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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肆意-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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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声儿尖得乱糟糟,小脸不知是急得还是洗热了,红扑扑、水灵灵儿,赛罕一时觉得她是当真怕,一时心里疼,没辙只得诺道,“行行行,明儿天一亮我就逮耗子去。”

    “……嗯,”听他答应了她就放心,可又听是明儿心里老大不乐意,不过想着天也晚了,只得罢了,“这么大,灰不溜丢儿的。”

    小手洗得雪白,在他眼前比比划划,赛罕张嘴就“恶狠狠”咬了一口,“好,逮了来让你认清楚再弄死它。”

    她握了手立刻瞪眼睛,“不要!”

    他笑了,“行了,走,瞧瞧我做什么了。”说着抱了她就往外去。

    “哎!”她又扑腾,“脚,脚!”

    “脚怎么了?”他赶紧瞅,“伤了?”

    “不是,脏了。”

    没办法,赛罕只得抱着她又回到浴桶边,弯腰把她重浸到水里,看那两只雪白的小脚撩起水花,相互揉弄、仔细地搓洗……

    “行了么?”

    “嗯。”

    外间比里头还要暖和,被他抱着往炕上去,鼻中是满满的奶香,可其中又似有一丝特别的香甜,雅予探头寻着,“还有什么味儿?”

    “这都闻见了?”把人放到炕里,赛罕拖了棉被来把她包裹严实,只露了一个小脑袋,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小狗儿啊?”

    “到底是什么?”

    “等着。

    赛罕走过去,弯腰从炉灰中捡起那小砂盅,转回来坐□,单肘撑了半仰着靠在她身边,打开小盅。

    扑鼻的酒香,在这浓郁的奶味里好是清新。几块奶干烘得软软地趴在盅底,面儿上却是烘烤出来鼓了泡、金黄的脆皮儿,看着好是诱人,可雅予还是摇摇头,“吃不动了。”

    “你尝尝,就一小口。”

    “真的吃不下了!”

    “啧!”他不耐,“这是安神解乏的,夜里吃一小块,睡的香。来。”

    雅予嘟了嘟嘴,到底没再言语。都是昨儿那一场噩梦,哭湿了枕头,被他唤醒,抱了一夜……

    两指捻了一小块放进口中,果然是软滑腻人、入口即化,奶浓与酒醇,如此相合,满口生香。

    “怎样?”

    “嗯。”雅予笑着点点头,“好吃。里头搁了酒?”

    “用药酒煨的。来,给我来一口。”

    又要她喂他?雅予不肯。

    他一挑眉,展开手给她瞧,“刚刨了炉灰。”

    没办法,雅予只好捻起一块。不待她喂,他的嘴巴就凑过来,连着她细嫩的手指一道含在口中,轻轻地吮,细细地品,直到那奶干一点点,一点点化掉……仰头凑在她耳边,“知道是何酒?”

    雅予摇摇头。

    轻轻咬咬她的耳垂儿,“……鹿//鞭酒。”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长腿君,手榴弹弹收到╭(╯3╰)╮;谢谢亲爱的goodcabbage,三颗催更雷雷收到!(虽然枉费了效果tt)

 第58章

    ……

    红晕悄悄漫到了耳根;像一场夜雨浇开的小花骨朵儿,急急无语的羞涩;染得那雪白嫩嫩的小耳垂儿都泛了粉……

    毫无意外地瞅着这红彤彤、娇娇的光景;赛罕眼中溢满了笑。这丫头就是这么个东西,说她不懂人事儿;可他稍许些暧昧;她就羞得像只烫红的小火碳儿;要么就一惊一乍撒丫子就逃;若要说她懂吧;他心里还真真过不去;明明之前品出了她有意于他;这会儿又这么可着劲儿地折磨他;倒像是有心下了套;挟私报复。

    “热啊?”屈起手指轻轻用指节蹭着她的小脸;赛罕语声懒懒的,随她一起装糊涂。

    “……嗯。”雅予顺着话应了一声,身上这半日细细的汗热才算缓了些,只是他靠得这么近,将才那露骨的尴尬虽没了,却依旧抵不过这相依相偎的亲近,一开口不觉就是低低轻柔,“……衣裳还在里间儿呢。”

    “这就歇着了,还穿什么衣裳。”

    “不是,不是外头的袍子,是……是里头的衣裳。”雅予说着脸又有些烫,将将从水里出来就瞅见了耗子,彼时便就连个小衣儿都没来得及上身,后来,后来被他抱了走竟是也忘了。

    “里头衣裳?”赛罕故作惊讶地挑挑眉,实则抱起她的时候她只顾了吓得叫,那毯子根本没捂严实,怀中若隐若现他早看见那洗得香喷喷白嫩嫩的身子,“合着这半天说话什么也没穿啊?”

    雅予被他问得一愣,想恼又立刻气短,他说的可不就是?这可了不得,自己是何时变得跟他似的这么不知尊重?在他跟前儿竟是那般理直气壮的不知羞!

    看她又羞又恼,恨不能寻了地缝儿钻,使劲儿地裹被子,赛罕心里乐得紧,面上只作若无其事,“炕上有,穿吧。”起身往灶台去,丢下她一个人自顾自尴尬。

    他只管净了手去做活儿,雅予在被子里别扭了一刻也觉没意思,左右瞅了瞅,炕上只有他的几件衣裳,倒是洗得干干净净,只是……这怎么行?雅予轻轻咬了唇,横竖是不敢再使唤他,见他也忙得紧,雅予悄悄打开被子裹紧毯子往炕沿儿蹭,想着趁他不见跑里间儿去拿,谁知蹭到边刚探出光溜溜的腿,就听那背着身的人道,“耗子等着你呢,去吧。”

    雅予立刻针扎了一般缩了回来。懊恼、害羞什么都抵不过那毛绒绒、恶心的灰耗子!没法子,只得厚了脸皮在那几件衣裳里挑,捡了一件中衣拽进被子里悉悉索索费力地穿上。

    他的衣裳好大,足遮过了膝,可,可只有衣裳没裤子,再大底下也是空的……雅予嘟了嘟嘴,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剜了一眼。哪里还敢再乱动,就势一歪裹了被子躺倒。

    灶台边的活儿还多,把炼好的黄油和白酸油分开装好晾到一边,赛罕又把锅刷了、把炉灶填好。边忙着,边时不时瞥那炕上人一眼。她把自己裹得像个小蛹动也不动,从盯着他赌气到独自别扭,这会儿已经是有些迷糊。不过还是乖乖地睁着眼睛,目光随着他来回走动,等着他。

    折腾了好一阵才算都收拾妥当,洗漱罢,赛罕把小油盏挪过来放到了炕头壁凹里,褪了外袍上床,拽过被子撑开连那小蛹一起盖住。

    拢在一床被下,他的味道和身热立刻就把她捂得暖暖乎乎的,隔着自己的被卷,雅予适宜得悄悄打了个呵欠。原先在喀勒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把她放在自己的被窝里,偶尔吃了酒燥得厉害会脱光了膀子,那便拢得人更热。那个时候她是奴婢,头几次伺候他觉得羞,后来也就惯了,直到那最后一次,也是她亲手给他褪尽衣衫……如今到了这么个人烟不见的地方,许多妨碍都顾不得了,同榻而眠更不生疏,可头一夜雅予心里不知怎的跳得厉害,横竖不敢看他。谁知原来竟是自己小人心了,许是这天气果然冷,也许是……他也觉着他俩与从前不同,举动虽仍是不知把持,可夜里却再不曾在她面前脱得那般干净。此刻看他侧着身,被子遮在胸前露着淡青的中衣,正正经经,坦坦荡荡,雅予将才那一点小别扭便都没了踪影,野兽说话算数,答应了她果然就做得到……

    油灯恍恍在头顶,两人面对面躺着,近得能嗅得到彼此的气息。赛罕不出声,也不眨眼,就这么任她瞧。心里暗暗合计,这丫头从来不知道自己一想心事目光就不会动,一双清眸水波潺潺直把人浸得骨头发酥、看得心痒难耐,痴痴怔怔,当是多少情意在里头。如今只他两个便罢了,往后若回大营定要叮嘱她,再敢这么看旁人,非揍她不可。

    “身上燥得好些么?”

    “……哦,好多了。就是,就是……”

    “怎的了?”

    她低头,口鼻埋在被卷里,“……一股子奶腥味儿。”

    “是么?我闻闻。”

    “哎……”

    哪里还来得及,强壮的手臂早把那小蛹卷捞进了怀中。他的衣裳套在她身上那么宽大,领口低低直到胸前,曝出细嫩雪白的肌肤。他低头在那被口,轻轻嗅着……

    他的气息好热,嗅得好仔细。她安安心心地受着,心里静得一丝波纹都没有,还就近在他耳边道,“是不是?是不是跟景同身上的味儿似的?”

    “……嗯。”赛罕胡乱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干。哪里像?小娃子的奶香如何与此刻怀中相比?那淡淡的奶味里尽是她身子娇娇暖暖的香甜。想着那被卷里只着了他中衣的玉软花柔赛罕腾地一股热耐也耐不得,抬起头,那平日粉粉的小樱桃今夜熟透了似的红莹莹泛着滟滟水光,他禁不住就张开嘴咬过去。

    “又做什么?”抬手握了他,她嘟囔着嗔道,“今儿已经有过了。”

    她的小手好软,握着他的嘴巴好亲,可瞧那清澈的眸子一股义正言辞的味道,赛罕只恨得咬牙。这可不要命?又怨得谁?只怪自己嘴欠!来的路上她冻得可怜,在他怀里哭都不会了,却是一个悔字都没有,抱他抱得那么紧。他实在心疼,说开了胡话,什么都应下她,最混帐的就是答应往后再不欺负她。当时哪里深知这“欺负”二字的意思,除了那回强睡了她,他一直当是在喀勒揍她那顿算是欺负,弄了半天在人家郡主这里,亲她、摸她都算是欺负她,就连抱,只要她不冷,也算欺负!

    这可还让人活?可人家是不管的,得了他的话就像是得了金箭御令,笃定得当他是块冷石头做的,不怀七情六欲。经常把自己洗得白白嫩嫩、香喷喷地钻在他被子里,兴致极好地说半宿的话,连她小时候吃得太胖一次爬不过门槛摔疼了屁//股都告诉了他。可等他提出来摸一把的时候就又成混帐东西了。如何忍得?好歹这荒郊野外她胆子小,凭着他蛮横的力气才算逼着她又给了点好儿,许他抱,至于亲么,一日一次,多了就是欺负。

    想今儿早起已然亲过,这一天就算是交代了。

    “赛罕,”

    “嗯,”闷声应了一声,赛罕的手臂依旧不肯松,琢磨着今夜他是忍不得,该寻个什么例外的借口再与她说道。

    “你的眼睛……”鼻尖触着鼻尖,往常这么近的时候都是被他亲得透不气来,此刻有那约法三章,他安安稳稳的,她便放心地瞧。油灯暗,可那深底的幽蓝还是隐隐约约地显了出来,雅予再不肯错过,“你的眼睛怎的是这么个色儿?”

    赛罕一挑眉,笑了,“你说呢?”

    “嗯……你是不是……”雅予知道蒙人的骄傲和与其他族人的不屑,看着他那不可琢磨的笑,她小心翼翼地猜测,“是不是祖上有过旁族血统?”

    “此话怎讲?”

    他没有恼,反倒显得有些兴致,雅予便依着自己这许久的揣测道,“你们蒙人多抵身不甚长,面阔颧高,眼无上纹,发须绝少。可你正正反着,身材修长,棱角分明,眼窝陷,眼纹深,发丝浓密,几是无一处相符。”

    赛罕轻轻吁了口气,小丫头琢磨他显是不只一日了,今儿是要得着了,遂故弄玄虚道,“算是,算不是。”

    雅予撅了嘴,“怎的就算是、算不是?究竟是还是不是?”

    “你当真想知道?”

    “嗯。”

    “这可是我身世之秘,不可轻易与人。除非……”

    “除非怎样?”

    轻轻蹭蹭她的鼻尖,拖了音儿哑声道,“让我好好儿、好好儿地亲亲。”

    雅予提了口气,正要驳,又轻轻吁了出来,“今儿……今儿都已经亲过了。”

    “也是。那就算了,睡觉。”

    说完了他不动,她也不动,抱得这么近,那小蒲扇似的睫毛绒绒颤颤,他笑了,低头狠狠啄在那小樱桃上……

    今夜的她果然格外香甜,暖暖奶香,玉润水滑,小舌带了酒甜,带了酒醉,嫩嫩软软的,任他卷起,任他吸吮。两只小手抵在他胸前,推却不用力,绵绵的,随着他的吻不由自主地轻轻握了小拳,又颤颤着展开,直挠得他心痒难耐。她从来就不会闭气,他纠缠得一刻不肯放,她就得不着匀口气,只随他娇娇喘息。丹田的火越腾越旺,他的手臂越勒越紧,禁不住抬起腿将那小蛹勾在身//下,紧紧贴在那张扬之处……

    被他啃得好热,任是隔着棉被也觉出那血脉贲张,雅予有些怕,“赛罕……赛罕……”

    呃!!身子里那头野兽已然张开了爪牙,只一刻就要把理智撕扯碎,身//下的人儿柔声唤终是扼住了那疯狂的缰绳。他深深吸了口她的味道,轻轻舔舔那嘟嘟着、红得滴血的唇,将她的被掖好拥进怀里。

    好容易匀了气,在他怀里她轻轻喘着,“能说了吧?”

    “嗯,不是祖上有旁族,是我额吉。”

    “你额吉?”雅予抬头,“不是说她是弘吉剌人么?”弘吉剌自古出美女,当日听说还想难怪他如此英俊,该都是因着他额吉才是。

    “不是,我额吉不是弘吉剌人。她是,半个波斯人。”

    “啊??”雅予不觉惊呼,波斯人???那,那他岂不是……

    看她瞪大了眼睛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他笑了,低头抵了她的额,把那双眸正正曝给她,“瞧瞧,蓝不蓝?”

    “……嗯,那,那不对啊,怎的你的兄长们都不是,独,独你……”

    “谁说独我?三哥和四哥你都没见过。”

    “啊??乌恩卜脱也是这个色儿??”

    “哈哈……”赛罕乐得大笑,“什么这个色儿那个色儿!你逮兔子呢!”

    雅予也咯咯笑,却是不肯放过,“说啊,究竟怎样?”

    “嗯……三哥不显,四哥最显。”

    “真的啊?四将军最显?”

    “嗯,兄弟里我和四哥最像额吉,那颜色我还藏得住,四哥是淡蓝色,根本就藏不住,晴的时候跟天一个色。”

    “是么?”

    看她听得乐,兴奋得脸庞都发烫,赛罕便也不顾了,“小的时候身子弱,脸皮儿也白,那颜色就特别显。常被人骂,有时候还被人打。”

    他还被人欺负过?雅予掩了嘴儿笑个不住,“可真真的,狼将军也有倒灶的时候儿!可怎么着了呢?”

    “其他兄长们都大了,不让我计较,五哥不管,替我出头,打他们。往死打。”

    “难怪你跟五将军最亲。”

    “嗯。”

    低头亲亲她的额,赛罕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夜深了,窑外的风倒小了,想来是大雪纷飞了。被放逐到天边,人间事再也不急不忙,哪里还顾得天日……

    暖暖抱着说话,雅予越说兴致越好,倒不困了。

    “赛罕,”

    “嗯,”

    “昨儿的话,接着说啊。”

    “还说什么?都说完了。”

    小丫头对他能早早猜到自己会免去斩刑而被流放一直耿耿于怀,一路上恶冷顾不得问,自安顿下来就缠着他把如何推测出各种结果、又打算如何应对给她讲了个一清二楚。兄长们就是劫法场也不会让他死,赛罕是吃定了的,能不动干戈的结果一是残、二是流放,这应该就是谈判的底线。

    原本想着绕过三嫂与绍布那一层尴尬,给鱼儿解释清楚当时在地牢中为何能提前与她约定就好,谁知小丫头却不买帐,非要问杀了宗王居然只是十年禁,这么好的时机破他六兄弟,绍布是怎样轻易放手?再者,若果然只是两派相争的交易,大将军素海是六兄弟的主心骨,为何他不能谈,却非要孕中的娜仁托娅远道而来?草原霞光耀眼,可分量当真如此之重?被她缠得绕不过去,赛罕只好贴着心把陈年旧事说给了她,这一回能如此结局,没有三嫂是万万不能。

    “哪里说完了?”雅予撅了嘴不肯饶他,“你只说当初娜仁托娅悔婚,可没说是为的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赛罕挑眉,“看上我三哥了呗。”

    雅予想了想,摇摇头,“你说娜仁托娅是老太师的掌上明珠,百依百顺,那她的婚事定不会是老太师独自做主,也该是依着她自己的主意,是不是?”

    “嗯。”

    “遂,当时与绍布结婚约的时候,娜仁托娅是情愿的,是不是?”

    “嗯,应该是。”

    “那怎的好好儿的就又不愿意了,非得跟乌恩卜脱?可不蹊跷?”

    看她皱紧了小眉、煞有介事,赛罕怔了一怔,乐了,“这有什么好蹊跷的?”

    “嗯?”

    “原先没见过三哥,绍布看着也像个人,又是宗王,就应了,后来遇到三哥,宗王就连个屁都不是了。”

    “可见是个薄情之人!”他说的轻巧,她却咬了牙。

    赛罕不觉异样,只管聊天,“什么薄情,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那依着你,今儿看着这个好,山盟海誓;明儿见了更好的,就糟糠下堂,可是不是?”

    “糟糠下堂就不必了,这不没上堂么?难不成明明有更好的,还要死守着那不好的?”

    他居然说得这么清淡、这么坦然,雅予的心突然往下沉,“那这些年的情意呢?就都不顾了?瞧见有好的就丢?”

    “该丢的时候就得丢,不然怎么着?”

    “该丢的时候就得丢??绍布若是也丢了这些年的情意,你如今又何在??这么多年,他的心一直还在,娜仁托娅知道,乌恩卜脱知道,连你困在地牢里都知道!可见他是个痴心之人!”

    “那是他蠢。”

    “你,你混账!”雅予气得唇发颤,“如此薄情寡义,怎能体谅‘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苍凉与苦处!”

    赛罕笑了,“狗屁。当初情浓是真,之后得不着了还念什么念?你们中原人就好写这酸诗腐词,根本就是无病呻//吟。”

    “那,那照你这么说,两个人只要不在一起,就该另寻新欢,不该再想着、念着,是不是??”雅予眼里溢满了泪,心不是疼,只觉得冰凉,难怪,难怪他会一个又一个女人地换!只当会对牛弹琴,便是不懂也不会反走,原来,她是对着野兽弹琴,绵绵情意只会引他暴躁,只会遭他嗤笑!

    “念着有何用?得不着空想一辈子不成?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在你眼里,就没有‘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情意?”

    “得着就有,得不着瞎思什么?”

    “你……你就是头没有心的野兽!绍布比你强太多了!”

    看她突然泪珠滚滚,赛罕好是一怔,赶紧抬手去给她抹泪,“鱼儿,你这是怎的了?怎的心疼起绍布来了?”

    雅予一把打开,“你别碰我!”

    “啧!”赛罕莫名,“好好儿,怎么这么大火?”又去揽她,被狠狠推开。赛罕佯怒道,“我惯成你了!今儿不好好儿教训教训你,真真是要反了!”

    将她勒进怀中,赛罕“恶狠狠”地咬了鼻尖一口。

    “你,你别让我觉着你又欺负我!”

    “不用觉得,就是欺负你!”

    “你!”

    强着她唇啄了唇,他又去扣那玉齿,谁知她死死咬着牙不肯张嘴。赛罕只当玩闹,正要捏她的腮,忽见那眼中含泪颤抖着竟是那么恨!一时有些怔,“鱼儿……”

    挣开他,她转过身去,对着冰冷的土墙。

    赛罕赶紧把被子给她掖好,自己又往前凑了凑,从身后将她裹住,她挣,他不放,蛮横的力气将她牢牢锁住,“嘘,听外头的风,夜里又是大雪,冷。”

    抱得这么紧,怀中的身子依然哆嗦,他这才有些心慌,埋头在她颈间,“怎么了?嗯?好好儿的怎么这么大火?”

    “你,你混账……你不是人……”她哭出了声。

    她的味道暖暖香甜伴着那泪直钻进心坎儿里,赛罕精神忽地一软,张口就说,“往后再不欺负了,啊?”

    将她拥紧,吻着她还有些泛潮的发,只一瞬赛罕就开始后悔刚刚出口的承诺。他从未如此出尔反尔过,也从未如此不笃定自己的耐力,黑暗中轻轻吁了口气,不该带她来,他把持不住,这冰天雪地再伤了她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c,亲爱滴卿卿,手榴弹收到!谢谢亲爱滴兔纸,雷雷收到!

    还有各位留言君,普遍mua一个!╭(╯3╰)╮

 第59章

    雅予一手拎着热气腾腾的小桶;一手吃力地拽着厚皮袍的袍角,圈羊的土窑就在眼前;几步远的距离她依然被裹成了圆圆的球;四肢臃肿地架着,步履艰难。没膝的雪被清理到了两旁;窑和窑之间挖出了一人宽的小道;雪高高堆积着将人拢在其中;像她这般小的个子便端端掩去大半个身子;好似走在冰雪的小城里。

    今儿天晴;湛蓝湛蓝的;日头照得眼前一片晶莹。好清凉的雪;好安静的天地;偶尔滑翔而过一只秃鹫;单调的鸣声也觉干净,让人几是忘了那腐食的败兴。雅予低着头小心地踩着脚步,桶里这点子豆渣可是攒了好几日才积下,小羊们总算能得着打打牙祭,若是不当心撒了可真罪过。再者,好不易才争得这么个活计,但凡闪失,不知又要被怎样训。想起那人,雅予前几日莫名的心酸气恼倒不觉了,只是心虚恍恍的没个着落……

    打开围栏,饿得咩咩叫的小羊们便急急围拢在脚下,挤得雅予的脚步踉跄险是摔了,脸上却绽了笑。“乖啊乖,这就来这就来。”一边招呼着一边把豆渣倒在槽中,羊儿们一哄而去,雅予又赶紧到外头窑中按着他吩咐的量抱了一捆干草来布上。受刑还带了活物儿肉食来实属例外,想养着以备不时之需更是奢侈,带来的草料有限,他说一定要撑过这一冬,开春了才能打到草。这一来,顿顿算计,羊儿们再没吃饱过。

    此刻这几只小东西嚼得好大声,雅予听着也是满足,正要动手收拾羊圈,忽见一只小黑头羊吃了几口就来回拱,不停地踢着后腿,燥得厉害。雅予纳闷儿,弯腰瞅瞅,见那肚皮上好似肿了,涨得通红。心一慌,赶紧往外去。

    ……

    灶上咕嘟嘟煮着黄油粥,赛罕从布袋中抓了几块肉干出来,感觉已然摸到底,拎起来看看也不过就撑得三两日,不觉咂了下嘴,有些麻烦。肉干切小,在预备好的汤汁里煨上,想着一会儿添到她的粥里该是个不错的滋味。她体虚的厉害,手脚怎么捂都是冰凉,来了这些日子就有过一次信期,疼得她额冒冷汗,蜷缩成一小团。如今这人鬼不见的地方哪里寻得到补养之物,天寒地冻再要吃不好、积下病就了不得。每日想法子变个花样哄她多吃,只是这眼看就见底,冬却将将起了个头,如何是好?

    “赛罕!赛罕!”

    清凌凌的小声儿传了过来,语声急倒是不险。赛罕挑了挑眉,头也不抬只管忙着手上。自那夜因着他不领绍布的情又揶揄了几句中原人矫情,就得了没良心的野兽名,好把郡主殿下给得罪了。接连几日不理他,这会子是又碰上耗子了还是被羊踢了?竟是又屈尊叫他了。

    不消一会儿,窑外雪地上响起笨重的脚步声,听着像是费力跑来。那靴子他重给她包了两层厚毡,暖和倒是暖和,可就是她人小根本带都带不动,走路都吃力,这是怎么跑起来的?想着那小模样儿,赛罕不觉就弯了嘴角。

    人一进来就凉凉的寒气逼到他跟前儿,“我叫你呢。”

    这话听着真咬牙,你叫我我就得应,我哄你的时候半天不吭声!想给她个脸色,可瞧那小脸庞雪里冻得白里透红,一双绒绒的大眼睛蓄着好一弯清凉凉的湖水,清澈绽底映着他的身影,美得让英雄只觉气短,心里不管怎的逞强张了嘴便是:“没听着,怎么了?”

    没听着?雅予蹙了蹙眉心,他那样的耳朵几十里的风都听得着,她喊他竟是没听着?分明就是不耐、敷衍她。

    看那人儿不乐意了,赛罕才觉话不妥,“忙着来着,出什么事了?”

    “那小黑头羊病了。”

    “嗯?”

    赛罕赶紧搁下手里的活计随了雅予往外去。这个季节不该是闹病瘟的时候,可谁又保得齐这荒蛮之地有甚不适宜的东西,死一两只羊倒不妨,传了病可是大事。

    来在羊圈,赛罕逮了那只小羊过来,雅予也跟着蹲□仔细地瞅。正想问问可当紧,谁知他只瞧了一眼就放了那羊,伸手拉她起来往外走。

    “嗯?是怎样?病得重么?”不明就理,出到窑外雅予急急地问。

    “这两日你别往这边儿来。”

    “嗯?为何?”看着他眼中那,雅予好是不解,“小羊到底怎么了?”

    看着那清凌凌的水波,赛罕诡秘地笑笑,低头在她耳边哑了声儿道,“它啊,发//情了。”

    雅予一愣,低了头,“……哦。”

    赛罕皱了眉,若搁在从前不管说的是什么,单是他这暧昧的语声就能让她即刻羞得红扑扑的,这一回不知是那脸颊本就冻得红不显,还是果然镇定,这么露骨的话竟是毫不动声色,应了一声就罢了,好像说给她的不是每日同床共枕的男人,倒真个是给畜//牲瞧病的。眼见她又往窑里去,赛罕心道,王八犊子,不让你做什么你偏做,非拧着来!喝道,“做什么去!”

    他又吼她!这回她虽是,虽是心里也哆嗦了一下,可面上却没显!“你先回吧,我去拿料桶。”语声许是冻得有些抖,可丢下话她转身就走。

    进去寻了桶,又把圈里收拾了收拾,雅予始终敛着目光,一眼也没敢再瞧那只欢腾的小羊,待她再出来,他竟是还在。才不去看他的脸色,凭是怎样!想自顾自往回去,可路实在窄、不往雪里去就越不过去他。正是犹豫就被他拉了手,雅予想挣,却被攥得更紧,不想再跟他多费一句口舌,只得任他牵着往回走。

    雪道窄,并排不得,她又拖着那靴子走得慢,他便斜了身拢着她。一阵小风过,清新的雪凉,赛罕就着轻嗽了一声,“咳,这两日要配得着,开春儿而就能有小羊羔了。到时候咱们可是能弄些好吃食。”

    候了一会儿,那小脸冰雕一般好看,也冰雕一般没了生气。得,又不吭声儿了!赛罕恨得咬牙,不觉就“狠狠”捏了捏那小手。

    ……

    日出作,日落息,天越来越短,夜越来越长。漫漫荒野之地,光亮就是一切的起始与结束,不论有风无风,夜来了,天地就变,鬼哭狼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每到天黑后,雅予就早早洗漱上炕,拢了被在炕角,离那门窗都远远的,轻易不肯下地。此刻手中拈了针线,就着壁龛里的油灯缝补他今儿不当心撕裂了口的袍子。袍子很大,围在腿上又多了一层,暖暖和和的。

    赛罕一身中衣靠在炕头,悠闲地翻看着兵书。来的时候兄长们为他准备充足,四哥更是着人把他那一大箱子珍藏远远从乌德尔河追送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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