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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爽]宠妻日常-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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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出来了。”皇后回以一笑,“再怎样,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你一些的。”
  “或许吧。”皇上对这种话题没兴趣,只说为何叫她过来,“说说柔佳。”
  柔佳是三公主的名字。
  皇后眼神一黯,又笑,“有什么好说的?她已笃定我会输。”
  “所以朕说她最是聪慧。”皇上道,“她要朕留你一条性命,你可曾想过,真到了那日,朕要怎么做才能与她都如愿?”
  皇后好笑,“真是奇怪,我的性命,何时需得别人做主了?”随即看着他,目光凉薄,“你又想没想过最坏的结局?”
  “朕不需想,胜败都简单。”皇上笑得有点儿轻蔑,“要是输在你手里,那是真该死,不配活着。”
  皇后心里动了怒,故意说刺心的话:“你今日的恨,都是因为睿王。是啊,换了我也会意难平,他可是不声不响的把太后老人家给毒死了。”
  皇上忍不住笑了,“朕从一开始就知道,太后死得蹊跷。独这一件事,朕要谢谢他。”
  “……”
  “元皇后满门死于太后之手,让朕一生愧对发妻,有负她所托。从不敢奢望死后能够见到她。又有何面目见她?”皇上仍是笑,却透着残酷,“人活一世,到头来都会有入土为安那一日。再者太后只要在世,忠臣良将、江山社稷都会被她左右,不知还会有多少人水深火热中挣扎甚至枉死——朕不觉着有追究她死因的必要。”他凝了皇后一眼,“虎毒不食子,可朕连膝下子嗣都能杀,你难道还指望朕为太后心怀愧疚不成?”
  到今日,他才肯对她说几句真心话。
  皇后眼底有了一抹凄凉之意,“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元皇后。如果她没死,你这些年来,会是怎样的情形呢?专宠正宫,废除六宫?”
  皇上没说话。
  元皇后在世的时候,他不是没为这些做过努力,与太后一度僵持至剑拔弩张的地步。到元皇后离世之后,他所有的锐气都被伤痛散尽,很是颓唐消沉了几年。正是因为那几年,太后在朝堂的势力愈发庞大,几乎大过他这皇上。
  如果不想变成名副其实的傀儡,他只能在很多事情上选择迁就、隐忍,韬光养晦。
  **
  连续几日,夏易辰几名心腹来到袭府,找香芷旋禀明一些事情。
  在叔侄两个上次相见五日后,夏易辰离京。
  香芷旋知会了宁氏,把樊氏接到了府里同住。
  而这几日,蒋修染被频发的一些事情弄得火冒三丈。他意在安排宁元娘去别院小住,可还没定下妥当的地方,便有人入夜突袭,试图掳走宁元娘。
  死在他府里的死士已有几十名了。
  他还在家中,这些人就这般张狂,要是宁元娘独自住到别处,还能有安生日子可过?那些人怕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谋害她。
  思来想去,他到袭府的外书房,找袭朗商量,“两条路:让你的家眷去城西别院住一段日子,元娘也去,你我的人手合力防范;让元娘独自去你的城西别院住一段日子,我多派人手保护她。”
  袭朗面无表情,“哪个都不选。”那是他的地方,凭什么要他听别人的安排?
  蒋修染瞪着他。
  赵贺进门来:“二老太爷和六老爷又不安生了。”
  袭朗靠着椅背,长腿伸到桌案上,手里把玩着一柄柳叶刀,“扔到护国寺,让老太爷修理他们,还不老实就病重而亡。”
  “是!”
  蒋修染笑起来,“你说的那两个人,好像是我的亲戚吧?”
  袭朗语气松散:“我管他是谁。这时候惹我,都别想好。”说着看了蒋修染一眼,“那些人只对元娘下手,就没半路截杀过你?”
  “还没有。”
  “你倒是走运。”袭朗笑容中透着一点儿疲惫,“我是被盯死了,也就家里还清静点儿。”
  “这种话你可不能说,你现在绝对是乌鸦嘴,提什么就会出什么事儿。”
  “还真是。”袭朗笑道,“那你就等着倒霉吧。”
  蒋修染也笑,“那你就等着家里出事吧。”
  袭朗这才认真回应蒋修染提及的事,“你先在家里增派些人手,等到袭府的人搬去别院的时候,让元娘同去。”
  蒋修染连忙点头,“成。说定了啊。”
  “宁三老爷那边就交给你了。”
  蒋修染颔首道:“行啊,那是我岳父,不管怎么行。”说着话,留意到了袭朗薄底靴子的鞋底上暗红的血迹,不由微微挑眉。怪不得,这厮有时候进门之前要蹭一下鞋底。
  他又细看了两眼,“用什么法子杀的人?”竟到了血流满地的情形。
  袭朗用手势告诉他,随后补一句:“总是来不及用到弓箭,那股子劲儿让人恨得慌。”
  所以手法就狠毒一些。蒋修染摸了摸鼻子,“你赶紧的吧,把家眷送到别院,往后就住在宫里。不然迟早得累死你。你要是死了,可就没人跟我抬杠掐架了。”
  眼下太子把军政交给了他们两个,京卫指挥使司也不能出差错,还要确保皇上安危,更要顾及亲人。袭少锋倒是能长期应对自如,但是长期不眠不休的情形,迟早会把人熬垮。
  “这不是还没腾出时间来么。”袭朗思索片刻,“得过两天,我得跟着过去一趟,安排好了才放心。到时候你弄个调虎离山,送元娘过去。”
  “行,我勉强听你一回。”
  袭朗手里的柳叶刀依旧慢悠悠地转着,“嗯,那我谢谢你。”
  **
  蒋修染说袭朗乌鸦嘴,还真说对了。
  当天夜里,有一百名死士夜袭府邸。他们选择进府的方位,正是趋近正房的地方。
  香芷旋在睡梦中莫名醒来,心里乱糟糟的,披衣下地,唤来蔷薇询问是不是出事了。
  蔷薇点头,如实说了。
  “去知会田卫,以防万一。”香芷旋吩咐完,回身坐到床畔,抬手抚了抚酣睡着的寒哥儿的脸颊。
  不多时,田卫带着人来到正屋,分散开来,各找了隐蔽的地方。
  香芷旋心里特别平静,问过之后,得知袭朗回府了。
  他其实晚间不论多晚都会回来,但是因为寒哥儿的缘故,便多了一些忌讳,只要宫里有伤亡的时候,都留在外书房。那样一个百无禁忌的人,眼下为了孩子,也有所改变,对一些说法是宁可信其有。
  袭朗留在府里的护卫,是他手里最精良的人手,身手比安放到暗卫的人还要好一些。所以他听说之后,并未亲自动手,只是在一旁观望。
  只有看到手下真正的实力,才能确定他们日后能否真正保护阿芷和寒哥儿。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死士伤得七七八八,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府里冲。
  赵贺抓到了带这些暗卫前来的头领,觉得这人身形、气息都应该是女子,便抬手扯下她罩在面上的黑纱。
  是和月郡主。
  赵贺将人带到袭朗面前。
  袭朗闲闲地看着她,“来之前知不知道,今日是你死期?”
  和月郡主感觉得到,他的眼中、气息,都有了森寒的杀气。
  活不成了。
  她哀哀地看着他,“我那么喜欢你……”
  袭朗目光锋利、直接,语气却是与之正相反的柔和,“但愿你也喜欢死在我面前的感觉。”
  ?

☆、第170章

?  和月郡主没再说话。
  不是不想,是再无机会。
  她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身后的人一手托住她下颚,一手在她面前一晃。
  她眼前银光一闪,随即,感觉到颈部细微而尖锐的疼痛。
  几息的功夫,有鲜血涌出。
  尘世忽然变得极为安静,安静到她可以听到鲜血落在衣衫上的声音。
  她艰难地呼吸着,眸子仍是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袭朗。
  暗夜中的男子俊美如昔,可是目光寒凉入骨。
  她方才想说,我是那么喜欢你,你为何从始至终连一点点尊重都不肯给?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只是因为相遇时晚,就该被弃若敝屣?
  如果不是他看似温和实则伤人之至的对待,不会让她因为不甘羞愤而变得激烈失措至近乎疯狂,不会有今时今日。事情完全可以是另外一个局面。
  她在西夏时就开始对他好奇,那些他的沙场上的铁血传奇让她看出他的骁悍睿智,从那时就觉得只有这样的男子才值得人侧目、倾心。
  即便是样貌平平,也足以让任何女子青睐。
  来到这里,终于得以相见。
  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在想的是:原来你是这样的,你就该是这样的。我早已识得你,所以可以一眼认出,笃定这个人就是你。
  从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也不会有比他更出色的人。
  那一刻,她的喜悦无声流转,知道自己眼中心里再不能容下别人。
  可是之后呢?
  他一再让她看到自己的卑微、笨拙,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说,便让她自惭形秽再到恼羞成怒。一生所受的羞辱,都是他给的。
  不该如此。
  即便不能接受一个女子的情意,也不该无情碾压她的尊严。
  可他就是这样做的。
  她无法呼吸了,喉间似被一只残酷的手扼住,视线中的人也变得有些模糊。
  她努力收拢起涣散的目光,再看他一眼。
  要记住这个人,到了九泉之下也要继续恨他诅咒他。
  他却已漠然转身。
  喜欢他,原来与死亡、鲜血息息相关。
  他的妻子亦如此,到了今时今日这境地,安危难测,生死难料。
  袭朗,你也不好过吧?你就是个罪人,合该让痛苦亏欠凌迟心魂。
  气力消散,她身形颓然倒地,仍是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寻找他的身影。
  死不瞑目。
  **
  府中终于恢复了平宁。
  香芷旋命丫鬟去重新歇下,在床头留了一盏小小的羊角宫灯,自己了无睡意,坐在窗下的圆椅上,小口小口的喝水。
  过了些时候,她隐约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旋即疑心是自己的幻觉。他并未进门,脚步声又素来轻微,以她的耳力,不能够听到。
  又偏生能够确定他趋近厅堂,随后犹豫着,许久未进门。
  是这夜太深太静的缘故么?
  她放下水杯,转去厅堂,到了门口,撩开门帘。
  他果然在外面,正望着湛蓝天幕,听得声响,回眸看着她。
  她就笑,伸手去携了他的手,将他拉到室内。
  袭朗去了西次间,拥着她在软榻上落座,又将她安置在自己膝上,语声低柔地询问:“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还没睡?”香芷旋环住他,“寒哥儿一直睡着,睡得很香甜。”
  “刚才害怕了没有?”
  “没。”香芷旋摇头,“有什么好怕的?”又问他,“回来是有事跟我说吧?”
  袭朗点头,“嗯。明日命下人收拾箱笼,后天一早,我送你们去城西别院。”
  香芷旋沉默片刻,“好啊。”
  “不愿意?”
  她轻笑,“自然是有点儿不愿意。去了别院,见你就更难了。”
  “我得空就过去看你。”
  “不准。”她抚了抚他眉宇,“得空你就要好生歇息才是。再说现在你走到哪里都有麻烦,还是省省吧。”
  这倒是真的。袭朗无声地笑,“好,听你的。”
  “今晚还有事么?”
  “有。”他语声似是叹息,“蒋修染过来了。”
  有人等着,他还是不放心她和孩子。香芷旋吻了吻他唇角,“去忙吧。”
  “嗯。”他这样应着,却将她抱得更紧了,缠缠绵绵的吻住她的唇。
  温柔之至的亲吻,夹带着他无从诉说的复杂心绪。
  许久才放开她。
  “快去忙吧。”香芷旋下了地,“我也该睡了。”
  “嗯。”他站起身,抬手抚了抚她脸颊,缓步出门。
  香芷旋转回寝室,看看酣睡的寒哥儿,又看了看也正睡着的元宝,抿唇笑了。
  元宝到了晚间,谁都不管,只守着寒哥儿。寒哥儿安静地睡,它就也安安稳稳地睡觉。
  她宽衣歇下,熄了灯。
  一早起身,知会了婆婆,随后与袭胧一同吩咐下去,要赶在明日之前收拾停当,随后又让田卫去香俪旋那里看看,要是不踏实,便携公婆孩子一同去城西别院住着。
  田卫回来时说没事,钱学坤已经安排好了,香俪旋让她只管放心。
  香芷旋又细问了问情形,这才不再担心。
  田卫回完话,并没当即离开,站在那儿欲言又止。
  香芷旋发现了,“有话只管说。”
  田卫又犹豫片刻才道:“夫人的二姐到了京城。”
  “哦?”香芷旋蹙眉,“何时的事?”
  “就是这几日的事,她和夫君一同过来的,说是来京城走亲戚。”田卫挠了挠额头,“也是有护卫与钱家的人攀谈,无意间得知,又告诉属下的。”
  “来走亲戚?”香芷旋笑,“去见过我大姐了?”
  “是。”
  香芷旋心里有些烦躁,可想着大姐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便道:“备车,我去钱家问问是怎么回事。”
  田卫称是。
  见到香俪旋,香芷旋没心思多叙谈,直接问道:“阿绮来京城了?你怎么也没让人告诉我一声?”
  香俪旋笑着解释道:“他们夫妻两个一同来的,说是走亲戚,其实是来看病的。阿绮这些年也无所出,知道京城有良医,就过来找人开个方子。她只是来我这儿看了看,情形不似以往了。”
  “怎么说?”
  “人变了许多,不似以往了。一再叮嘱不要告诉你。”香俪旋有些唏嘘,“她只是想快些生个孩子,这样才能真正在婆家站稳脚跟。来到京城又不知道跟谁打听哪个大夫医术精湛,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来问我的。我就跟她推荐了卢大夫,已经开了方子,一两日就要动身回去了。”
  香芷旋点了点头,“没事就行,我回去了。”
  香俪旋则是看着她苦笑,“你是不是一听她过来,就以为她死心不改,想来浑水摸鱼了?”
  香芷旋反问:“我这么想不应该么?”
  “你现在戒心太重了,不觉得自己变了太多么?”香俪旋感叹道,“你在变,别人也一样,别总把人往坏处想。”
  香芷旋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倒是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了菩萨心肠。”大姐这态度让她不安起来,很担心大姐会着了香绮旋的道。
  香俪旋跟她算账,“阿绮的确是有过不是,可正因为她曾经的不是,才有了你今时今日……”
  “所以我就该吃水不忘打井人,是么?”香芷旋笑得有点儿冷,“你赶紧收拾东西,明日随我一同去城西别院。那里比袭府占地更广,屋宇颇多,多你们一家人也不算什么。”
  香俪旋惊愕,“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我这儿没事,你大姐夫都安排好了。你让我拉家带口地去你跟前住着算是怎么回事?”
  “大姐夫?”香芷旋笑得更冷,“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还有个二姐夫了?”
  “……”香俪旋哽了哽,“我不跟你吵架,你回家吧。”
  “既然你想要我吃水不忘打井人,那么你也要如此。”香芷旋一挑眉,“眼下我要挟恩图报,你不愿意也得照办。”
  “你这是不是有点儿胡搅蛮缠了?”香俪旋有些恼了,“合着你不顺心了,就得让别人跟着你一同遭罪?我这家里刚过了一段清静的日子,你又要我跟着去城西别院——我怎么跟公婆说?只说你要我们跟着你避难去?都跟你说了,你姐夫安排好了,不会出岔子,不会拖累你。”
  “我还就要胡搅蛮缠了,我不顺心,就要你陪着。”香芷旋语声不容置疑,“你答不答应吧?”
  “不答应!”
  “那明日别怪我命人把你们一家几口绑到别院去!”
  香俪旋气得不行,摆一摆手,“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了!”
  “你不该嫁人,该去庙里修行成仙的。”香芷旋吁出一口气,“我没跟你开玩笑,快点儿吩咐下去。”
  香俪旋不理她。
  香芷旋唤蔷薇,吩咐道:“让田卫带人进来,替他们收拾箱笼。”
  “你!”香俪旋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你别闹了行不行?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谁跟你闹了?”香芷旋冷着脸,“你这尊观音菩萨不在我跟前,我会寝食难安。”
  ?

☆、第171章

?  香俪旋叹了口气,别转脸看着别处。
  香芷旋垂眸看着脚尖,“姐夫得以升官,是我夫君帮衬所致。如今袭府处在风口浪尖上,你们也不得安稳,是受了我们连累。你们得益时,没人要你们感激;如今你们被连累,我也不接受你的责怪。这是命,你就认了吧。”
  香俪旋侧目看向她。
  “只当我多事,但是这次你要听我的。要我说清原委,我说不出,只是心里不踏实。”香芷旋起身往外走,“没得商量。别跟我闹,闹起来不好看。”
  香俪旋看着她透着冷漠决然的背影,一时恍然。
  这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阿芷么?
  不管是心中疑惑还是有所不满,香俪旋都无选择余地,只能照办。
  很明显,阿芷心绪不佳,不照办的话,她真敢命人把她和公婆绑到别院去。从小就是这样,平时没脾气,一旦拗起来,任谁也没法子让她改变心迹。
  即便是去找叔父婶婶评理,答案肯定是要她听阿芷的。叔父婶婶这些年更与阿芷投缘,她与夫妻二人却只是亲近,而非亲人一般。
  夏家一直是无条件地给阿芷撑腰,是阿芷最坚实有力的靠山。
  不是为了夏家在京城,阿芷当初怕是也不肯老老实实嫁入袭府。
  想远了。
  香俪旋叹了口气,转去公婆房里,说了说要搬去袭府别院的事情。
  钱大老爷和钱大太太只要听到事情与袭府相关,便会无条件地答应,此次亦然。他们始终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因何有了一条坦荡的仕途。
  **
  静园。
  四公主陪着皇上下棋,已经连续输了五局,小声嘀咕着:“父皇可真是的,一点儿情面也不肯给,我都输得晕头转向了。”
  皇上就笑,“谁叫你棋艺这么差的?让你五子都不行,还要朕怎样?”
  “还是让的少。”四公主嘟了嘟嘴。
  皇上朗声笑起来。
  父女两个说话间,太子进门来。
  皇上落下一子,吩咐四公主:“你留在这儿好生想想如何能扳回一局,朕与太子去说说话。”
  “好啊。”四公主乖乖点头应下。
  父子两个转去宴息室。
  太子禀道:“夏易辰已经带上您与儿臣的几封亲笔书信,八百里加急离京。”
  皇上只是问:“你瞧着此人可信、堪用?”
  “是。”太子解释道,“他不同于寻常商贾,行事甚而不输朝堂一些重臣,来日再与秦明宇汇合,成事不难。”
  皇上颔首,“那就好。”
  太子迟疑片刻,道:“眼下袭府、蒋府都不安生,屡屡出事……”
  “你想怎样?”
  “儿臣是想,能否给他们找个让家眷安身之处,派重兵保护,如此,他们才能心无旁骛。”
  皇上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可行。你这样做,可以说是好心,可也可以看做是将他们的家眷软禁了起来。况且,你怎知军兵之中无皇后的死士?他们的家眷要是在皇家手里出了闪失,那这天下可就真乱了。”
  太子闻言神色一凛,“父皇教诲的是。”
  “能安天下者,必能安家。”皇上淡淡的道,“你不需为他们担心。”
  不担心?不担心才见鬼了。太子腹诽着,你跟皇后打擂台,拼上的却是我最看重的两个人,他们要是出了闪失,来日我便是登基,坐在龙椅上也不踏实。
  皇上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为虎作伥?”
  太子一怔,不是为这个问题,为的是皇上的自称是我,而不是朕,随后才回道:“儿臣不敢有异议,只是觉得还有捷径。”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皇上指一指一旁的座椅,“坐下说话。”
  太子称是落座。
  皇上继续道:“你和一些臣子应该都在想,我为何不将皇后废掉,不将程曦打入天牢。我是可以这么做,但是,理由呢?只因为睿王那些放在明面上的罪名?是,我可以借着那些罪名废后甚至赏她一条白绫,但若是那样,你无从看到如今这些原本藏匿于暗中的死士。死士是什么?凭袭少锋的手段,活捉的死士都是抵死不肯招认——皇后废不废、死不死,与他们会不会现身伏击并无太大关系。你怎能确定,皇后失势之后他们不会现身?到那时,又当如何?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杀掉除掉几个人那么简单,我早已丧命无数次。”
  太子沉默。
  “事情得从头说起。”皇上给太子梳理整件事的经过,“因为睿王的事,我才恨毒了皇后,我想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些年的野心是一个笑话,更想将她手里的党羽逼得现身从而除掉,还朝堂、天下一个安稳的局面。而中间也曾犹豫,担心四方动荡,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所以,与其说是给了皇后一段筹备的时间,不如说是给了我自己一段权衡轻重的时间。兴许,我是在等着他们将我彻底激怒,豁出天下的安稳,只要一个赢的结果。”
  太子颔首,望向皇上。不是不意外的,从没想过,皇上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心里话。他们是父子,但相处时,从来只是君臣。
  皇上淡然一笑,“后来,你我与袭、蒋二人商议出了应对之策,眼下只需按照计划行事,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听天由命。我又何尝不与你一样,爱才、惜才,可越是如此,越要笃定自己没看错人,相信他们能在这当口齐心协力,谋取皆大欢喜的局面。若觉得亏欠,来日好生补偿他们便是。”
  太子恭声称是。
  “我也与你交个底吧。”皇上笑微微的道,“我在位这么多年,一直打着以仁孝治天下的口号,到了今时,已经腻了——这个烂摊子,我会尽力帮你收拾干净。皇后与睿王的党羽,都要除掉以绝后患。但愿我有生之年能够如愿。如此,也不负——”不负元皇后所托,心里话是这一句,说出口的却是,“不负你我一场父子情分。”
  太子起身行礼,刚要说话,皇上已摆一摆手,“就别说希望我寿与天齐的空话了,在我听来,那不是好话,是咒我。你若是像我一般活了这些年,早就厌了这尘世。”
  听得这样的言语,太子心头一惊,随即怅然不已。
  **
  当夜,皇上找蒋修染吩咐一些事。蒋修染告退之后,询问之下,得知袭朗在高处观望皇城内的格局,便寻了过去。
  袭朗与寻常暗卫一样,一袭黑衣,衣料不求名贵,只求穿着舒坦。此刻手里握着个小小的酒壶,正在观望皇城外的一场厮杀。
  蒋修染走过去。
  袭朗取出个与手里的一模一样的酒壶,抛给他,“烧刀子。”
  蒋修染接到手里,见那酒壶十分精致,大小不到一个巴掌,四方,扁平,很是精致。“这时候还喝酒?”他笑问。
  “让你带歪了,哪天都离不开酒了。”
  蒋修染撇撇嘴,“谁把谁带歪了还不一定呢。”说完旋开酒壶盖子,喝了一口酒,看向城墙下。那情形叫他心头一凛——
  一个个死士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只知道杀人,受了重伤都似没有感觉,目的不过是杀人、冲进皇城。
  应对他们的暗卫一如遇到了附骨之疽,需得拼上己身性命,才能阻拦,才能活。
  “像不像诈尸?”袭朗问道。
  蒋修染被他一句话引得笑起来,“有那么点儿意思。”那些死士已非魔怔、疯了可以形容,完全就是没有心魂的鬼怪一般。
  “等家眷避出去之后,要找找他们的来处。”袭朗缓声道,“擒贼先擒王,总是随时等着他们突袭的话,暗卫撑不住。”
  蒋修染颔首,“皇上方才吩咐我了,将家里的事情料理完,就来宫里帮衬你。”
  “是么?”袭朗笑笑地看他一眼,“好事啊。”
  “到了这时候,咱们俩再各过各的,都没个好。”
  “那我就勉强收下你这个帮手了。”
  蒋修染斜睨他一眼,“说点儿好听的话会死么?”
  袭朗轻笑,“会。”又问,“你家里安排下去没有?”
  “安排好了,明日我送元娘去城西别院。”蒋修染道,“一道走吧?”
  “也行。”袭朗将酒壶送向蒋修染那边,“走一个。”
  蒋修染抬手,酒壶与他手里的一碰,“走一个。明日起,也算是共患难了吧?”
  “嗯。都要将就一阵,做一阵子的兄弟。”
  以往都没想到过,有一日要在这皇城之中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便是同生共死,是兄弟。
  只是他们天生不对盘,只能做一时的兄弟。离开生死场,还是要各走各路。
  命定如此。
  **
  香芷旋从香俪旋家中回到府中之后,田卫来禀:夏易辰为她精挑细选的五百名人手已到京城。
  她先去找樊氏商议,到底是不了解那些人的底细,要问问婶婶的意思。
  樊氏笑道:“你只管放心用,随着心思安排下去。都跟随你叔父的心腹多年,不会有二心,在这关头,更会义无反顾,不会辜负你叔父对他们的嘱托。”
  香芷旋转去吩咐田卫,让他明日让那些人暗中保护着香俪旋一家人去城西别院——还是觉得和大姐一家人分开来走更稳妥。那些人之后就在城西别院附近落脚,有事能帮衬一把是最好。
  田卫称是而去。
  香芷旋又返回去与樊氏说话,将强迫香俪旋随行的事情经过说了,“我是宁可多事谨小慎微,也不想出事。可一方面又是有些不安的,毕竟,他们跟着我们过去,日子也不见得安生。”
  樊氏沉默片刻,笑了笑,“你得这么想,你如今先是少锋的发妻、寒哥儿的母亲,随后才是阿俪的妹妹。万一有朝一日,有人用她们母子的安危要挟你,你该如何?你只能选择寒哥儿,不能接受要挟。与其到那等伤人的地步,就不如绑在一起共患难了。”
  香芷旋心宽不少,握住了婶婶的手,心里百感交集。
  婶婶这个人,很多事总是惯于装糊涂,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定是清楚叔父的去向,且知他安危难测。但始终是从容悠然的意态,始终笑脸迎人。
  要有多坚强通透,才能这般坦然的面对未知的福祸?
  **
  这一晚,又有死士突袭。与昨夜一样,有惊无险。
  香芷旋想,自己必须要习惯这样的情形了。
  因着袭朗不在府中,她在事过之后仍是辗转难眠,看着寒哥儿的睡颜,迎来了黎明。
  不管袭朗回不回来,今日都要动身去往城西别院。
  她与府里众人一样,早早起身。
  启程之前,袭朗回来了,先问道:“知会西府的人了吧?”
  西府只余二老夫人和袭肜。香芷旋点头,“说了,今日一起过去。”
  袭朗点头,“我也是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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