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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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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墙倒众人推,那卢器偏偏平日最喜欺男霸女,坏事做尽,此时卢公又口出恶言,众人没有停手反而竟挑些石头,瓦块,砸了过去,原本目标是将要处死的卢器,现在纷纷转向卢公和卢夫人,两人不一会,便满头鲜血,形容惨淡。
官差这时才上前,卢公以为得救,却听到他说出令他更加崩溃的话。
:“午时已到,准备行刑。”
说着几个官差上前,将木栅栏打开,拉出精神早已不正常的卢器。
高坐在不远处的七星楼上视野最是开阔,尽可将广场中的情景收入眼中。杨毓微笑着,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顿时觉得胸中和暖。
此时却见一双黑底锦履步伐稳健的上了楼,此人一上楼,便看到杨毓,笑容和暖的迎上前来:“女郎也来看热闹?”
便是聊城城主,莫秦。
城主微笑着,也不等杨毓邀请,便坐了下来:“女郎可否请我饮杯茶?”
:“荣幸之至。”杨毓笑得娇憨,模样清艳而端庄。
城主微笑着,喝了口茶,目光挪到下面的广场,口中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杨毓道:“恶人伏诛,真是大快人心。”
杨毓轻笑一声,笑声如同玉铃儿一般爽朗清脆。
城主不明所以,问道:“女郎笑什么。”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的茶杯也放了下来。
杨毓笑着,目光如同宝石一般闪着亮光道:“城主分明早就可杀了那厮,何必等到今日?”
城主捋捋美髯,意味深长道:“我能为我儿报仇,却不会做陷害之事,连累他的家人。可是单单杀了那厮,又不足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嗯。”杨毓赞同的点点头,就像一个懂事的小孩似的。
:“女郎懂了?”城主不禁挑眉,心中有些赞叹这女孩的聪慧。
杨毓微笑着,却让人看不透,她狡黠的道:“城主所言极坦白。”
:“哦。”城主微笑,又看向广场。
单单杀了卢器,卢家还是卢家,可是他只是拖着行刑的时间,便将整个卢府拖垮。看着哭声、骂声一片的广场,卢公与卢夫人的衣着已经与庶民一般无二了,似卢公的个性,但凡家中能够购置华衣,也断断不会穿那种衣裳出门的,杨毓不禁抬眼看向眼前的城主心中暗暗佩服。
☆、第五十七章 被挑衅
:“行刑!”广场上的官差高呼一声,刽子手高举闪着森森寒光的砍头刀。
:“啊!”一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呼喊,卢夫人晕倒在地,下身散发出一股腥臊。
手起刀落,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接着,是阵阵欢喜的高呼。
:“哈。”城主发出一声释然的轻笑,原本紧握的双拳,终于放松。
人群中这时有个青年连滚带爬,衣衫不整的自人群中跑出来。
卢公一见他,愤恨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青年应声脚下不稳,倒在地上。
卢公痛哭道:“你大兄今日行刑!你竟然还彻夜赌博!你是要气死我吗!”
卢柬微微抬起头,看向那身首分离的尸体,眼中竟是释然一片,似乎终于等到死讯了,让他很高兴。
卢公痛哭,索性坐在地上,脸上老泪纵横,似乎瞬间老了数年。
杨毓收回目光,淡淡的饮了一口茶,微笑着道:“城主大人,阿毓告退。”
城主挑挑眉:“女郎不是在此等晚上看花灯?若等到晚上再来,就无如此视野开阔的好位置了。”
杨毓微笑着,脸上的笑容尽是畅快道:“不了,乐事一日一件足矣,多了,便物极必反了。”
城主抿抿唇,却是爽朗的大笑:“那女郎慢行。”
杨毓吩咐静墨去结了茶钱,对城主俯身施礼道:“城主尽情畅饮,阿毓告退。”
:“好。”城主微笑着抿了口茶,目光深远的看着杨毓离去的背影。他很喜欢杨毓这个女郎,不是因为她美貌艳丽,不是因为她英勇,而是因为她的聪明。他喜欢聪明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摇头,扬唇而笑,有什么关系呢?他饮了一口杯中的热茶,轻声叹口气,只因想起自己那鲜衣怒马恣意青春的儿子,终于报仇了。
他的目光又看向广场中哭着、闹着、吵着的卢家几人,唇角的笑容冷漠而畅快。
今日街市热闹,杨毓并没有乘马车出门,而是带着一块帷帐,行于街道。
祺砚像一只小鸟一般,不停的在各个摊位穿行,不一会,便买了许多东西,口中塞着一块糕点,因为身边的人声鼎沸,她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几分道:“女郎,这王家糕点铺的云片糕真是好,又清甜又软糯。”
静墨微笑着接过祺砚手中的物品,也是高声道:“你这馋猫儿,吃了这么多,等昏食看你还吃不吃的下。”
杨毓也是一笑道:“便让她吃吧。”接着看到身侧的首饰铺,便道:“就快要离开了,你们两个也进去挑两件首饰。”
静墨二人笑着应道:“多谢女郎。”说着,三人踏进了福瑞宝斋。
数位衣着光鲜的小姑子,纷纷围着面纱,挑选着金银首饰,单看几人衣袂鬓香便知是世家女。而那几位贵女身后,不远不近的,正跟着一个獐头鼠目的青年男子,那人一身布衣算不得污脏,却也说不上整洁,而他的眼,正犹疑不定的在那几个贵女腰间的钱袋。正由于那几个贵女衣袂飘香与那人对比实在太大,杨毓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
杨毓刻意与几人保持一些距离,一支暖玉雕刻的木兰簪子,让杨毓眼前一亮。这簪子用料是白玉,却有些瑕疵,纯洁无暇的白玉,有些发黄。雕刻簪子的人却蕙质兰心,偏偏用极简单自然的手法,将发黄部分雕做花蕊。白的花瓣,黄的花蕊,原本的瑕疵变成出彩,相得益彰。
杨毓伸手去拿,一双秀美的手却与她同时碰到簪子。
杨毓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眉眼弯弯,围着面纱,还没等杨毓开口,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便传来:“这是我先看中的。”
杨毓笑了笑,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而自己灵魂中是个三十岁的人了,似孩童般的争抢这种事她怎么会做呢,想到这里她又笑了笑,那眼神就像成年人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轻飘飘的道:“好。”说着,她毫不留恋的转过身,看向其他东西。
那女孩看见杨毓的眼神,没来由的觉得窝火,原本应该是自己是胜利者,她该骄傲的,可这一次她为什么觉得心虚呢?
杨毓看向一支墨玉发冠,心中一笑,若是王靖之戴着定会好看。
:“这个我要了。”杨毓指着那个用料普通,却设计精美的墨玉莲花座发冠。
:“是。”一旁伺候的店家笑着吩咐小厮将东西包起来。
忽然想起自己与他并无干系,为何要为他买发冠?况且那人经常以丝带束发,抑或散发,很少以冠束发的。
杨毓顿了顿,缓缓的道:“那个发冠我不要了。”
:“这位小姑,可是有什么问题?”店家疑惑道。
一旁抢了发簪的小姑见状,嗤笑一声,发出不屑的笑声道:“该不会是没有银两吧?”
杨毓仿若未闻,慢条斯理的对店家道:“我再挑别的。”店家陪着笑,看着杨毓身后隐隐要发怒的小姑,赶紧道:“好,那您慢慢挑。”
她眸光一转,一白银指环落入眼中,指环素白上雕着古朴大气的云纹,中间镶嵌着不知名的宝石,那宝石荧光闪闪,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光芒四射,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她指指那指环道:“这是。。。”
店家有些得意的道:“此乃番外传来的指环,全聊城只此一只,上面镶嵌的宝石名为金刚石,虽不如裴翠宝玉值钱,却胜在千年不损,且光彩永存。”
杨毓笑道:“倒是特别。便帮我包起来吧。”
店家笑着道:“女郎目光独具。”
杨毓微笑着,看向别处。手伸向一支珠翠樱粉点翠的发簪,一旁的小姑娇笑一声,小手也伸向那发簪,杨毓心中隐隐有些不悦,看向那小姑道:“你喜欢?”
那小姑得意的娇笑,挑衅道:“不喜欢,我买回去赏给下人的。”
:“哈。”杨毓竟然笑了一声,回身对店家道:“那个碧朱淡彩簪子帮我包起来。”杨毓指着角落里,那支不值钱的簪子道。
一旁的小姑不屑的笑了一声,土包子。却不依不饶道:“老板,那碧朱淡彩簪子我出双倍价钱,卖给我。”
杨毓满脸无奈的看着那小姑,目光却微微偏了偏,只见刚才站在那几位贵女身后的青年,已不知在何时,悄悄的走到正与杨毓争发簪的小姑身后,他微微躬身俯首,显得那么恭顺,那么不起眼。杨毓的眼间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店家有些迟疑的看向杨毓,杨毓却微微一笑,转身对小姑道:“小娘子,这簪子是我先看中的。”
:“那又怎么样?”小姑轻蔑的笑了一声,从荷包里拿出五两银子,扔在柜台上。
杨毓轻笑一声,那双清亮的双眼带着狡黠道:“我出五十两,买那簪子。”说着从荷包中拿出几片金叶子。
:“你!”那小姑看着杨毓明显的挑衅,气的跺了跺脚,自荷包中又拿出几片金叶子道:
“我出六十两。”
杨毓拔高声音:“一百两!”
这时,店里众人早就听闻热闹,纷纷围了过来。
☆、第五十八章 小孩子
小姑咬咬牙,恨恨的道:“一百五十两!”一直悄无声息的青年听见这个价钱,微微一愣,他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华衣小姑,却没见到正笑意盈盈看着他的杨毓。
杨毓眼中含笑的看向小姑,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道:“你愿意花一百五十两,买个只值二两银子的碧朱淡彩簪子?”
那小姑冷笑一声,越发得意道:“所谓价高者得,你不满意?”
:“哼!”杨毓冷哼一声,道:“我出三百两!”说着,她缓步走到店家身边,似胜者一般,接过那朴实的簪子,插在头上,一脸的胜券在握。那双流光溢彩的水眸,淡淡的瞟过小姑子,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
众人大惊!三百两天价!正在众人陷入惊叹之时,那青年又微微靠近小姑子几步,一直藏在袖中的手,微微的探了出来。
那小姑看到了杨毓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那唇角的笑意让她瞬间失去理智。气急败坏道:“我出五百两!五百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二两银子的发簪,卖到五百两!店家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们,心中已经乐不可支。
小姑子微笑着看着杨毓,等着她再加价,杨毓唇角却是无可奈何的笑意,她摘下簪子,双手捧着递回给店家,忍着笑意,认真至极的道:“老板,这簪子是那位女郎的了,你可要好好包装!毕竟这可是价值五百两的簪子哦。”她眉眼弯弯,笑意浓浓。
正在此时,小姑身后的郎君突然伸出手,在那小姑腰间轻轻一挑,接着,满脸笑意的收回了手。
:“你!你!”那小姑气急,想要叫住杨毓,却又不知要说什么。
青年郎君悄悄的后退,打算离开。杨毓却满脸笑意的看向他,轻音清脆的道:“郎君意满而归?”
杨毓突然的出言,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众人奇怪不已,顺着杨毓的眼神,像那布衣郎君看去。
那人只觉得似乎一盆冷水,自头顶浇到脚底,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他狠狠的看了杨毓一眼,突然的推开身边一位贵女,那贵女惊叫一声摔倒在地,青年郎君自那人群中微微闪开的一条路,夺门而出,眼看着跑到门口,他突然感到一丝视线正瞧着他,他缓缓的抬头看去,正看见杨毓笑吟吟的站在门口,他目露凶光道:“滚开!”
杨毓微微偏着头,声音如清泉一般,缓缓的道:“你若是唤我走开,我自是知晓该如何行之,此刻你却唤我滚开,敢问郎君,我该怎么个滚法,毕竟,我从前没滚过?”杨毓的声音极清脆,语调轻柔缓慢,却字字清晰,在周围的看客不禁皆是眼露笑意。
:“叫你滚开就滚开恁多废话!”那人声音有些尖利刺耳,目露凶光的看着杨毓。咬咬牙,在腰间一摸,竟然抽出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直冲着杨毓面门而来。
杨毓一闪身,轻描淡写的躲开,脸上笑意不改,只见她缓缓的抬起左腿,突然猛的发力,直冲着青年郎君的小腹便是一脚。
:“啊!”那人痛呼一声,双膝一软,半跪在地上。
满店的客人们此刻都被这一情景惊呆了,大家只看见杨毓那么轻飘飘的一踹,一个年轻力壮的郎君便跪地不起了,皆是啧啧惊叹。
此刻,自人群中,祺砚与静墨笑着出来,二人没有一丝担忧,皆是理所当然般带着些许怜悯的看着那人。祺砚叉着腰对痛的直不起腰的郎君道:“我家女郎可是敢剑挑鲜卑王的,你这小贼也敢在我家女郎面前放肆,真真活该!”说完便是一串银铃一般悦耳的娇笑声。
杨毓笑着微微弯下腰道:“东西拿出来,滚给我看。”
那人一咬牙,再抬起头,却见自己已经被客人们团团围住,他恨恨的看了杨毓一眼,自怀中将一锦绣粉彩钱袋拿出来。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小姑见状,几步上前,一把抢了过来,怒气冲冲的道:“这是我的钱袋,怎么在你身上!”她说完这句话,却有些后悔,这不是明摆着,自己糟了贼人,却被杨毓给讨了回来。
小姑微微抬头看向满面笑意的杨毓,略有些羞涩的道:“多谢你。”
:“不必。”杨毓微微扬着头道:“若你被偷了,那五百两的簪子,可怎么办?”说着,她缓缓的转过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笑着对静墨二人道:“都挑好了?”
二人面面相觑,:“是。”
杨毓微笑着,略有些张扬的道:“店家,刚刚我看好的墨玉发冠,我也要了。”说着她自言自语道:“哎,买了这么多也不及人家一支小小发簪值钱。”说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那双清亮的眼眸显得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女郎,你的东西都包好了。”店家将东西毕恭毕敬的递给杨毓身后的祺砚,静墨付好钱,三人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三人行至门口,却发现方才的贼人已经站起身,正要乘着店中乱着逃走,杨毓缓缓的摇摇头,轻缓的道:“我如此诚心求教郎君,郎君却不演示如何滚,便要悄声离去么?”
那人脚下一顿,想起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脚,与那婢女的话,背间冷汗隐隐。脊背微微弯曲,又是停顿了一瞬间,接着,他侧身躺在地上,双手抱膝,身子微微用力,就那样滚了出去。
“哦!”店中发出一声声的起哄,杨毓轻轻掀起唇角,抬步离开。
与杨毓争抢发簪的小姑,立在那里,不知该恨杨毓还是谢她,面色有些犹疑,有些挣扎。
店家跟在她身边,满面堆笑道:“这女郎可还需挑些其他饰物?”
她恨恨的道:“一个破碧朱簪子也敢卖我五百两!”
店家无可奈何的摊摊手道:“女郎,你的话大家可都听见了,是你自愿出价五百两,又不是我强买强卖。我这小店不起眼,却也是百年字号,打开门做生意,难道有银子不赚?”
小姑恨恨的抿抿唇道:“弄儿,给钱!”只见,那人群间慌忙跑出一个身着碧色锦衣,头戴镶金珠花年纪很小的丫头,怯怯的道:“是,女郎。”小姑随手将手中的钱袋扔给小丫头,小丫头慌忙给了钱,那小姑却不知何时,离开了这家店。
:“女郎啊,那个小姑真是蠢人,竟然花五百两买那破簪子。”祺砚笑着道。
杨毓亦是抿着唇笑着道:“小孩子,都好个争强斗勇。”
此话一出,主仆三人纷纷笑的开怀。
静墨笑道:“女郎,那小姑与你年龄相仿,比你也小不了几岁,怎地到了你口中就变成她是小孩子了!”
杨毓笑而不语,正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隐含着怒气自三人身后响起,:“你站住!”
杨毓几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刚刚那个花五百两买了发簪的小姑,正眼冒火光的站在那里。
☆、第五十九章 桓氏秋容
:“何事?”杨毓眼睛清亮的看着她,笑意已在唇边。
那小姑步履娉婷,走起来衣袂翩飞,三步来到杨毓面前,杨毓身条高挑,那小姑仰着头,看着杨毓,依旧带着些不可一世的味道。
:“我便想问问,你是哪家的女郎!敢如此戏弄与我。”
杨毓无可奈何的抿抿唇道:“家姓杨,名毓。”
:“杨毓?”那小姑诧异的重复一句,眉头微微一蹙。此时她忽然恍然大悟般的看向杨毓。
杨毓笑着问:“你认识我?”
那小姑却突然粲然一笑道:“自然!”声音又和暖又欢快,她以杨毓为中心,转了两圈,上上下下打量了杨毓好几次,笑着道:“茶馆里讲的,散尽千金以资军队,用五两银子卖掉不义郎君,一手空谷高绝的美妙琴音,一把短剑勇挑鲜卑王的杨毓!怪不得方才你的婢女提起你剑挑鲜卑王,我竟未醒转过来!”她掰着手指,一桩桩细数着,眼神更加明亮道:“七兄在家时也常提起你呢!”
杨毓笑容浅浅,眉眼弯弯,双眼清亮的看着,这个骄横又爽朗的小姑子,声音清脆道:“你七兄?”
那小姑微微俯身行礼道:“小女桓氏秋容,我七兄便是桓七郎啊!”
:“哦?居然是七郎的阿妹,真是失礼了。”杨毓依旧美目流光的看着她。
桓秋容突然扬手,一把扯掉杨毓的面纱。
:“你这小姑,好生无礼!”祺砚上前一步,一把扯过桓秋容手中的面纱,怒目而视。
桓秋容却被杨毓清艳的美貌惊了一下,愣了片刻。
这才面露歉意道:“是我错,你别气。”说着她摘掉自己的面纱道:“我摘了你的面纱,欠你一次。又摘了自己的面纱,就还给你了。这样,你还气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和桓七郎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桓秋容生的明眸皓齿,清雅脱俗,略显稚气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眼睛婉风流转。一脸的期待,看着祺砚身后的杨毓。
杨毓微笑着,素手轻扬道:“既然是桓七郎的阿妹,我又怎会怪你。”
桓秋容微微蹙眉,小嘴微嘟道:“竟是因为七兄才不怪我。”说着不悦的轻哼。
杨毓轻笑着上前一步道:“你这小姑真是难伺候,再矫情,我便走了。”说着这话,她便作势要离去的样子。
:“好了,好了。”桓秋容紧上前几步,抓住杨毓的手臂道:“你真是怪脾气,往日那些小姑一听我是桓氏的女郎,有哪个不巴结的,你相帮于我,又将我戏耍。我这般委屈,你还要弃我而去!”说着更加委屈了,眼圈也急的红了红。
杨毓无奈的摇摇头,像看着孩子一般的目光看着桓秋容道:“今日是上元节,你还不赶快去凑热闹,我们改日再聊吧。”说着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杨毓很不习惯,被刚认识的人触碰。
桓秋容却又上前道:“不行!”语气丝毫不容杨毓拒绝道:“我好不容易说动七兄带我逛花灯,你便与我同去吧。”说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杨毓。
杨毓踌躇着,想要拒绝,淡淡的道:“我今日疲乏的很了。”
桓秋容却用小鹿似的眼神看着杨毓,娇嫩的撒娇轻哼:“不要~~”
杨毓看着桓秋容那双清澈的惊人的眼睛,竟一时恍惚。这一迟疑桓秋容立时面露笑容,开怀的道:“你应了?”
杨毓回身对静墨和祺砚道:“你们想去玩吗?”
静墨倒是浑不在意,祺砚却同样期盼的看看杨毓,接着,口不对心道:“听女郎的。”
杨毓微笑道:“那我们便走一趟吧。”
:“哈!甚好,甚好!”桓秋容一手挽过杨毓的手臂道:“走,我们去七星楼!”
:“你没带侍婢出门?”杨毓有些好奇。
:“啊呀!”桓秋容楞了一下道:“弄儿被我忘在福瑞宝斋了。”
杨毓不禁扶额道:“你竟将一个大活人忘了?”
桓秋容浑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无事,弄儿找不见我,定会去七星楼寻我。”
说着,她笑容又展,不由分说的扯着杨毓的手腕,说什么也不肯放手。那模样生怕她一松手,杨毓就跑了。几人踏进七星楼,小二马上迎上前来,满脸堆满笑容,卑躬道:“二位可是桓氏女郎?”
杨毓刚想开口,桓秋容抢先道:“是!桓氏迨凡可来了?”
小二将白面巾搭在左小臂上,右手做请的姿势道:“早已在雅室等候了,二位女郎楼上请。”
杨毓暗自扯扯手,桓秋容却根本没打算放手,笑盈盈的走在前头。
:“荷苞牡丹。”雅室门头上挂着一块梨木牌,用簪花小体,以绿料刻制着四个字,杨毓低声念了出来。
小二立马上前解释道:“这是小店为了应上元节的景儿,将所有雅间名字改作百花之名。图个新鲜热闹。”
:“哈哈,有趣有趣。”桓秋容微笑着摘下门头挂着的,一枝桃心滴血状的美丽花枝,握在手中,似乎觉得甚美,调皮的将花在杨毓发间比了比,杨毓微微往后闪了闪身。
这时,杨毓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道熟悉又深切的目光直视着自己,她猛的一回头。
王靖之一身洁白的素袍,脸上挂着温润如玉,清远如山的笑容,那双深邃又冷情的眼,带着一丝爱怜、一丝幽思,一丝让她捉摸不透的东西。
杨毓愣了愣,微微俯身行礼道:“郎君。”
这时王靖之身后一个清亮的声线响起道:“这小姑眼中只看到你,浑似我们不存在一般。”说着,笑声四起。
杨毓脸色一红,心不由得快跳了两下,她不自觉的,微微低下头,声音却依旧清脆道:“见过诸公。”
王靖之身后之人略一闪身,走出了阴影处,正是雍容闲雅的王凝之,还有樊明徐茂两位文士。
桓秋容呆愣的看着王靖之,魂不守舍的讷讷的道:“这便是芝兰玉树的王靖之?”脸色不由得一红。
王凝之微微偏头,对桓秋容道:“小秋容,你怎地和她在一处?”说着眼神淡漠的瞥过杨毓。
桓秋容回过神来,对王凝之施了一礼,仰着小脸,一双婉转如风的眼睛狐疑的看着他,声音清脆的道:“王公认得阿毓姐姐?”
☆、第六十章 上元之夜
阿毓姐姐?杨毓有些奇怪的看向桓秋容,自己何时高攀上桓氏的妹妹了?
王凝之抿唇而笑,上前几步,真真一副长辈的模样,打量了桓秋容几眼道:“恩,长高了。”说着话,王凝之的双眼又扫过杨毓,那双眼带着令人周身阴冷的气息,让杨毓略有些不适。
桓秋容扁扁嘴,有些不高兴道:“秋容已不是稚童了。”声音分明带着小姑娘特有的撒娇。
杨毓缓缓的挪动脚步,靠到走道的阴影处。
王靖之勾着唇,眯着眼,声音如同玉打冰凿一般的清亮道:“去哪?”
杨毓脚步微微一顿,心脏又猛地跳了几下,她缓缓的站住脚,扬起一抹清艳的笑容,声音如同碎玉一般的笑道:“便就立于一边,赏赏这满室的风华。”
:“哈哈。”桓秋容笑出声音。
樊明忍着笑,手指微微点着杨毓道:“阿毓,你总是如此妙语连珠。”一旁的徐茂眯着眼道:“正是。”
众人正笑着,“荷苞牡丹”的门自里面开了,只见桓七郎一脸的自命风流,踏着逍遥的步子,自里面出来,他却仿似没看到众人一般,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周。
接着,在看到角落的杨毓的一瞬间,眼睛突然亮了一亮,扬唇而笑,一双桃花眼似孔雀开屏一般眨了一眨:“阿毓,你来啦。”削玉似的脸泛起红晕,以往的自命不凡变成欣喜开怀。
桓秋容见状又是不悦,她撇撇嘴,声音清亮的道:“七兄,你看阿毓姐姐的眼神,就如阿毓姐姐看王靖之一般无二。眼中再容不下他人了。”
场面突然一冷,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杨毓。
桓七郎皱着眉,声音冷道:“你懂什么,休得胡言!”这句话语气极重,桓秋容从未见过桓七郎这般生气。
:“七兄。”桓秋容轻声呼了一声,接着,委屈的眼圈通红。
桓七郎觉察到桓秋容的委屈,他懊恼的扶额,上前一步,用手揉揉桓秋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好了,莫要哭闹,是七兄错。”
:“哼!”桓秋容扁着嘴,虽不高兴,可是想想桓七郎刚才生气的模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桓七郎这才对众人拱手道:“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我们一同把酒言欢如何?”
王凝之看了王靖之一眼,王靖之微笑着拱手道:“七郎盛情,我等便却之不恭了。”
杨毓见状,脚步更加暗自挪动,希望能悄无声息的离开。
桓秋容却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阿毓姐姐,你要去哪?”歪着头显得玉雪可爱。
杨毓看了一眼王凝之,心下是真的不愿与他共坐一室,也不想再与王靖之有丝毫瓜葛,她扶着额,闷声道:“今日贪凉,许是受了寒,有些不适。”
王靖之双眼闪亮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他慢条斯理的上前,紧紧拉住杨毓的手,道:“我在隔壁也定了间雅室,卿先去歇息片刻,待华灯初上,再一同游玩可好?”
:“哈。”杨毓苦笑一声,抽出自己的手,接着道:“不必了。”她扶额道:“并不严重,不必如此。”
王靖之偏偏头,看向杨毓那双清亮的眸子,扯着嘴角,笑的无可奈何:“卿卿病愈神速啊。”
:“阿毓,还不快入内!”桓七郎皱着眉喊道。
杨毓低下头,暗暗对祺砚和静墨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先行离去。脚步快了几分,进了“荷苞牡丹”。
静墨二人见杨毓与那这些人在一处,心知没有危险,远远的俯身行礼,便离开。
杨毓明显又深切的感到,身后有道视线刺向她,如芒在背,虽坐于帷幕之中,这种感觉却如影随形,她略抬眼看去,那道视线来自王凝之眼中。
王凝之一瞬不瞬的盯着杨毓,眼神中没有丝毫遮掩着厌恶,王靖之面色微沉低声道:“叔父过矣。”
王凝之抬眸看向王靖之,更加不悦道:“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竟会为了我多看了那女郎几眼,便如此不悦。”
王靖之微微皱眉,从何时起,杨毓能如此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安坐于帷幕内,轻酌浅饮的剪影。
秀美柔弱的歌女,口中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儿,颇为无趣。
桓秋容安坐在帷幕中,终于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近在眼前的王靖之,她轻声低笑着,低声对杨毓道:“阿毓姐姐,王靖之周身气度清浚出尘,旁人无论俊美与否,在他旁边,都毫无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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