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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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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从来不乏各种流言猜测,不等万氏相中媳妇与女婿,薛寒云宫中值守,却遇上了楚王。
楚王家中已有侧妃,如今却仍无正妃,说起来也算是单身。
他见了薛寒云便极为客气,起先也问些薛寒云学艺之事,问到后来,话音一转,便道:“怎的听说,柳相家的小姐如今也跟着罗老爷子学武?”
这事他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前日去昭阳姑妈府上,听得谢弘嚷嚷,左一个“小师姐”,右一个“小师姐”,他好奇心起,一问之下才知,这位小师姐不是别,正是柳相独女,算算柳家小姐的芳龄,不由心下一动。
薛寒云听得楚王无缘无故将话题扯到了柳明月身上,虽然极为自然,但他还是察觉到了一种本能的警惕,回话便敷衍许多。
楚王倒也不恼,亲昵的拍拍他的肩:“日后理应多亲近亲近。”一副笃定之意。
薛寒云当即头脑发麻,晚上轮值回去看到柳明月的笑脸,不知不觉间便带了些苦意。
柳明月浑然不知薛寒云的担忧,只偎柳厚身边一个劲儿的撒娇,又舀出白日赴宴得的表礼来一件一件展示给柳厚瞧。
家中库房里锁着不知多少好东西,偏她喜欢舀得来的玩意儿向柳相献宝。
温毓欣旁抿嘴偷笑,外面也有几分淑女模样的表妹,只要遇到柳相,便跟得了软骨病似的,粘腻的不行。
万氏宴罢之后,早回了京郊别业。
她为着避闲,小姑子已经过世,如今府上不过住着柳厚一个成年男子,她却不好住下来。只留女儿与柳明月作伴,二子近日却也是住相府,方便应酬。
旁未曾窥见薛寒云神色,柳相却一早瞧见,待打发了爱撒娇的小闺女,才将薛寒云叫进了书房。
☆、第三十二章
因着楚王之语,结合近日朝堂的微妙变化;柳明月并不曾知道黑云压顶;但柳厚与薛寒云却深知其中之险。
圣上当初病卧龙榻,神智一度昏迷;太子监国;实质上是太子已经全权处理国家大事;许多臣下也已经做好了迎接新君上位的心理准备,坏就坏在……圣上他醒过来了。
醒过来还不算;还日趋转好,脸色渐渐红润,身体渐渐硬朗;整日在御花园转悠锻炼身体,偶尔太子拿国事来请教;都被他一顿哄赶,让太子自行作主,他现下在休养身体,凡事休要扰他。
一次两次,太子态度还是极为诚恳,只道自己经验不足,人又年轻,实在不能管理这么大的江山,圣上推辞的次数多了,太子请教的次数也渐渐的少了起来。
等到年初这届春闱之后,有些不长眼色的进士们拿只露了个面儿点了名次,在琼林宴上喝了两杯便走的圣上当离退休老干部相待,虽有尊重,但少了对当权者的敬畏,连宫中也暗地里有小道消息,只道这届进士皆是太子门生……圣上的脸色阴的能拧出水来了。
殿试之后,没被涮下来的皆是天子门生,何时又成了太子门生了?
因此近日圣上频繁传召楚王,以示恩宠,更是日日宿舍在楚王之母吴贵妃的望月殿里,更有大臣见得朝中风向有变,已与楚王私下交好。
听说近日圣上心血来潮,忽道楚王年已十八,尚未婚娶,要吴贵妃亲自挑个可心的儿媳妇。
况柳厚每日上朝,总有同僚前来探口风,要么想要聘媳,要么想要嫁女,无不围绕着家中一双小儿的婚事。
咸平二十五年的五月端午,原本假托养病的圣上却携手朝中重臣前往金明池观水戏,令得暗中准备了许久,要带着东宫众位娘娘登上观景楼亮相的太子殿下的算盘落空。
这半年间,太子妃娘娘身体渐渐好转,太子又大权再握,当初纳进门的三妇也已经侍奉过了,不过令沈琦叶颇为遗憾的是,那个她闺中曾经魂牵梦萦,又对她体贴有加的郎君如今根本无暇重述儿女私情,肉――体的交流虽然不断,感情交流却再无。百度搜索。华*夏*书*库。
原来的吏部尚书崔正元已近花甲之年,这一两年之内身体一向不太好,司马策原在沈琦叶耳边许过,要将她阿爹沈传从吏部侍郎一职升到吏部尚书之位。
哪知道年初春闱,崔正元近不惑之年得的幺子崔善卿一举夺魁,做了状元郎,人逢喜事精神爽,常年病容的崔正元却渐渐走路有风,瞧着足足年轻了十岁,恐怕在这个位子上再干个十来年不成问题。
况崔正元一向不待见沈传,便是他的亲女进了东宫,也不曾改观对沈传的偏见,厌他钻营有术。沈传苦闷非常,暗恨崔正元年老一把还霸着位子不放,司马权监国期间,便将沈传平调去了户部任侍郎。
户部尚书胡裕已近古稀之年,是真正的老态龙钟,油滑之至。
户部在他手里油泼不进,便是司马策监国期间,数次想向户部伸手,都被他不软不硬挡了回来。恰户部一位侍郎丁忧,司马策才将沈传调进了户部。
胡裕的孙女又嫁进了吴贵妃的娘家,正是楚王的小舅母,司马策每思及此,心神难安。
而今立在金明池畔,司马策身旁东宫太子詹事颜致意有所指,小声嘀咕:“一群老不死的!”
司马策斥他:“该罚!”目光转到今上及他身边围绕着的一众大臣,唇角便渐渐弯了起来。
颜致察颜观色,知道自己这句话是说对了。
放眼去瞧,今上身边围绕着的一众大臣无不是上了年纪,包括今上自己,全都老朽,而反观太子身边一众东宫辅官,俱是青壮盛年,精明强干之辈。
此情此景,心眼明亮的一众大小官员无不留心。
本朝的金明池乃是开国之初,天下平定,太祖马放南山,寂寞之余下令开凿水城,操练水军之用。当初动用了三万五千多名士兵凿池,金明池周约九里三十步,池西直径七里许的规模,能够容盛巨大的军事演习阵势。
但是历经数代,承平日久,又不禁平民百姓观看,水战渐演变成了水戏,早少了往日的箭拨弩张,代之而成的乃是全民欢庆的盛大节日。
一时里水戏开始,圣上亲手将一面锦旗交于军卒,那军卒手捧锦旗挂到水面终点长竿之上,鼓声渐急,两舟疾进,观者如潮,浪花飞溅到岸边游人身上,引来一浪惊呼欢呼之声,热闹非凡。
岸边惊呼一浪高过一浪,不止水戏争标,水上还有船上盛大的舞蹈,惊险的节目前“水秋千”。
顾名思义,水秋千乃是在疾行的画船之上安了秋千架,鼓乐声中,伎艺人在船速行走之时,荡起了秋千,且越荡越快,越荡越高,直把秋千荡至与秋千架持平,猛的脱开秋千绳,纵身飞向空中;在围观百姓的惊呼声中,他在碧天白云间灵巧的翻个筋斗,才如燕子穿梭一般钻入水面……
不止围观百姓,便是朝中重臣及皇族众人,刚刚从水戏竞标的激烈紧张之中缓过神来,又被水秋千的伎艺人惊的提了一口气,无数目光紧盯着那波面,单等伎艺人从水里冒出头来,才欢呼一声,万人齐贺。
今上似对太子身边围绕着的众年轻官员毫无所觉,笑吟吟回头与柳厚寒喧:“今日这般热闹,柳相家的丫头可来观水戏?”
柳厚瞧着今上那双天威难测的眼,忙起身回答:“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丫头皮的厉害,这般热闹怎能错过?今日小婿刚好轮休,一双人儿一大早便手拖手往金明池来了。”转头向着人山人海处去瞧,又念叨:“也不知道此刻在哪里……”一番慈父模样。
今上双目倏的一厉,很快又笑道:“小婿……柳相也太抠门了些,你家丫头几时成的亲朕却不知;难道是怕众人与你讨酒喝不成?”
众臣听了,神色各异,却都齐齐道贺。
柳厚苦笑:“陛下也知,臣下家中养着薛良幼子,这都养了多少年了。这孩子又无父无母,臣的丫头被臣惯的任性了些,却与这孩子相处极为融洽。去年夏天,林先生亲自上门为自己的爱徒保媒,臣想着左右是一家子,将来……这孩子的聘礼与闺女的嫁妆可都是一笔银子,不如两个人儿合作一口,这不是既省了嫁妆又省了聘礼么?于是就给俩人过了小定,还未曾昭告亲友呢。”
他这话音未完,今上与众臣便大笑起来。
今上手指柳厚,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堂堂右相,朕给你的年俸也不少,如何还会连女儿的嫁妆都备不起,想着如此俭省?真是丢了朕的脸了!”
户部尚书胡裕向来对银钱敏感,第一个拍手赞好:“这法子好,可大大的省了一笔银子!”
众人皆知胡裕很是抠门,对俭省一道尤其上心,禁不住都笑了起来。那些上个月向柳相探过口风的听到此语,有暗暗松了口气的,思忖着回家好向家中夫人交待,也有暗暗惋惜的,好好两个联姻的机会,生生给柳相弄没了。
若是将女儿嫁于别家,薛寒云再娶进一妇,岂不是又多了两门可靠的姻亲?
柳相独女已过了小定之事很快在观景楼上传开。随今上前来的吴贵妃心里先自不悦。近日,楚王向她提起柳相独女年已十四,明年便要及笈,若论起朝中权势,柳厚不可轻忽,他又是个爱女如痴的,若能娶得他的独女,便添了一大助力。
昨夜她稍稍向圣上吹了吹枕头风,想着今日之后,寻个好日子宣柳明月进宫相看,哪知道她这里还未开口,却原来那头柳明月已经过了小定了,真是好不凑巧。
况柳家女下定,若是无人知道,还可让今上直接下旨赐婚便是。不过小定,想来柳相与姓薛的那小子也不敢抗旨。可是今日偏柳厚那老狐狸还不等圣上开口,他已经将亲事昭告天下,保媒的又是当世大儒林清嘉,此人门下**不少,各个身负才学,身居要职。他本人却有名士之态,不慕**不慕富贵,隐居京郊,众**前来拜见恩师,只须携几册书卷或者几坛子好酒便可,金珠银器多会被他掷出门去。
真正不好惹的人物!
便是同在观景楼的楚王听闻这消息,面色也沉了几分。
观景楼上算计不断,在人群之中的柳明月与薛寒云却兀自不知。
自初次在宫里碰上楚王特意与他攀谈,薛寒云便常自警惕,此后数次碰上楚王,他都是的十分客气疏离,但若是楚王谈起柳明月,则有意回避话题。
外界风雨,柳明月浑然不知。到得五月初一,薛寒云特意前来寻她,约她五月初四前往金明池看水戏。
柳明月既想着跟薛寒云同行,又想着不能冷落了温毓欣,极是苦恼,左思右想之下建议:“寒云哥哥,不如叫上罗师姐跟各位师兄,还有表姐与两位表兄一起,人多也热闹些。”
薛寒云点头应下,转身却与众师兄弟在罗家小校场好生“切磋”了一番,罗行之被他揍的几乎要爬不起来,躺在小校场道:“……薛师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啊……别找兄弟们出气啊……”
薛寒云面色一贯的孤冷寡寒:“小师妹说……邀请你们今年同去金明池观水戏。”
容庆一头栽倒在小校场上,说不出话来,被薛寒云揍的有些狠,只余一脸悲愤的表情。去不去他给个明话不就完了么?干嘛要施暴?
米飞气的捶地,“薛师兄你想跟小师妹单独游金明池就明说,何必揍的兄弟们一身是伤?”
“我说了不让你们去吗?”薛寒云傲然挺立,淡淡反问。
罗善之是个和善的性子,搓着腰肋打圆场:“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去了小师妹定然开心,不过去归去,到时候会长眼色的,不会妨碍你们独处的……”
薛寒云这才满意,扔下一沓膏药翩然独去,徒留一众受伤的师兄弟们瘫倒在小校场咬牙暗恨——
☆、第三十三章 并肩
两位舅兄相对薛寒云的一众师兄弟来说;待遇要好太多。
东华酒楼之上一顿酒宴,气氛亲切而友好;末了薛寒云道出来意;端午柳明月有请。温家兄弟俩早从温毓欣嘴里听到这消息,并不惊诧。
不过他们从薛寒云嘴里还听到另一则消息:一众师兄弟知情识趣;决定那日在金明池西边会合之后便各自分头行动……
温友思知情解意;当即表示:端午他们这做兄长的只一个温毓欣便要仔细保护;表妹便交托妹夫全权照料云云。
当下宾主尽欢。
柳明月并不知晓这些事,待得众人在金明池西边会面,打个招呼便各奔东西。众位师兄皆护着姐妹,没有姐妹的也跟着有姐妹的同行;便是温毓欣也跟着两位兄长往人群里挤,一眨眼;她身边便只剩了薛寒云一人。
就跟约好了似的,端的诡异。
薛寒云却牵起她的小手,神色自然,道:“金明池边人多,小心走散了,我牵着你走罢。”若是连生在此,恐一早瞧破,分明自家少爷四肢僵硬木讷,全身戒备,一副随时准备被拒绝接受打击的模样。
可惜柳明月此刻小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更不敢直视薛寒云那双深邃而专注的眸子,只悄悄将小手放进了他的大掌里。
本朝民风也算得开放,已经订过亲的男女及年轻夫妻牵着手上街的不是没有,但偏是这个人,自小等于一同长大,她视作兄长的人,忽然间被他牵着手一同走在繁华人群中……那种惊惶甜蜜又羞怯的感觉,就跟啃了个蜜渍青梅似的,甜里透着酸,酸里还有着难以忽略的甜,滋味难言。
薛寒云只觉手里握进一个细软嫩滑的手,心头一荡,不由浮上个念头:无怪书上都说女子肤如凝脂,连手也呼作柔荑,如今握着她的手,才知此言不虚。便更用力握住,生怕一会人群里被挤散了。又见她乖乖任由自己牵着,那张寡淡的脸上不由浮上个柔如春风的笑容来,一时引的旁边前来游玩的年轻少女少妇们脸红不已,他却浑然未觉,只管拉着她往金边池边走。
今日他将丫环小厮一概被他遣走,二人更像这京师里寻常百姓家的一双小儿女相约出门,既生怕熟人看见,又恨不得被熟人瞧见。
柳明月目光飘忽,只往四下去瞧,却不肯瞧薛寒云一眼,但他分明瞧见她一张脸儿通红,白玉一般的耳朵都已红透,显然窘迫已极,薛寒云面上笑意不由更盛,握着她的手恨不得不再松开。
走不多时,便到了人群拥挤之处,再往前便是金明池边。薛寒云学过武,护着她只管往人群里挤,五月天热,两人都已换了单衣,她被薛寒云搂在怀里,全身僵硬,都快要冒出汗来。只觉背后那具火热的胸膛似炭炉一般,灼的她后背直冒汗。
薛寒云温香软玉在怀,只有比她更热的道理。四面的人潮像洪水一般挤了过来,而薛寒云的怀里便是唯一安全的孤岛——许多年以后,柳明月回忆起这一刻,心里犹带甜意。
这个人这一生大约不会再像疼爱她,护着她一般护着别的女子了!这就够了!
他的怀里只有她一个,便好!
金明池里无论是戏水竞标还是画船歌舞,抑或荡人心魄的水秋千,她都全然不曾瞧在眼里,初时还有几分羞意,不敢去瞧他,后来趁着周围震耳的欢呼声,她偷偷抬头去瞧他,这一瞧之下却大怔。
薛寒云哪里是在瞧着金明池里的水秋千啊?他分明在凝目注视着她,眸子一眨不眨,目中柔波几乎要将人溺毙……
柳明月顿时羞的低下了头,又猛然抬头:这个人,还在直勾勾的瞧着她!
她又羞又气,悄悄伸出小手来,在他肋下细肉处拧住,得意的扬头去瞧他:教你目灼灼似贼子般瞧人?!
薛寒云似毫无所觉一般,只无声瞧着她,周围的欢呼声仿佛在极远处响起,半点不能将他从这样美梦里惊醒。在千万人的拥挤欢呼声里,他的目光只牢牢锁住面前这张小脸,那樱红的唇,黑亮的眼,挺翘的鼻,还有脸上那明明羞怯却强逞着不肯示弱的小模样儿……恰他身后被一波人潮挤了过来,他又低着头,不防身随大流,朝前一动,唇便不偏不倚,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
柳明月被挤的退了两步,复又被薛寒云拉进了怀里,她这才后知后觉涌上个念头:他……他亲我了亲我了……
——捏在他腰间的小手什么时候松的,她自己都忘了。
远处观景楼上君臣齐欢,内宦与宫女们将一盘盘精致的点心,新鲜的水果端上台来,摆在皇族与朝臣面前的几上。
今上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柳相之女既无法与楚王成婚,又不曾与朝中任何重臣联姻,只定了个薛寒云这样没有根基背景的少年,从另一方面看,也算是好事一桩。
况薛寒云乃是忠良之后,其父薛良带领全家举家殉国,只余这一丝血脉,便是皇帝,也不得不感念薛家忠直,配了柳相之女,这门亲事也相宜。
今日沈琦叶也陪同太子妃前来,同行的还有温青蓉与尹素蕊。
温青蓉一来便被接到了皇后处,她与皇后既是亲姑侄又是亲婆媳,比之太子妃尹素蕊,沈琦叶等人便要亲密许多。
吴贵妃见此,掩口而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比起太子妃来,皇后娘娘倒更疼爱温侧妃。”
这又是另一件令沈琦叶暗中非常恼火之事了。
三个人同时进宫,原都是正五品的嫔,哪知道年后宫里便传下旨意来,晋升温青蓉为侧妃,而她与尹素蕊依旧是嫔。
很明显,这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如今她与尹素蕊见着温青蓉都要见礼。尹素蕊向来礼数周全,又一向只跟牢了太子妃,沈琦叶当初进东宫却是与太子有了私情,如今心里恼恨的厉害,又不能拿温青蓉怎么样。
皇后不动声色的还击:“太子妃聪慧明理,哪里是这等拈酸吃醋的人?只不过是青丫头向来在我身边长大,又是个小孩性子,素来喜欢撒娇,这才随意了一些。倒是我听说妹妹这些日子相了无数好姑娘,唯独相中了柳相家的丫头,还未提亲,先头我怎么听得前头传来消息,柳相家的丫头已经跟薛良之子过了小定了?”
吴贵妃本来心中便气恼,又被皇后当场踩了一脚,那面色便格外的不好看起来,只冷冷答道:“皇后娘娘听错了,柳相家丫头岁数太小,倒与钧儿不太相配。”
反是沈琦叶听到这话,神色已变,转头去瞧贴身宫女姚黄的脸。
姚黄轻轻摇头,在她耳边低语:“奴婢跟着主子一直在宫里,柳家小姐这事也是一概不知,这才听说了的。”
沈琦叶只觉惆怅不已,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观景楼上这般情形,皇后娘娘与吴贵妃为了柳明月的终身差点呛起来,金明池边一对人儿却浑然不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柳明月被薛寒云圈在怀里时间久些,只觉汗如雨下,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推着他便要往外挤出去。
彼时池中正有两名荡水秋千的艺伎人在空中荡来荡去,薛寒云索性护着柳明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被风一吹,柳明月只觉后背有了几分舒爽凉意。她试着从薛寒云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后者死死不肯放,只引的来往路人当这一对小情侣闹了别扭,皆抿嘴而笑。
“你放开!”柳明月低低喝道。
薛寒云却拉着她不肯放,一字一顿:“拉一辈子才好呢!”
柳明月被这句话轰的脑子发晕,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你原来想着跟谁拉一辈子手呢?”
“没别人!”
薛寒云拖着她便走,声音干脆果决。
没别人……
没别人……
“笨丫头,只有你一个!”
这一次,他走的步子更快了,就好像后面有什么紧追着他一般,偏他手里牵着柳明月,她又是女子,一惯走的小步,被这样牵着便有些跌跌撞撞。
可是纵然心慌气短,跌跌撞撞,柳明月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就好似一点墨汁在细白棉布上洇染开来,那种可视的速度,心底里可视的喜悦之情,眨眼便溢满了心怀。
原来,她辗转反侧,却是庸人自扰而已。
这个人……这个人……“寒云哥哥……”她小小声叫,又大大叫了一声:“寒云哥哥——”语声说不出的明媚飞扬。
薛寒云脚下一滞,声音有几分迟疑几分发虚:“做什么?”似生怕她追问些什么。
她从来随心所欲惯了的,从前藏着掖着,也每常被她嘲笑,若是教这小丫头知道他这样的心思,还不知道要被怎样的嘲笑呢。
但柳明月思绪早不在这些细枝节蔓之上,她的心里被喜悦甜蜜填满,叫住了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狠狠抱怨一句:“你走的好快,想摔死我啊?”强装出怒意的小脸霎时又被灿烂笑容代替。
这样的喜悦甜蜜,便是想装也装不了了。
“哦。”薛寒云应一句,便放慢了脚,他这样高大挺拨的个子,肩宽腿长,带着少年人特别的朝气,平日又龙行虎步惯了的,如今忽然要慢下步子来,与小姑娘的步子一致,只见局促笨拙,却又透着奇异的和谐。
要是给他那一众师兄弟们或者禁中的同僚们瞧见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不过此刻他的心思俱都不在旁人的眼光之上,而是尽量调整呼吸,放慢了脚步,尽力能踏出与柳明月一样的步伐来,只求能与她并肩而行。
☆、第三十四章 独行
柳相独女文定之事;不过是在本就混浊的朝堂之中投下去一粒石子,激起几圈涟漪,但真正的礁底,深且暗;并不能曝露在世人面前。
首先感觉到不同的是在宫里值守的薛寒云。
羽林郎这种群体;本身便是特权阶级子弟;又都是热血少年,未尝没有人家想过要与柳家攀亲;且本朝稍微开明些的家长在提亲之前,总会象征性的询问一下孩子的意见。
譬如:儿啊;给你娶某某家的小姐如何?
这些生于官宦权贵之家的子弟自小接受的便是精英教育,娶个有着雄厚背景;大笔嫁妆的妻子进门,且能有当朝丞相为老泰山,实在是一件极为划算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有,这位老泰山唯有此女,又爱女是出了名的,全部身家应该都会留给女儿。
况,柳相女儿样貌是真的不差,富贵娇妻,何乐而不为呢?
有几位羽林郎已经或多少的接受过了家中长辈的暗示,结果一场端午水戏下来,原本以为可以算是名义上的大舅哥……忽然成了情敌,且已经登堂入室有了名份,如何不恼?
端午之后,薛寒云接到了来自于同僚的好几场挑战,不过好在他身手不错,一次都未输,不但没被人教训,反倒在羽林郎中站稳了脚根,立了威信,再不敢教别人轻看。
回家去还可以躺在榻上不起身,装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只道在禁中与人比试受了伤,连生是个机灵鬼,一早报到柳明月院里去了。
柳明月急的带着夏惠跑了来探伤,又催促下人去请程太医。
不过程太医的药但凡碰上薛寒云这样的病人,本来一贴下去可以消肿的,三五贴下去都不见效,他倒疼的比初诊还要严重,令得柳明月皱眉质疑程太医的医术。
老头子气的胡子一翘一翘,恨不得揍薛寒云一顿。
——再好的太医碰上不肯配合治疗的病人,恐怕也没法体现医术的精妙之处。
这小子就为着让柳家丫头着急,居然使这招?!
老头子索性一步不离,住到了西跨院,面上一本正经:“丫头你也别急,我瞧着薛小子这病症不轻,我离了这里也不放心,索性照料到他好为止!”省得一点小病折腾他这把老骨头。
柳明月亲眼看着程太医的药僮抓了药回来煎了,黑糊糊粘稠的药汁子整碗的灌下去,苦的薛寒云差点从榻上跳起来,在程太医了然的目光之下又缩了回去……
这次程太医的药疗效非常显著,三碗药汁子下去,薛寒云就活蹦乱跳,在榻上躺不住了。
柳明月大赞:“程伯伯这次真是妙手回春!”
回到自己院子里,把整个脑袋埋进被褥间笑到发软……苦肉计哪有这么使的?
也不知道程伯伯在那药里加了几斤的黄莲,将寒云哥哥苦的脸色都发青了。
前世她进宫之后,司马策要使苦肉计,必是连着数日来她宫里,却又茶饭不思,只唉声叹气,历数自己艰难,又受了哪些大臣阻挠,最后吐露不得不纳哪位臣下之女的苦衷,但无论他纳多少女子,最爱的还是她一个云云……
她那时候直肠直肚,只当这些苦衷全都是真的,含泪看着他又纳新人,但好在,每个月他去自己殿里的时间却是最多的。
偶尔半月不去,她夜半垂泪的时候,总会有内宦偷偷前来安慰她,表示相爷知道了定然会心疼。
过得两三日,司马策便会再来,比之前更加缠绵,更加甜蜜。
而她,也是一惯的既往不咎,只痴心慕着这男子。
那时候她似乎隐约听得,阿爹权倾朝野……再想起这件旧事,柳明月顿时心生不妙。
寒云哥哥这番苦肉计,不过是想博得她的关怀,但司马策当年那种情态,前世她可以痴痴傻傻只当他对自己是真的深爱,如今却在想,那是不是也是安抚阿爹的一种手段?
难道阿爹当年的权倾朝野,真正的原因却是为了护着她不在宫里受委屈?
这一世她再无知,也常旁敲侧击,却还不曾听到过阿爹能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又或者,阿爹权倾朝野是在承宗帝司马策继位,她进宫之后?
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又化作了满腔苦涩。
薛寒云的麻烦却还未完。
再次在禁中遇见楚王司马钧,这位年轻的皇子神色复杂,良久却依旧拍了拍他的肩,口气是说不出的熟稔:“几时轮休了与小王去喝一杯?”
被薛寒云婉拒,他也不恼,出乎意外的平易近人:“旁人总瞧着小王出身天家,哪里知道小王的苦?”
薛寒云被他这番话说的头皮发麻——一个想跟你倾诉心事的当朝皇子,且目前炙手可热,足以与当今太子抗衡,他哪里敢听?
轮休之后召来罗善之与罗行之,悄悄商议:“罗师妹是不是也应该订一门亲事了?”
罗瑞婷三月里已经及笈,却尚未订亲。
罗行之瞪他一眼:“谁不知道你已经与小师妹订亲了?就算你订亲了,也没必要非要将我妹妹往外推,恨不得她明儿嫁出去吧?横竖她已经好久没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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