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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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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喾朗然举杯抿了一口道:“你家罗延如何了?”
  普六茹揜笑道:“小儿一切顺利。”
  :“善。”他微微顿了顿,笑着道:“奴奴,朕给你的那两个汉家女郎如何?”
  普六茹揜笑着点头:“臣甚是喜爱。”他抿着唇,道:“臣给她们华服美裳,食珍馐美味,两日前一女说想要我亲手为她扑蝶,臣也照做了,只是那女郎还不满足,便被臣杀了。”
  :“她因何不满?”慕容喾放下茶杯,心中有些怪异。
  普六茹揜扬唇而笑,似星辰般的眼眸有些哀伤,他缓缓摇头道:“不在汉地生活太久,臣下不知。”
  慕容喾畅然大笑道:“奴奴不喜,杀便杀了,稍后朕再送几名美人给你。”
  普六茹揜闭目一瞬,笑着道:“谢陛下,若无事,臣这便告退。”
  慕容喾微微扬手,唤他退下。
  随着普六茹揜慢慢走远,消失在庭院尽头,慕容喾抬眸看去,微微蹙起眉心。
  :“请慕容靳将军来。”慕容喾道。
  当日下晌,慕容靳一如往日,又带领着两万兵士,打开都城邺城水闸,数千战舟排成水阵依次逆流而上。
  谢元清等人正在水边帐中议事,突听斥候来报,却是已经习惯了。慢条斯理的踏出营帐,只见远方,大列旗帜,遍支警帐,声势张扬的船队正缓缓行来。
  :“迎战!”谢元清蹙着眉下令。
  :“是!”
  这已经多少日子了!
  慕容喾每日派兵骚扰,却不进攻,直气的谢元清恨不能跳脚,而北府军也已经疲惫不堪。
  北府军和赤甲军编成一军,还称北府军。
  北府军匆忙架好战船,正准备上水之时,不远处的胡人大军忽然有条不紊的往回行之,来时逆流,回时顺流,自然速度更加快。
  谢元清道:“不行,不能在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
  :“探查需要如此兴师动众?”樊明捋须问。
  一边的杨坚笑着道:“我军锐气正盛,并且居高临下,胡人难以攻下昌黎。依属下看,应该是寻常巡防。”

  ☆、第四百零一章 弘农杨毓

  杨坚笑着道:“我军锐气正盛,并且居高临下,胡人难以攻下昌黎。依属下看,应该是寻常巡防。”
  直到此时,樊明朗然笑道:“我懂了。”
  谢元清微微点头道:“孙子兵法之瞒天过海,慕容喾想要突袭,我们便等着他。”
  樊明道:“是否有以逸待劳之嫌?”
  这么些日子,谢元清早已被慕容喾憋的怒气正盛,冷哼一声道:“姚苌早被小十五灭了个干净,苻融、苻虎战死,他慕容喾孤掌难鸣,大势已去还不知悔改!浑论他是哪一计,我军怕他不成!”
  杨坚眉眼微微促狭的看了谢元清一眼,道:“建威将军阵脚乱了。”
  自何时起,他谢元清容得这一小小平史出言斥责了!
  他冷哼一声道:“怎么?杨平史想指挥战局?”
  :“建威将军容不得忠言逆耳么?”
  谢元清诧异的看着杨坚,这还是怯懦的那个少年?是给了他这个胆子?
  :“来人!”他怒喝一声。
  :“是!”两个兵士上前。
  :“杨坚违抗军令,赏三十军棍,禁闭十日!”
  :“是!”
  :“将军雷霆之怒,竟使坚无机直谏!将军!”
  杨坚的声音越来越远,谢元清不自觉的更加心烦,怒而拂袖离去。
  一旁的兵士看着杨坚下狱,不禁纷纷人人自危,往日和谐的赤甲军因杨毓突然离去,军心不稳。
  另外,自从赤甲军编入北府军,月俸也是不能和从前相比,如此一来,自然是兵疲意阻,斗志松懈。
  樊明看在眼中,只能暗自焦急,若是谢元清迁怒自己,他也下了狱,这军中再无一人心神清明,慕容喾还需一战?
  好好的一手牌,被谢元清这出牌人毁的干净,樊明长叹一口气,为今之计除却稳定军心,也该请谢公出手一助了。
  此时,若是他在,或是她在,场面何至于如此啊?
  整整三十军棍,杨坚紧咬牙根硬是一声也没喊出口来,周围观刑的兵士看着他身上青紫的淤痕,不禁纷纷侧目,不忍直视。
  :“没看出来,这杨坚倒是个硬骨头。”朱盛赞道。
  袁毅微微摇头道:“谢将军脾气愈发大了。”
  :“咱们这些人都是乐宣君一手带起来的,封官赠金让咱们少了牵挂家中,让咱们活出个样子,这平白无故的,就罢了乐宣君,让咱们跟着这谢家的草包,今上成何体统啊!”
  袁毅听他越说越离谱,呵斥道:“朱盛,闭上你的嘴!”
  :“袁副将攀了高枝,不认咱兄弟了吗!”
  :“朱盛!”
  二人越吵越是声高,旁边的军士纷纷侧目观瞧,从前赤甲军可从不会如此的啊。无形之中,人心更乱了。
  直到行刑完毕,杨坚已然晕厥过去,还是被拖到了柴房中关押。
  入夜,一个黑影来到柴房外。
  杨坚眉眼略微张开,微笑着道:“去回陛下吧,时候正好。”
  :“知道了,你还撑得住吗?”一个浑厚的男声问。
  杨坚笑着道:“无事,朱校尉。”
  那人微蹙眉头,转身离去。
  那日以后,杨坚一直被关押在柴房,而朱盛却不知为何消失在了军营中。
  半月后。
  是夜,夜凉如水。
  头枕着流水安然入眠,绵延数里的战舟悄然来临。
  慕容靳站在战舟之上,眼看着晋人毫无防备,不禁冷笑着。
  普六茹揜斜睨了他一眼道:“谢家的人可不简单,莫要大意轻敌,忘了上次如何败下阵来了?”
  慕容靳咬了咬牙道:“那小姑子柔媚的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偏偏气质独特,又是唱歌又是击鼓的,难免多看几眼,你我都是男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区区美人计,我往日真是高看你了!”
  :“普六茹揜!别以为我怕了你!”
  :“你怕我,我不会增俸一毫,你不怕我,我亦不会减俸一分。”普六茹揜淡然一笑,目视前方仿佛慕容靳不过跳梁小丑一般,懒得多看一眼。
  慕容靳蹙着眉,到底没敢再回嘴,普六茹揜乃是柱国将军,轻易不会出手,这次他到底是来助自己一臂之力,想了想,他轻哼一声,走到另一边去。
  三里,二里,一里。
  一个睡眼朦胧的晋人士兵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以为眼前声势浩大的舟队是假的,定睛一看,可不就在眼前!
  :“敌军来犯!”
  :“敌军来犯!”
  :“敌军来犯!”
  三声高呼,普六茹揜听得清清楚楚,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汉人兵士慌乱成一团,却也不制止,更不放箭,而是一点点,更加靠近,就似一股阴沉又逼仄的乌云,悄然靠近着。
  突然,脚下的舟剧烈的晃动了一番,普六茹揜身子微微一晃,扶住船舷:“怎么了?”
  慕容靳笑着道:“谁知道,可能撞到巨石吧。”
  普六茹揜点点头,看着晋人兵士愈发慌乱,连军旗被撞倒了也不知,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不知何时,水面浮现出一个,两个,三个。。。黑影中一人举起乩旗,轻轻挥动两下。
  霎时间,对岸的晋人船上亮起无数火把。
  突然亮起的火把,让普六茹揜看不清前方,只觉得脚下的船只剧烈的摇晃着,身子一个不稳,跌坐在船板上。
  随着他倒在地上,耳边响起无数胡人吃痛的哀叫,再睁眼看去,己方的船不知何时被连接在一起,晋人船只上架着数台巨大的床弩,刹那间,带火的箭矢如同下雨一般落在船上。
  由于船只连成一片,想要调转船头也是不可能的,普六茹揜惊诧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一个褒衣博带的中年士人,摇着羽扇站在床弩之后,一个青年将领笑着道:“柱国将军,如此反间计,可还能消受?”
  樊明扬声笑道:“谢将军,莫要骄傲张扬。”
  :“是。”谢元清长施一礼。
  慕容靳大喝着:“两脚羊!看我不杀光你们!”
  普六茹揜双目一闭,道:“出此策者究竟是谁,至少让我败个明白。”
  樊明微笑着负手而立,月辉铺洒在他身上,清风徐来,将他的气度托的更加清华,他朗声道:“陈郡谢安,弘农杨毓。”

  ☆、第四百零二章 杨坚逃生

  谢安大名名扬天下,却不想竟有另一个,听起来是个汉人小姑的名讳。见他疑惑,樊明笑道:“你那儿郎一露头,就被乐宣君盯上了,乐宣君临离军中留下一策,顺势揪出了朱盛这叛贼,你还有何话说?”
  普六茹揜微微摇摇头道:“我设计如此,未想到竟从一开始就败了,罢罢罢,天地轮回,皆是定数。”他抬眸看着樊明道:“败军之将,无颜面对汉人祖宗,亦无颜回鲜卑。”他抽出未出鞘的长剑,抹在脖子上,鲜血霎时喷溅一地。
  樊明和谢元清看着普六茹揜自刎江上,无声默默。
  普六茹揜原名杨揜,出身弘农杨氏,杨氏家族凋败,生计无门,他携着妻儿投靠鲜卑,饶是被封柱国将军,却未真的攻打过晋人一片土地。
  今日身死此处,其中是苦是乐,唯有他自己知晓了。
  :“将军!樊长史!杨坚逃了!”袁毅神色有些慌张的跑来。
  二人对视一眼,不禁蹙眉,怎么能让他逃脱呢!
  杨坚划着一艘小舟,侧目看着远处火光连成片的船只,耳边听着胡人哀嚎着,心知父亲恐怕难以成活,心中悲憾,更加不愿意回归汉人。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天边燃烧的战舟逐渐看不见了,到最后耳边只剩下水流和风声。
  :“来者何人!”
  他抬眸看去,竟然回到了邺城。
  他沉着气,强忍着想要痛哭的冲动,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普六茹·罗延!”他喊出了自己的鲜卑名字。
  :“原来是柱国将军的大郎君,快进城!”
  下方打开城门处的水闸门,他撑着舟,进了城,弃舟上岸。
  路上偶有汉人见他,皆是敢怒而不敢言,明知他是汉人却改了胡人姓,可这乱世,为了活命,为了富贵,谁又能说谁的不是呢?
  :“军报!”
  :“军报!”
  :“闲人让行!”
  一骑胡人策马奔驰过闹市,杨坚闪开身子。
  坏了,昨夜的战报传回都城了。
  慕容喾知晓父亲出师不利,会否迁怒自己呢?他眸光一定,迈步往王庭走去。
  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他顺利的进入了内廷。
  心中害怕,却又忍不住抬眼看去,只见慕容喾换上一身青衫,正端正的坐在榻几边,面含着温柔和善的笑容,见到杨坚,他舒展手臂:“罗延,你回来了。”
  杨坚脸上紧张的神情渐渐消散,走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头触地:“陛下!臣有辱重托,请陛下赐臣死罪。”
  头顶的人似乎笑的更加开坏了,他定定的看了杨坚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要将他拖起来,用这双手将他每一寸骨头都捏碎,然而多年修养的城府,让他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挥挥手道:“罗延是我前燕的栋梁之材,奴奴又刚刚为国而死,朕,怎会怪你呢?”
  一边上来两个美貌的胡人少女,一左一右的将他搀扶起来。
  :“罗延,朕有个想法,你还要助朕一臂之力啊。”
  杨坚呆立在一边,看着慕容喾风清淡雅的品茶,重重的点头:“能为陛下效命是罪臣大幸!”
  :“好,好,坐。”慕容喾满意的点着头,笑容愈发浓了。
  前往东莱山的两架马车一前一后,不急不缓的在通畅的官道上行驶着,整整两个月了,她的病没有丝毫好转,他有时就这么呆看着她,一看就是半晌,她却浑然不觉一般,自顾自的看书喝茶,正常的很,唯有对待他的时候,迷懵不知。
  他的眸光定了定,双唇微微扬起,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阿毓,我来了。
  这个笑容,杨毓实在是熟悉,这说明,王靖之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了!
  夜幕渐渐降临,十月里,天气渐渐转凉,两驾马车停在客舍门外。
  她身穿着青蓝色杂踞长裙,曼妙的身姿的微风中瑟瑟发抖,她微微垂着头,害怕似的不肯靠近他身边。
  王靖之垂眸不悦,却觉得怪不得旁人。
  :“初一。。。”杨毓不敢看他,小手微微张着,想要抓初一的衣角。
  王靖之眸光冰寒看向初一,威胁着他。
  初一侧开身子,不让杨毓碰到。
  杨毓暗自咬咬牙,苦着脸,抬起头:“初五,救我。”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间难过。
  初五却分明从那眸光中看出了一把利剑,仿佛看不见王靖之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到杨毓身边,安抚似的:“女郎莫怕。”
  女郎饶了我吧!
  杨毓身子半藏在初五身后,怯怯的看向王靖之。
  王靖之无奈的又叹了口气:“进去吧。”
  客舍鱼龙混杂,真正的贵族士族即便出门,也不会投宿在这种地方的。杨毓踏进这间客舍,才发现,里面竟然出人意料的干净整洁,装潢算不上华贵,却是称得上典雅二字。
  :“两间上房。”初二道。
  老板笑着迎客,不一会,便有下仆上前带着几人上楼。
  杨毓坐在房间的软榻上,软榻正对着庭院背对着门口,她的目光清亮,唇角勾着笑容。他活着,她知道的,他怎么会死呢?
  她畅快的笑着,却不敢发出一声,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这颗心啊,像是被多少铁爪勾抓着一般。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欺负她呢!
  暗自下了狠心,这一次,她的病绝不能轻易好起来!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正暗自咬牙,耳边响起开门声,他的气息就萦绕在鼻尖,她却恍若未闻般,没有转头。
  他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凝视着她。
  华灯下,她耳后的肌肤如此莹白生辉,如墨的发丝披散在肩头,与青蓝色的衣裙糅合成美妙温婉的画卷。
  :“阿毓,饿了么?”
  杨毓转头看去,眸光含着委屈,红唇微微扁了扁:“你到底是谁啊!为何总是跟着我!”
  王靖之更委屈,他苦笑一声,道:“我是王靖之,你的郎主。”
  杨毓的愤怒满腔,流光溢彩的眸子喷火一般:“我的靖之死了!再敢冒充他,我杀了你!”

  ☆、第四百零三章 王郎诱情

  王靖之微微蹙眉,一甩袖,走出门去。
  杨毓轻哼一声,转过身,坐回原处。
  王靖之转出门去,却又后悔,她心智受损,看着这样子,是只有七八岁稚童的模样,自己怎么能对她发脾气呢?
  咬咬唇,转身回到门口。
  踏着一如往日,舒朗优雅的步履,走了进来。
  :“阿毓说,我是谁?”他就站在眼前,杨毓眯着眼睛,摇摇头。
  他蹙眉一瞬,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皓齿。
  他,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杨毓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他迈着舒缓的步履走到她面前,慢条斯理的跪坐下来,那双眼眸,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郎主,叫我郎主。”
  杨毓撇撇嘴,笑着点头,问道:“你是狼么?”
  她的双眸清澈,王靖之咬咬牙,笑的风流淡雅:“对,所以你要唤我郎主。”至少听着是那两个字,也是好的。
  这人笑的如此真诚,分明气度清华,却在诱导着看似只有稚童心智的她。
  杨毓双眼笑意盈盈,歪歪小脑袋:“坏人。”
  王靖之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郎君,女郎,昏食送来了。”初一端着木制托盘,站在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神情依然冷峻。
  王靖之收回欺在她面前的身子,安然坐在软榻上:“进来吧。”
  她用餐的模样煞是好看,莹白的面颊被食物撑的略微鼓了起来,细嚼慢咽,餐食分明在变少,却不让人看见她唇齿外露,不急不缓,直看得王靖之也觉得食欲大好。
  王靖之夹起自己觉得可口的青笋,放进她的碗中,但见她没有迟疑,专心的享用美食,理所应当的享受自己的讨好,却不吝一个眼神给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自何时起,他需要小意逢迎别人的喜怒了?
  眉眼含笑,终是放下了箸,一边把玩着手指上的银质指环,一边瞧着她。
  终于放下玉箸,她微微抬起衣袖掩着唇,接过初一递上的软帕,擦了擦唇角,又用清茶漱漱口,初一转身出门,初五进门将餐具和残羹收整干净。
  直到此时,杨毓才发现一件事,他就坐在自己面前,不打算离开吗?想到此处,她面色羞红,眉眼低垂,显得有些懵懂迷离,一双清亮幽深的眸子,仿佛能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一般。
  王靖之被这双水眸看的有些心痒,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爱人,旋即想起她心智受损,对自己很是防备,又怕自己孟浪之举会吓到她,伸出的手堪堪停在半空,最后,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自己,是否有些过分了?
  已经这般折磨他两个月了,似乎,够久了吧?
  他一定记住了,再也不会犯了。
  忽而觉察到远山般的气息缓缓的喷在自己颈边,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去,那双眼中,充满的诧异。
  他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墙壁,将她隔绝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俯身上前,让自己身上的气息更加强烈散发,另一只手,摩擦着她莹润的下巴,充满诱惑的气息。
  :“阿毓,再也不能嫁给别人喽。”
  他竟然在诱惑自己!
  明白了这一点,她忽然为自己一时心软而忍不住痛骂自己。
  只见她眨巴着流光溢彩的明眸,那双眼中,带着充满禁忌的纯真,笑着问:“郎君,你想做什么?”
  :“我啊。”他低低的笑了笑,抚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抚上她的发丝,若有若无的撩拨她的脖颈,道:“想吃你。”
  :“郎君方才没吃饱?为何,要吃人呢?”
  王靖之觉得自己受了很重很重的内伤,需要休息,一,不,两三天。他收回手臂,面色渐渐的凝滞住。
  端正的跪坐在她面前,拱手行礼,声音一如往日的披风抹月。
  :“没能与你事先商量,是郎主的不是,然而一切事出有因,恳请爱妻,宽恕则个。”
  杨毓定定的看着他,眸光不自觉的就软了。
  :“出去。”
  王靖之意料之中似的,眉眼温柔而笃定,缓缓的扬起双唇,笑着道:“我若没记错,你我已然成婚两月有余,卿卿莫不是还要独守空房不成?”他站起身来,手边把玩着腰间的麈尘,踏着欢欣的步子,坐在了睡榻边。
  杨毓紧咬银牙,这“痴”是装不下去了,双手缓缓的抚上胸口。
  :“热汤备好了。”初一道。
  :“进来吧。”王靖之侧坐在睡榻上,随手拿起一本杂书翻看。
  初一和初二一桶桶的将热水抬进房中,见杨毓一脸溃败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王靖之却双唇含笑,翻看着不知名的书卷,这气氛,很难描述啊。
  初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初一,略努努嘴,询问他们在做什么。
  初一微微蹙眉,几不可见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一桶桶的水灌满了浴桶,二人也不再言语,拎着空桶,识趣的退出房门。
  王靖之慢条斯理的脱下外袍,赤着玉白的脚,走在地板上。晚风吹过半透明的帷幕,案几上燃起袅袅熏香,这股子沁人心脾的异香,是她从未闻过的。难道,是暖帐香?
  她耳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偷偷转头看去。
  却正撞上一股萦绕鼻尖的远山般的气息。眼见她睫羽微颤,王靖之将手中的木盆放下,一双骨节均匀的手执着软帕,浸湿帕子,拧干,而后拉过她莹白丰腴的小手,轻轻地,缓缓的擦着。
  与其说是擦洗,还不如说是乘机抚摸。
  他的眼神如此认真,神情如此慎重。她双眼看着他,那双手,本是指点江山的,那双眼,本是阅尽风华的。
  此刻,却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若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越是感动,越是动情,越是难以原谅他的不实相告。他是否想过,自己对他的感情,非他不可,她的人生,缺他不可?
  她可能会因他的死而会发疯,会软弱,会死的!
  :“你不会。”
  玉打冰凿般的声音,字字落地有声,自耳边响起。她一晃神,转眸看着他,正含着淡雅的微笑。

  ☆、第四百零四章 情挑阿毓

  她一晃神,转眸看着他,正含着淡雅的微笑。
  :“什么不会?”杨毓有些诧异,这厮,还会读心之术?
  王靖之放下软帕,双手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因为你是阿毓,是这世间,唯一能与我并肩的女郎。所以,你不会因我的死而被打败。我相信你。”
  她面色缓缓的凝滞住,神色有些凶狠:“是否我往日表现的太过坚韧,你的相信,曾将我打入地狱,也令你毫不知情?”
  她缓缓的摇摇头,失望的将他的手移开,道:“你能五蕴皆空,我却是至俗的小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靖之嘴唇紧绷成一条线,眸光中有些不可置信,幽深而含着怒气:“阿毓,够了。”
  :“够了?”杨毓坐起身子,道:“我不可理喻,所以够了?”
  她是战场上的持节都督,她是士人推崇的琴仙,她是为太学弟子授业传道的乐宣君,难道她就不是个女子?
  她就不能软弱?
  她就不能任性发怒吗?
  她难道不是人?
  王靖之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竟然毫不理解他。
  二人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就这么互相注视着彼此。
  杨毓缓缓的,缓缓的,蹙起眉心。
  突然她伸出莹白的小手,狠狠攥住他的衣襟,顺势站起身来,那片轻薄的衣袂飘在半空,她扑倒在他怀中,王靖之全然没有预备,就这么被她扑倒在地上。下一瞬,温热樱红的双唇,吻上他冰凉的唇。
  :“告诉你,王靖之,我就是这么软弱!上天入地,你这一生都要与我绑在一起!绝无退路!”
  看着她呲着莹白的牙齿,一脸的凶恶,王靖之怔了一怔,这小女子,越来越大胆了。
  他一把揽住她的纤腰,翻身压住她。她抬眸看着他的双眼,方才那股气势不自觉的弱了下来,微微躲闪着他的直视。
  :“嗯?”他鼻尖发出一声轻哼,一双深邃而澄澈的眸子似侵略一般的占领着高地,一双薄唇微微上扬,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这粲然一笑,杨毓恍然被摄了魂魄一般。
  :“好。”
  :“什么好?”
  王靖之笑着道:“绝无退路。”
  说好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也顾不得了。
  她微微扬起双唇,笑的有些委屈,声线绵长绵长的,带着哭腔的尾音道:“你怎么能,将我独自扔在世上?”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细嗅她发上的馨香,不自觉的闭上双眼:“阿毓,阿毓。这一生,再也不要分别。”
  她缓缓伸出双手,拥着他素白的衣裳,紧紧的搂着他:“有时我便想,定要狠狠的罚你一次才好,怎么,怎么就狠不下心来呢?”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绵长,带着委屈。
  :“傻孩子,因为,你爱我啊。”他圆润的耳垂有些微微泛红。
  锦绣蜀锦裹着她的素腰,他轻挑衣带,一阵凉意袭来,但见身前之人,微微抬起衣袖,掩着半面芙蓉,眉梢含着媚意。
  窗外月影浮动,簌簌清风携过半卷疏影,他抚上她莹白丰腴的小手,这温软的感觉,一如从前。
  移开这遮挡目光的衣袖,她直视着他,不自觉的有些害怕。
  他笑的批风抹月,抬手取下云鬓上的素簪,扶着她的秀发,只见她娇怯怯的笑着,小手伏在他胸前,笑道:“你这黑心的,莫不是认错就为了。。。”
  一时语塞。
  他朗然轻笑,那么的清雅淡然,于她却是致命的毒药一般,他的手指挑动着她的肌肤。他笑道:“为了什么?说啊。”
  杨毓脸色憋得通红,心神慌乱的如同小鹿乱撞。
  :“分明是阿毓三番两次情挑于我,令我欲罢不能。”
  好吧,杨毓眯着眼,笑着。
  他轻抚着她的发鬓,慢条斯理的道:“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接着手指轻飘飘的掠过她修长的颈子:“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她的气息越来越急促,羞愧的闭上双眼。
  突然,他猛然打横的抱起她,她将头首埋进他怀中,他缓缓的抱着他来到浴桶边,耳边听得水声,怀抱有些颠簸。下一瞬,温热的水,浸过莹白生辉的肌肤。
  她试探着,张开眼睛,素白的内裳贴着他坚实滚烫的胸口。
  :“你,你,真也不愧风流之名。”
  他的手掠过她一寸寸的肌肤,缓缓的笑着道:“如此赤诚相见,卿卿不悦?”
  房门内春光无限,门外的初二和初五偷偷的笑着。
  初二低声道:“郎君终得逞矣。”
  :“哎,真是不容易啊!”初五故作怅然,转而坏笑道:“明日一早,我们是否要改称女郎为主母?”
  初一轻咳一声,冷峻的面颊有些熏红,低声道:“像什么样子!”
  初二初五相视一眼,笑着将紧贴着门的脸移开。
  窗外月影高悬,将世间万物蒙上一层荧光薄纱,温柔似水,淡然如绢。
  次日清晨。
  :“郎君,该起行了。”
  外面响起初一的声音。
  王靖之笑着眯起眼睛,揽着熟睡的杨毓,声音淡雅满含得意道:“你们主母下不得地,再留一日。”
  初一略有些尴尬,初五双臂抱胸,眯着眼笑:“是!”
  下了楼,天色和暖,湛蓝的天空与白云形成鲜明的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野花香味。
  微风拂过,檐铃叮当作响,将这美景添上两分生动。
  二人站在店门口将整理好的行装再次卸下来,只听一阵舒缓的蹄声响起,二人侧目看去,竟是四架鹿车。
  初二自门里走出来,看向初一和初五:“郎君请的客人来了。”
  只听鹿车内,一阵狂放不羁的笑声,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是。”初一眉心微挑。
  初二一边迎上鹿车前,一边笑的高深莫测。
  :“敢问可是竹林贤士的车驾?”
  初一与初五走上前去,明显的有些诧异竹林七贤突然到来。
  只见青帷帐鹿车中一个相貌甚丑的中年士人撩帘出来,他身着一身烟灰色宽袖大衫,腰间挂着一个酒囊。

  ☆、第四百零五章 谈笑风生

  只见青帷帐鹿车中一个相貌甚丑的中年士人撩帘出来,他身着一身烟灰色宽袖大衫,腰间挂着一个酒囊。分明已经十月份了,天气凉得很,却依旧袒胸露怀,一边下了鹿车,一边将手伸进怀中搓来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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