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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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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桃的巧手下,一个漂亮小公子出现的众人面前,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雌雄莫辨的时候。
宋乐仪仍觉得不够,又挑了一扇木质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光洁圆润的下巴和红润的嘴唇,这才满意的出门。
临出门前,宋乐仪似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吩咐道:“拿着本郡主的腰牌,去藏书阁借几本棋谱来,越精妙的越好。”
丹阳门。
宋乐仪摘下面具,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宋乐仪?”
赵彻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小公子,语气辨不出喜怒:“跟着我一块出门倒是委屈你了!”
“那是自然。”宋乐仪不可置否,骤然压低了声音,清了清嗓子道,“从现在开始叫我魏子仪。”
闻言,赵彻挑眉,双手抱胸靠在马车边上,阴阳怪气的笑着说:“不孝子,你爹知道你改姓了吗?”
“闭嘴!”
宋乐仪气恼,抬脚踹他,不出意外的扑了个空,她也不在意,只当自己踹着了,慢条斯理的戴上面具:“行了,豫王殿下,我们走吧。”
身份适应的倒是快。
赵彻暼了她一眼,抬脚上了马车,等他坐稳,半响也不见宋乐仪进来,正要有所动作时,就听见她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小人不敢与殿下同乘,就坐外边了。”
这是嫌弃与他同乘一辆马车了?
他确实猜对了,他先前那句“端茶送水,捶背捏腿”在宋乐仪脑海里久久萦绕,她想着,还是不上去的好。
赵彻嗤了一声,少年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真不愿进来?”
“不愿意。”
他撩起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冷笑,一会儿可别求着他进来,少年闲适的往后一靠,脑海中开始不自觉的描绘,描绘宋乐仪被晒的肤如黑炭的模样。
想到那画面,赵彻眉头跳了跳,半响“啧”了一声,真丑。
马车外,宋乐仪掀起衣袍,坦然自若的坐在了福安的另一边,烈日骄阳在她脸上镀了一层金芒,衬得她笑的分外温柔,又稍显诡异。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况区区三天。
路程走了不到一半,宋乐仪就后悔了,偏要坐在马车外面吃着劳什子苦!舒舒服服的同赵彻坐在里面多好!
她侧头看了一眼福安,见他面白唇红,妆容一点被汗水打湿的迹象都没有,反观自己,即便没有铜镜,宋乐仪也能想象得到她此时有多狼狈。
“停车!”
宋乐仪忍不住了,娇声喊道,谁成想,福安充耳不闻,目不斜视,依旧挥着马鞭向前驶去,直到宋乐仪喊了第二声停车,他才侧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一眼,和雕刻的人俑似的。
……
要是驾车的是福寿就好了!
福安很轴,除了赵彻的话他谁的都不听,直到听见马车里的人说:“福安,找个安稳的地方停一下。”
小太监这才“吁”的一声拉了缰绳,马车速度减缓,最终停靠在路边。
噔噔噔——
宋乐仪踩着车板弯腰进了马车,相较外面的的炎热,马车里面清凉多了,她一手掀下面具,一边寻了个位置坐下,离赵彻最远的位置。
马车内宽敞,两个人坐尚显十分空荡,宋乐仪心中无限懊悔,她怎地一时做了那样的决定!
小姑娘的脸蛋上晕染着红霞,衬得皮肤愈加莹白,一双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外面风大,吹的她连流汗的机会都没有,只是晒得要命,绑好的发髻也有些散乱。
“子仪小兄弟怎么进来了?”
宋乐仪抬眼,见他好整以暇的看她,眼底似有戏谑,她颇为狼狈的闪了闪眼神,扯着笑道:“表哥,路途遥远,你一个人待在马车里无聊,我来陪陪你。”
说的倒是好听。
“小兄弟莫胡乱认亲戚,本王可没有魏姓的表弟。”赵彻的语调是一贯的不正经,言辞间一点情面也不留,还故意将语速放的缓慢,生怕她听不清似的,谁知道宋乐仪听了一点也没气恼,反而弯着眸子朝他笑:“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
赵彻倒了一杯凉水,水砸在杯里的声音勾的她口干舌燥,像是要冒烟儿般,她本以为他是给她倒的,最不济也是他自己要喝,结果——
宋乐仪眼睁睁的看着赵彻把那杯水倒在了手帕上,紧接着他伸手拧了拧,将帕子攥干。
浪费啊!宋乐仪心中有无数小人在呐喊,水乃万物之源,如此浪费,着实可耻!
“想喝水就坐这儿来。”
赵彻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宋乐仪犹豫片刻,挪着身子坐了过去,刚到他边儿上,一块清凉的湿帕子就拍到了她脸上,紧接着是他嫌弃的声音:“红的和猴屁股似的。”
“…那也是美丽的猴屁股!”
宋乐仪反驳,没好气的瞪了赵彻一眼,她扯下脸上的帕子,一边压在脸上散热一边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冷冽清凉,原本蒸腾的暑气一消而散。
等一切平静下来,宋乐仪才发现她坐的离赵彻好近,近在咫尺,稍稍往前一靠,便能贴上去,灼烈的日光透过细薄的绉纱变得分外柔和,他的五官也变得柔和,君子如玉,好看极了。
两人身上的荼芜香交缠,分外和谐。
狭小的空间总能生出别样的情愫,宋乐仪觉得心里怪怪的,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感觉。
赵彻显然也意识到了,今日的荼芜香似乎和往日的有些不同,他抬眼在宋乐仪身上凝了片刻。
先前一时有些恼,他便没仔细看,小姑娘身上的衣着一看便是旧衣,甚至还有些不合身,赵彻的眉头先是拧起又逐渐舒展,随后似笑非笑的看她:“表妹,我的衣衫可好穿?”
宋乐仪羞窘,学着他刚刚的腔调反驳:“殿下,这里没有你表妹!”片刻后,她低垂着眸,小声解释:“宫里没其他男子衣衫可以穿了。”不然我也不至于去穿你的旧衣。
这话听的赵彻眉头一跳,想的却是,有别的男子衣衫她就可以穿了?
“我的就算了,万不可穿别的男子的衣衫。”赵彻说的认真,生怕小姑娘听不明白似的,见她没反应,又耐心十足的问了一遍:“表妹可记住了?”
…她为何要去穿别的男子的旧衣?宋乐仪觉得赵彻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如果这身衣服不是赵彻的,她才不会穿呢,不过她不想告诉赵彻,免得他又多了嘲笑的借口,小姑娘神色乖巧地应了一句:“记住了。”
赵彻这才满意,又想起不同往日的荼芜香,为了验证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少年身体前倾,似乎准备嗅上一嗅。
忽然,宋乐仪余光瞥到了放在小案上的一碟点心,双目一亮,是金乳酥,她的思绪瞬间被勾了过去,身体也往那边偏去。
这一偏,刚好与赵彻的鼻子错过,虽然只是一瞬,他已经确定,表妹身上的荼芜香比他身上的更甜软。
难道是衣衫放久了的缘故?
宋乐仪没有留意到赵彻的动作,她默默数了一下,六块。
说起这金乳酥来,曾是她最喜欢吃的甜点之一,甜而不腻,咬一口馅料缓缓流出,唇齿香甜,在白狄时没有好手艺的厨娘,吃不到,她心心想念了好几年。如今见着,正勾起了埋在心底蠢蠢欲动的馋虫。
捕捉到宋乐仪的视线,赵彻嗤笑,他就应该在她上车之前把这碟子点心扔了。
不等她伸手,赵彻率先捏了一块放到嘴里,一股香甜在舌尖绽放,车厢弥漫淡淡甜香。
……
被人戳中了心思,宋乐仪很不开心,别过头,目不斜视,她才不吃。
她越这般模样,赵彻心底的恶意愈想叫嚣着破土而出,他一贯不爱吃甜食的,却忽然觉得这金乳酥味道不错,香甜的很。
他想多吃两块。
片刻功夫,赵彻就吞食了两块,空气中的甜腻越来越浓,他慢悠悠的捏起第三块:“青书姑姑的手艺不错,子仪小兄弟可要尝尝?”
……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小姑娘还是没忍住,骄矜的点了下头,心里默念不是她想吃而是赵彻让她吃的,她伸出手摸向那一碟点心,眼瞧着就要摸到了,却不成想,刚刚碰到碟子的边缘便被赵彻一把拉远,她不可置信的抬头——
“赵彻,你…”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赵彻捏着第三块递到她的嘴边,笑意吟吟道:“张嘴。”
鬼使神差,宋乐仪真听了他的话,微微张口,咬了一口下去,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一点点划过喉咙又滑到腹中。
这种感觉,就恍若裹着雪的冰花遇到了春日暖阳,冬雪消融,露出透亮晶莹的花儿,她的心情便如那花,转瞬从冰天雪地里到了春日暖阳中,瞬间明媚了起来。
有这么好吃吗?
赵彻盯着手中剩下的半块看了一会儿,抬腕丢到了自己嘴里,他皱眉,明明是一样的味道。
“那是我吃剩下的。”宋乐仪震惊,忍不住提醒他。
“哦…忘记了。”赵彻说的不痛不痒,仿佛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儿。
赵彻掀开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满目葱茏,不见整齐的建筑,估摸着快到了,他转头对宋乐仪道:“子仪小兄弟,快到了。”
宋乐仪哦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将面具带回脸上,四指并齐对天举誓:“殿下放心,我一定不会暴露身份。”
“我的意思是,安分守己做好本王的侍卫,不要惹事生非。”
“好”
宋乐仪应的太痛快了,圆润的下巴之上红润双唇微扬,似是雀跃。
赵彻模样懒散的靠着车壁,突然有些怀疑,他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任凭差遣的小侍女,还是一个得供着捧着的小祖宗。
罢了,已经来了。
第11章 马场
燕郊马场——
“子川,你这马养的真好,个个骨俊貌清不说,这腿蹄尤其轻捷,跑起来一骑绝尘,一点不输白狄的马!”
子川是赵彻的表字,本朝男子十六行冠礼,表示成年可以婚嫁,而一般勋贵世家会在孩子十岁左右时取表字。
一白衫少年跃下马,临了抚了抚马头,这才恋恋不舍朝着赵彻走来。宋乐仪只看一眼,便知眼前人是谁了。
一双风流桃花眼,两片薄纸无情唇,长的人模狗样,却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哪处热闹往那儿钻,除了安国公世子苏易外,还有谁?
幸在苏易有一个能力不凡的爹,家底又厚实,够他折腾,只要不触怒天颜,混一世无忧没有问题。
不过,她好像比他强不到哪儿去,宋乐仪默然,跟在赵彻身后,默默掰扯着五根手指,降低存在感。
苏易走过来,嬉笑着勾住赵彻肩膀,低声道:“那晚没见你踪影,是被太后罚跪了?”
……
上来就被人戳了痛处,赵彻扒拉下苏易的胳膊,似笑非笑道:“禁足这几日可还好?”
“别提了,我差点被我娘打死。”苏易叹气,转而问他:“听说是夷安郡主告的状,你怎么惹着了她?”
“你打听的倒是清楚。”赵彻若有若无的暼了身后的宋乐仪一眼,语气平淡,没有要深入解释的意思。
苏易嘿嘿一笑,语气颇为浮幸灾乐祸,语重心长道:“我跟你说啊,宁惹小人不惹女人,尤其是夷安郡主这种小女子,见着她,躲远远的。”
……
宋乐仪沉默。
“不是我说你…”苏易上下嘴皮子一碰,又是噼里啪啦一连串的话下来,诸如夷安郡主太骄横了,又说子川兄如此凄惨,竟要忍耐和夷安相处之类云云。
她揉了揉耳朵,有些恶劣的想,要是他知道此时他话里的正主在这儿,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没你说的那般惨。”
“这还不惨?”苏易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彻:“子川,你是跪的不清醒了?还是太后威胁逼迫你了?”
“…没有”赵彻不耐的揉了揉耳朵,“你声音聒噪,我听的头疼。”
何止聒噪,简直没耳听。
宋乐仪最终还是没忍住,冷笑着插了一句嘴:“苏世子背后编排人,此等厚颜,实非君子所为。”
宋乐仪其实很想动手,让他感受一下夷安郡主是不是真的飞扬跋扈,但是她忍住了,不仅是因为不合时宜,更是因为上辈子苏易也算帮过她。
赵彻垂眸整了整袖口,微不可查的勾唇笑了笑。
“咦,你是谁?”
苏易这才注意到赵彻身后跟着的小公子,身形瘦弱,十分眼生:“怎么还戴着面具?”说完,他伸手就要去摘。
宋乐仪躲得快,冷声道:“君子当自重,人始自重之,苏世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这小公子说话还挺呛人,苏易想,不过他一向以脾气好闻名。
“言之有理,请问小公子可否把面具摘下来?”苏易换了个语气,十分诚恳的问道,只听见那小公子冷道,“不可以。”
……
场面一度尴尬。
这时,一直懒散的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的赵彻说了话,他声音平淡:“她自小生的样貌丑陋,不堪露于人前,岁初别难为她了。”
宋乐仪:“……”
“如殿下所言。”宋乐仪吐字清晰,有那么一丝丝地咬牙切齿,她知赵彻有戏弄她的心思,却又正好替她解了围,不然以苏易的性子,非得把她脸上的面具掀下来不可。
“哦,这样啊”苏易了然,看宋乐仪的眼神浮上一层怜悯,怪不得说话这么呛,原来是貌丑自卑。
如此,也失去了一探容貌究竟的兴趣,很快,又有其他事情勾起了他的好奇,他兴致昂昂的盯着宋乐仪打量。
“是那家的小公子?还是宫里的太监?”
身量是瘦小了些,可这一身气度不像是普通人,苏易思来想去也没在燕京中找到这么一号人物,神情苦恼,灵光一闪便想到了太监。
宋乐仪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当做太监的一天,她深吸口气,声音四平八稳:“在下魏子仪。”
“姓魏?”
“哪个魏?”
“你同英国公府什么关系?”
苏易一连三问,魏这个姓氏着实太有名,一说来就叫人和英国公府联系起来。
宋乐仪一惊,没想到苏易这么快就联想到了英国公府去,反复思忖她今日装扮并无不妥,心下稍定,冷静道:“并无关系。”
“我就说呢,英国公魏长青长的那般俊美,怎么会有天生貌丑的亲戚。”苏易笑了一下,安慰似的拍了拍宋乐仪的肩膀,“容貌为父母所赐,小魏公子莫要太伤心。”
“我不伤心”宋乐仪躲过他的魔爪,嗓音是刻意压低过的,不辨雌雄,“若是生的苏世子这般容貌,我才要苦恼。”
多情桃花眼,惹得一身风流债。
苏易:“……”
三人快走到马厩的时候,赵彻问了一句:“容之没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宋乐仪有一瞬的惊愣,又很快释然。是啊,有赵彻的地方怎么会少了上官晔?
苏易摇头:“不知道啊,往日他从来不失期的,路上有事耽搁了吧。”他也没多想,这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儿,注意力一早就被被引到马厩去了,他笑呵呵的问:“子川兄,你这马卖不卖?”
“不卖,我这马有价无市。”赵彻抬首走在前面,语气颇为得意,又十分大方道,“岁初若有瞧得上的,我送你。”
赵彻收敛着性子,好脾气的时候,看着也就是一金尊玉贵的公子哥,虽然有事做事荒唐嚣张了些,但也不会太会人嫌弃。
……
原来他也知道这马有价无市,宋乐仪叹息,上辈子他输的时候可是十分痛快,连眉头都没皱。
“这不好吧”苏易搓搓手掌,他人是荒唐些,但好歹是世家大族子弟,做不来无端占人便宜的事,便说,“回头我让小厮把银钱给你送去。”
三人先去了弓箭室,赵彻使唤人使唤的顺,侧头吩咐:“子仪,去把我的弓箭拿来。”
宋乐仪想着,反正带着面具也不怕被人识破身份,姿态愈发落落大方起来,毫不扭捏,应了句是就去拿,凭借着记忆,她很快的找到了赵彻的弓。
银色的弯月弓,上面镶嵌着大大小小数十块宝石,张扬,奢华,生怕别人不晓得他这把弓很珍贵似的。
“小魏公子,把我的也拿来。”苏易在身后喊。
赵彻轻踹他一脚:“我的人也敢使唤?有胳膊有腿的,自己去拿。”
“行行行,我自己去拿。”
不消片刻,宋乐仪左右肩膀各背着一个箭筒,怀里抱着一张弓,手里拎着一张弓走了出来,她把一副递给赵彻,一副留给自己。
赵彻不意外,他带宋乐仪出来就是怕在她宫里待的闷,不如在这马场上打发时间,若是她不拿弓,才叫他意外,少年一边将箭筒背上一边笑问:“想试试?”
宋乐仪“嗯”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神色骄傲,仿佛隔着面具,都能教人看到她眼底稀碎的光芒。
当年在燕京,她的骑射之术也是一等一的,只是后来去了白狄,她几乎没再碰过这些东西。
那时乌邪王的狼弓常挂在墙上,她有时会去盯着看一会儿,不过想的却是拿弓弦勒死乌邪王的机会有多大。
赵彻弯腰,屈指在她手上的弓勾了一下,拉力大小正是合适,他挑眉一笑:“本王可是万分期待子仪小兄弟一展风采。”
“殿下等着瞧便是。”
宋乐仪耐心十足的戴上手套,弓弦锋利,若没有保护的东西,会割伤手指,赵彻手上的戴的扳指也叫韘,就是勾弦用的。
握着弓,背着箭,她的血液似乎在奔腾叫嚣,不可抑制地涌起久违地激动,直到浸透四肢百骸。
“府中有事耽搁,请恕容之来晚了。”
一道温和清澈的声音乍然响起。
第12章 故人
二人双双转身看去。
面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姿清瘦挺拔,淡青色的窄袖衣袍,整个人温润文雅,一双丹凤眼却沉静而淡漠,如高岭之花,若不可亵玩之莲。
宋乐仪微微一愣,是上官晔。
赵彻拧眉:“府里出事了?”
上官晔摇头:“无碍,解决了。”
府中出事…
宋乐仪细细的琢磨着这四个字,能让上官晔为之耽搁且差点失约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想起宣平候府,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别看上官晔风光霁月,诸人提了他都得夸上一句此子家世显赫前途无量,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公侯世家宅院里那点儿腌臜事儿,就数宣平候府最多。
上官晔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宋乐仪身上,语气询问道:“这位小公子是?”
“我的小侍卫。”赵彻把她从后面拎到前面,眼里满是笑意,“人长得丑,便戴了面具遮一遮,让容之见笑了。”
宋乐仪心情颇为复杂,抱拳行礼:“在下魏子仪,见过上官世子。”
所有人都以为,她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明心堂,恐怕连上官晔自己都这么认为,只有宋乐仪知道,她曾更早见过他,大约是五六岁的时候,在安国寺。
“魏侍卫。”
上官晔朝她点了头,淡漠地目光在她衣衫上停留片刻,随即错开。
他转身步入弓箭室。
宋乐仪借着面具遮挡,明目张胆的盯了他一会儿,少年的上官晔比起多年以后的他,还没有那么彻骨的冷漠。
她曾经一度不明白,为何赵彻会与上官晔成为生死之交,两人性格南辕北辙,随便往哪儿一站,都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朋友。
直到后来见过俩人高谈嬉笑的模样,宋乐仪才知道,有人一见情钟,有人一见如故。
赵彻与上官晔,便是一见如故。
太后薨逝后,她看尽人情冷暖,多少人落井下石,那时英国公魏长青远在边关,父亲武安侯又同她不亲近,就连赵彻,后来都去了蜀国平乱,偌大的燕京里,她孤身一人。
一朝失势,如坠寒窟,平日里一些嘲讽倒也能忍,可万万没想到有人竟想置她于死地,那时上官晔曾帮过她不少。
几次死里逃生,多亏了他。
宋乐仪那时好奇上官晔为何会帮她,思来想去,她只想出来一个理由——那就是他爱慕她。
皇帝也如此认为,甚至一度要下圣旨为二人赐婚,却被上官晔一口回绝。
既然不爱慕她,又为何帮她那么多?
仅仅是觉着她可怜?还是因为两人少时那淡薄如纸的点头之交?
宋乐仪不解,直到今世她仍然困惑。
“魏子仪。”赵彻冷不丁的喊她一声,宋乐仪瞬间别开视线,“是!”
“上官世子可好看?”
宋乐仪“啊”了一声,莫名其妙的看他:“好看呀。”燕京谁人不知,上官晔容貌俊秀?
“我与他谁更好看?”赵彻拇指勾着弓弦,鹿筋弦卡在了扳指上的凹槽处,他也没急着松开。
少年眼眸黝黑,眼底含笑,这般看人时有点让人招架不住,宋乐仪受了蛊惑,脱口而出道:“殿下好看。”
宋乐仪愣住,她刚刚说了什么?
可惜宋乐仪的神色被面具严严实实的挡着,赵彻看不见,只听见小姑娘压低嗓音说了句“殿下好看”。
闻言,赵彻乐了,眉毛一挑,刚欲再说什么,就被扛着弓箭出来的苏易打断,白衣少年面上欢喜:“子川,你瞧我选的这把木弓可好?”
他扬臂,木弓在半空划出圆滑的曲线,落到赵彻手上。
“容之说这把木弓甚合我。”苏易眉眼间笑得更欢快了,伸手抽出腰间折扇,“哗”的一声展开,轻轻摇了起来,“子川觉得如何?”
洒金扇面,玉竹扇骨。
无论春夏秋冬,苏易都随身戴着这么一把折扇,扇面由山水风景到虫鱼鸟兽再到簪花仕女,应有尽有。
赵彻拿着弓上下翻转看了一眼,紫檀木制成的,质地坚硬,握在手里又轻巧,堪比世家子弟把玩的小金弓,但形制上又瞧着威风凛凛颇具气势,他把弓抛回苏易手里,笑道:“挺适合你的。”
“多亏了容之眼利,才发现这把躺在角落里落灰的紫檀木弓,如此珍品竟被随意丟弃,子川,你当真是暴殄天物。”苏易神情颇为感慨。
赵彻懒散的靠着根柱子,勾滑着银月弓,语气悠然道:“家大业大,难免疏忽,我也颇为苦恼。”
……
这话他没法接。
苏易转头,瞥见拎着弓的魏子仪,声音惊讶,“小魏公子也要骑马?你这小身板,能拉的动弓吗?”
他眼神暧昧的在宋乐仪身上来回扫视,长成这样,怕是以后娶了妻…
“你今日话怎么这般多。”赵彻语气不耐,不经意的站直了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多吗?
他不是一向如此?
“……苏世子多虑了。”宋乐仪语气也不好,与赵彻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
若不是不合时宜,宋乐仪很想朝他吼上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你何事!
“小魏公子似乎对岁初有敌意?”苏易摇扇的动作缓了下来,想起这小公子一开始就唇枪舌剑讽他厚颜,苏易愈发觉得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没有。”
没有才怪。
先前岁初说的那些坏话怕是这小妮子一句不落的都记到心里去了。
赵彻扯了扯嘴角,不想拆穿她,一转头见上官晔也拿着弓出来了,便对三人说:“走了,挑马去。”
马厩。
一眼扫去有两排,马匹个个四只矫健,毛发油亮,赵彻挑了一匹黑色的,马头上一缕火红的鬃毛,漂亮又嚣张,符合赵彻的气质。
上官晔挑了一匹栗色的,模样甚是寻常,而苏易则选了一匹雪白色的,说他公子无双,白衣如画,当配白马。
宋乐仪多年没有碰过马,神情有些雀跃,左看右看不知选那个。
“没见过世面。”苏易小声嘀咕。
“我一个侍卫,自是不如苏世子见过世面。”宋乐仪耳朵灵光,头也不抬的回怼,说的理所当然。
“侍卫?他是子川兄的侍卫?”苏易语气惊诧,不可置信的看向赵彻,只见子川朝他颔首。
……
如今侍卫的月俸买得起云锦衣衫?苏易咋舌,怎么他才被他娘亲关了几日,这世道就变了。
“长的这么瘦小,怎么打架?”
苏易怎么也想不到,赵彻会把夷安郡主扮作男装带在身边,太惊世骇俗了。
赵彻牵了马出来,眼皮未抬便随意道:“人小吃得多,力气也大。”
这句话一出,惹得宋乐仪几欲炸毛。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苏易叹了一声,想起赵彻宫里那性格古怪的小太监,顿时觉得他带一个瘦小的侍卫,也没什么不可思议。
宋乐仪这边也挑好了,一匹模样十分温驯,毕竟已经多年不曾骑马,得谨慎些。
第13章 误会
赵彻的马场占地极广,连着燕郊的平云山一起圈了起来,春风懒懒的卷动碧草,悠闲惬意。
在白狄那几年,宋乐仪见过渺远无际的雁北草原,天似穹庐,云欲擦肩,可她都觉得没有燕郊马场这般朦胧醉人。
“子川兄?”苏易突然喊了一声。
“什么?”赵彻抬眼看他。
“那个…”苏易闪了闪眼眸,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那天晚上,你被夷安郡主告了状,怒从心中起,捋袖挥掌揍了她一顿?”
……
哪儿道听途说的谣言?
宋乐仪隐没在面具下的表情变得很怪异。
上官晔捋马鬃毛的手顿下,淡漠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诧,朝着苏易看去,这几日府里的事儿忙得他焦头烂额,似乎错过了什么?
赵彻放下缰绳,不紧不慢的转身,不答反问:“你听谁说的?”
没否认,看来是真的了。
苏易如实回答:“宫里都这么说。”
他眉毛微蹙,想起日前宋乐仪扶他回宫时哭泣的双眼红肿,随即心下了然,想来是那日的情景教宫人们误会了。
“岁初,你的消息渠道该换换了。”
赵彻的声音不咸不淡,心里一片好笑,他敢捋袖挥掌揍宋乐仪吗?别说母后要抽下他一层皮,就宋乐仪那个小祖宗不得张牙舞爪挠的他鲜血淋漓才怪。
“子川兄说的是”苏易点头,神色诚恳的叹了口气,“是该换了,不然我前两日就该得到消息,怎会今日才知晓,太慢了。”
……
赵彻愣是被苏易逗乐了,他问:“安国公夫人揍你时打了脑袋吗?”
“没啊,我娘拎着棍子打的我屁股。”苏易也不羞耻,直接便说了出来,他犹豫片刻,慢吞吞的又道:“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夷安郡主再不是,也是个小女子,何必动手打她。”
见他说的言之凿凿,劝的真诚恳切,几乎让宋乐仪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再反复回忆一遍她是不是真的被打了。
赵彻从牙缝里咬出一句话,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苏易一见,忙换了个语气,“子川兄莫要生气,我知你与夷安郡主相处不容易,忍耐得辛苦,若是她实在性情顽劣,教训一次也无妨,也无妨。”
宋乐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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