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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农盛世(易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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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丁梓秋忽然用力一拍脑门,发出一声惊叫。

    墨兰本是在等着周舫之的下文,这时注意力立时被丁梓秋吸引了过去,道:“怎么,出什么事儿了么?”

    “瞧我这记性,难怪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做似的,刚才遇着老太爷,一时兴起,把最重要的事儿忘了。我带了件小玩意儿,你包准喜欢。”

    “是么,什么?”

    丁梓秋伸手入怀,在怀里摸了摸。手出来的时候就是握着拳,然后手背朝上的伸到墨兰面前,笑道:“你猜猜?”

    墨兰盯着他的拳手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我猜不着,花糕?”

    “那个,兰妹,”周舫之皱眉,很不悦的看着二人,道:“我有话要说。”

    “周主簿,”丁梓秋歪了头看他,一副挑衅的模样,“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有话要说我也有话要说。可是是我先说的,周主簿一向讲礼自持,这时怎么倒忘了当有的礼貌呢?你现在这是认为,我的身份是不配说话么?”

    说完,丁梓秋也不等他的回答,便将手中的拳头在墨兰面前摊开,手心里是一枝金箔做成的百两金,大小不过巴掌,却是异常的精致小巧百两金虽小,花瓣儿却是做得极精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细细的花梗,也是由金箔卷成,上面还缀了两片象手掌般尖尖的叶子。微微上翘着。

    “真漂亮。”墨兰不由惊叹,目光完全被这朵小金花吸引过去。自丁梓秋手中接过。对着阳光细看。那制成花瓣的金箔皆是薄如蝉翼,阳光似有似无的透过花瓣,便层层晕染,竟在花中形成了一团光晕,真正如梦幻一般。

    “漂亮吧?知道你会喜欢。”丁梓秋言语中不乏得意。“可费了我大半个月的工夫,幸亏赶在这时送你。”

    “你做的?”墨兰看看手中的百两金,又看看丁梓秋,“不会吧?”

    “真是公子做的。我可以做证呢!”会英用力的拍拍胸脯,为丁梓秋佐证,“公子不好些日子没来了这里么。天天就在屋里拨弄这玩意儿,还不让人问。我还奇怪呢,原来是送给三姑娘的!”

    “我以为,这是哪个巧手的金匠做的呢。”墨兰两手拈着百两金的枝干,细细看着。边道:“这都是金箔啊,你如何做得出来。”

    丁梓秋“哈哈”一笑,“只要我想做,天下还没有能难倒我丁梓秋的事情。这个简单,我先是画好了百两金。然后将每片花瓣拓成实物大小的纸片,剪下交到百福楼。让他们替我打了八十片金箔,再亲手一片片的用金丝扎住,呶,”丁梓秋朝着墨兰手中的百两金一努嘴,“就成了这支百两金。真是费事了些,不过也不算太难。还有,这金箔的厚度,也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

    “金箔的厚度,对于形成这团光影至关重要。太厚则光透不过,太薄,则阳光透出不能互相晕染。我试了好多次,才弄出如此个花团锦簇的模样儿来!”

    “哇!”墨兰赞叹不己,一个劲儿的点头,“厉害啊,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的,你还真生就了一双巧手”

    “那个自然,”墨兰带着仰慕的眼神,夸赞的语气,让丁梓秋不免有些得意忘形,继而仰天大笑,“论起个巧字,我丁梓秋认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哈哈哈。”

    “瞧你的得意劲儿。”墨兰白了他一眼,将百两金伸到他的面前,故意打趣道:“不过呢,你倒是瞧瞧,样子倒象是百两金没错。可你这种冠形的花形,这样直立花梗,还配着这样指形的叶子,倒是哪个种的百两金啊?”

    “这个么,”丁梓秋收了笑,看了面前的百两金一眼,傲然道,“当然没有此种。这百两金,是种在我脑中的,长在我手下的,天下只此一朵,再无别处寻。是为了给墨兰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还有名字?”墨兰不免有些发笑。这个丁梓秋,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做起事儿来却是细致得很。

    “姚黄。”丁梓秋凝神看向墨兰,“姚墨兰的姚,黄色的黄。这是墨兰的百两金,自然姓姚,而墨兰的心愿,不是要种出天下花王的百两金么,黄,便是王者之色。所以,”丁梓秋伸手在百两金上一点,“就是它了,姚黄。”

    

    “姚黄。”墨兰神色一凛,喃喃。收回了手,细瞧。难怪她一开始,就有些奇怪的感觉,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百两金,花瓣圆而顶端稍有开裂,内侧小叶呈卵形。外瓣密而层叠。这朵金箔百两金,俨然就是真实姚黄的缩小版!

    “这个,果然是你想着画出来的?”墨兰仍是不敢相信,“你果真未见过?”

    “哈哈,”丁梓秋得意的一笑,“你是种花之人,这种百两金,你可有见过?”

    “说得也是。”墨兰点头,这个时候的花王,还是魏家的一品袍衣呢,别说姚黄,就算连黄色的百两金都是没有的。丁梓秋就算是想见,也是无从见得

    “够了没有?”周舫之终于忍耐不住,轻声低吼了一句,带着怒意看向墨兰,“你跟我来,我只一句话问你。”

    “等等。”丁梓秋一个跨步拦在墨兰面前,冷笑着看向周舫之:“我还没说完呢,周主簿不是饱读圣贤书么,怎么,离了太守府,便是如此没规没矩了?”

    看着周舫之象吞了只苍蝇一般的脸色,墨兰有些不忍,道:“丁公子,你等我一下吧,我去去就来。”

    “好,看在墨兰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丁梓秋笑着点头应道:“不过,墨兰,我还得再说一句话,说完就换周主簿。”

    “好,你说。”

    “送这朵花的用意,我想请你谷雨那天,与我一起去逛百两金花市,我想看花,又找不到识花的人为伴,所以就想到墨兰你啦!再说,花朝节的时候,你还欠我的。”丁梓秋的面色有些发红,却故意将话说得很大声。

    周舫之虽然站得离二人有些远,不过这话还是听见了,脸色铁青的看向墨兰。谷雨的几日,便是西园县最负盛名的百两金花市。他来的目的,就是想约着墨兰同去。花朝节的错过,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而他感觉得到,他与墨兰生了许多,想找个机会重温过往。却没想到这次又让丁梓秋抢先,只能愤愤的看向墨兰,若是识大体的,她就该拒绝。

    墨兰却是冁然而笑,“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我本也打算去的,荔儿那天又没空,也想约着你一起去呢。不过,这花么,”墨兰将百两金递了过去,“我不能收。”

    “不能收,”丁梓秋面色一沉,紧张的道,“为什么?”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实在受之有愧。”

    丁梓秋一挥手,嘴角扬上一抹戏谑的笑意,“这朵姚黄,本就是我为墨兰所制,是属于你的东西反正是你的,你若不要,就扔了罢?别人的东西,我断没有拿来的道理。”

    “这……”墨兰迟疑。

    “我的话基本说完了,剩下的等会再说,哈哈,”丁梓秋转头,趁着墨兰不备,冲着周舫之做了个鬼脸,这才又笑着转向墨兰,道:“你且听听周主簿要说什么罢?我先过去苗圃等你。”说完,他也不待墨兰的回答,朝着会英一招手,便大步往前走了,一边走,一边还摇头晃脑的哼着曲子。

    看着他的背影,墨兰笑着摇摇头,转向周舫之,“周公子,您请说。”

    “说!说什么?全让你那个丁公子说完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周舫之指着丁梓秋离开的方向,积聚了一腔的怒气一下子倾泻而出,冲着墨兰一阵咆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墨兰愕然,冷笑,“我自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可是,周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如果这就是你的一句话,那我么我听完了,拜拜!”

    说完,她转身便走,心里也是好一阵气恼。她看得出来,丁梓秋是故意气着周舫之的,可是,他刚才不出声,这下子把怒气都发在自己身上,算是怎么子回事?

    “兰妹,等等。”周舫之一边叫她,一边就追上来,挡住她的去路,语气缓了许多,“对不住,我失态了。可是,”周舫之一指墨兰手中的百两金,“你真要收了那个,和他一起去逛百两金花市?”

    墨兰心里还窝着气呢,抬眼看他,没好气的道:“是,你不是听见了么?如何?”

    “你……,”周舫之面色又是一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听见了么?我想和朋友一起去看花,荔儿没空,和丁梓秋一起去,有何不可?”

 第一三三章 各有各的安排

    “朋友?”周舫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她,语气变得异常沉重,“兰妹,你这段时间的言行真是让我失望你究竟是怎么了?我还在为了我的承诺一直在求母亲的谅解,希望能早日再将你迎回周家。你呢,却在做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情。夹杂在一堆子粗俗不堪的花农中,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不说,还不知避男女之嫌,与丁三公子常来常往不清不楚。你可听过乡间的议论?说你……,那些污言秽语的,我都无法启齿。你知道,母亲原本对你就有些误解,这些风言风语若是传到母亲耳中,会有什么后果?你要怎么样才能再回周家?”

    墨兰心里好一阵的发笑,回周家?就算是做梦,她也不曾这样想过。可周舫之那沉痛得扼腕的语气,和那似乎是在挽救迷途羔羊一般的神情,让她很有些受伤。静了一会儿,她才总算平静了些,对于以前的那个墨兰,她总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所以她并不想太伤周舫之的心

    可周舫之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等她的道歉或解释。她心底的怒火又冒了出来,不由冷笑着语出连珠,“实在对不住了,周公子,也许我之前的话说得不够清楚,那么现在我干脆说得更清楚些,请您竖起你那优雅的耳朵听好了。首先,最要强调的一件事,是我不会也不想再回周家,所以您也不用那么费心,再去请求您那高贵母亲的谅解。我就是个粗俗不堪的花农,配不上你那身份尊贵的书香门弟。”

    看着周舫之呆若木鸡的表情,墨兰的语速反而越来越快,“其次,虽然与你无关,不过我还是想说,我所做的,是我这一生最喜欢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事。请不要侮辱我的职业。最后,我认为。丁公子虽然有些坏脾气,但是我认为他至少率真可爱,不藏心机。我与他确实常来常往,但并不是不清不楚。我活我自己的,别人的议论与我何干?就不劳周公子您特意来传达。我的话说完了。周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要去我去作你口中那莫名其妙的事情,并且要乐在其中。再见!”

    周舫之好一阵愕然,等他反应过来。墨兰己经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她该是弃了自己径直往苗圃去了。对着苗圃的方向,周舫之呆立了好一会儿。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难将这个咄咄逼人,犀利锐智的女子与他温婉懦弱的兰妹划上等号,究竟是什么让她改变得如此之大?

    丁梓秋!这个名字在周舫之的脑中一闪而过,不禁生出一股忿恨。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能让曾经愿与他同赴黄泉生死与共的兰妹对他如此的冷嘲热讽?什么海枯石烂情如磐石,不过说说而己!自己当时若真死了,现在的她,是不是早该在别人的怀里开怀大笑?什么曾经什么誓言,都敌不过利欲熏心玉面桃花。这就是世间冷暖!

    周舫之发出重重的一声冷哼,转头往山下去了。他越走越快。一股极大的怨念在他的胸口盘萦环绕,越来越浓烈,逼得他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到最后就是快步跑了起来。

    似乎只有这样飞快的奔跑,他的胸腔才不至于就这样炸开了来。这些怨念,就象一乱乱麻似的堵在他的胸口,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再顾不得以往的什么身份什么仪态,就在一些花农愕然的目光中,一路狂奔,甚至踩了石子滑倒,被地上的藤蔓绊倒,他也并不以为意,爬起来又继续跑着。

    就这样一口气跑到了溪边,周舫之己经几乎快要瘫软了下去。他停了下来,茫然的往周围看看,脑子里忽然的一片空白,忘了自己将要去的方向。他忽然将手负在身后,烦臊不安的在溪边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良久,周舫之己不再气喘吁吁,脸上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他往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着年年复复如一日的溪水出了神。然后,他的目光凝聚在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上,嘴角忽的浮上一抹冷笑,蹲下身子,双手掬水,细细的将自己脸上的尘土抹去。

    将挂在长袍上的尘土杂草抹了干净,他便又恢复了往日一尘不染的懦雅模样。虽然,他依旧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放手,争夺抑或是再去哀求?此时他的心里却是平静了许多。转了身,将系在田边的马儿牵过,放了缰绳,由着马儿随性的慢慢踱着。

    离玉壶山越远,离太守府越近,周舫之就越感到懊恼和羞愧。自己刚才失态的行为,给不少身份低贱的花农看在眼里;而这些人;最擅长的便是乱嚼舌根。今天的行为;若是传到母亲耳中,怕又是要惹来好一阵的唠叨,到时,要如何解释?

    周舫之越想越心烦,无心再回太守府办公。忽然一夹马肚,“驾!”的一声低吼,调转了马头,往远离太守府的方向奔去。

    “吁!”才跑出了没多远,周舫之忽然紧勒缰绳,停了下来,沉吟。马儿在原地踏了会儿步子,便又听从主人的指示,往太守府的方向去了。

    在太守府的门前,周舫之下了马,将马交给下人,自己则低了头又将前襟拉了齐整,长长的吐了口气,迈开大步往衙门里去了。才到了桌前坐下,眼角就瞥见门口闪过一个人影,粉衣翠裙。他也只当未见,微微一笑,便唤过一边的小文书:问道:“魏大人可曾将百两金花名簿送来?”

    “不曾”小文书回答的有些战战兢兢,“我去催过几回,花官府中只回说这些天魏公子在忙着什么,什么,百两金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魏大人也分不开身,实在忙不过来,不过,我今日催过以后,魏公子己经当着我的面儿着人去办了,说晚些时候定会送来。”

    “晚些时候,还要晚到什么时候?”周舫之不悦,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去,“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若是到时出了问题,丢了花溪郡的脸,谁来担待?你还是我,还是他魏大人?魏家……,”周舫之忽然住了口,现在与往日不同,周魏两家是联姻,这时若说周家有什么不妥,岂不是伸手打了自己嘴巴?于是,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去吧,我得亲自去一趟。”

    “是呀,是呀,”小文书忙躬身笑答,语气里满是讨好,“毕竟主簿大人和魏大人是联姻,办起事儿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舫之内心里冷哼,冷着脸打断他的话,站了起身,“行了,忙你的去吧,我这就去魏家。”

    小文书退下。周舫之往门口瞟了一眼,在桌前复坐了下来,伸手将桌前原己经摆得齐整的文案又拨弄了一番。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咳咳,”周舫之作势清了清嗓子,忙站了起身,大步绕过书桌往门口走去。

    丁玉竹急匆匆的迎面而来,可能是走得急了,停下来的时候,还有些微喘。

    周舫之先是一愣,忙向后退开一步,向丁玉竹行礼作辑,道:“丁姑娘,你怎么来了?大人不在这里。”

    “少装蒜了!这儿又没别人,什么丁姑娘?”丁玉竹瞪大了眼睛看他,嗔道:“我会来这儿找我爹爹么?”

    “这……,”周舫之朝周围看了看,迟疑道:“来找我的么?这儿毕竟是府衙,你这样冒失,给大人知了,要责怪的了。”

    丁玉竹一挑眉,“原来你怕我爹爹?”

    周舫之傲然一笑;道,‘我素来敬慕大人。只是我终究是个闲职,何来怕字一说?只是你一个姑娘家,老往府衙跑,成何体统?若是因为这个给大人责怪,看你受难我也于心难安。”

    听了周舫之这样柔声细语的说着暖心窝的话,丁玉竹眼睛一红,就要掉下泪来,“你也知道于心难安么?我还不是到处找不见你?我很丑么,很讨厌么,你总躲着我?”

    周舫之摇头,表情有些莫名,“万花节将至,郡守们将要在花溪聚首,这些天我只是忙着,何曾躲你?”

    “真的不曾?”丁玉竹抬了眼看他,眼里闪耀着晶莹的泪光,脸上带着喜悦而稚气的笑。

    “真是傻丫头!”周舫之伸手在她额前一点,笑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时常见面,我躲你要作甚?”

    “说得也是,舫之哥哥自然不是那样的人,我多想了,你勿怪。”丁玉竹终于释怀,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是想问你,万花节同我一起去逛百两金花市罢?”

    “这……”周舫之犹豫,“这不好吧?万一给大人知了……”

    “这这什么,刚才不是还说是个闲职,不怕爹爹么?咱们从小就一块儿玩的,同去逛逛花市怎么了?再说了,你原本就欠我的,花朝节的时候,说好了要来府里下贴子的,不是没来么?我不管,这回你要再敢糊弄我,我就再不理你。真的,永远不理。”

    丁玉竹收了笑,很认真的瞪圆了眼睛说着,模样儿甚是娇美可爱,惹得周舫之发笑,表情有些无奈,“好吧,好吧,真是说不过你。那天若是走得开,便和你一起去。”

 第一百三四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经过好些日子数个回合协商,李氏对于婚期始终讳莫如深。周家毕竟是书香世家,李氏对于婚俗礼数的要求又是极为的周道,所以要求一提再提,婚期便是一推再推。

    魏大人与魏柯给李氏磨尽了耐性,私地里有不少微言,也吐了不少的口水。好在魏槿对于将要成为弟妇的周堇之十分的满意,总希望她入门以后能对魏柯产生良性影响。而且,李氏的要求,无非是多家几桌酒席,多请些有头脸的人物,再添些礼金,再替周家购置些田地之类,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魏槿并不看在眼里。魏家也不缺,所以要什么给什么,终于李氏满意的点了头,日子订在了八月初五。

    周堇之的身子本来就较为瘦弱,这段时间又怀着满腹心事,抑郁难解的,眼见着日见消瘦下去,脸上也再没了往日的光采。而婚期就在眼前的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雪上加霜。

    周堇之变得沉默寡言,不太爱出门,也不太爱说话,总将自己关在房内。只有岩桐来时,才勉强能笑上两声。

    李氏这时才觉得周堇之的异样,可是无从知道其中的缘由问她她也不说,问得急了,就“嘤嘤”的哭上几声,然后会变成嚎啕大哭。弄得李氏不敢再问,却是心里好一阵的焦急,恨不得将婚期改成明日:这魏家的礼都收了,而且收得不轻。魏家对于周家,是极尽迎合有求必应,也算给足了周家面子,这时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周家的脸面可真要丢尽了!

    周舫之又是一日忙过一日,早出晚归的难得见个人,想商量的人都找不到。李氏虽然一向不太喜欢岩桐,可是岩桐是周堇之唯一的闺中密友。无奈,她只得常常打发家人备了小轿去抬岩桐过来,与周堇之说说话儿。岩桐知道她的心事,可是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这样的事情,也并不她能帮得上忙的,只能陪她说说话儿,开解开解。

    岩桐说话的时候,周堇之仍是一脸哀戚的看向窗外。默默的叹着气。

    周堇之的模样让岩桐好一阵的心疼,走过去蹲在周堇之的脚边,握起她的手,抬眼看她。柔声道,“堇之,就说定了啊。咱们一起去,仍和往年一样。”

    “什么?”周堇之这才回过神,表情木然的看着她。很显然,岩桐的话,她并没有听见。

    岩桐叹了口气。站起身在她面前坐下,仍是轻握着她的手,道:“明天不是谷雨了么,万花节要开始了啊。往年,咱们不是总一起去逛百两金花市么?明日。咱们还一起去,如何?”

    周堇之摇摇头。低垂了眼,两滴晶莹的泪水滴在了岩桐的手背,“不去,没什么意思。花朝节也是,我就不该出去,如果不出去,就不会有如今这场事。”

    “堇之啊,”岩桐红了眼圈,声音也有些哽咽,“你别那么说,闹得我心里愧得慌。都是我不好,没打听清楚就瞎说,都怪我这张嘴,我不知道,原来还有两个魏……”

    周堇之面色一变,这个“魏”字,听得让她心疼。她抬了眼,打断岩桐的话,苦笑着道:“别这么说,岩桐,这是我的命,与你何干?”

    “那就陪我一起去吧,啊?”岩桐拉过她的手,轻摇着央求道:“你若不去,我一个人不也没什么乐趣你知的了,若不是约了你,我娘八成又得唠叨,让我跟着什么这个小姐,那个小姐的一起去,我又不爱。跟我一起吧,堇之,你就当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啊,堇之。”

    岩桐边说着,边扑闪扑闪着眼睛,用着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周堇之。

    周堇之不由“扑哧”一笑,轻轻的推了她一把,“你呀,就一张嘴,真拿你没法子。”

    见到周堇之展颜,岩桐这才舒了口气,心里却是止不住的一阵发酸,也要滴下泪来。忙将心里的那点儿愁苦压了下去,强颜笑道:“笑了喔,我就当你应了。你可不知,今年百两金开得早,现在有些己经开花了呢,象去年咱们见着的那“冰罩蓝玉”,你还说它如雪中伊人,亭亭玉立,还记得吧?”

    周堇之的脸上这时才露出些许生气,想到去年同岩桐逛花市的情景,不由得微笑,“记得,如何?”

    周堇之的笑容,让岩桐有了些安慰。岩桐也跟着笑道:“我知道你最喜欢,来前特意去瞧的。你可知道,冰罩蓝玉的花期一向很准,常是开在谷雨,今年有些奇怪,如今就有些己经绽了呢!”

    “真的么?很漂亮罢?”周堇之有些激动,眼里泪光点点。

    岩桐忙不迭点头,“可漂亮了。听魏大人说,冰罩蓝玉开花早,花期也不过四五天,谷雨过后很快就要谢的了,你若不去瞧瞧,岂不可惜?你没见着,那花有……”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周堇之喃喃,面色又变得暗沉,“冰罩蓝玉,是魏家的花种。”

    哎,真是大嘴巴!岩桐恨得差点扇自己的耳光,没事提魏大人做什么?忙笑着转移话题,“你一定也听表哥说了吧,今年的百两金花市会比往年的更热闹呢”

    “哦?为什么?”

    “你不知么?听说呢,好象吧,我听爹爹说的。如今最受宠的,不是丽妃娘娘么,丽妃娘娘的祖籍是凤平郡德阳县,离咱们西园县不算太远。丽妃娘娘的兄长回乡过寿,如今恰在德阳县,听说也是个甚爱百两金的,所以逢着谷雨花市,便约了邻近几个郡守来咱们西园县观百两金呢,所以自然会弄得更加盛大。”

    周堇之并没有听周舫之提起,她也并不关心什么丽妃兄长之类,所以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这话题却是打开了岩桐的话匣子,眼睛也因为激动而闪闪发光,“听说啊,那丽妃画得一手好画,当年就是一幅富贵满堂博得圣心,此后一直圣宠不衰,所以娘娘自然对百两金情有独钟。丽妃是个爱极百两金的,各地想着方儿的送百两金入京,咱们西园县也有啊,可是不知为什么,百两金一到京城植入皇宫,便无法开花,如个普通树木一般。你说奇吧,堇之?”

    周堇之话不多,却是很认真的在听,“嗯”了一声,很羡慕的看着岩桐,情不自禁的道:“岩桐,你可真好。”

    “什么好?”岩桐没听明白。

    周堇之苦笑,声音很轻,象是说给岩桐听,也象是说给自己听的,“能做你想做的,听你想听的,说你想说的。”

    岩桐一愣,脸上的神采也瞬间黯淡,低垂了眼,再抬眼时,己是泪眼迷蒙,“好什么,咱们能象今日这样说话的日子也不多了。”

    “怎么?”周堇之心一紧,不由得紧紧抓住岩桐的手,身子有些颤抖,“出什么事儿么?”

    岩桐的脸微微的有些发红,说着有些犹豫。不过,她与周堇之是多年的闺友,虽有些害羞,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没听姨母说么,我也许了人家,婚期是明年正月。而且,王家隔了不近呢,等我过去,如何能象现在这样常来常往的跟你说话儿?我就是有心想来,怕也不是件易事。”

    说到这里,一向开朗大方的岩桐也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下去。周堇之愕然,她倒是知道岩桐许了人家,据说还是个县令家的公子,可她一直以为很遥远的事情,被岩桐这么一说,似乎就是近在眼前的。又想到自己,周堇之不由也低了头,轻声啜泣。

    岩桐也是好一阵心伤。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相对而泣。

    不过,岩桐的性子,始终是个大大咧咧的。哭了一会儿,心里也就舒坦多了。忽然从袖中掏出帕子,很大力的抹了把泪,“蹭”的站了起身,大声道:“瞧我,想那么多做什么?不是明年的事儿么,还早着呢!你也别想了,堇之。我大哥最喜欢叨叨一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爹总不喜欢,说他没出息。不过,我倒认为这是字字诤言。”

    “今朝有酒今朝醉……”

    周堇之还在喃喃,就被岩桐很大力的拉了起来,“走,堇之,别难为自己,这样闷在屋里。我们出去转转,喝酒咱不会。酒不好喝,我请你喝茶!咱们去四喜楼,喝个痛快,喝个……不吐不归!”

    周堇之也被岩桐的豪气感染,这么天了,终于第一次是笑着出了自己的房门。

    李氏本来是不愿让周堇之跟着岩桐出门的。她一向认为岩桐被宠得没边儿缺乏管束。若非情不得己,她也不会着人去请岩桐来玩,就恐她带坏了堇之。大家闺秀就该静坐闺中,怎能与普通农家女一般,想出门就出门?

    而且,如今堇之是订了人家的,还是在家里等着出阁就好,省得惹人口舌。可是李氏才张嘴想劝,看到堇之眼中一闪而逝的企盼,她把话咽了回去,轻轻的点了点头,“去吧,让紫樱跟着,路上小心着些,早去早回。”

 第一百三五章 无心惹祸端

    原来茶也可以醉人

    岩桐和周堇之本来是想来四喜楼喝喝茶,散散心。丫环们就在外守着,单间儿里只有她们两人,这时说起话来似乎比在家里的时候更加轻松。喝着喝着,说着说着,便又说到二人的伤心事上。二人便除了抹泪,再也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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