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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玉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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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也不露面。就算他们过来京都了,对他们好了,又哪里能如此轻易就放下,可今日听到这话,她有些触动。
祖母是老了罢。
以后真不在了,又能如何怨恨呢?她将手镯戴在手上道:“祖母您送镯子便送镯子,无端端说这些话叫人难过,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与佑儿还要好好孝敬您呢!”
老夫人笑起来。
今日两位年轻公子都是进士出身,陈静瞧过了,一位身量高些,生得唇红齿白,颇得她心意,另外一位容貌差些,皮肤太黑了,她不太喜欢,只性子内向羞怯,袁氏问起来,她也是扭扭捏捏的说不得几句。
这个女儿啊,真是没有办法!
袁氏头疼。
所幸陈怀安这回也是费了心思,论前途,两位公子都不差,那就要比一比家世了,袁氏打算去查一查弄清楚了再与老夫人商量。
陈怀安只重人品才华,她是怕自己到时候拗不过他,让女儿嫁入寒门受苦,就算熬得几年弄出名堂来,到底没几年青春了。老夫人就不一样了,若是因此有分歧,为孙女儿着想,老夫人肯定会劝陈怀安,看在母亲的份上,他兴许会让步。
吩咐罗嬷嬷着手去查,袁氏去见老夫人,将将踏入门口,就见一个管事领着小厮们捧着东西,好像是有人送了礼来。
“谁家的?”袁氏随口相问,自从陈怀安升迁又入阁之后,送礼的人连续不断,只多数都被退回了,这又是哪家,老夫人竟然要收下来。
管事笑着道:“靖宁侯府沈夫人送来的,说前些日子得了些好东西,她又喜欢三位姑娘……”
听到这话,袁氏就上火,人比人气死人,她刚才还想着或可在那两位公子里面挑一位,可偏偏沈家插一脚,谁能比得上沈溶呢?
恐怕是冲着陈莹来的,难道是要娶她不成了?
袁氏走进去。
老夫人倒高兴:“正想找你呢,看看,沈夫人多热心,我们是不是也送些回礼?”
袁氏抿一抿嘴唇,平复了下才道:“沈夫人我看是有点莫名其妙了,要说我们家与沈家也不熟,且上回才与刘家闹出事情,怎么她还来这一出?母亲,相公才入阁,万事需得小心,莫被人拿住了把柄,我看还是退回去算了。”
这种话老夫人不爱听,她一早就怀疑沈溶认识陈莹,故而陈怀安予二孙女儿选相公,她不担心陈莹,因为陈莹能嫁入沈家,那是再好不过的,可这二媳妇在说什么呢?刘姑娘被伤脸,沈家一点没有相帮早就表明了态度,也许就是做好了准备要娶陈莹的。
“你别管了。”老夫人打发袁氏走,让凤娘去库房寻些好物马上回送给沈家。
见老夫人只顾着陈莹,袁氏气得也不多话了,告辞退下。
礼物真就分了三份,老夫人一看就知道,哪一份是送给大孙女儿的,越发笃定了沈家的意思,不由心花怒放,连忙让丫环捧去。
听说是沈夫人送的,陈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她慢慢的打开其中一个鎏金描花的红木盒,只见里头是一对儿碧玉的珠花,在那下面,隐隐压着巴掌大小的纸卷,她心头一跳,连忙合上。
这种法子也只有他会用,陈莹故意先去看别的东西,又借故让两个奴婢去倒茶,去擦拭器具,才重新去看那个木盒。
纸卷上写得字果然是沈溶的,叮嘱她下个月端午一定要出来,寥寥几句,却能感觉到他的欢喜,那飘逸的笔锋,好像都在诉说他的期待,那种喜悦扑面而来,好似将来会一帆风顺。
要是往前,只怕她就信了,可经过那一次两次的危险,还能如何全然相信呢?她抬起头看向窗外。
已是春深,海棠牡丹都开了,郁郁葱葱,一派繁华,可她却不知为何想起那句词,“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028
端午节一向都是热闹的节日; 就好像上元节,到得晚上,梁国的百姓几乎是全涌到街上观灯; 而在端午,便是观舟了。
这种喜好; 连皇帝皇后都是一样的。
萧氏早早起来,便是让宫人准备出行的事宜。
惠妃坐在右下侧,笑着道:“姐姐一定也请了豫王了?”
提起这个侄儿,萧氏忍不住叹气。
当初大嫂离世时,握住她的手; 再三请求让她照顾好萧隐与萧月兰,作为唯一的姑母,她责无旁贷,可谁想到,萧隐非常的不听话; 哥哥去世之后,更是无法无天,而今二十四了,也不娶妻。他们萧家直系就这一个男儿,她为此不知费了多少心神!
“只怕请了也是白请; 这孩子……”萧氏摇头,“你也知道他的荒唐,说刘姑娘生得不好看,非要绝色; 我让他找一个绝色出来,他又说请我相帮。这分明是借口,待我真寻来了,他又要嫌弃。”
总之便是不肯娶妻。
惠妃自然知道萧隐的性子,这孩子从小就是霸王,被萧氏接来宫里住得几日,没有一个宫人黄门不怕的,难怪后来成了将军,在沙场也是令敌军闻风丧胆。
“豫王与月兰真是不一样的性格。”惠妃抿着嘴笑。
“一个像大哥,一个像大嫂。”萧氏说着又有些伤感起来。
“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惠妃微微倾过身子,安慰萧氏,“儿孙自有儿孙福,也许豫王很快就能成亲呢。”
“也许吧。”萧氏想到刘云珍,摇摇头道,“世事真是难以预料的,刘姑娘这么水灵灵的一个人儿,却遭飞来横祸。”
好好的脸儿突然毁了,刘家大抵也不能接受,发泄到陈家身上,弄出风波来。皇上私下便与她说,刘家有点欺人太甚,陈家十岁的小姑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这种杀机……那些臣子都是见风使舵的,刘家丝毫没有讨到好处,反倒多了个敌人。
假使退一步,便不会如此。
萧氏心想,刘家是有些太过冲动了,弄得两面不是人,不过他们就一个独生女儿,难免伤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惠妃长叹一口气:“可不是么,云珍这小姑娘,我也是很喜欢的,性子乖巧,又不沉闷,可惜了。不过眼下看来,这孩子没有什么福分,大约如此,豫王才看不上吧?”
“哪里是这样!我看他是谁也看不上,不管是刘姑娘,还是华姑娘,周姑娘……”
见她又忍不住唠叨,惠妃笑起来:“姐姐,您又着急上了!”
两人正说着,听到殿外黄门的禀告声,皇上赵轩来了。
她们连忙起来拜见。
年至五十的男人,面庞清瘦,身材更好似竹竿一般,风吹欲倒,幸好颇有精神,见着皇后与惠妃其乐融融,他笑容也深了些。
“皇上,您是不是要同姐姐出城了?”惠妃立在一旁,语气恭敬。
在萧氏面前,她总是很有礼貌的,不像在舒芳殿里那般风情动人,但凡他去,她就好像一只雀鸟般萦绕在身边,如解语花,驱散浑身的疲累。而今四十出头了,还是一样的好看,赵轩想着,又朝萧氏看一眼。萧氏娇憨,性子天真直率,当时萧老将军将她嫁给自己时,便交代一定要好好相待的,他当时答应下来,而今一晃,已是三十年过去。
这瞬间,他很是满足,心想儿子也慢慢长大了,自己体弱,将来把皇位传给他,到时也许可以当个闲云野鹤般的太上皇。
赵轩与萧氏道:“时候不早了,文武百官都已经在城门处,我们也走吧。”
萧氏点点头,又朝惠妃笑:“你今日也一同去罢。”
惠妃摇摇头:“姐姐您是晓得的,我做姑娘时就不喜欢出去,别说现在了,我就在这里等皇上与您,晚上一块吃粽子。我正好闲着,亲手做几个。”
萧氏十六岁嫁给赵轩,惠妃是到二十才入宫的,一是因她庶女的身份,二便是深居简出了,竟是好些都不知有这个人,后来赵轩选妃,还是当时的皇太后点她名字,才入宫做了贵人。过得一些时日,因她才貌双全,很得赵轩喜欢,被封为惠妃,齐家一时也风光起来。
见她不肯,萧氏也不强求,同赵轩并肩走出去。
皇帝皇后同游白河,禁军开道,连同文武百官,一路浩浩荡荡的前往城外的白河,陈莹第一次见到这种仗势,十分惊讶。
还没有开口,陈敏就道:“堂姐,每逢端午节都是这样的,正因为皇上与皇后娘娘来观舟,这赛龙舟才会那么的热闹。”
“那你见过他们的样子吗?”陈莹好奇。
陈敏叹口气,懊恼道:“离得太远了,我有回想跟着爹爹去瞧瞧,被爹爹赶走了!现在都不知道是何样貌,不过皇后娘娘应该是很好看的。我曾听人说,萧老将军当初娶的便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当时的太子很是垂涎,想要抢夺,惹恼老将军,他便是帮三皇子夺得了天下。”
那三皇子就是赵轩的亲生父亲了。
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在陈莹看来,这世上恐怕很少有男人把女人看得比权势还重,这太子也实在是傻了些。
见妹妹绘声绘色的,陈静轻声道:“她惯是喜欢听这些野史,堂姐你莫当真,这些话要是被父亲听到,只怕她又要被说了。”
陈敏哼一声,扮鬼脸。
瞧见她腰间系着自己前两日送给她的荷包,陈莹抿嘴一笑。
临到河边,众人纷纷下车。
男人们在朝为官,得重用的都去观舟台陪皇帝了,剩下女眷们,坐在柳树依依的树荫下,有些雅致的人家,甚至在树底下支起了屏风,三面一围,像个简单的厢房,里面摆设了案几,放上瓜果点心,不亚于在家中的舒适。
袁氏瞧见,哎一声道:“我总是忘了,不然也该学学她们。”
“明年娘一定要记得了!”陈敏羡慕,拉着袁氏的衣角,“我会提醒您的。”
袁氏笑起来,又与陈莹道:“这种好日子,大嫂也不来,你就不知道劝一劝她吗?成日在家里,怎么会好呢?她该多走走。”
母亲在父亲去世之后,性子越是安静了,她不要出门,又能奈何,陈莹道:“也许等再过段时间罢。”不想与袁氏多说,她弯腰同陈佑道,“你与堂弟一起玩,千万莫要走远,知道吗?今日人多,最好就在附近走走,别挤到人堆里去。”
怕漏了什么,她厉声吩咐几个小厮:“你们看好他,不然小心后果。”
小姑娘板起脸来也是有模有样,想到她利用陈怀安对付卷儿,袁氏抿了抿嘴,真正是狐假虎威,越发拿自己当主子了。只她如今更紧张女儿的终身大事,没有空理会陈莹,且让她先舒服着吧,袁氏朝陈静招手,打算让她多见见几位夫人。
多些选择,总是没错的。
几人欲往东走,却遇到沈家一位嬷嬷,与袁氏道:“陈夫人,我们家夫人想要单独见一见大姑娘,请问可方便吗?”
袁氏一怔。
早先前在沈家,沈夫人便是单独见过了,今日又如此,莫非是要定下来了?可真要定下来,照理说该得见见长辈吧,她眉头拧了拧,半响笑起来与陈莹道:“沈夫人那么喜欢你,你便随这嬷嬷去一趟吧,只莫太久了,我们等会儿看完龙舟赛就要回去的。”
陈莹答应。
那嬷嬷领着她往外走。
陈莹询问道:“沈夫人难道不在这里吗?”
嬷嬷笑道:“大姑娘还不熟悉此地罢,白河边除了观舟台,后面还有一座楼,我们家夫人就喜欢坐在里面看龙舟。”
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陈莹心想,靖宁侯府到底不一般,只可惜与这府邸沾亲带故的都是些小人,瞧那蒋震申,刘云珍,哪个是光明磊落的呢?沈溶与他们相比,越发显得如稀世珍宝一样,大约如此,才会有那一桩桩事情吧。
在他们看来,她是不配得到的。
正想着,耳边听到一句陈姑娘,抬起头,就瞧见沈溶微笑着站在眼前。
她唇张了张,却不知说什么。
沈溶道:“陈姑娘是要去见家母罢?”
陈莹点点头。
“我们一同走吧。”沈溶朝她笑,今日来白河,母亲便说已经说服父亲,她再见一见陈莹就会去陈家提亲,这不过是两三日的事情。他心里雀跃,已经在幻想陈莹嫁给自己了,到时候他写字,她磨墨,他要给她描眉,给她画画。
日子会过得如同美梦一样的。
陈莹看到年轻男人的笑容,一时觉得心头发沉,想一想先道谢道:“上回堂妹的事情,谢谢你了。”刘家怎么说都是亲戚,他做出这种决定并不容易。
那是招恨的。
见她生分了,沈溶道:“陈姑娘怎么同我说这种话呢?此事原就是刘家的错,我不过是把见到的说出来而已。”
他总是没有犹豫的顾着她,在浮山时,她就深信沈溶是对她真心的好,才会越发想嫁给他,谁料到得京都,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她低下头,暗自叹了声。
看起来十分的沉默,可在信里,他明明都很明显了,沈溶心想,她怎么并不欢喜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加更哦,11点~~~
☆、029
沈夫人坐在窗口; 拿着一盏酒盅抿了些酒下去。
入口微甜,带着葡萄的清香,她微微眯起眼睛来。
外面几人已经走到门口; 沈溶与陈莹道:“母亲也许会同你说许久的话呢,你不要担心……”说出这些已经很是露骨; 她身边毕竟有奴婢在,他收了口。
嬷嬷正当要进去禀告,里面有个小丫环走出来:“夫人说让陈姑娘稍等,”她看向沈溶,“公子; 夫人要先见您。”
沈溶怔了怔,有点奇怪。
嬷嬷笑道:“旁边就有处雅间的,陈姑娘,您先随奴婢过去罢。”
好像是突然的事情,陈莹朝沈溶看一眼; 发现他也不知,便是存了疑问,但今日已经到这里了,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沈溶在; 她总能找机会说个清楚的。
见陈莹随嬷嬷走了,沈溶推门进去,只见沈夫人靠窗坐着,脸色极为的黯淡
来之前; 母亲眉飞色舞,还与他说,等到定亲,迎娶陈莹时,沈家要如何如何办这件喜事儿!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惊讶的走过去。
“溶儿。”沈夫人长叹口气,红着眼眶道,“到这时候了,有桩事情我实在是不想再瞒着你,我们沈家对不住陈大姑娘,我怕你生气,一直不敢告知。可你总归要娶她的,我怕不说出来,陈姑娘心里怀着恨,对谁也不好,溶儿,你不要怪我。”
好像很是严重,竟然说陈莹怀恨,沈溶连忙询问道:“娘,您到底在说什么?”
“都是你舅父!”沈夫人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你舅父而今也惭愧不已,前阵子写了封信予我,说不能再做帮凶。”
沈溶连忙把信拿来看。
沈夫人在旁边抹眼泪:“我都不知道陈姑娘受了这种苦……”
信里说,刘家想把刘云珍嫁给沈溶,刘老爷为此不惜去求蒋震申,蒋震申那时候说他可以帮忙在沈夫人面前说些好话,可最大的障碍是陈莹。沈溶喜欢陈莹,刘家曲解了蒋震申的意思,在香山时,便找人将陈莹打晕,送到萧隐的床上。
蒋震申知道这件事,但因为连襟的关系一直瞒着,后来越发后悔,写信告知沈夫人……
信从沈溶手里滑落,他想到那天,刘云珍故意将她带去萧隐所住的客居附近,原来是为让他亲眼看见陈莹与萧隐。
他只觉头晕目眩。
难怪萧隐闯到家中抓蒋震申,会单独见陈莹。
她为何不告诉自己呢?
为何要瞒着?
沈溶飞奔出去,径直推开雅间的门。
在等候的陈莹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向沈溶,印象里,年轻男人一直都风度翩翩,举止文雅,从来不会有如此激愤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吓人。
“沈公子?”陈莹无措。
“你们都出去!”沈溶道,“我有些话要单独与陈姑娘说。”
陈莹一愣。
“十分要紧的话。”沈溶不容质疑。
陈莹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样子,想了想,让两个奴婢去外面等。
一见他们走了,沈溶上前就扣住了陈莹的手,将她拉到里面些,沉声道:“原来你当日不是迷路,你是被人掳到山顶,送去豫王那里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他简直难以想象陈莹是如何难过,如何独自吞下这份苦的,她应该相信他,把什么都告诉他,也不至于今日要从母亲那里得知!想到刘家,沈溶目赤欲裂,“你难道怕我怪责你吗,这又不是你的错,都是刘家……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他的手很热,好像烧着了一样。
陈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会在此刻来与她说……这是沈夫人刚才告诉他的吗?为何是今日?沈夫人又到底说了什么!
她同萧隐……
不知道沈溶是怎么想的,但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跟沈溶说,哪个男人不会介意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亲近呢?虽然非她所愿,到底是有了污点,而今沈溶喜欢她,能说出报仇的话来,可将来呢,若有人再挑拨几句,或听到流言蜚语,他不会变吗?
陈莹的手渐渐的冰凉了。
想到沈夫人一次两次的见她,表面上好像很喜欢,但真的在一处,沈夫人从来都不提起沈溶,好像沈溶与自己是没有关系的,她也从来不想见自己的母亲,这哪里是有什么真心呢。
今日,她又突然与沈溶提起这件事,在她的清白上做文章……陈莹的手捏紧了,沈夫人真是厉害,难怪沈溶在她面前总说沈夫人的好,说沈夫人在家中的地位如何如何的高,但这些时日,沈家怎么就没有提亲呢,这只能说沈夫人根本就不想要她这个儿媳妇。
这样的人,自己真的不顾一切嫁到沈家,恐怕沈溶一不在身边,连命都会没有了呢。她心头有几分悲凉,早就有预感,终是成真,她咬牙道:“哪里是什么刘家,明明是蒋震申亲手做的事情。”
沈溶看出她伤心,极尽温柔的道:“舅父也是被刘家利用了。”
“不,就是他做的!”陈莹抬起头,盯着沈溶,“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刘家哪里有这种胆子,我叔父可是陈怀安,除非是蒋震申,或者是……”
沈溶手一下放开了。
他满目的震惊:“只会是刘家做的,我舅父哪里会如此待你,他知道我喜欢你,非娶你不可的!母亲也是,她觉得这件事,是沈家蒋家亏待你,一定会好好补偿……”
陈莹看着他,半响没有说话,她突然打开门,一下将沈溶推到门外。
“莹莹……”他回过神。
她把门猛地关了起来。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落在衣襟上。
比起自己与沈溶几年的相识,到底是沈夫人胜了一筹,她可是把沈溶养大的人,他会选谁?他会承担巨大的痛苦,认清沈夫人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母亲吗?
陈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伤心。
耳边传来沈溶敲门的声音,他贴着门道:“莹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开门,我带你去见母亲,那里有舅父写得信,莹莹,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马上就去陈家提亲,假使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等着你。”
哪怕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他还是尽量的温柔着,想到这些年的相处,他对自己的付出,她对他的期盼,陈莹的眼泪流得更多。
可这终究解决不了什么,她哭得会儿,从袖中拿出帕子来,正要擦一擦眼睛,却发现有一双黑色的靴子面前这里走过来。
她吓一跳,抬起头看到了萧隐。
男人不知是何时来的,也不知是从哪里进来的,面色阴沉,像被寒冰冻过一样。
她惊讶的忘记了说话,眼看着他走过来,一下握住她的肩膀。
原来这女人是与沈溶私定过终身的!难怪那么狠的咬他,就是怕沈溶看见罢?萧隐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蒋震申,刘云珍,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溶这个人。
陈莹张大了眼睛。
明亮的眼眸红红的,还有泪水在打转。
他听到李综禀告,说柳玉荣见陈莹又一个人出去了,正当觉得无趣,便是寻到了这里,从窗口进来就瞧见她在哭。
她丝毫的不察觉,哭得那么伤心,肩头缩起来,低垂着头,好像世上最软弱的女人,他冷笑一声:“怎么,是嫁不成沈溶了吗?”
都被他说中了,还有何话,瞧见他眸中的奚落,陈莹咬了咬嘴唇,扭过头。
外面沈溶又轻轻敲门,想哄陈莹。
就在这刹那,萧隐一下将门打了开来,陈莹猝不及防,正想挣扎,却被这霸道的男人搂住了腰,难以动弹,在沈溶看来,她几乎是倚在了萧隐的怀里。
☆、030
太过震惊; 沈溶感觉心跳都停止了。
明明里面只有陈莹一个人,怎么萧隐也会在呢?
“莹莹,”沈溶失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好像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就算说萧隐是跳窗进来的,可他为何非得跳这个窗呢,为何要对她搂搂抱抱?刚才沈溶可是从沈夫人那里听说了香山的事情。
只怕会越描越黑。
见陈莹不解释,沈溶心口发痛,他从来都很相信陈莹; 哪怕她被刘家陷害,送去给萧隐,但只要不是她的意愿,便不会怪她,然而她丝毫的不解释。
他怔怔的立在那里; 只觉身上的皮肉好像被锋利的刀在剐似的,痛彻心扉。
大梁国的榜眼,此时就是这样的反应吗?他求她开门,说要提亲,信誓旦旦; 可却连把陈莹抢过去的勇气都没有,萧隐冷笑声,拉着陈莹离开。
他的手握在她手腕上,力气十分的大; 一直走到楼梯口,才停下脚步。
两个奴婢看见这一幕,都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惴惴不安的跟在后面,石燕大着胆子道:“姑娘,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莹没有说话,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沈溶还立在那里,他好像都不会动了。
到头来,真是坐实了这桩事情,也许沈溶回过神,会以为自己已经失身给萧隐了罢,或者以为她原本就想巴结萧隐,或者……
她想了无数的念头。
今日原不该这样结束的,哪怕有不舍,有离开的痛苦,也不会让沈溶看到这一幕,她侧头看向萧隐,这罪魁祸首!
萧隐丝毫不在意,挑眉道:“你是有什么话与沈溶说吗,本王可以代劳。”
现在还能说什么,只能让这一切过去了,陈莹咬了咬嘴唇,对萧隐真是莫可奈何,这男人,要说真是自己的克星,却救过自己,要说不是,可他又总触犯到自己。像这次,简直是莫名其妙,他怎么会突然来找她呢?还是从窗口进来的!
他到底想做什么?
陈莹大着胆子问:“王爷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不然为何无端端出现在这里?”
与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要紧事,能比得上政事吗?不过是临时起的一个念头,萧隐淡淡道:“本王愿意来就来。”
可今日皇帝皇后前来白河,他一个王爷怎么也应该陪着观舟罢,陈莹见他不说真实的原因,心头一动,忍不住朝他打量一眼。
男人身材高大,要她仰视,见她看来,更是露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面色显得淡漠,陈莹眉头拧了拧道:“刚才的事情还请王爷不要说出去,不管予小女子,还是王爷,都有不好的影响……”她离开他手掌,“在此已耽搁许久,小女子告辞。”
见到他总是要急着走,萧隐想到此前误会她勾引自己,倒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道:“你不记得本王说的话了吗,本王要留你待到何时,便得待到何时。”
陈莹无言。
这男人实在是太过张狂了,怎么说她也是陈怀安的侄女,朝廷重臣的亲戚,他一个王爷能如此对待吗?她心里有气:“我婶娘会寻来的,等会告知叔父,叔父也会着急。”
拿陈怀安来压他?萧隐微微眯起眼睛,径直扣住她的手就往楼下走。
陈莹着急,忙朝石燕使眼色,张嘴说了两个字。
认出她在提醒自己去找陈怀安,石燕轻声与彩云道:“你跟着姑娘,我等会儿得去通知老爷。”说完这句,眼见走下楼,她寻到个机会隐入人群中,急忙忙朝观舟台走去。
萧隐脚步大,走得飞快,陈莹几乎是踉跄着跟着,眼见出了楼,人渐渐多了,她连忙从彩云手里把帷帽拿过来戴上,这样比起将自己的脸露出来总是好多了。
美人儿遮严实了,再也看不见,萧隐嘴角微微挑了挑,倒是没有反对。
李综看到主子出来,眼见还多了个姑娘,知道是谁,倒不好请示了,便也跟在身后。
萧隐朝着河边而去。
远远的,见到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走向游舫,太子赵括满是惊讶,他虽是惠妃生的,但总在萧氏身边,自小便与萧隐相识,十分熟悉,忍不住笑起来。也许上元节那天,萧隐说去见绝世美人并不假,只这个姑娘是谁家的呢,他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听说。
男人朝着那头望,萧月兰奇怪:“你在看什么?”
她的眼力全然没有赵括的好,甚至于幼时书看多了,眼睛比寻常人都差一些,太远的看不清楚。
小姑娘的眼睛微微眯着,好像月牙儿一样,她原本就生得像她母亲,五官极为的柔美,赵括目光落在她鹅黄色的衣襟上,夸赞道:“你今日真好看。”
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萧月兰却不屑:“好看有什么用,色即是空,便是生得再美如天仙,也不过是具无用的皮囊。”
她是从来不在意样貌的。
赵括原先手里拿着一枝花,闻言没有递过去,笑着道:“我送你的佛经你收到了罢?是不是又彻夜看完了?”
那是她的心头好,萧月兰高兴道:“你是从哪里寻来的?拘留菩萨的手札,听说是已经消失于世上了,我昨晚看了,很是独到,便是有些晦涩的难以明白。”
这等年纪的姑娘,没有哪一个是喜欢看佛经的,多半都愿意装扮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娇娇俏俏,与意中人花前月下,小鸟依人,不像萧月兰有这般奇怪的喜好,赵括道:“我自然有办法,等你看完了,我再寻一些给你。”
萧月兰点点头,又问刚才的事情:“你还没说你在看什么呢。”
“没有什么,我是看到游舫。”赵括邀请她,“龙舟赛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不如去游舫上看罢?我去与父皇,母后说一声。”
他与萧月兰青梅竹马,两个人的事情,皇上皇后都是首肯的,故而便是有些亲密,他们也不太管,只要不是失礼。
也许婚事明年就要办了。
萧月兰却不想去:“游舫那里总有达官贵人请了歌姬,实在是太吵了,不如你自己去罢,我在这里陪着姑姑。”
“你不去,那我去还有什么意思,我陪着你吧。”赵括也打消了主意。
两个人说得会儿话又走回去。
萧氏正与一位姑娘在闲谈,侧面看去,那姑娘鼻子高挺,嘴角微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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