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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她杀人不眨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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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如寻趴在李歌胸口,很安分。李歌甚至没有感觉到她的一丝戾气和失落。
  “为着皇上的病情,端妃日夜操劳,身为七皇子却来青楼。”李歌看着高仪乐有些慌乱的表情,轻笑了两声,“真是给那群天天参人一本玩的朝臣找乐子。”
  “你。”高仪乐被梗地说不出话,一罢手一跺脚都是皇子的脾气。
  要不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纪如寻觉得七皇子简直是个小屁孩,明知李歌骚狐狸一只,偏偏来惹骚。


第16章 
  李歌也不再理会高仪乐,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便继续抱着纪如寻叫上暗风径直离开。
  走出仙娥楼大门,暗风略有粗暴地将玉无伤扔进一辆华丽两马并驾的马车内,便坐上了赶马的位置。玉无伤哼唧一声想骂人,看见了抱着纪如寻跳上马车的李歌,悻悻闭上了嘴。
  李歌将纪如寻放在里侧,坐在她边上便闭目养神不再说话。纪如寻悄悄瞄了他一眼,玉无伤这货是他朋友,不会有事。自己可说不定了,万一这厮私下是个变态,自己以后该如何。
  知晓对方武功比自己高,她尝试着轻轻运气。气息只有轻微变化。
  “你若是逃,我相信明天平野的趣闻,就是纪家四小姐如何夜逛青楼。”
  李歌缓缓睁开眼,漂亮的眼睛轻轻显出全部轮廓,像是深谷带着早春雾气的桃花,在初照下释放香气。
  夜风涌进,车外盛世灯凰。车内顶上的夜明珠只余了点滴寒凉。
  纪如寻看着李歌的侧脸。她佩服此人的武功,也佩服此人的波澜不惊。她看不透他,打量他的眼神满是认真。
  李歌轻笑一声,“好看么?”他回过头看着这个小丫头,深藏不露不在乎外界评价。他刚刚那番话是笃定了她在乎她今夜的事会影响纪家的名声。毕竟纪家有两个未出嫁的女儿。
  一双本该活泼悄人的眼睛,渗着凶光。
  纪如寻咬牙切齿,“好看极了。不知李公子带我去侯府要做些什么?”
  “你搅和了的事,自然要赔给我。”李歌嘴角勾起,也不是什么赔本买卖。
  纪如寻一口老血涌上喉头,“明明是玉无伤搞的鬼,关我什么事?”
  说完话后,俩人都打量了一下独自坐在对面的玉无伤,他没了在仙娥楼那般的狂野,静静坐着伤情至极的样子。李歌看了叹了叹气,也没问玉无伤怎么举着菜刀一路混到浴池屋的。
  李歌凑到她耳边,调笑着说道:“我没这癖好。”
  感受到俩人的目光,他抬起头拨开脸上乱发。他看着丰神俊逸的李歌,眼角有光:“李歌,醉琴她这一年是怎样的?”
  听闻,纪如寻皱眉,醉琴背后的人是大皇子。李家世家力量再大,李歌也尊贵不过皇子去。
  并且,大皇子若用女人拉拢李歌,实在不明智。先不说此种方法惹人诟病,再说李歌这厮红颜知己如云似海,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被招之麾下。
  李歌看着纪如寻思考捉摸的样子,沉沉弯眸,“她是仙娥楼头牌,整个平野都知道大皇子是她唯一的入幕之宾。”
  玉无伤目光黯淡。李歌接着说:“不过,她不一般。今日之举她的用意值得深究。她背后可能另有其人,无伤你还是安分些,待过十几日惊鸿会之后跟你大哥回墓谷。”
  玉无伤深吸口气,应了声“是”。但他脑中全是三年前的玉楼娇内,那个十五岁女子抚琴的身影。
  透过飘扬的车帘,他的目光尽是京都繁华阑珊。
  “对了!纪如寻你居然会武功!”给自己封闭了愁思的玉无伤,突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本以为这是个痴恋自己的呆子,没想到武功高强好似打得过李歌身边的暗卫。
  纪如寻哑了声,表情有些惊奇。她一拍大腿!眼神诚恳至极,声音沉稳:“我在大陈药谷长大,你是不知道山上凶悍野兽之多!不会两招拳脚功夫怎么行!”
  玉无伤有些不信,问道:“那也不至于如此之高吧?”
  “哼!你斗过虎么?你见过野猪么?你跟孤狼厮杀过么?你知道这有多磨砺人么?”
  玉无伤一时入了神,李歌却听出了端倪,似笑非笑道:“药谷岂不是人人都是高手?”
  “哪能人人都是,像我和我娘这种外来人氏为了生活不得不去深谷采药,才会遭遇危机。为求自保必须练武。”
  玉无伤一张妆乱可装鬼的脸上满是向往笑意,“哇,那你也必须是练武奇才才行啊!我也想去药谷修炼,墓谷不好玩。”
  “墓谷尽是高手和美酒,怎么不好玩?”纪如寻想到她在墓谷的那一日,刀剑乱舞,快意恩仇。
  “反正我觉得不好玩,大哥忙着家中事务,其余的哥哥忙着练武,家中那几个姐姐啊……”玉无伤说着瞟了李歌一眼,“剑法不咋地,爱美男作妖倒是厉害。上次三姐还莫名其妙下了追风令要抓捕一个叫花一羡的。”
  听到此处,纪如寻眉头深皱。她有些迫不及待,“追风令是啥?后来呢?”
  “家中每位小辈每年可下两道追风令,用在抓捕干了坏事的江湖败类。后来自然是没抓到,据说还被大哥出面制止了。”玉无伤躺在车里躺椅上,望着车顶,“这花一羡据说面容丑陋不堪,盗了她黄金百两。三姐也着实无聊,为了黄金百两就下追风令。”
  纪如寻握紧拳头,眼睛眯起脑门突突跳。她居然成了个面容丑陋的窃贼!明明是玉霜霜自己要换猪蹄的。想必她后来继续查到名字后就发了追风令。这个仇也不能不报,对她自己而言只是个假名字,但说出去多毁师父声誉。
  说起来,此事的源头还是这只招蜂引蝶的臭狐狸。纪如寻忍耐着别拿眼神去扫射李歌。
  一旁的李歌,摸了摸鼻子,“此事只是误会一场,我跟你大哥说明缘由后就撤了追风令,那花一羡可是我师侄。”
  “你师侄?想必是个好玩又聪慧的人才会惹恼了三姐,又顺利脱身。我倒想会会她,不过我不喜欢长得不好看的人。”
  听到玉无伤的话,纪如寻小女娃脸上带着冷意有所不屑。心中冷哼,会会?你在我眼前早是何颜面扫地。
  李歌侧头看着纪如寻,像看着一团迷雾。
  说话间,马车晃晃悠悠便停了。有小厮迎上来端着踩凳,恭恭敬敬立在一旁。要说这李家家规还真不错,看见纪如寻一青楼丫头打扮的女娃下来,仆人都没有半分诧异。玉无伤这母夜叉下来时,才有了轻微气息变动。
  口味好重……
  李歌跟暗风吩咐了几句便领着俩人进了府中。不愧是现在京都最炙人的侯府,虽然晚上,但借着周围小厮的灯笼和个房屋的灯火,都可见得一步一景,景致浓淡皆有十分相宜。
  “我已派人去给你三哥送信。你救了无伤,今夜邀你喝酒。过一个时辰就你送回去。”李歌走在前面,并没有看着纪如寻说道。
  “那你之前说今夜留我是何意?”纪如寻很是不解,她本以为李歌知道她会武功后,怀疑她和娘亲此番回京都的目的。现在却不留人不审问什么,只是喝酒?
  李歌领着二人到了自己的院子,这院内必有一处有翠竹竹林,夜风将竹香也带了过来。纪如寻突然想到曾经疯书生说过,青云山小隐山上的竹林是最好的。酿出的竹叶青也是江湖上最好的。
  李歌的声音很是阴森,“我也很为难,你欲偷窥我青楼寻乐子,本该轻则拷打审问知你来意,重则杀之而除惑。”他回过头阴测测地看了纪如寻一眼,“可如今,你是卫国公四小姐,并且是为了玉无伤才做出此事。我确实只想帮我朋友答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说完,看着有些被吓到的纪如寻,便轻笑出来。
  纪如寻强装镇定,她并不了解李歌,且打也打不过只能任凭宰割。刚刚确有一瞬间是怕的。
  玉无伤被人带去洗浴,换身衣服回复正常。此时,只剩纪如寻和李歌二人,相对坐在他院中一湖心小亭间。
  纪如寻看着月下似一妖精的李歌,黑发如墨。银辉淡淡。他叫人摆上了一壶酒,为自己和纪如寻倒上,便开始饮酒并不说话。
  这场景很是熟悉,上次他以为她是盗剑贼时也是如此。她一饮而尽,又是她先开了口:“李公子,这酒我也喝了,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不知你娘亲纪夫人如何看待十年前的那夜追杀?”李歌抬头看她,“因为此事,害得小姐和夫人十年颠沛流离,饱尝人间苦楚。”
  “命中注定一劫避无可避。况且梁冶之乱已被家父平定,也算是报仇了。”纪如寻坐的很直,她看着貌似喝酒月下醉饮的李歌。说话很是认真。
  “当年,传各大臣断言此战是五年苦战,纪将军勇猛精进,破敌深入。不过三年大获全胜,实乃大英雄。朝中梁冶党羽也被一一查出腰斩示众。不过……”
  “李公子请接着说。”
  “不过当年仁宗帝初登皇位,审查手段并不严谨狠厉。若是有了漏网之鱼也并不奇怪,从京中得知纪夫人动向,再在路上埋伏。时间之短不可能是将消息传给梁冶再下定夺,只会是京都中的乱臣贼子所做。”
  “李公子是想问,若是害我们的乱贼现如今依旧活在京都,我们纪家当如何是吧?我可以告诉你,他必定死于我剑下。至于我爹娘,他们只想过清静日子。”纪如寻定定看着李歌,她可以猜到李家是卷入夺位之争了。仇必须要报,但是纪家能出的只有她一人的力量。
  纪如寻看着李歌的眼睛,看不清是一汪活泉还是一潭死水。她顿觉有些累了,她站起身说了告辞便走了出去,她尚且记得原路。
  李歌则坐在亭中没有挪位。暗风回来了,看着公子一人独酌。他走上前满是疑惑,“公子,何必一定要纪家,纪家只是空壳了。那夜的高手也只是纪小姐而已。”
  “皇上病重但所有兵权皆在他手,纪国公是皇上挚友,不仅胜仗之后谢甲归兵权,多年以来更是不争权夺利。因此很得皇上信任,他虽无权,但他一言能比皇子苦心筹谋更加有用。”李歌又为自己倒了杯酒。
  “那为何?”
  “为何我现在才想起纪家?因为在他夫人女儿未归来之际,他无心朝政。而如今纪国公多年夙愿已成,在听到当年歹人还有可能留存于世,他才会选择和我们合作。”李歌一饮而尽,看着在他面前恭敬的暗风。
  卷入这场洪流,不论是玉无恨还是沈佩夏,无论相交多么深的朋友,都是各有各的目的。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说话的人。
  看着独自喝酒的公子暗风很是难受,他自小和公子一块长大明白如今公子情绪低落,“为何老爷非要布这场局,还要公子你……”
  “够了。”李歌打断暗风,前路漫漫。


第17章 
  “公子!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偷马跑了!”
  一个干净体面的小厮惊慌失措地冲进亭中。李歌并没有说话,只是轻皱了眉头。暗风喝住了他,“公子面前好好说话。”
  小厮战战兢兢,他望着一脸淡然的公子,冷静了下来,“公子,那个青衣的姑娘出了府门就问我马车在哪,我以为她是你的……我就说了。然后她一掌劈断了马上的木架杆子。骑上…骑上跑了……”
  李歌听完只是笑笑,摆摆手没有说话。暗风让小厮退下。
  此时的纪如寻正策马奔腾,享受夜风刮拉脸面。心中直骂娘,她怎么忘了问软猬甲的事。合作条件必须要加一件软猬甲。
  往后的几日又恢复到了枯燥当中。
  羡安小院内,院子算的上精致。纪如寻正躺在她这大床上睡觉。窗门大开,一张古香古色华美之极的床正对着初秋凉风的风口。她睡姿放浪形骸,五湖四海皆是霸主意味。
  “小妹!小妹起床啦!三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一大早能来唤她起床的也就是纪铮晨了。
  很是不满的睁开双眼,“三哥啊,大清早的能吃个啥?”
  纪铮晨也是个混迹京都十余载的花花公子,他对于小妹只知道吃猪蹄这事颇有意见,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只知道那挽风楼的猪蹄,卫国公的四小姐可是大家闺秀中的皎月明珠。
  十四岁略微清瘦的身子被拖了起来。“我带你去周大人家吃莲玉糕,周家周老太太过寿呐!”
  模模糊糊间看见二姐也进来了,丫鬟帮着洗簌后,二姐就站在梳妆台势必要把纪如寻折腾成一朵花。刚挽出一个双云髻,段清璇走了进来,按住了纪如玥灵巧的手,“玥儿,就给寻儿一个女童发髻吧。”
  “为何?”龙凤胎很有默契地问出。
  “今天,豫王妃也在。”纪如玥皱了眉。她明白,豫王妃跟端妃关系亲近,而之前母亲与端妃曾说过七皇子和小妹婚嫁的戏言。低头看了自己今天的着装,全是用心装扮,显得貌美娇俏。想到了平庸好女色的二皇子,不禁愁绪顿生。
  她点点头很懂事的帮妹妹装扮完,铜镜里的依旧是个稚嫩没有气韵的女童。
  马车哒哒哒慢悠悠地前进。“周大人官至中书令,两朝老臣,身为文人谋断皆为苍生,手下门生更是不计其数。府中一子一女,都是正室所出。其子周铭文采出众,端正秀气。其女周嫣儿,跟霏铃郡主和你二姐并称京都三大美人。”
  段清璇正为纪如寻简单介绍周府。说到纪如玥时,眼神恍惚,幸好这三个孩子也长得很好。
  不出半个时辰,马车便稳稳停了,不过巳时,已经来赴宴了。本以为有点早,下马车时看到周府前的小厮正忙活着引导各位达官贵人的马车,纪如寻不禁感叹,门庭若市。
  低眉顺眼跟在娘亲和二姐身后不抬头地走进周府,见人就行礼,偶尔抬头看看四周,在清雅的花厅搭了遮阳的棚,全是新漆的座椅摆满了茶水瓜果,边上还有一大块冰,嘶嘶散着凉气。毕竟夏末初秋的正午依旧热意不减。
  娘亲和二姐从容地与衣饰华贵的妇人和深闺小姐交谈。三哥他那群公子团体据说在另一个夏莲盛景的湖边吟诗作对。自己站在身后如同呆里呆气的小丫鬟。正无聊神游。
  “寻儿,过来见过周夫人和周小姐。”段清璇一脸温婉微笑地叫来纪如寻。她小踩着步子上前行礼,声音被压得像是夏季里惹人生厌的蚊虫。
  周夫人一脸疼爱地拉过纪如寻,“不必行礼,多么可爱的小姑娘,瞧这双大眼睛,跟你娘亲一模一样,过两年张开了怕是要迷倒平野的儿郎哟。”不禁感叹周夫人见过大风大浪,张口夸人的功力颇深。
  “云锦啊,这四小姐果真娇俏,我看了也欢喜,不如我们各出个女夫子来教导教导四小姐,四小姐这体态气韵上去了才能有几分清璇当年的身姿。”
  空气里弥漫战火的味道。
  纪如寻跟这声音拿眼瞧去,是一个穿着水红色绣锦芍药的妇人正走来,面容倒是艳丽正派,却有几分刻薄。头髻一看就很复杂,有那么大一坨,插满了金灿灿的发簪。身后是两个穿得比自己还有好的丫鬟。
  段清璇侧过正对着妇人,笑容端庄,没有任何不满的样子,“原来是豫王妃啊,多年不见王妃依旧华贵娴雅。”
  豫王妃这一脸受用,笑的灿烂,“我这不过是清闲日子,清璇才是山野间过了十年,还这么光彩照人,可真是上天怜爱啊。”
  纪如寻总觉得最后几个字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豫王妃再次走近,纪如寻也给她见礼。她再次调笑道,“四小姐这十年也是辛苦了,我本该备礼,可这夏天出门实在没带几样像样的东西。隔日我也带上四小姐去端妃那里坐坐如何,让端妃好好瞧瞧,四小姐啊缺了什么,我们才好备个令人欢喜的礼。”
  纪如寻轻轻抬起头,一脸懵懂地说,“豫王妃用不着对寻儿这般好,寻儿什么都不缺。”
  “这教导的女夫子也不用?”
  “有娘亲教导便成,娘亲当年是有名的大家闺秀,大商有名的美人儿,王妃不会不知道吧。”
  豫王妃依旧是慈爱的微笑,叹了口气,“倒是我多虑了,原以为四小姐回京都也有个把月了,看这腼腆的乖模样还缺个教养的夫子呢。清璇对女儿的教导哪个女夫子能比得上呢?”
  纪如寻心中冷笑,这平野的人背后笑她山野村姑也就罢了,这刻薄妇人竟然当众说,还含沙射影说了娘亲。
  “豫王妃真是说笑了,嫣儿虽在闺中却也听闻过当年卫国公夫人窈窕淑女气度不凡。四小姐刚回平野需要适应段时间呢,适应后才能好好教导,哪能一开始就完美呢?”
  纪如寻定晴一看,声音出处是一个风姿绰约语笑嫣然的少女,站在周夫人身旁,想必就是周小姐周嫣儿。她还看得二姐和周小姐的眼神交换,想必她俩是闺中密友。
  四周接连有人过来给豫王妃见礼,见此,少女们耐不住性子便要私下玩去,纪如寻被二姐和周嫣儿拖走解放了。
  跟着周嫣儿从主花厅往东走去,大热天整个周府布置得十分喜庆,正走着,纪如玥愣了,“嫣儿这不是去东湖小筑的路么,怎么你要去看男子们舞文弄墨不成?”
  周嫣儿脸上满是红晕,“去去又何妨?指不定谁做的诗更好呢。”
  纪如玥心领神会,打趣着说,“是不是四皇子来了啊,赶着去见心上人?”
  被说中心事的姑娘脸更红彤彤呢,“哼,就你知道呢,你知不知道我那傻哥哥中意着你呢?”
  纪如寻在后听着俩女孩聊男人,心中十分沧桑,虽是十四岁的身体,但懂得比这些闺中小姐多太多。虽然了解到这个世界女子有一定地位,没有裹小脚,没有贞节牌坊,但是男尊女卑的本质没有改变。
  她就想解决完京都的事后游山玩水,得一侠客美男,逍遥此生。
  胡思乱想着就到了公子哥聚集的地方。湖面满是盛放的红莲,湖畔有两棵古树,两树相拥下是纳凉的好地方。
  “。。。。杏腮桃脸费铅华,终惯秋蟾影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纪如寻果然看到了站直的直男大哥正气凌然地作诗,除她们外在场的已经有好几位佳人了,说出杏腮桃脸费铅华这种话,纪铮云怕是没想过娶媳妇的事了。
  东湖小筑内有了短暂的死寂。
  “好啊好诗!这个世界就是男人的战场!女人也就装扮装扮照镜子。”自恋自大的小屁孩七皇子果然在。这番话说出口,纪如寻也理解,就是中二又直男。
  他坐在会客桌上,盯着纪铮云正笑的十分爽朗像是找到了知己,他身旁的四皇子高仪淮拿扇子轻轻敲了他的头,无奈笑到,“七弟不得无礼。”
  作者有话要说:  杏腮桃脸费铅华,终惯秋蟾影下——辛弃疾《西江月·宫粉厌涂娇额》


第18章 
  纪如寻突然感到二姐的气息变化,随着二姐的目光看去,是那沈佩夏,依旧是慕仙阁一堆君子的标配白衣。面容清俊,傅粉何郎,倒有几分君子风采。
  李歌则坐在沈佩夏边上,他今日一身湖蓝,在大树下安静如鸡。骚气倒是去了不少,多了几分水月观音清俊秀逸。
  纪如寻皱眉,这俩风流哥二姐看上哪个都不是好事。
  一个桃红色罗衫的女子从人群中站起,向纪如寻三人走来,在阳光下皮肤晶莹剔,一双丹凤眼格外好看。
  “霏铃郡主有礼了。”周嫣儿和纪如玥向女子行礼,纪如寻也照着做。
  女子一直带着动人的微笑,很满意三人的行礼,开口道,“嫣儿玥儿你们可是错过了好戏,刚刚大家在品诗呢。说到我们平野的两大才女没在场太可惜。”
  周嫣儿温婉笑着说,“霏铃郡主在呢,绝对不会失了趣味。”
  霏铃郡主十分亲切地拉着周嫣儿领着三人入了夏莲红湖诗会的座。
  中途
  顺带亲切慰问了纪如寻这个丫鬟般的存在。表达了纪如寻这幅样子在官家小姐中如同笑料的中心思想。自然少不了自家二姐的有力反击。
  “唉,四小姐本是小姐的身子,奈何啊奈何这个命。”
  纪如玥才思敏捷反应迅速,“霏铃郡主说的什么话,小妹才十四,往后几十年有的是千金小姐的命。”
  霏铃郡主嬉笑着侧头,“玥儿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四小姐在山野间怕是学不了才艺见不了世面吧,这怯弱无能的样子,怎么配得起千金小姐四个字。”
  纪如寻感觉自己能插上一脚,也不想太让姐姐失望,“郡主,生而为人,所有东西都是从无到有,我以前无,你又怎知我往后没有呢。”
  霏铃郡主很有风范地没接话了,快到入座的地方了。俩人一座的小木桌,上面摆好了上等茶水。
  纪如寻呆木般坐下,自然而然眼神向东边瞟了一下,李歌这厮,很有默契地往这边看,小动作还往她敬了敬酒,薄唇轻动。如果没猜错这厮在说。
  小丫头好。
  有小丫鬟接踵入场,一人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放在两人一组的小桌子上。隔壁桌的三哥满脸兴奋,朝纪如寻伸出大半个身子,笑的十分明媚地说,“小妹,这就是莲玉糕,快些尝尝,喜欢的话我再讨周铭要一盒子带回去。”
  说起吃,纪如寻是用不着别人催的,在三哥满是期待的目光下,纪如寻拿起一块红色的糕点,送入嘴中。很清甜没有想象中的腻味,带着淡淡红莲的气息。纪如寻吃完就朝着三哥点点头。十七岁的少年高兴得不行,好像糕点出自他的手一般。
  一个算得上清脆的少年嗓音响起,“这平野的才子佳人可都在这了,机会不能浪费,不如来作两句诗说几个词来说说自己最欣赏的美人。”纪如寻边吃看侧头看去,这人长的还行,就是酒色气了些。
  二姐在耳边轻轻说道,“这就是那豫王妃的独子高临安。”
  一时间大家都附和了起来,高临安就开了头,“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高临安想必是着实好细腰。酒色气如此重的人怎就不知丰满的好。纪如寻暗自叹息。
  过后是一文质彬彬面容雅气的男子,“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此人作诗时直勾勾看着纪如玥,纪如寻大致猜到是周嫣儿大哥周铭了。
  “平野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
  “揉蓝衫子杏黄裙,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
  听着些公子哥描的美人都极有代入感,想必都是描的心上人。
  “腻玉圆搓素颈,藕丝嫩、新织仙裳,年纪正妖娆。”男声磁性满满悦耳撩人。这么骚气的果然是李歌这厮。
  话音刚落,纪如寻看见对面的霏玲郡主面红耳赤,脚指头想都想到她以为李歌说的自己。她面容姣好,怕是从小练舞的原因,脖颈十分好看。
  沈佩夏依旧先摆摆扇子,“飞云逐烟浪,红颜弹指消,扇底照霜剑,侠骨青丝绕。”干净清雅的面容,眼神略有飘忽,并无看向谁家小姐。诗中更是剑骨柔情怎么也跟官家小姐对不上号。
  纪如寻感觉到二姐逐渐消沉,犹如夏季里蔫坏的莲蓬。刚想低声宽慰,听到了霏铃郡主娇俏少女的嗓音,“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说完还悄悄瞧了李歌一眼,而这厮只是喝酒。
  纪如寻内心是在油锅里烹炸的,女子也要这般吟诗?她能说什么来表达喜爱的男子?杀人不眨眼,美丽不打折?
  她大脑嗡嗡做响。
  “四小姐,到你了。”
  “容貌好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带着稚气的女声喊出的容貌好看,四座全都掩嘴轻笑,旁边二姐也是死憋着,七皇子更是笑到癫狂。
  纪如寻的老脸也要撑不住了,追加了句,“还要是个好人。”
  。。。
  还好大家都是有教养的贵族子弟。并没有失控太久。
  “我说纪家四小姐,你从小在山里长大也确实懂得不少啊,嗯?不愧是纪家的人,再是蠢笨也知道男子要容貌好看啊!”高临安抓住这个疯狂嘲讽的机会不放,就像看见肉的癞皮狗。
  纪铮晨向来爱护小妹,忍不住反驳,“你尚了十九年学不也就知道腰肢细么,我妹妹知道欣赏人要品格好,善良。比你上流了不知多少层!”
  高临安并不恼,接着调笑,“她不懂作诗,反应过来就说了个容貌好看吧,后来才说了句好人,怎么就比我作的诗好?”
  “安世子,先遇见人都是先看的容貌,尔后才能知道其心地好坏。我认为四小姐的这个顺序很正确。”少年清脆的嗓音淡淡。
  纪如寻抬头望去,竟然是四皇子高仪淮。他穿着青衣,比旁边的七皇子看起来贵气不足却平易近人了不少,容貌清冷似月有一丝阴柔。刚刚他做的诗纪如寻并没有注意,想来也没有暗指任何小姐。
  向来黏着四哥的七皇子自然是站在这一边,“这四小姐虽是傻了点,但是的确比你只知道腰杆细的好太多,我啊,真担心你虽是认了点字,以后怕是要用人不清。你家养点护卫不会都要腰细的吧,这么下去我看你命也不长久!”说完还故作伤感可惜地叹气。
  这七皇子也是满嘴跑马车,说话向来不怕事大,能多损就多损。
  高临安被这俩堂兄弟气得浑身发抖,喘着粗气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看起来有几分厉鬼的味道。
  苦了他旁边不知哪家的公子哥,不再风流肆意,跟着正襟危坐起来。
  这茬好像就这么揭过去了。
  李歌握着酒杯眯着桃花眼看热闹。
  到点开饭的时候,纪铮晨很是欢快的姿态拉着纪如寻。二姐和周嫣儿接着在后面互吐女儿家心事。纪如玥表情黯然。
  纪如寻因着今天这事她开始对四皇子好奇,问了三哥。
  纪铮晨只是很可惜的样子说,“四皇子也是个可怜人,生母是个江湖上护镖的女子,这女子和父亲也是朋友,她入宫生下四皇子才七年,便离世了,五皇子和七皇子生母端妃养育他,父亲常常带着我们几个小孩子入宫玩,都会托人送些好玩的珍本给他。”
  “他现在呢?”
  “他以前是有名的幼年才子,自从生母离世后,便变得沉默,慢慢到如今,除了如玉的相貌,才能才华都十分稀疏平常了。”
  “端妃和皇上都没想过开导小孩子?”
  “皇子本就有十二个,一个落魄四皇子后来变得沉默寡言,哪会有人在乎。好在五皇子和他兄弟情深。四皇子往后日子也不会太差。”
  作者有话要说: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晏几道《生查子》
  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柳永《集贤宾》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曹植
  揉蓝衫子杏黄裙,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秦观《南歌子》
  腻玉圆搓素颈,藕丝嫩、新织仙裳——苏轼《满庭芳》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苏轼《失题三道》


第19章 
  默默听完,纪如寻也不再欢快了,四皇子怕是对纪家有好感才会帮她说话。她也蛮喜欢四皇子的,可能是第一次见他时,依旧对她以礼相待温柔体贴。
  她也发现哥哥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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