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女帝投喂日常-第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若是如此,那么百姓必然会有所察觉,不然守门的校尉得知这命令也会心生疑虑。毕竟他们自己的家人都是住在汴州府内,肯定会叮嘱一二。如此一来,消息必定会泄露出来。”绝不会像如今这般,连他也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其中必定是哪里他们未曾注意的。可是此时的两人都已经陷入了思维的死角,怎么也想不到。
  “记下,我会与上京观书阁的谋士们讨论。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来说说这最重要的一条——治疗。如何治疗,派谁去治疗,陛下可有人选?”谢璋说到最后,也是迟疑了的。
  说老实话,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不能不治疗,那么患病的百姓会痛失希望,绝望的人不知会做出如何疯狂的决定,那样的乱局叶黛暮和他都绝不想见到;也治疗不了,若是这世上有治疗瘟疫的大夫,那么此刻他绝对是四海皆知,名垂青史也不可否之。
  “没有。”叶黛暮果断地回答。
  只有这一点,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叶黛暮多么希望自己此刻有个什么金手指,有系统也好,有神奇泉水的空间也好,哪怕有百度百科都好。可惜她只有一颗与生俱来的脑袋,还装了太多杂七杂八的知识。
  她在现代也就是个感冒了吃板蓝根,发炎了吃阿诺西林的水平,叫她活用一点现代医学。她只能说无能为力。这种现代都要久经考验的医生才解决得了的问题,她是门也摸不到一个边。
  “老师呢?”叶黛暮满怀希望地问了出来。
  “没有。”谢璋也很坦率。他在听到“瘟疫”两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什么都完了。若不是陛下还在这里,要依靠他来一起想主意,他可能要选择现在就沐浴焚香,祈祷上天给这国家一点出路了。
  在这个时代,瘟疫读作“瘟疫”,写作“死亡”。
  上一次瘟疫爆发,还是一百多年前,灵彭帝时期。整个大魏,少了一半的人口,到了无父不丧子的地步。若是如今也来那么一遭。被强敌环绕的大魏,恐怕再难有下一个一百年了。
  叶黛暮咬着手指,慌乱而绝望。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不能放弃。太医院中也许有人对疫病有所研究。但是我不知道可以从何查探,老师可有办法?”
  “这倒是简单。”谢璋立时反应过来。“可问常太医。他绝对可靠。陛下可询问此人。”
  “为何?”经过徐景茗一事,叶黛暮竟觉得自己有些像惊弓之鸟了。“世事无绝对。老师怎知他可靠?可是老师旧友?”
  “旧友倒是谈不上,只是相知还算得上。是了,陛下自己不知道。”谢璋说着,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陛下,常太医名安泰,乃是陛下外祖父常老先生的同胞兄长,也就是陛下的伯外祖父。”
  叶黛暮傻了。
  这怎么没人说过,不对,老师是怎么知道的。她的外祖父是常老先生、常安宇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多。因为她的母亲姓李,乃是外祖父入赘外祖母家中时许给李家的孩子。
  若不是她母亲当年想不开和她老爹私奔,如今,她可能应该姓李。
  “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叶黛暮不由地问了出来。
  “常老先生名安宇之事,在学子之中知道的不多。世家即便知道也不会将此太看重。但是恰巧,我知道常太医之名为安泰。”这便可以推断出来,再寻着蛛丝马迹,自然可以证实此事。不过,也就谢璋这种当年闲得发霉又喜欢钻牛角尖的家伙才会去找答案。
  叶黛暮还想继续深究,被谢璋打断。“陛下,如今不是对此事追根究底的时候,还是继续说寻医之事吧。”
  “等等,我想到一个人也许能为我们提供些帮助。”叶黛暮突然地抓住了脑子里的闪光。
  “谁?”谢璋赶紧追问道。
  “云繇法师。”

  ☆、第贰佰壹拾肆章 佛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叶黛暮念完这一句,手中的佛珠已经被摩擦得发光。三百多个日夜,这串手珠都没有离开过她。
  大概是恐惧和悲哀,叫这珠子光滑得发亮,美得叫人心惊。她注视着那里,心思却早就飞出天际了。如何说服那位隐居的法师出面呢?不,不是这个问题。如何能不让她的良心不安,就因为她想让别人去送死。
  而不是她自己。她若是自己会医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勇气去送死。医生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可能令自己也死亡的病例呢?
  死亡乃是绝对的静默。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吗?那得是一个多么庞大的群体。不畏生死,平静到冷酷,叫叶黛暮想起了曾经见过那些脸。
  戴着一尘不染的口罩,头发全都被白帽罩住,手上戴着光滑的一次性手套,身上发出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可怕,但是却让人感到安心。
  悬壶济世。
  大概是她感觉到疼痛之后唯一想到的词了。
  现在她所想要做的可能就是送一个能救万民的人去死,或者给深陷绝望的百姓送去一个救世主。她不知道是前者叫她痛苦,还是后者叫她欢喜。此刻她心如火焚。
  形式逼迫她不能如从前那般天真,自以为蜷缩在龟壳里,不去伤害谁,就能保全自己。她不得不选择牺牲少数,成全多数。不管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必须要学会权谋和冷酷。
  可是这是她可以无动于衷的理由吗?不是。为了天下苍生,真是一个美妙而正义的借口。她若是能这样简单地说服自己,坦然地接受世人所赋予圣光的正义,也许此刻,她就不会如此绝望。
  她就是那一叶小舟,没有掌控的船桨,她只能顺着水流,直至命运想要她去的结局。
  “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到。”叶黛暮抱着重鹰,坐在窗台前,任由夜风戏弄她的长发。她迷惘地望着远方,茂密的绿意被微黄的烛火印染成灰黄,但仍然是绿色的。
  那种生机勃勃的绿意,一直连绵到夜空之下。
  “你为什么那么觉得?”谢璇提着一盏灯走到了她身后,将灯挂在了墙上。灯火将她照亮,心里却还是被黑暗所占据。
  “你不问我什么事情吗?”叶黛暮头也不想抬,望着远方。
  “我知道。你应该要明白。你不得不去做。”谢璇的声音听起来比夜风更冷。
  叶黛暮却感觉到其中的暖意。谢璇坐到了她旁边。
  “哪怕,我所做的事情,可能会害死你的师父,云瑶法师?”叶黛暮有些歇斯底里。她无法冷静。她知道自己应当要做什么,不这么做,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因此死去,国家危难。
  但是她也无法接受迈出这一步的自己。若是这么做了,哪怕国家可以得救,在此之后她大概也活不下去。她痛恨这一切,痛恨命运,也痛恨自己。
  如果这一刻能停止呼吸便好了。不会有这些烦扰。然而这么消极的想法又令她觉得自己太愚蠢了。她不可能选择死亡,因为她是个懦夫,她不敢死。
  为了不死,而拼命的活着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
  “你不是要害死他。何况若是他不愿意,你会派兵押着他去吗?”谢璇并不是安慰她,而是他更清楚她和师父的为人。“相信我,如果他不想去,就算你派去所有的军队,也不可能压低他手中的书简半分。”
  “云瑶法师这么厉害?”叶黛暮大概能想象他很厉害,但是不能相信他强大如此。就算是铁铸成的佛身也会被愚蠢和无知的人毁去,更何况是一个骨肉鲜血构成的人类。
  “就像你没办法想象太阳从天空坠落永不升起,皎洁的月光映衬的不是黑夜,冬季之后不会有春日。是的,他很厉害。”谢璇笑了起来。“我母亲曾用斧子向他砍去,他纹丝不动。那个时候,我的母亲是真的起了杀意。”
  “她为什么会想杀他?”叶黛暮不理解。等等,也许她能猜到。“他从地堡里带走了你。”
  “是的,他让我看到了光。人生第一次。”谢璇永远也不会告诉她,他是怎么跪在那坚硬的青石板上,痛哭流涕。那太蠢了。
  “然后呢。法师是怎么化解这件事的?”叶黛暮喜欢这样的故事,让她觉得这世间还有黎明和欢笑,当然还有传说。
  “他只是拿走了她的斧子,别问我他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就一瞬间,我就看到他用一串佛珠换了她手上的斧子。然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一切就结束了。”
  “这很奇怪。你母亲不是信奉道教的吗?”信仰哪是那么容易便动摇的,若是如此也不会有抚慰人心的奇效了。必定要相信,必定要投入狂热,方能看到这迷雾中的一丝光明。
  “当然不是如此。治愈她的并非是佛珠,而是宁静。”
  宁静吗?叶黛暮大概能明白一些,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一个智者,一个信徒,一个善者。
  她放开手中的剑,握住手腕上的珠子。她需要的并非是武器,大概是救赎。
  “别害怕。维桢。这一条路上,也许会有无数人倒下,然而你不会。无数的人会为之死亡,而你是他们的旗手。你所在的地方,便是他们用尽一生都想抵达的目的地。”
  “不,不是目的地。我也会死亡。”叶黛暮笑着纠正他。“这一条路通向所有人都想去的地方,我也不例外。如果有一天,我半途而废,或是殉道而死。还会有下一个人代替我,举着那旗子前进。”
  正义,善良,公平,都没有绝对的界限,甚至有时候看起来很愚蠢。但是始终要有人去坚持,去捍卫。因为活在这艰难困苦的世界里,总要有一些盼头。
  没有人曾给过叶黛暮这些。她饱受歧视、无助,经历了无数的绝望,却依然心存希望。别人不会来救她,没关系,她可以体谅。因为别人毕竟是别人,她的痛苦或者死亡只会带给他们一时的困扰,却不是永远的。时光终会叫她被遗忘。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方能拯救自己。

  ☆、第贰佰壹拾伍章 黑夜已至

  “陛下,你确定今日便回去吗?夏天还没有结束。现在回去路上还太热了。陛下您会受不了的。”卢淑慎抱着叶黛暮刚换下来的衣服。“陛下,您今天上完朝之后,都大汗淋漓了。”
  叶黛暮懂她的意思,她上个朝都快要了老命,要是在酷热的夏天之后坐着马车花几天的功夫回去炎热的上京,她可能在中途就中暑了。但是可惜,她现在不得不挑战一下极限。
  “不,我要骑马回去。”叶黛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站了起来,花瓣顺着光滑的皮肤的水落了下去,好一副美人出浴图。虽然叶黛暮离美人差得有点多。
  “什么?陛下!您还不会骑马。”卢淑慎紧张极了。陛下又开始了要做任性的事情了。
  “我还是会骑马的,恩,好吧,我骑得还不算快。幼安会带我回去的。我会骑日影回去的。”日影是叶黛暮得到的千里马,从卢子义那里抢来的,不对,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可是陛下,这样日头会很晒的。”卢淑慎更不肯答应了。要知道骑马赶路那是糙汉子干的事,陛下这样柔嫩,怎么能做呢?更何况陛下那么容易中暑。
  “但是去晚了,我的脑袋就该搬家了。”叶黛暮说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陛下。”卢淑慎真是不由地叹气。这样一说,她当然不可能去阻止叶黛暮。这是陛下的职责所在。
  “安心吧,有幼安在呢。不会有事的。恩,帮我找一顶可以遮阳的帽子吧。”叶黛暮涂完药膏,穿上衣服,只打算带上一点行李走。“轻装简行,恩,不要带衣服。日影不需要花费多少时候便能到达上京,留守在上京的还有谁?”
  “还有菖葛。但是陛下。”卢淑慎欲言又止。这个名为菖葛的姑娘不仅不喜欢往陛下身边凑,而且行迹有些可疑,虽还没有出过什么乱子,但也不是完全可信之人。
  若不是陛下执意要将她也带来,她必定会留守在上京,为陛下看守长生殿。
  “不是说好了,这是一次考验吗?若是她做了什么手脚,那倒是简单,直接撵走便好了。若没有,那么留着她也无碍。”叶黛暮强迫自己留着那一份可笑的天真。
  因为如果她冷静到残酷地去审视这殿中侍女,没有什么人能留下,就算是卢淑慎也不能例外。就凭姓氏这一点,卢淑慎就出局了。所以哪怕看起来可疑,叶黛暮也不能草率地判定对方。
  卢淑慎还是被她说服了,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陛下,出门一定要带些藿香正气丸。快去把盒子拿来,不对,不是这个,要那个。”时间紧迫,卢淑慎收拾东西的脚步简直快要离开地面飞起来了。
  叶黛暮没有阻止她,离她和谢璇商量好的时间还有一点,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明日早朝怎么办?”青盏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了。
  “去找常太医,给陛下开个方子吧。还有……”这声音令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黑暗和寂静再一次笼罩了叶黛暮,她一不留神便睡了过去。
  什么在响?叶黛暮抬起头,那是一轮烈日。好热,要是有水就好了,她下意识地想。她顿时踩空,落在了不知底的水里。这是湖吧。怎么在湖里?
  哦,要去救人。要去救谁?不知道。然后她在无尽地寻找,在浑浊的水里不停地摸索。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要去找什么人。然后气用尽了,她感觉自己要窒息而死,惊恐地拼命往上游,伸出的手抓了空。她要死了。
  “暮暮。”
  叶黛暮猛地睁开眼睛。
  只是一个梦而已。只是那濒临死亡的感觉太过真实,叫她不由地感到恐惧。这种黑暗的情绪,直到谢璇将她抱上马背,也不能缓解半分。
  “那只是个梦。”谢璇拧开水袋,小心地喂了她几口。
  “恩。”叶黛暮知道那是个梦。但是脑袋还是像一团浆糊,清醒不过来。日头有些猛烈,她不太舒服,但还是坚持下来了。
  不亏是千金难求的宝驹,跑起来像是在云端飞驰一般,叶黛暮觉得周围的景色在迅速地后退,绿意连成一片。狂风呼啸着,带着滚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若不是谢璇将她圈在怀里,她甚至觉得自己会被这风给吹跑。
  跑了大概一个时辰,叶黛暮已经被颠得完全清醒了。“还有多久?”
  “若是不回京,直接去寺里,大概入夜前便能到。”谢璇试探地摸了摸她的脉搏,怕她中暑而不自知。一路上他都选择了有绿荫的道路,虽然路有些崎岖,但还在他骑术不错,也没有耽误行程。
  “幼安,你说,我能说服你师父吗?”叶黛暮还是有些不自信。
  “放心吧,若是不行,我们再想办法。天下的仁医又不只他一个。”谢璇倒是很潇洒。
  “连慈悲为怀的出家人都不敢去的疫病之所,难道还有傻子肯去?”叶黛暮嗤笑。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
  她自己去。她不会医术,这不假,但是她身上的龙袍,倒可以医治人心。若是她身为女皇敢去疫病之所,黎民百姓必定会振作起来,心存一丝希望。这大概是她那要命的皇位所带来的不多的好处了。
  但是这样也意味着她可能会死在那里,病魔缠身,痛苦至死。她害怕,自己会临阵脱逃。
  若她不去,躲在这看似安全的皇宫之中,那么不管她为此事做过多少努力,愤怒且绝望的人们必定会将这一切都归罪到她头上。到那时,她离被人杀死在王座之上也就不远了。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她大概是这世上最倒霉的皇帝了。
  然后屋漏偏逢连夜雨。叶黛暮发现谢璇握着缰绳的手有些过于用力了,以至于青筋都凸起来了。更令她觉得不安的是,这片树林里的蝉鸣突然地断掉了,绝对的寂静占据了四周。
  “有刺客吗?”叶黛暮有些担忧地握着他的手。这时她还不是很害怕,刺客什么的都快成为她的日常了。有幼安在,她相信不会有事的。但是为什么他会紧张呢?
  “可能更糟。”谢璇苦笑着,加快速度。
  很快,叶黛暮也意识到了谢璇为何会如此反常的原因。因为她听见了一声响彻山林的怒吼,那吼叫声令她头皮发麻。
  那是——熊!

  ☆、第贰佰壹拾陆章 人与兽

  那一声怒吼,叫叶黛暮立感不妙。唯有狂怒之中的熊才会发出如此的吼声,否则为了猎食和躲避敌人,动物都会将自己隐藏起来。
  说来也奇怪,以前看过的综艺电视剧都忘得差不多了,却始终还是对当年看的动物世界印象深刻。上辈子她究竟是干什么的?叶黛暮胡思乱想了一阵。
  这个当口,她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是蚍蜉撼树。她就是力大无穷难道打得过一头熊?别开玩笑了,没见武功高强的谢幼安都要脚底抹油地逃命吗,她这种三脚猫功夫顶个什么用。
  “它追来了吗?”叶黛暮只听那吼叫声接连不断,但是始终没有见到一点影子。让她不由地放松警惕,也许是别的什么人惹怒了黑瞎子。他们逃得快一点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我不知道。”谢璇一手拉起缰绳,一手将叶黛暮的头按了下去,从盘恒的树根上跳了过去,树枝从她头上几寸掠过。“但是,若是它把目标放在我们身上,日影在这森林里跑不过它的。”
  狗熊的视力不好,但是在森林里身手很灵活,因为阻碍比较多,千里马反而没有它跑得快。
  不知道为什么,叶黛暮觉得八成要糟。等等,让她动一下脑子。首先,她是个被刺杀惯了的倒霉皇帝。然后,在她登基之后经历的这么多阴谋之后,她是再也不相信什么侥幸了。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故意去惹怒熊瞎子,然后引来坑我们吗?”叶黛暮瞬间便得出结论。
  “坑?这个词用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此刻回头也来不及了。”谢璇很是小心,因为这战术说简单也简单,只要让狗熊追上他们就好了。最重要的关键是,不能让马被绊倒。
  不过,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叶黛暮发现前面树上多出好几个刺客,立即紧张地提醒谢璇。“小心,前面有人。他们肯定会作乱的。”
  谢璇话也来不及说,拉起缰绳,在空旷的地方跳了起来。叶黛暮还奇怪,他要干什么呢。几片叶子落在他们刚刚经过的地上,瞬间被分割成了两半。
  我去,这还算是绊马索吗?这叫夺命连环索也可以啊。要是日影的蹄子绊倒这绳子,千里马就变成三脚金乌了。不过,那么细的绳索,谢璇都能看得到,也是厉害。
  现已是黄昏,落日与晚霞,将眼睛所视皆染上绯红,连路边的野草都仿佛变成了朱红。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看得到如此纤细的东西,真是不科学。
  叶黛暮还在发呆,谢璇抱起她就从马上跳了起来,拔剑,劈砍,一气呵成,几乎是瞬间,便好几颗脑袋落地了。叶黛暮不敢回头,将自己埋在了他的胸前。现在不是讲仁慈的时候,他们不死,她就得死了。
  可是,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好可怕啊,那种鲜血翻飞的景象,让她联想到了地狱。明明自己杀死的刺客也不在少数,叶黛暮就是会忍不住心软。这是最愚蠢的。然而那心情大概也让她觉得自己还像个活人。
  “拽住缰绳。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回头。”
  叶黛暮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便觉得身后一空。谢璇跳下了马。她拽着缰绳的手不停地发抖。她不想,她最不想要发生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一个故事的高潮,必然伴随着牺牲、死亡和哀悼。然而叶黛暮不想要。她宁愿她的人生是一篇毫无起伏,可以日复一日,不必惊心动魄,不必险象环生,也不必被喝彩和掌声包围,只要有美食点缀的单调日常就好了。
  而在所有糟糕的设想之中,最糟糕的一出戏码便是英雄救美。
  在牺牲自己爱的人之后,含泪也要前行?叶黛暮自问做不到,她就是那种不愿面对失去的胆小鬼,她宁可死的是她自己,然后把所有的哀伤和懊恼都留给别人。
  可是现在勒马停下?别开玩笑了。若是他用轻功追上来,她骑着马不停歇,他才有一线生机。若是她回头去,便是亲手害死他。
  怎么办?怎么办?
  叶黛暮心乱如麻。她不能停下。但是她也绝不会一个人逃走。可是怎么做,才能帮得上幼安呢?快想啊!
  熊的嘶吼和人的哀嚎不时地传到她的耳中,树木被砍倒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越靠越近。叶黛暮不敢放松,耳朵却竖起来听。不是幼安。
  那么人的哀嚎和树木的倒塌必定是有人想引那黑熊所造成的声响。如果是熊无缘无故地要袭击人,那叶黛暮肯定没办法,但如果是人的话……
  “啪!”后面出现了骑兵。一支暗镖擦过叶黛暮。很显然,是敌人。
  叶黛暮俯下身,将自己贴在马背上躲了过去,手上还紧紧拽着缰绳。幸好这支暗镖没打中马。叶黛暮刚刚听到声响避让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骑着马。
  也幸亏对方的目标是她。要是他们转过弯来去攻击日影,她就糟了。她的骑术可不是一般的烂,若不是骑的是日影,早就被那些烈性子的马甩下去了。看来卢子义也不是半点用也没有,下次少坑他一点好了。
  突然叶黛暮想起自己曾为了研究水系,将大魏的地形图都默背下来,这一块离上京很近,她应该多少还记得一些。水?河流!
  得先把这些家伙甩掉。叶黛暮打定主意。
  她先拍了拍日影的头,示意它往左边去。这个暗号还是谢璇训练出来的,为了帮助她这个不会用缰绳控制马匹的傻子。没想到立刻就派上用场了。
  日影乖得不得了,立刻向左边跑去,途中还跃过了盘桓凸起的树根。好样的,比她自己驾驭可好太多了。叶黛暮不由地脑补日影这会的心情大概是:哎呀,主人太不靠谱了,只好我自己来了。
  在这种万分紧急的关头,还有心情吐槽,叶黛暮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气了。好了,稍微轻松一些。叶黛暮深呼吸,抽出自己的重鹰。
  希望她砍柴的技术没忘吧。
  叶黛暮大喝一声,伸长手臂,将自己头上的树枝一盖劈砍了下来,一股脑地往后扔。后面骑马的几乎都被拦住了,就算再跟上来,也要一段时间。
  但是树上还有啊。叶黛暮侧耳听,正前方有水声,看来她的地图记得不错。只要到河上,就能甩掉树上这帮人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帮幼安。
  计划总是很完美的,然而事情从来都不会按照计划走。
  就在叶黛暮穿过最后一棵树时,异变突生,一个刺客冒着会被马踩踏的危险跳上了日影。叶黛暮没有害怕,睁大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剑。
  此时,她的手心满是汗水。

  ☆、第贰佰壹拾柒章 拨云见日

  不要慌。
  叶黛暮屏气,等待最好的时机。
  刺客的脚刚落在了日影的脖子上,手上的刀便向叶黛暮砍去,利刃倒映着可怕的寒光。
  就是现在。叶黛暮手中的剑狠狠地刺进了他柔软的胸膛,用力将他摔了出去。那刺客撞上树,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嚎,片刻便悄无声息了。他死了。
  叶黛暮无心再去想人命和生活。鲜血溅了她一脸,她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双眼冷得如同一块寒冰。
  “吁。”踏入湍急的河中,叶黛暮小心地拉住了日影的缰绳,必须要谨慎。暂时安全了。但是那些想要她性命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得快点离开这里。
  顺着河流,叶黛暮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重新上岸,她要去找谢璇。
  夕阳已经彻底被远山吞噬了,仅留下几抹晚霞在天边。叶黛暮最后望了一眼,紫红色的天空,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森林里。她必须去找他。
  熊依然在嘶吼着。叶黛暮一边警惕地赶路,一边思考。是什么惹怒了这头熊?不,也许不止一头,只是她听不出来。是被人伤了吗?有可能,那样的话,杀死它可能更容易一点,她得想想有什么有利的地形,最好是悬崖什么的。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
  这头熊是一头母熊,被偷走了幼崽。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必定会不管天涯海角,不管敌人强大与否,都会追上去。特别是在她前行的路上涂上幼崽的气味,母熊必定会袭击她。
  考虑一下,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至于驯养,那就不可能了,驯养的熊既然能顺从命令攻击,便没有必要发出吼叫惊扰他们。
  如果是熊仔被敌人偷走,激怒母熊,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熊仔还回去。熊仔一定在敌人手中,可是这件事凭叶黛暮自己是肯定做不到的,要去告诉谢璇……这不是陷入死循环了嘛。她就是为了解除幼安现在的困境,才要去找熊的啊。
  “靠!”叶黛暮忍不住想向天竖中指。不带这么玩的。
  小说、电视剧都不是这么演的啊。什么破剧本,投诉。但是想想也是,要是现实有那么多套路好用,出生就能看到结局,还活个什么劲啊。
  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叶黛暮掐了自己一把。得抓紧了,但那可是一头熊,好吧,又开始最初的问题了。难道没有解决办法吗?
  手心都是汗,叶黛暮焦虑过头了,有点口干舌燥,伸手取下马侧的水囊,想喝一点水缓解一下。“噗!这是酒。”
  谢璇那家伙居然偷偷地藏了酒。等等,这酒一上头,叶黛暮立马就有好办法。醉倒对方,不对,迷倒对方。叶黛暮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半扇绵。嘿嘿,还是上一次玩白元韶他们的时候剩下的。
  “日影,等会儿,全靠你了。”叶黛暮拍拍日影的头。
  摸索了大半个山头,叶黛暮终于发现躲在山洞里的那帮黑衣客。还有那只她想找的熊仔被铁链锁了在了中间。
  此时天已全黑,正是天助她。得先找到上风口。但是叶黛暮挠了挠脑袋,怎么判断上风口来着。哦,对了,可以用手指沾水感受一下。
  人家的间谍活动像一场大戏,她的大概只能叫儿童话剧,可能还是搞笑版本的。希望能顺利。叶黛暮一撒药粉,安静地等待,见人群骚动起来,她一拍日影的“就是现在,日影,跑!”
  药效还不够强烈,还有几个人有抵抗之力。叶黛暮毫不犹豫拔剑,劈了下去,血溅三尺。她面不改色踏着哀嚎和骨裂的声响前进,冲到了熊崽的前面,她一把捞了起来。
  但是这熊崽子也太重了一点,叶黛暮差点手臂脱臼一块摔了回去。她一剑斩断那铁链,抱着熊崽便调头准备离开。
  “把东西放下,饶你不死。”一个身形消瘦的人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举起斧子,挡在了叶黛暮离开的路上。看来是药粉撒得不够均匀啊。
  火把晃动,阴影如同魔鬼一般张牙舞爪。
  叶黛暮冷静极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