,或是收个外室什么的。
  凌夫人微微一怔,看看魏紫吾,笑道:“傻孩子,我原本就相信你爹的。”
  魏紫吾想想,又道:“娘,我总觉得爹爹这次回来……整个人和以前改变很大。你有没有觉得?”
  凌夫人看了看她。


第79章 
  凌夫人慢慢道:“我倒是没有发觉。比如呢?婼婼觉得你爹哪里变了?”
  魏紫吾想了半晌; 答:“就是感觉爹爹沉默了很多,好像心里有事瞒着我们。最重要的是……我觉得爹没以前疼我了。”
  魏峣刚巧走到门口; 他猛地顿住脚步,看向魏紫吾。魏峣其实也刚从凌夫人处离开,听到属下禀报说魏紫吾过来了,便折回来看看。岂料听到这样一句话。
  “不过; 娘; 你可千万别告诉爹爹。”她特地加了一句。
  魏紫吾背对着门的方向,凌夫人倒是能看着门口; 看到出现的男人身影,愣了愣之后,没忍住噗地笑了一笑。
  魏紫吾看着凌夫人的反应就知道糟糕了; 回头一看; 果然是……她心里一突; 赶紧站起道:“爹爹……”
  魏峣走进屋里; 看看她,若有所思道:“我今日就说了你一句重话; 就记到现在?”
  魏紫吾特别不好意思,真是越不想发生什么; 就越是来。这叫她如何回答爹爹的问题; 便只能说别的,转移他的注意:“九霞变的后劲儿大; 爹爹现下还好吧?”
  “无事; 许久没喝得这般痛快。倒是……太子如何了?”
  “他还好。不算醉得太厉害。”魏紫吾也没想到太子酒量好成这样; 她平时看他饮酒也算克制,今日骤然饮这样多,似乎也没有真的喝醉。
  魏峣微微颔首。
  魏紫吾便说:“那,既然爹爹过来了,娘有爹爹陪着,我就先回去了。”又对凌夫人道:“娘好生歇着,明早我再过来看娘。”
  魏峣忽道:“我送你回不云居,婼婼。”
  魏紫吾忙道:“不用,爹。”
  凌夫人亦笑道:“婼婼,你就让你爹送吧。他一会儿再过娘这边便是,免得……你又觉得他不关心你。”
  魏紫吾臊了个红脸,她觉得娘是在笑话她,这样大的人,都嫁出去了,还像个孩童似的,回家还想要爹娘疼着宠着。但她是真的觉得爹爹这次对她的事过问得很少,很平淡的样子,从前并非如此。
  “走吧。”
  听到魏峣在唤她,魏紫吾自然是跟着对方离开。也好,正巧她白天还有问题没向爹问完。
  凌夫人的住处到不云居是一条阔道,虽也要拐几个弯,但灯火却很明亮。
  “冷不冷?”魏紫吾突然听到身旁的人问。她摇摇头,侧首看向他道:“爹爹,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到底是何人对你下毒么?”
  魏峣道:“嗯。你不要操心这样多,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魏紫吾却摇头:“我怎可能不操心?爹,不如你早些回辽西吧。你留在京城,我始终不放心。我越发觉得,你之前中毒会不会是皇帝命人做的手脚……”
  魏峣道:“倒也有可能是皇帝。皇帝今日已下旨,将从前东突厥的疆域一并纳入定北都护府。他想让段潜趁机抓权,并不想让我太快回去。”
  魏紫吾一听,心下更急,连她爹也说可能是皇帝下的毒……她爹再武艺高强,毕竟是臣,皇帝是君,且这是京城,皇帝的本营。
  魏峣又道:“不过婼婼放心,我既然敢回京,亦是有备而来。”
  魏紫吾习惯性地等魏峣继续说下去,听他说清楚他都有哪些安排布置,然而,她却发现对方停下了话,就此终了。
  又等了一会儿,魏峣还是沉默地与她并肩而行,魏紫吾才在一瞬间领悟,她终于弄清楚爹爹的改变是在哪里——太子的政务机要是不告诉她的,现下,连她爹也有秘密,同样不告诉她了。
  也许,太子觉得她会把东宫的机密告诉她爹,而她爹亦认为,她已嫁人,会将魏家的事透露给太子。
  魏紫吾忽地有一种,被两个她最亲近的男子排挤的感觉。虽然她也知道,她爹未必是不信任她,而只是担心她无意中便被太子套话,但是这样的改变,仍旧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魏峣感受到魏紫吾的不安,道:“婼婼,你要相信,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是你的依靠。”
  魏紫吾看着对方,慢慢点点头,她也很快想明白了——
  无论顾见邃,还是魏峣,这两人都是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个性,他们可以对过去恩怨既往不咎,但却无法很快便交心信任。因此,无论是太子,还是她爹,恐怕都有一个彼此观察试探的过程。再往好处想,也许,爹爹只是不希望她知道得太多,夹在中间,反而为难……
  魏紫吾便笑了笑道:“我知道,爹爹。”这样说来,她也得努力帮他们建立信任。虽然这不是一两日的事,她也忍不住道:“爹爹,太子待我,可比……顾见绪好多了。”
  这也是提醒魏峣,不要再站顾见绪的队。她担心今日魏贵妃与魏峣私下对话,会影响到对方。
  魏峣哪会不明白魏紫吾的意思,道:“放心,婼婼。顾见绪这笔账,我迟早得跟他算。”顾见绪对魏紫吾的所作所为,魏峣心里又岂会不记恨。
  天色已晚,两人也没有再多说别的。
  不云居自魏紫吾离开后,就十分安静。婢女们虽偶尔进出,却无人说话。
  太子的确喝了不少,闭着双眼,也有了倦意。然而警觉的本能还刻在骨子里。
  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微微沙哑而柔软的女子声音清晰地响起:“殿下,奴婢为您送醒酒汤。”声音不高不低,声线尤为独特。
  顾见邃一侧过身,便看到一张与魏紫吾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孔,那双眼睛,清如一汪净水。她见太子打量着自己,发现他并非如所想象般醉得恍惚,女子倒似有两分羞涩,将瓷碗捧到对方面前,脉脉无声直视男人,又道了一遍:“殿下。”
  太子早就知道,魏紫吾有个婢女叫遇滟,与她有那么一点相似。不过,也只是乍看有三分像魏紫吾,细看其实是两种类型,魏紫吾是顾盼生辉,透着一股叫人移不开眼的灵气。此女却是小意婉婉,带着一种难以道出的风情。
  顾见邃没有什么表情,仅是目光轻轻一瞟,就令遇滟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往他倾身。她便听到男人冷淡道:“东西放到桌上,退下。”遇滟连忙答是。
  他从床上坐起,没有去碰那碗醒酒汤,但眼底哪里还有丝毫醉意。太子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引诱太多,岂能不知此女是何意。魏紫吾才走,这个遇滟就来了,巧得令他不得不怀疑……不过她没有做出实质的行为,只是送醒酒汤,他倒也不好贸然发落了魏紫吾的婢女。
  这时魏峣已将魏紫吾送至不云居门口,正巧石安静亦带着两名小太监来到门口,他们手里用漆木盘托着太子需更换的干净衣物。
  魏紫吾叫上几人进屋,魏峣目光掠过太子的衣物,转身离开了。
  “岳母怎样了?”太子等屋里只留下两人,问道。
  “我娘膝盖磕到了,所幸不严重,需得休养数日。”魏紫吾又说:“殿下,你的衣物既已送到,便快些沐浴罢。”
  魏紫吾正在整理顾见邃的衣裳,男人却来到她面前,抬高她的脸,深沉的视线落在她的面容。
  魏紫吾怔了怔,见太子目光莫辨,她的笑意微凝,问:“怎么了?殿下。”
  顾见邃确认魏紫吾不知遇滟的事,便放心了。遇滟本人也好,魏家人也好,只要不是魏紫吾的意思,他便不介意。小小一个婢女,还不至于要他专程出手解决。
  顾见邃略掀唇角,道:“我就是想问,婼婼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当然不要。”魏紫吾轻瞪太子一眼。他还当她跟刚成亲时一样傻呢?和他一起洗,那要多久才能出得来。她想了想,道:“殿下快去洗,等我们两个都洗好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顾见邃颇感兴趣,问:“什么东西?”
  “洗完就知道了。”
  魏紫吾这样故弄玄虚,令素来心坚若磐石的太子度时如年。
  总算等到魏紫吾都捣鼓完毕,太子才看她从一旁的衣柜里,捧着个紫檀雕花的木箱子出来。箱子还上着机括锁。
  “殿下,你看这个。”顾见邃便见魏紫吾自行开了锁,从箱子里取出一只白玉小肥雀,雕得圆滚滚的,极为可爱,她问:“你可还记得这个?”
  房间里顿时变得沉寂,太子盯着那玉雀,一时没有说话。
  “原来殿下不记得了。”魏紫吾蹙眉。
  顾见邃转眸看向魏紫吾,少女穿着橘粉色的中衣,披散着乌鸦鸦的长发,一张小脸带着沐浴后的红晕,略带失望。
  他想起自己那时说过的话——“哥哥亲手给你雕的,你可要收捡好。我还没有给别人雕过东西。”
  其实从这个小姑娘入宫以来,他每一年都给她准备了生辰礼,且强迫她收下。只除了敬懿皇后过世后这几年。
  但太子以为,从以前魏紫吾讨厌他的程度,应该是早扔掉了这些东西才对。
  他慢慢勾起嘴角,道:“原来婼婼还留着。”他轻抚她的头发,问:“你为什么要留着?”
  “我也不知道。”魏紫吾是真的不知道,其实她后来一次也没打开过这个箱子,她也想过将箱子一起扔掉。但就是鬼使神差地保留了下来。
  顾见邃笑了笑:“难道婼婼那时就喜欢我?和别的小姑娘一样,及笄后想嫁给我?”
  “……不是。”她那时还小呢,根本就不懂嫁人。
  太子知道不是,也就是逗逗她,但看到魏紫吾至今留着这些东西,他的确是很欣悦。这种心灵上的满足,非是身体的快慰可比的。两人又将每一样小玩意儿拿出来看了个遍,顾见邃便将她搂在怀里,道:“早些睡吧。”
  “嗯。”魏紫吾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第二日,太子倒是起得早,魏紫吾自然往母亲那边去了。
  接着一连五、六日,太子都是白日里处理政事,晚上隔一天到一次侯府。
  皇帝的生辰亦到了。皇帝在整十的生辰外历来从简,便只是家宴,魏紫吾就算还在省亲,但身为太子妃,自然不能缺席。
  延光殿中,妃嫔和皇子妃们都在,女人一多,难免就口杂。
  萧令拂见了魏紫吾,笑道:“婼婼,好多天没在皇祖母宫里看到你了。”这是指魏紫吾没有孝心,谁都知道太后如今最喜欢她。
  魏紫吾正要说话,倒是章蕴长公主说了一句:“太子妃的爹长年在外,比不得英王妃的父亲长年在京。”
  魏紫吾心下了然地看了看长公主,萧令拂微微一怔,便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周漓慧这个侧妃也是上了玉牒的,自然亦坐在萧令拂身边。正在吃甜点的周漓慧这时却突然作呕,捧着心口,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众女都看向了她。魏贵妃一愣,表情略变,立即召了太医过来。
  就见太医当着众人的面扶了周漓慧的脉,随即恭喜太后和魏贵妃,道:“周妃娘娘有身孕了。”
  魏贵妃顿时笑出了声来。皇后和萧令拂的脸完全地沉下去。太后则是给予赏赐。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皇帝和皇子们所在的宸安殿。
  顾见绪仿佛早就预知了这个结果,虽然露出笑容,眼里却很平静。太子和顾见毓的表情也很平淡。倒是皇帝看了看三个儿子,立即叫赏。
  这天夜极深了,顾见绪依旧在书房里,打量桌上的金盘,盘中堆放着坚冰,他看着那坚冰中银色的一点许久。
  顾见绪问一旁的苗师:“这个东西真的有用?”养蛊他知道。是让毒虫相互撕杀,彼此吞噬,留下最毒的一只,不过是用来毒杀。但能起到控摄心神的作用?顾见绪实则不大相信。
  “殿下若不放心,可配合诅祝术一同使用。”另一名巫祝道。


第80章 
  顾见绪没有就此决定; 只叫那苗师和巫祝先退下。
  “殿下可是想将冰心蛊用在魏二姑娘身上……?”顾见绪的心腹从不敢在他面前称呼魏紫吾为太子妃。
  “不,不是给我表妹用。”
  顾见绪在得到冰心蛊的时候; 也有一瞬想过用在魏紫吾身上,让她任自己为所欲为。但随即又想到,万一这虫子实则是毒物怎么办,虽然魏贵妃将这玩意儿当个宝; 顾见绪却始终抱有怀疑。他不敢拿魏紫吾的性命来赌。
  而且; 他也并不想得到一个傀儡般的女人。他只希望自己能得到那个位置,让魏紫吾为她选择了太子而悔恨; 乖乖回到自己身边。然后清清楚楚地知道,占有她的人是他顾见绪。
  所以,对于疑心病重的顾见绪来说; 这冰心蛊是个可称鸡肋的东西。而且; 下蛊的风险太大; 一旦事发; 查到主使者是他,哪怕他是皇帝的儿子; 也难逃龙颜震怒。
  顾见绪不会寄托过多希望在巫蛊之术,相比这些虚无的东西; 他看重的还是如何获得实权。
  可他也不能就这样毁掉这个玩意儿; 万一真有用呢?岂非可惜了?
  且据那苗师说,此蛊最妙的就是下蛊之人也只是媒引; 中蛊者实际受控的是母蛊的所有者……他得设法; 让下蛊这件事成则有利;败; 也不会损着他、追究到他。
  这时突然有人来报:“殿下,周妃娘娘称肚子有些疼,请殿下过去看她。”
  无非又是在借肚子争宠。顾见绪眼底掠过一缕厌色,揉了揉眉心,决定了用到谁身上,才慢慢站起身。
  ***
  大燕的第一皇家寺院是宁国寺,供奉着佛骨舍利,植着大片的金桂与红枫,每年这个时候,枫叶连绵如天边红霞,灼灼曜曜,风一吹,桂花的芬芳沁人心脾。正是这秋日的好去处。
  太后便欲去宁国寺住两日,一来祈祝国祚昌盛,二来为儿孙纳福,顺带在这清爽时节,赏赏枫叶,吃些桂花糕,以畅秋志。
  太后要去,宫中的高位妃嫔与皇子妃们为表孝心,自当跟去,尤其是宁国寺的送子观音殿,也算是灵验。
  魏紫吾才被萧令拂当众说自己数日没有向太后请安,当然更不可能不去,太后单独拉了她的手,走在枫叶道上,笑说:“紫吾不必太介怀他人的话,哀家一直都知道你有孝心。”
  太后又道:“那些个天天来给哀家请安的人,遇到上回武举殿试行刺的情况,未必会如紫吾一般冲到哀家前面。”
  “皇祖母……”魏紫吾不料太后竟会如此宽慰她,心下默默涌过暖流。
  太后道:“哀家只希望你多花些心思在太子身上,牢记他是你夫君,务要做到与他同心合力。”
  “是,皇祖母。”魏紫吾答。
  众位皇族女眷先到了大雄宝殿上香,太后、皇后等人留下礼佛,皇子妃们则去了别处。
  周漓慧自从有了身孕,就极其爱参加皇族聚会。从前她总觉得低了萧令拂一头,颜面无光,现在可算又挺着胸脯走路了。连看魏紫吾,她也终于觉得有压过对方风头的时候。
  快到送子观音殿的时候,周漓慧捂着嘴笑:“各位姐姐生不出来也不要着急,多积些德,观音娘娘那里心诚一些,自然就有了。”
  周漓慧这一句话,可算是把她以外的几个皇子妃全都得罪了。什么叫生不出来?这才成亲多久,至于么?尤其是萧令拂,阴沉沉看了周漓慧一眼。
  魏紫吾脸上没什么变化,知道哪怕是走走形式,也得去一趟送子观音殿的。她是太子妃,要拜也是她头一个拜。
  魏紫吾从送子殿出来,正要往药师佛殿去,却发现薛从悠也来了。薛从悠的品级倒是擢升得不慢,如今已是婕妤。但今日来的都是妃位以上,看来薛从悠是特地求了皇帝,应该也是盼子心切了。
  薛从悠是等所有皇子妃走了才进殿的,她上完香,却见一旁敲磬的闭目僧人突然睁开了眼,道:“这位娘娘……将有金龙入怀……”
  那僧人立即止了口,做出惊骇之色,薛从悠却因那半截话心中异常地鼓跳,她慢慢看向那僧人……如今她父亲对她的态度不明,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孩子么,可这僧人却说……
  薛从悠慢慢道:“大师何出此言……”
  ……
  ***
  几位皇子下朝之后亦来到宁国寺,都先拜见了太后。
  太后便悄声叫顾见邃近身,道:“紫吾去拜送子娘娘了。”
  太子其实也知道,便笑道:“皇祖母,太子妃年纪还小,子嗣倒也不用过于急迫。”
  “但是你可不小了……”太后说着顿住,突然用疑惑的眼神看顾见邃,问:“该不会是你自己不想要紫吾这样快有孕吧?”她孙儿的这个体魄这个年纪,怎么看也得是匹狼,结果跟羊似的一直啃着草,一朝尝鲜,怕是食髓知味,不愿这样快让太子妃有孕吧?何况太子妃一看便知是引人沉沦的姿色。
  饶是太子脸皮再厚,被祖母如此质疑,面上也有点挂不住。默了默道:“皇祖母想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顺其自然即可。”
  太后看看他,似是在琢磨他的话有几分可信。难道他有别的打算瞒着她?
  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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