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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农盛世(易雪)-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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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大公,魏槿。”
老太爷脸一沉,抬脚就往姚晖的屁股上一踹。姚晖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摔进面前的坑里去,转过头莫名的看着老太爷,“怎么了?”
“给我扔出去!”老太爷一瞪眼,抬脚就要往那百两金踩下去,“我不沾魏家的东西,谁也不许沾!给我扔了!”
墨兰吓出一身冷汗,一个情急,趴下身抓住老太爷的脚,身刚护住那百两金,仰脸道,“爷爷,我话还没说完呢。这哪是魏家的,明明就是我的。这可是我的宝贝,在奇云山差点摔死才得来的,爷爷,您别踩。”
老太爷将信将疑,“果真?那怎么是魏公送来的?”
“这个,”墨兰眼珠一转,“回来的时候,我不受伤了么,搬不动啊,正巧遇着魏公了,就托他替我送来,没想到他耽搁了,拖到今日才送来。我的,真是我的,爷爷。”
老太爷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这才露出笑容,俯下身,心疼的去摸着百两金的枝干,一边佯怒,笑得却象个孩,“早说嘛,我也是有些舍不得,不然,刚才一脚下去,那可全完了。”说完,又朝姚晖一瞪眼,“愣什么愣,还不快挖!”
181 第一百八一章 暂不考虑
虽然老太爷让墨兰多休息几天,但是她心里挂着小地窖的事儿,李大叔又托人来传了信儿,说地窖明日能得,而且手臂也己经好全了,所以这天一吃过早饭,墨兰便直奔玉壶山花田。
打马飞奔,远远的己能望见,皆是花团锦簇的玉壶山与庆乐遥遥相望,红黄白各色相间,就象雨后挂在天边的七色彩虹,煞是好看。墨兰不由面露微笑,轻夹马肚,往玉壶山方向而去。
前方行至岔路,闻得不远处的马儿一声长嘶,一男黑马黑衣,正面朝着她去的方向。墨兰不由好奇的抬眼望去,经过这里的人,多是两山的花农,皆是来去匆匆,很少会在此地驻足,而这男的样,象是在等什么人。阳光耀目,墨兰不由眯了眼细瞧,一笑,魏槿。
见她走近,魏槿略夹马肚迎了上去,冲她微一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姚三姑娘,早。”
“早。”墨兰一眼就瞧见挂在他腰际的那块白玉,在黑衣的映衬下下尤为醒目,转了眸,笑着点头作为回礼,“魏公在等什么人么?”
“魏槿专候姑娘到来,想跟姑娘说声谢谢。”魏槿一手轻抚自己腰际的白玉,“这是魏槿极为珍视之物,却没想到能失而复得,姑娘的恩情,魏槿铭记。”
“小事儿,魏公不必挂心。要说起来,这便是我无意中的错处。那玉佩上,镌着一个槿字·我早料到是你的物件儿。只不过·……”
“什么?”见墨兰忽然停了话头,上下打量着他,魏槿也不由蹙了眉,问道。
墨兰摇头,笑道·“只不过,一时忘了。那日听你无意间提起,我才想起。也算是对不住你。”
“哦。”魏槿释然,弯下身自马脖处挂着的背囊里掏出一束鲜花,递给墨兰,“这个,是早上清理百草园时随手清出来的,扔了可惜·姑娘若不嫌弃·赠给姑娘。”
墨兰接过。是她在百草园里见过的紫鸢尾·白雏菊之类,花儿迎风展颜,花瓣上还带着露珠,凑近鼻边,散出沁人心脾的香气枝条,都经过仔细修剪,哪里会是随手清出来要扔的?
墨兰心中了然,笑着点头道·“多谢,我很喜欢呢。”
魏槿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两骑并肩而行。两人没有太多的话,静静走着,只是时不时听见马儿踩踏青草发出的沙沙声。
前面路分岔,一条往玉壶山,一条往庆乐山。魏槿抬脸往庆乐山方向望了一眼,手下一滞,马儿就停了下来·抬手抚上腰间,“这玉,是我娘的遗物。”
魏槿只要提起母亲,就会不自觉的去抚着腰间,墨兰早就猜想,这玉八成就是她去世娘亲的遗物。看着魏槿不太有表情变化的脸上,忽然现出些许哀戚′墨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难怪你如此珍视了,我早该还给你的。”
魏槿冲她勾唇一笑,又转过脸去看着庆乐山,“我娘说,魏家曾用这块玉,换来庆乐花田,这玉,就是花田。现在,把我的名字镌在玉上,玉该我守着,花田就该我守着。”
墨兰黯然,心里莫名的一阵难过,什么玉,原来是块枷锁!墨兰一笑,故作轻松的道,“你早该说的,你那日若说了,我就藏着不还你了。”
“为什么?”魏槿愕然转脸。
“因为,没了这块玉,你或许就能去做心里想做的事情。当花农,是迫于无奈的罢?”墨兰并不想把气氛弄得太过沉重,便调皮吐了吐舌,“如果,不用守着花田,你去考科举,不定还能中状元,去当官,不定还能造福一方呢!是吧?”
魏槿怔了怔,继而一笑,没有作答。新燃…文…et
“那么,我走咯!多谢你的花。”墨兰向魏槿挥了挥手中的鲜花,一夹马肚向玉壶山而去。
这时,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原本安静的路边也跟着热闹起来。魏槿对着墨兰离去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拉转马头回了庆乐山。
到了玉壶山,墨兰先是找了个瓷瓶,将魏槿送的花束插好,放在苗圃边的树下,然后,转身去查看地窖。
李大叔不愧是有经验的师傅,挖出的地窖与墨兰所绘的图纸一丝不差。墨兰查看过后,很满意,也就爽快的将余款尾数都付给李大叔,“李大叔有劳,再次若再有需要,还请大叔来帮忙。”
李大叔接过,瞧了一眼便纳入怀中,憨厚的笑笑,“多谢三姑娘。是三姑娘的图纸绘得仔细,咱们挖起来也快。不过,话说回来,三姑娘的地窖,倒和别家的不一样呢,多了几处通风口,再多了几处排气口。入口不象一般设在阳处,而是设在阴处。这是要,藏花”
“哦。”墨兰点点头,不置可否的笑笑,“藏花。”
这时,远远的就听见丁梓秋兴高采烈的声音,“墨兰!”
墨兰便与李大叔告辞,转身向丁梓秋迎去,“这么早?”
没等丁梓秋回答,会英倒抢了个先,“三姑娘,你可算来了!您不知道啊,我家公几宿都没睡好,每日上山都没瞧见姑娘,念叨着说姑娘不知怎么了,不知伤好了没?我这耳朵啊,快听出茧了。谢天谢地,你总算出现了!”
丁梓秋的脸泛上红潮,抬手冲着会英的脑袋拍了下去,喝道,“多嘴!一边儿呆去!”转脸向墨兰,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面带喜色的问道,“可好全了?”
“恩,好全了。”
“胳膊没事儿了?”
“恩,没事儿。”
“那个,”会英插了上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杜鹃呢,伤可好了?”
墨兰笑看着他,“好了呢。
会英若记挂着,明日我带她上山来给你瞧瞧,如何?”
会英红了脸,挠挠耳朵,“那可谢谢姑娘,我也是担心她的。”
“那么,”墨兰笑向丁梓秋,“你忙你的,我有事要忙呢。”
丁梓秋点头,转头朝树下一指,“我仍在那里画画儿,你伤才好,不能太过操劳。有什么事儿,你知会一声,我让会英过去帮你。”丁梓秋说着,目光落在树下那一束五颜六色的花上,皱眉,“那是什么?”
墨兰笑笑,“花。我放着的,准备回去的时候带回去,你小心,别踢着了。”
丁梓秋不解的眨了眨眼,那堆小花虽然也是开得极好,但与此时满山争奇的百两金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墨兰要这花做什么?心里虽然疑惑,丁梓秋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了。”
墨兰很忙。有的时候,是真忙,地窖既然己经挖好了,她就要准备适于窖藏催花的百两金,最后,依照现代花场的经验,选择了最适宜催花的大胡红,乌龙捧盛,迎日红,肉芙蓉等六个品种,然后还要配制适宜催花栽植的盆土“三合土”,再着人起盆,搬入地窖,封好。有时,她是假忙。每当她停下来,就能遇上丁梓秋深情无限的目光,让她如针芒在背,浑身的不自在,只好转身又去找事儿做。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这天,等回到姚家,用过晚饭,墨兰便把自己软软的扔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杜鹃来伺候她梳洗,墨兰只是“唔唔”的应着,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杜鹃奇道,“这是怎么了,从没见小姐累成这样?”
“都怪那丁梓秋咯!”墨兰没好气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双手枕头,苦着脸向杜鹃道,“他就那么一直瞪着我,看得我直发毛,你说,我不干活,还能做什么?”
“既然累了,早些起来洗洗,早些睡。“杜鹃“吃吃”一笑,将她拉了起来,一边伺候她换上睡衣,一边继续说道,“小姐你是没见,那日丁公急成了什么样。要我说,丁公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是吧?长得又跟天仙似的。小姐若真能嫁过去”
“长得又跟天仙似的。”墨兰怪声怪调的学了杜鹃一句,打断了她的话,仲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小姐若能嫁过去,你也能跟过去,便好和那会英好事成双,是吧?”
杜鹃的脸“蹭”的一下,红到了脖根,跺脚嗔道,“我可真是为小姐着想,从没想过那些,小姐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杜鹃什么也没说出来,急得快要落泪。
“知道,知道。”见她真急了,墨兰才笑着拍拍肩,道,“我逗你呢,瞧你急得这样。”
杜鹃这才稍稍的缓了些,绞了帕递给墨兰擦脸,说话的口气还在埋怨,“我总想着小姐呢,小姐倒好,只会拿我逗着玩。”
墨兰笑着接过,一边道,“不然呢,我要说什么。说实话吧,丁公人好,性也可爱,我也喜欢。可说到嫁娶吧,”墨兰为难的挠挠脑袋,将帕重重的扔在她的手上,叹了口气,“再说吧,暂不考虑。我还好多事儿没做呢,没功夫想这个。”
仰面躺在床上,墨兰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要累死了。杜鹃,明日我去探木篱吧,去透透气,你说好不好?还没去过北城呢,娘也老挂着,这小,也不知在忙什么,几个月了,也不见回。”
杜鹃吓得手中的盆儿差点掉在地上,这才消停了几天啊,又来了!
182 第一百八二章 提点姚木篱
墨兰这次去北城,是事先打了招呼的。新燃…文…et老太爷没意见,原本说好的,她上花田做事就是五日二休。原先事忙,她也一直很少真正休息。所以老太爷想,这日正逢休息日,让墨兰出去散散心走走看看的也好。
墨兰贪快,要骑马,不方便带丫头去。老太爷便嘱咐姚晖去北城办些事儿,顺道带着墨兰,来回也方便。
老太爷同意,其它的人就是再不乐意,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大太太担心着秋兰寒兰呢,巴不得这个磨人精就不在家里,说不定出去再出些什么事儿才好呢,也就没说多什么。
陆姨娘自然满心欢喜,原本也想跟着一块儿去,大太太不应,也没法,只得备了一堆吃的穿的,让墨兰带去给姚木篱。
姚晖是知途识路的,将墨兰带至北城姚家花行,交待了几句,自己便转身去办事儿了。
比起西园县,北城地偏,但爱花之人并不少,尤其爱的就是百两金。而此时是百两金开季,姚家切花又声名在外,所以来来往往于门前的人,手中总是捧着一枝两枝的百两金。
笑着踏进姚家花行大门,墨兰很快就觉得里面有些不对劲。花行很大很气派,浓浓的都是花香味,可里面似乎很忙,来回穿梭的却都是客人们,伙计们三三两两聊着天,真正做事儿的没有几个,难得领着客人看花的,也是一脸懒洋洋的表情。而最积极忙进忙出的,竟是一位粉衣女,身影有些眼熟,墨兰愕然,“荔儿?”
薜荔也先是一愕继而笑着迎上,“墨兰姐,怎么来了?”
“这话该我问你。你在这儿忙什么呢?”
薜荔不答,却象做了贼似的往门里一瞧,正遇上搬出一大盆百两金的姚木篱,脸上更是象着了火烧云似的,说话也不太利索,“我我就是就是……”
几月未见姚木篱倒是抽了条,高了许多,也瘦了。见着墨兰,也是一愕,放了手中的盆花,笑着过来,先是无奈的瞧了薜荔一眼,又才迎向墨兰,“姐姐怎么来了?没有先说一声儿?”
“说什么?娘惦着你呢让我来瞧瞧,虽说北城远些,也并不是隔着千山万水,也总不见你回家一趟。”
姚木篱憨厚的笑笑,那边就又叫得伙计在叫,“木篱,掌柜喊你呢!”
“来了!”姚木篱转头应了,冲着墨兰无奈的一笑,“我先去忙了。”转身走出几步又调转回头,看了薜荔一眼,又转向墨兰,道,“姐姐,你来的巧,你劝劝这姑奶奶,让她别跟着忙了,累坏了可怎么好?我说她不听,总说是你交待的,说让来花行帮忙。我先忙去,你和薜姑娘去那边的茶馆坐坐,午饭时间我来寻你。”
姚木篱说完,匆匆的往里去了,墨兰才要对薜荔说些什么,那边却又听见几声伙计的叫喊,“木篱,木篱呢!这家伙又哪儿偷懒去了?生得一副懒骨!”
这喊声颇为不耐,墨兰心中也就不快,转脸瞧去,是一个长相精瘦的男,找不着姚木篱,这才不情不愿的领着一老者往百两金花池走
和薜荔在茶馆坐定,墨兰笑望着薜荔,“怎么回事?说吧?学会假传圣旨啦?我只托你来瞧过一回,可没再托你来帮忙?”
薜荔红脸低头,扭泥了半晌,正巧小二送茶来,她忙不迭的捧起喝了一大口,却忘了茶是烫的,赶紧放了杯,呼噜呼噜的往外吐舌头。弄了好一阵,才一脸的狼狈的看着墨兰。过了一会儿,舌尖上火燎的感觉淡了许多,薜荔才又答道,“我只是闲来无事,瞧着木篱辛苦,便偶尔来帮帮。”
“啊”墨兰故意放长了声音,作恍然大悟状,一边强忍住笑,瞅向薜荔,“木篱啊?”
“姚公。”
看着薜荔的窘样儿,墨兰也就不再打趣她,笑着拉起她的手,道,“荔儿,说真的,我很感激你照顾木篱的心意。可是,我怎么瞧着,木篱怎么都象过得不甚好的样。
我和我娘的本意,是想让他来跟着学做生意,学着经营花行,不是让他来做苦力的。可我瞧着,整个花行倒象他最忙似的。掌柜不见人,伙计也懒懒散散。怎么回事儿?”
薜荔摇头,“上次我没跟姐姐说实话,是木篱不让我说。具体我也不知,只听说掌柜说要给他历练,让从个普通伙计做起,对外也不让说是姚家公。所以新来的,被呼呼喝喝也是常事。木篱又老实,我,”薜荔低了头,双手握着茶盏在掌心搓着,“我想着,欺瞒姐姐是我不对,至少做些事情来弥补。”
“哦。”墨兰低眉沉吟。姚家的花行,她知道一二。姚老爷不擅,也不屑于做生意,所以花行平日都是姚木瑞在打理。姚木瑞的心思也都在花田。说是打理,实际上也就是几个月看一次账本,对对账而己,一般都是倚重外请的这些掌柜。所以,掌柜的肥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姚家一向重农轻商,而北城花行又离西园县颇有些路程,花行不过是些零星收入,姚木瑞一向也不放在眼里。姚木篱来到这里,没有对姚木瑞构成威胁,而且,作为唯一的庶出弟弟,姚木瑞虽有些轻视,但也并不曾太过为难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的掌柜,不想让姚家人参与到花行的管理,弄了绊,想让姚木篱知难而退。
见她沉吟不语,薜荔才又抬了眼,不安的问道,“怎么了,姐姐?你别生气,并不是木篱的错处。我原想闲着也是闲着,姐姐若不高兴,荔儿以后不来便是。”
墨兰笑着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打趣,“我怎会不高兴?只是有些心疼弟弟。荔儿长大了,会照顾人了呢?这样看来,我去告诉薜先生一声,荔儿可以嫁为人妇了啊,也不知谁家公有这么大的福气?”
这话一出,薜荔才稍微正常些的脸色又是一阵红云飞遍,作势就要起身,“姐姐老拿我取笑,我不跟姐姐说了。”
“好好好,我不笑。”墨兰伸手拉住她,一边说不笑一边还是笑望着她道“不说这个。我正奇呢,为何这几天去找薜先生都没见着你,没想到却跑到北城来了。你不是,专为木篱的吧?”墨兰面色带疑,“这么远的路,你一个人,薜先生也不能让啊?瞒着薜先生的?可看薜先生的样,不见一点儿忧色也不太象。”
薜荔原本就心性单纯,这时给墨兰连珠炮似的问话打了个懵懂,忙摇头道,“不是,我并不是单单来给木篱帮忙。只是恰巧要在这里住几天,闲的时候才过来瞧瞧。”
“哦。”墨兰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水,道,“荔儿在北城有亲戚么?”
“啊?哦。”薜荔的表情先是一愣继而不自然的笑了笑,“有,有个朋友。最近家中有些困难,爹爹事忙,我便时常过来,在这里住上几天,帮帮忙。”
“在这附近么?”
“恩,哦,不是,有些远。”
薜荔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墨兰也就没再追问下去。扯开话题,一边与薜荔闲聊,一边等着姚木篱的到来。
近午时的时候,姚木篱来了。墨兰一见着他就想笑,他如今连走起路来都风风火火的,完全没了在家里时一副懒散无趣的样。
姚木篱才打了招呼入座,薜荔就起身告辞。望着薜荔离去的俏影,姚木篱走了一会神,回过来冲墨兰不好意思的一笑,往墨兰的碗里夹了些菜,“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瞧我。”
“还说呢,几月也不见你回去。
娘和我都担心得紧,正好趁着今日有空,过来瞧瞧。你倒真长大了不少呢!”
姚木篱的脸上现出些许愧疚,“我实在是忙,花行里脱不开。你替我向娘解释解释,就说,”姚木篱顿了顿,看向墨兰,“就说我很好,别让她担心。”
“真的好么?”
姚木篱垂眸一笑,抬眼时目光坚定,“现在兴许不好,以后会好的。这个季节,多是百两金的旺季,其它的花种销售淡了,也是正常。”
“掌柜让你售百两金以外的花种?”墨兰冷笑,红果果的排挤,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哦,是。虽有些难处,不过,这些天,每日总能售出一两种去,也算是不错。而且,闲暇的时候,也可以去帮忙百两金的售卖,也算受益菲浅。姐姐不用担心,”
几月不见,姚木篱的声线己经脱了原有的稚气,声音沉稳,笑容里也没了往日的怯懦,这让墨兰很是欣慰,点头,道:“我不担心,我会跟娘说,你长大了,做得好。跨越障碍才能成长,这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姚木篱暗暗舒了口气,脸上这才露出原有的,如孩童般的稚气笑容。
“吃些东西。”墨兰往姚木篱的往里夹了几筷菜,不经意的问道,“北城花行我从没去过,这个时节,除了百两金,还有哪些应市的花儿呢?”
“这时大多都是百两金,”姚木篱说着,眼里放出光来,“姐姐,你可不知,如今百两金的切花可是供不应求。大家都知道,姚家出了个能切花的女,说的该是姐姐吧?”
墨兰笑笑,不置可否,“还有什么?”
“其余的,也无非就是海棠为多,月季其次,邻近元景县文人多,喜荷花,所以也有一些,再无非就是玉兰,杏樱之类了。”
墨兰笑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大男孩,虽然腼腆,不爱说话,但是,曾经看着她时人小鬼大的担忧之色,总是给她的心里带来一丝暖意。
“多吃些。娘让我嘱咐你,一人在外,要照顾好身。”墨兰一边不停的往他碗里夹着菜,一边笑着道,“说起文人,我倒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些典故。”
元景县与北城相邻,风光迤逦,此时逢暮春,文人仕女便常来常往,兴诗咏叹。而文人仕女皆爱花,百两金又是花中之王,自然是野山闲花不可比的,所以北城的姚家花行就成了文人们常常光顾的地方。
姚木篱原在西园县,来来回回见的无非就是些花农,要么,就是私塾里摇头晃脑装渊博的先生,让他生腻。这时倒常常见着风流倜傥的墨客文人,常常心生羡慕,所以姚木篱听了墨兰的话,不由放了筷,好奇的问道,“什么典故,姐姐说来听听。”
“我常听说,文人好喜文弄墨,喜欢联想。原本就是一般的花儿,到了他们的嘴里,倒成了有所寓意的了。”
“怎么说?”
“比如说百两金吧,不还有个俗名么,叫富贵花。若是插于瓶中,”墨兰边说着,边仲手比划,“瓶边置几个苹果,是什么意思呢,瓶,苹果,音为平,意为富贵平安,富庶之家最喜这个。还有,或者,百两金与竹摆为一处。竹,为去魔迎新报平安,所以合为一处,也寓为富贵平安。”
看着姚木篱若有所思的脸,墨兰知道,他正在细细体味自己的话,脸上不由笑容更深,“还有,比如说百两金和海棠,那叫”
没等她说完,姚木篱忽然大喊一声,“富贵满堂!”
墨兰笑着点头,“牡丹与雄鸡。”
“那叫”姚木篱知道她的意思,却一时答不起来,急得挠头搔耳。
“雄鸡即公鸡,公者,功也,公鸡打鸣报天明,鸣者,名也,所
“功名富贵!”
“除了百两金,也有文人钟爱的花儿,比如荷花,这种典故就更多了。”
姚木篱频频点头,两眼兴奋的放出光来,“姐姐请说,有哪些呢?我早先学得不好,这些文诌诌的东西早还给先生了,还请姐姐教教我罢?”
“比如,荷花海棠与燕。文人最喜绘制,为什么呢?”
姚木篱摇头,面有憾色。他知道姐姐的意思,却说不出来。
“荷者,河也,寓指黄河。燕者,晏也,寓意平静。海棠中取海字。《拾遗记》中,有黄河之水千年一清,说,黄河水清则圣人要出世。所以文人所说,河清海晏,时和岁丰。荷花海棠,寓意天下太平。”
第一百八三章 狐假虎威
墨兰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看着姚木篱兴奋的表情,她知道,他己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需要再多说。她侧过身,将摆在身边的包裹抓过,放了在桌上,笑道,“这是娘要我带给你的衣服零嘴之类,我塞了几本书进去,里面写着呢。自己瞧去!”
“多谢姐姐。”姚木篱大喜,一手抓过包袱,放在手边翻了几翻,便翻出一本。摊开放了在桌上,一边看一边往嘴里大口大口的拨饭,时不时的,端起手边的茶水往嘴里送饭。这碗吃完,墨兰便再往他手边递上一碗,他也就毫不客气的接过,往嘴里扒拉。
瞧着他如饥似渴的模样,也不知是为了书呢还是为了饭,墨兰有些好笑。悄悄的将手边的醋倒在杯里,将他手边的茶水换了下来,然后瞪眼看着他的反映
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姚木篱习惯性的端起手边的茶水,并没发现己经是被墨兰换过的醋,喝了一大口,继续低头看书,竟然浑然不觉。
墨兰讶然,“不酸么?”
姚木篱抬眼,“什么酸……”话音未落,忙两手扇着嘴,“哈哈”的直大吐气,“酸死了,姐姐,这是什么茶?”
墨兰笑着摇头,起身要付茶饭钱,“行啦,吃完了,你把书拿回去慢慢看,免得再喝到酸茶。”
姚木篱抢着要付,“让我来,该我请姐姐!”
墨兰也就由他,笑看着他带着骄傲将茶饭钱付了,才道,“难得来一趟的,带我去花行瞧瞧?”
姚木篱有些为难,“带去倒是行的,只是,这个时候,花行的生意忙,到了花行。我恐怕没时间招呼姐姐。”
“你忙你的,我只是去瞧瞧。我自己弄出来的切花。也没瞧过摆在花池里是个什么样,有些好奇而己。瞧完了,我自己会走,不用你送。”
姚木篱这才点头,先转出去门外将墨兰的马牵了。然后一起走去花行。
这时才吃过午饭,花行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伙计们也就三三两两的靠着柜台说着话儿,见着姚木篱进来。又是那个精瘦的男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吃个饭,怎么这么久。懒得!”目光就毫不客气的在墨兰身上打着转儿,忽然一脸笑的迎了过来,“这位是谁啊,木篱?”
“我姐姐。”姚木篱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应道。
男人伸手往边上一指。“那有个客人,在问呢,你去瞧瞧,姐姐么,我来招待。”
墨兰笑着对姚木篱点了点头。“你去忙吧,我随便瞧瞧。有喜欢的,我自己买了回去。”
“我是这里的头儿,”男了带着得意扫了一眼身后的伙计们,又接着道,“姐姐唤我阿男吧?姐姐喜欢什么花呢?啊,”阿男色迷迷的目光自墨兰脸上落到胸前,放肆的伸手一指,涎着脸,道,“姐姐胸前缀着百两金呢,要看百两金吗?”
墨兰心中恼怒,却面不改色,巧笑嫣然,“是呢,我最喜欢百两金,劳烦大哥带我去看看。”
“这里,这边是姚家最最有名的百两金切花池,瞧姐姐的模样,最配这百两金。”阿男没有遭到拒绝,便喜孜孜的在前引路,一边面带傲色的喋喋不休,“姚家的百两金切花,水养时长,可达十五日以上,比别处的长几倍呢!就算是隔壁魏家的,也及不上姚家的一半。还有,你可不知,这姚家的切花与别处不同,是姚三小姐亲手做的。”
“哦。”墨兰有些发笑,从没想到自己的名声能这么大。
阿男转脸见她含笑,以为自己说了她喜欢的话儿,更加得意的吹嘘,“我啊,可见过姚三小姐一回呢,姐姐,你可知姚三小姐长得什么模样?”
“是么?你见过?什么模样?”
“鼻直口方,真正长得象观音一样。”
“卟!”墨兰差点喷饭,鼻直口方,那是什么模样儿?象观音?太抬举自己了罢?
“真的,姐姐莫要不信!”职男见她的表情,以为她不相信自己,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若不是长相奇特,岂能做出这么了不起的事儿?
墨兰实在无语,也不再接话。由他引着往切花池。所谓切花池,实际上不过是几个砖砌的小水池,将各色不同品种的百两金养在里面,以供客人选择。
“这个吧,什么名儿?”墨兰指着一束紫红色的百两金问道。
“姐姐好眼力,正配姐姐的容貌呢,秀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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