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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君-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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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只有陆苒珺自己知道了。
  一双腿经受梳洗之刑时,到底是个什么感觉,生不如死还不够,因为,还有种叫做绝望的东西。
  偏偏却还留着口气,只为一抹执念。
  闭上眼,陆苒珺让自己埋在东篱的怀中。
  裴瑾琰就这么看着,甚至忘了回避,他眼中见到的陆苒珺,从第一次就是聪慧冷睿的模样。
  即使在巷子里那次,还不知是谁抓了她,却也能保持冷静镇定。
  这回,说是脆弱得狼狈也不为过。
  大夫来了,裴瑾琰这才起身避开,陆苒珺睁开眼睛,任由大夫给她把了脉。
  片刻后,大夫摇摇头,“不知姑娘是何症状?”
  东篱看向陆苒珺,只听她道:“双腿剧痛!”
  大夫沉吟了下,“姑娘可曾受过伤?”
  “不曾!”
  “可有……隐疾?”
  “无有!”
  大夫点点头,揖了揖道:“姑娘的身子并无不妥,老夫着实看不出毛病。”
  陆苒珺扯了扯嘴角,“多谢大夫!”
  收拾了东西,大夫也不多留,领了珍金便告辞了。
  裴瑾琰过来,见她面色好转,道:“这儿无人打搅,陆姑娘暂且在此歇着……”
  “不必了。”陆苒珺直起身来,“多谢小侯爷,我已无碍就不打搅了!”
  说着,她站起身,感觉到那阵痛意过去,微微舒了口气。
  福了福身,她便任由东篱扶着自己准备离去。
  裴瑾琰目送她离去,再转过身,竟是瞧见了桌子上搁着的十两银钱。
  将银钱拿起,他突地一笑,“还真是……”想了想,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好像,那对坠子还在他身上?
  “来人……”他忽地唤了声,一道身影进来,他道:“将这个送到陆四姑娘手中。”
  来人接过帕子,察觉里头有东西,低声应下。
  陆苒珺靠在车厢里,街市的嘈杂声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中,让得她撩起了车帘,望向外头。
  她真是活在当下,并非虚幻。
  到得一处医馆前,她突地叫停了,从马车下来,进了那家医馆。
  馆子不大,却有很多女客,是专为女子而设立的地方,里头的人她也不陌生,正是陆家最常请的女大夫。
  东篱想要上前,陆苒珺制止了下,因着此时人不多,排会儿队也没什么。
  轮到她们时,医馆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陆小姐哪儿不舒服?”女大夫问道,并未急着把脉。
  陆苒珺抿了抿唇,大略说了一遍,闻言,女大夫起身蹲到她跟前,手指在她膝盖处敲了敲,见她有自然反应,又按了按她的腿。
  “陆小姐既未受过伤,也无隐疾,那这病便不是身上的。”女大夫抬头,苒珺这才发现,这位大夫的面貌竟也耐看的很。
  她道:“可有过惊吓?”
  想了想,陆苒珺道:“曾反复做过一个梦,”顿了顿,她垂下眼睫,“梦里双腿在受刑罚。”
  女大夫没有再多问,起身后,抹了抹手道:“陆小姐只怕是得了心病,此病无药可解,唯有你自己!”
  陆苒珺长睫微颤,“就没有什么法子抑制么?”
  像今天这般突然发病,与她着实没有益处,纵然没想过再嫁,可也不想因此坏了她父亲的名声。
  更不想让他担心。
  女大夫抿唇看了看她,随即唤了声:“陌颜?”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名十四五岁的姑娘从隔间出来。
  “娘……”
  声音低缓,透着股稳重,陆苒珺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裳裙,窄袖束腰的姑娘也正朝她们看来。
  目光相对,各自沉默了下,陆苒珺微微点头,陌颜也回了一礼。
  “给她一味玉凝丸。”女大夫道:“疼的时候吃上一粒,可以止疼。”
  闻言,陌颜眸子动了动,陆苒珺却是已经起身道谢:“多谢大夫!”
  见此,陌颜转身回去拿药,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两个瓷瓶过来,将药递了过去,轻声道:“温水送服即可。”
  “多谢!”陆苒珺微笑,陌颜抵了抵头,退回了药房。
  离开医馆,东篱便见到一人,那人交给了她一样东西就离开了。
  陆苒珺隐约知道是什么,打开一看,果真是那一对坠子。
  马车朝着回府的方向行驶,陆苒珺透过熙熙攘攘的街头看过去,春光正好,微风轻拂。
  忽地,她道:“去城南!”
  东篱不明所以,“小姐,咱们该回去了。”
  “不急,先去城南,我还有事。”
  见此,东篱只得应下,转身去吩咐车夫。
  城南处其实早已没了什么,这里从前或许还可以,但是这些年早已破落不堪,因着背靠大山,更显得荒凉。
  很难想象,这里曾经如周氏所说,种着片偌大的桃林。
  而眼前,除了衰败,看不出别的。
  下了车,护在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盯着,陆苒珺提了裙摆绕过搭着木桥的浑浊小河,走到一片荒废的地上。
  这里似乎是经过挖掘,因此地上坑坑洼洼并不平整。
  她走了几步,在一处坍塌的矮墙前站定,后头,是一支低矮残树。隐约可见几点粉红,就像一个病弱的姑娘,还在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着。


第71章 犯错

  陆苒珺抬手过去拨弄了下,缓缓道:“将它带回去吧!”
  东篱应道:“是……”
  这里若从前真是繁华盛地,那现在也只剩下了这一地荒凉。
  回到府中,陆苒珺亲自将桃树栽在了盆里,带到荣辉堂。
  老夫人正午歇起身,陆苒珺将桃树呈上时,屋里的人皆屏了气扑通一声跪下。
  陆苒珺吓了一跳,察觉到不对,呼吸轻了轻。
  看着这一小株桃树,周氏淡淡道:“院子里不养桃花。”
  陆苒珺低眸,“祖母,这是苒珺从城南那片废墟带出来的,我想,应当是从前残留下来的……”
  闻言,周氏一怔,“城南,你去了城南?”
  “是,今日出门,就去了一趟。”
  “那里……”她神色恍惚了下,“那里早已废弃了吧!”
  “是!”
  周氏闭了闭眼,道:“东西留下,你且回去吧!”
  陆苒珺没有多言,行礼道:“孙女告退!”
  走时,她微微侧首看了眼,屋子里的人仍旧头点地跪着,那正中的人似是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捉摸不清的意味。
  抬脚,她匆匆离去。
  闻声,周氏这才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桃树,扯了扯嘴角:“多少年了,竟还残存了一支。”
  她抬手抚上,倾身过去,淡淡的香味弥漫在鼻尖。
  眼角,晶莹落下……
  陆苒珺出了荣辉堂,便拍了拍心口,看着同样没好到哪儿去的东篱,道:“方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任何打听都不得说出去。”
  东篱点头,“奴婢省得的。”
  回到院子,她一连喝了好几杯茶这才平复下心绪。
  不得不说荣辉堂方才的反应真的是惊到她了,头一回觉得,祖母还是那么可怕,不,甚至比她前世见识到得还要可怕。
  李嬷嬷与丫鬟们跪下的时候,她分明嗅出了一股极为卑微之意。
  那不是一般奴婢会有的气息。
  就像,就像是……
  “四妹四妹……”陆婉清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神思,抬眼望去,后者已经进来,“四妹,我有事儿要同你说。”
  陆苒珺看了看她,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道:“什么事儿,这样匆忙?”
  陆婉清在她对面坐下,绞着帕子,似是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陆苒珺也不急,倒了杯茶给她,慢慢等着。
  见她也不再问,陆婉清撅嘴,“四妹,你怎的不多问问。”
  陆苒珺好笑,“我这不是在等你理清了头绪与我说嘛!”
  陆婉清这么想想也对,便道:“我听母亲说,祖母拒了求亲的韩家……”
  闻言,陆苒珺一顿,“拒了韩家?什么时候的事儿?”
  按照她的判断来看,老夫人对韩家并无反对之意才是啊!
  “就今儿个我听到的,母亲说可惜了韩家这门好亲事,我便追问了几句。”陆婉清绞紧了帕子,觉得老天真是在玩儿她。
  放弃了个彭希瑞,正打算接受了韩霖,却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陆苒珺拍了拍她,“你且别急,大伯母可有说缘由?”
  陆婉清摇头,“母亲也不知道,”说着,她咬唇道:“四妹,你帮去问问祖母吧!”
  “恐怕这两日不成,得过几日,等荣辉堂平静了我就帮你去问。”
  陆婉清有些不明白了,“荣辉堂怎么不平静了?二伯母又去闹了?”
  “不是,是……我今儿个送了株桃树过去。”
  “天呐……”
  “怎么了?”陆苒珺莫名其妙,“你不知道,祖母那里见不得桃花吗?”陆婉清简直不晓得该怎么说她了。
  “咱们府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桃花,那是因为祖母见不得,从前我就听过有人送来桃花,祖母因此大发雷霆,那几日府中都不好过,荣辉堂也被赶出去了好些人。”
  陆苒珺还真不知道这档子事儿,她那日只是听老夫人提了两句,觉得她对城南的桃花林很是渴望,所以今儿个才去看了看,顺便带了一株回来。
  哪里知道她竟见不得桃花。
  “那,那我还把花留下了怎么办?”她心中有些不安了。
  难怪她拿出桃花时,荣辉堂里的人都跪了下去。
  陆婉清抚额,“算了算了,那事儿我自个儿打听吧,你这几日当心些,祖母若是罚你可千万别拧着。”
  说着,她匆匆起身,“我得告诉母亲去。”
  陆苒珺见她跑了,头皮一阵发麻,不仅是她,就连东篱也不安了起来。
  “小姐,这可怎么办?”说着,她有些愧疚起来,主子不知道,她竟然也不知道。看来往后得将这些事儿都打听清楚才是。
  陆苒珺想了想起身道:“走,去看看父亲回来没有。”
  老夫人素日最是偏疼她父亲,若是有她父亲出面,这惩罚应当也不会太重的。
  小时候她若是闯了祸,也都是寻求父亲护着。
  没想到,活了两辈子竟然还有今天。
  到了鸿澜院,戚氏说她父亲还未回来,倒是陆骏德回来了,姐弟俩正好碰上。
  多日不见,小家伙似是长高了些,人也精神多了,见到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徳哥儿见过姐姐。”
  抬头就是一笑。
  陆苒珺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都学了什么?”
  “学了诗,夫子还教我弹琴了。”陆骏德拉着她就往西间里头跑,“我学了首,弹给姐姐听听。”
  陆苒珺微愣,却是跟着他来了。
  书案前,他坐了过去,显得人更小了。陆苒珺就站在那儿,听他拨弄起琴弦来,虽说调子不准,可勉强也听出了些。
  陆骏德红着脸说道:“现下学得还不好,等我熟悉了再弹,定然能好听些。”
  陆苒珺笑了起来。
  她走上前,抬手随意拨弄了几下,他方才的曲调便出来了,听得他睁大了眼睛。
  “姐姐,你弹的真好。”
  “教久了就好,”她拉着他下来,“我跟你说,父亲弹的更好,等你再长大些,便能求得他亲自教你了。”
  陆骏德眸子亮晶晶的,“真的吗?”
  “嗯!”她回答,目光望向外头,也不知父亲何时回来。
  这么一想,便听见外头有笑声传来,陆苒珺立即拉着陆骏德出去。
  “父亲……”
  陆镇元含笑,一派温雅之姿,“在门口就听见琴声了,果真是你。”


第72章 求情

  陆苒珺微笑,“方才听弟弟弹了几下,手痒来着。”
  说话间,陆镇元已经来到房里坐下,戚氏亲自端了茶来递上。
  “父亲今儿个回来的挺早。”陆苒珺说着,看了眼他搁在一旁未动的茶水。
  “喔,这几日清闲些。”陆镇元摸了摸行过礼的陆骏德,顺便考了几句学问,这才道:“走,陪为父手谈两局。”
  陆苒珺自然是求之不得,忙扶着他起身。
  书房里,两人坐在炕上却是没有摆上棋盘,陆苒珺说道:“父亲,我今儿个送了棵桃树给祖母。”
  正理着袖子的陆镇元一顿,“你说什么?”
  “我送了棵桃树给祖母……”
  陆镇元咳了咳,问道:“所以,你这是又闯祸了?”
  “女儿也不知祖母忌讳这个,并非有意如此,父亲,”她抬起眸子,“当时屋里的人都跪下了,你说祖母会不会生气了?”
  陆镇元凝神想了想,叹口气。
  “你祖母不喜桃花,往后这东西可莫要再带到荣辉堂了。”
  “女儿起先不知,听祖母说起城南从前有片桃花林,是以今儿个出门便去瞧了下,碰巧带了棵回来。”
  “你说那桃树是城南那片荒地带回来的?”陆镇元坐直了身子。
  在陆苒珺点头后,他起身挥了挥袖子,道:“我去一趟你祖母那儿,这事儿不必多想,且回院子里待着。”
  “父亲……”在他堪堪离去,陆苒珺问道:“城南那里,有什么问题么?”
  陆镇元没有回头,只道:“没有,这事儿别传出去,乖!”
  说完,他便踏出门去。
  陆苒珺垂眸,静静第坐了片刻才起身。
  荣辉堂,陆镇元过来时,里头去仍旧是气氛压抑,众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来到正房里,他行礼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卧在榻上的老夫人动了动眼眸,掀了开来,“怎的今儿个回来这么早了。”
  “衙门里头无事,是以回来早些。”陆镇元自顾自地在榻边坐下,道:“母亲看起来不大舒服,可要传大夫瞧瞧?”
  “无碍,用不着麻烦。”
  陆镇元想了想,噙着笑意道:“母亲若是有心事,不妨跟儿子说说,也总好过自个儿一个人憋着。”
  老夫人抬眼看他,摇摇头,“得了,拐弯抹角的,什么事儿说吧!”
  陆镇元听她戳破了自己的心思,倒也不狡辩。
  “儿子一回来就见着苒苒过来请罪,听她说送了棵桃树过来,母亲您……”他顿了顿道:“苒苒不懂事儿,您莫要同她计较,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
  老夫人听着,突然道:“我何时怪她了,若是真要怪罪她,你觉着她还能跑你跟前告状去?”
  陆镇元摸了摸鼻子,笑道:“母亲您不怪罪就好,苒苒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怕是吓坏了。”
  “娇气,”老夫人哼了一声,“这么点儿事就吓坏了,往后如何能执掌内宅。”
  陆镇元一噎,默默地闭上嘴。
  见着她神色微缓,他再道:“城南那处早已荒废了,苒苒能从那里再带出棵来兴许是天意。”
  老夫人叹了口气,“没想到,四十余年后还能再见到那里的桃花,莫非真是天意不成。”
  她喃喃道。
  陆镇元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母亲若是喜欢那里,儿子回头想办法将那地儿买下,给您重建……”
  “不可,”老夫人幽幽道:“废了就是废了,就算重建,也不会是旧时模样。”
  再者,那里荒废几十年也无人敢动,若是现在突然有人动了,怕是太过惹眼。
  听她这么说,陆镇元也不好再说什么。
  “桃树我种下了,珺姐儿那孩子你好生安抚安抚。”
  老夫人如是说道,闭上了眼。
  陆镇元忙应了,见着如此,他也只好行礼退下。
  院子里,他特意走到那棵桃树前看了看,花苞还未开放,看来得好生养着。
  城南的桃花啊……
  离开荣辉堂,陆镇元特意去看了陆苒珺,见她在书房里练字,娴静温婉,不由地,与记忆中的人融合在了一起。
  一转眼,闺女已经这般大了。
  “父亲?”陆苒珺察觉到有人,抬起头来唤道,脸上扬起了笑意。
  陆镇元走过去,笑道:“在写什么?”
  “默了几句书里的话,”她将东西收起,亲自倒了茶奉上。
  陆镇元在炕上坐下,接过茶呷了口,道:“那桃树你祖母收下了,就种在院子里,不必担心她会生气,不过。这几日还是别过去的好。”
  陆苒珺惊讶,“祖母她没怪罪我吗?”
  “嗯?”陆镇元睨向她,陆苒珺忙解释道:“只是听三姐说,从前也有人送过桃花,祖母大发雷霆。”
  “是有这么回事儿,那会儿你小,可能不记得了。”陆镇元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父亲想什么呢?”
  陆镇元看了她一眼,道:“想你母亲,过几日就是她的忌日了,正好你表哥这两日也该到了,届时咱们去看看她。”
  听他提起苏氏,陆苒珺没由来的一阵伤怀。
  她看着陆镇元,刚过而立正是更为成熟稳重的时候,再加上原就生得一副好相貌,玉树临风,温雅端方。
  举手投足间,又带了股风流肆意的贵气,这样的男子,正是女子所求的依靠。
  她的母亲能够得他全部的爱意,至今念念不忘,真的值了。
  陆镇元离去后,陆苒珺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听他的,这几日没再去荣辉堂,直到苏家表兄到来。
  前些年她就见过,虽都长大了,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的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耍的,从前怎样,如今也还怎样,别客气了。”最后一句话,陆镇元是对着苏恒说的。
  挺立在那儿的人揖了揖,“是,姑父!”他又对着陆苒珺见了一礼,“表妹。”
  陆苒珺还礼,“表哥好些年不曾来过,苒珺都快忘记了。”
  苏恒闻言,抬眼看了她一下,温润一笑:“父亲这些年一直外放,的确甚少踏足京都了。”
  陆镇元听了,眸子暗了暗,道:“好了,还没见过老夫人吧,苒苒,你带恒哥儿先去,我晚些再过去。”
  陆苒珺应了,余光瞥到他手边正压着一封信,便没多打搅。


第73章 动怒

  出了院子,陆苒珺引着苏恒走去,未免太过尴尬,她先道:“表哥是一个人来的么,大表哥呢?”
  苏恒跟在她身后,闻言回道:“大嫂刚有身孕,他不方便过来,是以只我一人上京。”
  陆苒珺顿了顿,苏家长子原来已经成亲了,她竟然都不知晓。
  是她不知晓还是她们陆家都不知晓呢?
  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表明这些年两家的关系确实是淡了。
  她记得小时候,与这些表兄舅舅还是很亲近的,后来她母亲去了,舅舅外放为官,至此就未再见过。
  “与表哥也有七年未见了,我还记得,那会儿我们常在这园子里玩儿捉戏,大表哥总是捉不到我们。”
  她说话间,余光也在留意着落后半步的人。
  苏恒听她提起幼年之事,嘴角稍稍弯了些,之前横在两人之间的生疏也因此淡了些许。
  他道:“是有很多年了,一转眼都长大了。”说着,他又问她:“这些年,你和姑父可还好?”
  陆苒珺微笑,“母亲刚去的时候,父亲很不好,若不是我病了一场,只怕他也要跟母亲一块儿去了。”
  苏恒抿起了唇。
  “对了,父亲可着人给你安排了住处?”
  “已安排了,就在外院的翠玉轩。”
  “那儿是个好地方,我记得还有个湖吧,里头养了锦鲤,夏天还有荷花儿。”
  “是有这些……”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荣辉堂,陆苒珺看了苏恒一眼,见他整了整衣襟,看得出他对老夫人也是有几分畏惧的。
  “祖母其实人不错,虽严厉了些,可心不坏。”
  苏恒笑了笑,“多谢表妹!”
  两人进去,有丫鬟打了帘子见礼,引了他们过去。
  堂上正坐着老夫人,陆苒珺行了礼后,便站到了她身边。
  “苏恒见过老夫人。”他端正揖礼道。
  周氏打量着眼前穿着青黛锦袍,风姿过人,颇有气度的少年。
  “坐近点我瞧瞧。”她语气还算温和,见此,陆苒珺也松了口气。
  父亲让她带过来,未免不有从中周旋的意思。
  苏恒应诺,上前在丫鬟搬来的锦杌上坐下。
  原以为老夫人会问他些家常之事,却不想竟是问起了学问。
  苏恒不得不惊讶,却也对答如流。
  “听说你师从任公,他近年可还好?”对于她的问话,苏恒一五一十地答道:“老师近年已关门不再收学生了,如今在山间安养,极少出门。”
  老夫人听着,微微点头。
  陆苒珺有些奇怪,怎么苏恒的老师,祖母也识得么……
  “李嬷嬷,吩咐厨房今儿个多做几个菜,恒哥儿珺姐儿都留下。”老夫人说道。
  李嬷嬷立即应诺,下去准备了。
  “若是缺什么就跟府里说,自会有人给你准备,明儿个等文哥儿回来你们再见过,这几日就去国子监上课。”
  “是多谢老夫人!”
  苏恒起身揖礼。
  老夫人点点头,刚想再说,帘子就被挑开,曲氏走了进来。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老夫人道:“你那院子里又太平了?”
  这些日子曲氏将火都发到了那些姨娘庶子庶女身上,二房可谓是一团乱。
  可就是这样,她还有空子过来,很明显是冲着苏恒来的。
  行了礼,她道:“一点小事,媳妇儿还是压的住的。”说着,她看向苏恒:“这位就是苏家的哥儿吧,瞧着模样真好,难怪她小叔百般夸赞了。”
  苏恒垂下眼帘,行了一礼,“苏恒见过二夫人。”
  “哟,这客气的,既然来了,就当成自个儿家……”
  “你若是闲的慌老大媳妇儿那儿还有一堆事,过去帮她倒也不错。”
  见老夫人发话了,陆苒珺与苏恒皆垂着眼帘,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曲氏的脸色有那么片刻僵了僵,没错,她今儿个过来就是想看看把他儿子名额抢了的到底是有什么能耐。
  所以,即使现在被老夫人训斥了,她也没打算离开,反而上前道:“母亲,媳妇儿这帮忙招呼客人也有错了,大嫂不得闲,我怎么也算长辈吧,过来瞧瞧可过分了?”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微微含着警告。
  见此,陆苒珺决定还是撤离的好,便道:“祖母,表哥刚到,我且带他熟悉熟悉园子吧,一会儿再过来。”
  老夫人颔首,“去吧!”
  两人一同行了礼,曲氏盯着她们离去的身影,越看心里越不舒坦。
  待到他们走后,老夫人才冷声道:“瞧瞧你那德行,既然知道自个儿身为长辈就做出长辈该有的样子。”
  曲氏委屈,连日来的糟心事儿都碰着一块儿,这会儿老夫人一说,她便哇地一声哭起来。
  “母亲你总会说我,可也不想想我好歹也是陆家的媳妇儿,为的还不都是陆家的子孙么?”
  她哽咽着抹了抹泪:“您说说,延舒他比起这小子可差哪儿了。三弟他竟然帮着外人,那小子得了好处可他终归不是姓陆不是,往后又能回报咱们陆家吗?这年头白眼儿狼可多了。”
  “住嘴!”老夫人瞪着她,“凡事不知动脑子,活该儿子不理会,夫君不进门。就你这般,哪里能掌着一房?”
  “母亲,我为着自个儿儿子难道也有错了?”曲氏红着眼睛,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老夫人皱眉,冷声道:“你是没错,不过就是没脑子,国子监的名额是老三的,他爱给谁就给谁,凭什么非要给你?”
  曲氏一噎。
  “人家欠你的?”她嗤笑,“延舒既然有真才实学,就是不入国子监又如何,回头我给他一封举荐信,让他入青山书院,拜入程先生门下。”
  曲氏听她这么说,暗暗思量了一番。
  那南山书院的院长程先生乃是连皇帝都称赞的大儒,若是能拜在他门下,往后何愁没有好前途?
  可那人脾气也着实怪了些,不如与那苏恒换一换?
  “那程先生素闻脾气古怪,极难相处,延舒拜在他的门下不如让……”
  老夫人额角青筋一跳,抬手就将几上的茶碗摔去。
  啪地一声,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
  屋里头的人连忙伏身跪下。


第74章 出气

  “若是不想要就给我滚,还真觉得人家合该给你?”老夫人讽刺道。
  到底上不得台面,吃相忒地难看。
  曲氏被她这一身气势震得当即脚下一软,回过神来忙道:“母亲、我、我错了,您别生气,您给的都是好的,媳妇儿在这儿先谢过了……”
  “滚出去――”
  老夫人闭上眼,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曲氏连忙行礼,“是是是……媳妇儿这就出去。”
  她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心口突突地跳着,转身就退了出去。
  出了门,她才松了口气,额上已被冷汗浸湿。
  屋子里,李嬷嬷让丫鬟收拾了,自己则端了热茶上来,道:“夫人,您消消气儿,犯不着因着旁人气坏了自个儿。”
  老夫人睨了眼茶碗,接过来道:“回头准备封信给她送去,这段日子就吩咐她甭再过来了,免得我看着堵得慌。”
  “是,奴婢遵命。”李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
  也是二夫人不懂得看眼色,正好在这个时候撞上来。
  不拿她出气都不行。
  将菜单子呈上,老夫人看了眼,说道:“再加道四喜丸子,我记得厨房早上有送来些嫩笋,中午做个千丝万缕。”
  李嬷嬷闻言低头应下,心中念头转了转。
  这两道菜说是为四小姐添得也不为过,看来,这位主子当真是对了老夫人的眼。
  园子里,陆苒珺引着苏恒在水榭里坐下,让人上了茶水。
  “二伯母素来如此,说话不大中听,表哥莫要见怪,往后礼数到了就好,其他的不必理会。”
  苏恒点头,抿唇道:“我省得,不过,若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还是告诉我的好。”
  陆苒珺顿了顿,微微一笑,苏家的人还是这般清高。
  “表哥多心了。”她道:“不过,往后见到二房的人还是……”
  “四姐,这是苏家的二表哥么?”陆茗从园子的另一条道儿过来,嫣然笑道。
  陆苒珺侧首看去,见她穿着一身茜红衣裙,头上簪着挂珠羽钗,明显是刻意打扮过的。
  不免,皱起了眉头。
  “既然只道有客人过来,还不见礼?”
  陆茗勾了勾唇,神采飞扬地上前道:“见过苏表哥。”
  苏恒垂着眸子,看向陆苒珺,“这位是……”
  “二房的五妹。”
  他颔首,回了一礼,“五姑娘客气!”
  相较与陆茗的亲近称呼,他这一声五姑娘无疑是打脸。
  也不知怎的,陆苒珺竟是笑了出来,引得苏恒看过来,她也没觉着不妥,道:“五妹,我这个人爱清静,那边儿还有个亭子,你不若带着丫鬟过去。”
  陆茗脸色不好,恨恨地瞪着她,“凭什么我过去,要去你自个儿去。”
  “既然如此,那我过去好了。”陆苒珺也不废话,起身道:“表哥,那边儿花开得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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