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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爽]宠妻日常-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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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芷旋敛起惊讶,上前行礼。并没说话,她与这个人无话可说。
  老太爷颔首,抬手示意免礼,问道:“可曾听说老四在外面的事?”
  香芷旋想了想,如实答了,将赵贺方才说的话复述一遍。这些事情,袭朗并不隐瞒老太爷。
  老太爷沉思片刻,徐徐漾出笑容,“后生可畏啊。”
  听这话音儿,便是赞许袭朗、蒋修染了。香芷旋如实道:“儿媳想不到那么多,若是有益,自是再好不过。”
  “去问问夏家,你也就清楚了。”是以,老太爷缓步走着,提点她,“这份魄力,非寻常人可及。敢在这种时候把局面弄得更乱的人,委实少见。这样一来,皇上的精力就专注到睿王、淮南王之事。睿王毫无准备,必会乱了方寸,让幕僚为自己辩驳,如此一来,弹劾我们几个人就会后劲不足,到时我们上折子清洗那些欲加之罪,便容易了。”
  那么,淮南王呢?香芷旋迅速转动着脑筋,“淮南王则会极力与护国公撇清关系。结交朝臣的罪名,他担不起,而且从来与睿王不合,若是皇上怀疑他与睿王联手打压袭家,说不定就要当即把两个人打发回封地了。”
  老太爷侧目看了她一眼,目露欣赏,“说下去。”
  香芷旋说话反而愈发谨慎,因而语速很慢,“如果淮南王再灵活一些,就该反过头来指证睿王与蒋家来往多年,私交甚密。这样一来,到最终,睿王怕是最狼狈的那一个。护国公就更不需提了。自身难保,哪儿还有精力继续弹劾您和我伯父还有宁三老爷。”
  老太爷笑容舒朗,眼中一派清明,“就是这个理。他们没精力了,别人却是看戏不怕台高,到时候理亏的可就是他们了。”
  这样的局面,是香芷旋不曾料到的,因而又有些担心,“可是,淮南王是秦六爷的表哥。”
  “没事,按我猜想,老四已经跟秦家打过招呼了——这是一盘棋,最终能赢,能打击睿王、护国公才是最要紧的,别的都是小事,得失不需计较。”老太爷语声微顿,“换做旁人,这可是一步险棋,也只有他们敢做。”
  香芷旋看了老太爷一眼,发现他目光迥然,神色很是感慨的样子。细细思量,不得不认同。真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牵连甚众,没有极为缜密的头脑、过人的胆色,只要中间出了一点儿差错,都会殃及自身。
  但是袭朗就这样做了,而蒋修染竟也出手帮了一把。

☆、第120章

?  两个当世名将都觉得可行的事,必然不会出岔子的。
  她完全放下心来。
  老太爷笑眯眯地看了香芷旋一眼,“明年,你兄长还要继续参加会试吧?”
  “是。”
  “得空你跟老四提一提,他与你兄长要是都不反对的话,让你兄长得空就来府中,我能点拨他一二。”
  “是。”香芷旋并没道谢,因为这件事可不可行,还需要袭朗斟酌之后再做定夺。
  老太爷笑了笑,“我是帮你兄长,还是把他往歪路上带,他分得清楚。”
  “儿媳倒是没想那么多。”
  “我是盼着他高中,仅此而已。”
  “多谢您。”
  老太爷又笑了笑,信步走开去。
  香芷旋看着他尽显老态、萧瑟的背影,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自作多情一下,认为老太爷是针对要袭朗休妻那件事做出的弥补。
  还是免了吧。
  老太爷还是为着家族考虑,想给袭朗培养一个得力的助手——高中的人,多数都要做言官。
  别的歪心思么,香芷旋与袭朗一样,知道老太爷是再不会了。他已失去了再与袭朗置气斗法的余地。而今又是无官一身轻,再有歪心思,真就是活腻了。
  言官——香若松要是高中之后当言官,真就够很多人喝一壶的。
  想到这里,香芷旋不由笑了起来。
  **
  皇上认真看了袭朗、蒋修染的奏章之后,将睿王、淮南王唤到面前,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由,狠狠地申斥了两个儿子一番。
  随后,他做了一件在官员们看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训斥了礼部尚书一通。
  礼部尚书足足挨了一个时辰的骂,完全摸不着头脑,到末了,皇上才给出训斥的理由:办事拖拖拉拉,袭阁老为儿子请封世子的事情,朕早就要你抓紧办,你却到这时还没个音讯!
  礼部尚书闻音知雅,小跑着回了班房,找出袭老太爷那封请封奏折,一刻没耽搁地送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当即批示,命太子拟旨,同时册封袭朗发妻香氏为卫国公世子夫人。
  这下好了,很多上奏弹劾的人脸色发黑,心头尽是阴霾。到了这种时候,已不能疑心皇上意在捧杀袭朗,这完全就是让他们闭嘴的信号。
  本就该闭嘴了,怎么给睿王、护国公洗清罪名才是重中之重。
  袭朗接到旨意之后,却是若有所思。
  皇上这意思,大抵是暗示他见好就收,不要往死里打压睿王。
  那到底是皇上与周皇后的亲骨肉。
  香芷旋接到旨意时,心里有点儿不踏实,问了问袭朗,他也没瞒她。
  虎毒不食子,大抵如此。皇上可不是袭家的老太爷,豁不出子嗣的性命安危。
  香芷旋担心地问道:“皇上不会因为你知道皇家子嗣秘辛而忌惮你吧?”
  “不会。”袭朗笑着安抚她,“别忘了,我身后有我们的袭阁老。眼下我做什么事,皇上都会往他身上想,这个人,亦是他顾念情分的人。”
  “那还好。”香芷旋环住他身形,“别的我不管,只要你好好儿的就行了。”随后又打趣他,“明明是你设的局,别人却以为你是得了老太爷的指点,会不会不甘心?”
  袭朗失笑,“我巴不得如此。”转念想想,“这样也好,我下手留点儿余地,再谋点儿实际的好处。”
  唉,这只狐狸……她心里含着笑意喟叹着,想到了老太爷说过的那件事,便将经过告诉了他。
  袭朗当即点头,“行啊。大舅兄的文章我看过,略显华而不实。他还是没摸透皇上的心思——监考官也要揣摩圣意评出优劣,皇上重武轻文,喜欢平实而见真功底的文章,偏生一干学子没看出来。过段日子,让大舅兄常来袭府聆听老太爷教诲,自然,我还要给他找个陪读的。”
  他不能够完全信任老太爷和香若松。
  香芷旋理解,欣然点头,又问起蒋修染怎么肯出手相助的。
  说起这件事,袭朗就笑了起来。
  那天上大早朝之前,蒋修染找到他面前,问道:“该出手反击了吧?”
  他颔首。
  “睿王归你,淮南王归我。”蒋修染说,“就别另找人弹劾淮南王了,这事儿我做最妥当。”
  “也行。”
  说来也有点儿邪门,他跟蒋修染是初次联手,事先沟通的也只这三言两语,效果却是最佳。
  随后的日子,睿王与淮南王的亲信开始忙着为他们洗脱罪名。
  事情进展拖拖拉拉,皇上怎么也不肯给个正经的态度。他是没办法给认真处置的态度,认真追究的话,睿王说不定就会摊上大罪,打入天牢、囚禁怕是都不为过。
  太子最是了解皇上,看出端倪之后,出面为睿王讲情,自然,也是软硬相加的言辞。完全不追究是不可能的,多少都要给睿王一点儿处分,打压一下其嚣张的气焰。有这样的态度,在皇上看来,已是难得。起码,太子不是丝毫不顾及手足情份的冷酷无情之人。
  **
  香芷旋抽空去了趟香家,在外院等到香若松,亲口说了老太爷要指点他的事情。
  香若松大喜过望,一揖到地,“阿芷,大恩不言谢。”
  香芷旋失笑,“与我无关,我只是来传话的。”
  香若松却是笑道:“个中轻重我都能想到。回去后让三姑爷选个陪我前去的人吧,如此大家都踏实。”
  他这脑子转得飞快,从来都是让香芷旋钦佩的,也就顺势点头,“我会的。”香若松知道她疑心重不是朝夕的事,眼下这般揣测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不让袭朗掺和进去,那再好不过。
  有些时候,女子也要担负起一些不大好的名声,为夫君免去一些纷扰。
  随后,香若松命人取出一份礼物,“你已是一品的世子夫人了,早就该前去道贺,只是如今不便登门,我跟你大嫂正愁着找个由头呢,你既是来了,再好不过。”
  香芷旋笑着接下,由衷道谢,“日后你要常去袭府了,大嫂自然也可以,你帮我跟她说一声。老太太和大太太就免了,到秋日再看情形吧。”
  “我明白。”
  兄妹两个说完正事,香芷旋便道辞,去了宁元娘的住处。
  宁元娘最初养的初七已经长成大狗了,模样讨喜,又是天生性子温顺,并不让人打怵。此外,还多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小狮子狗。
  小狮子狗名叫十五。
  香芷旋一向觉得叔父给犬类起名字新奇,到了元娘这儿,发现有能与叔父比肩的人了。
  十五一双眼睛黑宝石似的,很活泼的性子,特别可爱。它颈间也戴着一个钻石坠子。
  这大概就是蒋修染与元娘初遇时全程参与的小狗了。
  香芷旋从心底就多了一份特别的情绪,没多久就跟十五很是熟稔了,一面抱着十五,一面询问宁元娘近来的情形。
  宁元娘就笑着说起纸笔铺子的情形,“起初两个月只是不亏本,后来才慢慢好转了,有了盈利。婶婶尽量让我凡事亲力亲为,我可是从中历练了不少。”
  香芷旋欣慰地道:“我看过不了多久,你就比我更懂得那些生意经了。我倒是满心都是经商之道,却没正经试练过。”
  “你只要把日子过好就行了。”宁元娘笑道,“便是你有那份心思,四哥怕是也不准。”
  这倒是真的。香芷旋是鲜见的有钱没处花并且夫君不给机会花钱的那种人——平日里所需一切开销,都从他账上出,他时不时的有了进项,还会抽出几张大额的银票给她。他总是觉得她妆奁丰厚,担心她会觉得手头拮据。
  随后,宁元娘说起接下来的打算:“到夏日,我还是想去西山别院消夏。以往有几年就是在那儿过夏天,凉爽惬意些。眼下日子也安生了,不需要再避着谁,我娘要是过去也不怕,不见就是了。”
  “行啊。”香芷旋点头,“我也正琢磨这件事呢。你已有了营生,外面也没是非了,不需再隐瞒行踪。”住在哪儿,元娘都有袭家、蒋家的人暗中保护着,便继续道,“这儿是闹中取静,风景却当真是不如西山别院那边赏心悦目。别耽搁了,这几日就让人去打理好,早些搬过去,天热了人倒懒得忙这忙那。”
  宁元娘笑盈盈点头。
  翌日,香芷旋就派出人手,让他们去宁元娘面前等候吩咐。
  没几日,宁元娘就搬去了西山别院,过起了清静惬意的日子。
  袭府这边,香若松和一个书生每日去老太爷的书房聆听教诲。老太爷生平所学能够得以发挥一点点,精气神又好了许多。另外一面,也亲自上折子针对先前言官的弹劾做出辩驳。
  香大老爷、宁三老爷那边也做出相应的辩驳。只是,前者辩驳折子是香若松代笔,他照抄一份即可。
  香若松固然有极为圆滑刻薄的一面,可聪明才智也是不容忽视的。是得了老太爷的指点,再转头看看自己父亲全无重点的辩驳折子,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执意相助。
  那场风波,一如袭朗、蒋修染所预料到的一样,弹劾之人不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使得自己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睿王、淮南王对这些人满腹火气,要是他们不能帮自己洗脱罪名,日后就要考虑是不是将这些混账东西视为弃子了。
  所以,到最终,重点落在了睿王、淮南王能否走出困局这件事情上。
  原本,皇上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偏生周皇后和胞兄周汝德乱了阵脚,前者每日在皇上跟前为儿子叫屈,后者每日进宫痛斥袭朗居心叵测意图打压皇嗣,实乃大逆不道。
  说来说去,把皇上的火气说出来了,罚了兄妹两个禁足。
  淮南王那边并不叫屈申冤,先是下跪认错,随后就开始列举睿王私下拉拢过的朝臣,用意不外乎一个:您可以惩戒我,我无话可说,但前提是,先惩戒那个比我更恶劣的。
  换个格局的话,没人会这么做。这种举措,也只能是龙椅上坐的是这样一个帝王的前提下才能实施,并且是最有效的法子。
  皇上为了堵住淮南王及其亲信的嘴,适当的给了点儿好处,睿王的事情还是留中不发,不予回应。
  当皇帝要深谙某些时候一定要装聋作哑,如今的皇上早已驾轻就熟。
  **
  在宁氏婆媳三个造访秦府十多天之后,钱友兰才有空上门回访。
  那天宁氏去了西府找二老夫人说话,便由香芷旋与钱友梅出面款待。
  蔚氏是不掺和这些事的,这段日子起了学做绣活的心思,每日都与袭胧在一起,让小姑子指点自己。
  钱友兰落座之后,寒暄几句,香芷旋便寻个借口,要起身道辞,留时间给姐妹两个说话。
  姐妹两个却都拦下了她。
  钱友梅言简意赅:“四弟妹又不是外人。”
  钱友兰则是态度诚恳:“没有袭府这层关系,我哪里会有今日,有什么话我都不该瞒着四夫人。”
  香芷旋见姐妹两个都是出自诚意,也就笑着落座,“你们不把我当外人,自然最好了。”
  随后,钱友兰才说起这些日子的经过:“……到了第二天,秦家二夫人、三夫人就开始手把手地教我处理家事,老太爷偶尔也会把我叫过去点拨几句。我倒是想着早些过来说说这些,可是内宅那些事是新上手,要看要学的太多,这才拖延到了今日。”
  香芷旋与钱友梅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是话里话外也品得出,钱友兰没少受刁难——秦老太爷可不是会为一点儿是非就发火的人。好在钱友兰想得开,不然,怕是早已抑郁成疾了。
  钱友梅问道:“那你婆婆呢?”
  “她啊——”钱友兰苦笑,“跪了几日佛堂,说身子不舒服。老太爷就让人请了太医,太医说她肝火旺盛,老太爷就说该服药服药,哪日没法子再跪佛堂了再说。”
  香芷旋和钱友梅啼笑皆非,心想秦夫人这得是把公公气成了什么样,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香芷旋叮嘱钱友兰:“那你可要快些学会主持中馈。老太爷于情于理,都不能长期禁足儿媳妇。要是秦夫人免了禁足你还没站稳脚跟的话,情形怕是会更不济。”秦老太爷给了孙媳妇几个月的时间,到那时若还是不能坐稳主持中馈的位子,老人家若是心生失望,保不齐就心灰意冷,不再理会这些琐事,只把钱友兰当成联姻得到益处的物件儿也未可知。
  永远不能希望一个在官场上打拼过的男子过于仁慈,仁慈之于他们,有时候是多余的东西。
  钱友兰正色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老太爷给了我机会,我抓住就是报答他老人家的恩情了。自然,也不想行差踏错惹人非议,平时还希望你和姐姐不要嫌我麻烦,时不时提点我几句。”
  心思如此活络,并且极为务实,哪里需要别人的指点。香芷旋笑着应下,心里却是清楚,末了的话,不过是钱友兰的谦辞。日后的情形,最不济不过是秦夫人与钱友兰暗里对掐,钱友兰被死死拿捏的情形大抵已成过去。
  **
  时近夏日,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
  袭朗想循着之前的例子,早些在室内放冰,香芷旋却阻止了他,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可不能开这个先例给他惹来纵宠妻子的坏名声。
  这些事,袭朗说话是越来越没分量了,因为她一日比一日更有自己的主见,便是满心为了她着想,她斟酌轻重之后还是不认可的话,就不能再坚持。当真坚持的话,她那张小脸儿能好几日不给他一个笑容,气鼓鼓的小猫似的。
  袭朗休沐的日子大多只是个说法,该忙什么还是忙什么。便因此,请假歇息十日的时候,当即就得到了允许。
  他在睿王陷入窘境时休息几天,让那边喘口气,也正是皇上最希望看到的。
  便因此,他带着妻子、爱犬、数名护卫去了城西别院,提前帮香芷旋安排好了家里一切,本意是还要宁氏等人也一同前去的。
  宁氏笑着说:“我可不去,倒是想去寺里住上几日。”
  钱友梅和蔚氏则是要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教安哥儿、宜哥儿学着描红认字,眼下两个小家伙刚有点儿兴致,出门一趟怕是就又懈怠,便也婉言拒绝。
  袭朗与香芷旋先亲自护送宁氏到了寺里安顿下来,随后又将府里的事情交给袭刖和余下的妯娌两个,这才放心出门。
  香芷旋哪里不知道他费了一番波折,只是想让自己在入夏之前过得舒坦些——从来都是那样迁就她娇气的性子,一路上都握着他的手,脑子里则在算着城西别院与宁元娘所住的西山别院的路程,问他:“相隔的路程不远吧?”
  “不远,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袭朗解释道,“寻常官宦人家在城西的别院,多是临近西山,近山之处才是消夏排遣心绪的好所在。”
  “那太好了,明日我要去看看元娘,你也一同去吧?”
  袭朗就笑,“元宝呢?”
  “委屈它一半日吧,我怕初七、十五一见它就害怕,它要是再淘气欺负那两个,元娘可就该头疼了。”
  “依你。”
  香芷旋抬眼凝着他,“唉,在一起的日子越久,你话越少。过不了多久,兴许就该嫌弃我絮絮叨叨个不停了。嗯,以后我也要少跟你说话。”
  袭朗哈哈地笑,“不准。没你絮絮叨叨,我这日子还怎么过。你那絮叨跟别人不同,你会说话,我喜欢听。”
  三言两语,说的她又由衷笑起来。
  翌日一早,两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去了元娘所在的西山别院,随行的只有车夫、蔷薇和一名护卫。
  有他在,就不需如平日那般防范了。
  趋近西山别院的时候,香芷旋被山花烂漫的情形吸引,要去上面看看。
  袭朗看着她白色缎子绣着精致花纹的绣鞋,心知这小东西最多能到山上,下来时兴许就要他背着或抱着下来了。却也同意了,她说想要怎样的时候越来越少。
  点点滴滴的,她一直在长大,在为他为家族迁就、让步,他都清楚,只是感情上不肯承认罢了。阿芷,再过多少年,在他眼里,都是个孩子气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这感情上的认知,大抵无法改变。
  两人下了马车,他让车夫、蔷薇和护卫径自去宁元娘所在的别院。马车走远,携了香芷旋的手,去往那座小山。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妻子的体力,最起码,到了半山腰,她还未气喘吁吁,一丝疲态也无。
  “体力渐长啊,怎么练出来的?”他问。
  香芷旋想了想,“还不就是平日里内宅那些事,有时候少不得像个慢性子的兔子似的,来回折腾。”有时候一日里各房都会出点儿不大不小的是非,她只能慢吞吞地各处走。不能走快,快了就来不及理清楚思路想出应对的法子了,所以好多时候都是步行。倒是没想到,脚力体力因此而好了很多。
  袭朗被她言语引得失笑,凝了她一眼,“不是兔子,兔子早迷糊了,明明是个慢性子的猫。”
  “都差不多吧。”香芷旋倒是不在意猫和兔子的差别,随意望向山下时,目光微凝,扯了扯袭朗的衣袖,另一手抬起,食指放到唇边,要他噤声。
  山下芳草地上,有一对璧人、两条白色的狗。
  一早,蒋修染就听说了袭朗请假的事儿,心说真没见过这样不着调的官儿,翻一翻袭朗入朝之后的履历,请假的日子加起来可不短。随后思忖一番眼下的局势,也知道袭朗是要卖皇上一个人情,既然如此,他也就不需再盯着淮南王、兄长不放,也就跟上峰请假。
  当时兵部尚书、兵部左侍郎都在场,两个人忙不迭点头,说只管去。
  一副你总算想开了的样子。
  他暗自失笑,道声多谢,回到府里。
  府里没什么意思,太久了,连一见到他就叫个不停的十五都被送去了元娘那儿,府里下人又都是怕他怕得要死,他在府里的时候,情形一如夜半的乱坟岗,安静得都没个人间烟火气。
  无聊了一阵子,想到了元娘已搬回西山别院,便命人备马,来到了此处。
  在元娘看来,与他不过几面之缘,而于他而言,自然不是如此。
  有远远一瞥的机会,他从不会错过。很多时候不想如此,但是无从控制。
  不是这样,也就无从知道元娘喜欢钻石、喜欢小狗、喜欢对着满目美景作画了。
  她上次来西山别院小住的日子,平日常带着初七到那片草地上漫步。初七追逐着草地里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会博得她展颜一笑。
  那样的笑靥,是他不能让她绽放的。
  有多美,有多璀璨,也只有他知道。
  他将骏马缰绳末端拴在树上,信步游走。便是今日不能见到她,这大好景致也不该辜负。
  过了一阵子,他听到她清脆悦耳的语声,转眼望去,见到了她带着两名丫鬟、两条小狗出现在视野。
  初七长大了,一身雪白的毛,衬得两只眼睛愈发漆黑似墨色宝石。
  十五么……那德行不像狗,倒像有些养尊处优的猫的脾性,平时一副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样子。今日倒是有所不同,翘着尾巴,颠颠儿地跟在元娘近前。
  主人不同了,它也不同了。
  好像以前谁虐待它似的。
  他不自主地多看了十五两眼。他喜欢十五的样子,讨厌它的性情。
  今日他不能远远观望了,两条狗把他卖了——没多久,就齐齐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元娘循着它们的视线望过来。
  他也不是躲躲闪闪的性子,就站在原地。
  元娘踌躇片刻,对他招了招手。
  他就走了过去。
  宁元娘微微笑道:“蒋大人,这么巧。”
  巧什么?谁会好端端从城里跑到这个地方来?他腹诽着,面上报以一笑,“是有些巧。”
  十五对着他叫起来。
  他无奈,索性弯腰将十五拎起来,“你到底看我哪儿不顺眼?叫什么?”
  十五开始哼哼唧唧。
  宁元娘讶然睁大眼睛。
  这个人,直接拎着十五颈部的皮毛把它拎起来了!要总是这样,十五可不就记仇了。
  初七个子不小,胆量却是丝毫也比不得香芷旋身边的元宝,见同伴吃亏,居然一溜烟儿跑了。
  两名丫鬟慌忙去追。
  宁元娘定一定神,才指了指他的手,“你这样不行的……”说着上前一步,伸出手,“给我吧?”看不得爱犬被他这么“虐待”。
  蒋修染颔首,把十五送到——丢到她臂弯。
  宁元娘笑起来,“你不讨厌它吧?那下次见到它,应该这样——”她示范给他看,“两手把它抱起来最好,像你那样……”她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十五挣扎着钻到她怀里去。
  蒋修染挑了挑眉,“娇气,麻烦。”
  宁元娘嘴角一抽,“那你以为怎样?就跟小孩子一样,不能不注意的。”
  “成,我记下了。”蒋修染分外明亮的眸子凝住她,“你方才说——下次?”
  宁元娘片刻语凝,随即洒脱一笑,“十五是你养了很多年的,与你有点儿缘分,日后保不齐会再遇见你。”
  “那么——”蒋修染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一丝不自在,笑微微问道,“你呢?”
  十五与他的缘分,是从她开始。

☆、第121章

??  宁元娘神色微滞,之后仍是笑,“蒋大人想见谁,岂是妾身能够左右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言语,可已不易。换做别的时候,她早就恼火的驳斥了。以前最生气的时候,见了他是怎样刺心的话都说过的。
  蒋修染目光不自觉地变得分外柔和,看一眼十五,又是蹙眉,“它跟初七,就是俩摆设吧?”
  “就是要它们做摆设啊。”宁元娘敛目看着十五,纤长的手指抚着它的头,“走到何处,都有四哥和蒋大人的手下在周围,难道还需要它们帮我看家?”
  蒋修染唇角翘了起来,“这都知道?”
  “就是再傻,到眼下也知道了。”宁元娘抬眼看他,“其实不用的,四哥的手下就足够保我安稳。”
  “我就图个心里踏实。”蒋修染解释道,“你别多想,我但凡有点儿别的心思,袭家老四也不允许。”
  “那是我四哥。” 宁元娘不满地看着他。什么叫做“袭家老四”?
  “嗯,你四哥,袭少锋,这总成了吧?”她有多欣赏多仰慕那位四表哥,他清楚,自然不会逆着来。
  宁元娘神色缓和几分。
  十五看到了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猝不及防跳到了地上,去追逐蝴蝶了。
  蒋修染失笑,“你把它养得像只猫。”
  “才不是,它就是这个性情。”宁元娘道,“你以为这些狗都似四哥四嫂养的元宝么?其实元宝也一样啊,最喜欢追赶蝴蝶蜻蜓了。”
  袭少锋家里养了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是从夏家抱去府中,他听说过。寻找性子温驯的狗的时候,还专程去过夏家一趟。一看到那满院子的大狗,心里喜爱得很,却担心元娘养不了,一见就先害怕,也就敛了这份心思。
  此刻,他就将这档子事儿跟她说了,又问:“你不怕么?”
  “自然不怕了。”宁元娘说起元宝,话就多了一些,“我可是看着元宝长大的,它很有灵性,知道谁是打心底喜欢它。”又道,“我跟夏家婶婶说好了,到明年开春儿,要一条三两个月左右的养在身边。”
  “好事。只是平日留神些,别让它们几个掐架。”
  “嗯!”宁元娘笑着点头,“这是自然。”顿了顿,终于说到正题,“你不是碰巧来这儿的,可是有什么事?”说巧合的那句,只是没话找话寒暄罢了。
  “能有什么事?”蒋修染如实道,“来看看你而已。”
  “我——”宁元娘抿了抿唇,“现在很好,一切都好。”
  “我知道。”蒋修染笑着对上她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要是你过得不好,我也不会来。看了添堵,又无能为力,看你做什么?”
  “……”宁元娘语塞。
  **
  袭朗携了香芷旋的手,和她原路返回。
  上山容易下山难,并且不分高山小山。
  香芷旋忍不住担心,“车夫让你遣了,下山之后里元娘那儿远不远啊?要是太远,我可撑不住。”又抱怨天气,“过了清晨,日头就越来越毒……”
  袭朗失笑,打量四周并无闲杂人等,将她捞起来打横抱在怀里,“你先攒着力气,下山之后再走动。”
  香芷旋视线飞快地梭巡四周,没看到人,也就由他抱着,绽放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又找到了嫁给你的一个好处。”
  “算你有良心。”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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