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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醐梦-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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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的东西,宫人漏收了也……”
不等吴女官把平常两字说出来,太子已经伸手抓起匣子里的东西,面上神情满是悲伤和思慕。吴女官抬头望去,太子手里拿着的是两样针线,这针线吴女官非常眼熟,那是朱皇后当年怀太子时候,亲手为太子做下的小衣衫。
这些小衣衫,太子渐渐长大之后,就不会穿着,被朱皇后命人收起来。按说它们也该和朱皇后的那些东西一样,在某个库房内的某个柜子里,被好好地放在那里。
吴女官十分惊诧,太子的手里紧紧握住这两样针线:“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娘留给我的东西了。”
在向来稳重自持,比同龄孩子成熟许多的太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吴女官的心不由酸涩起来,伸手抚一下太子的肩,吴女官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喉中也有些哽咽。
太子在刚开始的巨大惊喜之后,仔细瞧着手里的针线:“是娘当年给我做的没错,可是为何会在娘娘这里?”
“当年娘娘曾侍先皇后,也许是先皇后让娘娘收着,娘娘一直放在箱子里没取出来。”吴女官为柳依依解释。
太子把手里的针线摊开放在桌上,仔细看着,接着对吴女官摇头:“不,也许不止如此。”太子沉吟一下,对吴女官道:“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该去向娘娘道谢的。”
这是太子该行的礼仪,吴女官并没阻拦,命人先去昭阳宫内禀告,接着吴女官这才和宫人一起,陪着太子前往昭阳宫。
昭阳宫内,柳依依正在看如儿写字,如儿已经五岁,虽然没有正式开蒙读书,但在身边女官的教导下,已经会写字了。
如儿写了一个依字,瞧着这个字对柳依依皱眉:“这是娘的名讳呢!娘,以后我要怎么读?”柳依依伸手摸一下如儿的脑袋:“这个字,太常见了。况且内讳不避的也多,娘只要记得你的孝心就好。”
如儿的小脑袋点一点,柳依依对女儿慈爱一笑,李姑姑已经走进:“娘娘,东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要亲自前来和娘娘道谢。”
柳依依勾唇一笑:“请太子殿下。”
如儿已经把手里的笔放下,宫女送上手巾给如儿擦手,如儿把手擦了就对柳依依道:“娘,您要和太子哥哥说话,那我就下去了。”
柳依依握住如儿的手把如儿搂进怀里:“为什么要下去呢?”
如儿的眼眨一眨:“因为娘要和太子哥哥说话啊!爹爹说了,年纪渐渐大了,就要懂的,不该听的话不能听。”
柳依依忍住笑把女儿搂的更紧一些:“那娘也要告诉你,你和你太子哥哥是兄妹,家常小聚,怎么不可以听呢?”
如儿仔细思索着柳依依的话,内侍已经进来禀告,太子已经到了。柳依依命内侍请太子进殿。
太子走进殿内就看见如儿偎依在柳依依怀里,尽管殿内的布设和朱皇后在世时候已经大不相同,可当日住在这殿内,被朱皇后慈爱相待的记忆又浮上太子心头。太子的脚步不免有些迟疑,接着太子才行礼如仪:“方才儿子得到娘娘所赐先皇后故物,十分欢喜,特来给娘娘道谢。”
柳依依搂着如儿没有放手,对太子微笑:“起来吧,这也是她们收拾箱子时候寻出来的。”太子再次对柳依依行礼后才站起身,菊儿搬过椅子,太子谢座后才坐在椅上。
“太子哥哥,你不累吗?”如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太子疑惑地看向她,如儿已经嘟起太子道:“太子哥哥,平常见你说话,没有这么拘束,怎么这会儿这么拘束了?”
没想到如儿是问这个,太子微笑:“如儿妹妹,因为娘娘已经……”
“太子又何必如此拘束?”柳依依已经打断太子的话,这让太子面上现出赧色,看着柳依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太子,当年娘娘在这殿内情形,想来太子是历历在目,太子却不知道,对我来说,也同样如此。”想起朱皇后,柳依依心中有酸楚浮现,娘娘,您是这样好的人,为何偏偏被如此猜忌,乃至送了性命。
提起朱皇后,太子有些动容,特别是柳依依话里流露出来的哀痛,让太子看向柳依依的眼里,少了些礼仪,多了几分诧异。
如儿敏锐地感觉到殿内的气氛和方才有些不一样,如儿的小眉头皱起,伸手去拉柳依依的袖子。柳依依把如儿稍微放松一些,看向太子:“我知道,太子对我是很好的,也是很恭敬的。我只有如儿这一个女儿,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过的顺利一些。”
“皇家血脉,无比高贵,娘娘又何必……”太子依照礼仪规规矩矩地应答,当看见如儿眼里的好奇时候,太子没有继续往下说,只低下头,声音有些黯哑“父皇疼爱女儿胜过儿子们,妹妹们以后……”
柳依依还是没有说话,只瞧着太子,太子的脸微微一红:“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还请娘娘记住,如儿妹妹,是我的亲妹妹。”
只要能让太子记住自己对他是友善的就够了,柳依依浅浅一笑,又和太子说了几句面上的客气话,太子也就告辞。
等太子离开,如儿才站直身子:“娘,方才您说的话,好莫名其妙。”说着如儿的小眉头又皱起来:“太子哥哥说的,也一样莫名其妙。”
柳依依低头看着女儿,语气温柔:“你啊,要永远明白不了我为什么这样说,才好呢。”如儿哦了一声,就偎依进柳依依怀里:“娘,您是不是怕有一天,太子哥哥会对我不好?”
柳依依有些惊诧,接着把女儿搂紧一些:“娘并不怕。”
柳依依低头看着如儿面上神色,把如儿放开:“就像你太子哥哥说的,你是皇家血脉,天生尊贵,你的一生所有的,都将是别人求不来的。”
“那娘为什么要和太子哥哥那样说?”这让如儿更加疑惑,柳依依没有说话,只摸上如儿的脸:“娘方才不是说了,娘愿你,永远都不懂娘为什么这么说?”
看着如儿满脸的疑惑,柳依依伸出手指弹一下如儿的鼻子:“记住,也别去问你爹爹。”如儿有些似懂非懂地点头,柳依依已经吩咐宫女:“时候差不多了,传膳吧。”
宫女们应是退下,如儿面上的疑惑并没减少多少,只抱着柳依依的胳膊,轻叹一声。柳依依听着女儿的叹息,勾唇一笑,如儿终究是孩子,还会为这些事烦恼。但做母亲的,宁愿女儿永远都只为这些事烦恼,不需要再为别的事烦恼。
“今 儿太子来了?”柳依依和如儿用膳到一半时候,皇帝突然驾到,在短暂的行礼之后,帝后和如儿又坐下用膳,当皇帝状似不经意地对柳依依问出问题时,柳依依只是 微笑:“是,妾前儿寻出几样针线,还是当年先皇后在的时候,命妾收起来的,这一收着,也许多年过去了。妾想着,总是先皇后的东西,该交给太子才是。”
说完柳依依对皇帝抬头微笑:“谁晓得太子这孩子,竟如此拘泥礼仪,亲自来昭阳宫道谢。”
“哦,皇后这样说,难道是要朕去赞扬太傅们?”皇帝仔细看着柳依依的神色,见柳依依神色没有半分不安,这才缓缓地对柳依依说。
柳依依笑了:“这是前朝的话,妾不敢接呢。”
皇帝到这会儿疑虑全消,对柳依依道:“说起来,他们兄妹之间,也该多相处相处才是。”不等柳依依说话,如儿已经点头:“爹爹说的对,我和太子哥哥,总是不得见面。”
皇帝伸手出去摸一摸如儿的头:“那好,朕让你太子哥哥,每天过来给你娘问安可好?”如儿大大点头,柳依依勾唇一笑,笑容温柔平静,如同皇帝想要看见的模样。
☆、第179章
????皇帝的眉微微抖了抖,对柳依依回以笑容:“这是我疏忽了。”
柳依依极难得从皇帝口中听到如此亲热的话,唇微微往上扬,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陛下对妾的好,妾怎会忘记?”
柳依依的回答让皇帝十分欢喜,放声大笑,柳依依垂下眼,不让眼中那抹冷然,被皇帝发现。
当皇帝身边的内侍到东宫传皇帝旨意,让太子每天都来给柳依依问安时候,太子不是没有感到奇怪,不过皇帝的旨意,太子向来是要遵守的,送走了内侍,太子这才问身边的吴女官:“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
“娘娘正位中宫,殿下身为人子,前去给娘娘行礼问安,克尽孝道,天下人也会赞颂的。”吴女官的回答中规中矩,这引来太子些许不满:“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吴女官抬头看向太子,太子规矩地坐在那里,如同太傅教导的一样。
其实,太子要到明年,才满十周岁呢!这样大的孩子,如果在民间,还是在娘怀里撒娇的年龄,而他,只能收起所有的童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太子。
吴女官心中泛起一丝伤心,轻声安慰太子:“殿下,柳娘娘她,并不像您想的那样。”
太子抬头看向吴女官,九岁的孩子在此刻,面上已经有了威严,这样的威严让吴女官的心头又是一跳,无论如何,不能忘记,他不是普通孩子,而是太子!
就在吴女官想要多说几句来进行补救时候,太子已经开口:“姑姑想的,是想让我和柳娘娘之间,更亲近一些?”
“殿下,柳娘娘毕竟是您的继母,若有一日,大臣们自然愿意看到您和柳娘娘之间,和睦相处。”吴女官只能说到这个地步,太子已经笑了:“姑姑所言,我明白了。姑姑放心,孤,一定会做到姑姑心中所想的那样。如同,”
太子眼中有些湿润,声音开始变的有些轻:“如同娘曾经想的那样。”
提起朱皇后,吴女官的心中酸涩更深,语气已经有些哽咽:“殿下,臣,一定会好好地照顾殿下,看着殿下成为明君。”
“做明君的人,孝也很要紧。”太子轻声说出吴女官没有说出的话,这让吴女官眼中的泪流的更急,除了点头,再没有别的表示。
次日一早,太子就在从人陪侍下前往昭阳宫,给柳依依行礼问安。柳依依请太子进殿,太子行礼之后,陪坐在旁。
柳依依问过太子几句起居,太子也就告退前往书房。
日复一日,如同当初吴女官前来昭阳宫禀告柳依依太子的起居一样,仿佛只是例行公事。有时,如儿也会出来和太子说上几句话,但除此再没别的举动。
日子缓缓过去,又是冬日来到,当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候,太子也冒雪走进昭阳宫,对柳依依行礼问安。
柳依依看着宫女们接下太子的斗篷,在那里抖着雪,对菊儿道:“昨儿库房里有一件狐裘,我见有些大了,如儿穿不得,还是拿来给太子。”
菊儿应是去取狐裘,太子立即起身推辞:“娘娘不可,还是留给如儿妹妹罢。”
“你和如儿,是一父所出,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自然是谁合适了谁穿。”说话间,菊儿已经带着宫女拿着狐裘走来。
这件狐裘用月白色锦做面,领口袖口下摆露出的雪白狐毛又长又软,衣袖下摆处,绣了两处翠竹。
怎么说这件狐裘都不是件小姑娘喜欢的,太子看向柳依依,有些惊讶:“娘娘,这……”柳依依微笑:“我记得,当初娘娘有孕,将产时也是冬日,那时娘娘常往御花园中走走,后来陛下担心路途湿滑,因此命人在昭阳宫修了一座暖房,遍植鲜花,好让娘娘娱目。”
说着柳依依看向太子:“那时,娘娘很喜欢穿这样的雪白狐裘。”太子低头,好掩饰眼中的泪,柳依依从菊儿手里拿过那件狐裘,起身给太子披在肩上,衣服很合身,一看就是按照太子的身量做的。
柳依依语气温和:“穿上吧。天冷,多穿一件也好。”
太子下意识地伸手拢下衣襟,想和柳依依说上几句客气话,但不知道该怎么说,柳依依已经轻轻地推一下太子:“去罢,要上学去,可别晚了。”
太子对柳依依又一行礼,慢慢地后退离去。
柳依依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水滴石穿,有些事,急不得。
太子披着狐裘离开,等在殿外的从人见太子身上多了件眼生的衣衫,宫女已经开口问:“殿下这件衣衫,是娘娘赐的?”
太子那澎拜的心绪在宫女的问话下平静下来,太子说了一句,就想伸手把狐裘解下来,可柳依依的话又在太子耳边浮现,娘娘当时,就是最爱这样的白色狐裘。
娘!太子抚上狐裘,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娘您若在天有灵,赞不赞成我接受柳娘娘的示好?
太子愣在那里,宫女疑惑不解:“殿下,殿下,该往书房去了,不然就晚了。”
太子回神过来,示意从人跟上,举步离开昭阳宫。
这一天,太子的心绪总是有些不宁,等到太傅布置下了这日的功课,太子并没像往常一样,和伴读们要玩耍一会儿,而且急匆匆返回东宫。
一进到东宫,太子就迫不及待地寻来吴女官,询问吴女官柳依依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也瞧出来,柳娘娘在对殿下示好?”吴女官在长长的沉默之后,对太子问出这么一句。太子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对吴女官道:“可是我,我……”
“殿下还想知道,柳娘娘这示好,是不是包含着祸心?”吴女官一语中的,太子并没隐瞒:“我是太子,异日处理朝政时候,是会和全天下最聪明的人较量的。自然要先分辨人心。姑姑,若柳娘娘的示好,包藏着的,不过是……”
“殿下,柳娘娘若真要这样做,殿下该如何面对呢?”吴女官的反问让太子的眉头皱紧,接着太子就摇头:“我也不知道,姑姑,我只知道,人有时候接近我,是包藏着祸心的,可只有父皇和柳娘娘,我对他们,”
“殿下既这样想,何不多观察些日子?”吴女官笑的依旧温和,接着吴女官抚上太子的脸:“太子毕竟年纪还小,您,还是需要一个母亲照顾,臣再如何,和殿下之间,也只是君臣。”
“姑姑为何会说这样的话,难道说姑姑也被柳娘娘给……”吴女官笑的很坦然:“我或者可以不相信柳娘娘,但我,不会不相信娘娘的眼。”
“侍婢和妃子,是不一样的。”太子的话让吴女官笑的更加坦然:“既然如此,殿下何不自己去想?”
自己去想?太子看着吴女官,仿佛想到什么轻轻点头。
次日太子前往昭阳宫时,命人呈上一份礼物,太子对柳依依恭敬地道:“昨日承蒙娘娘赐下狐裘,无以回报,这是东宫厨子做的几样点心,还请娘娘转交给如儿妹妹。”
柳依依并没让宫女上前接了匣子,而是瞧着太子微笑不语。
太子先还坦然,后来慢慢觉得脸上有些红了,站起身嗫嚅着想走时候,柳依依已经开口:“殿下以为,我对殿下,包藏祸心?”
“我,我,我并不曾。”难得太子也会在柳依依跟前口吃,柳依依还是瞧着太子:“我若说,我视太子为亲生,太子想来也不相信。”
“不,我并不曾……”太子的脸色通红,柳依依轻叹一声:“太子和三皇子,都为娘娘所出,太子可知道为何我对太子,比对三皇子关切?”
太子被柳依依连续的问话问的脸更红了,柳依依继续说下去:“我并非因为太子是太子,而是因为……”
柳依依的声音有些低沉:“因为太子在娘娘腹中时候,我从头到尾看着太子慢慢长大。太子降生之日,我在身边服侍,我感受到娘娘的一举一动,感受过她的喜悦悲伤。”
太子的眼睛有些酸,不愿在柳依依面前流泪的太子低头把眼泪擦掉,柳依依的语气更加叹息:“不管太子相不相信,这是我的真心话。太子请往书房去吧,不要晚了。”
太子此时最想做的,是大哭一场,但所受的教养让他不能哭出声,只是给柳依依行礼后转身出殿。
菊儿看着那匣子点心,有些担心地问:“娘娘,这匣子点心,要……”
“太子既然说是送给如儿的,那就给如儿送去。”柳依依方才说完这些长久压在心底的话,已经感到十分疲惫,坐在椅上用手撑着额头吩咐菊儿。
菊儿低声应是,担心地看眼柳依依,这才带着宫人拿着匣子下去。
柳依依坐在椅上,看着这华丽的殿堂,感觉这些殿堂都像一张张巨大的嘴,把人吞进去,然后,都不吐出来。
柳依依疲惫地闭上眼,也许很快,这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再不是原来那样。
“你今儿和太子说了当年的事?”皇帝晚间来到昭阳宫时,状似平静地问起早间的事。柳依依用手背抹了下泪,对皇帝道:“太子长的,有些像先皇后,妾有时看着,就……”
“住口!”皇帝大喝一声,柳依依停下说话故作惊讶地看向皇帝:“陛下,妾……”
“没有,你说的很对,只是如玉她,毕竟已经过世很久了。”皇帝不知道柳依依是否猜出朱皇后去世的真相,掩饰地说着。
柳依依轻叹一声:“陛下,是妾不好,妾忘了陛下和先皇后,恩爱情深。”
☆、第180章
????柳依依话里,饱含着的,像是对皇帝的全部关心。皇帝纵然再多疑,此刻也不由要放下些心防,握住柳依依的手:“依依对朕,一直体贴!”
柳依依顺势靠进皇帝怀里:“妾的所有都是陛下所赐。”说着柳依依抬头望着皇帝温柔一笑:“妾年幼之时,也曾惹恼过陛下,此刻回想,才觉妾做的着实不对。”
柳依依的话让皇帝很欢喜,他浅浅一吻,吻在柳依依的发上:“朕的依依,朕,果真没有看错。”
柳依依笑的更为动人,直起身:“陛下若不欢喜,以后妾再也不和太子说先皇后的事了。”
“这倒不消,你是他的母亲,你和他说一些旧事也是平常。”皇帝的语气也变的很温柔,柳依依唇边笑容依旧温柔平静。陛下,一旦对你,再没有爱意,只留下这浓浓的恨,浓的压在心口上的恨,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此后太子再来昭阳宫,和柳依依的之间也渐渐亲密起来,两人偶尔也会说一说旧事,太子很喜欢听朱皇后的旧事,而柳依依讲给太子的,也是那些说出去也不担心皇帝会再次询问的旧事。
日子就这样缓缓地过,转眼太子已经满了十岁,而皇帝也下诏,令柳依依掌管宫务,王淑妃在旁辅佐。
当诏书下到仙游宫时,王淑妃平静地接了这道诏书,打赏来人,就坐在那里,看着殿外的云卷云舒。
宫女有些担心地叫一声王淑妃,王淑妃抬头对宫女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许多事情,她,终究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后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宫女还是以为,王淑妃对柳依依不满,有些担心地提醒:“淑妃,这会儿陛下下诏,娘娘掌管宫务,到时娘娘会不会?”
王淑妃摇头:“不会,你不明白娘娘,她啊,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宫女更为惊讶,王淑妃已经站起身:“阿贞在哪里?我去寻一寻她,她眼瞧着越来越大了,再过些时候,就该给她选驸马了。”
王淑妃话里的轻描淡写让宫女有些意料不到,她几乎是急促地:“淑妃,若娘娘掌管宫务,我们仙游宫……”
王淑妃没有停下脚步,甚至也没看向宫女:“这个宫里的人,只知道踩低捧高的那些,尸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宫女还要再说,王淑妃已经走向后面,不愿再解释。看来,自己掌管宫务这些年,还是让宫人们生出了不该生出的心,这或者就是灯下黑罢,身边的宫女,也该换了。
柳依依掌管宫务,对后宫中人来说,变化并没多大,不过是把日常事务,从去仙游宫禀告,换成去昭阳宫禀告罢了。
自然也有人想瞧王淑妃的笑话,不过王淑妃在这宫中多年,地位又仅次于皇后,那些想瞧笑话的人,不过是白费心思。
数天之后,王淑妃和妃子们一起,前去给柳依依问安,当照往常的行礼问安坐着寒暄时候,王淑妃对柳依依微笑:“说来前些日子,和赵妹妹商量着,想要遣散一些宫女,谁知陛下有诏书下来,忙着做那些事,倒把这事给耽误了。这会儿想讨娘娘的主意。”
“淑妃想遣散一些宫女出宫?”赵昭容惊讶地问了一句,然后才对柳依依露出一丝讨好笑容:“淑妃那些日子确实和妾说过,妾忘了,倒还要淑妃提起。”
王淑妃对赵昭容微笑:“也是赵妹妹事多。”王淑妃这样说,难免有几个人想瞧瞧柳依依会如何对待王淑妃,个个都开始坐的笔直,屏声静气地听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遣散一些吧。”柳依依的眼扫过在座的妃嫔,浅浅说了一句,接着就对王淑妃微笑:“淑妃掌管宫务多年,在这些细处,考虑的比我仔细多了,若有事,还要淑妃多说几句。”
王淑妃急忙站起,口称不敢。众妃子见柳依依如此和颜悦色对待王淑妃,而不是趁机训斥王淑妃以立威,都有些惊讶。
柳依依已经对众妃道:“既没有旁的事,也就先请散去。”众妃行礼退下,唯有苏美人落在后面,等众人都退出,苏美人才对柳依依道:“娘娘为何……”
柳依依有些疲惫地用手揉下额头:“美人是想说,为何我对王淑妃要如此和颜悦色?”苏美人的脸微一红:“妾自然知道娘娘宅心仁厚。”
柳依依示意苏美人坐下,这才摇头:“不是宅心仁厚,是没有意思。”
没有意思,苏美人有些惊讶地看向柳依依,柳依依靠在椅上:“还记得多年以前,那时美人和我说的话吗?”
不等苏美人回答柳依依就继续说下去:“那时美人还知道,有些事,争了也没意思,怎么这会儿,美人倒觉得,我该小肚鸡肠了?”
柳依依虽然一直微笑着说话,苏美人却已经站起身:“是妾失语了,妾以为娘娘是该……”立威?柳依依一双美目一转,看向外面,仿佛能看到那连绵的宫墙:“在这后宫之中,我是皇后,皇后是自有威严的,若一味想着立威,只会拿别人撒气,那立的就不是威,而是祸了。”
“娘娘英明!”苏美人拍了下马屁见柳依依神色没变才又继续说下去:“倒不是娘娘小肚鸡肠,而是妾一时糊涂。”
“人有时候总是会看不清一些东西。”柳依依不由又想起朱皇后来,手在袖中微微握了下才放手,抬头对苏美人微笑:“况且美人也知道,王赵二人掌管宫务之时,对我并没有不恭敬,我再无故拿她们作伐,堂堂皇后,倒不如妃子的胸襟,岂不是惹人笑话?”
苏美人再次应是,又陪柳依依说了几句闲话,也就告退。
苏美人走后,菊儿上前对柳依依道:“娘娘,方才东宫遣人来禀告,说太子殿下作的画越来越好了,特地命人把画送来,给娘娘赏鉴赏鉴。”
柳依依唇边露出笑:“快让人拿进来。”
菊儿应是,但脚步有些迟疑,柳依依瞧菊儿一眼笑了:“怎么,你有心事?”菊儿徘徊一下才道:“前儿奴听说,吴……吴娘子从宫外传来消息?”
吴娘子?柳依依想了想才想起说的是吴娟,对菊儿点头:“她给荣国夫人写信,荣国夫人进宫来说的,那时你不是在旁边吗?怎么这会儿,如此迟疑?”
菊儿的脸又红了:“奴,奴是听说吴娘子在宫外过的很好,因此……”菊儿很快转口:“很想念她。”
柳依依的眉一挑:“你想出宫?”
菊儿立即给柳依依跪下:“奴能服侍娘娘一辈子,就是奴的福气了。怎会想到出宫。”柳依依并没叫菊儿站起身,而是看着菊儿:“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用在我面前言不由衷了。想出宫的话,就出去吧。”
菊儿抬头看向柳依依,眼圈渐渐红了:“奴知道这话不该奴说,但娘娘您,一直有心事,奴原本以为可以慢慢陪着娘娘,给娘娘解闷,可是……”
柳依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菊儿微笑,过了许久柳依依才挥手:“起来吧,让东宫的人进来。菊儿,人活在这世上,谁没有点心事?像你,不就想出宫吗?”
菊儿的脸又红起来,柳依依对她温柔一笑:“好了,别害羞了。你若出宫,还是照了原来的,我让荣国夫人派人送你回家乡好不好?”
菊儿伸手抹了下眼里的泪,对柳依依点头:“娘娘对奴的恩情……”见柳依依不置可否,菊儿的声音变的很小:“奴只是想着,娘娘身边的人,一天天地,越来越不是熟悉的,娘娘!”
“新的不去,旧的不来。许陛下有新宠,难道不许我身边有新的宫女?”柳依依的话虽然带着取笑,却让菊儿真的笑出。
柳依依看着菊儿的笑容,恍然看见了吴娟,这座宫廷,从什么时候起,从繁花似锦,是这世上最好的地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处处冰冷,处处都透着不寒而栗,即便是那如花一样的笑容,仿佛也会很快残败。
宫中遣散宫女的名单很快就下来了,众宫女出宫那天,照例来给柳依依行礼谢恩。看着众宫女在自己面前行礼下去,柳依依看着她们比平常要真心几分的笑容,思绪一下飘的很远,远的,仿佛再也抓不回来。
宫中的日子,仿佛一转眼就过去了,皇帝有过新宠,每逢初一十五,还是会往昭阳宫来。如儿也渐渐地不再调皮,日子平静地像永远不会再起波澜一样。
皇帝和柳依依之间,越来越像老夫老妻了,不过柳依依总是记得,对皇帝不能太不拘束,当初朱皇后和皇帝之间,不就是因为像平常夫妻,才让朱皇后送了命?
这天皇帝又来到昭阳宫,柳依依陪着他坐在月台之上赏月。皇帝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有些感慨地道:“太子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入朝听政了。”
“太子今年不过十二?怎么就要入朝听政?”这个消息让柳依依心中一动,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打听起来。
“朕十岁就登基了,太子已经十二,将来是要掌管天下的,哪能只在书房之中,自然要听政。”皇帝满不在乎地说,柳依依轻轻点头:“原来如此。太子能为陛下分忧,这是大喜事。”
皇帝的眉微微一皱,接着也就顺着柳依依的话说下去,天上的月越发皎洁,柳依依心中的主意,也渐渐成形,再不犹豫。
☆、第181章
????转过年后,皇帝果然让太子跟随他上朝,并在处理政事时候询问太子的意见。前朝的事,后宫照例是不能问的,不过柳依依因为是皇后,对太子的日常起居也要关心。
当太子来到昭阳宫给柳依依问安时候,柳依依偶尔也会问几句太子处理政事,辛苦不辛苦。
这样的询问也是很平常的,太子依言答了才对柳依依微笑:“儿子这才知道,要成为一个圣明天子,需要学的还很多。”
“你能有这份心,先皇后地下有知的话,一定十分欢喜。”柳依依说完这句就看向太子,太子心中一动,看着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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