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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药专卖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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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来报的时候,他本来十分不耐烦。可是管家说,找上门来的是个美人。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殷守的眼睛立刻就开始发光。顿时对眼前怀里搂住的这个美人索然无味,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大美人收入府里。“快,快带进来!哦,不,本王亲自去接她!”
  他赶紧挥挥手,像赶苍蝇一般把那些碍手碍脚的美人们打发到一边去,慌忙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理了理凌乱不堪的头发,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然后双手向后一负,步履沉稳地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出了花园。
  见到红溪的红衣背影的那一个瞬间,殷守心生荡漾。好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姿,定是销/魂。
  然而,在红溪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他简直就是大惊失色,直接双腿发软,倒退两步,一边颤抖着一边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青瓷器上,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避之不及:“是……是你!”
  “哗啦——”青瓷到底碎裂的声音。清脆,突兀。
  “爷!”管家心惊肉跳地拉了他一把,才勉强没让他倒在那碎瓷片中。
  红溪冷冷一笑:“怎么?殿下认得小女子?”
  “你这个妖怪!”殷守惊恐地大呼小叫起来,“来人!快把她给本王抓起来!”
  “难道殿下不想要燕国的江山了么?”
  虽然殷守是被发配到翦地来的,可是在他的封地上,他还是有着自己绝对的权威。卫兵赶来的速度并不是太慢。侍卫长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殿下有何吩咐?”
  殷守死死地盯着红溪,红溪却是含笑看着他。只是她的那个笑容,在他看来,却是致命的砒霜。
  “你们几个……快,把这个清理一下。”
  “?”几个卫兵皆是一愣,看着那个破碎的青瓷器呆了一呆。
  “你们听不懂人话么?还不赶紧收拾!难道想要本王踩在上面受了伤你们才会行动么?!”殷守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是!殿下!”几个卫兵心里虽然不满,但还是赶紧行动。
  待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下红溪和殷守两个人的时候。殷守才喘了两口气,定了定心神,沙哑地问:“姑娘何意?”此时此刻他的模样却和刚才的那个荒诞不羁的殷守大不相同。
  “明人不说暗话,敢问殿下,”红溪冷冷一笑:“如果殷湛死了,燕国会怎样?”
  殷守神色一凛:“你到底是谁?”
  红溪冷冷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六年前,就是你,劝我不要再挣扎。”殷守眼睛微微一眯,这个模样,倒有几分与殷湛相似。“当年殷乾的毒根本不是我下,我自然不服。可是你劝我不要挣扎。我听了你的话,被发配到了这极北之地,当时的确是恨极了你。但是不过两年,我便知足,这里的生活条件自然不能和上都相比,但是比起剩下的四弟和五弟,我的结局已经是不错。”说着,他苦笑了起来。
  他们当初几个兄弟争得你死我活,四王子殷显支持二王子殷乾,五王子殷平支持他殷守,而殷湛明显是支持三王子殷泽。后来殷泽顺利登基为王之后,开始追究之前的仇恨。四王子和五王子都被圈禁夺权,因病而亡。这样一来,反倒是早些年就被发配到翦地的殷守,因为“天高皇帝远”而躲过一劫。
  “这样一想,倒是还要感谢姑娘了。”
  “你不必谢我。”红溪淡淡道,“我从未曾见过你。你认错人了。”
  殷守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就算长得再像,额上的朱砂痣总不至于也一模一样吧?”
  红溪冷笑一声:“那人最擅长作画,易容无非也是作画的一种。容颜再相似,又有什么稀奇的?”
  “易容?那她为何要易容成姑娘的模样?”
  “谁知道呢。”红溪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当年殷乾的毒不是你下,却是谁下?”
  殷守的眼睛再次微微眯了起来,但是由于这几年沉醉在酒色中,皮肤松弛,便衍生了许多皱纹:“一箭双雕。既把老二除了,又把我踢出局,除了老三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会有谁?”
  “当然,殷湛跟在后头,手脚也未必干净。”说着,他冷笑起来,“当年的小六子,可是除了老三一人,六亲不认。”
  红溪想起了一件事,皱眉:“那狼……又是怎么回事?”
  “狼?”殷守愣了一愣,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指那件事!不得不承认,老六被送到虞国去这么多年,倒是的确长了几分本事!他从虞国回来,老四和老五非要拉着他去猎场狩猎,他们是存心给老六一个下马威吧,却偏偏让他掉下了悬崖,还掉进了饿狼堆里!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只知道,我和老三带兵找到他的时候,他虽然浑身是伤,只剩下半条命,却足足杀死了三十几头野狼……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而当时,他身上总共只带了三支箭……”想到这里,殷守依然有点心有余悸,灌了一口茶,压了压惊。
  红溪的身子微微一颤。
  可是殷湛在画境里说的却是这样轻巧:“哥哥们带我去围场狩猎,结果我就不小心掉下了悬崖。还好巧不巧地掉进了狼窝……恰好遇到了一群饿得眼睛发绿的狼……啧啧,那样我都没死,可不是命硬么……”
  “他的命,果真是硬得很。”
  殷守忽然有些释然,不禁大笑了起来:“哈哈,你这话果然不错!说实话,老六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一个人……”

  晋国祸起

  “说实话,老六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一个人……你说说,一个男人,从小在冷宫里被当成女孩子样到了八岁,心里多多少少该有点不正常吧?听说他亲手弑母的时候,我还真是吃惊。看样子,这个孩子还是个狠角色。却不知道他到了豺狼之国会怎样,总是有情报说他在虞国混的风生水起,吃喝玩乐赌,样样都玩得来,俨然和虞国人打成了一片。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上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像传说中那样简单。”
  殷守复杂地往红溪瞧了两眼,继续道,“他在父王病重的时候出现,我以为他也要在这夺嫡之战中来横插一脚,却没想到他反倒是不遗余力地支持起老三来了!所以我说老三是个心机重的,竟然瞒着我们这么多人,在这么多前年就埋下了这样一颗重炮炸弹。”
  “所以,也就是在那时,殷乾死了?”
  “是啊……没过多久,老二就死了。”殷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和老二从小就开始斗,斗了十几二十年,没想到到头来一个死,一个流放,到头来还是让渔翁得利。”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显然殷守的话太多了。况且,这些话,本就不是小事,而是关于燕国王室政权更替的惊人内/幕。
  殷守笑了,这时候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精明算计的笑容:“无论姑娘有什么打算,在下还是劝姑娘放弃吧。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姑娘,原先老三当国君的时候,我的确不服气,可是那又如何?照样还是在这里过日子,等老三死的时候,我便认了,就算坐拥燕国天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斗不过天命?如今老六做燕国的国君,我是心服口服,原本他的那个母亲,才是真正的燕国王后。况且……”
  殷守再次笑了:“那小子的命够硬,我服他。”
  红溪本来就不曾想到,传闻中从来沉迷酒色的殷守竟然对形势了若指掌,她更没有料到,殷守对殷湛的看法竟然是这样的。沉默了良久,她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话:“没想到阁下,看的如此透彻。”
  “不是我看的透彻啊。”殷守又是长长一叹,“当年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是在局中,难免一叶障目。如今,远离了上都,走出了棋局之外,做了一个旁观者,自然一切都明了了。”
  “这个道理,我总算没有明白得太晚。”他甚至有些庆幸。毕竟当初一起长大的几个兄弟,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
  红溪轻叹一声:“如此看来,阁下是不希望参与到纷争之中了。”
  “没错。”
  红溪的眼神危险的一眯,声音陡然凌厉三分:“那如果殷湛死了呢?燕国的江山,阁下也不想插手了么?”
  殷守微微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姑娘说的轻巧,可是燕国的国君……哪有这么容易就死的?况且,我相信……就算他倘若有天不幸遭到了意外,三五个月内,燕国也不会大乱。”
  “你……”红溪怒气增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浪费她时间的男人,质问,“你就甘愿一辈子在这里沉迷酒池肉林?”
  “没错。在下就是固步自封了。”殷守一口承认,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专注地盯着红溪,“只是姑娘……
  “怎么?”
  殷守的眼神劝解意味明显:“小心玩火自焚。”
  这四个字让红溪的眉心狠狠一跳。可她还是从容地转身,勾了勾嘴角,倾城一笑:“不劳阁下费心。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红溪告辞。”
  殷守怔了一怔,站了起来:“等等!”
  “你改变主意了?”
  “不是。在下有一个问题。”
  红溪没有说话,却是打开了门,将脚步顿在了门槛内的位置。
  “听说老六从虞国带回一个红衣女子,不顾朝臣的反对,要迎娶为后,可是……姑娘你?”跳出局中局之人的眼睛,总有一种洞察一切的锋芒。
  红溪的笑容缓缓绽放,朱砂微微泛出摇曳的红光,朱唇微启:“没错。”
  如同一阵轻风,瞬间消失在他的面前。
  殷守低头苦笑了起来:“果然如此。”老六啊老六,原来这才是你命中最大的劫难。
  他风风火火地冲出大门,嘴里高声大喊着:“美人!美人们,我来了!”
  红溪回头望了一眼这蛮荒之地中唯一算得上奢华的王府。深深地皱眉。那个人……竟然还曾经在这里插过一脚?
  ————————
  晋都锦城。
  卯时刚过,百官朝拜,正式上朝。
  晋国史上最年轻的太后曾经是商魅,可是如今,却成了程沁音。她将小皇帝赵懿抱上了龙椅之后,坐到了珠帘幕后,垂帘听政。
  然而,今天的朝堂气氛却与往常有些不同。僵硬。似乎所有的朝臣,都一致地保持了沉默,一言不发。甚至,其中包括了沈璧。
  已经因为虞国的战事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程沁音觉得奇怪,声音有些沙哑:“今日众卿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怎么都没有话说?”
  依旧没有人有任何回答。重臣私下里却在面面相觑,还互相使着眼色,似乎在犹豫着做什么重大决定。
  程沁音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指名道姓问兵部尚书:“徐尚书,虞国那边有什么最新战况么?”
  “回太后娘娘。燕国国君带领的五万精兵已经抵达虞都……只怕……”
  “太后娘娘!微臣有事要奏!”忽然,一个嘹亮的声音生硬地打断了徐尚书的话,程沁音抬头望去,却发现是站在两列朝臣之末的一个年轻文官。
  她微微有些不满。年轻的官员难免总是心高气傲,不懂殿内规矩。但是她还是耐着脾气,问:“夏卿只管坦言便是。”
  这名姓夏的文官当即不卑不亢,犀利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微臣斗胆,敢问太后娘娘,三年前,广庆王府的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
  程沁音浑身一震,几乎就要颤抖起来,幸好有珠帘的阻挡,众朝臣看不清她的脸色和神情,她厉声逼问,试图用提高声音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夏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道琛依旧不卑不亢地低着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大殿中每个人的耳朵里:“微臣这些日子,听到了一些坊间传闻,觉得对娘娘有些无礼,觉得大为不敬,想要对他们略施惩戒,然而,三年前的事实,微臣也的确有些不解,特地来向娘娘求证一番。”
  沈璧立即站了出来:“广庆王府的案子,三年前便已结案,并且吏部早有备案。这等小事,夏大人怎么好来叨扰太后?”
  夏道琛拔高了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就是因为吏部没有备案!”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员开始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程沁音气得发抖:“吏部尚书安在?”
  吏部尚书徐威声音颤抖着站了出来:“微臣在。”
  “广庆王一事为何没有备案?”
  “这……去年……”徐威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略微有些富态,官场的这些年似乎并没有练就他临危不乱的本事,他的额上立刻滴下了一滴冷汗,“去年……吏部衙门出了一场……一场火灾……”
  程沁音狠狠地摔出了手边的一份奏折:“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没有上报!”
  那份奏折恰好落在了徐威的脚边,徐威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微臣……微臣……”
  夏道琛试探问:“徐大人可是觉得有难言之隐?”
  “没有!”徐威脱口而出之后,发现自己失言,立刻捂嘴噤声,却已经为时太晚。百官又开始议论纷纷。
  沈璧喝问:“徐尚书,你可知罪?!”
  “沈大人。”夏道琛凉凉地插嘴,“下官认为,今天的重点并非追究徐大人的过失。”
  沈璧的眼睛微眯,压抑着怒气:“那夏大人又是什么意思?”
  夏道琛不急不缓道:“微臣已经说过,想听听太后娘娘的解释。”
  程沁音知道当着百官的面,此事已经逃避不过去,威严道:“那夏大人不妨说说,在坊间又听到了怎样的传言?”
  “传言流短蜚长,说出来,只怕污了太后的耳。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太后只要今日在大殿之上阐明真相,微臣相信,那些谣言,必定不攻自破。”
  “哀家让你说出来!”程沁音终于忍不住,大动肝火。
  沈璧担忧地朝她看了一眼。而这是,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赵懿却咯咯地笑了起来。“母后,真好玩!”在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孩子的清脆的笑声格外突兀。众人再次面面相觑,相视苦笑。
  “懿儿,安静。”程沁音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赵懿立刻往后一缩,委屈地安静了下来。
  夏道琛慢慢道:“启禀太后,坊间传言,先帝驾崩于广庆王府大火之前,而广庆王府大火之时,禁卫军包围了整个王府,却没有一人上前救火,是受了太后娘娘您的密诏。”一句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好像整个晋国的天就要变了!
  “夏道琛,你放肆!”

  滴血认亲

  “夏道琛,你放肆!”
  夏道琛跪了下来:“微臣斗胆,恳请太后当众澄清事实,以堵住坊间悠悠众口,维护晋国王室尊严!”
  收到了沈璧警告的眼神,程沁音深吸一口气,微微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才边思考边缓缓开口道:“广庆王逼宫谋反在先,不堪受辱,纵火自杀。而当夜,静妃行刺陛下,陛下驾崩,这就是事实!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如此诽谤哀家!徐大人,如此大逆不道之徒,该当何罪?”
  “这……”
  “太后娘娘。”夏道琛抬头,犀利的目光似乎就要越过珠帘将程沁音盯得无所遁形,“坊间传言,不止这一条。”
  “别说了!”程沁音深吸一口气,“哀家不想再听了。”
  “可是……”
  沈璧赶紧出来制止:“夏大人!你逾矩了。”
  夏道琛也赶紧跪了下来:“可是这传言却是事关晋国王室血脉,微臣今日不得不说!就算让微臣以死相谏,微臣也心甘情愿!”
  “夏道琛!”
  “敢问太后娘娘,陛下可当真是先帝遗腹子?”
  “夏道琛,你该死!”
  夏道琛做了必死的准备,反而笑得淡然:“微臣既然敢在大殿之上问出这样的话来,本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是微臣寒窗数十载,实在不忍看到晋国江山就此毁于一旦!”
  忽然,人群之中再次站出了一个中年官员来:“启禀太后,微臣最近也听到了一则坊间传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坊间传闻,坊间传闻!”程沁音被气得双眼发红,“你们以为晋国的朝堂是什么地方?议论坊间传闻的菜市口么?!你们一个个,一个个到底是怎么为人父母官的?整日不做正事,在坊间瞎晃悠吗?”
  “可是这个坊间传闻,却实在是引人注目。”中年官员微微一叹,“传言说,三年前广庆王并未死于火灾,两天前,出现在锦城的城门口。”
  “你说什么?!”程沁音震惊了,脸色被吓得苍白,“你再说一遍?!”
  第三个人站了出来,是个半头白发的老官员了:“太后娘娘,梁大人所言非虚。微臣……已经见过广庆王。”
  “怎么……”程沁音好像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无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你们……”
  沈璧严厉高喝:“他已经不是广庆王!前广庆王赵珺已经由于逼宫谋反被贬为庶人,幽禁终生!广庆王府的大火凶猛,若是他逃过一劫,只能证明他畏罪潜逃,更是罪加一等!”
  夏道琛也开始争辩:“沈大人说的不错。可是如果当今陛下并非晋国王室之血脉呢?!若是如此,那先广庆王殿下便是唯一有资格继承国君之位的人选!”
  沈璧道:“夏大人,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便是造谣!怀疑陛下的身份,更当以叛国罪处置!”
  “证据,就在沈大人身上。”忽然,一个年轻有力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雄厚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让所有人都浑身一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声音吸引,纷纷回头探了过去。
  然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头戴紫金冠,身穿玄色长袍,赵珺站得笔直,立在大殿门口,嘴角挂着一抹从容的笑意。他就只是遥遥在那边一站,就征服了近乎所有朝臣的心。
  广庆王赵珺,曾经是他们晋国的战神!
  “赵珺……赵珺!你竟然还活着……”程沁音所有的气焰被打压地一点都不剩。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有一天坐在太后的这个位置上,会变得如此屈辱。
  赵珺在众人的目光下,大步走上殿前,也并不下跪行礼,只是遥遥望着她:“罪臣还活着,似乎太后娘娘看起来,并不开心?”
  “怎会?”程沁音已经接近崩溃,“却不知道当初……”
  “当初得了高人相救,才得以从火场中幸存。”赵珺微微一笑,“不然只怕,晋国的将来只怕会毁于一旦。”他的目光转向了沈璧,微笑:“沈大人,你觉得呢?”
  “微臣不明白。”
  赵珺笑了笑,又望向了一边跪着的夏道琛:“那么请问夏大人,不知坊间传言,是怎样的传言?”
  夏道琛微微皱眉,有些不忍:“坊间言语污秽不堪……”
  “但说无妨。”
  夏道琛深吸一口气:“太后娘娘与沈大人……效仿秦始皇生母赵太后与嫪毐……”
  “夏道琛,你胡说八道!”程沁音和沈璧几乎是异口同声。而恰恰是这异口同声的质问,再次让满朝文武吃了一惊。这样的默契,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此时,龙椅上的小皇帝却是再次不合时宜地哈哈笑了起来。
  沈璧解释:“微臣与太后娘娘一直恪守本分,从未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可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怎样的争辩都只会雪上加霜。
  “有没有逾矩,检查检查便是。”赵珺冷冷一笑,“各位大人以为,检验亲子关系的最佳方法是什么?”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官员闭着眼睛,接道:“微臣以为,当滴血认亲。”
  几位官员纷纷表示附和。
  “王兄已于三年前驾崩。显然无法滴血。”赵珺侧了侧身,再次转向了沈璧,“看样子,只能劳烦沈大人了。”
  沈璧的脸色煞白,冷汗连连,后退一步,身子摇摇欲坠。
  程沁音已经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整个事件来的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有请太医!”
  内监端着两只银碗和两把干净的匕首缓缓地走上了大殿。配合地实在是太过紧凑,显然是赵珺早有准备。他是有备而来。他是冲着晋国的王位有备而来!
  赵珺对程沁音微微一笑:“那么,还请太后帮个忙,从陛下那里取两滴血来。”
  内监点点头,朝小皇帝走去。
  小皇帝看到匕首,吓了一条,差点爬到龙椅背上,哇哇大哭起来:“你……你们干什么?!给朕滚开!母后!母后!哇……”他死死地抱住程沁音,想要母后保护自己。
  程沁音咬着牙,朝百官望了一眼,柔声安慰道:“懿儿乖,一点都不同的,听母后的话好不好?只是轻轻地在手指划两下……”
  “哇……他们要杀我!母后,你要保护我!母后,我听你的话!我不笑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慌乱地乱晃着手,让满朝文武频频皱眉叹气。
  “懿儿!乖乖的,听母后的话!只要在上面划一刀,一点都不痛,很好玩的,要不,咱们试试?”
  “好玩?”小皇帝懵懂地看着自己的母后。
  程沁音痛心地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嗯。”
  “那我试试。”小皇帝还嘻嘻一笑。
  怕时间拖久孩子会反抗,程沁音一狠心,锋利的匕首迅速的划过赵懿的手指,很深的一道伤口,迅速地滴下了好几滴鲜血。
  小皇帝果然大哭起来:“痛!哇……母后,你骗人!痛死了!”
  “好了没?拿走!”程沁音抱住了孩子,朝着内监毫无形象地大吼了一声。内监回头朝赵珺望了一眼,见赵珺负手点了点头,便缓缓地朝沈璧走去。
  “那么,沈大人,现在……该你了。”
  沈璧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接过匕首,对着手腕便是锋利的一刀。滴血入碗。
  两名太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银碗。在大殿里所有人屏住呼吸的等待中,结果终于出来了。
  太医跪在了赵珺的面前,颤抖着道:“王爷,血……融合了。”
  对所有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暴风雨!他们朝拜了两年多的国君,竟然是御史大夫沈璧的血脉!沈璧狠狠地跌坐在地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怎么能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以为滴血认亲……也许并非那么准确呢?
  在这样危难的时刻,程沁音却忽然冷静了下来。她抱着孩子,看向沈璧,好像什么都已经看开了。她静静地站在龙椅前,看着眼前的百官林立的风光——这只怕是最后一次了吧?她的声音沙哑,却依然隐隐透着三年把持朝政的不容侵犯的威仪:“哀家……还有话要说。”
  “虽然……懿儿的确是沈璧的孩子。却不是哀家的。”
  这回,却是连赵珺,都大吃了一惊。
  “哀家和沈璧……从头到尾,都是清白的!”她死死地盯着赵珺,仿佛在透过赵珺看着她最恨的赵珏,满腔的恨意,“因为哀家的手上,还有这个!”她高高地举起了右手,长长的袖子滑了下来。
  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那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颗守宫砂。
  程沁音虽然已经当了三年太后,却从头到尾是个处子。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也忘记了这本是既不符合礼仪规矩的事。
  沈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同生共死

  小皇帝赵懿并非龙种,而是沈璧和程沁心的儿子。程沁心当时难产而死,却拼了命生下了儿子。“怎么可能?”
  “相信我,我做得到。
  而在那之前,程沁音已经为了夺取晋国的政权,假装有孕五月。
  程沁音原本就打算倒时候让沈璧从外面找一个孩子回来。却没想到,从小疼她的姐姐会因为难产而死。
  四个月后,程沁音将自己的外甥秘密地带入了皇宫。整个晋国乃至天下的人都知道,那一天,晋国的皇后程沁音诞下了先帝赵珏的遗腹子。
  赵懿,从一出生便是帝王。程沁音正式成为了晋国的太后,在程家的大力支持下,顺利地把持了朝政。
  处子太后。臣子为帝。晋国上演了一场最最荒诞不经的政治丑闻。
  小皇帝赵懿,自然只能被废。程家和沈家,因为混淆皇室血脉,欺骗世人,谋权篡位等罪名,将被株连九族。赵珺,以先帝之弟的身份,将重新回归晋国,执掌大权,于一月后登基。
  程沁音被拖下去,与赵珺擦肩而过时,停了下来,她苍白着脸尖叫着,却有种恳求夹在里面:“赵珺,你把我拉下来,无可厚非,可是你不能毁了晋国!”
  赵珺微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毁了晋国?”
  程沁音苦笑:“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三年从来不曾出现,偏偏在这时?你在这时候回来,无非只有一个原因。”
  赵珺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不得不承认,你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也行事阴狠,可是这三年,你非常果断,也沈某远离,把把晋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只是,你确定,这样与燕国硬碰硬,兵戎相见,便是为了晋国好么?”
  “你回来果然是为了这件事!”程沁音咬着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燕国吞并了虞国,到时候,天下就只剩下晋国一家孤立无援?!”
  “本王可不是三岁孩子。这点谋划看的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接下来的晋国的所有事物,不劳你费心了。”他悠悠地走开,不再回头。
  “等一下!”程沁音灵光一闪,急急地叫住了赵珺,声音发颤,“是殷湛!是殷湛找到了你,对不对?!”
  赵珺讶然地回头瞧了她一眼,笑了笑,翩然离去。
  “赵珺!你这样会毁了晋国的!”她沙哑地绝望地朝他大吼。可是,她已经无力争取什么了。
  程沁音只能颓然地苦笑。她想了很多很多,从她一步步走上这样的王权之路想起,最终也只能想到与她同时期曾经手握一国大权的秦国国君秦恒。她曾经将她引以为戒,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走上这样的道路,可是最终——却原来,她的下场比她还要凄惨么?秦恒为了秦国,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可是至少,还能收到秦国百姓时不时的怀念,而她程沁音呢?为晋国这样掏心掏肺,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
  谋权篡位!她这样也算谋权篡位么?!
  她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稳定朝政罢了!!
  可是,没有人能够理解她……没有人……
  似乎原本就是这样——自古以来,女人干政,除了武则天,又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呢?哦,不对,就连武则天,最终还不是凄凉收场?!
  沈璧。她只有沈璧了。
  在于沈璧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她的泪水终于滑落。
  沈璧,是我拖你下水。是我,对不起你和姐姐。
  她想起了那一天,家里来了圣旨。程家长女要被送入皇宫。她对父亲说,她要代姐入宫。她看到自己的父亲目光复杂地越过她,看到了她的身后。
  她回头。那个蓝衣男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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