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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药专卖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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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花了九个夜晚。从来没有花过这么多的时间,耗费过这么多的精力,可是偏偏……还在交出后悔药去谈判的时候,遭到了拒绝……
  她不得不承认,秦恒的心思,是在这么多的求药者中,最难猜的一个。
  她擦了擦嘴角,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梳妆台前,望向了警中的那个女子。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甚至已经微微地变得有些透明……她无声地笑了笑,咬了咬唇,轻轻地用胭脂在脸上抹了抹。脸上才微微地泛起了红润的光泽。
  总算精神了一些。
  门外,已经响起了小康和李璟之已经开始打闹了起来。似乎又是小康满院子地追杀着李璟之的戏码。“李璟之,你给我停下!”小康咆哮一声。
  红溪忽然觉得,不悔药铺,好像和以前的比……有些不一样了。
  她打开了屋子,走了出去。
  门外追赶嬉闹的两个人同时停住了动作,望向了站在房门内的红溪。
  “小红,你醒啦!”李璟之笑眯眯地打招呼,将自己手里的那碗绿豆粥高高地举起,没有半点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小康给你准备的早餐,又给我先吃了!”
  他竟然可以完全把昨夜的事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红溪静静地看着他,有些头痛:“你吃了便吃了,难道小康这粥,就只做了一碗吗?”
  小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控诉着李璟之:“都是这个不要脸的!姑娘,我辛辛苦苦做的一碗粥,被他一搅和,就全翻了!这一碗,是唯一幸免的,竟然……竟然还给他夺了去!”
  “哎呀,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李璟之“啧啧”道,“我这也不是好心嘛,看小康你这么辛苦,就想要去帮忙。没想到……哎,我果然没有当大厨的天份!”说着,又舀了一大勺往自己的嘴里送。
  小康气呼呼地“呸”了一声:“我都跟你讲了多少遍,不许来厨房!这么多天,你已经打碎了九个盘子,六只碗!还打翻了两次锅,三次调味料,还有两次差点把厨房烧了!你这人,是不是存心和我做对?!”
  李璟之还十分委屈:“可是我不进厨房,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菜里加过什么?上回是偷偷给我加了泻药,害我一下午跑了十三次茅坑!上上回,是往我的洗澡水里,偷偷加了整整一斤的糖,害得我整个人在浴桶里都是黏糊糊的!再上上回,是把整罐盐都倒进了汤里,还骗我说是什么珍珠粉!我能不提防着你吗?!”
  听到这里,饶是红溪冷冰冰的脸,也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小康瞧见了,不禁呆了一呆。
  李璟之顺着他的视线也望了过来,红溪却已经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罢了,你去收拾收拾厨房,再随意做点早餐吧。”红溪吩咐。
  “是……”小康狠狠瞪了李璟之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厨房。
  李璟之觉得手里的这碗绿豆粥分外香甜,乐滋滋地吃的更加慢悠悠。
  红溪懒得理她,这几日来第一次走出了院子,走到了前面的铺子里,找了几味药。
  “你这是做什么?”李璟之牛皮糖似的跟了上来,眼睛一眯,“莫不是打算给自己补补?”
  红溪没有回答。
  李璟之便壮了胆子继续笑道:“是啊,连着十多日都在半夜弹琴,的确睡眠不好,精神不足,是该补补。”
  红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李璟之放下了喝完的绿豆粥,收敛了嬉笑的神情,认真地凝视着红溪:“你的后悔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做了的决定,当真可以逆天收回?”
  红溪镇定地迎上他的眼神,淡淡道:“与你无关。”
  李璟之缓缓地笑了起来,桃花眼一勾:“小溪,既然你默认我住进你隔壁,就早已有了我会发现你的秘密的打算,难道不是吗?既然已经对我破了例,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事情的原委?”
  红溪道:“有些事情,是命运的安排,我无法改变,就只能接受。可是还有些事情,却是人为可以改变的。既然可以改变,我为何要选择妥协?”
  李璟之怔了怔,深深地看着她。
  红溪将给自己的药打了个小包,往后院走去。
  进了厨房,在往灶头里添柴火的小康有些惊讶,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姑娘,你怎么进来了?”
  红溪将药包扔给他:“待会去把药煎了,下午给我送过来。”
  小康点点头。
  红溪走出屋子的时候,李璟之又凑了进来。小康忙着手里的火候,只好看着他干瞪眼。
  李璟之兀自打开了红溪的药包。小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李璟之手里夺过药包护在自己的怀里:“喂,你干什么?!”
  李璟之弯下了腰,凑到小康的耳边,轻轻问:“小康,你家姑娘的这副药,是什么药的方子?你瞧瞧?”
  一脸戒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璟之笑眯眯地往他的衣兜里塞了一张银票。
  小康瞠目:“你、你、你家很有钱吗?”他动不动就往他手里塞银票,他最近的床头已经厚厚一堆银票了!相比之下,药铺的进账简直少得可怜。
  李璟之笑了笑:“的确……不怎么穷。”
  “这样都还只是‘不怎么穷’?”小康一脸“我才不信”的神情,义愤填膺道,“亏你还是个将军!说,你是不是专门带着手下的兄弟打家劫舍、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昏君、贪官、奸商!”
  李璟之瞬间被他的措辞弄得哭笑不得:“……”
  李璟之一眼看穿了小康的小心思,悠悠道:“我这钱自然都是正经的钱,你不用担心有一天被虞国的人带进官府。”
  小康这才微微地放下戒备,松了一口气。
  “你家姑娘开的到底是什么方子?她既然当着我的面把药给了你,自然不怕你将这药的疗效告诉我。”李璟之连哄带骗。
  小康终于松口,打开药方轻轻地嗅了起来:“这个是太子参……山药、生黄芪、麦冬……白术……啊!难道是……”
  李璟之一脸期待:“快说,这到底是治什么的?”
  小康神情古怪地看了李璟之一眼。
  李璟之摸了摸小康的头:“磨蹭什么,既然都知道了,却还不说?”
  小康终于一咬牙,利索地吐出四个字:“益气补血……”
  李璟之一僵,神情略显尴尬,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咳了咳。
  “什么味道?”李璟之鼻子嗅了嗅,往灶台瞥去。
  “啊呀,焦了!”小康赶紧冲到灶台上,往锅里加了点水,又忙活着把柴火拨了拨。
  李璟之见自己也没什么好忙活的,便走出了厨房,喃喃道:“难怪这两天火气比较大,吃了火药似的,原来是那个在啊……”

  李璟之VS秦国侍卫

  今日红溪难得地没有在院子里捣药,却也没有一直在屋子里窝着。
  用晚饭的时候,红溪和小康惊讶地发现李璟之竟然没有再厚脸皮地贴上来。
  事实上,李璟之自从早上离开厨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药铺过。
  “难道……他觉得无趣,自己走了?”
  红溪自然明白,小康的这个“他”指的是谁,只是抬了抬眼眸,漫不经心道:“怎么,你不是最恨不得他离开?他走了,你倒反而不自在了?”
  小康一噎:“我哪有?我只是……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红溪哼了哼:“他只是受不住你的刻意刁难,去了酒楼用饭而已。”
  小康张大了嘴:“他……他真的出去吃饭了?”
  红溪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小康慌忙垂头扒饭:“我是说……他终于出去吃饭了!每天看见他在眼前晃荡,只会帮倒忙,烦也烦死了!”
  吃完晚饭,红溪沐浴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也不点灯,一直到夜色沉沉。
  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地难熬。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亥时终于过去,进入了子时。
  红溪动了动,一阵窸窸窣窣之后,琴声悠扬地从指间流淌出来。
  只是,药铺外的人,从来都听不到而已。
  沙漏一点点地流逝着。静静的,琴音绕梁。
  子时整!
  那抹红衣的身影就要从屋子内消失!
  忽然从帘子外闪过来一个黑衣的身影!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那一抹红袖!
  琴声戛然而止。
  夜色归于寂静。
  而这个屋子内,凭空……消失了两个人。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
  两个人影,降落在一片空地上。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会在这里?!”红溪沉沉地看着死死地拽着自己衣袖的李璟之,掐住了李璟之的喉咙,浑身散发着一种戾气,只要稍加用力,就可以瞬间结束李璟之的性命!
  “咳咳……”李璟之的脸色因为呼吸不畅而涨得通红,艰难地望着红溪,“你先……咳咳……放……放开……”他终于明白,之前红溪冷冰冰的模样,只是常态。而现在的阵势,才是真正地发怒!
  红溪的眼睛却是却来越红,似乎陷入了魔障之中,而眉心的朱砂红得似乎就要滴出血来!她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什么人?!”一声高喝打破了两人之间诡谲的气氛。
  红溪的手一松,回头望去。
  李璟之终于得到了解脱,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从来没有如此感慨,原来这片土地上的空气……可以这样清新……
  他蓦地一顿……清新?
  虽然说有句话叫做“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他整日呆在不悔药铺,的确有可能会因为熟悉那里的药味而慢慢察觉不出来……可是不悔药铺的药香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日日夜夜闻着,还总是可以闻到淡淡的味道。如今……却是丝毫都没有?
  而且……这……是白天?
  一道红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一阵刀剑“刷刷刷”的声音,他的脖子上,已经是冰凉一片。
  四把刀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事情大条了。
  “你是什么人?”一个国字脸的侍卫长模样的人冷冷地看着李璟之。
  李璟之的桃花眼眯了眯,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在……皇宫?不是虞国的皇宫,也不是燕国的皇宫……这难道是……他的心一沉。
  侍卫长见李璟之直接无视他,更是勃然大怒地下了决定:“穿着夜行衣,还不肯招供,肯定是刺客,你们几个,将他压入天牢,先严刑逼供,待我先去禀告陛下!”
  “严刑逼供”四个字让李璟之一个激灵,伸出手要去拉那个侍卫长:“等、等一下!”
  “怎么?有话要说?”侍卫长望旁边一侧,躲过了李璟之的“偷袭”,将自己的刀插入刀鞘。他回头望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这个刺客不但水平差,还没有职业操守,被抓到了就要自己供出来。
  李璟之镇静了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从容不迫地拿出了袖中的那把扇子,轻轻扇了扇,眯了眯眼睛凝视着他,缓缓道:“我认识你们的丞相。”
  侍卫长被他的气魄一震,打量着他,沉吟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话说这个世界上,在三把剑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还可以这样慢条斯理地与他对话的,还真没有几人。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问你,这里可是秦国?”
  侍卫长刚平息去的火焰又烧了起来:“这里当然是秦国!你难道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会不知道?!”
  李璟之苦笑:“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侍卫长眼睛一瞪:“死到临头了,还敢耍嘴皮子!”说着不打算再搭理李璟之,大步就走。
  “喂!你别走啊!我真的认识你们魏丞相的,不信,你把他去叫来!”
  “对了,十天前,我还认识了一下你们的国君!把她叫来也好啊!”
  侍卫长头也不不回。李璟之觉得自己做人太失败了,竟然连一个小小的秦国侍卫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回过头,发现有一个侍卫在一旁偷偷地笑。他大感不快:“你笑什么?”
  那个侍卫赶紧收敛了笑容。却是另一个侍卫又笑了起来,道:“你既然做了刺客,怎么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秦国的丞相,只有过两个丞相,一个姓陈的已经在四年前被诛了九族,现在的这个姓贺,别说我们秦国,就是四国之中,也从来没有过姓魏的丞相,你这个刺客,到底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
  李璟之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你们的丞相姓贺?是贺仪?难道不是魏斯?”
  “怎么会是魏大人?秦国如今的丞相是贺大人,这不是家喻户晓的常识吗?你竟然会不知道……不知道就别出来显摆……这不是闹笑话吗?要是让贺大人……不对,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个侍卫讥笑着,将他的手扣了起来,两个人合力,让李璟之没办法动弹,压着他往天牢的方向走去。
  另一个侍卫笑着道:“魏大人,是现在的礼部尚书,怎么会是丞相?污蔑朝廷命官,又是罪上加罪!”
  “贺仪……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吗?”李璟之的喃喃一句,让三个侍卫面色大变。
  “啊——”李璟之的背上重重挨了一拳。其中一个侍卫冷冷道:“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你们两个,刚才听到什么了?”
  一个赶紧问:“你听到什么了吗?”
  另一个赶紧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刚才问话的那个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压着李璟之。
  李璟之被这个事实震得说不出话来,任由他们压着踉跄无力地走着。
  李璟之忽然想到了什么,往前猛地一抬头,果然看到一抹红衣的身影,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前面还有个我的同伙!穿红衣服!你们快去抓住他!”
  侍卫果然戒备,齐齐往前望去!
  就是现在!
  “啊——”
  “嘶——”
  “咔嚓——”
  “啊——!!!”
  四个声音层次鲜明。第一个声音是李璟之的惨叫。第二个声音是他的倒抽冷气声。第三个声音,如此清脆,自然是……骨折。至于第四个声音……不必解释了。
  第三个侍卫野蛮地压着脸色惨白的李璟之,冷冷道:“就知道你不老实!想逃也好歹换个新鲜点的方法!”
  另外两个侍卫见到这个情形,脸色一白,松了一口气:“二哥,还好你机灵,不然我们就闯大祸了!”
  那个被叫做“二哥”的侍卫冷冷地扫了他们一记,没有说话。
  李璟之欲哭无泪:“……”
  怎么会这样……秦国的御林军……也太不好糊弄了吧!
  不对,应该说是,明明也有好糊弄的,为什么一个两个地偏偏让他遇到了不好糊弄的啊!!!
  “我说的是真的啊!!!那个女人……就是那个狠心的女人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他耍起了无赖,可是那个侍卫根本不买他的帐,甚至在他骨折的地方狠狠一捏。
  “啊——!!!”又是一阵惨叫,让周边两个小侍卫都浑身一颤,哆嗦了起来。
  骨头……是真的断了……
  断了……
  太狠了!
  被关进天牢的那一瞬,李璟之用那没有骨折的手拉住了那个侍卫:“你告诉我,现在是秦国开国多少年?什么月份?”
  那个侍卫用见了鬼一样地神情望着他:“羲和五年正月。”
  李璟之一个踉跄,跌坐在草堆中。
  “嘶——痛!”
  秦国的羲和元年,是秦国历史上崭新的一页。
  这一年,女帝秦恒登基。这一年,权倾朝野的陈家被诛九族。
  这一年,女帝秦恒十六岁。
  而羲和五年,是秦恒登基后的四年后。年份,是没有错。可是却是在正月……
  他李璟之……竟然回到了九个月前的秦国?

  红溪VS贺仪

  跪在寒风中的贺仪又见到了那个红衣女子。她有着倾城的容貌,眉心有一颗殷红的朱砂。
  他记得,秦恒除了龙袍之外,最喜欢穿的,也是红衣。她曾经也穿的那样妖娆地站在他面前,轻轻地说:“那身龙袍,时时刻刻提醒着朕,是个男人;而这身红衣裳,却可以提醒我,其实是个女人。贺仪,原来,人的性别也可以因为一件衣服的改变而改变。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想说的是,那其实一点也不好笑。那只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
  然而,他终究是从来不曾说出口。
  可是现在,那个红衣女子,就这样站在他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的凝视,让他有些尴尬。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极泰殿上。那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秦恒眼里的孤独;那时候,他刚刚被升为礼部尚书,又眨眼被贬为礼部侍郎。秦恒甩袖而去。所有人都低头恭送的那一瞬间,她看到过那个红衣女子,在龙椅之后,一闪而过。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御书房。秦恒因为选皇夫的事情大发雷霆,将他当做了陈策远狠狠地咬着他的唇的时候,他越过秦恒,看到了那个女子,也是那样淡淡地注视着。
  她的目光,比任何的审判者都要犀利,仿佛要将人所有的心思都看透了,看穿了。
  这一次,那个红衣女子没有一下子就消失,而是款款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不知为何,有一些紧张,手心里微微出了薄汗,神情也微微地恍惚。
  明明是寒冬腊月,她怎么就只穿了那一件单薄的衣裳?
  因为是在御书房外。而御书房,是秦恒最不喜欢有重兵把守的地方。
  因为这里是她最经常出入的地方。她说,看到那些侍卫,她总会觉得自己是被关在牢笼里,没有一点自由,透不过起来。事实是她无法改变的,可她总可以让自己的视线所及之处清静一些。
  因此,这里的戒备是最不森严的。
  所以红衣女子走过来的步伐,轻盈地有些嚣张。
  红溪在贺仪面前站定,俯身弯腰下来,凑近了贺仪的脸庞。贺仪尴尬地别开眼去:“姑娘,你这样不冷吗?”
  红溪低低地笑了起来,目光流转:“我若是说冷,丞相愿意把身上的这件衣袍借给我吗?”
  贺仪说着就要解自己的衣袍给她。却被红溪压住了肩膀。“不用麻烦,我一点也不冷。”
  贺仪讶然。
  “我只是想问一句,丞相之前是否看见过我?”红溪用一根纤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颔,凝视着他,不让他的视线逃离自己的目光。
  这样近的距离,让贺仪的脸色微微发红:“在下,的确见过姑娘。”
  红溪怔了怔,笑得很灿烂:“啧啧,果真如此。看样子贺大人,也不是寻常人。”
  “姑娘何意?”贺仪有些不明白。
  红溪朱唇轻启,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蛊惑:“之前从来没有人,能在我走之后,还留着我曾经出现过的记忆。贺大人可是第一个。”
  贺仪咳了咳:“可能是贺某的记性比别人好了一些。”
  红溪低笑:“早就听闻贺大人三岁就熟读诗经,过目不忘,如今看来,竟不是谣传。”
  “放开他!”一个声音破空而来!
  贺仪和红溪齐齐望去,却见一身龙袍的秦恒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啪”地打掉了红溪还勾着贺仪下颔的手,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剑,直指红溪:“你是什么人?!”
  那样火辣辣的敌意,让红溪再一次轻笑了起来。
  原来贺仪身边,从来都只是差了一个,可以让秦恒吃醋的人。
  红溪甚是大胆,纤细的腰在贺仪身边轻轻一转,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眨眼已经虚弱地倒在了贺仪的身边,勾起了贺仪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喃:“贺大人,我冷。”
  贺仪瞠目结舌,僵硬地不敢动弹,脸色煞白地望向秦恒。
  秦恒的脸上果然乌云密布,浑身颤抖着,阴沉地看着他:“贺仪!你竟然、你竟然也……”
  “不是……”贺仪想要解释,却被红溪猛地捂住了嘴唇,她斜睨了一眼,秦恒,娇声道,“大人,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我……奴家在府里等了你好久……”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可以让秦恒听见。
  贺仪想要挣脱开来,可是红溪却像是章鱼一样缠在了他的身上,最还被他捂住,说不出一个字,这一番举动,落在秦恒的眼里,全部成了调情与欲拒还迎!
  竟敢、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她的皇宫如此放肆!
  “贺仪、你太让我失望了!”秦恒猛地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秦恒骂的是贺仪,打得却是红溪,可是巴掌落下去,却还是落在了贺仪的脸上!火辣辣的立刻就是一个掌印。
  秦恒的眼里几乎就要喷出火来:“你竟然还这么护着这个贱/人!”他竟敢,竟敢替那个狐狸精挡巴掌!他眼底还有没有她这个主子?!
  贺仪费劲了力气,终于把身上的红溪推开,猛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了两步,想要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脑子一片混沌,眼睛里的秦恒……也变成了好几个……
  终于,一片黑暗来袭。
  在他重重地倒在地上的那一瞬,秦恒惊呼一声:“贺仪!”
  御书房内。
  龙涎香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御医散去,秦恒将贺仪掖了掖被子,缓缓地走了下来。
  看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的红溪,她的怒气再次上涌:“你竟然还敢留在这里?!”
  红溪道:“陛下的记忆,可没有贺大人这么好。”
  秦恒冷哼一声:“大门就在前面,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红溪道:“实话和陛下说吧,贺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刚才,我不过是看见陛下远远地过来了,想要同你开一个玩笑罢了。”
  “开一个玩笑?”秦恒的怒气没有平息反而更加汹涌,“这种事情,你也信手拈来竟然开玩笑?”言语之间,已经是显而易见的讽刺和蔑视。
  “不开个玩笑,又怎么能知道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女帝,其实心思也和一个平凡的女子无异?”红溪悠悠道,“陛下,您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明显的……吃醋吗?”
  “吃醋?”秦恒嗤笑,“笑话!”
  “陛下的性子太烈,未必是件好事。”
  “朕的性子如何,不需要你来评价。”秦恒眯了眯眼,凑近了她,透着危险的气息,“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之中?”
  龙涎香扑面而来。红溪不动神色地往旁边一避。她不喜欢这种味道。
  “我来是给陛下送药。”说着,她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只精致的檀木盒子,方方正正,玲珑秀珍。轻轻地放在了秦恒面前的御案上。
  “药?” 秦恒冷笑,仿佛是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朕没病。”
  “讳疾忌医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红溪微笑着提醒。
  “那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后悔药。”
  “后悔药?”
  “吃了它,你可以看见未来的事情。”
  秦恒冷笑:“这又算什么后悔药?遇见未来的事情,你却怎么不叫它预言要?真是笑话!”
  “陛下其实已经有些信了,难道不是吗?”红溪淡淡地笑着,“毕竟,你从来都很相信自己皇宫的守卫和暗卫。像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皇宫中?没错,我的的确确……是凭空出现的。像我这样的妖,是会有一些异能的。”
  “你是妖?”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红溪垂眸,望着那只檀木盒子,“现在唯一有意义的是,陛下吃不吃那颗药。或者,陛下相不相信,我的这一番话。”
  “难道朕还会怕了你不成?”秦恒冷哼一声,打开了盒子,一鼓作气吞了下去。
  红溪被秦恒的干脆怔住。
  她本来只是想试一试运气,没想到,秦恒最后悔的时候,真的是在这里。
  意想不到的成功,让她有些失神。
  秦恒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她竟然信了这个妖女的邪!
  然后,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了贺仪昏迷之中拉着她的衣袖,一遍又一遍地低喃:“请让臣,陪在陛下身边……”
  梦见了她偷亲贺仪,被他撞见,慌忙地别来脸。
  梦见了她色厉内荏地呵斥贺仪,却还是同意让他陪着她御驾亲征。
  梦见了她骑着马在军队的最前方,而贺仪就在她视线所及之处,对她微微一笑。
  梦见了她在深夜看着地图研究布阵策略时,他递过来的那一杯暖暖的茶。
  梦见了那个让她四年都不安生的梦魇陈策远,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更为成熟,也更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
  梦见了她和陈策远,终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自己先拉起了弓弦。然后,对面的陈策远,亦把弓箭对准了她。
  梦见了她将箭成功地射进了陈策远的肩膀。而她身边的贺仪,也倒在血泊之中。
  梦见了贺仪临死之前那一句惊心动魄的笑容:“仪……只能陪您到这里了……我的陛下……”
  梦见了她自己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贺仪——!!!”

  李璟之VS牢狱

  秦恒惊醒。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梦魇惊醒。
  只是这一次的梦境,竟然这样真实,这样奇怪。
  她从前只会做和陈策远有关的梦。
  而这个梦,却不仅仅出现了陈策远,还出现了贺仪。还是满满的贺仪……
  贺仪……死在了陈策远的箭上!
  眼睛肿胀得厉害,发现似乎泪水在脸上凝结。
  她抬眼,打量周围的环境,淡淡的龙涎香,让她回过神来,却猛地发现贺仪的眼睛正在自己的前方,温柔地凝视着自己。
  这双眼睛……这双温柔的眼睛……这张脸,这身衣裳……
  她猛地冲上去,紧紧地抱紧了贺仪,浑身颤抖,声音沙哑,重重喘息:“贺仪,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贺仪有些愕然,也轻轻地将手环住了秦恒的腰,紧紧地抱住她:“是,陛下,臣还活着……”
  “贺仪,朕做了一个噩梦。”
  贺仪的神情有些黯然:“是么?”
  “朕梦到你死了。”
  贺仪浑身一僵,淡淡地笑了,还是那个反问:“是么?”
  “贺仪,朕不想你死……”秦恒的力气很大,将贺仪抱得更紧,闷在他怀里下了一个强势的命令,“朕不想你死!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朕,好好地活下去!如果你死了,朕永生永世不会原谅你!”
  贺仪浑身终于僵硬,他看着面前的秦恒,轻轻缠着,闭上了眼。
  如果这是梦,请让他再多做一会儿……
  上天,请不要残忍地将他的梦打碎……
  可是就算上天可以手下留情,他贺仪也不能让自己沉沦,他沙哑地开口:“请陛下准许微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恒就已经抬头,猛地吻了上去。
  时间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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