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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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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运气使然?真正的聪明人,是都会事先就做好准备,拿捏好底牌,谋定而后动,也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孤注一掷。李竟并不觉得自己运气很好,蜀中之事,并非朝夕之功。
可是人家要这么认为,他也并不在意,又有什么不好呢。
李竟终于深深的瞧了秦渊一眼,若是别的人,李竟好似完成任务一样,做到此处就会收手了。可是谁让眼前这个人,叫秦渊呢?从前纳兰音跪下来赶着去给他当妾,李竟也是一点都不会在意。可是如今,秦渊还在觊觎自己的女人。既然如此,他就不会如此仁慈,就会做一些从前自己会觉得很无趣得事情。
姚雁儿感受到了李竟的目光,顿时亦是绷紧了身子。不知为何,她竟然也是禁不住有些个心虚,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李竟的事情,可是自己原本亦是什么都没有做。姚雁儿心中忽的有些恼怒,李竟这样子深深的眼神,那又是什么意思呢?她都还没有跟李竟清算,这厮招蜂引蝶,也不知道给自己招惹了多少麻烦。
场上那些个会武的儿郎,如今亦是纷纷下场比武,好生热闹。本朝武风盛行,便是并不打算以武入仕,这些个青年儿郎亦是个个都有一身好武技的。
场面顿时亦是鲜活热闹起来了,就连德云帝唇角亦是添了一丝笑容,显得颇有兴致。
李竟轻轻站起身,却亦是含笑:“陛下,李竟今日也想要凑趣如何?”
虽然方才李竟和周青那些个话儿很多人都是听到了,可是眼见一贯低调的李竟竟然这样子的主动,不少人面上也还是添了几分惊讶之色。
就连德云帝眼底深处,也是透出了一丝淡淡的讶然。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李竟原本应该是个淡漠的好像连最基本*都没有的人,他虽然有最出色的容貌,最厉害的本事,可是人前永远是淡淡的。他是黑暗之中一抹淡淡的暗影,暗处的一柄锋锐的剑,出鞘见血,可是就算杀了谁,也是没有人知道。李竟虽有最出色的皮相,可是却亦是最淡漠无趣的人。
可是如今,他居然也主动招人的眼,那又是为何?德云帝目光落在了姚雁儿身上,这般娇美的一个人儿,亦是难怪。李竟便是再如何淡漠的性子,可是毕竟也是个男人,便算是冷冰冰的一个石头,捂也是捂得热了。更不必提,这姚雁儿可是个旷世的尤物,可谓天生媚骨。
一时德云帝眼底深处亦是有那几许探寻,想要探出李竟的心思。可是便是如此,那千般心思亦只是片刻就转过了,德云帝很快神色如常了,唇瓣亦是透出了温和笑容:“是了,竟哥儿平时不喜爱热闹,如今也是难得。”
能被当今圣上用这样子亲呢的语调说话,亦是招了人眼,让不少人心下好生羡慕。
李竟站起身,他身材本是极为高挑的,精悍的身子不带丝毫的赘肉,那腰身却是坚韧的。特别是这样子沉沉的暗红色的官服,却也是极为衬托李竟的身材的。他身子在阳光下透出一股流畅和美好,显得越发招眼。
便是再不喜李竟的人,亦是不得不承认眼前青年皮相是极不错的。他仿佛是阳光暗影下所生出的一朵艳丽的花朵,虽然鲜亮却又偏偏带着一股暗沉沉的味道。
李竟瞧着姚雁儿,他必定是疯了,难道如今自己这般举动不算是费尽心思讨好眼前这个妇人。只是自己便是要得了她的心,原本亦是不该如此投入,投入得几乎有些不像是自己性子。他想起了那妇人躺在床上,自己欺上身去,细碎的亲吻一路蜿蜒而下。而对方面颊赤红,仿佛是最娇艳的花朵,明艳得不可思议,娇羞的双颊仿佛是要滴出水来了。
李竟沉下神来,眼神之中却也是透出了细细的沉稳。而场中的周青却亦是面色变了变,他一直也不喜李竟,觉得李竟并没有什么才学可是却有那么好的运气。只是虽然是这般,周青内心深处却也是生出了几分惧意。
他突然有些后悔,今日自己原本不应该去招惹李竟的。原本李竟该失宠了,然后被狠狠的踩在脚下,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可是他偏偏没有,仍然是得了皇上恩宠。周青心里也是为自己恐惧生出了一些借口,若自己胜了李竟,那也只恐怕得罪德云帝。
不过,若自个儿当真输给了李竟,只恐怕以后也是抬不起头来。
周青一咬牙,心中亦是暗恨。李竟若真有些个本事,也不会捏造军功,也不会这些年来从来不出席秋猎之会。不然也不会招惹这么些个闲言碎语!
既然如此,李竟这般气定神闲,想来是以为自己会顾及圣上的颜面,所以这般自负。若是这样子,那么他必定是盘算错了,自己是一定也不会让的。想到了这处,周青顿时添了些底气。等会儿,自己就教训李竟一番,让他莫以为自己能依仗圣宠,那也是如此轻佻。
周青正欲添几句硬话,李竟却也是瞧也不多瞧一眼,只微微含笑瞧着秦渊:“听说秦家的大郎武技出众,想要讨教一番。”
竟似将周青视若无睹,顿时让周青面颊涨红,似乎要滴出血来了。
这个李竟,竟然是这般刻毒,当众说这些个话儿,实在是可恨。比李竟添些个尖酸言语还要可恨些,这可是从骨子里透出的轻蔑无视。
不错,自个儿每次见到李竟时候,就是这样子的感觉。对方虽然好似什么本事也没有,可是却也是彻彻底底的将他轻蔑无视。
周青怒道:“李竟,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可是当众允了,要与我比武。”
“是么?我却不记得了。似乎说过要下场比武,只不曾说是你。你又是谁?我却不认得。”
李竟嗓音里没有一点不高兴的味道,却是能将人气死:“比武,也要寻个配得上的对手。”
☆、七十七 逼死秦渊(下)
周青几乎要被秦渊气死了,且秦渊似乎也确实有那等瞧不上他的资本。他爵位官职,原本与周青都是云泥之别。众人容色虽然有些个古怪,可是仔细想想,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以李竟身份,若当真自折身份与周青计较,反而是显得有些不成体统。且这次那些个蜀中世家子入京,本来就被人刻意笼络。扯住了李竟军功之事,最后竟然发展到杀人,背后少不得有些人推波助澜。
如今这般看来,李竟所认定的人竟然是秦渊?
姚雁儿反而冉冉一笑,李竟话不多,可是并不代表李竟不毒舌。他话少,可是就是轻飘飘的几句话,似乎就能点中了别人的痛处。
这也似乎,算是一种本事了。
“李竟,你实在是可恨,不要太瞧不起人。”
周青怒道,忽的就出手。他亦心知这般动手有偷袭之嫌疑,可是自己动手前已经大叫了一声。别人也不会以为他无耻,只会以为他实在很忿怒,所以这样子做。他并不愿意承认,李竟给他很大的压迫力,而且李竟对他的羞辱也是让他很讨厌。如果能当众羞辱李竟,让李竟颜面无存,他很乐意就这样子做。
云辞冷哼一声,眼里顿时透出了不屑。这个时候,李竟手里还没有兵器。可是云辞却也是一点也不担心,并不将周青这样子的一点小伎俩给放在心上。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李竟看似漫不经心,似乎连扫也没有扫眼前青年一眼,手中的鞭子却十分准确的打中周青的手臂。那鞭子宛如灵蛇一般缠住了周青的手臂,随即就听到了清脆的声音,那是骨头被打断的声音。
周青的身子顿时滚了下去,他额头冒起了冷汗。别人也许觉得周青轻敌,可是李竟这甩鞭的手势十分的帅气,手法也是干净利落,并不像是身手不利落的人。那金色的鞭子上已经沾染了一丝血腥之气,李竟嗅着那股子血腥味,眼神却微微有些异样。
姚雁儿可是瞧得出,李竟外表瞧着虽然透着一股沉润气儿,可是实际上,他骨子里却并不是这样。
可是不止是李竟,便是在场的贵女,哪个不是这般?她们眼见场上见了血,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都兴奋起来。平日里这些京中贵女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无聊,难得见到这样子有趣的事情。毕竟这鞭子并不是抽在她们身上,疼的也不是她们。至于受伤的周青,却根本没有多少人同情。
同行的武将子孙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他们也如周青一样,嘲讽李竟并没有什么才能,却靠着一身好皮相得到了恩宠。可是如今,他们瞧着李竟那淡然的样子,心底除了恼怒竟然也是生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畏惧。
李竟伤了周青也还罢了,偏偏他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既没有洋洋自得,也没有惊慌无措。若当真要形容,无非便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启禀圣上,若李竟和别的人比武,就算赢了,别人也只恐会以为是因为李竟得圣上眷顾的关系,故此相让。唯独秦郎君,他品行高洁,又是极骄傲的人,所以才不会这样子的误会。”李竟清俊的面容之上,似乎有一丝淡淡的讽刺,又有一丝说不出冷漠。
那些年轻的世家子,都是瞪大了眼睛。李竟不是一贯处事低调?可是瞧他样子,似乎也没有低调到哪里去。
秦渊肚里的火也似窜动得越发厉害,喉头那丝血腥味儿也是越发浓重。
偏巧,这个时候德云帝侧过头,温和之极的说道:“秦郎君,下去试试,也是凑趣。”
别人都说当今圣上气质温和,十分可亲,便是臣下说话有些个无礼处,也并不怎么计较。可是如今,秦渊却也是并不这般认为。他突然发现,德云帝看似温和却也是颇有心计,能够做到不动声色。
可是如今,他不得不下场,谁让德云帝说话却也是挤兑到了这般地步?
秦渊自幼就爱习武,他内心虽然郁闷,可是仍有最后一丝骄傲。论武技,自己也并不比李竟差。只是谁让自己世家子的出身,让他做不了纯臣,不如李竟这般幸运,而且如今还运气不好失算了?
秦渊下场,他内心之中涌过了一丝火焰,自然也是不乐意输掉的。
李竟却是轻轻抖落鞭梢上的一抹血迹,微微含笑。
那些不知情的年轻少女,亦是纷纷将秦渊和李竟来比较。秦渊样子十分漂亮,出身又好,那股倨傲的气势虽然十分难以相处,可是偏偏会被妙龄的少女当做性格。更不必提每次秦渊在秋猎大会之上,都是大出风头。那些妙龄少女都是心醉神迷,爱慕秦渊的英武和俊美。
可是如今瞧来,李候似乎也不差。女儿家动情可能有很多种原因,可是却总离不开对力量财富的崇拜。
孙慧安瞧着李竟,面颊更是红了红。从前她每次都支持秦渊,可是现在她却并不这么认为了,论容貌,李竟比秦渊也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味道。这种味道究竟是什么,孙慧安也是说不上来。当然这样子感觉的人,也并不仅仅是孙慧安。不少人都羡慕起姚雁儿起来了,这个女子,福分果真也是不浅。
马上使的兵器,原本应以长兵器为主。秦渊宝剑却是精钢打造而成,并且剑脊偏厚,故此来做马刀来使却也恰好。秦渊并没有换别的兵器,只使这柄宝剑。眼前这样子场景,秦渊也似想过许久,可是如今却也是清清楚楚的当众经历。他也一直都觉得,李竟的出身能力那都是不如自己的。他原也想过许多次了,若有机会,必定当众将李竟击倒。
秦渊咽下了喉头的腥甜,这一切都是李竟自找的,他简直是自取其辱。他只一笑,笑容亦颇多冷凛之态,随即剑锋挥舞,竟也掠过了那般一道虹影。
可是和李竟比起来,秦渊就好像一个没有经验的孩子,招式虽然很漂亮,可是未免显得华而不实。如果与那些个世家子比武,或者说那些没有实战经验的军官将领,秦渊是能赢得非常漂亮的。可是如今,秦渊的武技在李竟眼里又是那么样子的可笑。
姚雁儿轻轻的看着这一切,她不止一次随家族的商队出去,也并不止一次遇到山贼。那些山贼眼中带着血腥的凶光,带着贪婪,为了能得到财帛,可以不顾一切。而姚家的侍卫以及随行的镖师也悍不畏死,守着那些个财物。
她觉得那样子场面,比秋猎武会上那些个世家子比武真实得多了。她也不是没有杀过人,有一次一名山贼都摸上了她的马车,姚雁儿身边侍候的丫鬟都在瑟瑟发抖,可是姚雁儿却一点也不犹豫,抽出剑刺死了这名山贼。她觉得自己心肠很硬,第一次杀人时候,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而秦渊身上,更多的是娇贵之气,却没有男儿真正该具有的铁血和悍勇。不过这也并不如何的奇怪,秦渊自幼都是锦衣玉食,出入都是奴仆如云。就算秦渊离开京城,外出游山玩水,也是带着世家精锐,又有什么山贼不长眼呢。
从前的纳兰音就是太娇弱了,她养在深闺,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别的男子。偏巧这个时候竟然有一个秦渊出现,且又是好风仪,故此才会被勾动了心。如果纳兰音再多添一点见识,就会觉得秦渊根本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根本也不配被她在乎。她也更加不会这样子糊涂,干脆跪在秦渊跟前,恳求做妾了。
秦渊也不过是样子生得好看些,他性子自负,更是有些自以为是。
且如姚雁儿心下私下点评的那样子,男子吸引女子最主要的永远是悍勇和能力。瞧着李竟场中矫健的身影,姚雁儿亦是不否认,那可谓是极吸引人的。她脸颊亦是蓦然流转一丝红晕,衬着白腻的肌肤,越发显得鲜妍明艳。
伴随清脆啪的一声,李竟手中金鞭亦是抽上了秦渊背脊。秦渊只觉得后背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再也按捺不住一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心中好生恼怒,且亦是生出那么一丝不可置信!
他永远也想不到,李竟竟然有这般悍勇。
李竟一身沉润的红衣却也似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张扬,淡淡的道:“秦郎君,似乎是输了。”
秦渊只觉得肺腑内的鲜血再也憋不住了,便是努力咽下去也是做不到,一口鲜血顿时喷出来,点点烟烟,宛如最灿烂枝头的桃花。他今日狂喜狂悲,此刻心绪都被勾上来,再也按捺不住,眼前微微发黑竟然摔下马去。
马车中的苏尘看到了这一幕,叹了口气,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碧儿的发丝。
他就是要捧着秦渊,让他逞心如意,高兴得不能再高兴。若取之,先予之。秦渊原本就十分自大,可是这却是远远还不够的。要让秦渊非常非常的欢喜,欢喜得要发疯了。若是骄狂得失态,那就更好。
而秦渊居然带着姚雁儿出现,似乎也说明他足够的骄狂了。
欢喜够了,再一盆冷水浇下来,似乎这样子方才有些意思。
他轻轻对自己身边猫儿似的碧儿低语两句,那胡女就轻轻一笑,提着裙儿出去了。
别人只见到秦渊摔了马,呕了血,一名容貌伶俐的胡女却也是急匆匆的靠近了。不知道的,自然也认为这个就是秦家的家奴。
碧儿面露关切,凑过去在秦渊耳边说了什么,只看她容色却是极为关心的。
可是秦渊面色似乎僵住了一般,也似变得极为古怪。他突然极为骇人的笑了两声,惊得那猫儿似乎的胡女顿时推后两步,那碧水色的裙摆在空气之中划过了一丝明艳的光彩。碧儿面上瞧着好生惊恐,只是那碧色的眸子之中却也是掠过了一丝浅浅讽刺。
她尖声道:“秦郎君,他疯了!”
众人听得怔住了,不少人都涌来,碧儿眼波流转,那纤巧的身子仿佛一滴水一般融入了大海之中一样。
秦渊竟然疯了?那胡女说得也没有错的,秦渊似乎当真疯了,他喉咙之中不断传出了疯狂的笑声,眼神更是古怪而迷茫。
秦渊疯了?在场很多人顿时面露古怪之色,就算输给了李竟是一件十分不堪的事情,可是也不必如此。那胡女,莫非信口雌黄,或者也是吓得傻了。
秦渊在众人面前,神色越发古怪,蓦然厉声道:“我没有输!”
“我秦家儿郎,又如何会输,绝不会!”
他本来宛如珠玉面颊之上顿时亦是透出了几分的痴态,口中亦是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些个话。
在场贵女不少都伸手举起袖子,轻轻掩面,眼中都是透出了几分可惜。
好好一个俊秀儿郎,竟然就疯了。有人鄙夷,想不到秦渊竟然是这样子小家子气的性子。亦是有女子心生怜悯,觉得很是可惜。
姚雁儿白玉似的面孔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也是透出了一丝污黑。那胡女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凑过去在秦渊耳边低语:“秦郎君,尘少问你如今功名何在?”
既没有下药,也没有动什么手脚,便是别人检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在秦渊如此心绪时候,禁不住这一句话,可不是生生就被逼疯了?
她也想起了那时候自己听到了苏尘的话,他温言款款,只说秦郎君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好了。其实仔细想想,如果苏尘有意遏制,秦渊未必便事事如意,未必会生出这么大心思,就算有这样子的心思,也未必有这样子的机会。那么既然如此,秦渊就绝对不会跌得这么的惨。那么时值今日,秦渊就不会从天堂落在地狱,就不会经历这样子的大喜大悲。
一个人刚才还志得意满,连别人的妻子都敢觊觎,接着就坠入深渊,以后只恐再无前程,那么这个人必定是心力疲惫,近乎崩溃。就算是这样子,苏尘生怕还不够似的,还让那美貌的胡女前来添了这么一句话。
于是这样子的一句话,就让秦渊彻彻底底的疯掉了。其实仔细想想,李竟好像什么也没有做,苏尘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姚雁儿静静的想,若是哪一日,自己事事如意,仿佛什么也不必在意时候,反而应该心生警惕。
杀人又何必见血,又何必动刀,甚至不必自己动手。
李竟轻轻的抚摸鞭柄,眼底深处似浮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那个苏尘,似乎什么也没有做,自己都替他做了,可是他却能得益最大,以后在世族之中的地位想必也是更会稳固。如今他轻轻一句话,就逼疯了秦渊,可是别人眼里,却是自己让秦渊疯掉的。这就是笨人动手,聪明人动口。如此想来,李竟内心之中还真有些不快的。
德云帝却也轻轻叹了口气:“小孩子意气之争,竟也上了心,真是可惜。还是先扶秦郎君下去吧!”
德云帝语调一如从前一般的温和,可是却分明透出不乐意让秦渊打扰秋猎兴致的意思。在场之人既然没有一个蠢的,自然也没有人不识趣。
李四郎却是打了个寒颤,自个儿几个当初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怎么就听了些个闲言碎语,就认定了李竟是个好欺辱的?
如今想想,陈三郎死了,连秦家郎君也疯了,自己只是被随后而来的族中长辈训斥一顿,只是废了一条腿,似乎已经是再幸运了有没有?
他再一望,就觉得在场不少人都是蠢的。这些个蠢人,只恐个个还以为李竟运气好,根本不知道李竟有多厉害。李四郎心中竟然不见有半点怨恨,若两个人层次差不多,可能还会从心底比较竞争,可是若对方实在太厉害那便反而生不出什么心思。
秦渊很快被带了下去,两名随行的御医都是皱起了眉头,禁不住苦笑。这等疯癫之疾,原本也是最难医治的。秦郎君瞧着还好,怎么就犯病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却跑进来哭,却正是秦渊身边侍妾云娘。云娘哭得很伤心,要多煽情就多煽情,就跟她平日里一般含情脉脉的瞧着秦渊。秦家让这小妾来服侍,在场的御医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云娘掏出帕子,轻轻的擦着脸儿,眼里一丝精光也是一闪而没。公子莫要怪她,她是喜爱公子的俊秀高贵,可是如今她也是迫不得已。谁让公子什么都弄砸了,已经容不得他了呢?世族这一次吃了亏,可是却要赔罪,既然如此何必让秦渊还活着碍着眼提醒德云帝什么?她也心如刀割,有些舍不得秦渊,可是再如何,也比不上自己重要。云娘悄悄一摸衣袖,里面一颗药就滚出来,被她捏在手中。
她含泪带笑,眼睛似能化开春水似的,轻轻的服侍秦渊喝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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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极品义兄(二更)
秦渊虽是走了,似乎也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不少人觉得秦渊只是一时魇住了,失了心魂,回转了就好。改明儿这秦郎君只恐也是添了笑柄了。
胜了秦渊,今日李竟似乎也不乐意继续低调了,故此也胜了一场接着一场。在场那些个女子都瞧得疯了,心里好生喜爱,又惋惜李竟已经有了妻子。那双玉璧最后也是赏给了李竟,作为对李竟得胜的奖励。
云辞心里也高兴,其实比武这些炫耀式的过场十分花哨,又算什么呢?再招摇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真上了战场什么用也没有。可是京里人就是喜欢看这个,以后有关竟哥的闲言碎语也会少了很多了。
得了玉璧,李竟谢了赏赐,他忽的朝着姚雁儿轻轻一笑。从前李竟虽然不算不苟言笑,可是也绝不会好似现在一样,笑得这样子的开心。他露齿一笑,牙齿雪白,阳光下竟然是说不尽的灿烂。李竟容貌本来就是极好的,可是因为总沉着脸,所以给人的感觉是十分老成。然而这样子的样貌,当真笑起来的时候却是不得了。
姚雁儿不得不承认,果真是好生勾人,甚至连自己这样子心如止水清心寡欲的,心口居然也有一丝酥麻。这男人,还是不笑的好,笑起来却实在是有些过分,有些可恨。
德云帝面色却是僵了僵,他最在意的爱将,似乎越活也越像一个人了。他瞧着姚雁儿,可谓娇艳无双,除了面色稍显白了些,却仿佛一朵最鲜妍的牡丹花,国色芳华。和李竟在一道,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原来黑暗中的孤狼,亦是能在阳光下融化。李竟也开始招摇,像他这样子年纪的青年男子一样,享受这样子的高兴快乐。
姚雁儿瞧着眼前男子,却亦是微微有些恍惚,就算是自己的错觉,这一刻的李竟也是给姚雁儿一种十分单纯十分纯粹的感觉。至少这样子的笑容,是带着一股年轻的充满活力的气息。李竟鼻子是挺挺的,眼睛是黑漆漆的,唇形很好,唇边却也是有一些细细的绒毛。他背很挺直,面上渗透出晶莹的汗水,眼睛亮晶晶的。
那沉郁的画风仿佛是被一下子划开了,就这样子露在眼前,透出一股子鲜活气儿。
赵宛心里却也是难以忍受,她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动心的那一幕。那个时候李竟刚刚打完了蹴鞠,就这样子走过了,他刚才踢得非常的漂亮,脚技也好。赵宛那天瞧了他好久了,而李竟踢完了蹴鞠,则向着观众行礼。他眼睛很亮,亮得让赵宛心动。所以她动了心,有了心思。其实她本来眼高于顶,李竟并不符合她的要求。可是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突然就有了这样子的冲动,她就是喜欢李竟。就算自己不成器,让自己好好打磨,提携一二,也能给李竟一个前程。
那个时候,她心里是有些怜爱的。就算李竟一无是处,可是谁让他有这样子的福气,让她赵宛瞧上了呢。
可惜,李竟拒了她。
而她自打那以后,就恨上李竟了。
李竟走到了姚雁儿跟前,他伸出手,轻轻将这块玉璧塞到了姚雁儿的手心。姚雁儿红了脸,可是却不得不承认,但凡女子都很愿意被人当众这样子呵护爱慕的。这样子感觉,她从来没有过,没有一个男子对她如此。可是她又很冷静,没有如此待她,未必便是真情,可是便是这样待了,有时候只是男子的一时兴起。
她心微微一乱,仿佛湖水被吹皱了一样,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李竟并不是喜爱招摇当众表现的人,这个她是知道的——
很多艳慕的目光都落在姚雁儿的身上,身为女子,姚雁儿无疑是如今最被别人羡慕的。
李竟深深的瞧了姚雁儿一眼,因女眷和男眷并不同席,故此李竟亦是离开回了自己位置。之后就是秋猎开始了,男人们早就出发了,随后方才是女眷。红绫与粉黛以为姚雁儿这次来只是看看瞧瞧,谁想姚雁儿竟然是要去的。她们也不好相劝,只是心里也担心姚雁儿的身子。
姚雁儿手指轻轻拂过了掌心的玉璧,似要将心里那丝古怪的感觉给丢掉。阳光下,清俊的青年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笑得很自然,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沉闷闷的样子。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块玉璧给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女孩子都羡慕自己,透出了嫉恨的眼神。这样子的感觉,当然是非常的不错。她也不能否认,自己在那一刻是当真动了心了。可是这种古怪的心绪,她真是一点儿也不该有。
方才的李竟,他笑起来时候非常的漂亮,也非常的干净,仿佛一点阴暗之气也没有。可是真正的李竟,并不是这样子的人。她并不反对留在侯府,利用如今侯夫人的身份暂时栖身在此,可是若是动了心,那又算什么?姚雁儿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并不喜爱那些没把握的事情。
所以当初她挑了温文轩,对方书卷味儿很重,可是却显得有些懦弱。姚雁儿并不是那种没眼力的人,她一眼就瞧出温文轩是什么样子的人。可是她仍然挑选了温文轩,那是因为她觉得温文轩是一个很好拿捏的人。当然,自己没有看错温文轩的懦弱,却看错了他的人品。
那种不可捉摸,可却又禁不住动心的感觉,她也有过一次的。不过,她却是压制得很好很好。她很庆幸对方一点儿也不知道,否则,自己最后一丝自尊都是会荡然无存。
姚雁儿轻轻的眯起眼,却也微微有些恍惚。
她记得原来姚家的那个大院子里,院子里是种了杏花的。那些杏花到了春日,一朵朵的绽放了,显得是那么的娇艳。而她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提着食盒,面上透出了一丝欢喜的笑容。她瞧着那个少年,他静静的读书,一缕发丝垂在了脸边,抿着唇瓣,透着骨子里的倔强。不过就是这样子的倔强,却是让姚雁儿很喜欢。
少年时候的她,其实很喜欢英气逼人的男孩子的。
可是那抹浅浅的喜欢,还没有认真说出口,就好像春日的娇花被狂风暴雨打得粉碎。
那个时候,她懵懵懂懂,可是真是愿意亲近他啊。他自幼家贫,可是骨子里却很骄傲、倔强,说话也总是有些讽刺。姚雁儿就是喜欢给他做点心吃,什么豌豆黄、千层糕、芋儿酥、炸鲜奶啊。她每次都会做很多,然后装了整整一个食盒子去。
她提着沉甸甸的的盒子过去,纤弱的身影和那食盒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走了一路过去,脸颊也是红扑扑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她会做那么多甜食,是因为有人喜爱吃。每次自己送过去,他会闷不吭声的吃很多。
而自己,则会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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