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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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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七郎知道那姐弟二人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拉着杨固尘与静墨站在不远处回避,那双眸子却充满了担忧,忍不住不时的看向杨毓。
  :“阿姐!”
  杨秀双手抓着冰凉的铁栅栏,眉心微微蹙起,胸口不住的起伏着。
  杨毓看着他身后的几人,一一颔首,而后,她笑着走近杨秀,伸出莹白温暖的小手,抚在他眉心之间。
  这温热,温柔,让杨秀不自觉的,紧绷的眉心,就那么放松了。
  杨毓抚着杨秀的眉,他的目,他的鼻,他的唇,像是最后的告别。
  久久,杨毓灿然一笑道:“似阿秀这般好儿郎,不到弱冠之年,定能冠盖金陵。”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亮,似碎玉,似清泉,让人心尖一颤。
  杨秀刚才放松的眉心再一次蹙紧:“这等时候,阿姐还有心调笑!”
  杨毓嘟起唇,表示自己的不悦,缓缓的,用极绵长的语调道:“阿姐不喜阿秀蹙眉。”
  :“阿姐不喜,阿秀便不蹙眉。”说着,他扬唇笑了笑。
  杨毓微微点点头,坐在了地上,杨秀自然而然的也坐了下来。
  :“阿秀,阿姐并非无可匹敌的,至少,是敌不过皇威的。”
  杨毓始终带着笑,缓缓的道。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荒诞可笑,昨日,你高贵,今日,你低微,本就是天理循环。这是阿姐自己的选择,阿秀不要恨任何人。”
  杨秀双眸晶亮,就那么看着杨毓,摇着头道:“我不喜阿姐这样说话,像是,像是。”他没有往下说。
  :“像是在交代后事?”杨毓的少女之音,总是那么清亮,好听,可她越是这么毫不在意,就越让人难过。
  杨秀闷声:“嗯。”
  杨毓笑了笑,接着道:“今后,杨家就交给你了,阿秀,答应阿姐,待阿姐行刑后,离开金陵,去哪呢?”
  她眸光瞥向一边,又看向杨秀,笑着道:“不是阿姐不信你,只是你年纪尚小,实在不适合远行。”她看向不远处的桓七郎几人道:“你们站那么远作甚,快来。”
  桓七郎今日穿着一身翠色三梭罗锦衣,面如削玉,墨发挽成髻,冠以碧玉,腰间别着颜色略浅的香囊,手持玉笛,素手与玉笛相得益彰,玉更翠,手更白。
  杨毓仔仔细细的看着桓七郎笑道:“七郎真清隽。”
  桓七郎忍着泪,勾起纨绔的笑意:“阿毓是否被二兄俊美所惊?是否后悔没有嫁与我?”语调轻佻,面色却微微泛红。
  杨毓笑道:“若是。”话未说完,杨毓停了下来。
  若是没有王靖之出现,是否自己会选择他呢?
  他真的很好。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杨毓无声的摇摇头,颔首道:“我死后,七郎,帮我送阿秀去九江城,寻到邱公永,他近期该是会派兵带庶民往蜀地深处去。同他说,这是我的阿弟,他会照顾阿秀的。”
  :“好。”桓七郎点头应下,唇间皆是苦涩。
  杨毓会意一笑,又对杨秀道:“阿秀,去漯河沿岸,寻一静谧小城住下,蜀地是块可以休养生息之地,且远离贵族与皇权。阿姐知道,我家的秀儿胸怀大志,不会一直待在那,阿姐只说一样,年满二十,才能出来,你能答应阿姐么?”
  :“我答应,答应。”杨秀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傻孩子。”杨毓伸手拭去杨秀脸上的眼泪。
  :“嫁娶之事,阿姐是管不到了,只要阿秀喜欢,不论她贵贱高低,无谓的。”
  :“阿姐不管我了么?”杨秀忍不住,就是想问一句。
  杨毓笑着点点头:“是啊,不管了。所以,阿秀要记得阿姐最后这两句话。”
  杨秀努力的睁大双眼,重重的点头,似乎要将杨毓永远刻画在眸中。
  杨毓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道:“做人,要如五铢钱,内方外圆。处事圆滑,胸有规矩。而做君子要像金锭,内外兼修,表里如一,尚德尚贤、濯于世。”
  用金银之物比喻为人为士之道,杨毓是第一个。
  众人不禁顿了一顿。
  杨毓笑着问道:“怎么?口言金银之物,很俗?”
  杨固尘摇摇头,非常认真又肯定的道:“不俗。”
  桓七郎心中回想着杨毓的话,微微点点头道:“真理名句!”
  杨秀不由自主的扬唇而笑道:“阿姐所言乃是世间的大道理,阿秀定谨记于胸。”他略微顿了顿,接着道:“此言可记入杨氏家训。”
  杨毓略微踌躇一瞬,目光看向瞥向静墨,又看向了杨秀,接着道:“静墨已经有了好归宿,祺砚却还未寻到知心之人,阿秀帮阿姐,照顾好她,家中老仆,年事已高,阿秀要好生安顿,让他们老有所养。”
  :“阿姐又要散财?”杨秀不自觉的笑了。
  杨毓知道杨秀的揶揄,却十分肯定的道:“散了就散了。”
  杨秀自怀中取出一枚翠玉印章,放到杨毓手中,笑着道:“阿姐不必担忧,阿秀可是个富翁,不会短了钱财的。”
  杨毓眉间一挑,有些诧异,端详着手中通体翠绿的印章,又交还给杨秀:“是阿姐不省心,让阿秀担忧了。如此说来,的确是我的错,一味的散财,却从未想过收回。硝烟四起,战乱不断,早先在南车郡和益阳的产业,恐怕分文也收不回了。”
  :“如此一来,阿姐更放心了。”
  静墨抹抹眼泪,娇嗔道:“女郎分明早已言说不收租子,那些产业,就等同于送与家仆了的。”
  杨毓低低的笑了笑道:“若是实在困苦,总还有个退路,我哪就无私心了。”
  杨秀小心的将印章收回怀中,笑着道:“阿姐我该如何救你?”
  他总是相信,杨毓不会就这样死了的。
  杨毓偏偏头看着杨秀,笑着道:“我是个罪人,我死后,也不必寻摸着葬回祖坟,也不必立牌位,就将我葬在雁栖山的竹林中吧,能时常听那几位谈经论道,奏琴品典,我不会寂寞。”
  :“阿姐,你,你是真的没有办法?”
  杨毓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下旨之人是谁?”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要他了

  杨毓再次看向桓七郎道:“七郎,阿秀,就交给你了。”
  桓七郎眸光看了身侧众人一眼,将口中的话压了下来,十分慎重的点点头道:“危难之时,你能这般信我,我必不负你所托。”
  杨毓笑着起身,冲着桓七郎慎之又重的行了礼:“七郎高义。”
  桓七郎将手伸进铁栅栏,扶住杨毓的手臂,坚决不受这一礼,蹙着眉道:“我是与你在月下拜雪的兄长,这是我该做的。”
  杨毓冲着他笑着道:“真想再与七郎大醉一次。”
  桓七郎道:“好,大醉一场,明日,我再来看你。”
  :“好。”
  杨毓笑着起身,看向静墨与杨固尘,她释然的一笑:“表兄与王司空在一起,王氏不倒,表兄只要不似我这般不知好歹,便不会有事。”
  她的确有些不放心,杨固尘是个矛盾之人,他迂腐却也狂妄,不羁又守礼,她真怕有一日会步她的后尘。
  :“像表妹有何不好?表妹高义传遍天下。”杨固尘笑着这样说,让杨毓觉得似乎受到了嘲讽。
  杨毓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接着道:“表兄只需记得,你是个有家室的人,行事之前,想想静墨,想想你们的家。”
  杨固尘不禁看向身侧,绾着妇人发髻的静墨,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搂住静墨的肩膀:“我懂的,你安心。”
  静墨泣不成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抓住杨毓的双手:“女郎,女郎。”
  杨毓笑着调侃道:“才成婚几日?我那沉静大气的静墨就变成了这小鸟依人的小妇人了。”她伸手拍拍静墨的肩膀道:“你们大家说,本是来送我的,我还未哭,你们倒是哭哭啼啼。”
  :“女郎是世外通达之人,尘世间的大贤士,静墨这小小妇人怎能与女郎相提并论?”静墨拭拭脸颊上的泪。
  杨毓笑着道:“表嫂,祝你幸福。”
  :“郎君,要换岗了,你看。”外面的侍卫为难的开口。
  桓七郎眉心一蹙,一把抓住杨毓的手腕道:“阿毓!安心!”
  几人依依惜别,牢房再次恢复平静。
  杨毓自袖口中取出方才桓七郎塞给她的小笺,看了第一遍,她怔住了,又看了第二遍,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闭目看向木窗外,双眉紧蹙着。
  :“杨家女郎,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真的不怕死的。”
  隔壁牢房一个老妇的声音响起。
  杨毓双手紧紧握着这小笺,沉声道:“我也奇怪,怎么就不怕呢?”
  令一年轻的犯妇笑着道:“难道真是因失了王家谪仙郎,对这尘世不念不想了?”
  王家的谪仙郎啊
  杨毓笑了,缓缓的道:“是么?”
  没想到杨毓这样的回答,又几个人出言询问几句,杨毓双眸瞪的极大,颓然倒在榻上,翻个身,没有再说话。
  金陵城外数里处,淮水流出与长江接水之处,有一处沙洲,水涨之时,沙洲便被江水掩住,水退之时,露出那一处小岛似的沙洲,上面有许多来不及游走的小鱼小虾,正因如此,便引来了无数白鹭觅食,间或栖息于此。
  此间,乃是江南之地著名的美景,名曰“白鹭洲”。
  远处的白鹭体型较大,通体洁白,长嘴尖尖,头上张着短小羽冠,双翅长着洁白如蓑衣一般的长羽。修长优雅的脚缓缓迈步,行走之间,细长优美的脖子微微往回勾,不时间,几只白鹭伸展双翅,挥翅之间又将脖子伸长。
  王靖之坐在此处,抿了一口温热的清茶。
  :“郎君,已等了五日了,那几个人真的会来这?”樊明有些不耐烦了,蹙着眉,本就有些长的脸,此时拉的更长了。
  王靖之眸光看着那美妙的白鹭,笑着道:“不必担忧。”
  樊明抿抿唇,不再说话。
  半晌之后,他起身舒展了身体,到船舱里取了一件素白的披风给王靖之。
  :“郎君体弱,此处风大。”
  王靖之拢拢身上的披风,果然暖了许多,他抬眼看向樊明,他的双眸如点漆,清亮的惊人,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郎君又这般笑,让人心间发怵。”
  王靖之无奈的摇摇头:“樊公急甚?”
  樊明疑惑的看着王靖之,不自觉的蹙了眉,缓缓的坐了回去。
  :“今上下旨,将阿毓择日处斩啊!怎能不急?”
  王靖之低低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
  :“郎君。”樊明一瞬间,灵光一现。
  王靖之又一次灿然而笑:“何事?”
  樊明心中一念闪过,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这样?”
  王靖之将茶杯放回榻几上,反问道:“为何不能?”
  樊明讷讷的将满杯的茶一口灌在口中,总算镇定下来,试探的道:“陛下本想逼迫阿毓说服竹林七贤,一见阿毓不应确实是龙颜大怒,转念一想,竹林七贤皆是至情至性之人,当有人。”他顿了顿道:“特别是这人是他们珍视之人,将为他们受死之时,他们怎会束手旁观?陛下灵机一动,定下个不知何期的处斩之日,等七贤听闻此事,定然会屈就,如此一来。”他眸光一转,随着王靖之一同笑了:“陛下就会达到心中所愿,阿毓也并不会死。”
  王靖之微微一笑,缓缓的道:“我也是这几日才想明白,所以,不急了。”
  樊明揶揄道:“这几日?自金陵出来郎君便是这幅模样却不肯开尊口告知,让我白白担忧五日!”
  王靖之低低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白玉麈尘,抚上右手上的银质指环。
  樊明转念一想,笑着道:“阿毓如此聪慧,会不会也明白这道理呢?”
  王靖之摇摇头道:“这,我却也猜不透。”他眸光看着樊明,却似乎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那目光太过柔情,樊明却觉得浑身不适:“郎君这目光还是留给阿毓,明,领受不起。”
  王靖之扬唇而笑,笑的特别开怀,特别肆意,缓缓的,那笑容又凝住了,悠悠的道:“可惜,她不要我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舍不得她

  王靖之扬唇而笑,笑的特别开怀,特别肆意,缓缓的,那笑容又凝住了,悠悠的道:“可惜,她不要我了。”
  这话说的恁的可怜,恁的委屈。樊明又是一阵恶寒,这人真是自家的谪仙郎吗?这感觉,怎么说呢?就像被弃的怨妇一般。
  :“樊公,你说,若我使些手段,将她留在身边,她待如何?”王靖之笑着看着樊明,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可那语气分明是已经决定了。
  樊明拱手道:“她说过,会无爱无恨。”
  :“是么?”王靖之目光移向远处,悠悠的道:“可是,我逾发的爱不释手了,怎么办呢?”这本是句极懊恼的话,自那人口中说出来,却轻飘飘的,漫不经心,却让人不得不深思。
  良久后,王靖之缓缓地道:“还是舍不得啊。”他自顾自的摇摇头,舍不得她屈居人下,她那么清傲,那么自由,他舍不得放手,亦舍不得据为己有,只因这舍不得,这份爱意便更加浓郁。
  他微微一笑,光华耀眼:“再有三年,足矣。”
  樊明听着他自言自语,不知该回答还是该避开,就算回答,他说些什么?只得不尴不尬的坐在那,尽量少动。
  :“郎君。”樊明微微蹙眉看着他,突然笑了,缓缓的道:“该不会,你早已预料到这些,才顺水推舟而行的吧?”
  :“你猜。”王靖之面色略微凝滞,目光转向水面。
  樊明撇撇嘴:“小姑子会生气的。”
  :“她不会知道的。”
  樊明点点头,笑着道:“但愿如此。”
  阿桐跪在司马安寝殿外第五日,期间几次承受不住,晕倒过去,被宫人抬回了寝殿,待他醒来,又再一次摇晃着身体,来到司马安的寝殿。
  :“二皇子!”外间响起一青年内监的惊呼声以及七手八脚抬人的声音。
  :“哎呦,这可怎么好,又晕了,这已经五日未进水米了,再这般下去,身子该熬坏了。”
  司马安眉心一挑,沉着气,自寝殿中走了出来。
  看着车辇上苍白的小脸,眼睛紧闭着,双唇干裂发白。司马安走到跟前,自言自语道:“晕倒了还蹙着眉。”眼中流出一抹心疼,他叹口气道:“你也来逼朕!”
  阿桐睫毛微微颤抖,张开一双清澈的眼睛,喃喃的道:“皇兄,求你,别杀阿毓。”
  司马安诧异一瞬间,明白阿桐是装晕的,却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问道:“为何?”
  阿桐笑着起了身,抓着那抹明黄色的衣袖道:“阿毓生的美啊,这么漂亮又性情不俗的美人,若是被砍了头,多可惜。”
  阿桐了解司马安,不敢说杨毓的影响力如何如何,只怕引起司马安更深的介心,只能用这稚嫩之语劝解。
  司马安一听这话,果然笑了起来,索性坐在车辕边,道:“的确有道理。”
  阿桐笑着,将司马安的衣袖抓的更近:“皇兄不杀阿毓了?”
  阿桐一头软发披散着,司马安习惯性的揉揉他的软发,笑着道:“我不过吓唬她的,过几日竹林七贤回金陵,我便放了她。”
  :“当真?”阿桐惊喜的笑了,这一高兴,就要站起身来,却未想到车厢太矮,“砰”的一声,头磕在了车顶上。
  :“哎呦!”
  阿桐双手抱着头,眼中是真的泛泪了。
  司马安无奈的笑了笑,手又抚上他的头顶,一边揉着一边安慰道:“大丈夫,哭甚。好了,好了,别哭了。”
  :“皇兄带我去看看阿毓吧,看了阿毓,我再不哭了。”
  司马安笑着道:“好个竖子,还学会威胁朕了?”
  :“皇兄息怒,阿桐不敢,不敢。”阿桐可怜的跪了下来,眼中还泛着晶莹的泪光。
  司马安一扬手道:“去用过饭食,整好衣装。”
  :“是!”阿桐笑着催促赶车的内监:“快行快行!”
  看着阿桐的车驾远去,司马安微笑着握紧手心,想要将这一刻的温情留住。
  :“陛下,是否要更衣?”李石自远处走了过来,垂着头问。
  司马安“恩”了一声,转身回到寝殿更衣。
  触碰司马安的身体,李石不由的红了脸,他垂着头,一丝不苟的整理着司马安的衣带。
  司马安余光瞥见李石的神情,觉得可爱,扬唇而笑道:“阿石就似朕的妻子一般。”
  李石一听这话,脸更红了,头也垂的更低,只恨这房里没有地缝能让他躲一躲。:“奴不敢,陛下之妻,该是皇后。”
  司马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道:“那些老狐狸,又催促朕立后,所选之人,皆是出自世家大族,朕该立谁呢?”
  李石恍然一瞬间,看了司马安一眼,缓缓地道:“陛下喜美人,那便比一比谁家的女郎姿容更胜一筹?”
  司马安扬唇而笑道:“阿石所言极是,那便办一场宫宴?朕就躲在帘后看看,哪个女郎最美,无论是谁家的,就立她为后。”
  司马安说这话,丝毫不觉得自己儿戏,反正宫宴请来的都是世家大族之女,无论选谁,都是不会错的,既然一定要选择一个,那就选最美的。
  这确实很有道理。
  :“阿石真是聪慧,若阿石扮上女装,朕定选你。”
  李石痴痴的笑了:“陛下谬赞了,奴不过是个低贱的残缺之人。”
  司马安此时真的有些不悦,他的东西,有哪一件是低贱的?
  他轻佻的挑起李石光滑的下巴,双眸看着他那双柔和的眼睛,缓缓的垂头,吻上了他的薄唇,那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后,司马安在他唇上勾舌一舔。
  :“好美味。”
  :“皇兄!”外面响起阿桐的声音。
  司马安放开李石的下巴,笑着道:“阿石可知朕对你之心?”
  :“奴不敢揣测圣意,奴只知道,这一生,都要好生侍奉陛下,便于愿足矣。”
  司马安微微蹙眉,搂住李石挺拔纤瘦的身子,轻声道:“妖精,你真是要了朕的命。”
  :“奴,不敢。奴的命,是陛下的。”
  :“皇兄!阿桐用了饭了,也更好衣了!”
  司马安不舍的放开李石的身子,笑着道:“宫外路途甚远,你便在宫中等着朕回来吧。”
  :“是。”李石微微俯身行礼。
  司马安得志的笑了,踏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寝殿。
  外面响起车马走动的声音,越来越远,李石抬起头来,眸光移向外面。
  他仰着头走出寝殿,守在门外的宫人纷纷向他俯身行礼。
  :“李中宦。”
  :“恩,陛下回来问起,就说我去膳房为他烹参茶。”
  :“是。”宫人纷纷答应了。
  李石点点头,转身而出,出了宫门,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流中。

  ☆、第二百四十章 闭个鸟关

  司马安带着阿桐出现在了刑司大牢。对于司马安的到来,杨毓还是很惊讶的。
  毕竟,一国之君,并无理由来看她这微不足道的罪人。
  牢门大开,司马安低头进了门,看着四周应用物品一应俱全,诧异了一瞬间,转而笑了。
  :“阿毓不请朕坐下?”他扬眉看着杨毓,温柔似水。
  杨毓款动玉足,一挥衣袖,笑意盈盈的道:“陛下请。”
  阿桐悄然来到她身侧,竟挤着她,共坐一榻,杨毓略一怔,只见阿桐狡黠的眨了眨眼。
  杨毓低低的笑了,他想告诉司马安,杨毓对他很重要。
  :“阿桐,这还有榻。”杨毓恍若未见阿桐眨眼,不着痕迹的将身子移到旁边的软榻上,也不看阿桐气急败坏的咬唇,自顾自的扬起素手斟茶。
  :“陛下请用陋茶。”白瓷茶盏送到司马安面前。
  阿桐气哼哼的坐了下来:“这里潮湿阴冷,他们怎敢这样待你!”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让杨毓住在这的,是万人之上,他的嫡亲兄长。
  杨毓蹙眉一瞬,笑着道:“此处僻静,每日奏琴念书也无人打扰,是绝好的。”
  司马安笑着道:“阿毓很满意?”
  :“自然满意。”
  :“那就好。”司马安迟疑一瞬,还是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阿毓,这的饭食如何?可还和你的口味?”
  杨毓笑着偏偏投诉,看向阿桐,下意识的想要抚阿桐的发,手抬到一半,生硬的转过去又执起茶壶,给司马安将茶斟满。
  :“很好。”
  阿桐有些奇怪杨毓今日的态度,转眸看看周围的陈设,虽称不上极好,也不会太委屈,心中总算稳了稳。
  看着司马安又抿了一口清亮的茶汤,杨毓笑着道:“已过立秋,再饮龙井于养生之道有碍,陛下还是少饮为妙。”
  司马安努努嘴,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缓缓地道:“你在金殿上辩驳于朕,朕已赐你死罪,若是寻常人,该恨不得朕不得好死。”
  杨毓轻声一笑,慢条斯理的执起火钳,拢了拢泥炉中的炭火,笑着回道:“阿毓的确有罪,是该死之人,为何恨陛下?陛下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该保重自己。”
  司马安不由得又执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回味无限,他不自觉的笑意更深:“虽不和时令,却是好茶。烹茶之人心如止水,弥补了井水的涩味。”
  能这般云淡风轻的品出这茶汤之水的来源,对于司马安的这根灵舌,还是很佩服的。
  杨毓笑道:“谢陛下。”
  :“刑期将定,阿毓还有何未了心事,朕可答应。”
  杨毓放下手中的火钳,慎重的看向司马安:“陛下此言当真?”
  :“皇兄金口玉言,阿毓快说罢!”阿桐双眼清澈,一瞬不瞬的看着杨毓。
  杨毓侧目看看他,笑着道:“能否请殿下先行回避?”
  阿桐一怔,眉心蹙紧,却并没有拒绝,他起身对司马安和杨毓分别行礼,不甘愿的退出了牢外。
  司马安饶有兴致的看着杨毓:“阿毓可是想求得一命?”
  杨毓笑着道:“的确。”
  :“好。”司马安真想看看杨毓服软的样子,他温柔的笑着,心中开怀不已,没有半分犹豫,拍着腿回道。
  杨毓一挑眉,笑着道:“阿毓恳请陛下,调骠骑大将军裴良,镇守韩旧郡。”她慎之又重的拱手,那双流光溢彩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司马安。
  司马安迟疑着,将手中温润的茶盏放回榻几上:“你求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裴良的?”
  杨毓缓缓的摇头道:“并非是裴将军的命,而是韩旧郡庶民士族之命。”
  若是放在往日,杨毓万不敢将这话如此坦诚的说出口,这是干扰朝政的大罪!
  而今,形势不同。
  裴良与桓七郎密谋劫法场,若是被今上知晓,这是两家人的性命危在旦夕,她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踌躇的?
  难不成一条命,能死两次?
  见司马安沉吟着,杨毓接着道:“裴将军武勇无匹,铁焰军治军严明,值此胡人疯狂肆虐之时,唯有他,能担当此重任。”
  :“若不幸让胡人渡江,陛下!”杨毓一头触底道:“后果不堪设想啊!”
  司马安打量着杨毓的腰背,她躬身在地,却依旧不染纤尘,他不禁有些迟疑了,分明是个容色俗艳至极的小姑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性情呢?
  良久的静默,杨毓一滴冷汗,自脖颈间流到发间。
  :“朕,应了。”
  杨毓眉间一松,朗声道:“谢陛下隆恩!”
  :“朕已应下,你还不起身?”
  杨毓笑着抬起头,额头上沾染了一些尘埃,却笑的极为轻松。
  这女郎,怎么看也不像是将死之人该有的样子啊!司马安心中有些挫败感,缓缓起了身,唇间冷哼一声:“好自为之。”
  :“恭送陛下!”
  牢门再次锁上,杨毓终于放下心来。
  裴良乃是救国良将,她不能连累他。
  当日下晌,裴良正在仆射处奋笔疾书,圣旨忽至。
  他手捧着圣旨,一瞬间,想起杨毓那狡黠的眼神。一双手越握越紧。
  :“裴将军,韩旧郡丞陈叔矫已整装待发,将军快收拾行囊,与陈公汇集罢。”传旨內监笑意盈盈。
  :“好。”他一撩衣袍,进了内室。
  不过半刻时间,他身后的下仆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二人翻身上马而去。
  內监这才转身回宫复旨。
  马蹄飞奔,去的却是刑司之路,抵达刑司,裴良正要直冲进去。
  十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他拦住。
  :“裴将军,这是做甚!”刑司郎眉心紧蹙着,怒气横生,撩着衣角自堂内的屏风后转了出来。
  裴良一拱手道:“裴某这便要远行,特来向杨氏阿毓辞行,望廖君行个方便之门。”
  刑司郎笑着道:“原来如此,本官自是不敢阻拦将军,然,女郎却已言说,她要闭关悟道,临刑之前,不再见客。”
  :“闭关悟道?”裴良扬声反问道:“她又非方外羽客,闭个鸟关!”他作势又要冲进刑司,一声冷哼仿若杀神上身一般。
  十几个侍卫,毫不自觉的被这嗜血的气势吓得倒退几步,个个脸色苍白。
  刑司郎无奈的摊手,走进裴良,压低声音道:“将军何必动怒?女郎不见人,自有她的道理,将军何必弗了她一番好意?”

  ☆、第二百四十一章 杀心顿起

  今日上午,杨毓会见司马安后,裴良的任命便传了下来,若说此事与杨毓无关,他是万万不信的。
  内中情由如何,他是猜不到,但能肯定的是,杨毓送了裴良天大的人情,裴良此刻却很是不满,要质问杨毓。
  想起杨毓的嘱托,他更进一步道:“将军,保家卫国,才是将军之职!”
  :“这女郎,这女郎。”裴良垂下眸喃喃自语两句,叹了口气。他转眸看向刑司门口的牛皮面鼓,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当刑司郎醒转过来之时,裴良已经双手执鼓槌。
  :“这是鸣冤鼓!”随着刑司郎哀怨的喊声,鼓槌已经重重的落到鼓面上。
  “咚!咚!咚!”
  极富有节奏感的鼓声传来,清越而又激昂。
  裴良仿佛重返战场一般,眉眼突然就笑开了,连日来在金陵所受的冷嘲热讽,他的隐忍,他的小心,随着这一声声鼓声而消散。
  “咚!咚!咚!”
  一声声如同奔流的江水排山倒海而来,如同神明降下的雷声惊天动地而去。
  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路过行人纷纷驻足看向裴良,那一身豪迈洒脱,配上恍若天神的气度,让人不敢直视。
  最后一声鼓声,缓缓落下,他双手一松,鼓槌落地。
  众人讷讷的看着这个武勇无匹的将军,只见他身子朝向刑司大门,慎重的拱起双手,躬身一拜,而后一撩衣角,踏马而去。
  刑司郎长叹一口气,暗自擦擦额头上的汗,终于送走了这尊杀神。
  牢房内的杨毓听着气势磅礴的鼓声,她知道,裴良在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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