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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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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陆镇元回来就去了荣辉堂,房里只留李嬷嬷伺候着。
火炉上烧着茶水,周氏瞥了眼,说道:“今儿个程家夫人来过,向我提了桩亲事。”
陆镇元心思一动,便明白了,“苒苒?”
“嗯!”周氏点头,“是给她哥哥家的儿子,梧桐巷那柳家长子。”
“哼,那柳家也配我的苒苒?”陆镇元摆明了心里不爽,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周氏摇摇头,“起初我以为是皇后娘娘有这个心思,不过后来瞧着倒是她自个儿的心思,这倒是好办多了。”
听到这里,陆镇元沉吟了下,“若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之前不可能没风声传出来。”
“是这么说,所以,珺姐儿这亲事你不必出手,有的是人不想要这门亲事结成。”
“儿子听母亲的。”陆镇元应道。
周氏微笑,看着他,“你如今是吏部侍郎,就冲着这身份,两边的人都不会将你怎样,可也不会让你好过,平日里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儿子明白,母亲放宽心。”陆镇元想了想,又道:“苒苒的亲事儿子想还是迟些再说吧,旁人家总没自个儿家好……”
他这意思周氏当然清楚,笑了笑,也没驳了他。
面对自己疼爱的小儿子,多少也会爱屋及乌些,再说,那丫头确实还能多教教。
晚上,陆镇元留下陪周氏用了饭才回去。
上元节这天,京都热闹非凡,处处挂着花灯,就等着晚上了,燃起一片盛世风景。
今儿个一天里,陆婉清都没离开过陆苒珺的院子,两人几乎捣鼓了一天,这才定下晚上要穿戴的东西。
其实说起来,也就是陆婉清一个人捣鼓,苒珺帮着选看罢了。
晚上在荣辉堂早早地用过饭,陆家小辈们今儿个便一窝蜂地涌了出去,人人手里都提着一盏花灯,映着面容也比平日里欢快了几分。
陆婉清照样与苒珺一块儿,大夫人不放心她们,就让陆泓文带着,这样也有个照应。
集市上一座座灯楼看着都晃眼,哪家哪家的,一个比一个辉煌。
丫鬟护卫将她们护在中间,尽管人多,可也没碰着擦着,一般人瞧见这模样,就知晓非富即贵,自然也会避开着些。
走着,陆泓文回头道:“你们看,这座灯楼比前头几个大多了吧?”
陆苒珺与陆婉清看去,前者眯了眯眼,“这是永定公府的吧?”
陆泓文点头,“不错,每年都是这几家较劲儿,真没意思。”他撇撇嘴继续走去。
到了河边,来到陆家安排好的地方,四周都有护卫守着,她们在这儿放花灯倒也不会被人惊扰。
陆泓文正瞧着两个漂亮妹子玩儿,自个儿无趣站着,一转头就瞧见了那群走来的人,带头的倒也认得,便上前打了个招呼。
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韩霖,他也是陪着自家妹妹过来的,这会儿见到陆泓文,更加确定了前几回的相邀并是非他本人。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泓文兄。”韩霖拱手,对着身后一个十来岁一个稍长些的姑娘道:“这是我家里两个妹妹。”
见此,陆泓文自然也要将自个儿妹子唤过来。
见到韩霖,陆婉清便有些不自在了,倒是陆苒珺,大大方方的与韩家两位小姐见了礼,寒暄一番。
自打她们过来,韩霖虽与陆泓文说这话,可目光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瞥向陆婉清。
这点旁人不晓得,可苒珺却瞧得仔细。
“既然碰到了,不若一块儿走吧,人多也热闹些。”陆泓文提议道。
韩霖自然求之不得。
到了一处灯台前,见着上头有娱戏的,便瞧了会儿。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陆婉清被挤到了韩霖那一边,平日里再是要强,这会儿也总是低着头去,心里却是已经将抛弃她的陆苒珺骂了个遍。
对此,后者一点儿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寻了几盏灯猜着字谜。
“地上又没银子,你总是低着头,倒是错过了这一番精彩。”韩霖平静地说道,殊不知他的耳尖也是红的了。
陆婉清微微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撅嘴道:“也就你们喜欢看这些。”
第58章 趁人之危
闻言,韩霖想了想倒也是。
转过头,他对看得津津有味的陆泓文说道:“这儿人只怕要越来越多了,不若往前头走走,今晚该有舞龙灯。”
一听,陆泓文就来了兴趣,他方才倒是忘了,今晚出来不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么?
“那还等什么,走啊!”说着,他看向陆苒珺那边儿,让人去吩咐了声。
很快,几人便在护卫的拥护下离开,朝着前头走去。
街上有股香酥味儿,想来是**糖,陆泓文这个哥哥当的也贴心,与韩霖走在路上若是瞧见了什么好玩儿好吃的,都会让随从买下拿给她们。
一路逛到街心,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衣冠楚楚,香带飘逸。
从西街上鼓乐响起,穿着红衣劲装,扎着头巾的一群人舞着龙灯出来,滚动盘起,腾飞欢跃,气势雄伟。
在他们后头还有几对舞狮的,屁股一摇一摆,眨着眼睛跳着,看起来很是喜庆。
一阵响声传来,烟火霎时绚烂了天空,底下鼓吹弹唱,喧闹异常。
陆婉清抓着陆苒珺的手,指着天空,说的什么她有些听不大清,耳边只余下嘈杂的热闹声。
这样的日子,难得少了许多忧愁,令得她也弯起了唇角。
目光一晃,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陆苒珺恍惚了下。
他还是未变,锦袍绣带,如玉如雪地独立着。
此时,他也在看着天空,耳际的垂发正微微飘荡着,似是拂落了那一世苍凉。
陆苒珺眼眸微动,前世,她也这般看着他,就像是拥有了世间所有。
再无遗憾。
巷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抹身影,那个人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后者跟着离去。
陆苒珺回过神,也不知怎的就抬脚跨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东篱都差点儿没跟上。
可惜,她挤到巷子口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了。
“小姐,街上人多,咱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大少爷寻不着咱们。”东篱说道。
陆苒珺抬手,她看着这个巷子,虽然不是多长,但是也不太短,依着她方才走过来的几步,彭希瑞绝不可能这么快消失。
他和那个黑斗篷之人一定还在这巷子里。
“小姐……”东篱忍不住又唤了声。
“嘘,”陆苒珺道:“别说话,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不会有事的。”
东篱咬唇,只得应了。
巷子里住着普通人家,门上的灯笼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偶尔有几个孩子追逐而过,一切显得平常得很。
她往前走了过去,打量着两边,有的门开着,并不难看到里头,片刻后,她在几扇静闭的门前停下,直觉告诉她,他就在周围。
相比之前那些人家,这几家显得寂静的多,东篱看了眼,忍不住离陆苒珺更近了些。
她倒不是害怕,只是担心自己主子罢了。
陆苒珺终究是选择了左手边的门,走了过去,这里的地上似乎走过的痕迹多些。
门前两个灯笼在夜里晃荡着,隐约看得清眼前是褐色的门板,上头还贴着两个福字,两边并着对联。
看起来,似乎与其他住户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里头似乎比其他人家黑了些。
她轻轻靠了过去,竖起耳朵贴在了门上。
东篱也走进了些许。
陆苒珺皱眉,正想推推门却听得身后有动静,回过头,身子被一道力度扯了过去。
不带一丝反应的余地,她连道声音也未发出就被拽了对面的门里。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只听得她方才站得地方门就开了,似乎有什么人说了几句话,便又关上了门。
陆苒珺被押在一方桌子上,动弹不得。
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仅仅只是片刻,她已经想好了许多对策。
总之,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放开吧!”一道声音响起,陆苒珺愣了愣,立即挣扎了起来。
这回控制她的人没再多说便松开了她。
“还有我的丫鬟。”她看向同样被捂住嘴压在桌子上的人,声音还有丝发颤。
不过,已经没有那么怕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
押着东篱的大汉却是看了看说话的人,却没有放开。
见此,陆苒珺咬唇,福了福身:“小侯爷这是何意,我们主仆二人似乎并没有招惹您。”
不错,坐在屋子正中的红木椅上的,正是安远侯府的小侯爷,裴瑾琰。
他此刻外身也披着黑色的斗篷,但陆苒珺可以确定,与彭希瑞在一起的并不是他。
裴瑾琰看着面前挺直了腰杆儿的女子,似乎有些面善,想了想,还真是见过几次。
“陆姑娘是么!”他勾起唇角,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椅子的把手,道:“你可知,方才若不是我的人将你带过来,你现在是什么下场?”
陆苒珺抿唇,并未答话,显得有些倔强。
裴瑾琰也没功夫跟分析利害,继续道:“你欠我一条命,记着了。”
“小侯爷不明不白地抓了我,还得了恩情,未免有些趁人之危。”
“嗯?那你是想再回去了?”他说着,吩咐道:“没听见陆姑娘的话么,还不将她扔出去。”
陆苒珺睁大眼睛,扔出去?
不待她多想,一大汉已经走了过来。
“慢着――”她连忙抬手,咬牙道:“多谢小侯爷救命之恩,他日,必登门拜谢!”
裴瑾琰颔首,矜贵地说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陆姑娘不必多礼。”
陆苒珺气结,若不是知晓他方才的德行,也许真的就信了他这话。
可惜……
“小侯爷这恩情也得了,我们主仆就不打搅了,今日之事,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说着,她看向东篱。
意思很明显,赶紧放人!
可是,裴瑾琰却是未动,只道:“喔,我说要放你们走了么?”
她转过头看着他,一时哑然,眸子里更是晦涩不明。
他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
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他会这儿的缘由,可,并不知晓到底是何事,与他根本不成威胁啊!
裴瑾琰不说话,一双黑沉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她,瞧她一个人在哪儿胡思乱想。
别说,还真挺有趣儿。
第59章 套话
他不说话,陆苒珺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时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朝廷命官的女儿若是死在这里,我想小侯爷的敌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她父亲,也必不会善罢甘休。
陆苒珺开口后,东篱更是拼命挣扎起来。
见此,裴瑾琰一阵嗤笑,“你这张嘴儿倒是挺能说的,不过也是,杀了你,只会给我添乱罢了。”
陆苒珺终于松了口气,手心里也是湿漉漉的了。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这次要比上次软和多了。
裴瑾琰瞥了眼门口,“你现在出去只怕没两步,就会被对面抓进去,可要试试?”
陆苒珺咬唇,“可我大哥许久不见我,定然要急了……”
“阿荣,”裴瑾琰道:“你去报个信。”
之前擒住她的大汉上前抱拳,“是!”说完,他便从后门出去。
陆苒珺看了眼,这才发现布帘子后还有道门儿,也是,她方才都未来得及打量这个地方。
现在看来,也就是普通的屋子,后门应该还有院子。
“我的丫鬟不会乱叫,小侯爷能放了她吗?”
见她态度不错,裴瑾琰扬了扬眉,见此,擒着东篱的大汉也放开了。
“小姐……”她口齿不清,脸颊上几道红痕可见那人力气是有多大。
陆苒珺抿了抿唇,拍着她的手低声道:“没事了。”
东篱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屋子里安静异常,裴瑾琰身后的随从沏了茶奉上,接过青釉面的茶碗,他看向陆苒珺:“要么?”
“不渴!”
裴瑾琰轻笑,呷了口,“陆姑娘与彭状元似是有仇?”
“没有。”这是他第二次问她了。
“那就怪了,”他道:“上回瞧见你是在给他下套,这回又是跟踪,难不成,陆姑娘是对他有意?”
闻言,陆苒珺却是笑了起来,轻松了些许,“小侯爷不必套我的话,而且我也坦白告诉你,我父亲与彭希瑞毫无瓜葛,与二皇子更没有。”
裴瑾琰眸子里快速地划过一抹暗光,勾起唇,他道:“陆姑娘好生聪慧。”
这句话便有些意味不明了。
陆苒珺深吸了口气,“小侯爷也不差。”他方才已经说明对面里头就是彭希瑞,就是想瞒,也不可能了。
“彭希瑞的确有意接近我父亲,不过,父亲只当他是普通的晚辈罢了。”
如果今晚那个带走彭希瑞的是二皇子的人,那么,也就是说彭希瑞早已经与二皇子有联络了。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是抱着目的接近她,接近她父亲。
说的这样明白,裴瑾琰自然晓得她的意思,之前自己也在怀疑陆镇元到底知不知道彭希瑞的身份,现在看来倒是有待商榷。
“陆姑娘有心了。”他说道,一双眸子目光如泓,带着丝丝凉意落在她身上。
其实今晚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真杀了她。
毕竟,陆家还有价值,杀了她就等于将陆镇元推给了二皇子。
怎么算,都是笔吃亏的买卖!
又过了一会儿,离去的大汉回来了,在裴瑾琰耳边低语几句,只见他顿了顿,微微颔首。
站起身,他看向那还紧绷着的一主一仆,淡淡道:“走吧!”
陆苒珺本想说她们可以自己走,可刚开口,就被他冷淡的目光堵了回去。
罢了,安危还握在人家手里,由不得她反抗。
怪不得二皇子一直想除掉他,就冲这份嚣张的德性,也怪惹人厌的。
从后门离去,这个体会更深了。
走到街上,陆苒珺一言不发任由他们带路,在一处醒目的露台前,她看到了踮脚相望的陆婉清与陆泓文等人。
韩家的人也都还在,瞧那样子,她的失踪该是给他们添麻烦了。
“四妹?”陆婉清最先看到她,迎了过来,“你去哪儿了,真是急死我跟大哥了,你知不知道这街上乱的很,竟然……”
陆苒珺垂下眸子,温声道:“是我不好,一时被人挤了出去,又迷了路,幸亏遇上了……小侯爷……”
她朝着身后已经解了外罩的斗篷的人说道,微微愣了愣。
无疑,这般如芝兰玉树,俊朗出尘的人很是晃眼,可这张好看的皮子底下其实就是只奸诈的狐狸罢了。
陆婉清不说话,只是拉过她,对裴瑾琰明显有着防备。
此时,松了口气的陆泓文抬手行了一礼,说道:“今儿个这事就多谢小侯爷了,他日泓文必登门拜谢!”
“顺路而已,不必多礼了。”随后,他又对着上前朝他见礼的韩霖等人点了点头。
陆苒珺心中不快,却也说不得什么。
“时辰不早,泓文还要带舍妹回去,就先告辞了!”他并不打算再久留,出了这样的事,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裴瑾琰颔首,让下属让开了路。
等他们离去,身边的长随这才上前道:“爷,陆家人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闻言,裴瑾琰挑了挑眉头,淡淡道:“那又如何?”
说着,抬脚跨了出去。
不过,今晚倒是有个意外收获,若陆镇元真的与二皇子没有瓜葛,那倒是可以想想旁的了。
……
马车里,陆泓文沉着脸,“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追着裴瑾琰去了,甭狡辩,护卫说没追到你,可不是叫人挤散的。”
陆婉清也盯着陆苒珺,兄妹俩大有她不说,就不放过她的意思。
一时间,陆苒珺有些头疼,她要是说自己是追着彭希瑞去的,必然会让婉清心里不舒服,可,要是承认追着裴瑾琰去的,这话又着实说不出口。
不得已,她低声道:“大哥,今儿个的事韩家知道了可会乱说?”
“我只说你走散了,可没说你追着人家跑了,”说着,陆泓文又沉着脸,“甭打岔,给我交代清楚了,否则这事儿我就跟小叔说去。”
“大哥……”陆苒珺咬唇,眼见着陆婉清也不搭理她,只得道:“这些事我自个儿心里清楚,不会叫大哥烦忧的。”
陆泓文吃惊,“你还真是……”
“四妹,你跟我说,是不是他勾引你?”陆婉清气道。
这一张口就连陆泓文也噎了下,差点儿没让自己呛着。
这都什么事儿啊!
第60章 相怜
陆苒珺摇头,她该怎么说,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她所想的都只是一个人。
见她沉默下来,陆泓文又去逼问东篱,可有什么样儿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儿的奴婢。
东篱干脆头点地跪好,问什么也不回。
到了最后,陆泓文只得一甩袖子,“这事儿我不管了,四妹你自个儿看着办。”
他离去,就只剩下了陆婉清,她看着苒珺,说道:“四妹,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陆苒珺看了她一眼,抿唇道:“那回去镇国公府……”
得了,陆婉清叹气,“你上回还同我说,莫要与程家等人有所瓜葛,如今瞧瞧你自个儿。”
“三姐,此事可别同父亲和祖母说起,我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真的?”
“嗯……”她靠在角落里,一双眸子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婉清点头应下,她原就没打算真的要告诉长辈,这会儿见她神情失落,自然也就放过她了,倒是又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听说这个小侯爷为人蛮横冷傲,京中不少女子都因为他被祸害了,尤其是那程家姑娘,被她盯上,你可没好果子吃。”靠在她身边,陆婉清提醒道。
她说的她自然都晓得,“姐姐放心,我清楚的。”
陆婉清叹气,沉默下来,见此两人都未再说话。
回到府中,陆延舒一行人还未回来,他们去荣辉堂请了安后便各自回去了。
正房里,陆苒珺一身疲惫地靠着炕上的大引枕,看着东篱脸颊上的红肿,吩咐道:“去取点化瘀的药膏过来。”
欢言领了命去办,剩下的南悠看了看东篱,皱眉道:“怎么回事,弄成这样?”
“没大碍的。”东篱摇摇头,并不在意。
“你且下去歇着吧,这里南悠伺候就好,一会儿让欢言将药给你送去。”陆苒珺说道。
东篱想了想自己脸上怕是不好看,便应诺退下。
炕上,陆苒珺动手倒了杯茶握在手里,微微闭了闭眼。
“小姐……”南悠轻声唤道。
“我没事。”她抿了口茶水,搁下道:“再过两日就是父亲的生辰,东西都安排妥当了吗?”
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有些苍凉。
“回小姐,都妥当了,您就放心吧!”
“嗯,我有些饿了,你去看看还有没有粥了,端一碗过来。”
“是,奴婢这就是去准备。”南悠忙不迭地应下。
待她离去,陆苒珺这才松了身子,眼角滑落一抹晶莹。
今晚的事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陆苒珺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一开始他就抱着目的接近她,娶了她,又为何对她那般好。甚至未置一房妾室,只一心待她,让她信以为真!
他不会累么,整日面对一个不爱的人,却要装作百般宠爱,琴瑟和鸣的样子。
然后,再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一切。
没有比他更残忍的了,真的没有了……
广袖扫过,炕几上的茶具应声而碎,在地上留下一片狼藉。
“彭希瑞,”她喃喃道:“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她不会放过他,就像不会放过自己一样。
她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门口,欢言低着头,待到里头安静下来,才默默进来将地上的残碎收拾掉又躬身退了出去。
这一夜,院子里异常安静。
翌日一早,陆苒珺照常去荣辉堂请安,与平日不同的是,她这一整日都留在那里。
几乎不给自己一丁点儿空闲,将西间的书看了一本又一本,就连周氏也派人过来看过好几次。
待到十七那天,这一日是陆镇元的生辰,家中小聚,陆苒珺将之前所作之画敬了上去。
没瞧见时他已经很高兴,瞧见了,陆镇元不仅高兴还很欣赏。
这画功看起来就是没少练过。
“苒苒辛苦了,这画里的人画得连为父都要嫉妒了。”陆镇元珍重地将画收好,放入了红漆木盒子里。
陆苒珺微笑,“是父亲教的好。”
其实,前世里她虽琴棋书画都有涉略,可并没有精通的,也就是遇到彭希瑞之后才真正下了功夫。
说起来,的确有些惭愧!
灯节一过,今岁也真正开始了。
府中又恢复到了原样,二月里,陆蔓已经拖了许久的亲事终于定下,对方姓许,是江西府的知府庶出二公子,虽说是庶出,可从小便是在正室名下养着的,与陆蔓倒也门当户对。
亲事定在了八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陆婉清却是不大高兴。
坐在正房里,她看着埋头书写的苒珺说道:“你说,祖母为何都将她们嫁的那样远?大姐姐如此,二姐姐也是如此,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陆苒珺执笔的手一顿,微微皱眉,其实她也有些疑问,老夫人将家中姐妹都分了开来,虽说嫁的都不差,但是除了她留在京都外,陆之湄与陆婉清皆算是远嫁了。
不过,她似乎记得,前世陆家消散的时候,陆之湄该是没有袖手旁观才是,不过,那仅仅是对大房而已。
摇摇头,她道:“祖母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缘由,咱们,也过问不了。”
“你倒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可我呢?”陆婉清绞紧了帕子,“我不想离开你们……”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陆苒珺恍惚了下,笔尖的墨汁在宣纸上留下一点墨痕。
她想起了前世婉清出阁前留下的话,那时候,她该是憎恨的吧!
搁下笔,她道:“还有大伯母呢,大姐已经远嫁了,她总不会再让你也远嫁吧!”
闻言,陆婉清亮起眸子,可是又很快黯淡下去,“谁不知道,府中都是祖母说了算啊!”
说着,她撅起嘴,“你常在荣辉堂,可要帮我探听着,我,我也好早做准备。”
陆苒珺抬眸,“这事我记下了,姐姐且放宽心,二姐亲事刚定下,我估摸着还要些日子才会轮到你。”
陆婉清扯了扯嘴角,并未答话。
翌日,陆苒珺去荣辉堂请安,接过丫鬟奉上的茶,她亲自递到了周氏跟前。
“祖母,二姐姐出阁后,还会回来吗?”周氏闻言睨了她一眼,道:“嫁出去了,还回来作甚。”
第61章 没脸
陆苒珺微愣,“那……岂不是往后就见不着了……”
“你又想打听什么?”老夫人的话让得陆苒珺一愣,转了转眸子。
见此,她搁下茶碗道:“行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瞧不出来么!”
陆苒珺羞愧,低下头去。
“你大姐姐的亲事是自小就定下的,虽说远了些,不过燕北王府总不敢欺负了她就是。”
虽然不晓得老夫人为何如此肯定,不过陆苒珺却是没再多问,自然,想打听的东西也没打听出来。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晚些时候,陆苒珺回去时,特意看了看东篱的脸,见着几乎看不见痕迹了这才放下心来。
帘子被撩开,欢言袖着手进来,福了福道:“小姐,浆洗房有消息来了。”
陆苒珺扬眉,“什么事?”
欢言上前,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陆苒珺轻笑道:“这么快就不安分了,还真是让人不意外。”说着,她吩咐她,“让人继续盯着,旁的不必多问。”
“是……”欢言领命退下。
二月里倒春寒过去,众人便换上了春衫,同时,陆家也收到了永昌伯府的请柬,大抵就是说桃花开了,请她们过去欣赏一番。
其实,这个帖子是个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无非就是披着文雅外衣的相看罢了。
陆苒珺兴致缺缺,她现在担心的今年就该是彭希瑞升官的时候了,如果她没记错,这半年里,他很是受上头赏识,升了翰林院侍读。
至于这个升迁到底是谁的意思她不知道,可她知道必须得阻止。
为了他父亲,她也要斩断他的仕途,毁掉他的前程。
春光正好,百花争艳。
陆婉清一有空子便来缠着陆苒珺,又要说练琴,又要说练字的。
除了前者,能陪她玩的都玩过了。
坐在炕上,她看着屋子里道:“你这儿怎的也没个颜色,都快跟祖母那儿有的一比了。”
“不好么,要那么多颜色作甚。”
“你呀你,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婆婆了。”陆婉清不依,“走,咱们去花房挑些,我呀,亲自给你布置布置。”
陆苒珺原是不想折腾,可禁不住她死拉硬拽,勉强跟她去了。
花房里的颜色都是新添的,品种繁多,倒是不难挑选。
陆婉清让粗使婆子动手搬了些盆栽,随后又指了几盆道:“绿萝和金露也给我带回去。”她拍了拍手,又看了一圈儿,“差不多了,四妹,你还有什么喜欢的么?”
陆苒珺摇头,方才瞧她一口气搬了十来盆,都担心她那屋子能不能摆得下了。
如此,陆婉清又挑了两盆让人送到自己院子里,这才拉了苒珺离去。
“祖母给你的功课很多么,这些日子瞧见你总是在看书,从前先生在的时候也不见你如此用功。”
路上,两人挽着手走着,身后跟着抱着盆栽的丫鬟。
陆苒珺说道:“也不是祖母给的功课,就是自己想看罢了。”
“得了,”陆婉清笑道:“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要考状元了。”说起状元,她顿了顿,这些日子好似都没有想起他了,下回打听打听才是。
“诶,这回去赴宴的春衫我们一块儿做,过几日你到我院子里去,不跟二房她们一块儿了。”
陆苒珺笑着应下,都是为她好的,也没想过拒了去。
“三姐四姐好兴致啊!”陆茗手中拈着一朵月季,瞧见她们便扔在了地上踏了过去,“方才就见到婆子们搬了好些盆栽,我道是谁,原来是三姐和四姐啊!”
陆婉清挑眉,“怎么,又想找不快了?”
“妹妹哪里敢呢,不然,大夫人又要寻我们二房的不是了。”
“呸,我母亲什么时候寻你们的不是了,就你们也配?”
“是妹妹说错了,大伯母温善大度,哪里会跟我们二房计较。”陆茗看向陆苒珺,“四姐的气色似是不大好,可是丫鬟们伺候得不周?”
陆苒珺闻言,瞥向她,淡淡道:“多谢五妹关心,不过,这是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陆茗点头,“说的也是,我最近新得了一个丫鬟,用着倒是不错。”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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