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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妻无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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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季勋,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是放不下我的,我就知道……”周氏状似癫狂,与平日里雍容华贵的模样大相径庭,让本欲再提剑刺去的‘秦若蕖’也不禁一惊。
  “放开我,季勋,救我,救我……”自有侍卫上前欲制止她,可周氏却如魔障了一般,力气大得惊人,年轻的侍卫竟一时抓她不住。
  她疯也似的朝秦若蕖扑去,手一划,竟将她脸上的黑布扯了开来。
  “你不是季勋,不是季勋……”见黑布下不是心中所念的那张容颜,周氏只愣了片刻,脸上突然一片狰狞,如同恶鬼般直朝‘秦若蕖’扑过去。
  “卫清筠,是你,又是你,你怎么不去死,季勋是我的,我的!”
  ‘秦若蕖’足下一点,避开她的攻击,刚站稳身子,对方又疯狂地扑了过来。
  “卫清筠,你去死!”周氏早已陷入了疯狂当中,根本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只记得眼前这张脸是她一直痛恨,一直想彻底毁去的。
  ‘秦若蕖’没有料到她竟会变得如此,好几次险些被她抓中,一旁的侍卫欲上前相助,但周氏丝毫不顾自身,毫无章法地乱抓乱闯,一时竟让人奈何不得。
  她定定神,轻咬着唇瓣,突然,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她掠至廊下支柱前,止住步子,大声道:“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周氏似是怔了怔,愣愣地朝她望过去,朦朦胧胧间,竟见几个身影朝她飘过来,有卫清筠,有浣平,还有两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无一例外,这些都是欲与她争夺秦季勋的贱人!
  她目露凶光,面容变得恐怖狰狞,十指弯曲作爪,猛地发力朝那几人冲过去:“贱人,都去死!”
  ‘呯’的一声闷响,众人来不及惊呼,便见周氏重重地撞向石柱,只瞬间,身子便软倒在地,额上鲜血喷涌而出……
  “季勋,卫清筠……”周氏睁着不甘的双眸,望向夜空,右手往半空抓了抓,似是要抓住什么东西,最终,‘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秦若蕖’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看着仇人最终死在跟前,她心里竟是十分平静。
  陆修琰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侍卫探了周氏的鼻息脉搏后向他回禀:“王爷,她死了。”
  他垂着眼眸,片刻后迎上‘秦若蕖’的目光,轻声问:“如今,你的仇恨可彻底消了?”
  ‘秦若蕖’避开他的视线,淡然道:“她死不足惜。”一言毕,她转身离开,带着追上来的青玉纵身跳入夜幕当中,再不见踪迹。
  陆修琰望着她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王爷,出事了,周氏身边的那名梁嬷嬷及名唤浣春的侍女,还有刀疤男子吕洪,全部被杀!”快步前来禀报的侍卫跪在他面前。
  陆修琰大惊失色:“什么?!”
  话音刚落,他率先迈开大步,朝着关押梁嬷嬷等人的小院走去。
  “王爷,这三人均是被人一刀割破喉咙而亡。”长义仔细观察三人死状,回禀道。
  陆修琰眸色幽深,能冲破他手下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连杀三人,此人武功之高,已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对方到底是何来头,又为何要杀他们?
  “王爷,会不会是青玉姑娘杀的?”长英低声提出疑问。
  “以那姑娘的武功,你觉得她能避过这些侍卫杀人么?”陆修琰横了他一眼。
  长英讪讪地摸摸鼻子,再不敢多话。
  几人的尸首陆续被人抬出,长义亦跟在陆修琰及长英身后,正打算离开,想了想又止了脚步,重又回到房里,仔仔细细地环顾一周。
  突然,床脚边的一个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怔了怔,快步上前,弯下身子将它捡到手中。只当他看清楚手上之物时,脸色突然大变……
  此时的益安城西一座二进宅院内。
  素卿靠着墙,一如每一日那般,用力地锤着门:“放我出去,小姐,求求你,放我出去!”
  突然,本是紧闭的门‘吱呀’的一声,竟被她锤了开来,她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扶着墙壁起身,推开房门飞快地逃了出去。
  她提着裙摆,也不敢回头,一路飞奔不止,似是有神明相助一般,这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人,便是连院里的后门,竟然也没有落锁。
  她根本来不及细想,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一直跑,跑离那个囚禁了她数月的囚笼。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才累极地停了下来,扶着路边的石头大口大口地喘气,直到觉得气顺了,方抬头打量周围。
  原来是一方小树林。
  幽静的树林里,只有不知名的虫叫声,突然响起的一声蛙叫,吓得她心脏都快要提了起来。
  她回头望望在月光的映照下,正发出粼粼波光的小河,又低头望望满身的污渍,思量片刻,遂迈步往小河走去。
  走至河边,她蹲下身子,正欲伸手去捊水净脸,突然后颈被人死死掐住,她甚至来不及惊呼,便被一股力度压着死死地往河里按。
  她只觉呼吸越来越艰难,河水咕噜噜地直往她口里灌,身体一点一点下沉。
  “救、救命……”呼救声很快被河水抹去。
  良久之后,小河又恢复了它的平静,潺潺的流水声伴着虫鸣蛙叫,交织出一首属于夜幕下树林的乐曲。
  却说‘秦若蕖’得见仇人死在眼前,仿佛一夜之间,压在心上的巨石便被人搬开了一般。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暂住的客栈的,只知道一抬眸便见素岚与兄长担忧的脸庞。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倒在了飞快迎上来的兄长怀中。
  “哥哥,莫要担心,明日一觉醒来,所有痛苦的、不愉快之事,四娘都不会再记得。”
  秦泽苡鼻子一酸,搂着她哑声道:“傻丫头,小芋头并没有你以为的那般柔弱,她长大了,已经懂得怎样保护自己,怎样让自己过得更好。”
  所以,你不必再一次又一次地吸取她的那些痛苦的记忆。
  可是,他怀中的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并没有听到他的这番饱含心疼的话。
  次日一早,素岚看罢手中纸条,秀眉紧蹙。
  “岚姨,可是钱伯有消息来,出什么事了?”正收拾着行李的青玉行至她身边低声问。
  素岚将纸条送到仍旧燃着的蜡烛前,火苗很快便将那小小的纸条吞噬,化作了灰烬。
  “素卿死了。”她拍拍衣裙,低低地回答。
  素卿昨夜趁看守之人不备逃了出去,结果失足掉到了河里,今日一早赶集的农夫发现了飘在河面上的尸首。
  青玉有几分怔愣,蕖小姐还未来得及处置素卿呢,她倒是自己先淹死了。
  “死了便死了,也不用脏了小姐的手。”她冷冷地轻哼一声,不在意地道。
  对那个背主之人,她着实难有好感。
  素岚低着头,叠着衣物的手有几分停顿。
  来来去去,当年夫人的身边人,终是只剩下她一个。
  ***
  “王爷,该启程了。”久不见主子下令,长义忍不住进门提醒。
  陆修琰倚窗而立,颀长的身子沐浴在阳光下,如同披着一层薄薄的金光,凛然不可侵犯。
  “长义,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少年了?”少顷,长义只听到不辩喜怒的声音。他心口一跳,不动声色地回道,“属下跟在王爷身边快有十五年了。”
  陆修琰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沉声道:“十五年,确是一个不短的时间。在本王身边十五年,你想来清楚本王的行事及性子。”
  长义低着头,并没有接他这话。
  陆修琰并不在意,只道:“长义,十五年,你知本王,正如本王知你。你来告诉本王,放眼整个大楚,有何人能在你青衣卫首领的眼皮底下连杀三人?”
  长义脸色一白,震惊地抬眸,正正对上他冷漠的视线。
  他嗓子一哑:“王爷……”
  “周氏之死,表面看来是意外,可本王却清楚,是你从中做了手脚。否则好端端的一个人,事前毫无症兆,怎会突然便疯癫起来?”
  “还有吕洪及那两名周氏奴婢……”陆修琰顿了顿,深深地望着他,话锋一转,道,“你到底为了何事,竟容不下这些人?或者说,你知道了什么?以致不惜杀人灭口?”
  长义‘扑通’一下跪在他跟前,低着头:“属下、属下任凭王爷处置。”
  “你知道本王要的并不是这句话。”
  长义紧抿着唇,却是一言不发。
  陆修琰恼极,冷声道:“本王身边从不留自作主张之人,既如此,你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本王此处再容不得你!”
  “王爷!”长义失声叫了起来。片刻,阖着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气,哑声道,“……是,王爷保重。”
  言毕便要躬身退下。
  “你能在本王眼皮底下做手脚,那是因为本王对你的信任,而你,却辜负了本王这一份信任。”冷冷的语调在他身后响起,让他再忍不住红了眼眶。
  “属下、属下……”他哽着喉咙,却只见对方朝他一拂衣袖。
  “走吧,从今往后再不要出现在本王眼前!”
  “王爷,大哥!”闻声而来的长英大惊失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兄长低着头就要离开,连忙拉住他。
  “日后,王爷便拜托你了!”长义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而后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修琰始终背着手,并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王爷,大哥他,他绝不会杀那几个人的。”长英咬着下唇,终是上前为兄辩解道。
  “本王知道。”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陆修琰那有几分飘忽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奉旨巡视地方官员的端王回朝,卷起了朝延的一场风暴。
  朝上,江贵妃之父痛哭失声,只道自己教子无方,以致让逆子犯下此等大罪;后宫中,江贵妃脱簪跪于龙乾宫前,为兄赎罪。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铁证如山,推卸无能。
  只是,嫡亲侄女先是无端被休,继而惨死路上,康太妃自是盛怒非常,定要将秦季勋定罪。便是周家几位主子,亦叫嚣着要让秦家阖府给自家姑娘填命。
  陆修琰身姿挺拔,傲立殿中,对着周氏父子等人冷冷地笑了起来。
  “本王手下素无冤案,只是不知几位大人是否当真要本王将出嫁却遭‘枉死’的姑娘所犯之事一一道来。”
  一时间,原来吵闹不休的大殿顿时便静了下来,周氏父子几人彼此对望一眼,心中却敲起了边鼓。
  当年女儿/妹妹毁婚长乐侯,转嫁秦季勋的内情,他们怎会不知,以端王的性子,可不会帮他们遮着掩着,到时闹大了,于自家是百害而无一利。
  只是,自家的姑娘被休,无论怎样都使家门蒙羞,若是不讨个说法,岂不是让人觉得周府可欺?
  如此一来,周家父子便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境地。
  “陆修琰,你大胆,在哀家面前竟也敢如此狂妄!”康太妃勃然大怒,用力一拍扶手,喝道。
  “儿臣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没有你的默许,哀家不信那秦季勋有那般大的胆子休妻。”康太妃恨道。
  陆修琰点点头:“不错,秦季勋休妻确是儿臣默许。本来儿臣依律是要将周氏下狱,彻查严审当年秦卫氏死亡真相的……”
  “你!”康太妃被他堵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还是一旁的皇后扶着她为她顺气。
  见场面开始有些失控,宣和帝佯咳一声,威严地道:“既彼此各有说法,当中又牵扯了人命,朕以为,不如此案交由刑部重审,以还周氏一个清白。”
  周氏生父周懋原心中一突,刑部是端王之人,自家女儿本身就不甚干净,交由刑部审,岂不是将当年之事挖得干干净净?
  一时心里又恨极那个不省事的女儿,死了都不让家人安宁。当年被猪油蒙了心,放着好好的长乐侯夫人不要,死活要嫁那秦季勋。
  “什么周氏周氏,你也是从周氏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康太妃见儿子分明偏帮端王,自又怒上几分。
  生母这明显的胡搅蛮缠,宣和帝心知肚明,并不理会,只望向周懋原温声问:“周大人意下如何?”
  周懋原又岂敢真的让刑部接手,忙道:“端王爷处事公正严明,朝廷上下无人不知,臣教女无方,今日逆女下场亦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他低着头,将眼中怨怒掩饰住。
  宣和帝颔首,对他的识时务甚是满意,只终是生母娘家,也不欲让周家太难看,遂道:“既然当事者均已亡故,此事便算了结,秦周氏回京途中染病不治,周大人自将遗体领回好生安葬,以让逝者早登极乐。”
  “臣等领旨。”
  “皇帝,你你你……”康太妃脸色极为难看,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宣和帝。
  宣和帝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周懋原父子容易打发,可眼前的生母却难了。
  正头疼间,却听内侍进来禀道:“皇上,怡昌长公主求见。”
  宣和帝如蒙大赦,连声道:“快请快请!”
  不到片刻,一名身着月白色百花曳地裙,腰束鹅黄宫绦,头戴凤冠的女子袅袅而来,一直行至殿中盈盈行礼,这才上前靠坐到康太妃身边柔声道:“可是皇兄又惹了母妃?”
  “除了他还会有哪个?!”见是最疼爱的女儿,康太妃脸色好了几分。
  宣和帝无奈地笑笑,在收到皇妹的眼神示意后起身,带着皇后及陆修琰从另一边离开了。
  康太妃正欲阻止,却被女儿轻按着手背道:“此事女儿已经知晓,母妃,皇兄如今处置是最好不过,当年三表姐确是用了些不好的手段,万一张扬出来,对舅舅一家名声可是大损。”
  同样的劝说,由素来只会帮着陆修琰的儿子说出,与从疼爱的女儿口中道来,效果于康太妃而言是大大的不同。
  不提怡昌长公主如何劝下了康太妃,只说宣和帝带着皇后纪氏及陆修琰到了东殿。
  “皇兄如此处置,修琰可还满意?”彼此落了座,宣和帝含笑问道。
  陆修琰挑挑眉,端着茶盏施施然地呷了一口,道:“皇兄这分明是和稀泥。”
  周氏已被休弃,可他仍称她为‘秦周氏’,若是仍为秦门周氏,那遗体自应由秦府领回安葬,可他偏又让周懋原带走,这分明是承认了秦季勋的休妻之举,但又不欲声张,以保存周府颜面。
  至于‘回京途中染病而亡’之说,和稀泥用意更是明了。
  宣和帝哈哈一笑,也不反驳。
  陆修琰自然不会再争,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当中。
  宣和帝不可能会真的让周府名声受损,毕竟,周家女儿被人质疑,于他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他自己亦是周家女所生。可他亦清楚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的性子,既然查明了真相,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逝者含冤。
  纪皇后含笑坐在一旁,不时为他们添上茶水,并不答话。
  “好了,此事既已揭过,说些要紧的。修琰,朕两位皇儿都已经为人父了,尤其是二皇儿,儿子都生了两个,你这做皇叔的,连王妃都未娶,未免落后太多了吧?”
  陆修琰端茶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将茶盏放回桌上。
  “不急不急,两位皇侄可以再多生几个,终归他们的儿子,不管多大,都得叫我的儿子一声皇叔。”
  宣和帝笑骂:“你就贫吧!”
  纪皇后也掩嘴轻笑不止。
  “贫归贫,这亲事可不能再拖了,过几日让你皇嫂办个宫宴,邀请各府夫人小姐进宫,到时你再细瞧瞧可有适合的,尽早把王妃人选给落实了。”笑闹一阵,宣和帝板着脸,严肃地道。
  陆修琰笑意稍凝,迎着他的视线认认真真地道:“皇兄,修琰生而克母,少而克父,长而克妻,本是不祥之人,又何苦再连累旁人。”
  宣和帝沉下脸,冷哼一声道:“尽胡说,旁的不提,单这克妻从何说起?那沈家姑娘早逝是她福薄,与你何干?况且,赐婚圣旨未下,她也算不得你未过门妻子。”
  见他不悦,陆修琰也不欲再说。
  纪皇后察言观色,柔声转了话题:“六皇弟此番南下,想必劳累耗神,我瞧着都消瘦了许多。”
  陆修琰眼神柔和了几分,望了她一眼,又看看仍旧不甚高兴的皇兄,微微一笑,温声道:“为皇兄分忧解难,是修琰本份,又怎敢说劳累耗神。”
  “得了得了,瞧你瘦的那个样子,去去去,回府里歇个十天半月,把身子养养。”宣和帝朝他挥挥手,一脸厌弃的模样。
  陆修琰失笑,起身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臣弟领旨!”
  出了皇宫门,正要坐上回府的轿子,不经意间瞄到不远处一名身形高壮,身着侯爵服饰的男子,那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名华服妇人,将她送上了马车。
  “王爷,是长乐侯与他的夫人。”见他停步,长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小声禀道。
  此时的长乐侯亦发现了他,拂了拂衣袖,整整发冠,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行礼:“臣参见端王爷,王爷千岁。”
  “侯爷免礼。”
  察觉陆修琰淡淡地扫向身后的马车,他忙道:“内子身子抱恙,恐失仪君前,未能上前见礼,请王爷恕罪。”
  陆修琰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道:“侯爷与夫人果真是伉俪情深,夫人得嫁侯爷,实乃三生有幸。”
  “不敢。”长乐侯不卑不亢。
  陆修琰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这才坐了上轿,长英忙放下轿帘,高声道:“起轿回府。”
  长乐侯自是避到一旁恭送。
  直到那长长的亲王仪驾再看不到,他才缓缓地抬眸,眼神若有所思。
  端王从益安而回,听闻带回了病逝路上、远嫁益安秦府的那人……难道,他猜到了当年之事?想到此处,他心口一跳。
  是了是了,以端王的精明,猜到了内情亦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当年那事再怎么追究也追不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他仿若吃了颗定心丸,拍拍衣袖,大步朝着正等候着自己的妻子走去……
  陆修琰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眸色幽深。片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看来当年,不只周氏不愿嫁,长乐侯亦未必愿意娶,只如今看来,不管是周氏,还是秦府,全没有落到好下场,唯有这个长乐侯……
  他揉揉额角,低低地叹了口气,还能怎样呢?皇兄都已经盖棺定论了,再追究,吃亏的只会是如今处于风雨飘摇中的秦氏一族。
  
卷二

  第三十二章
  
  带着丝丝凉意的山风徐徐迎面拂来,驱赶一路的炎热,让人只觉通体舒畅。
  陆修琰带着长英在烈日之下赶了大半日的路,饶得是两人体格健壮,也不禁有几分疲累,尤其是如今正值盛夏,如火球般的艳阳像是要将人烤干一般,热得难受。
  “王……公子,那孤月大师好好的怎跑到这里来了,既是与公子有约在先,自是应该寻个好地方等着。”长英以袖作扇,裂着嘴抱怨道。
  陆修琰拭拭额上汗渍,睨他一眼,道:“孤月大师乃得道高僧,我一晚辈,亲自前来拜见自是应当,何来那般多怨语。”
  长英喘了几口气,不敢再说。
  “走吧!”休息够了,陆修琰起身拍拍身上尘土,率先前行。
  长英哪敢有二话,自是赶紧跟上。
  “王……公子,前面不是岳梁书院么?就是那位秦四姑娘兄长任教的书院。”走了半个时辰,长英惊奇地指向前方不远。
  陆修琰呼吸一顿,顺着他的指向望过去,果见前方一座雄伟山门,门上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岳梁书院。
  “秦四姑娘不是跟着兄长离开了么,说不定此时就在书院里头。”
  陆修琰垂眸,片刻,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迳自前行。
  长英挠挠头,亦快步跟了上去。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忽见前方树底下,一名穿着素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正靠着树干坐在地上,她的身旁,则是坐着一名约五六岁的小和尚。
  陆修琰的脚步一下子便停了下来,皆因他认出,那女子正是将近一年未见的秦若蕖。
  秦若蕖与那小和尚中间,放着一只竹篮子,篮子里装着几串红得喜人的野果。
  眼看着野果越来越少,小和尚眼珠子咕噜噜转动几下,手指往半空一指,惊叫道:“芋头姐姐,你瞧那里,有只小鸟长得真好看。”
  秦若蕖下意识地朝他指向望去,一边望还一边问:“哪儿呢哪儿呢?我怎没看见?”
  小家伙飞快地将仅剩的果子一古脑全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道:“你再看清楚些,有的有的。”
  “骗人,根本没有!”秦若蕖认认真真地打量了片刻,仍不见他口中的鸟儿,不禁回过头来噘着嘴不高兴地道。
  只当她看见空空如也的篮子,当即明白自己被耍了,伸出手去就要掐小家伙的脸:“酒肉小和尚,你不只骗人还偷吃!”
  小家伙哇哇叫着避开她的手,动作灵活地跑出几步,忽然停下来一本正经地双手合什,回过身朝她恭恭敬敬地道:“贫僧谢过女施主,贫僧告辞了。”
  秦若蕖还未回答,便见对方身后一名二十来岁的和尚快步朝这边走来,一直走到小家伙身边,双手合什躬身道:“师叔祖,大师伯正在寻您呢!”
  小家伙偷偷朝秦若蕖扮了个鬼脸,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朝对方张开双手:“抱,抱抱。”
  年轻的和尚听话地抱起他,又朝着秦若蕖颔首致意,这才抱着小家伙快步往山上去了。
  秦若蕖望了望他们离去的背影,然后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噘着嘴捡起空篮子,嘀咕道:“坏家伙,酒肉小和尚,早晚我得向住持大师告状。”
  陆修琰再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傻姑娘也真够可以的,居然被个小孩子作弄。
  只是,看着她如今这模样,再想起她这些年经历,他不禁有几分唏嘘。若是没有仇恨,这姑娘在父母膝下平安长大,想来便会是如今这般单纯吧?
  秦若蕖听到笑声,回身一望,登时眼睛一亮,提着那只空篮子‘噔噔噔’地朝他走了过来。
  “端王爷!”异常清脆响亮的一声。
  陆修琰笑意更浓,朝她点点头:“四姑娘。”
  再望望她的左手,关切地问:“姑娘手上的伤可全好了?”
  “全好了全好了,多谢你给的膏药,大夫说亏得有那药,否则就算伤好了,也得留个难看的疤。端王爷怎的来了?是要到寺里上香,还是要到书院求学?我跟你说啊,这寺里的菩萨可灵了,上回我向菩萨许愿,保佑哥哥快快给我找个嫂嫂,结果一个月后哥哥还真的给我找了嫂嫂,再过阵子,嫂嫂便要过门了……”得遇旧识,秦若蕖心里万分高兴,这一高兴,话就说不停了。
  陆修琰含笑听着她的话,并不出声阻止,直到对方停了下来,方道:“原来五公子快要成亲了,恭喜恭喜。”
  秦若蕖笑得眉眼弯弯。
  “我家就在前边,端王爷要去坐会喝碗茶么?哥哥今日不用上课,在家里休息呢!他若见了你一定很高兴。”
  陆修琰清清嗓子,低声道:“四姑娘,我此次出来并非为公事,故而这王爷身份,还请姑娘代为保密。”
  秦若蕖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不甚明白,干脆笑眯眯道:“好,那我便不唤你端王爷,不过,你叫什么名字?”
  陆修琰被呛了一口,背过身去剧烈地咳了起来。
  活至这般年纪,还是头一回有人当着他的面问他姓名。
  “怎么了?你嗓子不舒服么?”秦若蕖关切地问。
  “多谢姑娘关心,我很好。”陆修琰谢过她的关心,顿了顿,认认真真地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陆名修琰。”
  “陆修琰!”秦若蕖异常顺溜地接了话。
  陆修琰被她叫得有几分失神,回过神时便见对方走出好一段距离,正朝他招着手。
  “这边这边,我家在这边呢!”
  他摇头笑笑,望望天色尚早,加之亦的确有些口渴,故而向长英扔下一句‘走吧’便朝着秦若蕖走了过去。
  “我家就在书院旁,是山长特意给哥哥安排的小院子,平日家里就哥哥、我、岚姨、青玉、福伯和良安。”一边走,秦若蕖还一边给他介绍着家里的人。
  “这边,到了。”秦若蕖引着他们到了一间小院落门前,轻轻推开院里的木栅栏,冲着里面高声道,“哥哥,陆修琰来了。”
  陆修琰脚步一顿,不过瞬间便又若无其事地跟着她迈了门。
  正在屋里拿着棋谱研究的秦泽苡闻声疑惑抬头,陆修琰?谁?
  只当他看到跟在妹妹身后的两个身影时,心中一突,手上的棋谱‘啪’的一声便掉了下去,瞬间打乱了棋盘上的局势。
  “王爷。”他忙起身迎接。
  “秦公子无需多礼。”
  “王爷名讳岂能宣诸于口,你这丫头果真是没规没矩了。”彼此见了礼,秦泽苡脸色一沉,责怪的眼神扫向一旁的妹妹。
  秦若蕖有些委屈,小小声地道:“他又不让人家叫他王爷……”
  陆修琰笑着解释:“秦公子有所不知,本王此次是微服出行,并不欲惊动旁人。”
  秦泽苡也不过是作作样子,又哪会真舍得骂妹妹,只是心里到底对陆修琰与自家妹妹的熟络存着疑问。
  “王爷,请用茶。”素岚奉上香茶,而秦若蕖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拉拉她的袖口,满脸期待地小声问,“岚姨,说不定王爷会留在咱家用饭,不如便让我来帮你准备晚膳吧?”
  素岚哪会不知她心思,眼带笑意地望了她一眼,望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伸出手指去,在她额上轻轻一点,相当干脆地道:“不必!”
  秦若蕖的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一面跟在她身后往门外去,一面嘟嘟囔囔地发泄着不满。
  见她离开了,秦泽苡斟酌了片刻,方迎着陆修琰的视线一脸真诚地道谢:“前阵子多亏王爷,王爷大恩,草民永不敢忘。”
  “秦公子客气了,查清真相,还冤者公道,那也是本王份内之事。”
  “草民要谢的并非那事,而是王爷封锁了周氏侍女被杀一事。”
  陆修琰笑容一凝,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王爷想必怀疑草民是从何处得知,其实这也只是草民推测。从岚姨与青玉口中,草民已经知道了不少事。王爷启程回京不久,当年参与了毒害先母的婢女无故丧命,官府虽查明属失足落水而亡,但此事着实太过于巧合。”
  “那名侍女与吕洪当年便有些苟且之事,她突然死亡,想必吕洪亦难逃一死。而吕洪是在王爷手上,又是因了先母一事,自然与周氏主仆亦脱不了关系,故而草民推测,周氏主仆与吕洪想必亦已身故。”
  陆修琰定定地望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道:“原来你这是诈本王。”
  “王爷恕罪。”顿了顿,秦泽苡又诚恳地道,“草民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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