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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爽]宠妻日常-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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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芷旋回到房里,细细回想着老太爷的一番话,有了不少猜测,却都不能确定。
  赵贺跟到了清风阁,犹豫了一会儿,进门来禀明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上午香家大太太离开之后,老太爷房里一名小厮离府,跟着马车到半路,与香家大太太说了几句话。小厮回来之后,过了一阵子,三老爷房里的一名小厮离府去了香家。”
  “哦。”香芷旋缓缓点头,心头疑惑解开了一半,可是老太爷提及的那句有人对她和袭朗居心叵测,指的是谁,是什么事呢?
  这件事,要跟袭朗说说。她一个女子,能应对的只有内宅这一方天地里的是非,不可能里里外外都算计到。
  袭朗这天一如之前,申正回到府中,换下官服,与香芷旋一同去给宁氏请安。到正房的时候,袭刖和蔚氏正在与宁氏说话。
  袭刖和蔚氏因着袭朗给的好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眉宇间都没了往日的冰冷或是暴躁,多了几分喜悦。
  袭脩与钱友梅到的最晚。
  钱友梅为了膈应袭脩,晨昏定省一次不落地带着安哥儿。只要袭脩要抱或是哄安哥儿,她就白他一眼,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怎么记不住,安哥儿由我带着,你不能碰他。
  袭脩每次一被她当众奚落就会黑脸,一来二去的,安哥儿一看到他就往钱友梅身后躲。
  但是钱友梅也是真喜欢宜哥儿,女子么,有几个能不喜欢小孩子?便是起初抵触,照顾了孩子这么久,也已慢慢生出情分。
  三对夫妻陪着宁氏用过饭,又喝茶闲谈一阵子,这才先后道辞回房。
  袭朗先去了小书房,忙碌到三更天才回房歇下。
  香芷旋一直强忍着睡意等他呢,他刚进到寝室,她就坐了起来,问道:“你乏了没有?”
  “没有。”袭朗笑着到了床前,坏笑道,“等会儿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香芷旋横了他一眼,“什么正事,没正形。”
  袭朗笑着抱了抱她,“有事跟我说?”他是最了解她的,要是心里没事,此刻早已酣睡。
  “嗯。今日咱们老太爷找我过去了,说了一通让我窝火的话。”
  “听赵贺提了,本来是想明日早起时问问你。都说什么了?”
  香芷旋就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道出心头疑惑:“依你看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好像家里家外一群人都等着看我们分道扬镳甚至出手加害呢。”
  “我这阵子知道了一些事。”袭朗柔声安抚她,“但你不用怕,只要安稳地留在家里就行。出门也没事,赵贺会派人保护你。”
  香芷旋思忖片刻,“那我明日起就隔三差五地回趟香家,或是去叔父家里串门。”
  “……嗯?”袭朗有点儿意外。
  “你话里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意思是我出门的时候可能会出岔子。既然有事,你又安排了人保护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要出事,那就不如早一些引蛇出洞。事情了结了,我也能安心度日。”她嘟了嘟嘴,“尤其老太爷那边,要是三不五时地把我叫过去重复那些废话,我可受不了。”
  “这次是真让我刮目相看了。”袭朗眼含着赞许,“这么娇气,还挺有胆色。”
  “那是,”香芷旋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笑,“也不看是谁的夫人。”
  袭朗哈哈地笑起来,思忖片刻,道:“老太爷要见我,我这就去见见他,回来之后我再跟你细说这些事。”顿了顿又道,“实在乏了就先睡,明日再说也一样。”
  “不,我等你回来。”脑子里那么多问号,她能睡得着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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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  早春的深夜,星光寂寥。府邸一片静谧,清寒的空气中浮着淡淡花香。
  袭朗走进老太爷的书房院。
  老太爷还没睡,在与袭脩说话。
  袭朗与进门通禀的小厮先后脚进门。
  老太爷与袭脩见了他,谈笑声戛然而止,后者更是仓促地站起身来。
  袭脩对袭朗客气地点头一笑,随后对老太爷道:“父亲,我先回房了。”
  “去吧。”老太爷摆一摆手,瞥过袭朗,心知定是因着香氏的缘故,这个不孝子才夜半前来。不知道香氏是告状了,还是考虑轻重之后百般劝说了。他指一指书案对面的座椅,示意袭朗落座,“你来的正好,不然我也要命人唤你过来一趟。”
  袭朗转头看一眼袭脩的背影,落座后道:“说说吧,又商议什么好事了?”
  老太爷这次倒是心平气和的,笑了笑,道:“要紧事。我和老三虽然足不出户,对外面的事还是一清二楚。”
  “这是自然。”袭朗一笑,“我又没拦着官员来看望你。”
  老太爷喝了一口茶,“你要是拦下,吃苦的也是你。如今我赋闲在家,你则站到了风口浪尖上,有些事别人不方便告诉你,却会对我细说分明。有人盼着袭家没落,有人则多年来依仗着袭家,而东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直说吧。”
  “你可以认为我还是为了老三前程着想,而我只是希望家宅平宁。”老太爷看住袭朗,“蒋家人与你有私怨,不小的私怨,你又自幼与老三不合,种种相加,蒋家一直盘算着将老三拉拢过去。可是我这些日子与老三时常说说话,他从本心里自然是想光耀门楣的,更想与你同心协力,便是他以蒋家的名义得到个差事,也不会做出吃里扒外的事……”
  袭朗挑了挑眉。
  老太爷知道这种话多说无益,反倒会惹得袭朗不耐烦,便转而说起自己的心迹:“你如今身居高位,想来比我更清楚,我是再不能回到官场了。这样也好,苦心经营半生,我又如何不疲惫。我只盼着安安稳稳养老,看着你们手足同心。你和老五自幼就是死活不要我管,从来将我的话当耳旁风,老三却是不同。他那些年虽然被你二叔拿捏利用,可说起来,到底是没真正做过于你我不利的事。”
  袭朗讽刺地笑了笑,“扯这些有什么用。”他凝了父亲一眼,“就不敢与我说句心里话?”
  “心里话……”老太爷沉吟道,“那就说说心里话。我答应过老三的生母,多照顾老三几分。是,我也答应过你娘,要好生她留下的骨血。但你我都清楚,这些年过来,你不曾把我视为尊长,我对你亦是有心无力,我的确是对不起她……”
  “别提我娘。”袭朗蹙眉,“你没资格。”
  老太爷被噎得够呛,火气被勾了起来,缓了缓冷声道:“不论你怎么想,眼下我只这一桩心愿:你给老三安排个差事,或是干脆让蒋家促成此事,别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时时提点着老三,不会让他行差踏错影响你的前程。我知道,你将嫡庶看的太重,可哪一家不是如此?你们已是多年的手足,你便是再不喜老三,难不成还能将他杀了?你敢?”
  袭朗勾出一抹嘲弄的笑,“不敢。怕脏了手。”
  “……”老太爷瞪着他,“你到底为何那样恨他?!”
  “你去问他。”
  “我不跟你胡扯这些,说正事。”老太爷深深吸进一口气,勉力冷静下来,“你让我如愿,家里便是一派喜乐祥和,我这些年积攒下的人脉,会慢慢交到你手里,为你所用。你不让我如愿,我便是不逼你,也会有人扰得你不得清静。何苦?你为何不能往好处去做?”
  “我如何都不会让你如愿,这一点无需怀疑。”袭朗敲了敲桌面,“与我说了这半晌,手里必然是有逼迫我的把柄,拿出来吧。”
  “不是我要逼迫你,是蒋家。”老太爷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厚重的牛皮信封,“两年前,宁夏大捷是你打得最漂亮俘虏最多的一仗。那是你扬名天下的开始,也是很多人始终想要做文章弹劾你的一桩事。”他将信封摔倒袭朗手边,“眼下蒋家就要旧事重提,弹劾你以良家百姓顶替俘虏。左都御史与蒋家是世交,此事一旦闹起来,言官便会跟着跳出来凑热闹,眼红你如今地位的官员更不需提了。”
  袭朗将信封拿起,手势随意地取出里面厚厚一沓纸张。
  “当初你大捷之后便转战别处,连进京献俘的时间都没有,朝廷里闹成了什么样子,你也只能是隐约听说。我当初费尽心机,才将此事压下去。而这种事便是十年后再提及,照样能让朝堂鼎沸——战功易得不易守,这正是多少名将风光过后下场凄凉的原由……”
  战功易得不易守。袭朗觉得这句话怎么那么刺耳呢?
  “蒋家是早就起了这心思,怕是蓄谋已久,是以,你日后只能与蒋家好生周旋一段时日,暂且答应他们要你做到的一些事,暗中将他们摆出来的这些证据毁灭或是推翻……”
  袭朗抬眼看着老太爷,语带笑意:“其实,你心里也怀疑,怀疑我年少贪功,做过这种事。对么?”
  “那你到底做没做过?”老太爷看着他,眼神闪过一丝惊慌。
  笑容在袭朗唇畔延逸开来,目光却倏然变得苍凉。
  一句反问,让他真的心寒了。
  他站起身来,“这些我听到了,也记住了。接下来,我有话要问你:如果我已铁了心让袭家随着我的运道起落,我铁了心要让老三终其一生无所事事,你会做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袭家随着你的运道起落?”老太爷为这一句满腔怒火,“我苦心经营几十年,你就要我老来看着你把家族毁掉?!”
  “你和老三,还有一些外人,这阵子都没闲着,我心里都有数。”袭朗问道,“你们要做什么或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毁掉我的姻缘,让我也尝一尝有苦难言被人胁迫的滋味?”
  老太爷仍是不肯正面回答:“就该挫一挫你的锐气!你自来独断专行,跋扈至极,迟早要吃大亏!”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以前的事,“为了个女人,你目无尊长,大逆不道,我病倒、你祖母去世都是因为那一件事而起……我的前程,说是你断送的也不为过!是,你眼下接替我,成了国之栋梁,但你是过日子的人么?!就不怕把老三逼急了去告你竭力打压手足?!……”
  袭朗手里的纸张卷起来,敲了敲桌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大老爷,眼中闪着锋利的芒,“你和老三知道的事,不肯对我说,是么?”
  “我们知道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家里的人都该是上得了台面的人!”老太爷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的怒火只能以这种讥诮的言辞宣泄。
  纸张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袭朗垂眸看着桌面,几息的功夫之后,他有了定夺,抬了眼睑,凝住老太爷。
  那眼神充斥着疏离、冷漠,有那么一刻,闪过深浓的困惑。
  老太爷在这样的注视下,心头一惊。那是袭朗看着陌生人才有的目光。
  袭朗语气平静、漠然,“你们好自为之,再惹到我头上,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已一再容忍一再迁就,你们仍不知足,那么,我也不需再为难自己。”他转身,走出几步之后,发现手里还握着那一沓纸张,抬手轻扬。
  纸张纷纷飞起,又辗转落地。
  这一段在他心头始终是鸡肋一般的父子缘分,不需再有半分留恋。
  父亲一直不认可他。以前以为,那份不认可是源于大事小情上的分歧对峙。所以这段日子能迁就的都尽量迁就,真不曾狠下心来针对父亲做过什么事,从不曾想过将生身父亲置于尴尬甚至痛苦的深渊。
  他怕自己会后悔,所以总是忍着不要踩到那个界限。
  至今日才知道,父亲不认可的,还有他的品行。是不认可还是怀疑呢?不重要了,没差别。
  战功是容易得到的,战功是可能作假得来的。
  他的父亲,是这样看他的。
  别人要强加给他的罪名、侮辱,他可以忍,家中有人竟也如此。
  他的妻子,是能由着居心叵测之人加害的,是上不得台面的。
  他的父亲知道阿芷已置身险境,要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到底是有多憎恨他?
  袭朗走出书房院的时候,心头火气慢慢消散。终究是没了怒意,反而有种得到解脱的感觉。
  老太爷为人处世自有一套章程,今晚大抵是想与他细说的,兴许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没必要了。
  缘分已尽。缘尽并不一定是在生死别离的前提下发生。
  形同陌路也可以,即便同在一屋檐下。
  他的忍耐,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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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  寅时,外面仍是黑漆漆的。
  袭朗听到自鸣钟的响声,睁开眼睛。
  手臂轻轻地从怀中人颈下慢慢抽出,又去将她环着自己的手臂轻轻拿开。
  香芷旋却不肯,往他怀里拱了拱,手臂搂得更紧了,嘴里还咕哝着什么。
  反复几次,袭朗只得放弃,语带笑意地唤她:“阿芷?”
  “嗯?”香芷旋应了一声,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该起身了?”
  “嗯。”他亲了她的唇一下,“睡得太晚,你别跟着起身了。”说完起身下地。
  “不。”香芷旋随着坐起来,取过衣服穿上。
  每一日都是这样,她坚持要陪他用过早饭,送他出门。
  袭朗拿她没法子,只能由着她。
  穿戴整齐,洗漱之后,她帮他在手上涂了祛疤的药。时间已不短了,不细看的话,根本不能发现那道疤痕。她还是坚持,直到完全不见了才算好。
  这件事就更得依着她了,答应过的。
  之后两个人一起用完饭,香芷旋送他出门。
  一面走,袭朗一面叮嘱她:“回去再好好儿睡一觉,实在不行就让丫鬟去正房通禀一声,晚些去请安。”
  “没事的。”香芷旋笑道,“中午多睡会儿就好了。”说着话,想起了昨夜他与自己说过的事,拍了拍额头,“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昨日请大嫂过来说话的。我让蔷薇去传话,改为下午我去找她。”
  “不用。”袭朗笑着刮了刮她鼻尖,“急什么呢?”
  “倒也是。”香芷旋眨了眨眼,“其实我就是替你着急。”想早点儿让他理清楚这些事,让老太爷彻底消停,本就那么累了,不想他再为家事分神。
  “这可就多余了。我都不着急。”
  “是啊,你多心宽啊,哪儿是我能比得了的。”
  说说笑笑间,到了二门,香芷旋停下脚步,“别太累啊,早点儿回家。”
  “放心。”袭朗轻轻摆手,“回去吧。”语必与早就等在二门外的赵贺说着话,大步流星地走远。
  香芷旋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这才转身回房,睡了个回笼觉。辰时再次起身,吃了两个豆腐皮包子,一碗小馄饨。如今她每日算是吃四顿饭,胖是胖不起来的,摸黑醒来折腾一趟,吃的那点儿东西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不想让她每日折腾,但她不想让他独自用饭出门。再怎样的情深意浓,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
  她大抵是不能被惯坏的人。
  请安之后,去花厅示下。
  今日各个管事就老实多了,她说什么就当即称是而去。
  这还差不多。
  随后,记挂着昨日打发走厨房买办的事。她让蔷薇负责此事,找个人临时补上这个缺,询问几句,听蔷薇说已办妥,这才放心了。
  下午,香大奶奶没来,大太太却过来了。
  香芷旋也猜想过这一节,却没想到大太太真做得出。来了就不能不见,她让人把大太太让到西次间说话,上茶之后,遣了屋里服侍的,只留了蔷薇、铃兰在一旁。
  大太太开门见山:“昨日我过来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香芷旋语气有点儿冷淡,“银子的事?”
  “难为你猜得出。”大太太放下手里的茶盏,报账给香芷旋听,“去年你强行要走的那笔银子,是内院外院一并给你凑出来的,只差去借外债了。我那会儿没法子,连自己的梯己都拿了出来,只要你肯安安生生出嫁。既是如此,从那时到如今,家里一日比一日拮据,便是你二姐出嫁时,我都没给她银子,只用田产代替的。”
  “哦。”香芷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故意把话题往别处扯,“我那个活宝二姐,嫁了怎样的人家?”
  “嫁了个小商贾。”大太太敷衍地答了这一句,斜了香芷旋一眼,“你别打岔,我方才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家里为了你的事,可算是血本无归。眼下实在是周转不开了,春日又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好歹先拿几千两出来给我应急。”
  香芷旋真是烦透了关于钱财的这种话题,“内院没钱了,你找外院的账房支取就是了,便是破例多支取一些,等来年节俭一些,少些开销便是。这些过日子的话还用我告诉你?找这种借口跟我要钱,我怎么可能给你?不过,你找别的借口也一样。我手里是有银子,但是不会给你们,一分一毫都不会给。”
  末一句把大太太的火气拱了上来,抬眼打量了室内一周,连连冷笑:“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就不要娘家了,嗯?”
  “娘家?我可没有这样的娘家,那些年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香芷旋倒是不恼,笑笑的,“我但凡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主事的亲人,也不至于落到被人贴钱送给高门冲喜的地步。”
  “可你是不是因祸得福了?”
  “那你们是不是因为我因祸得福才能到京城的?”香芷旋一瞬不瞬地看着大太太,“那笔钱财,是我爹娘赚下的,不是你们的。被你们挥霍了那么多年,也够了。”
  “你居然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大太太切齿道,“你们姐妹三个这些年都是不吃不喝不穿戴不打扮活到现在的?不需要开销?”
  “我们是跟别人一样长大了,你们在衣食起居上的确是没有委屈我们。不能委屈啊,一个个养得不成人形,如何能在谈婚论嫁时卖个好价钱?”香芷旋仍是凝着眼前人,“你们住的宅子,是我爹娘赚下的吧?你们养着我们姐妹三个的钱财,也是我爹娘赚的吧?我爹娘留下了偌大的一份家业,你们就那么挥霍掉了。到现在居然好意思说我没良心?没良心的到底是哪个?做了多少年亏心事的到底是哪个?”
  “你少跟我张嘴闭嘴地提及你爹娘的财产!”大太太理直气壮地对上香芷旋的视线,“你爹娘便是富甲天下,他们人不在了,那份产业也要归在世的兄弟掌管。你心里不平?那就只能怪你自己投错了胎。二房那时但凡有个能继承家业的男丁,也不需我们费力不讨好的经营那一摊子事!你也给我记住了,你是女孩子,从一出生就已注定要嫁人,嫁出去的人便是泼出去的水,没资格提及你爹娘家产的事——那是香家的事,跟你这个已经嫁人的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跟我没关系啊?”香芷旋失笑,“好啊,没关系可好。既是没关系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呢?嫁出去的人是泼出去的水,给出手的银子亦然。你就放心吧,我便是到街头做散财童子,也不会给香家花哪怕一两银子。甚至于,要是有机会,香家剩下的那点儿家当,我也要一并收回。你不妨从现在就开始节俭一些,因为你的下半辈子,只能指着夫君的俸禄过日子了。”
  大太太脸色有些发白了,一副又气又笑的样子,“好,好啊。嫁了人果然是不一样了,会说大话,还会咒人了。就凭你?就凭那个什么夏家?你大哥能听你危言耸听,我可不吃那一套。我就不信了,堂堂入朝为官的人的家业,能被区区商贾算计了去!”
  “我爹娘也是区区商贾。”香芷旋笑了笑,眼里却似被霜雪浸过,眸中寒意越来越浓,“日后若是为了钱财,不需登我的门。你实在气不过,只管出手算计我。我不怕有事,只怕没事。横竖是一门只认钱的亲戚,鸡肋而已,正愁没个由头与你们恩断义绝呢。”她瞬间连神色都转为冷漠,“蔷薇,送客!”
  大太太站起身来,抬手指着香芷旋,“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记住你说的话,来日有你吃苦的时候!当初要不是老太太跟若松极力坚持,我会同意把你送到高门?!你也配!”顿了顿又挑衅地笑,“你心里能有什么盘算?不外乎是跟你夫君吹吹枕边风整治香家,那你可就想错了。爷们儿在外面的事,可不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能左右的。你夫君要是能被几句话影响就阻挠人前程,他也走不到如今这地步。”
  蔷薇听不下去了,板着脸道,“你跟我家夫人说话最好客气些!不然别怪我给你难看!这不儿是袭府!”
  大太太想发作,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不是自己家,没人有着自己颐指气使,只对香芷旋冷笑,“既然你连恩断义绝的话都说出来了,那我也就真不能指望你了。你好生考虑几日,后悔了便登门与我赔罪,交出抢走的钱财,要是执迷不悟,那么……别怪我来日心狠。”
  香芷旋慢悠悠起身,轻蔑一笑,“既然说了大话,那么你日后就长点儿出息,别总上门跟我提钱,像个乞丐一般招人嫌恶。”又故意气人,“自然,我还少不得去香家找大哥说说话,有本事你就别让我登门。对了,明日上午我就去,麻烦你知会一声。”之后掏出怀表看看时辰,吩咐铃兰,“唤外院备车,我要出门。”
  时候还早,她就去夏家坐坐。
  不知道暗中等着害她的人是不是急性子。
  要是急性子,今日就要出事了。
  ?

☆、第72章

?  香芷旋去正房找宁氏说了要出门的事。
  宁氏笑着点头,“去吧。告诉你夏家婶婶,得了空来府里坐坐。”
  “好啊。”香芷旋见婆婆似是要出门,问道,“是不是要去西府?”
  “是。”宁氏苦笑,“有着十几年隔阂的人,眼下看她万念俱灰的样子,我心里竟是有些不落忍。”
  “您是不屑于落井下石罢了。”香芷旋有些烦恼地挠了挠额头,“二老夫人是看到我就没好气,不然也能陪着您过去看看她了。”
  “你可别去。”宁氏摸了摸香芷旋的头,“她大抵一看到你就会想到洪氏那桩事,少不得又发作,何苦去听她不好听的话。快出门吧。”
  “嗯。”香芷旋又问道,“那我晚间用过饭再回来行么?”
  “行,怎么不行。”宁氏笑道,“让你婶婶多给你做些可口的饭菜,多吃点儿。”
  “母亲最好了。”香芷旋笑着上前去揽住婆婆手臂,脸颊在她肩头蹭了蹭。
  宁氏心里暖烘烘的,笑意自心底到了眼底,又叮嘱:“记得带上斗篷,晚间还是有些冷。”
  “嗯。”香芷旋这才行礼退下,踩着轻快的步子出门。
  到了夏家,香芷旋与樊氏说了一会儿话,问道:“叔父呢?”
  樊氏好笑地道:“他还能做什么?在后面。腊月、正月里先后添了两窝小狗,他喜欢得不行,只要在家就去亲自照看。”
  “小狗啊?”香芷旋怕大狗,但是很喜欢小狗。
  樊氏问道:“去看看?”
  “嗯,去看看。”
  两人相形去了后园。樊氏吩咐随行的丫鬟先一步去传话,让夏易辰将那一群大狗先拴起来,省得吓到香芷旋。
  进了园子,夏易辰笑着迎上来,身边跟着一条小狗。
  小狗多说一尺来长,身形圆滚滚的,背部的毛色有些发黑,其余部位是金黄色的。它颠颠儿地跑过来,小尾巴翘着,神采奕奕的。
  “这么可爱呀。”香芷旋看着小狗圆圆的肚子,失笑不已,“刚吃饱?”
  “嗯。”夏易辰将小狗捞起来,递到香芷旋臂弯,“这是个小吃货,属它长得快。”
  小狗有些怕生,在香芷旋怀里扭动着,发出不安的轻哼声。
  香芷旋笑着抚摸着它的皮毛,“真是那种大狗生的?”
  夏易辰失笑,“自然。”
  “现在这么小,要多久才能长成庞然大物啊。”
  “一年就长成了。”
  “啊?”香芷旋意外,“那么快?”
  夏易辰又笑,“那你以为呢?跟人似的,一年长一点儿?”
  “我不可就那么以为的。”香芷旋给小狗挠痒痒,它很舒服,安静下来。
  樊氏让两个人说话,去看自己钟爱的那条大狗。
  大狗一见到她就迎上去,身形直起来,双爪搭在樊氏肩头,一个劲儿地摇尾巴。
  香芷旋瞥见,惊讶地睁大眼睛,“天……”大狗立起来比婶婶都高。
  樊氏拍拍大狗的头,柔声安抚两句,大狗便放下爪子,蹲坐在地上,由着主人抚着它的头,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直轻轻地摇着。像个听话的小孩子。
  香芷旋别开了眼,“不能看。总看的话,我都想养一条了。”
  夏易辰道:“养一条又怎么了?少锋也喜欢。”
  是啊,袭朗也喜欢呢。香芷旋摸着小狗的头,又看看那条正跟婶婶起腻的大狗,“让我想想。”
  夏易辰笑道:“慢慢想。它们跑不了,都给你留着。”顿了顿,又道,“也就是你,别人想跟我要我都不给。”
  “这话我信。”香芷旋抱着小狗,随着叔父四处转了转,看到一群小狗在草地上嬉戏,很是有趣。
  照看这些小狗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面若桃李,浓眉大眼。
  香芷旋不解,“怎么让女孩子做这些事呢?”
  “是她自己愿意,我跟你婶婶可没说过这话。”夏易辰解释道,“是一名管事的女儿,自幼习武,什么都不怕,又特别喜欢院子里这一群狗,正好到了找差事的年纪,她就求着你婶婶给了她这个差事。”
  香芷旋又看了看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紫苏。”夏易辰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是养狗,得有个懂行的人照看训练着啊,不然哪儿成啊。”
  “这倒是。”夏易辰就笑道,“行,你要真有这心思,连这丫头一同给你。她又会拳脚,你身边习武的人越多越好,到哪儿都不需担心。”
  “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夏易辰问道:“香家的人都到了京城,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不外乎是惦记那笔银子。”香芷旋蹙了蹙眉。
  “有没有什么打算?”
  “正犹豫着呢。”香芷旋苦笑,“她们说我爹娘的产业就是香家的,这也对。如果她们肯善待我跟大姐,我也不会计较钱财的事。甚至于,她们不一次次因为钱财找我麻烦的话,我都不会窝火。但是,有些事我又需要大哥大嫂帮忙周旋着,不好让他们跟着吃苦。我大哥那个人,您也知道。”
  “犹豫什么呢。”夏易辰道,“生意有赚就有赔,香家现在没有经营有道的人,赔的狠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我答应过你爹娘,要好好儿照顾你和你大姐,就要让你们心里畅快些。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但是您别为了这种事惹上麻烦啊。那样我可受不了。”
  “瞧瞧这话说的,分明是小看我啊。”
  “哪有。”
  夏易辰笑开来,“你别管了,安心过你的日子,等着看好戏就是。”
  “行啊。”叔父不是没头脑乱来的人,自有一套磨人的法子,也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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