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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醐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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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刚碰到枕头,听到菊儿她们下楼的声音,柳依依眼里的泪就如泉涌,那泪肆无忌惮的在脸上流淌,柳依依也不伸手去擦,于是那些泪,开始流到柳依依的耳朵里,这让柳依依更为难过。
    柳依依翻一个身,用被子捂住头,不让哭声透出帐子,透到楼下,让宫人们听见。比明白自己的夫君是个薄情人更难受的,是无法和这个夫君翻脸。
    如同那天皇后说的,只有努力让自己过的快活些,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泪流的太多,柳依依已经感到耳朵里传来鸣叫,她伸手往耳洞里掏了掏,触手湿润,也不知那么一会儿,耳朵里面到底进了多少水。
    柳依依胡乱地把眼泪擦在被子上,告诉自己不要哭了,再哭等会儿眼睛肿了,就会让人疑心,就会让人……
    柳依依这会儿却又想大笑起来,这就是天子的妻妾,这就是外头人盼望的荣华富贵,从早到晚都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让你不得自由。让你不能大声的笑,畅快的哭,只能摆着一张永远不变的笑脸。
    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柳依依把被子放下来,装作睡着了。
    菊儿的声音在帐外轻唤:“宝林,宝林,您醒了吗?昭阳宫有人来说,说是娘娘赐下东西,还说……”
    菊儿的声音透着兴奋,柳依依心一横,在帐中发出一声大叫。
    菊儿吓的急忙掀起帘子,见柳依依闭着眼睛满面泪痕地坐起来,仿佛眼前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在那尖叫:“快,快,这里有蛇。”
    菊儿这才把柳依依抱住,轻声安慰:“宝林,快些醒来,您是被梦魇住了。”
    柳依依这才睁开眼睛,瞧着菊儿伸手拍拍心口,长吁一口气:“菊儿,幸亏是你,方才我做梦,梦见一条大蛇,要来吃我,我害怕,往后跑,还叫来人,可就是没有人来。”
    柳依依大叫的声音传到楼下,立即楼梯那里又传来脚步声,最先跑过来的竟是吴娟,她见柳依依靠在菊儿怀里,面上还满是泪痕,吓的紧紧握住柳依依的手:“依依,依依,你怎么了?”
    菊儿不由轻咳一声,吴娟的脸不由微微一红,急忙改口:“宝林,您怎么了?”柳依依瞧见吴娟,索性借着这个大哭一场,靠在吴娟肩上,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娟儿,我方才梦见一条大蛇,连叫来人,可是,连你都没有来,你是不是不肯帮我?”
    吴娟轻柔的拍着柳依依的肩:“不要哭了,是我不好,以后你一做梦,遇到危险,我就出现,好不好?”
    菊儿和苹儿见状,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柳依依已经吸吸鼻子,对吴娟哽咽地道:“好!”吴娟摸摸柳依依的头发:“好了,这会儿,又是汗又是泪,倒叫人怎么说呢?你们两个,赶紧下去打热水上来,服侍宝林洗脸更衣。”
    说着吴娟又摸着柳依依的脸:“好了,不要哭了。”
    一场大哭,耗费了柳依依的精神,却也让柳依依心里平静一些,对吴娟点头,接着才想起什么似的:“你怎会出现在这?”
    吴娟笑了:“我啊,是皇后娘娘遣我来给你送东西的。”说着吴娟就凑在柳依依的耳边:“还有件事,陛下和娘娘还要进你为才人呢。等诏书下了,就可以唤你柳才人了。”
    柳依依哦了一声,吴娟伸手要去捏柳依依的鼻子,见菊儿和苹儿已经端着热水,带着东西上来,自然不能再做如此亲昵的举动。
    扶柳依依坐正身子,菊儿端过热水,吴娟伸手摸一下手的温度,给柳依依搅着热手巾:“这诏书下来那天,陛下还说,许你母亲再进宫来恭贺你呢。宝林,你高兴不高兴?”
    柳依依点头:“高兴,不过,娟儿,我更高兴今儿能见到你。”吴娟调皮一笑,和菊儿苹儿两人服侍柳依依洗了脸,换了衣衫,重新梳妆过,这才陪着她下楼。
    楼下当中那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东西,柳依依一眼扫过去,就晓得这次赐下的东西不但多,而且比前几次赐下的东西也要更好一些。
    柳依依对着昭阳宫的方向行礼谢恩之后,吴娟原本还想和柳依依多说一会儿话,只是方才陪柳依依的时候有些长了,只依依不舍地和柳依依说了几句闲话,也就带着昭阳宫的小内侍离去。
    菊儿苹儿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转身见柳依依坐在那里,一脸若有所思。
    菊儿还当柳依依是被那个噩梦给吓到,上前笑着道:“宝林可要请示了娘娘,召个御医进来请下脉,这要吓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依依摇头:“不过是就那么一会儿,也没什么。”
    苹儿也上前:“宝林,今儿还有件稀奇事,就是有个去世……”菊儿已经捅一下苹儿:“宝林刚被噩梦吓到,这会儿你就讲什么去世很久的人的事,难道还要吓宝林一遍。”
    苹儿吐一下舌,低头不语。
    柳依依心一动,笑着道:“什么稀奇事,说来听听?”
    苹儿这才道:“就是那年去世的周婕妤,一向都少有人提起,特别是秦贵妃故去之后,就再没人提起了。谁知方才陛下和娘娘商量,说要给周婕妤追为昭仪,并且还要封周昭仪的母亲为郡夫人。”
    周婕妤的父亲已经辞官,而且皇帝只封周昭仪的母亲而不愿给周昭仪的父亲一个虚衔,只怕也是有考量的。
    柳依依哦了一声,唇边现出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嘲讽笑容,之前不明白,这会儿可真是瞧出来皇帝的多疑,算计,不管是枕边人,还是死人,还是朝臣,他统统都不信任,周婕妤,陪了皇帝五年,竟没瞧出这一切,也没发现秦贵妃对她的不怀好意。
    周婕妤,你死的,真是一点都不冤啊!
    柳依依对菊儿她们微笑:“这也是平常事,只是不晓得什么时候这位周夫人会进宫谢赏?”菊儿嘴快:“他们在外面呢,算着日子,怎么也要下个月才能进宫谢赏了。”
    下个月,柳依依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下个月,或者,就可以看见周夫人了。


☆、第94章 甘心否 
????柳依依将要进为才人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晚膳过后,柳依依正要在院子里走走消食时,各宫都遣人送来了礼物。
    有几位还亲自来了。柳依依忙命人把她们请进屋里,奉上香茗点心,众人散坐在屋里,各自闲话。
    苏才人说了几句闲话,放下手中的茶就对柳依依笑着道:“柳才人真是得盛宠,以后只怕我们还要仰仗你呢。”
    苏才人话刚落下,苏宝林就往柳依依那边挪了下,面上笑容带着几丝讨好:“苏才人说的对,像我们啊,也只有……”
    柳依依晓得,这会儿自己是要说上几句谦逊的话表示实在是皇恩深重,可瞧着屋内一张张不管心里怎么想,都是那样明媚的笑脸,柳依依怎么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对这屋内的大多数宫妃来说,红颜未老,恩却先断。也许要过很多年后,逢上很特殊的事情,才会又进一进位份。她们这一生,最荣耀的时光,也许就是皇帝宠幸的那一夜和临终前迎来的,又一次进位份的诏书。
    而还有很多人,也许活不到老去,就在这宫廷倾轧之中死去。也或者有人因长年不得宠郁郁而终。
    因此柳依依望着她们,一时想好的话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柳依依才努力微笑:“总要等到诏书下来,况且位份,能升,当然也能贬。一时的恩宠,只能说我运气好罢了。各位姐姐比我先得宠,想来以后,也会比我更得宠才是。”
    来恭贺的宫妃们原本就是各怀心思,听到柳依依这几句话,苏才人刚想出言暗地里刺两句,谁知仔细品去,却听出柳依依话里的灰心丧气。
    苏才人不由眉挑起望向柳依依,按说她刚得到皇帝宠爱,又要进位份,正该是意气风发时候,不会是这样透出灰心丧气来。
    苏才人那将要出口的话又生生咽下去,对柳依依笑着道:“柳才人这样会说话,难怪陛下和娘娘都很疼爱柳才人。”
    说着苏才人就站起身,往外一瞧笑着道:“都已经掌灯很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柳依依敏锐地察觉出苏才人话里有未尽之言,不过柳依依此刻并没往心里去想苏才人那未尽之言是为的什么,带领宫人把她们送出院子,站在宫道之上,见她们各自被从人簇拥着离去。
    柳依依这才拢一下衣领,菊儿已经道:“宝林可是觉得这会儿冷了?说来这地方靠近太液池,夏天也不是很热。倒忘了这点,没给宝林带个斗篷出来。”
    柳依依回头瞧一眼菊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风吹了下,并不觉得很冷,我们还是进去罢。这楼内,从没来过这么多的人,你们还要收拾,也不用再上去服侍我睡下,我自个睡下就好。”
    菊儿小心翼翼扶着柳依依往屋内走,依旧笑着道:“宝林说这话,我们可不敢当,总要留一个上楼去服侍您。不然,要我们做什么?”
    周围人簇拥着,处处笑语欢声,仿佛回到旧日时光,但柳依依晓得这不是旧日时光。皇帝也好,宫廷也罢,当初那层伪装都已被剥掉,露出来的真相如此可怕,却不能闪避,要一直面对。
    柳依依走上楼,苹儿已经把床铺好,卸掉妆容,柳依依躺进被子里。朱皇后曾说过的话又在柳依依耳边响起,人活着,总要寻点快活劲儿,可这快活劲儿是什么?柳依依竟找不出来。
    也许,柳依依闭上眼微笑,除掉杜太后,就能寻到一些快活,那以后呢?柳依依翻个身,不知道,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自己,还真是比不上朱皇后,她活的,是那样的快活,那样的,面对着所有的质疑和压力。
    苏才人和苏宝林两人是住一个宫苑,进到宫中,往各自院子行去,苏才人就瞧见自己院子门边站了一个人。
    苏才人觉得柳依依那几句话透着诡异,一路上已经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次,这会儿又见院子门边站了一个人一副等待的样子。苏才人不由觉得两太阳疼起来,停在那瞧着那人:“是谁站在那,灯也不点,吓到人怎么办?”
    那人已经往前走了,笑吟吟地对苏才人:“哎呀,姐姐,这院里,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
    苏才人一听这话心里的气更开始翻起来,斜眼对朱宝林道:“这都半夜三更了,又没点了你侍寝,你不早早去睡下,来我门边等着做什么?”
    朱宝林殷勤地扶一把苏才人:“我这不是想和姐姐说说话,这才等在这里。谁晓得姐姐去新进的柳才人那里,倒让我等了许久。姐姐也不说赏我杯茶喝,倒说我一番。也白瞎了我们一起住了这么些日子的情分。”
    朱宝林唠唠叨叨,苏才人的越发连额头都疼起来,两人已经走进屋里,苏才人径自坐下,也不让座,也不叫宫女倒茶,就那样坐在椅上,瞧也不瞧朱宝林。
    朱宝林倒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完又对宫女们道:“你们出去罢,我要和你们才人说说话。”
    宫女们瞧向苏才人,不敢说话。苏才人忍住心中怒火瞧向朱宝林:“你今儿到底要做什么,快些说来,我这会儿头疼,想早些歇下。”
    “哎呀姐姐,我们说几句私房话,难道还要宫女们在旁听着?”朱宝林站起身,伸手就去拉苏才人的胳膊一副撒娇的味道。
    苏才人一阵恶寒,伸手去拍朱宝林的手,见朱宝林一副宫女在旁边就是不开口的样子,苏才人没有法子,给宫女使眼色吩咐她们退出。
    宫女们退出,苏才人才压住火气开口:“你要说什么?”
    “姐姐生的比妹妹要柔美许多呢。”朱宝林开口又是这么一句,苏才人差点就要去拍桌子了,这时候还说什么废话?
    朱宝林见苏才人面上已经有了怒气,急忙站起身,对苏才人道:“难道说姐姐就愿意一辈子无宠?”
    这话倒真是戳中苏才人的痛处,苏才人把按揉太阳穴的手放下,瞧着朱宝林冷笑:“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陛下久无新宠,你这会儿在宫中位份最低。”
    朱宝林面上的殷勤之色没有变,接着朱宝林叹气:“正因如此,姐姐,我才晓得无宠之人在这宫中的苦处。”
    说着朱宝林往听雨楼方向指去:“虽说都是宝林,可是那一位,不管是住的地方还是得的赏赐都比我们多。这会儿,她一升,又是和姐姐并肩,我瞧着,再过些日子,只怕段婕妤她们都要捧着她呢。”
    “这在后宫之中,也是常事。”苏才人这一句话说的很平淡,但心中却掠过一丝酸苦。
    她天平十四年被皇帝宠幸,四年来,自问谨慎小心,却也只是从采女到御女,御女到宝林,宝林到才人。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殊宠爱。所得到的赏赐,也和别人一样,没有一分一毫特殊。
    只能瞧着别人得宠,别人风光,苏才人要说完全甘心,自然是不能说的。
    只是!苏才人瞧一眼朱宝林微笑:“你没经过天平十五年,所以你不晓得,在这宫中,能太太平平活着就好。”
    朱宝林听到天平十五年这几个字,眼眨一眨:“那一年不都是说,宫中流年不利,才……”
    苏才人又冷笑:“也是,那时你不过是一个宫女,甚至不能近宠妃们的身,怎么知道这些事?我从这些事上,只得到一个结论,在这宫中,太太平平……”
    “姐姐,难道不想……”朱宝林没想到出师不利,又急急说出这句,苏才人已经垂下眼,对门外道:“来人,送朱宝林回去。”
    宫女走进屋里,上前对朱宝林做个请的手势,朱宝林瞧一眼苏才人,咬住下唇,有些不甘心地离去。
    苏才人叹一口气,坐在那继续揉着太阳穴。
    宫女很快就走进屋里,上前对苏才人轻声道:“才人,朱宝林这些日子……”苏才人抬起手摆了摆:“别说了,我晓得,这些事,原本就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我们还是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不然,就招了池鱼之殃。”
    周婕妤,那个曾在宫中如此受宠的女子,苏才人隔了很久都还记得,她那神采飞扬的笑容,但是现在……
    宫女应是,扶苏才人起身,接着瞧一眼苏才人:“难道才人甘心吗?”甘心一辈子这样没有宠爱的在后宫中过日子?宫女的话并没让苏才人又任何动静,她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替自己卸妆,一头青丝慢慢垂在脑后。
    苏才人深吸一口气,甘心吗?自然是不甘心的,只是这些事,不能像朱宝林那样蠢。要站在谁哪边,总要等着分个胜负出来才成。
    苏才人瞧着镜中自己,浅浅一笑,她的面容,的确很柔美。
    杜太后既然被御医说了是急怒攻心,皇后身为儿媳,第二天当然也要带着宫妃们前去服侍杜太后,表示为人儿媳的恭敬。
    宁寿宫内杜太后的寝殿摆设,和昨日没有任何区别,但柳依依刚一踏进殿内,就觉得整个殿内弥漫着一股寒意。
    此刻还是夏天,众人穿的很薄,柳依依觉得薄纱下的胳膊渐渐渗起寒冷。
    杜太后靠在床上,盖着绉纱被窝,唇边含着一丝莫名的笑瞧向走进殿内的后妃们。荣明太妃的话又在杜太后耳边响起,她说的对,既然如此,就该让荣明太妃知道,这个后宫,是谁做主。
    朱皇后走近床边,带着宫妃们对杜太后行礼下去。


☆、第95章 
????杜太后却没有命朱皇后立即起来,只微一点头:“皇后费心了,所幸老婆子身子还好,不会被气死。”
    这太不符合杜太后一向对外的形象了,别说众妃,连朱皇后的神情都有了些微微的变化,接着朱太后就轻声道:“老娘娘说这话,妾等无限惶恐。老娘娘还请安心养病,妾等在旁服侍就是。”
    “皇后,你该知道,我这病,因何而起。”杜太后让朱皇后继续跪在那里,语气渐渐不平静了。朱皇后心中已经飞过无数念头,但面上还是保持着恭敬:“妾并不知,还请老娘娘明示。”
    “昨日,是荣明太妃在这。”杜太后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朱皇后当然晓得此刻如果做一个恭顺的儿媳就该如何应答,不过朱皇后不愿意这样说。
    朱皇后只是瞧向杜太后:“是,是妾的不是,妾原先以为,荣明太妃和老娘娘当年曾相处那许多年,当初老娘娘和荣明太妃,也是十分融洽的,因此想着老娘娘只怕想念荣明太妃,这才请荣明太妃回宫来,谁知老娘娘竟不是如此想的。因此妾思来想去,此事还是妾的不是。”
    杜太后听着朱皇后这一番话,眉微一挑,太后和太妃,可不是只差这一个字。
    朱皇后的语气依旧恭敬:“既然如此,妾只有请荣明太妃在寿康宫中静养,再不来宁寿宫中,如此,想来老娘娘就会觉得清净许多,也能好好养病了。”
    杜太后没想到朱皇后话锋一转,竟会转成这样,气的伸手指着朱皇后:“朱氏,你可知……”
    “妾 自然知道妾是老娘娘的儿媳,自当侍奉老娘娘,妾更知道妾还该管理这后妃,调停几位长辈之间的小龃龉,是妾应当做的事。等从老娘娘这里出来,妾还要去荣明太 妃那边,虽说妾名分上属于晚辈,身份上妾却是天下母,妾定会向荣明太妃传达老娘娘的意思,请荣明太妃安心在寿康宫中静养。无需再来探望老娘娘。”
    朱皇后一口气说完,也不再等杜太后的吩咐,就站起身,扶杜太后躺下。动作轻柔语气更是温柔无比:“老娘娘且请先歇歇,妾还要往寿康宫去。”
    杜太后在这后宫一辈子,自问善于各种表面工夫,最爱看的就是别人互相争斗,自己在旁当好人,谁知今儿被朱皇后轻轻几句,又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朱皇后唇边笑容没有变,不,在杜太后眼里,朱皇后唇边的笑,分明是讽刺。
    杜太后甩开朱皇后的搀扶,坐起身对朱皇后冷冷地道:“朱氏,你可知罪?”等了那么久,杜太后终于愿意撕下她的伪装了?此刻殿内已经陷入一片沉寂。
    柳依依震惊地看着杜太后,杜太后知道她在说什么?太后问罪于皇后,或者皇帝问罪于皇后,这在皇家,都是要废后的先兆。而废后,自然不是杜太后或者皇帝一句话的事,还需要会同朝臣,杜太后这一句话问的轻易,但后面的事,可不是杜太后能随意掌控的。
    朱皇后在短暂的震惊后,迅速恢复平静。皇后,是不能轻易被问罪的,因此朱皇后嘴里对杜太后道:“妾不知妾犯了什么罪,请老娘娘明示。”
    犯了什么罪?这一问把杜太后给问住了,皇后可不同于一般的宫妃。王尚宫上前一步,惊呼一声老娘娘。杜太后此刻醒味过来,生生咽下后面的话,对朱皇后疲惫地道:“我不过是被荣明太妃气到了,她如此待我,我还要好好待她,着实,着实……”
    朱皇后重新把杜太后扶了躺下:“是,老娘娘的意思妾晓得了。妾等会儿会命人,罚掉荣明太妃半年的俸禄。老娘娘且请安心养病。”
    杜太后眼神有些空洞的躺下,朱皇后又问过杜太后身边的宫女,杜太后的起居,这才轻言细语地说了几句,带着众人告退。
    不过朱皇后后退一步后又停下,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妾晓得老娘娘和荣明太妃昨儿起了冲突,到今儿头还有些昏,因此老娘娘方才才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这样的话,对妾也好,对老娘娘也罢,都是不利的。老娘娘在这宫中比妾待的时间长,自然晓得这些话,以后都不该说的。”
    王尚宫不等杜太后说话,就已对朱皇后咬牙跪下:“娘娘说的是,老娘娘昨儿也是被荣明太妃气糊涂了,方才又听到娘娘要去安慰荣明太妃,这才失口。”
    朱皇后微微点头,对王尚宫微笑:“尚宫在老娘娘身边几十年,自然比我们要明白老娘娘的心,还请尚宫多安慰安慰老娘娘,我们这就告退。”
    王尚宫给朱皇后行礼下去,起身恭敬地送朱皇后离去。瞧着朱皇后一行人往寿康宫去。王尚宫这才急急地回到寝殿。
    杜太后面色有些苍白,王尚宫走到她床边,语气轻柔:“老娘娘,这件事,总是……”杜太后睁开眼,王尚宫看见她的神色,没有再往下说。
    杜太后的神色怎么说,透着一股王尚宫从没见过的灰白,甚至有种丧气。就算在当初最艰难的时候,王尚宫都没见过杜太后这样。
    王尚宫心里不由叹息,杜太后,终究是老了。
    王尚宫还想开口,杜太后已经坐起身,长声叹息:“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次,是输定了?”王尚宫当然不肯承认自己刚才心中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只是对杜太后微笑:“老娘娘,您不过……”
    话没说完,就见杜太后突然皱眉,接着杜太后口一张,呕出一口鲜血来。
    这一下吓的王尚宫魂飞魄散,床边的宫女也急忙跑出去要叫御医。杜太后倒精神的很,对宫女们道:“回来!”
    宫女们又跑回来,杜太后靠在王尚宫肩上,喘息了一会儿才对围在床边的众人道:“不许说出去。”
    宫女们面面相觑,文内侍已经上前跪在杜太后床前,语气伤悲:“老娘娘,您不许奴婢们说出去,奴婢们晓得您的用心,可您这身子……”
    杜太后瞧向文内侍,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你们难道没看出来,这口血,是暗红的。方才我心中一股怒气荡漾冲撞,到了这会儿,吐出血来,心口倒是一松,没有方才那样冲撞了。我想着,原先我们都想错了。”
    王尚宫和文内侍都是跟随杜太后几十年的人,顿时想到一块去了。王尚宫的眼扫过,顿时殿内的人都退去。床前只剩下几个杜太后的亲近人。
    文内侍颤抖着问杜太后:“老娘娘的意思是,您之前想的,错了?那咱们之前做的?”
    “之 前做的也不能算错,虽说现在昭阳宫中,那些贴心于皇后的人没有为我们所用,不过这也是件好事。”杜太后那一口血吐出之后,似乎整个人也轻松了。说话也越发 流利起来:“昨儿荣明太妃是怎么说的,是皇后,就不要用妾妃之道。那我就要瞧瞧,一个皇后,要怎么对待太后!”
    说话时候杜太后面上闪过一丝狰狞,朱氏,是你逼我的,谁让你要做皇帝的好皇后?谁允许你和皇帝贴心了。
    王尚宫和文内侍彼此相视一眼,既然杜太后又像从前一样,那么就好办了。这个后宫,只能是姓杜的,不能是姓朱的。
    “宁寿宫内应该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宫人们不会惊慌。”荣明太妃和朱皇后两人相对下棋,荣明太妃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
    朱皇后捏起一枚棋子:“此刻,我并不关心宁寿宫。”荣明太妃仔细瞧着棋盘,抬头对皇后哦了一声:“娘娘不关心宁寿宫,那娘娘想……”
    “我只要做好我这个皇后,把整个后宫握在手中,至于宁寿宫内,杜氏想如何就如此。礼仪不缺,供养不缺,那永远不会有人说我什么。”朱皇后对荣明太妃微笑。
    这就是所谓的皇后之道吧?荣明太妃心中想着,把一枚棋子下在棋盘里,正正拦截住朱皇后的退路:“那么,如果有人要害娘娘呢?”
    朱皇后放声大笑,下了另一枚棋子,接着把那一片都连起来:“太妃,承让了。”
    能把整个后宫都握在手中,杜太后,又怎会寻到人来害自己。她手中的东西原本就不多,不过依仗的是皇帝对她的忍让,靠的是她那些自以为得意的手段。
    和这样的人用那些手段,朱皇后怎么可能会赢?要知道面对的对手是个把这些手段出神入化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压过去吧,用皇后的身份,压过去。朱皇后的眼很亮,荣明太妃又笑了:“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
    说完荣明太妃叹气:“若我能早一点像娘娘这样,明白这些事情,也许当日……”
    朱皇后的眉挑起:“当日先帝为何会下诏命……”荣明太妃有些疑惑地望着朱皇后:“竟是娘娘问起这件事,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先帝当初下诏书,不过是为了他在外时候,皇长子能得到保护。谁知道先帝并没回来。”
    后面的事,朱皇后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因此朱皇后的眼帘垂下,不发一语。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呢?先差一着就是先差一着,不管是我还是柳贵妃,都是如此。柳贵妃那时和我斗的你死我活,她当时,的确对我动过恶念的。谁知被杜氏抢了后位。想起那些往事,我总恨我自己当时对人不防备,却不知道这个世上,原来还有另一种方法。”


☆、第96章 
????荣明太妃语气叹息地说完这番话,瞧着朱皇后道:“娘娘放心,我并……”
    朱皇后已经抬头瞧着荣明太妃,面上笑容平静:“太妃又何必多说这么一句?”荣明太妃微笑:“是,确实是我又忘记了。”
    这棋看起来是下不下去了,朱皇后拿过棋盒,捡起棋子往里面放。
    荣明太妃望着朱皇后的动作轻声道:“以后,凡娘娘有所驱策,我定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朱皇后抬头瞧一眼荣明太妃,两人相视一笑,荣明太妃没说出来的,也许还有另一句,那就是她还要看着杜氏去死,看着这个执掌后宫近三十年的人去死,以宣泄心中那长久积压的郁闷。
    “娘娘,那天,陪陛下出门走走时,陛下曾说……”从寿康宫出来之后,柳依依能感到朱皇后心情很好,因此柳依依踌躇再三,才对朱皇后开口说。
    朱皇后停下脚步看着柳依依,柳依依在朱皇后这双眼的注视下,渐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头缓缓低下。
    “依依,你不必为了讨好我,就把陛下和你说过的话,全都告诉我。”朱皇后说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后,才继续往前走去。
    柳依依的脸不由微红,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儿才追上朱皇后:“娘娘,妾并不是为了讨好娘娘,妾和娘娘说陛下曾说过的话,是想让娘娘更明白,陛下心中想的是什么。娘娘和陛下是夫妻,娘娘要做好陛下的皇后,自然也要明白陛下在想什么。”
    柳依依说话的语气很急,急的就像自己一旦说慢一些,就会被朱皇后打断一样。当柳依依一口气说完时候,朱皇后面上神色已经变化过好几次,从微笑到惊讶,再从惊讶到不知该用什么神色面对柳依依。
    当柳依依说完之后,朱皇后才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娘娘在这后宫之中,能过的好一些,而我,也想在这后宫中过的好一些。娘娘待我很好,我并不是不明白的。”柳依依的眼眨巴几下,看着真是一脸孩子气。
    “傻孩子!”朱皇后微笑一下,示意柳依依继续和自己往前走:“你这样总把心里话告诉别人,在这后宫之中,说不定……”
    “有娘娘,怎么会怕呢?”柳依依还是这么一句,接着柳依依就道:“那天,陛下和我说的是,只有站在太液池边,陛下才会觉得,他是执掌天下的人。娘娘,陛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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