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生娃是国之大事-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季家只呆了很短的一会儿工夫,从进门到出门满打满算超不过两刻钟,唐宛宛还听陛下跟季大人聊了一会儿园林艺术。直到出了季家门上了马车,她仍是懵里懵懂的,不可置信地问:“这么大一件事就这样解决了?他不会再来找我家麻烦了?”
  “这算什么大事?”晏回笑了笑:“这事儿不简单,可在朕面前,天底下也寻不出几件难事来。再说季家怎么敢闹大?他是想跟你家结亲的,又不是想结仇的,见好就收才是正理。”
  唐宛宛越听越糊涂:“那他何苦来这么一遭啊?离间我爹娘感情,跟我爹多年情分也断了,还落了一通埋怨,这不是闲的嘛?”
  晏回摇头:“这法子其实挺高明。你想想啊,你爹若是个心性不定的,瞧见一个年轻姑娘哭着喊着说自己被毁了清白,要拿剪刀戳心口了,寻常男人十有八九会动恻隐之心。季家顺水推舟地把人送过来,这叫什么?这叫成人之美。”
  “只可惜季儒林算错了一点,想来他以为你家是你爹当家,收个姑娘纳个妾都是你爹拿主意,以为你爹松了口就什么都好说;却不知你娘才是家里主事的人,把你爹吃得死死的。”
  唐宛宛拿指头戳戳他胸膛,酸溜溜地说:“陛下怎么这么懂呢?还成人之美?我都不知道这词儿还能这么用的。”
  这话题有点危险,晏回心思一动,立马转到了别处去,贴在她耳畔低笑:“为何你娘那么厉害,你却没能学到一丝半点儿?”
  唐宛宛斜睨他一眼,“我要是像我娘一样厉害,陛下就得被我吃得死死的了。”
  晏回翘了翘唇角,心说自己早就被吃得死死的了,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她,梦里还是她,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都被她给占据了,这还不算吃得死死的?
  这话晏回却藏在心里没说,要是说了,她那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他心中暗道:从这点来看,宛宛还是得了唐夫人几分真传的。
  “今天朕帮了你家大忙。”晏回摸摸宛宛的肚子,从她衣下探入了手,隔着一层兜儿贴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上。唐宛宛已经困得眯上了眼,察觉到这只禄山之爪立马掀起了眼皮,抓起他的手丢了开,没好气地说:“这在马车上呢!”
  晏回顺势吻了上去,一吻毕,唐宛宛已经乱了心神。晏回静默须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红得如鸡血玉一般的耳珠,直到宛宛满脸晕红慢慢褪下去,晏回这才接起先前的话,微微笑说:“朕帮了你家这么大个忙,你就没什么表示?”
  唐宛宛唯一的表示就是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


第73章 血崩
  怀过五月; 宛宛的肚子就一天一天大起来了。
  晏回每天回了长乐宫第一件事就是关起房门,把人抱上床撩起外衣; 拿出线尺来量一量宛宛的肚子。几天就能胖半寸; 长势十分喜人。
  晏回心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跟种西瓜的老农似的; 看着自家娃从一颗种子长到这么大; 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当爹了。他垂着眸神色温柔,在唐宛宛的肚皮上亲了一口; 开口照旧是一句:“想爹了没有?”
  唐宛宛被摁在床上量肚子,好笑道:“陛下怎么回来得越来越早了; 奏章都批完了?”
  “要紧的都批完了; 剩下的交给江致他们。”晏回摩挲着她鼓起的小腹; 阖着眼哼一支小调,心情很好的样子。一支曲子没哼完,他却蓦地缩回了手。
  这么突兀的动作看得宛宛莫名其妙:“陛下怎么了?”
  只见晏回望着她的肚子; 神情有惊有喜,喃喃说:“动了……他踢了我一下。”
  “这有什么; 每天都在动呢,我都感受过好几回了。”
  这却是晏回头回摸到,他再把手轻轻放在上头; 等了好半晌也没再等到动静,肚子里的娃十分不给面子。晏回也不气馁,起了身说:“差点把要事给忘了。”
  两人同去了前殿,却见道己带了四个小太监来; 每两人担着一个大箱子,小心放到地上了。唐宛宛还当是什么要紧的,走上前去一看,原来是拨浪鼓、竹蜻蜓、纸鸢、九连环、巧板一类的小玩意。
  唐宛宛一样样拿出来看,明知道不是给自己玩的,看得还挺开心,好些东西她都好多年没见过了。
  道己笑眯眯说:“这是太后命人做的,说早早准备上,将来小殿下一出娘胎就能玩得上,娘娘看看还缺什么,再让他们去添置。”
  匠作局的工匠们都心灵手巧,花样已经很齐了,唐宛宛想不到别的,高高兴兴地赏了银子下去,次日请安时又跟太后道了谢。
  每天吃好睡好又有人逗着开心,唐宛宛整个人胖了两圈。可随之而来的一件事,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当晚晏回回到长乐宫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定定看着她,唇启了又合,好半晌没能发出声来。
  唐宛宛还在书桌前练字,医女告诉她要修身养性,故而每天都要耐着性子写半个时辰的楷字。见到陛下脸色这么难看,宛宛奇道:“陛下怎么了?大臣又惹您生气了?”
  晏回倒出壶中的残茶来一口饮尽,声音艰涩道:“你去换衣裳,快一点,咱们出宫一趟。”
  这大晚上的他也不说去哪儿,唐宛宛却知道陛下从不莽撞,他既然这么说了,定是有什么急事非得出宫不可。闻言忙去换了一身方便的衣裳,连晚膳都没顾上吃。
  等到上了马车,晏回摸摸她的手,缓声说:“你深呼吸,别紧张,朕慢慢给你说。”
  唐宛宛的心微微提了起来,听到陛下说:“你二姐原本该是下月生,可不知怎的提早发动了半月,生得很快,晌午时生下了一个小姑娘。”
  先前唐家二姐还递了一封家书入宫,宛宛央着晏回指了两个医女过去,下午听到信的时候晏回还挺高兴,寻思着过两日洗三的时候带宛宛出宫去瞧瞧小外甥女,还想好了要送什么礼。
  唐宛宛笑意刚浮上脸,立马僵住了,只因陛下下一句就是:“刚才得了信,说是你二姐血崩不止……”晏回不敢细说,只沉声道:“这会儿想要见见家中姐妹。”
  唐宛宛瞠着眼睛看着他,眼泪一瞬间就出来了,颤巍巍地问:“什么叫血崩不止啊?”
  “血崩”是什么,唐宛宛只懂个大概,从没见过是什么样,可她打小长在后宅,也不至于一点都不清楚,知道那是会死人的。
  “你可不能哭!”晏回心下一沉,赶紧把人抱进怀里说:“你要是哭,马车现在就掉头回宫。”
  身在这个位子上,晏回很少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晚上听底下人传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在赶回长乐宫的路上足足犹豫了半刻钟,连道己都劝着:“娘娘怀着龙种,这会儿万万不能受惊,陛下三思啊!”
  然而刘家既然将这信传进宫里了,怕是人熬不过去了,这没准就是姐妹间的最后一面了。告诉了宛宛会让她受惊;可要是瞒着她,宛宛将来知道了,怎么可能不怨他怪他?
  晏回想想就觉得心慌,匆匆忙忙换来医女一问,医女说:“娘娘如今胎位已稳,只要别是声嘶力竭地哭,问题不大。”晏回这才拿定主意带她出宫。
  唐宛宛憋着眼泪忍了一路,马车紧赶慢赶赶到了刘将军府,已经快要亥时了。刘家的门卫头回迎驾,个个惊惶不安,唐宛宛从他们身边匆匆行过,甚至都不敢问一句姐姐如何了。
  宛宛步子越来越急,连举着灯笼的仆从都得小跑着才能跟上,晏回索性将人打横抱起,大跨步往内院去了。
  唐二姐的相公是刘家老幺,住在一个偏院中,这会儿院子里满满都是人。却不像是晏回想象中乱糟糟的样子,从老夫人到大夫人,甚至是几个年轻的妇人都悄无声息地坐着,各个面上白惨惨的,看模样也是提着心吊着胆的。
  几个年轻的妇人搀扶着刘家老夫人给陛下请了安,搬了两张太师椅出来请他坐下,甚至没人想到该把陛下请到别处去等。
  屋子里灯火通明,只能看到人影子从窗户上显出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唐宛宛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唐家的丫鬟,两只眼睛红通通的,一见她忙说:“小姐可算是来了!”
  丫鬟将门打开小小一条缝,唐宛宛正要往里跑,又被晏回扯了回来,低声飞快地叮嘱了一句:“你二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可要是朕在外边听见你哭了,就算点了穴也要把你扛回宫里去。”
  唐宛宛连连点头,只是整副心神都不在这儿了,心慌得压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被红素和絮晚搀进了屋里。
  唐夫人和大姐并上几个嫂嫂都在里边,围着人坐了一圈。刘家人都在院子里坐着,这是专门把地方留出来给娘家人告别来了。
  “宛宛。”唐夫人已经哭不出声了,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连唐老爷和两个儿子都在屋子角落里坐着,隔着一道屏风听着屋里的动静。亲人身逢大难,兴许这就是最后一面,已经顾不得规矩了。
  “宛宛怎么来了?”唐家二姐唐玉儿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唐宛宛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都已经是六月天了,她的手却凉得吓人。
  唐玉儿抿了抿唇挤出一个笑来,拍了拍一旁丈夫的手:“都说了不让你把信儿传到宫里去,吓到了宛宛怎么办?你偏不听。”
  刘小将军没吭声,暖着她的一只手,红着眼睛定定看着她,好像连多看一眼都成了奢侈。
  唐家二姐大概是家里最厉害的了,总是中气十足的样子,发起火来连唐老爷都敢怼,唐老爷在她面前从不敢喝酒。这会儿声音虚得像是气音,唐宛宛没忍住又掉了眼泪。
  不知想到了什么,宛宛忙从脖子上拉出一条红绳,最底下坠着个乳白色的椭形石头,把石头摘下来埋进了二姐手心里,握着她这只手不放,哽声说:“这是祀天坛的石头,据说能逢凶化吉的。”
  唐玉儿笑了笑:“行,那等二姐撑过去了再还你。”
  唐夫人泪流得更急,知道玉儿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让宛宛宽心,果不其然,她紧跟着就说:“宛宛可千万别着凉,我这几日总是打喷嚏,今日好像是打喷嚏时劲儿使大了,把孩子给惊着了才早早发动的……还有怀着的时候也不能吃太多,方才我生下的闺女七斤八两重,可把我给疼死了……起了个乳名叫香如,将来你要是得闲,就把她喊进宫里去说说话,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还在微微地喘。唐宛宛抹了一把眼泪,瘪着嘴说:“你不要说话了,你攒着力气。”
  满屋子的血气,即便是已经清理过了,还能从被子上看到斑斑血迹。唐玉儿侧身躺着,腰腹上和背上扎着十几根银针,太医闷出了一身汗,捻着银针微微转动,两寸长的银针要斜斜刺进一半去,看得人触目惊心,又叫刘小将军在她舌下压了一片老参。
  两刻钟过去,唐玉儿没了力气,闭上眼睛睡过去了,把唐家人吓得不轻,时不时伸手去探探她的鼻息。太医却面色渐松,深深出了一口气:“血止住了。”
  “真的?”众人都是狂喜。刘小将军甚至当即跪下给太医磕了个头,磕头的道谢的拿银子的报信的,乱成了一团。
  唐宛宛几乎是被红素和絮晚搀出来的,腿一软倒在了晏回怀里,也顾不得周围还有刘家的人,伏在他怀里抽噎道:“没事了没事了……”
  这深更半夜的没法回宫,宛宛也不想回宫,晏回叫刘家给寻了个客院安置下了,又把太医唤来诊了诊脉。得知腹中孩儿无恙,晏回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能放下了,知道自己今天这个决定没有做错。
  一晚上唐宛宛抱着他没松过手,晏回给她擦眼泪鼻涕的帕子都换了六七块,头回明白什么叫“哭成了泪人”,什么泫然欲泣、梨花带雨、潸然泪下都没法用来形容她,就是嚎啕大哭,也不知她身体里怎么藏了这么多水,真是水做的姑娘。
  唐宛宛整张脸哭得红通通的,实在是不好看,却叫晏回看得心疼极了,在她额头和唇畔一下下的吻。
  唐宛宛总算哭了个够,一双眼睛都肿了,揪着他的前襟抽抽搭搭说:“陛下,咱们能不能不生了?”
  晏回心肝都在颤:“为什么呀?”
  “我害怕呀。”唐宛宛瘪了瘪嘴:“你都不知道,满屋子都是血味,我都喘不上气来……二姐夫把二姐抱走的时候,我看到身下的褥子都被血染透了……那么长的银针要扎进一寸去……”
  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晏回却睡不着了,一晚上辗转反侧,满脑袋全是宛宛形容的可怕情形。次日连早朝都没去上,等到宛宛看着她二姐醒了,能吃得下东西了,才跟他回宫去。
  回了宫也是余悸未消,好几天唐宛宛都苦着脸絮絮叨叨:“怎么不是男子生孩子?陛下这么高这么壮,你要生孩子肯定轻松得很。我才这么小就要做娘了嘤嘤嘤,万一到时候我也血崩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晏回捂住了嘴,虎着脸训她:“乱说什么呢!”
  他一连哄了五六天才把宛宛哄好。经此一事,晏回也是吓得不轻,又不敢跟宛宛明面上说,怕她紧张兮兮的,私底下寻了太医来问:“刘家少夫人生产时为何会血崩不止?”
  太医说:“刘家少夫人身子调养得宜,虽然因受了凉打喷嚏导致早早发动,却生得很快,本不至于如此。老臣琢磨着还是因为这一胎太大,足足七斤八两重,胎娃越大越不好生,加之胞衣迟迟不泄,这才致使血崩的。不过刘家少夫人身子底子不差,又是富贵人家,养上半年就能养回来。”
  听完他前半句,晏回心里一咯噔,后半句只在耳朵里走了一圈,压根不能缓解他心中忧愁,忙问:“是不是吃得少点,孩子就长得小,将来就好生些?”
  “该是如此。”太医说完又觉得这话不稳妥,又赶紧描补说:“可万一娘娘怀的是双生子,这吃得少了怕是不好啊。”
  “双生子是不是更容易难产?”晏回战战兢兢问。
  太医表情为难,又不敢欺瞒陛下,只能说:“确是如此。”
  晏回心口一凉,定了定神问:“双生子可否从脉象上摸出来?”
  太医摇摇头:“那都是民间赤脚大夫的说法,说什么能从脉象上摸出来是一个还是两个,甚至有能摸出男女的,都是骗人的把戏。真要瞧出来腹中怀着几个,起码得到七八月份了。”
  晏回挥挥手让他下去了,寻思着:吃得多,孩子壮实,当娘的就要遭罪;吃得少,孩子虚弱,当娘的却能生得顺当。
  这个问题晏回压根不需要想,连丁点犹豫都没有就拿定了主意。
  于是他开始每天克扣宛宛的吃食,一日四餐份量变少了,水果一天一个不许多吃,至于常用来填肚子的点心那是彻底没了。
  这饭量若是放在唐宛宛有孕前是绰绰有余的,可前段时间她每天都吃很多,这会儿骤然减了饭量,不至于饿得头晕眼花,却也饿得抓心挠肺的。唐宛宛每天得软着声求一刻钟,晏回才再给她加一小碗蛋羹。
  这还算好的,要是陛下不在长乐宫的时候,哪个丫鬟敢给她吃的,当月的例银就没了。
  唐宛宛很少有吃饱的时候,她还没造反,确实是被二姐的模样吓怕了。夜里窝在晏回怀里不满地嘀咕:“别人家怀孩子都是希望母亲吃好一些,将来生下的娃就壮实,从来没听说过克扣母亲吃食的。”
  晏回听了她的抱怨,微微笑着说:“孩子小点好,要那么壮实做什么?就算生出来个瘦猴也不怕,咱们慢慢补,将来想吃多少都随他。”
  先前每天用线尺量肚子,看到肚子长势喜人晏回就觉得开心;这会儿却不一样了,肚子长一寸,看在晏回眼里就代表着宛宛更危险了一分。
  加之夏天穿得轻薄,宛宛最近又黏人得很,晏回每每抱着她都心惊胆战的。以前两人面对面抱着的时候,是她胸前鼓鼓囊囊的地方先贴上他的胸膛。这会儿呢?肚子先挨上来了。
  这晚上,晏回又做了一个梦,再一回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父皇我想吃糖醋鱼菊花鱼酸菜鱼蒸鲈鱼锅包肉东坡肉梅菜扣肉……”
  点了一连串,跟她娘是一个口味。晏回默默听着,还觉得这哭声挺悦耳,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啊,看样子身体倍儿棒。
  于是他仅有的两分愧疚也散了个干净,跟自家娃说:“先饿着吧,以后托梦也没用了,等你从娘胎里出来,父皇再给你吃好的。”
  梦里的嚎啕声顿时更大了,直听得人想捂耳朵。


第74章 夜雨
  刚吃过晚膳; 唐宛宛就坐在桌前看小话本去了,假装看得很入神; 晏回一连说了两遍“该去散步了”; 她才不情不愿地把话本子翻过来扣在书桌上,皱着脸委屈兮兮地瞅着他。
  “陛下; 咱们今天别去了好不好?”
  她声音本就软; 这会儿有求于人还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晏回听得心都化了; 把唐宛宛身下的椅子转了个向面朝自己,蹲下身掀起她的裙摆查看。小腿上果然又浮了肿; 手指上去一戳就是一个坑; 得好一会儿才能回去。
  晏回心疼极了; 悠着劲儿给她捏了捏,循循善诱道:“医女说了越是夏天越不能懒,每天得多走动走动; 将来才好生。都怀了这么久,咱们不能半途而废对不对?”
  见宛宛还是坐着不动; 晏回再接再厉说:“等你生完了娃你就轻松了,将来养孩子、教孩子走路说话都交给朕来,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唐宛宛在他鞋上踩了一脚; 勉强算了发了脾气,忿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
  “听话,去换衣裳,傍晚属御花园最凉快; 南边还进贡来一种红头帽子鱼,朕带你去瞧瞧,保准你没见过。”晏回一口一口亲她,把人亲得面红耳赤了,就乖乖去换衣裳了。
  六月末的天闷得厉害,宛宛打小苦夏,这会儿又大着肚子,屋子里不让用冰,她坐着不动都能出一身汗,小腿和脚面还有些浮肿,当真是一步都不想动。然而医女却说夏天的时候最容易长肉,这会儿要是天天久坐不动,生娃时一定会受些罪。
  在御花园里走了一圈,照旧出了一身汗,根本没有晏回说得凉快,他嘴里说的鱼也没有什么新奇的,顶多好看一些罢了。个头不算大,也不能吃,还得好几个小太监精心侍奉着,看在唐宛宛眼里真是百无一用。
  晏回一只手揽在她腰后,看她走到路牙子旁、湖边旁就把人往怀里一带。宛宛以前话那么多,晏回只要顺着她的话题就行了。这会儿她人惫懒得很,话比以前少多了,晏回每天得绞尽脑汁哄着她出来散步,连这御花园的一花一石都如数家珍了。
  “这是黄睡莲,那边是莲花观音莲,再往远处瞧,看到没有?红边白莲也是极美的。”
  说得干巴巴的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唐宛宛百无聊赖地朝湖心望了一眼,又恹恹地收回了视线,手中握着的团扇对着脸呼啦呼啦地扇风。
  “小心着凉。”晏回夺过她的扇子,叹口气问:“真走不动了?”
  唐宛宛连连点头。
  “那咱们去前头的凉亭,再坐一会儿就回宫。”
  晏回和唐宛宛每天散步时走的都是这一条路,宫人摸清楚了,远远看到明黄仪仗就会避开或退至两旁。可总有些不长眼的人,试图在半路上绊住晏回的脚。
  这不,今天又是一个。
  远远地听到了一阵丝竹之声,其声婉转悦耳,还正正好是从他们平时休憩的亭子里传出来的。亭中坐着两个抚琴吹笙的,唐宛宛略略扫了一眼,视线定在最中间的美人身上了。
  这美人着一身蓝裙,容貌算不得顶美,可她竟是在一只小小的细腰鼓上翩然起舞的,一颦一笑都透着两分张扬。其身段更是窈窕,裙摆随着舞姿上下翻动,仿佛盛夏天里开出的一朵莲,叫人瞧着便觉清凉,乍一眼看过去极是惊艳。
  一行人定住了步子,道己正要出声呵斥,却见陛下摆了摆手。道己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原来是见娘娘看得正入神,要等她看完。
  宫中会跳这个的除了钟鼓司的伶人再不作他想。晏回心头暗讽:大老远的从钟鼓司跑到御花园来跳舞,还专门挑他和宛宛每日落脚的亭子,也真是煞费苦心啊。何况这姑娘跳舞的过程中转了好几个圈,愣是假装没有看到这么一群人,眼招子跟摆设似的。
  直到那舞伶跳完这一曲,道己公公上前两步斥道:“无人传召为何擅入御花园,从何处学的规矩?”
  舞伶身子一颤,盈盈拜倒在地,咬着下唇含羞带怯地送了一个秋波过来,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声音婉转:“求陛下娘娘恕罪,奴婢方才跳得入神,未能察觉。”
  唐宛宛摆摆手叫她起来,还夸人家:“你跳得挺好的。”
  ——傻孩子。晏回扯了扯唇,难得宛宛有兴致,他也没说什么,护着她坐到美人靠上,跟那抚琴的姑娘说:“换一支欢快点的曲儿,继续跳吧,跳得好有赏。”
  琴声又起,舞伶只来得及喘了半口气,又得接着跳了。欢快点的曲子是好听,可跳起来也十分累人,她有好几次都没踩到拍子上,好在看她跳舞的都是外行,图个热闹罢了。
  舞伶在那小小的细腰鼓上转圈圈,裙摆翻飞好看极了。唐宛宛看得眼花缭乱的,扯扯晏回的袖子,“陛下,我也想学这个。”
  学舞能陶冶性情,使形体优美,最重要的是能使腰肢变得更柔软……晏回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个不太光明的念头,默默压下心中悸动,正色道:“你学舞可以,鼓上舞不行,万一一不小心栽下来怎么办?”
  唐宛宛就是随口一说,说完就不当回事了,转过头继续看,喃喃道:“这么厉害,在那么小一只鼓上跳舞都掉不下来……哟,还能单脚立着呢!”
  晏回有点意兴阑珊,见宛宛看得目不转睛的,倒也值了,笑了笑说:“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古有飞燕掌上舞,能在一只手掌上翩然起舞,这才是极致。”
  唐宛宛听得心不在焉的,只顾着看着亭中的舞伶,等人家跳完了,鼓了几下掌说:“红素给赏。”
  她原本没有赏人的习惯,可前几回在太后那儿听戏,每每唱到精彩之处,众嫔妃都会喊这么一声“给赏”。唐宛宛跟着学会了,这会儿说得像模像样的,倒有两分贤妃娘娘的气势。
  舞伶望了晏回一眼,又伏低了头,怯声说:“谢过娘娘,奴婢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能不能说?”
  “你说说看。”
  “奴婢听钟鼓司的姐妹们说娘娘近日乏闷,寻不着消遣解乏的花样,奴婢甚为忧心。若娘娘瞧得上奴婢的舞,奴婢愿跟在娘娘身边侍奉。”
  道己公公轻嗤一声:“娘娘身边不是什么人都能呆的,等哪日娘娘想看你跳舞了再叫人去传唤。可你今日坏了规矩,钟鼓司不经传召不得擅入御花园,你三人自去内务府领罚吧。”
  舞伶脸一白,跟着另两个姑娘退下去了。
  唐宛宛压根没察觉其中深意,回宫的路上还琢磨着自己怀孕乏闷,她忧心个什么劲儿?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想了。
  *
  夜里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雷鸣闪电一阵阵得来,晃得屋子里明明灭灭的。唐宛宛被吵醒了,还没迷糊过来就一脸惊惶地问:“难道天狗又食日了?”
  “食什么日?”晏回在她眼睑上落了个吻,翘了翘唇角:“只是下雨了,睡吧。”
  雷声轰隆轰隆的,一声接着一声,唐宛宛睡不着了,以一个十分费劲的方式滚了半圈才坐起身,翻过他就要越下床去。晏回忙把人抓住,也不需要问她起来做什么,只说:“朕扶着你去。”
  肚子越大,夜里起夜就越频繁了,有时候一晚上得起来两三回。唐宛宛脸皮薄,最初还犯了一阵矫情,每回都犟着要自己独自爬起来。晏回冷过两回脸,她就不敢了,乖乖被陛下扶去屏风后面。
  唐宛宛缩在他怀里静静听了一会儿雨声,忽然颤着声音问:“陛下,是不是雷声太大把咱孩子给吓到了,怎么一个劲儿地踢我?”
  “真的?”晏回一惊,忙把手从她中衣之下探进去,轻轻地给她揉肚子,一边低声斥道:“打雷怕什么?朕的孩子可不能这么怂。”
  唐宛宛瞪他,晏回忙改了口:“乖宝儿,只是打雷别怕啊。”
  唐宛宛听得满意了,闭上眼小寐。温热的大掌贴在她肚皮上,暖意从晏回的掌心蔓向四肢百骸,别提多舒服了。
  没一会儿,肚子里的孩子就安生了,晏回的手却没离开,反倒悄悄往上移了移,指尖挨上了雪峰下缘。唐宛宛心中警铃大作,睁开眼盯着他:“陛下,你是不是又想欺负我了?”
  居然还没睡着?晏回手下动作一顿,又默默把手挪回了她的肚子上,施施然答:“没有。”端的是光明磊落正人君子。
  “真的没有?”唐宛宛目露狐疑。
  晏回垂着眸,黑亮的眼睛定定锁着她,噗嗤一声笑了:“自然是假的。”
  随后这只禄山之爪一路向下,从她亵裤的边沿探进去了,唐宛宛兴起之际还想着医女说中间四个月是可以的,悠着劲儿就行了。谁知晏回并没有进来,竟是一回长久的温存,
  有孕之后确实难捱,不光是喘息变重了、腰酸背疼了、起夜频繁了、小腿脚背肿了,还有一些羞于启齿的变化。唐宛宛从不敢跟人提起,还是医女主动说起的时候,她这知道这个变化是正常的。
  于是这晚上从头到尾只爽了她一人,待余韵过去,她轻声问:“陛下真能忍得?”说话间,还亲了亲晏回右肩上的伤疤,这是去陕南时中了毒箭的地方,当初一次次剜去腐肉,用上好的玉露膏也消不去这个疤了。
  “忍不得也得忍,朕可不想以那种姿势跟孩子见面。”
  晏回憋得眼睛都泛了红,勉强喘匀了气,赤着足下床去灌了半壶凉茶,还去外殿吹了一会儿夜风。他走回来时就见宛宛缩在被子里,捂着脸吃吃地笑,眼睛亮晶晶地瞅着他,看样子是在幸灾乐祸。
  “这是怎么?朕难受,你还挺高兴的?”晏回咬牙切齿,在她左颊上啃了一口,轻嗤道:“欠了多少回朕都记得呢,你这会儿可劲笑吧,到时候有你哭的!”
  唐宛宛悚然一惊,忙闭上嘴巴不敢再笑了。掰着指头默默数了数,加上坐月子她还能逍遥四个半月。可四个半月过去之后呢?就要哭着还债了……


第75章 坏心
  时已八月; 天气稍稍凉快了些,唐宛宛苦夏的反应消了; 却因着月份大了; 越来越难受。好像有人往她肚子里塞了一个西瓜,将五脏六腑通通顶到了一处去。
  每顿吃小半碗饭就觉得胃堵; 都没办法顺畅地喘气;夜里得起夜好几回; 清晨起床的时候腰疼得没法翻身,都得晏回扶着起来; 睡一觉跟受刑似的;也没法弯腰,稍稍一动就能听到骨头嘎嘣响; 连穿鞋穿袜的小事都得别人代劳。
  唐宛宛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强的性子; 这会儿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