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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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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乐仪正着急出宫,只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懒散的挥手:“无妨,下次走路注意些,莫再冲撞了别人。”
说完,便越过那小宫女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的扇袖,刚刚那小宫女用的什么香,怎么如此刺鼻。
……
天色擦黑时,宋乐仪和冬桃乘着马车回来了,一路匆匆,马车摇晃,竟觉得有些头晕恶心。
等下马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便觉得身心好受多了,刚行到宫门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闯入视线,宋乐仪脚步一缓,是上官晔。
这个时辰他刚出宫?
正在宋乐仪疑惑的时候,上官晔已经迈步朝她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霁青色的云纹衣衫,袖口绣着雅致的竹叶纹,行走间愈发觉得身姿清俊单薄,乍一眼看去君子温润,等视线往上,看到他的眼睛,方知君子孤寒。
上官晔的眼视线无意的扫过小姑娘略微苍白的脸色,唇齿微动:“夷安郡主。”
声音冷清,如昆山玉碎。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要上夹子拉~
明天的更新提前,一会儿在凌晨放出。
不要熬夜等哈,早起再看。
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ω~
第40章
宋乐仪笑着回了礼:“上官世子。”
两人正相顾无言时; 宋乐仪开口了:“日前我曾听闻世子的二哥重伤,性命垂危; 如今可还好?”
上官晔点头:“一切安好。”
若是不知内情,仅看他面上云淡风轻的模样; 好像真的一切安好似的,宋乐仪闪了闪眼眸;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上官承好像是断了一双手脚吧?
……
不过她本意也不在关心上官承。
小姑娘抿了抿唇; 又接着道:“燕京近来不安稳; 世子出行; 还要多带几个护卫,小心才是。”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上辈子她没来得及报答上官晔的恩情,这辈子是一定要还的; 虽然知他能躲过明枪暗箭; 但仍忍不住出声提醒。
恰巧一阵风儿卷过; 吹散了上官晔眸底的微光; 他眉眼柔和了几许,微微颔首:“好。”
“你的…”
上官晔视线凝在她的脸上; 刚刚开口; 忽然被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容之兄。”
赵彻大步而来,眉眼在身后的晚霞映衬中愈发俊俏,他眼底含笑,大剌剌的往两人中间一站; 隔去了上官晔的视线。
上官晔眼睫闪了闪,往旁边稍退了一步,淡淡的“嗯”了一声。
“怎么在宫门口这儿站着?”
赵彻扯了扯嘴角,挂着一贯的笑意:“是我让容之兄久等了。”
上官晔神色不动,冷声提醒:“我刚到。”
赵彻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不疾不徐的转身看向宋乐仪,仿佛才看见她似的:“表妹也在啊。”
话音刚落,视线落在小姑娘的略微苍白的脸色,赵彻敛了笑意,微皱了眉头:“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说着,他直接伸手往宋乐仪额头一探,手背上传来的温度正好,没有发热。
看着他神色自然的动作,上官晔屈了屈手指,没有说话。
宋乐仪“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偏头看向身边的冬桃,眼神儿询问:脸色真的很难看吗?
只见圆脸小丫头点了点头。
“方才着急回宫,马车赶的颠簸,头有些晕罢了。”宋乐仪伸手摸了摸脸蛋,软声道。
赵彻闻言,沉声对冬桃吩咐:“一会儿回宫记得准备一份话梅,再去寻了青书姑姑给郡主按摩穴位。”
冬桃刚俯身应了句“是”,又听见赵彻的声音传来:“罢了,我送表妹回宫。”
“容之,我晚些再去找你。”他转身对一旁着霁青色衣衫的少年道。
上官晔淡应道:“好。”
宋乐仪也没在意两人的神色,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头,风口处站了这么一会儿,吹的她有点头疼。
从丹阳门到寿安宫有挺长一段距离,看着手旁小姑娘的脸色不太好,赵彻停下脚步,半曲着膝盖:“上来。”
宋乐仪神色一愣。
“男女有别,这样不好,表哥,我身体无碍,走回去就行。”她小声说了一句,神色扭捏。
闻言,赵彻嗤笑了下,缓缓的踱步到宋乐仪面前:“你刚刚喊我什么?”
宋乐仪不明所以,寻思着这赵彻的耳朵莫不是有毛病?看他神色诚挚的模样,于是又好心地重复了一遍:“表哥啊。”
赵彻满意一笑:“那表哥背表妹有何不妥吗?”
这一句话顿时堵了宋乐仪的嘴,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去反驳她,小姑娘求助似的看向冬桃。
不等冬桃有所反应,耳边又传来赵彻的声音:“别看了,她背不动你。”
宋乐仪:“……”
知道赵彻一向不是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小姑娘的心思也微微动摇了,这里离寿安宫确实挺远。
宋乐仪抬眼望向赵彻的后背,犹豫片刻后提裙爬了上去,她把脸颊埋在他的肩膀上,两侧的云鬓垂下遮住了大半神色。
一呼一吸之间尽是荼芜香的气息,冷冽幽雅的香气卷进鼻腔,头晕之感顿时去了很多。
赵彻步伐平稳,双手搭在她的腿弯,没觉得背上有多少重量,软绵绵的一团压在肩上,轻的很,偶尔还有几息甜香袭来,发丝垂在颈间,划过一道道酥痒的痕迹。
……
含了好几颗话梅,直到口腔中溢满酸甜的口感,又叫青书姑姑为她按摩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去了些许恶心混沌之感。
宋乐仪神情厌厌的趴在小榻中,将口中的话梅咬开,早知道如此颠簸,她骑马去好了。
回宫有些晚了,便用了些简单的膳食,小厨房那边也送来了炸莲花。炸至金黄莲花摆在瓷白盘中,颜色灿灿,看起来甚是可口。
宋乐仪刚要动筷子,忽然想起白日说过的话,于是扭头对孙姑姑道:“孙姑姑,再去小厨房熬一碗莲花粥,等一会儿姨母给陛下送宵夜时,坐在食盒底部,一并送过去。”
“是。”孙姑姑提裙,缓步退出屋里。
白日还心心念念的炸莲花,只吃了两口便觉得腻了,宋乐仪放下筷子,喝了几口甜粥,仍觉得提不起胃口。
坐马车时的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将视线扭向一旁的小碟,又捏了几颗话梅放在口中,方觉得好受些。
孙姑姑见小郡主神色厌厌,本想去寻了太医看一看,却不想被宋乐仪摆手止住了:“坐马车头晕而已,不必去了。”
夤夜,众宫灯火已熄,寿安宫也不例外,唯独西偏殿的卧室有暗淡的烛光。
宋乐仪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忽然侧身呕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翻身落在了地上,砸出一声响动,昏了过去。
外间守夜的孙姑姑听见动静,连忙进屋,只见郡主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溢出。
“郡主!”
“来人,快传太医!”
孙姑姑忙朝外面大喊,面色惨白,声音都是颤的。整个寿安宫顿时灯火通明起来,注定是个不安的夜晚。
……
床榻上宋乐仪双目紧闭,额间有冷汗渗出,寿安宫人员走动,整个太医院全部出动,甚至惊动了皇帝。
太后手中的佛珠转的飞快,直到看见胡太医出来的身影,语气焦急的问道:“夷安如何了?”
胡太医沉声道:“回禀太后,陛下,郡主的性命已无碍。”
太后松了一口气,又追问道:“夷安是何病症?几时方能醒来?”
早先夷安说头晕时她就应该警觉,太后的陷入无限懊悔中,希望不是什么大病症才好。
胡太医神色迟疑,直到太后朝他递来一个沉沉的眼神儿,他浑身一震,清了嗓子慢声道:“郡主是中毒。”
中毒二字一出,寿安宫的气氛又凝重了许多,胡太医忙道:“太后且宽心,微臣已经喂她服下解毒丸,郡主中毒不深,约莫天明,便能醒来。”
成安帝转着手上扳指,抿唇不言,一向温和的眼底里风雨欲来,今日有人敢在宫中对夷安下毒,那明日岂不是要对他下毒?
太后握着椅子的手指尖泛白,她哑着声音道:“胡太医以为夷安中是何毒?”
胡太医摇了摇头:“微臣不知,郡主摄入剂量极少,无法分辨。”
极少剂量便能吐血昏迷?可见此毒之凶险,太后面色铁青,是何人要对夷安下此毒手?
“青书,去将近日来郡主所食所用细查,一个都不能不漏!”太后眉眼沉沉,薄唇抿出一片森寒。
成安帝温声宽慰道:“母后宽心,胡太医医术极佳,夷安定会安然无恙,这下毒之人,朕也一定会查出来。”
青书很快便回来复命,夷安衣食皆在寿安宫,调查起来十分简单容易,用的东西没问题,那只能食用之物出了问题。
平日膳食又都与太后同用,唯一可疑之处,便是今日在梨园的茶水点心。
太后手中的佛珠一颗接着一颗的转动,眉目紧锁,这中宴会人多杂乱,茶水点心经手排查起来十分困难。
“今日谁侍奉的郡主?”
“是奴婢。”
冬桃站了出来,她牙齿微动,咬了一下舌尖,忍着头脑混沌去回想着戏宴之时的情景。
“郡主都用了那些东西?”
“回禀太后,郡主今日食用的茶水点心,长公主也一同食用,且比郡主食用的量多,应该…不是茶水点心的问题。”
孙姑姑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震,忙道:“今日郡主于西莲池采了莲花,吩咐小厨房做了炸莲花,因为头晕,只用了些许。”
“炸莲花可还有?”
“没了。”孙姑姑摇头,似乎又起了什么,“白日摘下来莲花还剩几朵。”
“青书,去把莲花拿来!”
青书手里端着一个矮瓷花瓶,里面插着五朵莲花,在烛光的映照下摇曳生姿,竟透出一种森森寒意。
胡太医取下一片花瓣,研磨细闻后,对太后说道:“这莲花的确有毒。”
皇帝神色古怪:“胡太医,来给朕把一下脉。”
胡太医领命上前。
太后正当疑惑,只听青书姑姑说道:“郡主还吩咐熬了一碗莲花粥给陛下送去。”
青书有些懊悔,她先前没马上怀疑是莲花的问题,一是因为莲花经小厨房手,二是因为陛下也曾食用。
没想到,竟真是这莲花出了问题。
众人震惊,太后闻言,脸上已经一片肃杀,若是如此,可不仅仅是后宫争斗,而是前朝阴谋了。
寿安宫正殿寂静的落针可闻,冬桃忽然觉得喉咙间涌上一股腥味,眼前一阵发黑,她吞咽了唾沫强忍了下去,直到喉间的腥意再也忍不住。
胡太医已经把完脉,刚欲说话,就听见“扑通”一声,有重物倒地的声音,抬眼看去,只见冬桃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她脸色苍白,嘴角溢着一抹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要准备下线了???
还是上夹子的原因
明天(周日)的更新放在晚上11:50哈~
谢谢小可爱的支持~
第41章
胡太医松了手腕:“陛下身体康健; 无中毒迹象。”
众人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可紧接着一颗心又高高悬起; 那为何郡主与陛下同食了莲花,只有郡主一人中毒?
孙姑姑已经将昏倒的冬桃抬到了一旁的小塌上; 太后望着她与夷安如出一辙的中毒迹象,脸色又沉了几分; 手中的一串佛珠“啪”的一声砸在桌上。
“胡太医!”
胡太医颔首会意; 快步走向冬桃;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 正当众人屏气慑息不敢言语之时; 他问青书要了一碗清水,将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化开,喂了冬桃服下。
“回禀太后,冬桃姑娘与郡主中了同种一毒; 应该是剂量更轻; 所以毒发晚些。”
胡太医立身在太后与成安帝面前; 沉声回禀; 说完,他的神情略微严肃; 眉头拧成了川字纹路; 似是欲言又止。
见他这副模样,成安帝不显的皱了眉,抚着手上的扳指,温声道: “胡太医有话尽管直言。”
有了陛下的话; 胡太医这才大着胆,小心翼翼道:“莲花上的毒似乎和郡主与冬桃姑娘身上之毒不一样。”
见高座上的二人脸色又沉了几分,胡太医忙不迭地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郡主身上中毒痕迹太浅,微臣也不敢确定。”
太后闻言,阖了眼眸又睁开,沉吟许久,方才冷声道:“把今日护卫郡主出宫的侍卫都带上来。”又侧头对立侍在身旁的墨书道:“去西莲池,再摘莲花来。”
半夜被从睡梦中喊起的侍卫们被战战兢兢的带到了寿安宫,细细盘问之下,竟然没有查问出任何不妥。
据侍卫所言,从出宫到回宫,以及在剑池阁待着的那段时间,他们都寸步不离的守着郡主,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与此同时,墨书也带着西莲池的莲花回来了,不仅她怀中抱了一大束莲花,身边跟着的四位小太监手上也各抱着了一大束,数量不少。
作为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的大宫女,墨书做事一向细致,处理起这些事情来得心应手,她在西莲池各处皆摘了莲花,就连池中央都不放过。
此时若去看西莲池一观,应该已经光秃秃了一大片,几乎只剩莲叶了。
胡太医耐心十足的将莲花一一辩识,随着最后一朵莲花辩完,他摇头叹了气,起身回话:“回禀太后、陛下,这莲花有的有毒,有的无毒,若微臣猜的没错,无毒的这几株当是生于池中央,有毒的这几只当是生于池边。”
太后看向墨书,只见她轻轻点头。
胡太医这话说的直白,略微思索便能悟出几分不对劲来,恐怕是郡主从别处中的毒,而有人故意要将毒源引到莲花之上。
但仓促只间,只来得及在池畔莲花上下毒,却忽略了池中央。
只是没有人能预料到,宋乐仪会命人熬莲花粥给皇帝送去,否则便不会谋划这一出了。
摘莲花是一时兴起,不可能提前预知,既然陛下食之无碍,那为何已经摘下来的放置在寿安宫的莲花会有毒?
太后当机立断,吩咐道:“把寿安宫的宫门封了,郡主未醒之前,只进不出,墨书,去挨个排查今日所有进出寿安宫以及路过寿安宫外的宫人。”
“是。”墨书领命退下。
尽管已经紧锣密鼓的排查,但因着夷安与冬桃皆陷入昏迷,断了最重要的线索,下毒案的依然难以进展。
转眼间,一个多时辰已经过去,太后手肘搭在小桌上,撑在眉骨,脸色疲惫而难看。
……
天将明未明的时候,冬桃先清醒了,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尚可,马上就被带到了太后与成安帝面前。
太后这才松了撑着眉骨的手,端坐后抬眼看向冬桃,声音微哑:“你与郡主可曾碰触什么不明之人或不明之物?”
冬桃脑袋还有些浑噩,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她不敢胡言,伸手使劲儿揉了揉脑袋,在一众人悄无声息的注视中回想许久。
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胡太医神情沉思,他摸了一把略短的胡须,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蓦地出声:“不一定是碰触或者食用的东西,也可能是异香。”
异香?
冬桃的脑袋翁的一声,白日的画面在脑海中重现,想起那个伏在地上求饶的小宫女,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发寒,仿若那小宫女一抬头,她便能看见一张恶毒扭曲的脸。
她颤着声音回道:“奴婢与郡主出宫时路过假山,有一小宫女突然窜出,撞到了郡主身上,那小宫女身上奇香,奴婢站的远些都觉得浓烈,郡主与她撞了满怀,还打了喷嚏,后来连连扇袖,说是香味呛人。”
胡太医沉吟片刻,心中有了隐隐猜测,他转身对太后说道:“可否取郡主今日所着衣衫一验?”又道,“还需要将郡主与冬桃的血液化在水中,几滴即可。“
太后毫不犹豫:“青书,去拿衣衫,再备上银针和清水。”
自与那可疑的小宫女相遇,数个时辰已过,又是轻轻一撞,痕迹已经已经微不可见,胡太医又取了云草,碾碎研磨成汁液,滴在盛着血液的清水碗里,又点撒在衣服上。
碗里混着血液的浅红的水随着云草汁液的低落逐渐变成浅蓝色,与此同时,宋乐仪白日所着的衣衫上也渐显现出一片暗色的痕迹。
见此,胡太医的心中立刻有了决断。
他踱步到太后有成安帝面前,沉声道:“回禀太后、陛下,若是微臣判断没错,郡主所中之毒应为雾花之毒。”
“雾花香气有毒,人若至于雾花花海中,不到一柱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而莲花上的毒则是霜罗毒,是霜罗花的汁液提取淬炼而成。两者毒性相似,很难分别。”
成安帝皱眉,这霜罗毒他知道,只是这雾花香毒实属第一次听闻,是为何物?
他温润眼眸暗了又暗,眼底一片波涛汹涌,以香气为毒,且毒性如此凶猛,岂非片刻间便能杀人于无形?
位于龙椅之上的人,最忌如此不能掌控之物。
胡太医见皇帝脸色不太好看,又开口解释道:“这雾花生于岭南潮湿温热之地,燕京一带不曾闻见,且雾花养育困难,花期短暂,花香更难提取。”
成安帝敛了神色,淡声问道:“岭南?那便是交州一带了。”
交州一带原为南楚国,先帝尚为太子时,便同老英国公一同率领二十万大军将其灭国,将其化为大越第十三州——交州。
距今不过二十八年。
若是有南楚皇族遗孤作乱,也并非不可能,只是若仅仅对夷安郡主下手,又是为何?成安帝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是老英国公的外孙女?不,绝对不是,太后与他尚且安好,怎么会冒然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但若是有人无意中得此毒药,又正好想对夷安下手罢了,那一切疑惑便迎刃而解了。
显然太后与成安帝想到同一处去了,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见了深究之意,无论是下毒之人,又或是藏匿燕京的南楚国人,都得揪出来!
*
是夜,宜春宫。
小桌上的粉彩描金的釉甁插着数枝白瓣玉兰,一身着石青织花云锦长衣的丽人站在桌前,手里握着一柄小金剪,细致修剪。
在地上投下一道倩影。
身后不远处一柳青色宫装襦裙的宫女低眉敛目,回禀寿安宫的消息。
寿安宫急找了太医院,等消息传来,林惠妃便辗转难眠,这是太后出事儿了?如此想着,心里愈发觉得不安,索性直接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皇帝与太后的关系微妙,明明非亲生母子,且燕京曾有传闻,太后无子,因此设计杀了先淑妃,将其二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可是陛下似乎并不介意,几年相处下来她更觉云里雾里,愈发看不明白。
思来想去,还是吩咐了身边大宫女去瞧一瞧。此时听大宫女回禀的话,林惠妃更觉得心神恍的厉害。
怎么出事儿的人是夷安郡主?
听到一半,只听咔擦一声,林惠妃手抖将花枝剪歪了,绿叶孤零零飘落躺在小桌上。这一剪,将一边的叶子剪的秃秃的,十分的不应景。
“啪”的一声,小金剪刀被撂在桌上,林惠妃不耐的挥手:“拿下去。”
天色刚明时,又传来今日陛下不上早朝的消息,早膳未能几口,惠妃便撂了筷子,狠狠砸在了桌上,玉筷瞬间裂成了两半。
昨天夜里陛下就在寿安宫寸步不离的守着时,这得多深的情谊,不仅彻夜不眠的守着,连早朝都不上了?
林惠妃的眼底不自觉的浮上一抹妒色,她诞下心儿时,陛下也不过是过来看了一眼便离开,如今怎么夷安生了病,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她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指,长指甲在手心留下一道道瘀痕,这夷安如今已然十三岁余,再过两年便是嫁人的年纪……
陛下与她自小相处,感情自是有别于旁人,小姑娘又生的娇艳,她有时见了,亦觉得惊艳。
莫非…陛下对她是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思虑到这一层,林惠妃再也忍不住了,理智被嫉妒吞没,蓦地挥袖将桌上的膳食扫落,噼里啪啦砸了一个响。
好你个宋乐仪,小小年纪便学会勾引男人,恬不知耻!
*
是夜,宫外。
两位眉眼俊俏的少年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快步而走,一身的黑沉之意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二人在一座名为郑府的府邸面前停下,翻墙而入,身形轻巧若风,在月光的映照下恍若鬼魅。
……
“全都写上去了?”赵彻的声音平静,没什么起伏,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
“是、是,全都写上去了。”回话之人声音颤抖,此时他正跪着在赵彻的腿边,生的体宽脑肥,是个约莫四十余岁的男人。
富态圆脸的男人微微动了下脖子,似乎是想要避开脖子上架着的一把明晃晃的银亮长剑,他僵硬的赔笑道:“世、世子,可以先把剑放下了吗?”说这话时,额间不断的流出豆大的冷汗。
因着他躲避的动作,那把剑离他的脖子又近了几分,直接刺透他油滑的皮肤,渗透出丝丝血迹,痛感传来,这下男人不敢动了。
顺着剑尖往上看,先入眼的时一道青色的剑穗,紧着是一只骨节修长持握着剑柄的手,再往上看,是一张清俊如寒玉的面庞,此时他薄唇轻抿着,一言不发。
赵彻快速的看完了纸上的内容,满意一笑,转头看上跪在地上的男人,颇为好脾气的拍了拍他肩膀:“郑大人,辛苦了,还要劳烦你按个手印。”
说着,赵彻拎着郑从的手在剑刃上一划,直到鲜血流满手掌,又用力的往张宣纸上一按,痛的男人倒吸冷气。
做完这一切,赵彻将宣纸吹干,折叠好后放到了怀中。
早在那日赵妙在明心堂说出“今日之辱来日必百倍还之”的时候他便开始着手搜集端阳近年来恶行,今日终于叫他摸到了她结党营私卖官受贿的证据。
正所谓治病要治本,治人也得治到根上。只有端阳倒了,安平才能消停。
黑衣少年背对着郑从,昏暗的烛光衬得他如玉的脸颊神色莫辨,在纸窗上投下微晃的剪影。
“郑大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赵彻顿了顿,转头看向郑从,笑着说了一句:“若是本王日后听到一点捉风捕影的不妥之言,不仅你这头顶的乌纱帽要掉,郑大人的九族,也只好帮你一同担着这份罪过了。”
幽幽的语气郑从听的冷汗直流,忙笑脸着举指保证:“王爷放心,今夜之事只有你知世子知我知,天知地知,绝对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听“哗”的一声,上官晔收了剑,转头对赵彻道:“子川,走吧。”
望着两位少年一同离开的身影,郑从呼出一口浊气,瘫坐在地上,浑身软如烂泥。
……
天色昏暗,即将透出一丝微光之际,赵彻推开了毓庆宫的宫门。
抬眼的瞬间就瞧见福安,他头发披散着,抹了粉的脸蛋惨白,一双嘴巴倒是因着胭脂的点缀一片猩红。
乍然看去,好似恶鬼。
赵彻额间突突直跳,忍不住步伐一顿:“日后少抹些妆粉,晚上见了吓人。”
“是”
福安木讷的应了一句,跟在赵彻的后面,缓声道:“一个半时辰前,寿安宫急召了太医院,陛下也被惊动,圣驾亲临,如今寿安宫的宫门紧闭,只进不出,消息完全封锁。”
闻言,赵彻神色骤变,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迅速在心底蔓延,没来得及看福安一眼也顾不得言语,马上转身就朝寿安宫奔去。
他一路狂奔,神色焦急,心砰砰的剧烈跳动,仿佛下一刻便能跳出胸腔,如此大的阵仗,出事儿的不是母后便是夷安。
等进入寿安宫,庭内宫人来往,步履匆匆,处处压抑着一股不同往常的气氛,似是风雨欲来,大树将催。
赵彻闯入正殿,胸膛起伏着,看到端坐在椅子的太后与皇帝,松一口气的同是又顿时心凉了半截,他轻喊了一声:“母后,皇兄”
语气带着一点点迟疑,“…表妹呢?”
说这话时,他心底还埋了一丝侥幸,若是说表妹还在睡觉。。。。却不想,太后抬起憔悴的脸庞,抬手朝他指了指内室。
一瞬间,赵彻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拔腿朝着内室跑去。
偌大的床上躺着一小姑娘,她眉头紧锁,嘴唇青白,脸蛋更是毫无血色。
不可名状的害怕倏地涌上心头,赵彻忽然伸手攥了胸口一下,那里泛开涩涩痛意,铺面而来的巨大悲伤瞬间湮没整个情绪。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零碎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可惜什么都没抓住。
赵彻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沉声问:“郡主怎么样了?”
一直看照着宋乐仪的胡太医连忙起身:“回禀王爷,郡主性命大碍,约摸着很快便能苏醒。”
闻言,赵彻微微松了口气,他放轻脚步蹭到床边,伸手触了触小姑娘的脸颊,脆弱而冰凉。
明明昨日还是明媚鲜活的模样。
他不禁握紧了拳,心中划过无限悔恨,傍晚送表妹回宫时,就应该察觉不对才是。赵彻坐在床边,半垂着的眼眸,深长的睫羽下黑意渐浓。
“郡主何故昏迷不醒?”
……
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赵彻咬了下后槽牙,腮帮微动间怒意翻腾,竟然有人敢在宫中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
他垂着眼角,伸手捏好了被角,衣袖一挥,大步朝外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那个,临时决定提前更新啦。。。。抱歉哈!
从明天开始恢复晚九点日更~
有事会提前请假或者当天文案请假
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明晚见哈~
第42章
镇国公主府。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赵妙白皙的脸蛋霎时红肿了起来,身形不稳朝旁边的木架撞去; 发髻也被端阳的手指勾乱了了几许,散落在脸侧; 好生狼狈。
“我告诫过你多少次,魏婉宁那个老贱人一日不死; 你就一日不能招惹夷安!”
端阳怒形于色; 一双与赵妙如出一辙的狭长冷眸阴凉凉地盯着她:“你倒好; 不仅不听; 竟然还敢去宫中下毒!”说着; 她冷笑一声,“赵妙啊,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赵妙扶着木架站稳,似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过了许久; 她才伸手将几缕乱发别到而后; 牙齿咬着转身; 神情不服的在端阳面前跪下。
“女儿下的毒量并不能致死,只是想给夷安个教训而已。”
“我倒是希望你直接将她毒死了!”
一时间被赵妙气的心口疼; 端阳捂了胸口; 嘴巴张了又合,半响没说出话来,她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平静了些许; “天下之毒千万种,而你,我的女儿,自诩聪慧的女儿,竟然偏偏选了最不该选的一种!”
“愚蠢!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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