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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倾雨霏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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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慢慢告诉你。”这句话绝对是敷衍!安沁也不理会,继续和倾霏说话。
“倾霏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认识你的?”
安沁笑兮兮的说着,倾霏星眸微转后扬唇问道。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啊?”
“你猜!”安沁很孩子气的说着。
倾霏笑了笑,还真思索了起来。
“额,我之前一直在山上,在人前出现的次数不多,武林大会,额,你可有去看去年的武林大会?”倾霏轻问。
“倾霏,你太聪明了,不愧是我安沁最最崇拜的女子,你知道你上次在武林大会的那几场架打得有多帅吗?····”安沁语音激动,言词滔滔不绝,倾霏被他夸得一塌糊涂,她还是第一次从一个皇子的口中听到这么多新鲜的话语,竟有人将武林大会看成是打架,倾霏挽唇直笑。
“呵呵,我有那么厉害吗?”倾霏被安沁说得似不认识自己了,反问道。
“嗯嗯,不信你问四哥,四哥你说是吧?”安沁朝正在椅子上闭目凝神的安诀喊。
倾霏闻言心弦一颤,星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安诀。他竟然去了武林?倾霏似不敢相信,他既去了武林大会怎么又在他们第二次见面时没有任何提及,包括后来他也从未说起。倾霏之前就怀疑送她回客栈和救他的神医皆是他派来的,如果他在场的话,那么她的这个猜测就是真的了。安诀似睡着般没有答话,倾霏望着那副凝神懒意的魅雅容颜,不禁乱了神思。她知他心思如渊所以敬他远,但他却救过她,而且还不露一丝痕迹,这,又是为何?倾霏却不明白了,倾霏久久的望着他。
待倾霏收回自己的目光后,回眸却见安沁在看着自己,那个眼神带着一抹好看而又稚气的笑。倾霏挽了挽唇欲对他刚才的出手相救道谢,可他却先说话了。
“倾霏你长得真好看,武功又那么高,要是日后能嫁予我四哥就好了。呵呵”
安沁很不婉转的把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惹得倾霏已启的唇不但忘了覆合还张大了几分,一颗心顿时很不规律的跳了起来,玉净如雪的脸慢慢的敷上一抹绯色,还好的是,安诀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七弟,你可聊完了?是时候出去了。”
“啊!这么快呀,好吧,倾霏,我明日去四哥府上找你玩好么?”
倾霏还不知安诀今晚是带她来看什么的,现在应该是时候了,她望了望那一脸期待的七皇子,想着还未对他道谢,便朝他点了点头,安沁旋即灿然一笑。
倾霏出了房门走在安诀后面,似还在思考刚才所想。她以前只道他是个为所欲为而不顾别人感受的皇子,突然出现抢走了她的玉蜻蜓不说,引她靠近却不理会她所想,还丝毫不透露半分她想知道的一切。但这样的人却有两个同为皇子的兄弟追随对他付之真心,皇室中最稀缺的就是兄弟间的真心,而他却拥有两个,这是为何?还有他对自己救命之恩却不言语表,他心思如渊的安排,他今夜为她与安儒的言斗,这都意味着什么?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又对她怀揣着怎样的心思?这些都让倾霏看不清楚。安诀,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倾霏在他身后暗道。
一直朝前走着的安诀顿时停下了脚步朝身后望去,本想对倾霏说‘到了’。可此时的倾霏却流露出一抹‘看了别人许久而被那人发现了’的神色。他兰眸轻转,半响,半带挑弄道:“怎么,觉得我的背影很好看?”
倾霏怔了怔,尔后平静道:“只是四皇子刚好走在前面而已。”
“可是倾霏姑娘看得是不是投入了点呢?”安诀缓缓靠近,在倾霏跟前做出一个思考状。
倾霏挽唇,声音如水。
“四皇子的背面也长眼睛了?”
“那倒没有,常言道‘心有灵犀一点通’,安诀是感受到的”
倾霏泛着平静的星眸本不欲答他,因为和他聊这样的话题于她而言是完全没有一丝胜算的。安诀自然知倾霏的一贯作风,可他这次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第二十七章 风倾古琴
安诀忽地拉起倾霏随意下放的纤手,在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之时贴放到了心脏处。倾霏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后欲挣脱,然而她的力气又岂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男子的大,几度无功,她便放弃了挣扎,仰头对上安诀含笑的兰眸,脸色无漪。
“放开。”声音依旧是清婉平静。
安诀也不理会,继续说道:“感受到了麽?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倾霏按捺着心头的恼意和莫名的涌动,泛着那依旧淡静的星眸缓语:“感受不到。”
安诀也不气馁,依旧握着那双柔手,邪雅着:“那你可以再感受久一点,看我跟你的心是不是跳的一样快?”
倾霏暗叹,看来这个人的痞气又犯了!她再次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还是徒劳无功,而他嘴角的那抹魅笑却加深了许多。倾霏无奈,此刻心头略过了一丝灵闪,星眸浅浅的泛着,她左手拈起一根梨针,朝近在身前的安诀弹去,他们近在咫尺,安诀届时闷哼了一声,倾霏终于趁空挣开了束缚。
安诀自腹部拔出了倾霏刚发出的那根梨针,墨兰色的眼眸淡淡的覆上一层雾色,玉雅的声音迟疑道:“你练梨针?”
倾霏轻点了点头。
“真不像你。”
安诀这句话似开玩笑又似在陈述。倾霏不解,只见安诀执起梨针,掌心朝上曲指往外一弹,那枚梨针就驰若无形般不见了影子,只是院子的那个假山上又多了一处细孔,透着微弱渊深的光似有若无。那样透石凿壁的力道,梨针应该在穿过假山的那一瞬间化作了粉末,这便是‘杀人于无形’啊,倾霏不禁心头一颤,星眸转望安诀,发出的声音却是加深了几分力道。
“你练得,到底是什么武功?”
在倾霏的记忆里,安诀从未对她展露过自己的武功,纵使是青荣山竹林的那一次,他亦是在她毫不知情下夺得的玉蜻蜓,他的轻功,内力,暗器皆这般厉害!倾霏的震撼之色久久没能退去,她望了望假山上的那个针孔,才觉得原来‘暗器’真的可以这般让人讳莫如深,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安诀刚刚说的‘真不像你’那句话的意思,因为,她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所以他说不像她。半响,安诀笑了笑,玉雅道:“和你的差不多。”
其实安诀练的武功确实和别人的差不多,轻功、内功、剑、暗器,都是这些。只是他练得比别人都厉害而已,他只有二十岁,但他的武功到底如何,应该没有人全然知道,只是有人偶尔看到几成,那人便会震撼不已,像倾霏这般,有的或许更甚。
倾霏很想对安诀说,你是从天上来的吗?不然怎会尽能人所不能!但这些都掩落在了她逐渐恢复的平静下。
少顷,安诀推开了身前的门,朝倾霏道:“进来。”
倾霏随后而入,入目的是宽敞的屋子摆满了朱色的箱子,有些还用红布遮住。
“这些都是嫁妆?”倾霏问。
“对,从蓝月国而来的嫁妆。”
“蓝月国的国王果然疼爱月色公主。”
“自然是···”
“四皇子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
倾霏询问,只见安诀缓缓走近了一匹红布遮盖的书案前。倾霏投予疑惑的目光,安诀扬手一掀,出现了一架紫檀古琴,它在华灯的映照下浅浅发着木润光泽,这必是因为主人经常弹奏的原因。
只是倾霏看见那架古琴时却浑身一震,那是一股连那个淡然女子都无法控制的触动!星眸亦从看到那架古琴起就失了颜色,纤长卷曲的睫毛没有再扑闪,那张染着淡淡胭脂的脸迅速退去了血色,不属于她的脂红如悬空漂浮般没有情感,本就如雪的容颜几欲透明,她仿佛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被抽去了灵魂和血液,只余源源不断的冰凉往她干涸的血管注入,但却找不回那抹散乱的灵魂,只剩摇摇欲坠的一具柔躯,没有了生气,却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她一直站着。安诀不自觉的眯起了兰眸,眼底藏着深深的暗色,他此刻很想朝眼前的那抹紫衣走去,想用自己温度唤回她的一丝气息,然他却看到了那双星眸缓缓笼上雾气,悲伤淹没了那两处浅泽角落,她的全身只余这一处是活着的。她竟哭了,她是那样坚强的女子,然而她竟用眼泪唤回了她所有的生气,两滴水色往脚下重重坠落。她举步维艰的朝安诀走去,却没有望他,只是倾尽所有去看那架紫檀古琴,她在他身前缓缓蹲下。安诀的目光落在了倾霏披散在背如瀑的长发,襦裙上的一条淡紫罗纱蜿蜒至他的脚上,美得让他挪不开步伐。
倾霏的手轻颤着向古琴伸去,仿佛每前进一寸都是艰难,她轻柔的抚摸着那架古琴,仿佛那就是条脆弱的生命,她倍感珍惜。泪水时不时的滴落在她白皙如透的手上,有的滴落在了古琴处,琴弦把她坠落的泪分成了几瓣,顿时四洒。她一慌,连忙用手去擦拭那架古琴,生怕自己的眼泪的侵染会令它受损,简短了它的寿命。她慌乱的擦拭着,全身颤抖,这可能是莫家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东西了啊,她怎能不去呵护呢?然而,颤抖使得她纤柔的手难以受控,她越擦越慌乱,古琴发出涔涔的声音,她的眼泪越落越多,她发现自己怎么也擦不干,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倾霏低低呢喃。
终于,一只饱含力道的手拉起了蹲在地上茫然无助的倾霏,她在一阵头昏目眩后缓缓的张开了眼,她看见了一个男子的胸膛,紫衣华服,一抹若有若无的兰香令她恢复了不少神色。她推开了安诀的怀抱,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架琴是我莫家的?”
入耳的声音是那么的干涩,不似她原本的清婉如水。安诀怔了怔。
“我查过一些资料,知道莫家最好的琴叫‘风倾’,琴弦透润如丝,琴身如黑玉无暇,音色雅幽明透,弹奏哀婉的曲子给人一种曲未成而情已深之感。弹奏优美的曲调让人心旷神怡,心情畅快。我弹过这架琴,所以猜它可能是···”
安诀缓缓说着。
“世人皆道风倾已随七年前莫家那场大火灰飞烟灭了,可你竟相信它就是。”倾霏幽幽道。
“因为世人皆感叹风倾的珍罕,所以我才猜它还留在这个世上。”
“呵呵,你可知它为何叫风倾?”倾霏笑道,只是声音没有一丝的喜悦。
“不知。”安诀答道。
“这把琴集合莫家三代人的心血,它是在我爹爹的手上完成的,所以我爹爹用了娘亲和我的名字为它命名。”
倾霏浅笑依旧,她的神色却让安诀的心隐隐不安。
“真好听。”
“谢谢。”
········
“你可知风倾怎么会在蓝月国?”
“听说是三年前蓝月国的月空王子送给月色公主的生辰贺礼。”
“······”
“倾霏,风倾你可想拿回去?”安诀轻语,只是这句话却令她眼中的雾气再次上笼,她的声音如水透凉。
她问:“可以吗?”
他答:“只要你想。”
安诀不是不知月色公主很喜爱这把古琴,不然她断不会从蓝月国千里迢迢的带来,三年前安诀也从月色口中听过对这把琴的赞叹,只是这把琴对倾霏而言有着‘生命’般的意义,所以只要她点头,他便去问月色公主要,他相信月色公主会给。
“我想。”
“好。”
······
安诀与倾霏再次回到宴厅时,人散的已经差不多了。但,安儒和凤潇潇依然没有走。待安诀与倾霏出来,安儒和凤潇潇向两人迎了上去。
“诀爷···”
“倾霏···”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安儒见倾霏的面色如月苍白,不禁温眸一缩,温语道:“怎么脸色这样白,不舒服吗?”
“我没事,许是着凉了。”
“那快回去休息吧,我改天去看你,好么?”
安儒永远都是这样温柔,倾霏凝眸露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四弟,请你务必要把倾霏照顾好。”安儒转身对安诀说着。
“这个,三哥尽管放心。”
语毕,两人互看着,眼底的神色暗涌。
“来人,转告六皇弟,本皇子和三皇兄先走了”
“是!”
静站在一旁的凤潇潇自叫了一声‘诀爷’后就如空气般没有言语,安诀亦只是看了她两眼,第一眼是她唤他。第二眼是他离开之时点头示意,他的薄唇始终对她未置一语。凤潇潇挽了挽唇,对着那道缓缓离去的背影悲婉一笑,她等的竟是他的无视。
三人出了言仰府,安诀轻扶着倾霏上了马车。凤潇潇出来后安儒还没走,只是看着渐渐消失在夜幕里的马车,眼中的温意犹存。
“三皇子”
“凤小姐”
“还不回府吗?”
“准备回了,你呢?”
“我也是。”
语毕两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去,上了各自的马车。
夜凉如水,把春夜的温暖渐渐驱进了言仰府内,他们路过一路又一路的风景,却看到了不同人的影子,最后也把自己埋进了黑暗里,等待着那道破晓而来的光亮。
玉?丝缠绕的车厢内,倾霏渐渐恢复了一贯的神色,想了许久后终于启唇道:“我想知道玉蜻蜓和你的关系。”
安诀兰眸扫过她的脸色,半响才回。
“明日来我书房。”
······
烛高灯红鸾对舞,帐前华栋燕双栖···
热闹了一日的言仰府终于安静了下来,安言走至月色面前,却不知该干什么,只是静静站着,透着沉稳而让人舒服的气息。月色仰头,对他柔然一笑。
“公主···”安言心头一颤,低喊了一声。
“我们既已拜堂,夫君何不喊我的名字。”
安言怔了怔,未料月色会在这红鸾锦帐前如此的神情自若。
“月色···”
“夫君可否先把我的凤冠卸下,戴了一日,很是沉。”
安言这才想起,笑道:“好。”
凤冠摘下,珠帘撤去,连同她的三千青丝一起全部卸下,那一瞬间,安言看着跟前的女子失了神。其实在安言进来前他就对月色的容颜做好的心理准备,他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倾国倾城’,然到了此刻,凤冠卸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倾国倾城。
“夫君?”
“夫君?”
月色连唤了两声安言才回过神来。
“额?”
“你···”
安言顿时脸一红,旋即说道:“我们喝交杯酒吧。”
“额。”
红袖相缠,两人合卺,半响,锦杯已空。安言至鸳鸯枕处取出了那个暗金色的雕花木盒,他缓缓打开,取出了那个他刻意让人打造的半月珠钗,对身旁的月色道:“月色,这个是半月珠钗,是我送予你的成亲礼物,不知你是否喜欢。”
安言沉静的声音含着温柔,月色接过,澈玉和蓝睛晶在红烛下盈泽和美,她想这应该是他花了不少心思的吧,半月朱钗,半月是她,蓝睛晶是她的国家。他是要她远嫁到这异国他乡后依旧有个家,月色的心涌过阵阵感动,终,露出一抹美丽的笑。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夫君。”
安言这才笑了,眸中透着喜悦和温暖,这让他英俊的面容愈加的好看。
喜帐缓缓放下,两人和衣而眠,安言拉着月色的手,自然而轻柔。月色闭目挽唇,那份美渗透红帐的每一处角落,从此,两颗心慢慢的走到了一起。
第二十八章 下朝,书房
安天朝历五朝兴荣,自第三代安主拓宇帝起就设立了不必日日早朝的安律,弘历帝延续了这一百多年来的先律,所以,朝臣们只需三日一早朝。安朝的多年稳定繁荣,也证明了这并不影响国政,反而减轻了天子和朝臣们在繁忙政务中的疲惫。
早朝已结束,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外,好些朝臣往刚出大殿的安儒蜂拥而去,口中尽是些奉承赞誉之话,安儒目露和煦,皆一一笑应。
“三皇子,你太厉害了,竟只有了一月的时间就把我朝三年都束手无策的黑风寨端起,这真真是了不起啊!”
“是啊!三皇子,擒一人以破一穴,这真是良策,下官佩服!”
说话的二人是太保卫大人和工部尚书徐大人,其余的皆附和着。
安儒谦和道:“谢谢各位大人的赞誉,我也是运气好,恰好遇到黑风寨的匪首,若不是先将那个人制服,那么剿灭黑风寨可没有那么顺畅啊。”
“那也是三皇子文武双全,若是换了别人怕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对呀,也不知这等大功皇上是要赏什么啊!”
“要我看是···”
“?g,圣意岂可猜测,皇上赏的那肯定是好的。”
“那是啊。”
这时,同样一袭绛紫朝服的安阳走了过来。
“三皇弟,刚才在朝堂之上还没有恭贺你呢,三弟真是好谋略,立了此等大功,这可是连我这个做大哥都自愧不如啊!”
众臣闻音不由得脸色一苍,纷纷让开了一个空位,安阳也不走近,只是朝那围着安儒的七八人各看了一眼。
“臣弟谢过太子殿下的赞誉,只是皇兄言重了,臣弟所做的也只是为国为民尽一点小力,不比太子,日日勤政,那样的功劳自然是臣弟不能比的。”安儒礼谦道,没有一点居功自傲的桀气。
安阳笑了笑,那一身外扬之气尤为凌人,一旁的大臣均没有声音,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现今最具实力的两位皇子的对话。
“三弟谦虚了,太子府上近日得了一批上好的河贡佳酿,待我回府后遣人送去你府上,以慰劳三弟近日的劳苦,算是聊表三弟为国为民的谢意。”
安阳眉眼带笑,可谓是字字珠玑,以最妥当的言语提醒着安儒身旁的大臣,无论是谁立了什么样的大功都只是立功而已,他才是太子,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君主。然,有人既立了功,他就给与赏赐,以宣誓他的权威和地位,这一举措既彰显着他的胸怀亦给了所有人一个警醒。安儒看在眼里,依旧温笑儒雅,只是酒是好的,收下又何妨?眼眸泛过睿智,安儒笑了笑道:“那臣弟就谢谢太子殿下割爱了。”
安儒虽淡然无事,可是两旁的大臣们就略显尴尬了,显然,安阳不好惹,而他们的心是偏向安儒的。
“三弟客气。”
“臣弟还有要事,就先走了,太子,各位大人,告辞。”
安儒走后,各位大人也都四散了。
依安朝祖列,有边疆地区管辖权的皇子都能封王。午时,皇上下旨,封三皇子为王,赐字‘睿’,赏良田百亩和北蜀的管辖权。此圣旨一出,安都城内顿时掀起了议论狂潮,特别是位于中间派的一众大臣,他们议论的最为激烈的。在众皇子中,最睿智大气且沉稳有谋略的要数三皇子和太子,可太子生性傲气,不似安儒的谦和,若为君,他们更属意于三皇子。且安朝向来开明,没有太传统的皇位传长不传幼之说,而现今的弘历帝亦不是先皇所立的太子。于是众臣们都纷纷猜测,弘历帝是否要在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睿王和太子间做个权衡,至于日后的储君之位亦是否还有待考察?无疑,一时间,太子之位受到了撼动,而中间派的大臣们也都倒向了睿王这边,儒瑾府还来不及更名就被朝臣们的登门造访挤得门庭若市般,朝廷的门派也在这一日间有了较大的逆转,呈一分为二的大势。在一个国家里,军权就是说话权。所以,睿王无论是在人心、功绩还是军权方面都成了能与太子抗衡之人。午时,倾霏正站在雅居的窗前看那已不见红梅的梅林,木儿上前禀告说安诀已经回府并且在书房等她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来到了书房门前,木儿退下后她竟有那么一刻的踌躇,半响,她才轻敲了房门。“进来。”玉雅的声音自门内响起。倾霏推门而入,安诀从书案抬眸,狭长如琢的兰眼一直看着缓缓而前的那袭荷绿,倾霏在感受到安诀的注视后低了低星眸,她路过了一幅又一幅的画,走至了书案前抬眸却没有言语,似在等安诀说话。“用过午膳了吗?”安诀低语,是问候却也懒雅。倾霏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安诀,发现他还穿着朝服。绛紫色的朝服披在他身上依旧掩盖不去他的不羁和邪魅,倾霏泛了泛星眸,道:“用过了,你可有用过?”“刚下朝,不饿。”“额···”倾霏敢说这是他们有过的最正常的一次对话,不似平常,这反倒令她有点不习惯。安诀还是凝眸望着眼前的倾霏,两人只有一桌之隔,倾霏隐约能嗅到安诀身上的那袭兰香,或许这个房间到处都飘浮了这个味道,倾霏微惴,欲说话。安诀却早已扬唇,玉雅的声音有着倾霏不懂的情愫。“你穿绿色很好看。”安诀回忆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她穿的也是这一身荷绿襦裙。他挽了挽唇,一抹笑意悠然而出,这是她没有见过的柔软,倾霏敛了敛眸光却不知该如何应他,所以转了话题。“昨晚···”“就在这个书房。”“额?”“你昨晚问的,答案就在这个房间。”倾霏闻言把眸光转向书房的四周,没再言语。当倾霏的眸光接触到墙壁上的一幅幅画像时,朱唇微张,如星闪烁的眸发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似繁星明澈,倾霏一步一步的往身前女子起舞的那副画靠近。那是一个身姿轻盈的女子,眉目中含着淡淡的郁色,不知是忧是思但却是另一种风情,她长得很美,是那种异域的清妩。然而,最让倾霏震撼的并不是她的绝色姿仪,而是她头上戴的那一支蜻蜓玉簪,墙上的每一幅画中女子的穿戴都是异样华衣,但发髻上的饰物却是同一支蜻蜓玉簪。那是她的玉蜻蜓,倾霏自第一眼就认出了,只是经过了多番目测才去肯定,倾霏轻轻的摇头,这怎么会呢?玉蜻蜓是自她有记忆以来就属于莫家的,这个女子是···?倾霏被自己的想法惊着了,回首望向檀椅上的安诀。“她···是你的母亲?”安诀清楚的看到倾霏眼中的不可思议,那是在平静面表下淡淡起着的涟漪,轻柔,美丽。安诀问:“像吗?”倾霏吸了一口空气中的兰香,清婉如水的声音渐起。
“这般风情的女子,二十年前,宫妃,唯有你母亲玉妃。”
倾霏把自己的猜想一一道出,安诀的眸色露出了一丝赞赏却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玉蜻蜓是你母妃的?”倾霏继而问道。
“或许不是,不然也不会有人多年追寻,且下手狠毒。”
安诀言语中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在作一场述说,倾霏缓了缓眸中的神色。
“你知道多少?对玉蜻蜓,对背后之人。”
“线索都断了,只是知道谁拿到玉蜻蜓都难逃厄运,或许他们是要隐藏当中的秘密,所以拿到过玉蜻蜓的人即使对玉蜻蜓一无所知他们都要灭口,就这些。”
“或许?你竟知道得这般少。”倾霏似不相信,眉目微拧。
“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找玉蜻蜓相关的人和事,但一直查不到它的出处和它背后的秘密,只是查到了你莫家。”
“那你又是怎么查到我莫家的?”
“我母妃是死于蛊毒,而你莫家的那场大火就是幕后之人掩盖蛊毒的最好证据。”
“你为何这么确定?”
“因为我早年曾派人去寻过玉蜻蜓,回来的人说琼州有人见过这个簪子,因为很别致,所以她记得,就在戴在你母亲发上,只是待我到达琼州之时,莫家已遭灭门。”
安诀语音沉静,只是话说到后面却覆上了一层淡淡的不忍,兰眸凝锁着倾霏,倾霏低了低眸,掩埋着一抹情绪。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还活着,而且知道玉蜻蜓在我手上?”
倾霏继续问着,因为她实在有太多的不清楚了,即使安诀知道的不多,但起码有些东西是他可以为她解答的。
“因为火灾现场少了一具骸骨,现场的骨骼都是大人的,唯独没有小孩,所以我猜你还活着,便一直派人去寻,至于玉蜻蜓在不在你手上,我不知道,我只是抱着一丝希冀。”
“你寻了我七年?”倾霏平静的语音带着惊诧,安诀点了点头。
“你竟因为一个猜测就寻了一个人七年?”倾霏重复,因为着她的震撼。
安诀挽唇,缓缓道:“是沈青荣把青荣派上下保护得太好了,以至我寻了那么久。”
第二十九章 调侃,出城
倾霏一直以为安诀的出现是他设的一个局,可她料想不到的是,其实他并不是设局之人,他和她一样,不过都是局中人而已。安诀寻了自己七年,可他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的云淡风轻,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把事情做得这么的不露一丝痕迹,倾霏淡淡的想着,却是不得不去佩服。她转了转眸光,问向安诀。“你可去玉?塞外寻了?”
“去了,但依旧找不到一丝线索。”
“我前些日子去了苍云地库,莫家···灭门一案的相关记载提过一种叫‘埙’的乐器。”
“埙?”
“是”
“那就对了,它是玉?塞外一些神秘组织专门用来控制蛊的。”
“你母妃是死于蛊毒,这么说我莫家包括仆人在内的三十余人皆死于蛊毒而非火灾?”
安诀眸光一闪而过,低望身前的书案,和倾霏所想的一致。
“只是你为何没有中那蛊毒?”
倾霏陷入了沉思,她回忆过后缓道。
“我记得,那晚我生病了,所以一直在房里躺着没有去前厅。”
“·······”
安诀显然亦陷入了沉思。
“中蛊是不是很痛苦?没办法解?”
倾霏凉语而问,安诀嗅出了她语中一丝痛苦,似他当年问太医母妃之死那般。
“嗜心之蛊,唯有下蛊之人才能解。”
“下蛊之人又岂会是解蛊之人?!”
倾霏的声音很低,却穿人耳膜,安诀怔了怔,他的心也随着那道声音揪扯在了一起。因为他们是那样的像,就连亲人的死亡也都一样······
倾霏忽然想起那架‘风倾’便询问着,“我们下一步可是要去蓝月国?”
“额,或许能从月空身上查的一些线索。”
“什么时候启程?”
“月色公主的三朝回门之日。”
“额···”
待倾霏从书房出来已是未时,她路过兰景亭时见到了福恩。
“倾霏姑娘。”
“福恩。”
“倾霏姑娘这是要回雅居吗?”
“是啊,你呢?”
“去处理一些府上的事。”
“额,你忙。”倾霏微颔首,挽着唇。
“倾霏姑娘慢走。”福恩亦俯身淡笑。
倾霏下了兰景亭后脚步有些迟疑,终还是停了下来,她转身喊住了刚走不远的福恩。
“福恩。”
福恩回首,浅笑着。“倾霏姑娘可是有事要吩咐,但说无妨。”
半响她才启唇道:“额,你家主子还未用午膳。”
语毕,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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