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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玉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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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陈家来,她又不是贪这点儿小钱,弟弟有好夫子教,有个叔父做依仗,他们大房顶半个陈家的名头,她能嫁入好人家,这些才是真正的好处。
  她将碎银放起来。
  卷儿在外面轻扣两下门:“常夫人来了,老夫人让姑娘过去呢。”
  那妇人面相不好,说话也奇怪,陈莹心里不太想见,只祖母发话,便起身抹了抹压皱的裙子,与吕氏告辞前往上房。
  陈静,陈敏竟然都不在,陈莹犹疑片刻,踏入门槛向长辈请安。
  见过的人都已经知晓她的容貌,但堂中一位年轻公子却霎时涨红了脸,只觉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难以安静。
  常夫人瞄一眼这个远房侄儿,笑着道:“清儿,这是你大表妹莹莹。”
  常清连忙站起来。
  他穿着一身皂白的秋衫,头戴书生巾,算得上清秀,可陈莹有沈溶这样的男人,寻常的哪里会放在眼里呢,她笑一笑,并没有发自内心的羞怯,淡淡行了个礼。
  这样好像又多了几分出尘的高贵,常清突然有些局促起来,他来之前自以为有才华,而陈莹不过是投奔陈家的亲戚,没有父亲,没有底气,他大可配得上,按祖父的意思,毕竟陈莹的叔父是陈怀安,他娶了不亏,但现在好像倒过来了,没有多少胜算。
  陈莹看他面皮越发红了,心想一个男人竟然还能比她容易脸红,嘴角忍不住的一翘。
  常清本就眼睛离不开她,见她那一笑,又十分的俏皮,脸越发红了。听到老夫人在耳边问话,他怕陈莹发现自己太过局促,看不上他,连忙挺起腰板来。
  这常清,袁氏前几日提过,老夫人知道这个人,觉得不算差,今日就是让陈莹来看看的,不会让她久留,毕竟外男在不合适,很快便让她退下。
  佳人走远,常清好一阵子回不了神。
  等到一离开袁家,他迫不及待就与常夫人道:“陈家真的愿意将大姑娘嫁给我吗?我看老夫人,好像并没有太在意我。”
  果真是个狐狸精,这远方侄儿来之前还意兴阑珊的,这会儿急成什么样子?可不能再让陈莹有机会勾搭上自己儿子了,常夫人脸色沉了沉,又笑道:“莹莹今年已经十五了,明年怎么都要嫁人,老夫人到时候看得人多了,自然会觉得你好。再说,我妹妹也答应了,怎么都会帮你说上几句好话,只要陈老爷答应,这事儿便能定下来。”
  大房老爷去世,而今投奔陈家,自然便是陈怀安做主了,常清心想自己曾写过几篇经义,请教过陈怀安,他应该会对自己很是满意,由不得心花怒放。
作者有话要说:  沈溶:癞□□想吃天鹅肉。
萧隐:加上你,已经有三只了。
沈溶:……
早安^_^

  ☆、012

  来到京都第一天,陈静陈敏便送过她东西,这个礼一直没有还,陈莹这日来上房,想央求老夫人准许她外出,顺带同弟弟逛一逛。
  老夫人笑道:“就你们两个,不与别人去吗?”
  “去了,就知道我买什么了,这样没有什么惊喜。”
  “倒也是个理儿。”老夫人与这孙女儿,孙子处久了,很是喜欢,姐弟俩一个很懂礼貌,一个天真可爱,不比二房的三个差,只今日这事儿不太合适,她正寻思怎么办呢,陈怀安过来请安。
  儿子很孝顺,但凡是休沐日,有空总会来请安。
  看着这与陈怀林十分相似的眉眼,老夫人灵机一动道:“不如这样,你带你这侄女儿,侄子去街上转转吧,你去的话,我放心。”
  陈怀安一怔。
  老夫人对他自然很是了解,不像大儿子的性子温和,这小儿子性子一向冷淡,沉默寡言,正因为如此,对外面的事情没有兴趣,念书才会如此厉害罢?不声不响的就中举了,被点了状元,她的大儿子便没有这样好的前程了。
  回想起来,那三十来年都过得很苦,老夫人怎么会不心疼陈怀林呢,可她也不想过苦日子,才会跟陈怀安来京都,把祖业交给陈怀林,到头来,心里是极为愧疚的。
  “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你这个叔父领着去一趟也不为过。”老夫人摆摆手,“就当陪我的时间用在这上面了,走吧。”
  其实去买东西,找个管事便是,陈怀安心想,非得让他去不可,只低头瞧见陈佑期待的眼神,他一下也不好拒绝。
  陈莹也不乐意,但住在陈家,还能说自己骨子里讨厌叔父吗,更何况祖母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了,她拉着陈佑跟在陈怀安的身后,三个人坐在一辆马车里。
  好半天,都很安静,除了陈佑时不时的拿眼睛瞅陈怀安。
  “要去买什么?”陈怀安终于出声。
  “我想买些东西送给马大夫。”陈莹道,“他开得方子很对症。”
  “不用。”陈怀安淡淡道,“马大夫身为大夫,那是应当的,再说,你婶娘已经让管事送过厚礼了,不必再谢。”
  陈莹点点头:“那我要去买些胭脂首饰……对了,两位堂妹喜欢什么呢,还有堂弟?万一我选得不对,可就浪费了。”
  姑娘家能喜欢什么,无非这些,陈怀安道:“不用送给彰儿,佑儿陪着他一起念书,他已经很是高兴。”
  这都像没有说一样,是不是男人比较粗心,并不清楚呢?陈莹拧了拧眉。
  车厢里又一阵安静,唯有淡淡的清香盈满了,时不时溢到鼻尖,陈怀安坐得会儿,忽然将车帘拉开了一道缝隙,让风灌进来。
  这举动叫陈莹一愣,她倒是觉得冷,偷偷把陈佑拉近一些,陈佑闻到外面街道上的味道,侧头笑着问:“叔父,这是什么好吃的呀,真香!”
  馋嘴儿,陈莹想捂上他的嘴。
  小孩儿眼睛睁得大大的,从来不掩藏喜怒,陈怀安哪里不知道这侄儿喜欢自己呢,总是借故来他书房,赶也赶不走,好像当年的哥哥。他叫车夫停下来,与跟随的荣祥道:“去那几家铺子买些吃食,不要太多,每样买两个便是。”
  □□祥拿回来还是一大堆。
  陈莹瞄一眼,发现有驴打滚,绿豆糕,卷肉饼,还有好些不认识的,各种颜色,白色,绿的,黑的,厚厚的油纸都遮不住浓重的,刺激的香味。
  口水都要流出来,陈佑喜滋滋拿了一个递给陈怀安:“叔父,您先吃!”
  居然没有第一个给她,陈莹发现这弟弟太不像话了,暗地里就想捏他一下泄愤。
  “不用,你们吃吧。”陈怀安又不是孩子,再说他在京都,什么样的没有吃过,早就没有兴趣了,“我不饿,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陈佑不动,直到发现陈怀安笑了笑,才一下往嘴里塞,斜睨到陈莹的目光,他手顿住了,忙不及的拿给陈莹:“姐姐,你吃。”
  遭了,他竟然忘掉姐姐了!
  陈莹看到沾了些口水,自然吃不下去,不过弟弟紧张,心知他记着自己,便轻笑一声:“你吃吧,我还不饿,才用完饭从家里出来,哪里吃得下呢,你小心别撑了才是。”
  她转过头,朝着另一边。
  小姑娘一直规规矩矩,很有礼貌,可陈怀安总觉得她不像陈佑,她对自己恐怕是有一种隔阂的,所以很少主动说话,但他也不在意,毕竟这些年,从来都没有与他们亲近过。
  马车在玉积阁停下了。
  听说这是京都最受姑娘喜欢的铺子,不止有琳琅满目的首饰,精巧的小玩意儿,还有胭脂熏香,刘云珍送给陈敏的琉璃塔就是在这里买的,很是独特。
  从车上下来,瞧见两扇金漆大门,陈莹脚步由不得停了停。
  母亲只给了一些碎银啊……
  真没有想到陈怀安竟然会带他们来玉积阁,她买得起吗?因为担心,脸慢慢的发红,好像傍晚渐变的晚霞,瑰丽十分。
  陈怀安看她不走,微微拧眉,过得片刻道:“此处有许多东西,定然能选到合适的。”
  难道被他看出来了?陈莹倒不想自己显得太小家子气,连忙就走进去,一边想,要是东西太贵了,她等会儿就说没有合意的,总归会换个铺子。
  见到有客人,伙计殷勤相迎,陈莹看得会儿,发现右边的首饰都是她买不了的,那尽头甚至有处内室,专供贵客仔细挑选,今日便好像有人在。她转头去左边,这里的物美价廉,摸摸荷包,应当够了,她便是低下头仔细看,有时候摇摆不定,甚至让陈佑也出个意见。
  但琳琅满目,实在是多得晃眼,浮山的铺子与之比起来,不过是冰山一角,陈莹忆起曾经相好的小姑娘,心想要是她们看到了,怕是欢喜的很,只可惜那日离别,怕是很难再见了。
  选来选去,最后定了一支倒垂莲的簪子和一对彩玉珠链,陈敏常梳花苞头,极是合用的。
  买了两个小东西,足足花得半个时辰,陈怀安看到她去付钱,嘴角由不得一挑,这样的耐性倒是像她母亲了,她那时候坐在竹架下,绣朵花都能用上半天。
  他淡淡道:“买好了吗?你自己要不要挑一个?”
  刚才那两样已经花去所有的碎银,她哪里还有钱,这话听在陈莹耳朵里有些讽刺,垂眸落在陈怀安的腰带上,看见他系着一块玉佩,十分的润泽,好像是沈溶说过的羊脂玉,她咬了咬嘴唇。
  年幼时,父亲攒到钱便是送与陈怀安,称他在官场上要疏通,定是缺钱,他自己什么都不留,这般活活将自己累得病死了,可陈怀安呢,过得什么日子?她忽地又有些怨念,犹豫着要不要故意看上什么贵重的首饰好让陈怀安出点血。
  就在这时候,听到陈怀安与伙计道:“把这个装起来。”
  那是一对如湖水般碧绿的玉簪,晶莹剔透,看一眼便知昂贵,陈莹心想大概是送给袁氏的,谁料陈怀安拿了描金的檀香盒子竟是递给她。
  她吃了一惊:“叔父,我可没有要买。”
  “当我送你的。”他道,“拿着吧。”
  语气淡淡,但陈莹有种感觉,她要是不收的话,恐怕他回去就会让人送到清和苑了,她只好道谢一声拿在手里。
  陈佑年幼,看不出大人们的想法,兴高采烈的拿着一盒熏香过来,笑嘻嘻的道:“姐姐,这个好香呢,姐姐买一盒用呀。”
  别家的小姐姐身上总是香香的,有些时候甜的像果子,可自家姐姐好像都不用,总是淡淡的,似有非有,不会让他觉得嘴馋,他急忙忙递给陈莹。
  十分的浓烈,陈莹嗅得一下忙道:“用了蔷薇露,我可不能要。”
  陈佑奇怪,歪着脑袋看她。
  “我不喜欢。”陈莹放回去,“再说,我刚才把银子都花光了呢。”
  是不好又让叔父送的,陈佑乖乖的点点头。
  三人徐徐走出积玉阁,正要离开,看见有人从门前一辆才停的马车里走下来,陈莹隔着窗,发现刘云珍的身影,一下将车帘拉上了。
  上回在香山的事情她并没有忘记,这刘云珍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总是说起萧隐,她固然心虚,然而她与萧隐干干净净,要不是被人陷害,困于一室,也不至于平白无故多了个污点,偏偏刘云珍左一句右一句的在沈溶面前挑拨,她怎么能不讨厌这个人呢?
  回想起来,打第一面见到刘云珍,好像就有预兆,不会多这个朋友,陈莹索性也不想花时间去应酬她了,就是应酬了也不会有什么好转。
  芊芊玉手一晃而过,刘云珍停下脚步,盯着她的窗子,气得咬牙,暗想这陈莹真是太张狂了,什么身份竟然还不屑搭理她,真以为自己要做沈溶的妻子了吗?她一拂袖子走入积玉阁,问迎上来的伙计:“刚才陈姑娘都买了什么?”
  就算来积玉阁,凭着陈莹的条件也买不起什么好的吧,恐怕要像个乞丐似的与陈怀安讨要了,她正当听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午安,今天早上忙忘发了^_^,刚才看评论说文里坏人多……确实,这本书是我写得坏人算比较多的一本(?^? ) ,希望大家能顶住啊,顶住了后面就是爽文,哈哈。

  ☆、013

  去了一个时辰,三人才回来。
  陈莹拿着礼物便去寻陈静与陈敏。
  见到她那么客气,陈静笑道:“我们如今是一家子,不过一点礼物你介意什么呢,还弄得神神秘秘的,不同我们一起去。”
  “是啊,居然不叫我。”陈敏不满,却又急着伸手,“到底买什么了?”
  陈莹有些脸红:“只怕你们都有了,但我也实在想不到别的。”
  姑娘家,除了首饰胭脂之类,只怕就要数女红了,但陈莹在陈家住着,见识过绣娘的手艺,她的只怕拿不出手,有些失礼。
  “我已经精心挑选了。”她道。
  “很好看呀。”陈静善解人意,“我本来就想买一支倒垂莲的簪子呢,你跟我真是心有灵犀。”
  然而陈敏可没有这样好了,轻哼一声:“我珠链是很多的,幸好这一对颜色不错,不过我今日也没有梳花苞头。”
  陈莹为难,半响道:“那我帮你梳头?”
  “好哇!”陈敏嘻嘻笑起来。
  “妹妹!”
  陈静想要训斥她,可陈敏一下就把头发散开了。
  比起自己的弟弟,这小堂妹真是调皮的紧,但也别有一番乐趣,陈莹做姐姐做了许多年,哪里会跟她计较,笑着把陈敏拉到梳妆台前坐下。
  她梳头很仔细,动作又轻巧,陈敏闭着眼睛,觉得很是舒服。
  也不知过得许久,听到声音,她睁开眼,发现陈莹已经将花苞头梳好了,两个圆圆的花苞压在头顶上,发丝一点不乱,简直比两个奴婢梳得还要好。
  盯着看了又看,陈敏正想夸,就见身后陈莹的脸也映在了镜中,好比水中月,有种朦朦胧胧的美,她想到祖母说得,父亲与大伯生得很像,而大伯母看起来却很一般,不知陈莹是怎么长得呢,如此的赏心悦目,要是自己长大了,也有她几分好看就好了!
  她突然道:“堂姐,你平日最喜欢吃什么?”
  陈莹怔了怔。
  “说嘛。”陈敏追问。
  穷乡僻壤,又有什么好吃的,母亲节俭,寻常也不多买荤食,她紧着弟弟吃,而今回忆起来,觉得最美味的不过是山里的春笋,还有王记铺子的豆腐了,她由不得一笑:“笋子和豆腐。”
  原来如此,陈敏觉得她以后每天都要吃这两样了!
  听说陈怀安被老夫人叫去领侄子,侄女上街,袁氏有些好笑,心想老夫人也是多手多脚了,像陈怀安这样的性子,便是去一趟又能生出什么感情来?不过是浪费他的时间,说来陈怀安的时间是足够金贵的,杨阁老虽是天官,但已年迈,吏部许多事情都喜欢与陈怀安商量,那是掌控了多少人的命运?
  而今谁不愿意结交他呢?作为夫人,也是与有荣焉。
  有这丈夫,她已经满足了,现只担心陈静的终身大事儿。
  主子也不知想什么了,连外面来人都没有看到,罗嬷嬷起身走到门口,听得几句,眉头拧了起来,疾步走过来。
  脚步声太大,叫袁氏抬起头。
  “何事这般动静呢?”
  “夫人。”罗嬷嬷凑过来,“大姑娘今日是去买礼物送与二姑娘,三姑娘,谁想到老爷竟然送与她一对碧玉簪子,有二十两银子呢!”
  饶是陈家富贵了,二十两银子也是不小的花费,袁氏心头一惊,陡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但很快她就打消掉了,这是在想什么呢,不管如何,陈莹姓陈,总是陈怀安的亲生侄女儿,不该往那处想,她的丈夫不会如此不堪。
  挑一挑眉,袁氏道:“不过一对簪子,能有什么。”
  罗嬷嬷道:“说是这么说,可老爷寻常哪里会买这些东西,奴婢也是为您着想,这堂少爷还总喜欢找老爷指点,反而少爷走得远了……”
  陈怀安是没什么花样的人,她年轻时候就知道,有时候为让他送自己东西,不知暗示了几回才能如愿,陈莹却那么快就得到他的礼物了,袁氏嘴唇抿了抿,要不是因为她是亲侄女,还真要当心呢!
  不过就算如此,陈莹这种性子的姑娘还是该早些嫁出去为好。
  十一月初,陈家又请了客人来。
  袁氏与老夫人道:“后年开恩科,只怕常清就要中举了,他写得经义,老爷夸赞不已,到时候想娶谁家的姑娘都行。”
  那么,恐怕就轮不到陈莹了。
  老夫人果然有点上心:“这孩子不错,就是根基浅薄了些,人看起来不太气派。”
  袁氏心想那陈莹又是什么背景,比起常清家更是差了,不过护着老夫人颜面没有说:“等会您不妨问问莹莹,她要是愿意,就把这事儿定下来,想必老爷也不会反对的,他这个人,很不热络,戳一下动一下,您做主是最合适不过的。”
  “怀安真说常清好吗?”
  “自然。”袁氏违心的道,反正陈怀安没有说过常清的坏话,至于陈莹那里,她要是聪明,就该答应了,不然指不定就被老夫人觉得眼光太高。
  人最可贵的是自知之明,这都让陈家劳师动众了。
  陈莹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几日光在想靖宁侯府的事情,觉得沈溶的话不太可信,都一个月了,那边也没有动静,兴许沈老爷是真不会答应罢?她到底该如何呢,指望沈溶去对抗他的父亲吗?想着,有些沮丧起来,说到底还是因自己没有出众的父亲,别说父亲还去世了。
  见她落落寡欢,卷儿取出一支簪子道:“姑娘,戴上这个吧,多好看呀,心情都容易好!”
  正是陈怀安送的,她那日拿回来就放在了妆奁里。
  “不用,这样贵重的还是摆着吧。”陈莹斜睨卷儿一眼,挑眉道,“这些用不着你替我做主,你还是多学学彩云吧。”
  彩云是袁氏一家陪房的女儿,自小就懂规矩,不喜欢说话,做事倒利索。
  卷儿的脸一下白了,她的身份是比彩云矮了一截,她是买来的,当初凭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才被袁氏看上,可便是如此,总做些粗活,这回要不是因陈莹过来,还没有机会做贴身奴婢,可她如何觉得感恩?陈莹也只是寄人篱下,竟然就敢摆脸子训斥她了!
  且她还是为她好呢!
  真正是狗咬吕洞宾,卷儿垂下手,咬着嘴唇退到一边。
  反而彩云道:“奴婢嘴巴笨,好些事情还是卷儿出面的,奴婢也要学着点儿。”
  卷儿听到这话,越发气得狠了,心想这彩云也是狡猾的很,显她多心胸宽广呢!
  陈莹在镜中察卷儿神色,淡淡应了声,她心想卷儿再伶牙俐齿也没有用,做得事,说得话,已经让人讨厌了,将来等她做了夫人,就算要用奴婢,也该亲手挑选几个可心的,断不会用卷儿这种。
  她起身去看吕氏。
  冬日百花凋谢,唯有金梅开在枝头,黄灿灿的煞是可爱,走近了闻,香味却很浓烈,与它小小的外形不太相称。
  不过母亲是很喜欢的,陈莹伸手折了几支,打算送去放花插里。
  横斜的树枝旁,黄裳姑娘身材窈窕,芊芊玉手露出来,好像柔嫩的玉兰花儿,常清立在院门口偷偷看,喉结由不得上下滚动。自从那日见过陈莹之后,他就难以忘记了,甚至都梦见几回,醒来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幸好今日陈二夫人相请,他迫不及待的与常夫人过来。
  看得入迷,他听不见身后脚步声。
  活脱脱一副登徒子的模样,常翊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在肩头。
  常清吓得浑身一抖,回过头发现是常翊,想到刚才被他瞧见自己偷看,不由涨红了脸,支吾道:“堂弟,你,你怎么会来的?”
  “这应该是我问你吧?”常翊盯着他,目光不善。
  最近两次母亲都单独来陈家,明明是休沐日也不叫上自己,他已经是在怀疑了,故而叫心腹盯着常夫人,等到她出来,他随后也紧跟而来,谁想到今日常清也在。常清算是家族旁支的孩子,但他们自幼时便相识,并不陌生。
  常清回道:“是陈二夫人请我来的。”
  姨母为什么单请他?常翊怀疑,可他现在更在意的是陈莹,清和苑乃女眷住的地方,常清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微微探头看一眼,正好就瞧见陈莹将金梅折了下来,她好像很高兴,眉眼弯弯,笑得很甜,这种样子却被常清看见了。
  “你可知君子之礼?”常翊声音低,却很严厉,“难怪你中不了举人,如此失德!”
  那是他的堂弟,作为哥哥被教训,常清面红耳赤,私心也知道自己不对,但男人都有自尊,常翊不留情面,他也嘴硬,扬起头道:“我怎么就不能看了,她可是我将来的妻子,不信你去问令堂,老夫人是要将陈大姑娘嫁给我的!”
  “你说什么?”常翊瞪大了眼睛,“你胡说!”
  “我为何胡说,她能嫁给我也是福分。”
  “你……”常翊怒不可遏,在他眼里,常清是远不如自己的,凭什么能娶陈莹,他挥起拳头就打在了常清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沈溶:打得好。
萧隐:好什么好,要是本王,只取人头。
陈莹:……

  ☆、014

  兄弟两个在院门口闹腾,守门的婆子吓得赶紧奔去上房。
  常夫人刚才是听说儿子来陈家了,正当问奴婢,人在哪里,就听见这样的消息,她整个人都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的好儿子居然会打架?
  袁氏也摸不着头脑,只命小厮去相拉,看看可有受伤。
  常夫人好像才回过神,厉声道:“妹妹,我自己去看吧!”
  清和苑,不就是陈莹住的地方吗?常夫人经常来陈家,岂有不认识的,她一拉裙角,疾步就朝外走了出去,好像风一样。
  老夫人在身后哎呀一声:“竟出这种事情!”
  她原本是有意要把陈莹嫁给常清了,只差问一问这孩子,谁想到还没有问,常翊跟常清打起来了,可见常家的规矩也不怎么样。在老夫人心里,虽然大儿子不及小儿子聪慧,大儿媳也不得她的心,但这个孙女儿是越看越喜欢的,这就犹豫上了。
  “母亲,恐怕是误会。”袁氏笑道,“他们都十几二十岁的公子了,哪里真会打架,许是闹着玩呢,要不就是天大的误会,解开就好了,我也去看看。”
  不明就里,还是要弄清楚的。
  门口弄出这么大动静,陈莹不可能不知,只是两个男人相争,她姑娘家不方便拉架,只叫彩云快些去外院叫几个小厮过来。她立在不远处看,见他们还没有停手,眉头拧了起来,暗想又不是像佑儿一般的孩子,怎么还会动手?
  真的十分难看,她怀疑常家的长辈是不是不太会教儿子,像弟弟这般,肯定不会在女眷住的地方大打出手的,他们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陈莹忍不住对常翊,常清生出了些不屑。
  “翊儿!”远处,常夫人追来了,很远就在叫道,“你们快些住手!”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已经走到了院内。
  “常夫人。”陈莹不能失礼,就算不喜欢也上前问安。
  面前一张脸似能沉鱼落雁,恨不得叫世人都照着画一画,自然是能让两个男人争起来的,常夫人知道儿子的心思,猜出个七七八八,由不得怒火中烧,手在袖中摩挲了两下,蠢蠢欲动要往陈莹的脸上扇,不料常翊担心陈莹,也不管常清了,冲进来道:“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来了?”常夫人声音尖利,“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常翊脸色通红,“我不过是与堂哥玩一玩。”
  常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儿子竟然还撒谎了,他以为自己不长脑子吗?分明是为陈莹,不然岂会正巧在清和苑的门口!但家丑不可外扬,常夫人冷静下来,看着才到的袁氏:“两个孩子真是胡闹,还当和幼时一样呢,翊儿,快些予你姨母陪个礼。”
  “姨母。”常翊嘴巴甜,笑眯眯的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们罢,下回再也不敢的。”
  常清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倒是没有常翊那样厚脸皮,拂袖而去。
  这样一来,又是添了波折,袁氏不满,却又招呼丫环:“快些扶了表少爷去抹药,我屋里就有回春堂的清淤膏。”
  常夫人担心儿子伤势,连忙也跟上去。
  院落里只剩下陈莹,袁氏道:“你是何时发现他们打架的?”
  “我不知,”陈莹实话实说,扬着手里才折下来的金梅道,“我原是想去看娘的,发现金梅开得好,就打算折一些过去。”
  竟这么巧吗,袁氏淡淡道:“你是知道今日有客人的罢?”
  她什么意思?
  陈莹一怔,抬起眼,发现了袁氏眼里一抹讽刺,她的脸立时通红。
  马脚露出来了,袁氏心想,当日在香山便怀疑她有手段,野心又大,连萧隐,沈溶这样的人也敢肖像,可今日才知,恐怕性子就是水性杨花的,谁也不放过,可怜她那外甥儿也迷了魂,这样的人留在家里只会挡了女儿的路。她淡淡道:“你去看你母亲吧,告诉她,我等会儿有话与她说。”
  袁氏转身而去。
  风带来金梅的香味,可陈莹却没有心思欣赏了,她紧紧抓着枝条,用力的发疼才忍住没有掉眼泪,在陈家住得这些天,她知道是寄人篱下,可没有哪一日是比得上今日这样的滋味的!
  难道她是因为常翊,常清来了,才在院中折金梅的吗?
  真的可笑极了。
  她慢慢走回屋里,不等卷儿,彩云进来,就将门关了上去。
  常夫人与常翊离开陈家之后,袁氏去见吕氏。
  陈莹也在那里。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不会被袁氏唬一唬就吓得躲到吕氏怀里去哭泣,母亲的病还没有好,她不会让她操心,只是冷静的将来龙去脉告诉吕氏,从她口里说出来比谁都清楚。
  临窗而坐的小姑娘丝毫没有羞愧,袁氏心想,当真是不一般,她笑一笑:“莹莹,让我与大嫂单独说两句吧。”
  长辈有事相商,都提出来了,陈莹也只能告辞。
  瞧着女儿的背影,吕氏将手半搁在膝头,笑着道:“弟妹,可是莹莹给你添麻烦了?”
  她一直在清和苑静养,许久不曾出来,便是袁氏都有一阵子没见着,这回面对面坐着,她有些诧异,吕氏好像脱胎换骨一样,不像之前了。
  肌肤白了,脸丰盈了,笑起来两个酒窝。
  她这是还没有痊愈呢,竟都如此,袁氏颇是失神:“大嫂原来这般好看,我还说莹莹像谁呢,原来是像你。”
  吕氏在浮山也总是被夸的,她忙道:“都是得母亲与你照顾,不然我哪里好得起来。”
  “这不是应当的吗?”袁氏笑道,“我们可是一家子,本就是你照顾我,我照顾你,不过我这趟来是为莹莹,你不要担心,她不知道多乖巧,就是因此,母亲总是催着我选个好姑爷。”说着面色恳切,“我就是来同您商量的……我那姐姐有个亲侄儿叫常清,想必嫂子已经知道,他是极有才华的,去年要不是感染风寒,早就中举了,我看莹莹同他是男才女貌。”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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