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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妻无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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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岚定定地望着她片刻,忽地别过脸去小心地擦着眼中泪花。当年那个软软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自今日起,便会有另一个男子执起她的手,与她携手走过余下的人生。
夫人,你在天之灵可看见了?小姐她终于嫁人了!
坐落喜轿内那一刻,秦若蕖突然心生慌乱,她努力睁着双眼,入目是一片红,红得艳丽,红得夺目,那感觉,仿佛是她整个人已经被鲜艳欲滴的红色所紧紧包围,挣不脱,逃不掉。
轿外是震天响的喜炮鸣放声,可她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似是有一股寒意从她脚底板慢慢地升起,渗透她四肢百胲,亦将她冻在了当场。
她的双唇微微抖动,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响——快逃、快逃,快逃命去!
下一刻,仿佛又有另一个相当熟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畔响着——小姐不要怕,也不用慌,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怕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终于,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再不去看那能让她喘不过气的大红,喃喃出声,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不怕。
也许是心里得了暗示,半晌之后,她的心跳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喜轿停了下来,外头人说些什么她也听不清楚,只知道有人上来扶着她前行,不时还有人在她耳边轻声提醒着她应该怎样做。
她浑浑噩噩的也不在身在何方,唯有听从身边人的指示,直到感觉掌心被人轻轻挠了挠,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对方便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她只愣了片刻,随即低下头去,嘴角微微弯出一丝欢喜的弧度。
是他,他就在身边!
紧悬着的心一下子便又落回了实处,她抿着嘴,在傧相那一声声的唱喏中拜过天地,最后在此起彼伏的恭贺声、笑声中被簇拥着进了洞房。
门房关起的那一刻,亦将热闹之声关到了外头。坐在舒适的床上,她的心跳又开始失序。
胸口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在不停地奔跑跳跃,“噗通噗通噗通”的一下又一下,越跳越急,越跳越响亮。
屋内响着喜娘那带笑的恭贺之声,她也听不清楚,尤其是感觉身前站了一个人,她的脸‘腾’的一下便红得更厉害了。
突然,眼前一亮,原本覆在头上的红盖头被人掀开,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恰恰便撞入一双闪耀着喜悦之光的眼眸里。
只一眼,她便害羞地低下头去,双手揪着袖口不停地绞动着。
陆修琰心中欢喜,看着这羞答答娇滴滴的新娘子,再忍不住满怀的喜悦,双臂一展,搂着她的纤腰,重重地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无比温柔地唤:“若蕖……”
秦若蕖羞得脑袋都快垂到了胸口处,闻言也只是蚊蚋般‘嗯’了一声,两朵可疑的红云飞快地爬上了耳根处。
陆修琰柔情无限地笑睇着她,少顷,起身往屋中圆桌走去,取过两只空酒杯,再斟上了美酒,一手一只端了过来,重又坐到她的身边,含笑道:“当日我曾说过此生只会请你吃交杯酒,如今王妃可赏脸相陪?”
秦若蕖抬眸望了过来,脸蛋还是红通通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似是含着两汪春水,下唇轻轻地抿着,闻言便伸出手接过当中的一杯,与他手臂相交,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陆修琰将两只空酒杯放了回去,回身一望,却见原本羞答答的姑娘正冲自己甜甜地笑着,一双美目更似是要滴出水来。
“陆修琰,你这样打扮可真好看!”娇憨清脆的声音。
陆修琰有些意外,却又欢喜她的变化,轻轻摩挲着那软嫩幼滑的脸蛋,哑声问:“醉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醉呢,我现在可是清醒得很。”秦若蕖摇头。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虽是没有醉,可人却有几分迷糊了,这丫头酒量可真浅,不过一小杯,还不是什么烈酒,这便能把她喝迷糊了。
见她摇头间,头上凤冠发出一阵阵珠子相撞的响声,他伸出手去,将那凤冠摘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的梳妆台上。
“那是我的凤冠……”见他如此粗鲁地扔掉她的凤冠,新上任的王妃娘娘不高兴地噘起了嘴。
陆修琰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笑着道:“好好好,是你的凤冠。”
“哦。”秦若蕖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愈发让他爱极。
“小皇叔,虽说*一刻值千金,可也不能忘了咱们啊!”突然,带着揶揄的男子声从外头传了进来,让正要一亲芳泽的陆修琰无奈止了动作。
有些不舍地亲亲她的额头,哑声嘱咐:“我先出去应付他们,等我回来。”
“好。”
***
端王大婚,皇室中能来的几乎全来了个遍,尤其是小一辈的陆宥恒等人,更是抓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着劲地向陆修琰灌酒,誓有把这个号称‘千杯不醉’的小皇叔喝趴下不可。
陆修琰又哪会不知他们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若是往日他必定拿出本事来陪着他们好生饮一回,只如今心中挂念着新房里娇美的新婚妻子,哪还有心思陪他们闹,喝了几盅便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
围观的众皇子众朝臣见海量如端王都被灌醉,均忍不住笑了出来,大有一出这些年被对方灌倒之气。
唯有大皇子陆宥恒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将东倒西歪的陆修琰解救出来,笑着冲众人道:“小皇叔不胜酒力,诸位大人便饶过他吧!”
见大皇子解围,众人也只是打趣了几句便让出一条路,任由陆宥恒扶着步履不稳的陆修琰离开了。
“小皇叔,今日你要怎么谢我?”待远远抛开身后喧闹之声后,陆宥恒才松开他,抱臂笑道。
陆修琰拍拍衣袍,不以为然地道:“大恩不言谢,不送!”一言既了,迈着大步便朝新房位置走去,直看得陆宥恒气到不行。
“过河拆桥,你这是过河拆桥!”
回到房中,便见他的新婚妻子披着长发正双手抱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听到脚步声,秦若蕖抬眸望来,见是他,不知怎的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一旁的青玉见他进来,含笑退了出去,顺便轻轻地关上了门。
“沐浴过了?”
“沐、沐浴过了。”秦若蕖结结巴巴地回答,对上那张柔情满满的眼眸,心跳得更快了。
陆修琰微微一笑,闻了闻身上的酒味,唯有按下想抱抱她亲亲她的冲动,扔下一句“我先去洗洗”便匆匆地进了净室。
见他离开,秦若蕖才松了口气,小手拍着胸脯。
她环视屋内一切,龙凤双烛、大红喜被,处处尽是喜庆,不知不觉间,嘴角便扬起了甜蜜欢喜的笑容。
今日是她与陆修琰大婚的日子呢!
当那个带着沐浴过后的清新气息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眨巴眨巴眼睛,呆呆地任由对方将她牵到床上坐了下来。
“阿蕖。”陆修琰环着她的腰,下颌抵在她的肩窝,柔声唤。
秦若蕖只觉得耳边一阵暖暖的气息,痒痒的,不由自主地便缩了缩脖子,整个人挣了挣,想要从那双有力的臂膀中逃开。
陆修琰知道她害羞,想了想便挑起话头:“折腾了一整日,可累坏了?”
秦若蕖点点头,又摇摇头,双颊晕红着就是不敢抬头看他。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平日再怎么迷糊,一到了关键之时还是免不了害羞。
他笑了笑,又在她脸上亲了亲,无比耐心地道:“以后这里便是咱们的家了……”
“咱们的家?”秦若蕖终于仰起小脸望向他。
“是,咱们的家!”
“那、那我可以随意摆动这屋里的东西么?”少顷,他便听怀中姑娘结结巴巴地问。
“自然可以!”
“真的?!那我就把屋里的东西重新摆置了哦?”秦若蕖大喜。
见她终于不再用发顶对着自己,又恢复了平日的活泼,陆修琰心中爱极,又哪有不允之理,笑着点了点头。
秦若蕖这下乐了,一下子便从他怀中挣开,提着裙摆率先走往一侧的百宝柜前,将放于左侧的青瓷花瓶取下放到另一边的黑漆描金牡丹花纹长桌上,口中念念有词:“左三寸,右三寸,往前移两寸……”
一会又‘哒哒哒’地走过去将白玉四柱式炉移至百宝柜中间层,将里面的霁蓝釉盏托取出,与另一格的葫芦瓶放于一处。
陆修琰始终面带笑容地看着她来来回回摆弄那些物件,只觉得这法子真是再好不过,能消减他的姑娘的拘束不安。
只是……
一刻钟过去后,他脸上笑意依然。
两刻钟过去后,笑容稍减。
半个时辰过去后,笑容已退。
一个时辰将过,他望望窗外天色,再看看依然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屋内摆设的秦若蕖,浓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如此良辰美景,他的小妻子好像将注意力放错了地方。
“这个白釉瓶应该放哪呢?我想想……”秦若蕖手里捧着一只白釉瓶,秀眉微微蹙着沉思。
陆修琰再也忍不下去,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去,二话不说地夺过她手中瓶子扔到一旁的圆桌上,也不顾她的惊呼,将她打横抱起,直接便抱到了床上,翻身欺了上去。
“夫人,洞房花烛,你莫非是想让为夫独守空房?”
“等等等等……”秦若蕖慌了,可陆修琰根本不让她再说,直接便堵住了她的嘴。
唇舌交缠间,她只觉得全身娇软无力,整个人像是要融化在那充沛的男子气息当中,直到她感觉快要窒息,对方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
陆修琰气息不稳,俊脸微红,可看着身下女子一副意乱情迷的懵懂样子,心中一紧,再度亲了上去……
屋内温度渐渐攀高,娇吟轻喘声不绝,陆修琰正要用力扯下对方身上那件早已经松垮垮的中衣,忽地听对方“哎呀”一下惊叫出声,他还不及反应,本被他亲得软绵绵的姑娘突然用力将他推开,连衣裳也来不及整理便跳下了床,‘噔噔噔’地朝屋中圆桌跑过去,将上面那只白釉瓶抱起,快走几步将它放到百宝格上,对着它左摆右摆,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这瓶子应该放在此处。”
陆修琰脸上仍带着潮红,看着她这番举动,双唇微微抖了抖。
这丫头,是纯心打击他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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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若蕖摆好那白釉瓶不算,居然还逐一地检查每一件摆设的位置,一时又左移一寸,一时又右移两寸,忙得不亦乐乎。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赤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那个纤细的身影走去,双臂一伸,直接便将她扯落怀中,紧紧地固定着她挣扎着的身子。
“阿蕖,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嗯?”低沉暗哑的嗓音响在她耳畔,一下便让秦若蕖止了挣扎,她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触感温热细滑,却让她‘腾’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这人身上的衣裳居然是敞开的。
陆修琰微微一笑,很好,还懂得害羞。
这回他可再不管她羞不羞了,直接将她重又抱回了床上,牢牢地压在身下,薄唇覆在她耳廓处,暧昧地低语:“坏丫头,今晚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温热柔软的唇碰着她的耳垂,如同一道电流经过,一下子便让她全身脱力:“陆、陆……”
陆修琰根本不让她回神,在她身上肆意点火,誓要让这坏丫头再想不起别的。
秦若蕖原本抵在他胸口的手不知何时便失去了气力,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身上那人带给她的强烈感觉。
身上那件单薄的中衣终究还是被扯落地上,如瀑般的长发洒了满枕,肌肤相贴间,她感觉到对方那剧烈的心跳,突然间,一股心安的感觉汹涌而来,她忍不住抬臂,轻轻环住了那劲瘦的腰。
“陆修琰……”她喃喃地唤。
陆修琰亲亲她的脸,看着怀中双眸氤着雾气,脸颊泛着醉人桃花,娇喘吁吁的女子,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着。
“准备好了么?”他哑声问。
秦若蕖懵懂地眨了眨水雾朦朦的眼睛,气息不稳,却感觉他忽地轻轻执起她的双手,十指交缠,随即一声沙哑的‘阿蕖’,她只觉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袭来,直痛得她紧紧地绷着身子,俏脸亦痛苦地皱了起来。
“疼疼疼……”她再忍不住呼起痛来。
陆修琰亦不比她好过多少,额上大滴的汗珠滚落下来,他亲着她的脸,喃喃地安慰着、道歉着,可动作却只是略微放缓,待觉她痛苦渐消,当下再按捺不住动作起来。
两侧原被挽起的帷帐缓缓地垂落,掩住满室的旖旎,轻轻摇晃着的金钩,发出细细的清脆的撞击声,与那娇吟轻喘渐渐交织一起……
天边一轮明月高挂,柔和的月光铺洒着大地,夜风徐徐,吹动满院的红绸带微微舞动。
红烛高燃的新房内,陆修琰心满意足地搂着他的新婚妻子,早已陷入了沉睡当中。
突然,他忽觉胸口一痛,还未反应,便似有一股力度重重地朝他推来,只听得‘啪’的一个重物落地声,再睁开眼睛时,他已从那温暖舒适的大床上摔到了地上。
他倒抽一口冷气,也顾不上身上那股痛楚,不可置信地望向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的女子,却见对方似是愣了愣,随即“啊”了一声,继而一脸同情地道:“陆修琰,你睡癖真怪!”
陆修琰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他双掌撑地站了起来,大声喝下听到响声欲进来的下人,这才恨恨地瞪向一脸无辜及同情的罪魁祸首。
秦若蕖不明所以,冲他讨好地笑了笑,然后上前来轻扯扯他的袖口,关切地问:“可是摔疼了?我让人取药来……”
“不必!”陆修琰连忙制止她,真要让她出去喊人,他这辈子也不用见人了。
见她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有几分不甘,又有几分报复地掐了掐她的脸蛋,恨恨地道:“这一点小意外,摔不到我!”
“哦。”秦若蕖揉揉被他掐得有点疼的脸,虽有些委屈,但也相当体贴地不与他计较。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嘛,这般狼狈丢人之事让她看了个正着,难免心里有些憋屈,她是大度体贴的好妻子,自然能包容他的一切。
陆修琰看着她那一脸‘我很大度,我很包容’的表情,心里顿时更堵了,若非明日一大早需要进宫谢恩,他必要再狠狠地让这丫头哭着求饶不可!
翌日,秦若蕖是被脸上的酥麻弄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
“陆修琰?你怎的会在这?”她呆呆地问。
陆修琰轻笑出声,只觉得她这迷糊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可爱。响亮地在她脸上亲了一记,笑道:“本王的王妃可是睡迷糊了?”
“噢……”秦若蕖终于回神,挠挠耳根,一时有些不适应她的新身份。
“起来洗漱更衣,皇兄皇嫂在宫里等着咱们呢!”
在青玉的侍候下洗漱梳妆更衣,一回身,却发现陆修琰仍是装着那身中衣坐在榻上,懒洋洋地望着自己。
“你怎的还不更衣?不是说宫里有人在等着咱们么?”见他不动如山,秦若蕖连忙上前去拉他。
陆修琰顺着她的力度站了起来,伸着双臂,朝她挑了挑眉,见她傻傻地站着无甚动作,只能提醒道:“夫人,该侍候为夫更衣了。”
“哦。”秦若蕖明白,纤指解开他的衣带,顷刻间,男子那光滑的上身便大咧咧地露了出来,惊得她一下子便转过身去。
陆修琰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了?怎的不继续?”
下一刻,女子扭扭捏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人家、人家害羞嘛……”
陆修琰笑得更响亮了。
害羞?敢情以为他分不出她是真害羞还是假害羞是吧?要是真的害羞,应该是双手捂脸没脸见人的模样,这般捧着脸蛋不时偷偷回望过来的,分明是贼心起。
只是,这种贼心他甚是喜欢!
“不用偷偷看,全是你的,本王允许你大大方方地看。”他凑到她耳畔,戏谑地道。
“谁、谁偷看了?”秦若蕖羞得耳根泛红,双手捂脸,瓮声瓮气地道。
陆修琰再忍不住哈哈大笑,本是想再逗逗她,只到底怕误了时辰让兄嫂久等,唯有遗憾地暗叹一声,自己动手更衣。
夫妻二人从屋里出来时,均已经穿戴整齐。
“王爷,车驾都已经准备好了。”早在候在外头的下人连忙上前禀报。
陆修琰点点头,率先便迈出一步,走出一段距离微不可见地望望身后,察觉妻子落得远了,便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脚步。
“王爷,酒肉小和尚不在这府里么?”秦若蕖快走几步跟上他,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口,压低声音问。
王爷?陆修琰意外地望着她。方才在屋里还左一句右一句‘陆修琰陆修琰’地唤,出了门便叫王爷了?
“他如今已经随他亲生父亲回去了,很快你便能看到他了。”
“噢,这般久不见,还怪想念的。”
两人上了车驾,秦若蕖长长地吁了口气,歪在他的怀里软软地问:“陆修琰,皇上与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喜欢我么?还有宫里的其他人,他们也会喜欢我么?”
这回又陆修琰了?
陆修琰挑挑眉,环着她的腰将她固定在怀抱里,亲亲她的脸蛋道:“皇兄与皇嫂都是很和气之人,他们必是会喜欢你的。至于其他人,阿蕖,你记住,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朝廷的端亲王妃,你不需要讨任何人的好。”
秦若蕖扑闪扑闪眼睫几下,随即绽开了笑颜:“我明白了,正像青玉说的,我又不是金银财宝,不可能人人都喜欢,只要我喜欢之人也喜欢我便好了。”
“青玉这话说得很对。”陆修琰赞许地颔首。
***
迈过龙乾宫门槛,首先映入秦若蕖眼帘的,不是上首威严尊贵的皇帝陛下,也不是他身侧端庄雍容的皇后娘娘,更不是站于两旁的众皇子,而是这当中的一道小小的身影。
酒肉小和尚!
数月未见的小家伙乍然出现在眼前,秦若蕖顿时便扬起了欢喜的笑容,小家伙此时亦发现了她,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就要跑过来,却不料他身侧的二皇子手快地抓住他的小胳膊将他拉了回去,不赞同地冲他摇了摇头。
小家伙倒也听话,乖乖地重又站好,只是视线却始终落到秦若蕖身上,一双大眼睛笑得弯弯的好不欢喜。
这两人旁若无人地冲着对方乐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宣和帝,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仍旧带着久别重逢的欢喜笑容的秦若蕖一眼。
看来此女确是与鑫儿相交甚好,而且,瞧着倒像个简单纯真的女子,若果是这般,他好像有些明白幼弟为何会这般喜欢她了。
将视线从无色身上收回,便见陆修琰正朝着上首两人行礼,她想了想,便依着女官曾教的动作学着他的话做了一遍。
宣和帝倒也没有难为她,简单地勉励了几句便让他们起来了。
两人又拜见了皇后,纪皇后欢喜地离座走了过来,亲自扶起她,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笑着道:“好个标致若人怜的姑娘,莫怪六皇弟,便是本宫瞧着心里也喜欢得很。”
秦若蕖害羞地低下了头。
纪皇后知她脸皮子薄,打趣了几句便也放过了她。
以陆宥恒为首的众皇子本就是打着瞧瞧新婶婶的主意来的,谁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小皇叔突然坚持要娶此女,他们心中自是好奇,猜测着那秦家女许是长得天香国色。
如今瞧来,虽确是好模样,但也不算相当出众,娇娇柔柔的,原来小皇叔喜欢这一类女子。
“小皇叔,小皇婶。”众皇子一一行礼,秦若蕖被人叫婶婶,心里确是有几分不自在,只很快便抛诸脑后了。
“鑫儿,给皇叔祖父和皇叔祖母叩头。”
“啊?姐姐怎的成祖母了?”无色一听,当即哇哇地叫了起来。
“我不要当祖母,我还很年轻……”秦若蕖更是委屈,扯着陆修琰的袖口可怜巴巴地道。
陆修琰忍俊不禁,当初为了让小家伙尽快熟悉京中的人与事,他并没有强行纠正他的称呼,只让陆宥诚将当年梅氏身边旧人送到端王府,由他亲自挑选可靠之人侍候小家伙,一直到他渐渐与身边人及不时过府的生父熟悉了起来,这才让陆宥诚将他带回了二皇子府。
后来他又忙于婚事,虽亦时常关注着小家伙,但似今日这般正儿八经的见面,倒是头一回。
故而,这个皇叔祖父他也是头一回听到。
身前是哇哇大叫的小无色,身侧是扁着嘴好不可怜的新婚妻子,他再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家伙当初总爱持着‘师叔祖’的身份欺负人,如今,现世报可不就来了么?
皇叔祖父,这称呼怎么就听着那么顺耳呢!
65|
见儿子如此不懂规矩,二皇子颇为不悦地轻喝一声:“鑫儿!”
小家伙见父亲恼了,到底不敢再闹,只到底不甘心自己平白无故地跌落孙辈,努着嘴嘀咕道:“人家可是当师叔祖的人……”
总算明白他在闹些什么的宣和帝哈哈大笑,朝着小家伙招招手:“鑫儿,到皇祖父这儿来。”
无色当即迈着小短腿朝他跑过去,动作利索地爬上他的腿,一屁股坐了上去,小脸对着他委屈得直瘪嘴:“皇祖父,我觉得我亏大了,在万华寺,人家可是当师叔祖的人,怎的到了这里,连芋头姐姐都成了我长辈。”
宣和帝乐得不可开支,这小家伙原本占尽了辈份的便宜,如今骤然打回原型,自然会心里不痛快。
见小家伙这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他连忙忍着笑安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这小娃娃都当了人家的师叔祖,也是时候做回晚辈了。”
“人家还没做了三十年师叔祖呢!”无色更委屈了。
宣和帝顿时放声大笑。
下首众人见状亦笑了起来。
饶得秦若蕖与无色再怎么不乐意,可辈分就是辈分,不容混淆,最终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声“皇叔祖母”,一个别别扭扭地应下了。
陆修琰笑吟吟捏捏小家伙鼓鼓的脸蛋,夸道:“鑫儿真乖!”
无色当即气呼呼地瞪他。
坏蛋!
闹了这么一出,殿里气氛自是添了几分随意,纪皇后搂着沮丧的无色在怀中,不时低下头去柔声安慰几句。
“皇上,太妃娘娘请端王妃到仁康宫一见。”内侍进来禀道。
宣和帝下意识地望向陆修琰,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到了身侧的新婚妻子身上,闻言似是怔了怔,随即笑道:“身为晚辈,自是该亲自拜见长辈,让太妃娘娘传话过来,却是本王的不是了。”
言毕躬身行礼告退,就要带着秦若蕖离开。
“朕也正打算去向母妃请安,不如便与你们夫妻一道去吧!”宣和帝起身走了下来。
“听闻怡昌皇妹也进了宫,臣妾也有好些日子不见她了,不如随皇上一同前往?”纪皇后轻轻捏捏无色的小鼻子,将他放了下来,也笑着道。
“既如此,那便走吧!”宣和帝颔首。
陆宥恒兄弟几个都是人精,哪会不知道康太妃来意不善,而很明显的,父皇与母后是站在小皇叔夫妇这边的,他们这些小辈,自然不好去凑这个热闹,故而几人便相继告退。
无色被陆宥诚牵着走在最后,一步三回头地往外头走,视线始终落到秦若蕖身上,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留恋。
秦若蕖想了想,快走几步上前拉住他,凑到他耳畔轻声许诺:“明日我便让陆修琰接你来玩。”
无色眼神顿时一亮:“当真?”
“当真,不信拉勾。”
“好,拉勾,骗人是小狗。”小家伙伸出肥肥短短的小手指。
“不敢劳小皇叔,明日我便亲自把鑫儿送到端王府,只是怕叨扰了小皇婶。”陆宥诚笑眯眯地插嘴道。
“不叨扰不叨扰,他能来我很高兴。”秦若蕖连连摆手。
早已停步回头看着这一幕的宣和帝等人,均戏谑地望向一脸无奈的陆修琰。
陆修琰直想叹气,这丫头当真没有一点儿新婚的自觉,明日?好歹他们如今还是新婚燕尔,他难得地得了假期,还打算好好地陪她些日子。
“好了好了,太妃娘娘还等着呢!”借着宽大袖口的掩饰将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抓在手中,他道。
秦若蕖有些害羞地挣了挣,挣不脱,便也随他了。
***
康太妃的脸在看到宣和帝时当即便沉了下来,她冷笑一声,不阴不阳地道:“如今我这仁康宫倒成了龙潭虎穴了。”
“龙潭虎穴也挡不住大伙请安的脚步,可见母妃福泽。”怡昌长公主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
女儿的面子康太妃自然还是给的,闻言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宣和帝与纪皇后也不放在心上,向她请了安后,夫妻二人各自落了座,陆修琰方带着秦若蕖上前,恭恭敬敬地朝康太妃行了礼。
“这便是端王妃了?果然好模样,难怪端王连常吕贺三家的姑娘都瞧不上。只如今既进了皇家门,那一言一行自当遵从皇家规矩,早日为夫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才是。”
“多谢太妃娘娘提点。”陆修琰还来不及说话,秦若蕖已盈盈福身回道。
他有些意外地望了她一眼。
见她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康太妃懒得再理会,调头冲着宣和帝道:“我听说卢家那老匹夫带着他那孽子到你跟前请罪,可有此事?”
宣和帝轻咳一声,望了望瞬间僵了身子的怡昌长公主,无奈道:“确有此事。”
“让他们父子死了这条心,不将那贱婢母子处置干净,休想怡昌再跟他们回去!”康太妃恼道。
“母妃……”怡昌长公主难堪地唤了一声。
陆修琰识趣地起身告辞,秦若蕖自是连忙跟上。
走在青石路上,秦若蕖左手习惯性地揪着他的袖口,迈着小碎步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不知怎的想到方才答应无色之事,不禁压低声音问:“我让酒肉小和尚到咱们家来,你是不是不高兴?”
‘咱们家’这三个字如同寒冬里一碗热酒,瞬间便让陆修琰暖入心肺。
他笑着道:“我疼他都来不及,又怎会不高兴他来。只是……”
稍顿了顿,他不自在地掩嘴佯咳:“我好不容易得了几日假,原想着好好陪陪你……”
秦若蕖心里像是喝了蜜般,甜滋滋地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也不着急这几日,倒是酒肉小和尚我许久不见,心里着实想念得紧,也不知他在二皇子府过得可好。”
“是,日子还长着呢!”陆修琰含笑望着她。
秦若蕖被他看得有几分害羞,别扭地别过脸去。
行经一处路口,忽见前头一名女官打扮的女子抱着几本书迎面走来,那女子同样发现了他们,连忙避让路旁躬身行礼。
直到夫妻两人愈行愈远,女子才缓缓地抬头,望着那并肩而行的双双俪影,眼神复杂难辩。
同样是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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