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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君-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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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局势不稳,于陆家而言也无甚好担心的,你……在怕什么?”
是了,不是察觉不到,而是之前一直未曾开口罢了。
陆苒珺看向他,轻轻一笑,“小侯爷真是敏锐,我的确在怕,怕陆家牵扯进去。”
更怕前世的事情重演,那么,她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陆家为中立一派,陆大人不会如此糊涂,将自己牵扯进来的。”
“不,以你对二皇子的了解,难道觉得他会轻易罢休么?”
两人目光相交,各自明白其中之意。
裴瑾琰不是不了解陆镇元,相反,他对陆镇元的性子,摸索的很清楚。
“以令尊的性子,越有人逼他,越不会妥协。”除了一个人,他目光盯着陆苒珺,只怕能称得上陆镇元弱点的,就是陆苒珺了。
而陆苒珺自己也知晓这一点,是以,她如今已是万分小心了。
“彭希瑞是二皇子的人,如今与父亲又往来频繁,不过却未有拉拢之意。”陆苒珺径自说道:“我竟是猜不透他的用意了。”
若说是为了她,可彭希瑞这些日子拜访的次数不少,却从未遇见过自己。
听她这般平静地提起彭希瑞,裴瑾琰有些微愣,似乎这还是头一次。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以陆姑娘的聪慧,识破他的用意也不会太久。”他如是说道。
陆苒珺闻言,笑了笑,也是,没有比她更了解他了自己既然占了优势,还怕他什么呢!
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不会让他如愿。
“雪大了,回吧!”裴瑾琰淡淡地说道,虽说这样的天儿尤为惬意,可终究不能久留。
陆苒珺点头,说起来,她还是挺喜欢这样的地方。
煮茶闲谈,静看山水。
画舫靠岸,两人一前一后登上岸边,陆苒珺身上披着白裘,风帽遮挡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琼鼻以下。
地上的落雪已经积了不薄的一层,走着,裴瑾琰突然温声道:“路滑,当心些。”
陆苒珺弯起嘴角,“嗯……”
似是早已习惯般,并没有从前的一句三谢,这个改变让得裴瑾琰也愉悦了些。
说是盟友也好,友人也罢,总之,更近了一步不是么?
分别坐上马车,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城里赶去。
直到耳边响起熙熙攘攘的热闹声,陆苒珺才掀开了车帘。
入目皆是撑着伞,形形色色的路人,脸上安逸的笑容仿佛永远不会消失一般。
只可惜,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呢!
收回目光,她刚要放下帘子,却被一道身影所吸引。
她看着那个从巷子里出来的人,道:“停车!”
马车随着她的声音停下,陆苒珺望着那个不远处走过的人,“去问问老四,可知那个巷子叫什么。”
东篱闻言点点头,过去询问了下,禀报道:“小姐,那是黄花胡同,住在那里的人大多都是平民,不过也比一般人富裕些。”
陆苒珺点点头,眼见着那个身影消失,她道:“走吧!”
马车又行驶起来。
东篱问道:“小姐,方才从那儿出来的人……”
“你也看见了,”她微微一笑,“是女先生。”
东篱笑道:“难怪觉得眼熟呢,小姐可要前去拜访下,说起来先生虽是严厉了些,可奴婢听说却是常得老夫人称赞的!”
就连自家小姐也是她教导的,这份感激东篱也记着的。
陆苒珺摇头,“天色不早了,下回出来再拜访吧!”
自从女先生辞了陆家西席之位,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弯起嘴角,她放下了车帘。
一路回到府中,陆苒珺询问了下陆镇元,听说他又在外书房,便没过去打搅。
这个时候,看来又是与彭希瑞在一起了。
即便道不同,她父亲对他依旧如此欣赏么!
南悠替她褪下白裘,递了热茶道:“小姐,二房那边今儿个有动静了。”
陆苒珺眉眼淡淡,“怎么了?”
“二少爷已经大好,可却是回不去青山书院了,为此二夫人又特意去求了老夫人,结果被赶出来了。”南悠笑道:“这事儿不少人都瞧见了,后来二夫人撒泼,还是二少爷给带回去的,这下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南悠!”东篱提醒道:“再怎么说也是主子,这番话往后不得乱说。”
南悠撅了撅嘴,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反正又没旁人在。”
东篱摇摇头。
陆苒珺道:“陆延舒还想再回去么?”她眯了眯眼,当初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断了他的后路。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只能在族学里进学了。
不仅如此,就算日后科考,也必定不会轻松。
这个污点,将会是伴随着他一生的东西。
刚想吩咐两人一些事儿,便见着丫鬟禀报,说是二少爷过来了。
南悠睁大眼睛,“小姐,要不奴婢去推了吧?”
二少爷一看就不是好惹得,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
陆苒珺微笑,“怕什么,这是在府里,请他到西次间里等着吧!”她对小丫鬟说道。
不一会儿,她来到西次间里,陆延舒正坐在高椅上,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四妹!”
“二哥怎的有空过来了。”她说着,见了礼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陆延舒目光平静,他因着上回受伤到如今,看起来似乎清瘦了,面色也还有着些许苍白。
他看着陆苒珺,道:“只是过来看看罢了,毕竟府里如你一般聪慧的,也没其他人了。”
陆苒珺扬眉,“二哥这话什么意思?”
“二哥是在夸四妹,”陆延舒微笑,“做了这么多,如今达成了目的,想来四妹应该很高兴吧!”
第174章 意义
陆苒珺微笑,事到如今,看来他已经全都知晓了。
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二哥说的不对,”她道:“伤害同族兄长,我并没有你以为的那种感觉,反而是,觉得可悲。”
陆延舒眸子一凛,“可悲,你是在觉得我可悲?”
“不,我是替祖父觉得可悲。”
“陆苒珺,你不觉得现在说的都是个笑话么?”
陆苒珺颔首,“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只不过,陆延舒,造成今日这般境地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自己。”
“你说什么?”
“若非人的贪婪,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算计,不知足,就会不停地去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陆苒珺勾起唇,“陆延舒,你说我说的对么,你与二伯父的心思,难道不是造就你今日下场的罪魁祸首么?”
陆延舒愣住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么,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
不,这世间什么都是靠双手挣来的,就算他是夺取又怎样,若真的成功了,也就表明他们没有资格拥有那些。
既然如此,他争过来又有何妨?
陆苒珺没有放过他眼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若是祖父早知道会有这天,当初还会不会留着二房在家里呢?
“你说错了。”陆延舒垂下眸子,“这些年来,祖母对二房的不公平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可这身份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既然一开始就没有给我们选择的余地,那只能我们自己选择了。”
他站起身,看着陆苒珺,这是他的妹妹没错,可他另一个至亲的妹妹却永远活在她那光鲜亮丽的阴影下。
到得如今,连神志都已经没了。
如果没有这层身份,如果没有他们,二房不会如此。
他不会如此。
“从今往后,二房与陆家将会是敌对的立场,四妹,好自为之!”
“二哥难道真的想要陆家四分五裂么,就因为那可笑的野心?纵然万劫不复,也不后悔?”
陆延舒没有看她,目光只盯着一处摆在高几上的赏瓶,道:“人活着就有他的意义!”
陆苒珺看着他的背影,出神道:“那你的意义又是什么?”
陆延舒抿唇,微微侧目,“我想做的是陆延舒,而不是人人口中的陆二少爷,更不是处处都低他们一等的庶房之子。”
留下这句话,他便决绝地离开。
衣袍在他的行动间荡起一角又很快落下,直至身影消失,陆苒珺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你的意义么……”她低声道,起身出了西次间。
外头的风吹过,有些凛冽,带得脸颊有些生疼。
廊下,她伫立良久。
“小姐,风大,还是回房里吧?”东篱忍不住说道,尽管自己站在了风口挡住大半的冷风,却依旧无多大用处。
陆苒珺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他说的对,人活着就有他的意义,所以,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他们。”她看着前方,“即使,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
这大概就是她给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以后,如他所说,他们就是敌对的立场!
陆延舒有他想要的,而自己亦然。
他们谁也不会退让。
出了院子,陆延舒便回了二房的地方,他看着坐落于北角的地方,心头的坚持更甚。
稍晚些,待到陆英回来他便在书房求见。
里头放了两个碳盆,父子二人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几上摆着热茶,热气缭绕。
“儿子过来是想与父亲商议一件事的。”陆延舒低垂着眸子。
对于自己这个出色的儿子,陆英表示还是很满意的。
他点点头,“有什么事儿尽管说,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是父亲没保护好你。”
“父亲言重了,儿子已经不需要保护。”他说道,“今日儿子过来想与父亲商议一下分家的事。”
陆英闻言愣住了,他从衙门回来,连官袍还未褪下自己这个儿子就来求见,原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
一瞬间,他冷了脸,“是你母亲的意思?你怎能也同她一般,妇人之见?”
“父亲错了,这是儿子自己的意思。”陆延舒看着他道。
“自己的意思?”陆英明显愣住了,陆延舒径自说道:“陆家早已容不下我们,应该说在我对陆泓文出手的那一刻,陆家就已经容不下我们了,可祖母却什么也未做,这表明什么?”
不,也许是什么都让陆苒珺做了。
陆英沉默下来。
陆延舒又道:“陆家,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即使早已知晓父亲在为二皇子做事,在为二皇子监视着他们。”
陆英一惊,抖了抖手,“你,你确信此事已被他们知晓?”
陆延舒颔首,“父亲,大伯不笨,而三叔更聪明,他们却一直作毫无防备的模样,可见您所做的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
陆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自己做的竟然都……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想做什么,让他自生自灭还是等到时机成熟,就置他于死地?
“父亲,分家吧,”陆延舒道:“这个家留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如此下去,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陆英沉默了,对于陆延舒的话他听进去了,可,对陆家他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他不可能就这样狼狈地离开,绝不可能!
“此事我心中有数,日后行事也会当心些。”
“父亲……”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多看看你妹妹,她身子不好。”
陆延舒捏紧手掌,即使这样,他还要继续下去么?
在陆家待着,与将身家性命握在别人手中有何分别?
陆英不再管他,拂袖下了炕便坐在书案后处理起事务。
见此,陆延舒也不再停留,离开了书房。
外头的冷风吹得他方才充血的脑袋清醒了些,走到正房处,他停住脚步看去,却未能再朝前踏去。
既然自己的父亲不肯放下这里,那自己也只能选择另一条路了。
想到此,他毅然离去。
即使这条路不知何时就会有断掉的危险,他也要努力去走一走。
只有往前,才有希望。
第175章 自荐
二皇子府里,萧衡披着紫貂大氅坐在厅里的首座上,金冠蟒袍,气度出众。
此时正托着腮神色慵懒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人,这样贵气的容姿,也就只有皇家才有了。
“你是说,想要自荐在我身边效命?”他其实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这个人,而是意外他的胆子。
跪在地上的人俯首,“草民知道殿下身边不缺乏能人异士,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说唯一的优点就是这个身份了。”
萧衡牵起嘴角,“不错,不过你一个毫无用处,且声名狼藉的身份,我要你何用?要知道,就你这样,连科考都不会有出路的。”
“科考一事在殿下面前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可草民想做的,是殿下的谋士。”
早在他声名尽毁之时,就已经有了觉悟。
如今只有跟在这个人身边,助他成就大业,届时自己的一切也就回来了。
萧衡似是对眼前这个冷静自若的少年有了几分兴趣,如他所说,他身边的确不缺人,更不缺聪明的人。
不过,若是对他更加有用的,他也不会介意的。
“既然你想留在我身边,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萧衡自始至终都面色温和地看着他,“对于我想知道的,你究竟掌握了多少!”
跪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眸中闪着光华。
陆家,荣辉堂,自大早上陆苒珺过来请安便没离开过正房。
屋里碳盆足够,因此暖和得很,饶是如此,老夫人的腿上依旧搭着去岁陆苒珺做的那双护膝。
“……既然早已生了叛心,祖母何不将他们分出去,如此也省得麻烦。”陆苒珺坐在榻边煮着茶道。
老夫人眯起眼,“我自然知道他们的用心,这府里还有能逃过我这双眼睛的事儿。”
这话说的陆苒珺心中咯噔一下,随即又释然了。
反正她也未打算瞒过老夫人什么,知晓便知晓吧!
“二房狼子野心,这点我早已看出来了,从你二伯父小时候。”老夫人说道。
陆苒珺惊讶,既然这么早就起了心思么!
“只不过,如今却不是分府的时候。”
“为何?”陆苒珺不解,“陆延舒昨儿个找我说的那番话已经表明了与咱们势不两立,祖母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分出去,往后各不相干。”
老夫人笑了笑,“珺姐儿看得还太浅,只瞧见了他们与我们的不合,却未瞧见深的地方。”
陆苒珺皱眉,歪着头等她解释。
“陆英是二皇子的人,若是将他们分出去二皇子那里会如何想?”她竖起一根指头,“这是其一,再者如此一来,二皇子必会对我们有所防备,甚至觉得我们可能投靠了太子,这是其二,其三么,就是为了皇上。”
陆苒珺眨了眨眼睛,“祖母,这又怎会牵连到了皇上?”
说二皇子她还能接受,可皇上会不会太牵强了些。
一旁的李嬷嬷见此,挥退了屋里其他两个心腹大丫鬟,自己也悄悄退到了外头守着。
老夫人的声音传来,道:“二皇子是薛贵妃的儿子,亦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如今的太子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安抚朝中大臣的存在罢了。况且二皇子一心想要拉拢陆家,若是咱们如此不留余地拒了,他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想?
所以说,待他百年之后谁登上那个位置,还是个未知数!至于为何如此说,那是因着太子身后还有个裴家撑着。”
陆苒珺愣住,“祖母的意思是,皇上从未想过要太子继位……”
老夫人颔首,眸中闪过一道冷芒,“现在你知道太子的处境了吧?”她摸了摸她的头,“二皇子表面看上去与太子势力相当,其实这势力在皇权面前实在太轻。皇上的心偏向谁,那谁就是权利,太子,不过是个名头而已,与二皇子比起来胜算着实太低。”
“可就算毫无胜算,也容不得他们退缩不是?”陆苒珺心里有些不舒服,回想起拉着她唤她姐姐的太子,道:“若是退了,那他们将会被逼入绝境,若是放弃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覆灭。”
前世,不就是如此么!
太子的头衔于萧泽于裴家而言不是荣耀,分明就是枷锁,能够压垮他们的枷锁而已。
不知不觉间,她捏紧了手掌,心口的涩闷犹在,无从发泄。
她原以为两方是势力相当,只要扳倒薛家就能除去二皇子,可如今看来似乎她想的太简单了,
太子,根本是一开始就注定要输,不是输在权利之中。
而是输在那个所谓的父亲身上!
为了一个儿子,就任由另一个儿子送死,帝王之家果真是无情的很。
老夫人复杂地望向别处,片刻后,再转过眸子。已然又是一片平静。
她道:“我知你与太子也有些交情,既然咱们陆家与裴家有着共同的目的,那暂时联手也无妨。”
“祖母?”陆苒珺惊讶地看着她。
老夫人笑了笑,“二皇子野心太大,陆家迟迟不愿归顺,早晚会耗尽他的耐心,到时候他必然不会对陆家手软,这也算是卖个人情给太子。”
陆苒珺扬起笑脸,道:“是,苒珺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祖母!”
老夫人颔首,没再说什么。
从荣辉堂出来,陆苒珺心头一阵轻又一阵重。
想到那个才十岁出头的太子,她叹了口气。
在这样的压力下,裴瑾琰他又是如何支撑到最后的?
难怪旁人都说他不好,难怪,他那张冷漠的脸上甚少露出笑容。
肩挑如此重担,他又如何同寻常人一般?
回到房里,陆苒珺独坐在炕上良久,才拿了绣篓摆弄起来。
不久,有丫鬟禀报,说是韩家送来了些柑橘。
陆苒珺让人赏了丫鬟,挑了橘子剥了道:“三姐与韩家近日如何?”
南悠上前道:“回小姐,一切都好,韩家公子也常递东西来,顺便看三小姐。”
“韩嫣呢?”
“韩小姐倒是这些日子没听来过了。”
陆苒珺点点头,看来上回的事到底有些影响,只希望不要妨碍了这段姻缘才是。
“味道不错,替我送些到……”她说着,又突然顿了下来,摇摇头,叹道:“送到三弟那儿吧……”
东篱抬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第176章 赏识
南悠领命,让小丫鬟分了些过去。
“你们也尝尝。”陆苒珺将篮子推过去,笑道:“还挺甜。”
听着她的话,东篱抬头道:“橘子到底是凉的,小姐不可多食。”
陆苒珺点头,笑道:“难怪南悠老说你啰嗦,瞧瞧,你可不就是啰嗦么?”
东篱闻言,转过头阴测测地看着南悠一眼,吓得她差点儿没呛着,连忙咽下嘴里的橘子,道:“那个,我去替小姐看看五少爷……”
说完,她拔腿就跑。
东篱在身后叹了口气,“总是毛毛燥躁的,连欢言都比她沉稳。”
“南悠姐姐也就在咱们跟前,若是有外人也同东篱姐姐一样儿的。”欢言笑道。
“你就替她说好话吧!”东篱戳了戳她的额头。
陆苒珺微笑,从她们身上收回目光,复又望向外头。
白雪皑皑,青松独立。
外书房内,陆镇元坐在炕上,手中拈着棋子落在玉盘发出清脆的微声。
在他对面,一人白袍如雪,墨发玉冠,端的是翩翩公子,举世无双。
此人正是京都有名的状元郎彭希瑞。
只见他手中的棋子久久未曾落下,片刻后,他低眉一笑:“晚辈输了。”
声音如泓,听得屋里的丫鬟也禁不住频频偷望。
陆镇元笑了笑,收了棋盘上的子儿道:“三局之中你偶尔也能赢两局,不错了。”
“让您笑话了。”他微微欠身。
陆镇元摆摆手,看向外头的天色,“这雪只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中午便在这里用饭吧!”
彭希瑞道谢应下。
“说来你家中还有何人?我听说你是一人居于京都?”陆镇元端起茶水抿了口问道。
彭希瑞点头,“本族在江西府,只一祖父,原是打算接他过来一同落脚于京都,奈何祖父过惯了闲散田园的日子,并不肯入京来。”
陆镇元挑眉,“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谁都想要,不过于富贵荣华面前,你祖父还能这般,可见心胸不凡。”
彭希瑞低下眸子,只笑了笑。
“爷,四小姐过来了。”丫鬟突然禀报道。
陆镇元微愣,这些日子他一有空便在外书房,之前都没见过她来,今日怎的突然就来了?
未等他多想,门口已经出现了一抹雪青色的衣角,接着,陆苒珺的身影映入眼帘。
“父亲!”她唤道,踏了进来,雪白的狐裘披风搭在身上,领边的长毛更衬得她面若桃李,玉容雪姿。
陆镇元含笑地看着她,“苒苒怎的过来了,冷不冷,快换个手炉。”
陆苒珺摇头,“不冷,穿得厚实,女儿是专程来给您送柑橘的。”
她接过一小篮子的橘子放到几上,余光里的白色身影让她不能忽视。
在对方见礼后,她也福了福,“彭公子有礼。”
声音淡淡,虽不容易听出来,可彭希瑞却感觉到了那股疏离。
陆苒珺袖中的手掌紧了紧,轻吐口气在一旁坐下。
陆镇元看着面前的橘子,笑道:“这么件小事儿,你让丫鬟送就是,何必自个儿过来,万一着了凉怎办。”
“左右无事,不过几步路,正好出来赏赏雪。”
“你呀,就是贪玩。”陆镇元拿她没办法,又看向彭希瑞,“这柑橘味道不错,你尝尝。”
彭希瑞道了声谢,目光不经意撇过陆苒珺,心头异样升起。
他不明白,为何每回见了她都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仿佛是一根刺,戳得他心疼,又仿佛是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饶是如此,他却一点儿法子也没有。
只能任由其持续下去。
“父亲在与彭公子博弈么?”陆苒珺的声音传来,拉回了他的神思。
只听陆镇元道:“嗯,彦之棋艺不错,怕是你都不及他。”
“陆伯父谬赞了,彦之不敢当。”彭希瑞说道。
陆镇元摇头,拿了帕子擦了擦手道:“说起来,你们俩棋风颇为相似,不若切磋一二?”
陆苒珺闻言看向彭希瑞,后者道:“只要四姑娘不嫌弃就好。”
“求之不得!”她的话让得他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四姑娘请!”
陆镇元看的兴起,自己往炕几里头坐了坐,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准备看这一场博弈。
说起来,这还是彭希瑞与她头一次正式交锋。
陆苒珺脸色稍正,双腿隐隐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不适,虽已事先服了药,可还是有些感觉似的。
执了黑子,陆苒珺先行落下,紧接着彭希瑞不紧不慢地跟上。
一盏茶后,两人的交锋才真正开始,此刻起,每一步都是关键。
不怪陆镇元之前觉着他们的棋风像,都是以温和为主,布局为先。
设计巧妙,环环相扣。
厮杀起来,也是一步容不得走错。
他看的惊奇,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似乎白子要走哪一步,黑子都能堵到,可同样黑子要怎么走,白子也清楚得很。
若非亲眼所见,真觉得两人是博弈挚友或师出同门了。
怪哉!
直到正午,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走向错综复杂,几乎遍布了整个棋盘,两人还未分出个胜负来。
陆镇元看了看天色,笑道:“看来这局是分不出胜负来了。”
闻言,彭希瑞心底也微微松了口气,目光望向面色清淡的陆苒珺,道:“四姑娘果然棋艺不凡。”
陆苒珺颔首,淡淡道:“彭公子也不差!”
从书房里出来,陆苒珺便直接去了荣辉堂用饭。
而陆镇元却是留着那局棋让人好生看起来。
沉默良久,彭希瑞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陆伯父,敢问四姑娘的棋艺师承何人?”
陆镇元挑了挑眉,笑眯眯地道:“这个嘛,幼时是她母亲教的,后来便是我教的。”
彭希瑞抿唇,幼时学的基本可以不作数了,若是陆镇元教的,这棋风相差也太大了。
可是,却与自己如出一辙。
不得不惊讶,之前听他说起时,倒无甚反应,这会儿瞧见了心头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
荣辉堂里,陆苒珺与老夫人用过饭,说起彭希瑞的事,“……他是二皇子的人,父亲却是一点儿也不避嫌,孙女看得出来,他是真得父亲的赏识。”
第177章 时机
老夫人笑道:“你父亲心中也有分寸,现下待他如此亲近,便说明此人的确有值得你父亲赏识的地方。”
“是么……”陆苒珺恍惚了下。
自己的父亲前世对彭希瑞就很是赏识,她以为是因着她的缘由,可如今看来,也是彭希瑞的确合了父亲的味口。
照这样下去,会不会迟早有一天还如前世一般,被二皇子拉拢了去?
“你且莫担心,这彭家小子的斤两到你父亲这里还差的远,那种事不会发生。”老夫人开口道。
陆苒珺点点头,不过她可不敢放心,毕竟前世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你与此人博弈,该是看得出几分,觉得他为人如何?”老夫人问她。
陆苒珺想了想,道:“为人温和谦逊,心思缜密,该是个攻于心计之人,就外貌看来,实在难以琢磨他的心思。不过,孙女却发现了他也有着与他人一般的野心。”
老夫人眯起眸子,“有野心不稀奇,若是没有野心那才奇怪了。”
她的话让得陆苒珺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混迹官场,哪有心思纯粹的。
只不过要看他要什么了。
从荣辉堂出来,陆苒珺深吸了口气,鼻尖的冰凉之感让得她清醒了几分。
再吐出,便是白色的烟雾,与落雪纠缠在一块儿。
穿着木屐的,脚下踩着吱吱作响的雪地,陆苒珺突然道:“不知不觉都一年多了。”
跟在她身边的两人相视一眼,问道:“小姐,什么一年多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每年都能见到雪,很好。”她走着,伸出手接了雪花在掌心,很快,便化成了一小丢水。
陆苒珺弯起嘴角,也不知今年的梅花几时能开。
回到房里,她褪下身上的狐裘坐在炕上,继续完成她要绣的屏风。
没过几日,朝堂再一次动荡,二皇子的人折损了好几个,不仅如此,还都是表面儿上中立实际上是为他办事的。
得到这个消息陆苒珺一点儿也不意外,他很好奇,接下来,裴瑾琰会如何走下去。
这官员的空缺不可能不补,可要补谁的人却是个问题。
与此同时,宫内,皇上苦恼地将折子摔在案上,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看看,看看,没一个给我省心的。”他的面前好一堆的折子都被七零八落地搁在上头,凌乱不堪。
站在下头的陆镇元面色不变,道:“皇上息怒,太子与二皇子素来不和,又有裴薛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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