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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永远是对的-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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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景睿从鼻腔里回她一声轻哼——她也知道她刚刚在说废话?

    她不跟他计较他拿鼻腔回答她的不礼貌行为,轻轻抚摸着他左边胸口受伤的位置,那里仍是缠着厚厚的布条,“这伤要紧么?”

    “你别再吓我,它没机会再次裂开,应该就不要紧了!”秦慕然说,若非他命大,寻常人伤口这样裂来裂去的,只怕早早就驾鹤西去了。

    察觉到她身子微僵,他立刻补充道:“现在已经没事了,被他们送回宫时,只昏睡了两天便醒了,倒是你,比我睡的还久——”

    她一直昏睡不醒,秦慕然都被他骂火了,气的跳着脚跟他对吼——

    “我想,我知道我那天捏碎的药丸是什么了……”好运被她摸到了蒙汗药,要是别的什么剧毒……啧,不敢想象啦!

    又被她勾起对那天的可怕的记忆,他直觉将她抱得死紧:“以后绝不容许你面对那样危险的境地,怀袖,只那一次,便几乎要了我的命,你若有任何不测,我……”

    按照影视里桥段,他接下来要说的应该是——我该怎么办?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这样深情又狗血的台词……

    云怀袖满怀期待的拉长耳朵等着,然后,听见他沉痛的说道:“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我会恨死你——”

    呃……她一脸黑线,景睿小哥,台词错了吧?怎么会是不会原谅她以及恨死她呢?她多么伟大多么勇敢,为了他,不惜与歹徒殊死搏斗——咳,搏斗倒没有,因为人家一根小指头就可以要了她的命——不惜与歹徒同归于尽,他不但不感激,还说要恨她,还恨死她?这就有点给她说不过去了吧?

    “那……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个恨她的话题太沉重了,换——

    “以逸待劳,引蛇出洞!”他轩一轩眉毛,温情脉脉的目光中含了一丝清冷之色,瞧向她时,却只有温情不见清冷。

    云怀袖是何等人物,夏侯景睿的话只消稍稍一回味,便明白了过来,了然的勾了勾唇,忽的诡谲一笑,压低声音,贼贼笑道:“景睿小哥,让我祝你一臂之力吧!”

    “可别,你……”只要乖乖的让他保护着就行了,他这心脏可是再受不起她任何折腾了。而且,她那一臂之力,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个助法。但是,他不要,他有自己的方法……

    但显然,云怀袖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主儿,他的话甚至还没说完,她便失声尖叫了起来,那凄绝的叫声,差点没将他的耳膜刺破了:“你滚,滚开……不准碰我——”

    一边挤眉弄眼的冲他笑的无比欢畅,一双手更是反其道的将其抱的更紧,“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滚远一点,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怀袖,这样不行!”夏侯景睿横眉竖眼,就差上前去捂她的嘴了,奈何他被她紧紧抱着,怕大力挣扎伤到她,只得焦急的在她耳边坚决的低喝道。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放开我,放开——”她继续嘶哑着嗓凄厉的尖叫,嗷完两嗓子赶紧压低声音飞快道:“我这是在帮你,而且最快捷最省事!”

    “但你会有危险,我不会放你出宫的!”办法他已经想好了,她搁这捣什么乱呢?他坚决不同意……好不容易他们俩误会解除了,好不容易她开始相信她了,好不容易能抱着她了……

    “我在哪里不一样么?哦,我在云府你便保护不了我了?”她翻白眼小声激他:“那说明你能耐还待提高啊,这样,不也是提高你能耐的好方法么?你就别跟我犟了,咱这就说定了!”

    演戏嘛,他们俩可都是好手!随即扯开嗓子继续嗷:“是,你是救了我,那又怎么样?你还是害得我云家家破人亡的那个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永远——”

    他一定被自己的自作主张气得不得了了,云怀袖狡黠一笑,主动蹭着他冷硬的脸庞,侧头猛地咬住他耳垂,含笑低声道:“我永远爱你——”

    “你啊——”她都演到这个份上了,他除了妥协,还有别的办法么?“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总不能安心!”

    “我若呆在你身边才不好呢,你想想看,我还有爹娘还有二哥在云府,需要我照顾呢,而且,若他……他伤害了那么多人,目的只为了引得我们决裂,那现在若传出去我们和好的消息,难保他不会再继续伤害云家的人……”已经没有大哥跟天音哥哥了,她如何还经得起别的失去?

    他定定瞧着她渐染忧伤的面容,轻叹一声,低头将唇轻轻印在她的唇上,倏地扬了痛苦的声调,急急道:“怀袖,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你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怀袖你信我——”

    云怀袖冲他竖起大拇指,眨眨眼继续尖叫:“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你做的,证据呢?你把证据给我拿出来……夏侯景睿,你明知道我那么在乎我的父母我的兄长,你还……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不要碰我,你走开你让我走——”

    “怀袖你冷静点,你不要乱动,别伤了你自己……”夏侯景睿一边配合的哀求,一边轻吻着她的葱白手指,眸里耀着无尽深情与愉悦,他们俩,果然天生注定是一双!

    “你不要碰我——”她喊,夏侯景睿抱着她起身,伸手将花几上的花瓶碰落在地,花瓶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顺手也将几桌推到在地。

    吓人的声响,衬着她的尖叫,让在外头伺候的宫人全都人心惶惶。“你杀了我大哥,害了我二哥我天音哥哥,还不够是不是?那好啊,你也杀了我,你将我一并杀了算了……你干嘛还要救我?你让我死了,被那个人杀死了算了……”

    复又飞快压低嗓在她耳边又急又快的说道:“那花瓶很漂亮呢,可惜不可惜啊!”那个花几上的花瓶,上面的海棠花,可是她非常非常喜欢的呢,在库房里见到那花瓶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是现在被他砸了!

    “怀袖,你不要激动!”夏侯景睿瑞一边扬高声调安抚“激动”“愤怒”的云怀袖,一边好笑的瞅着她不高兴嘟嘴的模样,忍不住亲了一记,小声安抚道:“你喜欢的那个花瓶被我收起来了——”

    “你难道忘记了,你在岐南山跟我说的话,你说……你说你爱我啊!”他激烈的咆哮,眉梢嘴角却都带着笑,看她要怎么拆招。

    “我说你就信么?哼,当时我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分散那个人的注意力!我爱你?”云怀袖冷哼,激烈的争辩道:“我会爱你这个杀人凶手?别说笑了,放开,放我走——”

    “我不放,怀袖,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好一个深情派啊,云怀袖几乎都要甘拜下风了。

    但是不行,她的演技也是很好的,怎么能输给他呢?他是深情派,她就是绝情派,所以,她要绝情到底,“好,那你就去死吧——”

    恶狠狠的话刚撂完,立马笑眯眯的踮脚亲吻他的下巴,立刻吻化了他僵硬下垂的唇角,“呸呸呸……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他满意的笑,白头到老,那是自然的!一边忙着制造狼狈与混乱,一边用充满悲情的语调问道:“你就……这样恨我?恨不得我死?”

    “对——”她的声音张扬尖锐,似充盈着无尽的愤怒与憎恨:“我恨不得你立刻死——”

    “好……既然你真的不在乎我了,你恨我恨到这般地步了……那你走吧!”他颓然的声音听来悲恸又哀伤,宛如,心彻底死了的无尽悲哀……

    那一天,据守在外头的宫人说,屋子里狼籍的残渣碎片让人连下脚处都找不到;据说云怀袖打开殿门走出来时,脸上的冷情绝然令人不敢直视;据说,九五之尊颓然痛苦的坐在地上,很久很久不曾移动过。

    云怀袖沉寂了两天,两天没有开口跟任何人说话,任凭锦苏与乔玉娇急的直跳脚,仍是不言不语的、沉默的望着萧瑟秋风中凌乱的枯黄树叶——深沉又冷漠。

    而听闻,宫里头那位也是两天粒米未进,连早朝也不上,成日里抱着酒坛子,没有一刻是清醒着的。

    “怎么会这样呢?我还以为……”凉亭里的乔玉娇远远望着临窗而坐的单薄清冷的身影,焦急却无奈:“还以为经此一事,他们之间能有所进展,哪料到,似乎更糟糕了……”

    秦慕然懒洋洋的趴在石桌上,纤细手指无聊的叩击着光滑的大理石桌面,顺着乔玉娇的视线望去:“听说她从宫里回来就没有开口说过话,是不是真的?”

    乔玉娇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么?一天好几次在她跟前晃悠,她跟你说过话了吗?”

    秦慕然歪了脑袋,神情非常认真的想了想:“还真没有与我说过话,不过挺配合的呀,让她喝药就喝药,请她上床休息就乖乖的休息,倒是比宫里那位安生多了——”

    “是啊,听说——”乔玉娇四下望了望,坐在秦慕然身边,压低声音道:“皇上又一次醉得不省人事,别说上朝,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那天在岐南山,瞧着他们甘愿为对方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死里逃生后居然,变本加厉了!”这可如何是好哩?

    总不能看着这两人一个沉默死,一个酗酒死吧!

    “这就是所谓的心结了,唉,这种事,不是我们这些不懂的人所能理解的,看开点吧——”秦慕然懒洋洋的收回目光,微闭上眼,也敛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你安慰我做啥?”乔玉娇娇喝一声,不满的用力瞪她,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撑开她闭合的眼帘,迫使她必须睁开眼睛:“需要安慰的人在那边,有本事你过去安慰安慰——”

    “没本事!”秦慕然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不够本事,“你们都围着她叽叽喳喳劝说了两天了,未见任何成效,我去也只是白白浪费口舌罢了!”何况,她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唉,一句话都不说,真让人担心!”乔玉娇放开撑开秦慕然眼皮的手,颓然一叹:“伤心啊,难过啊,说出来比憋在心头要好些吧?”

    她为什么就不说呢?不知道有那么多的人会担心啊?

    “有时候,说不出来的伤心难过比说的出来的,更难受——她的伤心就是属于说不出来的那种吧!”秦慕然继续闭目养神,照顾这一家子,她也很累好不好?

    云怀袖依旧是恍惚冷然的神情,秋风卷起衣袍的系袖,与飘扬若水的如稠青丝似兴致极好的嬉戏着。秋风将凉亭里的对话送到她耳边,她微微一笑,笑容深邃如一潭不见底的幽幽湖水……

    两天,应该够了吧?

    缓缓起身,笑容变戏法的消失不见,紧张伺候在旁的锦苏忙上前扶了她:“小姐,可是乏了?”

    云怀袖摇摇头,开口说了从宫里回来的第一句话,她微抿了抿唇,才淡淡道:“时辰还早,陪我走趟王府吧!”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左右无事,便去探探夏侯玦吧,顺便……仔细瞧瞧,他的问题到底在哪里?他又是如何做到在这么多日子里不动声色的伪装成一个自闭症患者接近她以及伤害云家的?

    终究,还是希望,他……就是她所认识的夏侯玦!没有残忍的手段,没有冷酷狠绝的心性,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害怕的夏侯玦!

    这两日,她也一直在想,如果夏侯玦才是害她云家家破人亡的大仇人,她再见到他,会不会恨红了眼睛掐死他?她待他如何,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善意与照顾吧?而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善意与照顾的?

    所以,这两日,与其说她在扮深沉扮冷绝,其实,她一直在想夏侯玦的事情——也是,直到方才那一刻,她才下定决心去探望夏侯玦——不去,别人就该起疑了吧!毕竟,他是救她才受的伤!

    希望,他是真的因为救她才受的伤,而不是夏侯景睿说的——苦肉计!

    不管怎样,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人起疑心,否则,她跟夏侯景睿苦心演这场戏,不就白演了?她的深沉白扮了,他的颓废也浪费了,这可划不来——深吸一口气,系好披风系带,缓步走出门,去面对,那个据说是杀人凶手的夏侯玦!

    王府里静悄悄的,来来往往的家丁婢女战战兢兢,面色凝重,见到她,俱松了口气,她还没开口问,他们便急慌慌的告诉她,夏侯玦伤的很严重,直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醒呢?若真是寻常苦肉计,不至于把自己弄的这样苦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够苦,谁会信啊?

    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越过众人往朝阳阁走去——他一直住在朝阳阁里,淡淡问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只说,王爷身子骨本就弱,那一刀虽然不至于毙命,但却也让王爷吃尽了苦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一名眉目清秀的小婢女担忧的跟在她身后,絮絮说道,微垂了眼睫,偶然抬起眼偷偷瞧一眼云怀袖的表情。

 第八十五章 快跑

    夏侯玦俯趴在床榻上,俊秀的脸庞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分外苍白,漆黑浓密的长睫安静的宛如栖息的蝶翅,他很瘦,锦被只盖到腰间,受伤的地方绑着厚厚的布条,许是怕锦被压到伤口,因此而裸露出受伤的部位。

    府里的人也尽心尽力的伺候的极好,比如这样略显寒冷的天气,屋子里便早早的生起了暖炉,便是怕他受寒着凉。

    “太医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看不清,唯有让锦苏暂当自己的眼睛。

    锦苏扶着她来到床边,刚才的小婢女立刻机灵的端了小凳子过来,一边恭敬道:“太医也没有把握,只说……可能就近两日功夫吧!不过,奴婢瞧着,王爷的伤太严重了,身子又素来不好,这两日也未必醒得过来,而且……”

    “而且什么?”云怀袖微侧头,望向小婢女的方向,追问她的欲言又止——她想,她的欲言又止便是专门等着她追问的吧!

    “太医对王爷……奴婢觉着,他也并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除了您,皇上……也没有问一声……”小婢女吞吞吐吐的说着,瞧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奴婢知道奴婢这样说是犯了大忌……可是,可是王爷伤的这样严重,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奴婢觉得王爷实在可怜……”

    “放肆!”锦苏掀了掀英气逼人的眉,听出了那小婢女的话中话——她这是在责备小姐说,王爷因为她受伤她却不闻不问……冷声喝道:“我们小姐也才刚醒了过来……”

    “锦苏——”云怀袖抬手挥退薄怒的锦苏,“把我们带来的疗伤圣药拿出来!”

    这个丫头倒有些意思,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接过锦苏递到她手心里的光滑微凉的瓷瓶,淡淡瞥一眼地上的婢女,换上副悲悯的语气:“你起来吧,像你这般衷心护主的,我不会怪责你——这药你拿着,一天三次替你们家王爷上这伤药,伤口应该很快就能愈合的!既然他还没醒,那我明天再来看他……”

    “唔……”趴卧着的少年发出虚弱沙哑的声响,眼睛并未睁开,眉心似因为疼痛而紧紧皱了起来。

    “王爷醒了?王爷……”小婢女利索的爬起身来,欢喜的奔到床边,差点将坐在床边的云怀袖挤到地上去。“王爷,您醒了吗?”

    锦苏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护主心切的她眉心一皱便要发飙,云怀袖按一按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冲动——勾唇一笑,他醒的还真是时候,她说要走的时候,他便醒了过来?温煦的嗓也带了些焦急:“怎么样?他醒了吗?”

    小婢女原还开心欢喜的嗓倏地委顿下来,伸手探一探夏侯玦的额头,语带欣慰道:“王爷还没醒——不过,这烧总算是退了下去,应该不会再说胡话了才是!”

    “他一直发着高烧?”云怀袖随口问道——这个小婢女,故意透露这些给她知道,是要看她怎样的反应或者表情?

    心下了然,面上立刻换上了唏嘘凄惶的神色,低了头,拈了帕子压一压眼角:“怎么没人通知我一声?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王爷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如何担当得起?”

    小婢女一惊,又慌慌忙忙的跪在她脚下,惶恐道:“并非奴婢们没有通知,只是……奴婢们进宫,都被皇上身边的人挡了回来,说……说有太医照应着就行了,让奴婢们不准惊动了您……”

    云怀袖正欲再说点什么,却听见昏迷中的夏侯玦似低低的呢喃着什么,她忙靠近一些,“夏侯玦?”

    说不出来此时心里的真正感受——如果这个人不但欺骗她还伤害了云家人,她是该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的,然,她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但愿他……不是的!心里的天人交战,让她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夏侯玦了!

    他漂亮的嘴唇很是苍白,或许因为长时间高烧的关系而显得有些干裂,他微启唇瓣,颤巍巍的哑声叫道:“快跑……不要……不要伤她……快跑……”

    “夏侯玦?”云怀袖觉得,自己一定道行太浅,她无法分辨出,此时的他,是真的惦记她的安危还是……做戏给她看的?

    “这几天,王爷便一直反复说着这样的胡话……”小婢女拿了湿巾帕,替他擦掉额上沁出的细细密密的冷汗,含泪道:“还以为退烧后就不会说胡话了呢……”

    “让我来吧!”她挽了衣袖,冲小婢女伸出手,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唇角。

    小婢女微怔了下,才将手中的巾帕递到她手里,退到一边默默垂泪。

    云怀袖摸索着摸到了夏侯玦的脸,这张脸,她曾经那样仔细的帮他清洁过,那时候,他的表情是怎样的?对,他会怯怯的飞快看她一眼,然后露出似羞怯的笑容来,信任的由着她在他脸上作乱,或者很大力的用帕子擦痛他,然后没心没肺的大笑着蹂躏他被她弄得通红的脸……

    还有这双手——她一边细细擦拭着他每一根修长漂亮的曾经让她着迷的手指头,她曾经赞叹过他的手是这世上最精美的艺术品,她曾经疯狂的迷恋过他的手,他们的相识,似乎也是源于这双手……

    那么白皙漂亮的手指,处处透出斯文干净的手指——它们,真的干净吗?“夏侯玦,睡了这么久,该醒来了吧?你要再不醒,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哦……”

    他当然不会因为她这样说便突然醒来,她手上动作未停,微垂着眉睫掩了眼里的神情,只语气沉重的叹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叫你受了这样重的伤!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不要让我这样愧疚又担心……”

    又坐了一会儿,锦苏借口她还要喝药,便离开了王府。回云府的路上,锦苏欲言又止的望了她半天,才小心翼翼说道:“小姐,王爷他……”

    “怎么?”锦苏想说什么云怀袖非常清楚,但她只作不知,淡淡问道。

    锦苏微抿唇,从她面上看不出她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她即将要问的问题是不是她心里的禁区,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听说王爷是因为救你才受了这样严重的伤,我在想,王爷他为什么要……拼死救你呢?”

    “藏着掖着可不是你的本性,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了吧——”云怀袖淡淡瞥她一眼,鼓励她勇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免得她自己去猜那么累——也其实,没什么好猜的!

    “王爷他喜欢你对吗?”所以才会拼死也要救她?

    “是吗?没人跟我说起过,所以我不知道!”她不冷不热的回答——别说夏侯玦现在是个疑犯,就是从前他不是疑犯那会儿,她也没有想过他们之间有任何的超出友谊外的不纯洁!

    但是……夏侯玦喜欢她吗?小四说他喜欢她的时候,语气是很肯定的——可是,她心里只住得下一个夏侯景睿!

    有人说,一个人的心其实很小,小到只能住得下一个人,于是,如果有人想要进来,势必有人要出去,然而,夏侯景睿在她心里生根了,无论谁想住进来替代他,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只要一想到,夏侯玦的犯罪动机——迫他们决裂,她就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如果一开始,夏侯玦的目的就是她,而她的兄长门,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天,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锦苏猜不到她的心思,见她面色平静的近乎漠然,便也不敢就着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斟酌了一番,小声问:“那……皇上呢?我听说,他为了你救你……”

    “锦苏,我不想听见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可以吗?”她轩一轩秀气的眉,加重了语气,脸色更加漠然了。

    锦苏再不敢多话,安静的扶着她上了马车——小姐的心思,变的好难猜。这样的她,也直觉让人害怕!她多么希望看到小姐从前的样子,在三个公子的保护宠溺下,无忧无虑爱闹爱笑的样子,唉……

    晚上,早早遣退了伺候的人,关了门窗,只说很累,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便睡下了——

    二更的更鼓刚响过,窗棂便传来两声轻微的叩击声,正闭眼假寐的云怀袖倏地翻身下床,带着难以形容的雀跃与兴奋的心情快步摸到窗边,打开窗户,“今天怎么这么早?”

    来人没说话,只飞快勾住她的脸庞,身子敏捷探进窗棂的同时,火热的吻也吻住了她柔软清甜的唇瓣。

    “我真想念你!”夏侯景睿满足的喟叹出声,渴望的加深了这个吻。明明昨晚才见过,明明昨晚才对她做了这相同的事情,只一天,还是觉得度日如年般难熬。

    “哪有这样夸张?”她一边热烈回应,一边被他带着往床榻的方向走去,气息难平的笑道:“昨晚才见过啊!”

    “我想时时刻刻都看见你,我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你,我想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是你,连呼吸的时候空气里没有你的气息都觉得万分难熬……”反正,他就想无时无刻都能看到她,听到她,吻到她就对了!

    “你这个男人——”果然很擅长甜言蜜语啊!

    “你想不想我?”他表白完了,自然该轮到他了。

    “我忙得很,哪里有时间想你?”她故意拽拽的说,下巴得意的扬的老高,一副不屑的模样,眉眼却净是欢欣的笑意。

    她自然是想他的,可是才不要这样不矜持的告诉他!

    他搂着她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径轻吻着她的唇角,不满的横她一眼:“当真不想?”

    “诶,你来就是问我这个问题的?”她动手推他嘴巴——他的吻又有了火热起来的趋势,这样两个人光吻啊吻的就天亮了,还要不要说正事啊?

    “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个问题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啊,所以我们先解决了这个问题再说——”他毫不妥协,非要从她嘴里听到他想听的答案才罢休——他的眼里,写着这样的坚持!

    虽然她不能看见他眼里的表情,不过他的语气,已经足够她明白他誓不罢休的决心了,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主动衔住他唇,扎扎实实的吻住他——这就是她就想不想他而作出的回答。

    夏侯景睿对于她的‘回答’很满意,意犹未尽的抱着她又亲吻了许久,“这个答案真让人开心!”

    “再这样下去,天就要亮了啦!”云怀袖脸色悄悄的红了,因为他这样直白而开怀的话语……语气里,还有那样深浓的感动。真是,那么感动做什么呀?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都没有很感动哦,大概只有,拇指盖那么一点点感动而已。所以比较起来,他真没出息!

    夏侯景睿满意的笑觑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轻轻一笑:“亮了就亮了,大不了明晚再来——”

    “喂!正经点好不好?”因为忙着谈情说爱而忘记了正事就太给人说不过去了吧!“我今天去看了夏侯玦——”

    “嗯,我知道!”他一副了然的语气,懒洋洋的口吻听起来很不认真,轻笑出声:“我想,他明天就该醒过来了!”

    “你问过太医了?”不然怎么知道他明天就能醒了?

    “这种事情不是太医能决定的,明白?”口气更懒的像是沉睡的梦呓,唇角似笑非笑的勾成美丽的弧度,“他的醒来,直接取决于你——”

    “你这样讲,让人心里很发怵——”云怀袖往他怀里钻了钻,回味过来他那话里的意思,不安的嘀咕道。

    “我明白,你还是不相信他是凶手!”也是怪他一直拿不出能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来。

    “我……只是没办法将他跟凶手那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所以下意识的,还是抱了那么一丝侥幸,“那我明天还要去看他吗?”

    “我说不要你会听吗?”他不信她是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见。

    云怀袖闷闷的想了想,在他怀里摇头:“不会——你找到翠衣了吗?”

    “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出动了青梅宫所有人,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除非她死了——就算死了我也要亲眼见到她的尸体!”翠衣身手也是不弱的,寻常人若要伤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奇就奇在,既找不到活人,也找到死尸……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翠衣没有死,也没有教人限制人身自由,那么你猜,她会在哪儿?”她胡乱假设,要让夏侯景睿猜猜看。

    夏侯景睿却是猛地一凛,黑眸又快又狠的眯了起来:“不在你身边,便在我身边——”

    云怀袖被他低沉凛然的回答吓了一跳,什么叫不在她身边就在他身边?

    “我……我身边应该没有可疑的人出现,那她潜藏在你身边?你自己可小心点儿,若她真的背叛你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夏侯景睿紧一紧怀里不安的身子,略一沉思,安抚道:“别担心,我会让辰暗中注意的——你确定你身边没有可疑的人?”

    会不会是他疏忽了?若翠衣潜在他身边倒无所谓,可别……藏在她这边,到时候伤她个措手不及——

    “我身边不都是你的人么?除了锦苏是我云家的人……所以有没有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吧?”而且凭她的直觉猜测,翠衣其实是喜欢他的……所以,在他身边的可能性更高吧!

    她突然这样没好气的声音,让他微怔了怔,回味过来,忽的笑出了声,唇边盈满笑意的梨涡更加动人,“不管她在哪里,我一定会将她找出来!对了,夏侯玦面前,你也要小心一些,别露了马脚让他生疑,当然更重要的是……”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她随口接了他的话,对他接下来所要交代叮嘱的一清二楚的,“就算暴露了,也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万不能像在岐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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