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甜爽]宠妻日常-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疯了,满脑子都是因为而他才有的打算。
又如何能控制自己呢?
他就是一个让人发疯的男子。
**
大老爷又晕过去了,袭朗其实挺莫名其妙的。
半生在官场上尔虞我诈,被老夫人压制那么多年,被太后皇上折腾了那么多年的一个权臣,现在这是怎么了?
名声受损算什么呢?比起长久的清静,多划算。
或者是实在受不了他强迫他做这些?这就更莫名其妙了,他从来就不是做孝子的那块料,父亲这些年还没看清这一点?
想了好一阵子,他的结论是,父亲并没那样开阔的心胸,他高估了父亲对这样的是非的承受能力。
受不了也没办法,他不这么做的话,一辈子都会气不顺,一辈子都没清静日子可过。
长痛不如短痛。
回到清风阁,他在院子里看到了安哥儿。
安哥儿拿着个小铲子,蹲在花圃前铲土玩儿。奶娘和丫鬟站在一旁看着,瞥见袭朗的身影,齐齐矮了半截,恭敬行礼。
袭朗抬一抬手,走到安哥儿近前,俯身抚了抚安哥儿的头。
安哥儿侧转身形,抬头看着他。
奶娘忙道:“这是四叔,快叫人。”
“四叔。”安哥儿缓慢的吐出这两个字。
“嗯。”袭朗勾唇笑了笑,温声问道,“谁带你过来的?”
“是——是母亲。”钱友梅哄了安哥儿整日,母子两个算是熟稔了,但是安哥儿还并不太习惯这个称谓。
袭朗颔首,“外面不冷么?”
安哥儿抿出一抹童真的笑,“不冷。”
袭朗笑起来,“觉得冷了就进屋。”
安哥儿乖巧的说好。
袭朗又抚了抚安哥儿的小脑瓜,转身去了小书房。
钱友梅来找香芷旋,不外乎是来道谢的。
香芷旋也不是揪着人小辫子不放的人,自然不会冷脸相待。再者,撇开心性不谈,钱友梅是很灵活的人,眼下又必然要顺着袭朗的心思行事,是处于绝对的弱势。这样的一个人,她反倒不好意思继续敲打。
她喜欢势均力敌的斗,不喜欢欺负人。
钱友梅见香芷旋一直和和气气的,心里踏实下来,却也没趁势多说多问,说了一阵子闲话,便起身道辞,到了院中抱起安哥儿,柔声和孩子说着话,缓步离开。
香芷旋琢磨着晚饭要吃什么的时候,含笑捧着几块料子进门来,“四爷翻了翻小库房里的账册,看到有这几块料子,就让人取出来给您。”
是黑白二色的狐皮、雪兔毛皮,用来做斗篷、大氅最好不过。
香芷旋抚着柔软顺滑的皮毛,心里暖烘烘的。
晚间,两人歇下之后,他要了她一回,清晨醒来,又要了一回。
她如今不似以前那样柔顺了,做不到一味的顺从,不时抱怨几句。
他如今也不似以前那样好说话了,以自己的判断为主,不会一味的迁就。
也是把她的身体琢磨透了,知道怎样的情形是她真的难受,怎样的情形是她出于羞涩的抵触。
红绫被随着他身形的起伏,翻出一层层艳丽的涟漪。
她随着他越来越深越来越急的索要,漫出一声声低低的申荶。
是越来越习惯与他这般密不可分,但也只是习惯。觉着是水到渠成的事,中途有一些时候是觉得快乐能够沉沦的,但是,他要是没那份心思,估计她一年半载都想不起这码事。
她对自己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他对她却很有耐心。旁观者清,知道她似含苞欲放的花,未至绽放风情妖娆的时候。
等一等就好。
今日她没赖床,缓了一会儿便唤丫鬟备水,然后坐起来,慢吞吞的穿寝衣,说着等会儿要做的事:“洗漱之后,我要去给大夫人请安,现在不比以往,再不晨昏定省就不像话了。”
“是该如此,我们一起去。”袭朗应着,手却在她背部游走着。
她觉得痒,笑着躲闪,“别闹了。”
他没听到似的,更是将她揽回了怀里,“还早呢,你不是慢性子么?今日倒急起来了。”
“你现在闹腾我,等我——”她迟疑片刻才继续说,“等我小日子来了,我可要报仇的。”
袭朗笑问:“什么时候?”
“就这一两天了。”
“那么准?”
香芷旋点头,“当然了。不准很麻烦的。”
“那几天疼不疼?”他说着话,手已随着心思,轻轻落到她腹部。
“有一段很疼,刚好婶婶过去看我和大姐,找了位大夫调理好了。”她回答完,奇怪的看着他,“嗳,不对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准不准疼不疼的……知道的还不少。”
袭朗也奇怪的看着她,“医书上就有这类方子,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
“哦……”香芷旋有点儿惊讶,“你还看医书呢?”
袭朗:“比你会背诵兵书还奇怪么?”
“医书那么无聊,我看着就头疼。”香芷旋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我是佩服你啊。”
“医书可不无聊,救人的害人的多少法子都在里面。”
“……”这说辞全不在意料之中,倒是让她有了点儿兴趣,“得空我也看看。”
“行啊,去我书房里拿。”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起身洗漱,用过早饭,去了正房。
宁氏正跟袭胧一同用饭,听得两个人前来请安,有点儿意外,自是很高兴的,起身去了东次间,让碧玉请夫妻两个进来。
袭胧也很意外。这样看起来,四哥四嫂对母亲真的是很尊敬,意味着的自然是四哥对母亲并无芥蒂。
那么,外祖母说母亲以往有太多的不得已,便是真的了。
四哥这局中人都能理解,毫不计较,她也应该认真听听母亲的解释了。以前是不肯听的,母亲刚要说起,她恨不得就要甩手走人。
说起来,四哥便是对母亲稍有点儿不放心,在这种时候,都不会继续让母亲主持中馈迎来送往的。
其实,四哥很多行径,都在有意无意的告诉她,应该安心留在母亲身边,彩衣娱亲。他只是不好明说,大抵是不愿提及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静静的坐在饭桌前,好一会儿一动不动,直到宁氏笑盈盈回来,她才抬眼望过去,喃喃地唤道:“娘。”
“怎么了?”宁氏看出女儿神色有异,忙走到近前来。
“没事,没事。”袭胧笑着摇头,“我是想……您跟我说说以前那些事情吧?我想听听。”
宁氏听了,百般滋味在心头,又想欣慰的笑,又是鼻子泛酸。她知道女儿为何在这个早晨主动问起这些。
多亏了袭朗。
上一次袭朗来正房找她说话,是香家大舅爷、大舅奶奶一同前来那日。
袭朗问了她一些关于二房的事——就是他在外征战期间发生的事,她一一答了,随后闲聊了一会儿。
袭朗问起袭胧,说别让她犯傻了,我已没事了,何苦还斋戒祷告。
她听了就苦笑,说我要是不说话还好,说什么她一定要拧着来的。
袭朗说要不然我接她回来?
她忙说不用。
袭朗沉吟片刻,说您也别为冬儿着急上火,等她回来,自己看着一些事,自然而然就愿意听您的解释了。要是还是没转过弯来,我跟她说说话,再怎样,我也算是您的人证。这说起来,我算是罪魁祸首。
说这些的时候,他眼中有着真切的歉意。末了,补了一句,我有个好妹妹,但我不是好兄长,好几年不能给她哪怕一点儿照顾。
之后,丫鬟通禀,香若松夫妇过来了,他便起身回了清风阁。
她留在房里,等香若松夫妇过来寒暄一阵子,便唤人带夫妻两个去清风阁。在那之后,她一直强压在心头的泪,才掉了下来。
为什么要哭,她并不能说的清楚明白,但就是忍不住。兴许只是因为,那个孩子给了她理解、体谅,并不因大老爷而迁怒她。
别人都不曾这样,要么颐指气使,要么冷嘲热讽,要么用眼神告诉她,你活得真窝囊,真可悲。说她窝囊、可悲的,还有她的女儿。
思及此,宁氏的泪又忍不住掉落。
“娘……”袭胧不安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她和母亲甚至是陌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哭泣的母亲。
宁氏则将女儿揽到怀里,哽咽着道:“没事,没事……”
袭胧身形僵滞片刻,抬起手来,笨拙的拍打着母亲的背,“娘,别伤心,别哭。”
宁氏又是哭又是笑的点头。
要怎么感谢老四?以后要怎么弥补这几年亏欠的母女之情?是不该哭,还有好多事要细细思量,哪儿有哭的时间。
**
大老爷的病情越来越重。
老夫人就不需提了,太医说最多能支撑到十一月。
袭朗知会过宁氏,让管家慢慢筹备丧事。得了闲,去看了看大老爷。
大老爷自从在祠堂晕厥之后,话极少,能整天不言不语。
袭朗来看他,也是要询问他一些事,例如他将养的日子肯定是不短,总要递个请假的折子。要是不愿写,他可以以他的名义禀明此事。
大老爷不吱声,只是用分外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袭朗无奈的挑了挑眉,“你不说话,我就帮你做主了,过后别絮叨。”又问,“有没有要交待我的事?实在不愿意跟我说话,让老五来问你?”
大老爷终于有反应了,点了点头。
真难为他了,居然用这种方式置气。袭朗拍拍座椅扶手,“行。”
在外间等到袭刖过来,袭朗简单的说了说原委,便去了东面厢房。厢房里放着袭家历代藏书,他记得有不少医书,想找找有没有适合阿芷看的。
过了一会儿,袭刖神色狐疑的进门来,大喇喇坐到太师椅上,道:“父亲说我但凡还有点儿孝心,就帮他请灵虚道长过来一趟,他要请灵虚道长给他算算还有多少年的阳寿。”他挠了挠额头,“四哥,这事儿不大对吧?他是不是冲着你来的?是不是要让那个牛鼻子老道说你是家门的煞星?”
袭朗站在偌大的书架前,继续翻阅着手里一部医书,语声散漫,“他是冲着他自己来的,还嫌生的气少。”
袭刖不由一笑,跳起来走到袭朗近前,“这话怎么说?你得跟我交个底。本来父亲是不让我告诉你的,最起码,是让我哄骗你一番促成此事。我跟你说,许了我八千两银子呢。”
袭朗看了袭刖一眼,“我可没闲钱给你。”说到钱财,他想起了阿芷手里两笔进项。嗯,之前说过要帮她存到银号里的,这阵子七事八事的,耽误了。得抓紧了。
?
☆、第54章
? “看你说的,我要是贪图那点儿银子,还能过来跟你细说此事?”袭刖用很受伤很委屈的眼神看着袭朗。
袭朗微笑,“没闲钱给你,倒是能给你几百亩地。回头去找管家,让他从大兴田庄划出一块地给你。”
“哎呦喂!”袭刖有点儿懵,“这可真是天上掉金元宝了!”
袭朗斜睨他一眼,“你应得的。”父亲是把老五当成个可有可无的人,该给他的都不曾给,亏欠袭刖的不少。袭刖要是能维持现状,该得的,他都会给他。树敌他不怕,但是与人为善的事儿,他也不会拒绝。
袭刖心想,听妻子的话果然没错啊。四哥给他几百亩地,可比银子还实惠,那可是每年都有进项的。高兴之后,还是好奇,“你还没说呢,到底要怎么对付父亲?”
“我想想,你别管了。”
袭刖点头,“成。早晚我都得知道。”
袭朗笑了笑,“去找管家吧。”
“成!”袭刖转身往外走,“我可真去了啊。”
“废话!”
袭刖知道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眉飞色舞的出门而去。
**
转过天来,灵虚道长出现在大老爷的病榻前。
他与大老爷相识几年了,只是大老爷因着当今圣上信佛有所顾忌,从来是得了闲到他的道观,鲜少将他请到府中。这次,因着行动不便,破了例。
大老爷自然不是让灵虚来给他算算还有几年活头,而是另有打算。他语气温和而诚恳:“近来我诸事不顺,猜想着是府中有与我命格相克之人,你帮我算上一卦,看看这人是谁。”
灵虚掐指算了算,笑道:“其实与你相克的人早就有,只是你秉承孝道,贫道以往不便道出。幸好此人大限将至,日后再不会左右你的运道。”
大老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说的那个人,真与我相克的话,我岂能活到如今。我猜想着另有其人,你再细细斟酌一番。”
灵虚又掐指细算,随后报账一般说与他听:“二老爷、二夫人、府上三爷、六爷、六奶奶、七爷都与你略有相冲,但是无妨,有大夫人、四爷、四奶奶、五爷、五奶奶左右护助,他们成不了气候。只是,真要找出个人来,那便是六奶奶了,她刚一进门你就卧病不起,足见煞气太重。可是……你若勒令六爷休妻的话,一来是不便如此,二来六爷也不会听命于你吧?”
大老爷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摆一摆手,“罢了,你的心思我已看清,去找老四领赏吧。”
灵虚深施一礼,“尘缘已尽,多保重。”
大老爷要走这一步棋,两个目的,一来是看看老五是不是已经死心塌地的站到了老四那边,二来若是能成事,他可以让灵虚给香氏扣上与他八字相克的帽子,迫使老四休妻。
他就是咽不下一再被老四胁迫那口气,就是想让这个不孝子也尝尝难受的滋味儿!
只要灵虚肯配合,这件事便是不能成,也能让老四困在局中难以翻身。灵虚在整个京城乃至天下,都是极有名望的。
结果……却是再次让他失望。
老五恐怕是听他说完转头就告诉了老四。老四立刻命人给灵虚施压,使得那道士一句人话都没有,完全是代替老四来气他的。
也好。什么都不需再想,要么养病,要么病死,只这两条路可选。
大老爷彻底老实了。
府里氛围前所未有的平宁,也只有西府偶尔鸡飞狗跳的闹出点儿动静。
兴安伯府听说了袭府长房、二房分家各过的事情之后,夫妻二人很是为女儿揪心。
洪夫人又来看了看洪氏,垂泪不已。
洪氏却反过头来宽慰母亲,说只要有心,怎么样的日子都能过好,再者,也只是分家,又不是被东府赶到街头了。
洪夫人想想也是,心里稍稍敞亮了一些。
洪氏便说了自己先前的一些打算,先要将西府主持中馈的权利拿到手中。
洪夫人讶然。不需看都知道,西府必是一个烂摊子,别人躲还来不及,女儿最先打算的却正是这件事,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可这样想才算是正经过日子的样子,一味的叮嘱女儿,千万要把日子往好处过,有机会就与东府走动,别疏远了才好。
洪氏就笑着点头,说只要您和爹爹帮忙,我定会照您说的话去做。
转过天来,洪氏就与二夫人说了这件事,道:“您今日心绪不宁,想来也没心思打理家中事宜,不如由我代劳。”
二夫人心说家里还有什么事?这日子已经没法儿过了,你愿意打理,那好啊,实在是好。她笑着点头,夸奖了洪氏几句,将一个烂摊子丢了过去。
洪氏一心忙着打理内宅诸事,对袭朋不闻不问。
袭朋之所以被关到小佛堂罚跪,是因为二老爷恨极了这个没脑子的儿子。就算被掳走那回事是不可避免的祸事,那么那些亲手画押签字的借据也是不该出现的。就算是被迫的,回来也该跟他提一提,他也能早作打算,总不至于闹到这种丢人现眼几乎无法在京城立足的地步——连蒋家都对他鄙弃不已,说他没脑子,简直是白活了半辈子,绝不会帮衬的。
小佛堂里只一个炭盆可以取暖,袭朋连续跪了几日,二老爷又不准人给他送饭。二老爷说了,他要看看,人到底能在怎样的情形下稀里糊涂的在一堆借据上签字画押,看看是不是渴急了饿昏了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任二夫人如何哀求,二老爷都铁了心要拿这个惹事精儿子出一口气。
袭朋在小佛堂挨饿受冻了几日,病倒了,发热不已,烧得都开始胡说八道了。二老爷这才松了口,给他请了位大夫诊治。
洪氏理都不理。巴不得袭朋赶紧死。
她这样的态度,让二夫人心生狐疑,再细细回想,更觉得蹊跷——不管夫君死活,却一心一意主持中馈,这个儿媳妇是脑子有毛病,还是另有所图?
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家里有什么好处可供人钻空子。这些年积攒的产业,都被袭朗那个活地痞夺回了东府,这些年培养的人脉,也随着那一出闹剧的上演毁于一旦,再没人肯理会他们了。
所以洪氏的行径就更奇怪了。
不解归不解,让二夫人最生气的还是洪氏不管夫君的死活。袭朋被送回到房里之后,洪氏当即就让人把他抬到了西小院儿去,说什么怕人来人往的惹得他心烦,其实还不是懒得侍疾?
这天二夫人去看了看袭朋,到底压不住火气,去了洪氏房里说话。对着儿媳妇,她自然不会绕弯子,话横着就出去了:“你嫁过来之前,你娘家将你夸得什么似的,说你孝顺懂事知书达理,嫁过来之后,怎么却对病重的夫君不闻不问?洪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出嫁从夫的道理你都不懂?难不成没读过《女戒》、《女则》?”
“读没读过又怎样?”洪氏毫不客气的反诘,“他是怎么病的?难道不是我公公惩戒所致?我怎么对他不闻不问了?难道没派丫鬟服侍他么?”
二夫人心里更气了,“你应该每日亲自侍疾!这些还用我告诉你么?对待夫君要敬之爱之……”
“对待公婆也要秉承孝道。”洪氏不慌不忙的打断了二夫人的话,“您对您病重的婆婆都不曾侍疾床前,这些我可是听说了。您都这样,就别指望我太懂事了。”她承认,没有香芷旋那样让人气得两肋生疼又无从抱怨的本事,但是对付一个上梁不正却要求她这下梁正的婆婆,她可说的话多了去了。
“……”二夫人被噎得不轻。她的确是没在婆婆床前侍疾,以前是没那份心,现在是没那个机会了。
洪氏笑了笑,道:“老夫人病重,怕是没多少时日了,您难道就没想过,要是从头到尾不曾侍疾尽孝,来日发丧时,东府会让您披麻戴孝么?除了您,还有我公公,还有整个西府的人,是不是都要因为您的不是丢尽脸面?”
“你少给我说这些没影儿的事!”二夫人身形有些发抖了,“闭上你那张乌鸦嘴!”洪氏那么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她清楚,袭朗和大老爷不会那么做的,那么做的话,二房就等于被逐出宗族了,要卷包袱离开京城。而那对父子,便是分歧很多,在折磨人这件事情上,是有默契的——他们一定会将二房留在跟前,慢慢践踏二房几个人的尊严。只是,这些话,她又如何能对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儿媳妇说出口?
洪氏不了解二夫人的心思,笃定地道:“您要是还想有个回旋的余地,就别管我对您儿子怎样了。事有轻重,重要的还是能不能到老夫人床前侍疾这件事,您说是不是?便是我说话没分量,不是还有我的娘家么?”
二夫人听了,气得直磨牙。洪家如何比得了蒋家?蒋家即便是如今失势,也比洪家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眼下兄长嫂嫂是怒其不争才不予理会的,过一阵子气消了,自然不会还让她自生自灭。
她看着洪氏那张美艳袭人的脸,恨得牙根痒痒。转念一想,她又笑了,“也对,是你说的这个理。我之前没能去老夫人床前侍疾,是事情太多,老夫人也要我先忙正事,不然她更生气。眼下如何不盼着我或是你去老人家床前尽孝,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一面说着,一面腹诽着:这个眼皮子浅的,只管去东府自取其辱好了。债多了不愁,怎么样的人都丢尽了,不怕这个新进门的东西闹出笑话。
洪氏笑了笑,“有您这句话就行,我等会儿就去东府,说道说道这件事,求大夫人、四爷通融。”
“随你。”二夫人起身离去。
洪氏重新梳妆,在一群丫鬟婆子护卫的簇拥下,去了东府。
?
☆、第55章
? 洪氏先去了外院,命护卫传话,她要见袭朗。
护卫旋踵归来,道:“管家说四爷在清风阁,您有什么话跟他说就行。”
洪氏想了想,“去内宅吧,我要见大夫人。”
到了内宅,得知大夫人身在松鹤堂——有人来探望老夫人。
洪氏一听,心头一喜,那正好啊,可以去清风阁。便又命人传话,说有要紧的事要跟四爷四奶奶当面说清。
清风阁那边很快有了回音:请。
洪氏在路上仔细地打量着穿戴,不时抬手抚一抚发髻。是特地选的一身颜色素净的小袄裙子,上次香芷旋的穿戴她都记得,发髻也是特地绾了高髻。
男子看人的眼光谁也说不准,猜不透,慢慢尝试吧。
岂料,袭朗并没来厅堂见她。她在厅堂等了片刻,才见香芷旋慢悠悠的出现在眼前。
香芷旋今日穿了粉色小袄,沙绿色裙子,眉宇间透着几分慵懒,脸颊白里透红。竟似睡醒没多久的样子。
其实真就是这样。香芷旋早间给大夫人请安之后,就又窝回到床上补觉了。
小日子过后,袭朗越发没个样子。以前是三两日折腾她一次,现在是每天都歪缠到深更半夜。倦怠成了她眼前最大的烦恼。
别的都不需记挂在心了。手里那两笔数额不小的银子,他和叔父一起出面,给她存到了银号。便是每年只拿利钱,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那天她将银票交给他的时候,想要留两三万两在手里。
他就不高兴了,说是看准了我养不起你?
她忙说不是,自然不是,只是总该留点儿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他说不时之需的银子我给你,你记挂着大姐,我也清楚,已派了一名管事过去,帮她弄个营生,赚了是她的,赔了算我的。这样还不放心?
他板着脸说的这些话,样子很吓人的。但是,那是多贴心的话,做的又是多体贴的事啊。她没忍住,笑着去抱他,好一通撒娇耍赖,他这才没脾气了。
他后来说阿芷啊,你都嫁给我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能放下心来过日子呢?难道我还能委屈了你?我怎么舍得。
唉……那个人,说话时常没正形,可那几句话,怎么那么好听呢?让她暖到了心坎儿里。
很暖很暖,心头还泛着点儿酸。
此刻想起,还是那样的感觉。
香芷旋闭了闭眼,知道此刻要先应对洪氏,要专心些,见礼落座后,她问:“什么事?”
洪氏没见到袭朗,便反问:“四爷呢?”
“只是来找四爷说话的?”香芷旋轻轻挑眉,目光不自觉的变得幽冷,语气却依然柔和,言辞却是不大好听的,“四爷没工夫见你。有事直说,无事请回,我没闲情见不相干的人。”
当着她的面询问袭朗?她心里真是膈应死了。难不成妄想着那些只能在传闻中听说的肮脏、龌蹉的事?
那是对袭朗的亵渎,对她的侮辱。
有这妄念已是大错。
原来不是惜字如金的人。洪氏笑道:“我是有正事要说。方才不过随口问一句罢了……”
香芷旋打断了她的话,“说。”
洪氏的笑意瞬间消散,被这样的对待弄得羞恼不已。可又能怎样呢?再生气也要忍。她深深呼吸着,随后道:“眼下我主持着西府的中馈,有些事觉着蹊跷,就过来问问东府是什么意思——老夫人病重,二老爷、二夫人想侍疾于床前,提了几次都不能如愿。东府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就不怕传出不好听的话,说你们不敢让我们服侍老夫人,不敢让我们听到老夫人的言辞?”
“这倒是奇了。”香芷旋眼神淡漠地看着洪氏,“每日都有人前来看望老夫人,你们没听说?外人都能随时看望老夫人,东府会怕什么闲话?谁又敢说?”她微眯了眸子,“不让你们见的原因,你们心知肚明。气得老夫人病重到这地步还不够?还想整日里在老夫人面前晃着惹她嫌恶?便是老夫人能忍,东府也不会不顾老夫人的安危由着你们为所欲为。你又是何苦?明知缺理在先,掺和这种事有何好处?能有好处?何苦来做张做乔的惹人厌烦!”
话说得很重,偏生语气还是柔柔的,不能让人为此缓和半分羞愤,倒觉得她是一副冷眼旁观看笑话的样子。不当回事,自然就没情绪,只会漫不经心的说点儿风凉话。
洪氏气血上冲,话冲口而出:“谁不知道老夫人已经病入膏肓不能言语了?外人可不就能随时看望了。至于你说的什么原因,我心里是清楚,清楚得很!你们长房到底做了些什么事,瞒得了外人,可瞒不过府里的人!我掺和这种事?我还就要掺和,你要是不让我如愿的话,别怪我家丑外扬,到时谁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香芷旋轻笑出声,“不是我不让你如愿,是东府不会让你如愿。你想撒泼威胁人,真不需到我面前来。我没你那么有出息,还没主持中馈——你见我说这些,本就多余。这些话留着讲给别人听,我等着你说到做到。”还俏皮地眨了眨眼,“可别食言啊。”
“你……”洪氏抬手指着香芷旋,“要不是看在四爷的情面上,我岂会容着你!?”
香芷旋笑意更浓,“我要你容着我了?巴不得你视我为仇敌老死不相往来呢。你所谓容着我,我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我怎么那么缺你这样一个满腹龌龊的货色容着我呢。”
“你!你说我什么?!”洪氏被气得跳脚了,起身就冲向香芷旋,打算教训这个口出不逊的人。
蔷薇立刻抢步上前,拦住了洪氏,轻轻松松扣住了洪氏手腕,面上还是挂着谦恭的笑,“六奶奶,请止步。四奶奶面前,不得放肆。”
洪氏感觉那只手一如小巧却有力的铁钳,箍得她手腕生疼,她险些就疼得弯腰蜷缩起身形。
“唉——”香芷旋轻声叹息,“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西府的人,就不该见。”
洪氏忍着疼痛,吃力地道:“仗着四爷一时看重就敢这样嚣张……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香芷旋静静看着洪氏,“第一,你初次来清风阁丑态百出,不该再来;第二,西府便是有心要尽孝道,没你置喙的余地;第三,你要胡说八道没人会管,只管去。最重要的一点,日后别在我眼前晃。我或许曾为出身遗憾,或许有过不甘,看到你之后,我庆幸没有你那样的所谓好出身。好出身与好品行是两回事,人真要分出个贵贱的话,最终还是要以品行评判。平民有高格,高门有败类。人自贱,我必辱之。你记住。”
她语声微顿,不给洪氏说话的余地,吩咐蔷薇:“下次她再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