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嬿婉及良时-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今日开口,也是想着锦书入宫不久,对于这些一头雾水,恐怕不敢担事,自己问出来,便会全然推给自己罢了。
  既然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接过宫权,那日后再舔着脸要,她只怕也拉不下脸。
  谁想得到,锦书轻描淡写的接了账目,全然不肯谦让两句,神色温和,反倒做出一副叫自己占了便宜的样子。
  贤妃听得气闷,不觉心中一滞。
  锦书看出她心中不悦,却也不曾在乎,只再度开口,笑盈盈堵住了她的嘴:“临近年关,诸事繁多,妹妹入宫时日尚浅,许多事情,只怕看不出门道,少不得邀请姐姐帮扶。”
  倒不是锦书觉得自己做不好,而是贤妃在宫中经营多年,人脉物力皆非她能比,年关事情又繁琐,若是狠下心来使绊子,只怕会吃亏,倒不如将她暂且绑到自己船上去,以防万一。
  她这样言笑晏晏,口中姐姐叫的亲热,贤妃心中却是暗恨,又气又恼,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不动声色的收了我权柄,竟还有脸面使唤我为你卖命?
  贤妃面色还算平静,眼底却是一阵波动,锦书看的心中畅快,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笑话,你既有意移交权柄,哪一日不成,非得放到今日?
  便是此前她不出甘露殿,难道你便不能派遣个宫人送过来吗?
  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放手,今日想要试探一二,好叫我碍于面子,推拒掉此事罢了。
  眼下到了这种局面,可是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
  心中好笑,锦书面上却微微带着几分疑惑:“贤妃姐姐?”
  “娘娘既有吩咐,”贤妃笑的有些勉强,却还是应了:“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锦书笑的毫无破绽:“姐姐客气。”
  一来一往之间,众人对于新晋的贵妃有了估量。
  ——虽然年轻,却是不好惹的。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看透了这一点儿,也没人会在贵妃正得宠的时候兴风作浪,按部就班的问安,和睦带笑的打趣几句,一群人便姐姐妹妹的亲热起来。
  锦书自是不怵这类场合,却也懒得每日如此,趁着所有人都在,索性定了规矩。
  她毕竟不是皇后,用不着诸妃晨钟定省,想必这群口上亲热的姐妹也未必愿意每日见她,索性定了规矩,五日一省,也就是了。
  锦书这话一说,坐在梁昭仪下首的齐美人便掩着口笑了。
  “贵妃娘娘果真宽和,”她眼睛细长,笑起来时,妩媚难掩,别有意味的看一眼贤妃,道:“贤妃姐姐定规矩的时候,可是每日都要去的呢。”
  这件事锦书倒是不知,也的确无意打贤妃的脸面,更不愿顺着齐美人的意,直接同贤妃撕破脸。
  “是吗?”她微微一笑,将话转到贤妃头上去,道:“贤妃体谅你们整日无趣,这才叫过去说话的,被你这样一说,岂不是成了罪过?”
  贤妃面色僵冷,瞟一眼齐美人,道:“本宫却不知,齐美人原是这样想的。”
  齐美人心思没达成,反倒惹得一身腥,不禁讪讪起来:“嫔妾信口胡说的,娘娘勿要生气。”
  “大概还是相处的少了,竟这样想贤妃姐姐,”锦书目光淡淡在她面上一扫:“既然如此,齐美人便搬去贤妃宫中去吧,见的多了,也能更亲近些。”
  齐美人听得心头一颤,下意识的侧过脸,却见贤妃面色阴寒,冷冷落在自己面上,随即大惊。
  贤妃是披香殿主位,大可以处置自己宫中低位妃嫔,若是去了,虽说不会直接将自己杀了,却能日复一日的磋磨,只怕不必死了好熬。
  “娘娘!”齐美人白着脸跪下,颤声道:“嫔妾在自己宫里住的久了,已然习惯,贸然搬过去,也怕吵了贤妃姐姐,不敢受娘娘美意。”
  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非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锦书垂眼看她,长长的眼睫在白皙面容上留下两痕阴影,静谧极了。
  “求仁得仁罢了,”她目光似是殿外微冷的风,缓缓道:“这是你应得的。”
  齐美人面如死灰,离了水的鱼一样,瞬间萎靡下去,其余人小心的对视一眼,暗自小心起来。
  这场觐见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等到锦书面露疲色时,诸妃便识趣的告退了。
  “还真是有点累,”锦书伸手取下繁复的朱钗,又摘了耳畔珊瑚耳坠,对镜吩咐道:“备水去,我要净面。”
  红芳应声出去,红叶却留在身边,帮着她将繁复的发髻解开,用犀角梳将它们顺开,小意侍奉。
  “天都快黑了,”扫一眼梅枝状的连体宫灯,她轻声笑道:“娘娘今日,怕是累着了。”
  锦书也不避讳,半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顺头发:“仪礼林林总总的折腾了大半日,后边还要同这些牛鬼蛇神说话,怎么会不累?”
  红叶在侧笑道:“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荣耀,娘娘虽嫌累,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她的嘴巴倒是甜,锦书看她一眼,正待说话,便见红芳脚步匆匆的入内来,面色已然失了沉静。
  “娘娘,”不等她开口问,红芳便白着脸惊声道:“圣上往李婕妤那里去了!”
  “胡说!”红叶面色大变:“娘娘今日册封大喜,圣上怎么会往李婕妤那里去?”
  不说锦书素来得宠,便是不得宠的,在册封当日,圣上也会给个脸面,过去坐一坐的。
  “奴婢哪里敢说谎,”红芳急的脸都红了:“是真的,还有人看见了呢。”
  “好了,”锦书面色纹丝不变,甚至还慵懒的打个哈欠:“我要的水呢?”
  红芳被她问的一愣,低下头,期期艾艾:“奴婢一听这消息,哪里还顾得了别的……”
  “去,”锦书摇头失笑: “再备一盆来。”
  “娘娘!”红芳还没说话,红叶便先急了:“您怎么一点儿都……”
  “李婕妤也是圣上的女人,圣上即便是过去,也无可指摘。”
  “再者,”锦书有条不紊的梳理长发,缓缓道:“腿是生在圣上身上的,他高兴往哪里去,我还能管得着不成?”
  红叶尤且迟疑,又有些担忧:“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也没有如你们想的一般强颜欢笑。”
  锦书懒洋洋的看看她们,道:“将自己下半生全然寄托在别人身上,本来就很愚蠢。”
  “好了,”对着镜中的自己一笑,她漫不经心道:“备水去。”


第32章 前生
  红芳红叶; 以及甘露殿贴身侍奉的宫人; 皆是宁海总管亲自选的,被掺进沙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宫中又不比其他地方,奴才若是过了明路,哪怕主子去了; 也不会再有什么好的前程,锦书但凡不去做些谋朝篡位之事,主仆之间就必然是一条心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自然也盼着锦书得宠,自己也随之水涨船高。
  “娘娘不必伤怀; ”红叶同锦书相处的多些; 情分也深些,怕她心中难过,便温言劝慰:“备不住是李婕妤那里出了什么事,圣上才过去的。”
  “红叶姐姐说得对,”红芳亦是随之道:“谁不知圣上最是恩宠娘娘; 说的难听些,便是情意淡去; 也得有个时间过渡呢,如何会这般突然?可见是有事的。”
  锦书感念她们好意; 微微一笑,却也不曾多说,只散了头发; 吩咐人传膳过来。
  “娘娘,”红芳有些迟疑,小心翼翼的问:“不等圣上了吗?”
  往常的惯例,圣上都会过来用晚膳,随后留宿的。
  “等什么等,”锦书笑着斜她一眼,烛光下明眸多情:“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等也等不到,圣上若是久久不来,我还得生挨着,滴水不进不成?”
  “也是。”红芳见她看得开,也松一口气,退出去吩咐人传膳。
  贵妃是后宫第一人,御膳房自是不敢怠慢,每日糕点不住的送,还差了七八个厨子往甘露殿去,每日小意伺候。
  今日仪典的时辰,只消稍加打听,便能够知晓,小厨房里再估计着时间,早早便备好了晚膳,吩咐一声,便呈到了内殿里。
  清拌蟹肉、枸杞杠糟鸡、烩鸭丝、什锦套肠儿、冬瓜蒸排骨、水晶肘子、煨羊肉等等,以及各色蜜饯干果,各式点心糕饼。
  厨房里的人知道贵妃今日册封大喜,更是用了十二分的气力,办得尽善尽美,务必要讨个好彩,几十个碟子归规整整的摆在案上,个个精致,无不细巧。
  锦书独自坐在案前,神色如常,仍有闲情逸致的拿手中汤匙搅了搅玉碗中的百合雪梨汤。
  红叶与红芳对视一眼,不觉有些担忧。
  “娘娘。”红芳怕她心里难过,正待开口劝说几句,却见红叶向她摇头,示意她停口。
  锦书被她唤了一声,正抬头去看:“怎么了?”
  这话音刚落,不待红芳回话,便听外头内侍安和的声音响起:“娘娘,圣上过来了。”
  红芳与红叶一听这话,面上便有喜意涌出,锦书自己倒是淡淡的,将手中玉碗放下,起身迎了出去。
  圣上面色如常,只是眼底有些阴郁之色,见她出来,脸色微暖,握住她手,带着进了内殿,爱怜道:“外面冷,你穿的单薄,出来做什么。”
  “规矩不可废。”锦书笑着答道。
  圣上听得一笑,捏了捏她手指,进内殿一看,不觉微怔。
  “朕还没过来呢,怎么就先用上了?”他低头看她,低声道:“竟也不知道等朕。”
  “没有,”锦书只来得及用了几口百合雪梨汤,连筷子都不曾动,便顺理成章的解释道:“在等圣上呢。”
  “哦,”圣上目光在桌上一扫,也不多言,只拉着她到案前,挨着坐下后,低声道:“承颐病了,朕去看了看她。”
  “三公主病了?可严重吗?”锦书面有担忧,心下却不以为然。
  圣上膝下有六子三女,皇长子早夭,皇五子年幼病逝,现下存世的,也只是四子三女罢了。
  三公主承颐为婕妤李氏所出,方才两岁。
  锦书今日见诸妃时,李婕妤也在其中,衣着素净,人也文静,出自诗书传家的名门,看起来当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女风韵。
  只可惜,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自己今日册封贵妃,晚上三公主便病了,巴巴的请了圣上过去,岂不是光明正大的打自己的脸?
  会咬人的狗不叫,果真有它的道理在。
  说什么三公主病了,想来也不过是虚言。
  然而这一次,锦书却猜错了。
  “确实严重,”圣上取了勺子,亲自盛汤给她,温言道:“朕将她挪到永延殿去了,那里暖和点,吩咐太医令过去照看,才过来见你。”
  将汤碗递给她,圣上低声问:“——没跟朕生气吧?”
  锦书本以为三公主病了是李婕妤惹出来的噱头,现下一听,倒是不好下定论了。
  圣上精明仔细,绝不是能轻而易举糊弄的。
  锦书却是不知这一层,摇了摇头,她含笑道:“三公主是圣上亲女,挂心也是寻常,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宁海总管沉默的立在圣上身后,闻听他这样言说,心下不由悚然,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贵妃,重又低下头。
  三公主的确是病了,却也只是寻常风寒,不至于要挪到永延殿去照看,将她同生母隔开,交给别人照看。
  更不至于因此问罪李婕妤,从三品婕妤,直接贬为七品御女。
  说到底,圣上还不是气恼李氏借机生事,下贵妃的脸面?
  总不过是爱怜贵妃,在后宫中为她立威罢了。
  只是不知为何,竟不曾将这一层干系,说与贵妃听。
  圣上只盯着锦书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过了一会儿,终于笑道:“本应该早些过来的,却耽误了这般久,叫怜怜委屈,是朕的不是,先自罚三杯,好不好?”
  “圣上并非有意,哪里用得着罚。”
  “三公主病了,”锦书侧身为他布菜,着意宽慰:“圣上今日怕是忧心,还是用点东西,早些休息为上。”
  圣上有些慵懒的靠在椅上,对着她凝神细看,等她侧首来看,方才淡淡一笑:“好。”
  这顿晚膳吃的不咸不淡,也叫锦书心有些沉,压了什么东西一样,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圣上面色沉沉,极少言语,若说是高兴,同往日相比却更显默然,若说是生气,却依旧伸手为她夹菜,极是温柔。
  锦书觉察出他心中不虞,更是连连饮酒,只是他既不开口,她也不曾深究,只低头用膳,细致的品面前那盏汤。
  红叶心思比红芳细些,感觉出圣上同贵妃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往常时候她还敢笑着打趣一二,今晚始终沉默如一尊石像,不发一言。
  锦书早已散了发,只取一支玉簪,将满头青丝松松挽就,烛光之下,竟分不出是那玉簪更加莹润,还是那玉面更胜几分淑美。
  圣上接连饮了许多,不免有了几分醉意,停筷之后,对着她看一会儿,忽的一笑。
  专注的看着她,他低声唤道:“——怜怜。”
  锦书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应了:“嗳。”
  圣上却没有说别的,只再度开口,一声接一声的唤她。
  “怜怜,怜怜,怜怜……”
  锦书听他这样一次次的唤自己,只当他是醉了,去看他眼睛时,却是极为清明,心中讶异不觉更深一层。
  “圣上,”她轻轻开口:“这是怎么……”
  这一句话还未曾说完,圣上便猛地伸臂,将她拦腰抱起,径自往寝殿里去,扔到塌上去了。
  她发髻本就挽的松垮,侧倒之后,便将乱不乱的散开了。
  锦书撑着塌,半支起身来,愕然道:“——圣上?”
  他却立在床前,隔着一段旖旎的烛光,不动声色的叫目光在她面上凝住,一言不发。
  内殿的帷幔散下,夜明珠的华光与连枝宫灯的耀目,皆被阻隔在外。
  圣上背光而立,锦书有些慌乱的抬起头,甚至于看不清他面上神情,更不必说他无声收紧的下颌。
  接下里的大半个时辰里,他们再也没说过话,只有男女间情动的喘息声中,夹杂起女子娇婉的低吟,不时的在重重织锦的帷幕中响起,带着夜的旖旎与月光的荼蘼,缱绻至极。
  在锦书面前,圣上一直是温情脉脉的,即使是此前同她赌气,也从没舍得说过什么重话,更不曾动过她一根手指。
  可是今晚,他似乎有些变了。
  心中的那头野兽被释放出,他气息急的厉害,动作也极是热切,床榻上失了往日里的温柔怜爱,平添了几分男人的粗鲁。
  他不说话,锦书也不言语,只攀住他的肩,由着他任意妄为,只有情动到极致时,才不受控制的叫出声来,随即便被她按住,压抑在唇齿之间。
  如此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她觉得承受不住,听得耳畔更漏声响起,方才清醒过来,颤声求饶。
  这样的时候,她声音不复往日清冷自持,反倒添了情欲中的婉媚,近乎难捱的唤他:“……圣上,不要了,我受不住的……圣上。”
  圣上心中似乎憋着一股气,重重索取几回,方才有些消散的迹象。
  他气息急切,似是鼓擂,昏暗之中,那双眼睛却依旧锋利,带着类似于兵器的光。
  伸手捏住她下巴,他大口喘着气,似乎在笑:“叫朕什么?”
  锦书被他不歇气的一通缠绵送入云间,头脑中也是混沌,听他这样问,一句“圣上”险些出口,才将将反应过来。
  顿了一顿,她低声唤道:“……七郎。”
  圣上心中那口气似乎散去大半,低头含住她唇,重重的吻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问她。
  “怜怜,”许是被热烈到极致的情欲冲昏了头脑,锦书竟在他语气中隐约听出气馁来:“在你心里,朕究竟算什么?”
  他也不等她回答,便先自开口:“只是需得好生侍奉的君主,却不是你两心相许的夫君,是吗?”
  锦书被他说的一怔,正待反驳,抬眼之间,却在他眼底见到了几分黯然之色。
  黑沉沉的,竟比暮色还深。
  看着这样的他,她忽然语滞了。
  “怜怜,”圣上叹一口气,伏在她肩窝处,低声道:“——不要这样对朕。”
  “你总是这个样子,除去两个弟弟之外,谁都走不到你心里去,即便朕千辛万苦到了门口,你也只是锁着门,不肯放朕进去。”
  “七郎,”锦书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轻轻道:“你别这样讲。”
  “朕不这样讲,又还能讲些什么?”
  “此前朕对你说,从此以后,再不会有别的女人,你嘴上应了,心里是不是……从来不肯信?”
  锦书半合着眼,却不言语。
  “怜怜,”圣上盯着她看,语气哀凉:“你又不肯说话了。”
  “朕没骗过你,应允你的事,也从未食言而肥,你不要将朕,当成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如同今日这般,朕一过来,你便可以质问朕为何往李氏那里去,这名正言顺,没什么不好问出口的。”
  “七郎若是有心,自然会解释的,”锦书平视他,缓缓道:“若是无意,我再问出口,岂非自取其辱?”
  她话音方落,圣上便笑了,随即低头,在她玉雪无暇的肩头上轻轻咬了一口。
  “有种同朕说这种话,怎么不敢将前一句问出来?”
  他竟笑了起来:“没出息。”
  锦书被他讽刺一句,却也不恼,只抿着唇,微微笑了。
  圣上那一口咬的不重,却也不轻,锦书肌肤娇嫩,没多久便生出一轮深色的月牙,她气息平复过来,便伸手去抚,却先一步被他按住手,微热的唇吻了上去。
  “七郎。”锦书看着他,忽的喟叹一声,侧过身子,伏到他怀里去了。
  “我一直都很想问,”她搂紧了他腰身,叫彼此之间紧紧贴在一起:“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她的确生的美,可若说是能叫阅尽人间绝色的天子动心,却尤且不够。
  轻而易举得来的情意,她总归受的难安。
  “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
  圣上温热的手掌抚过她光洁的脊背,温情之中带着爱怜,在她耳畔轻笑:“朕曾经在梦中……见过你。”
  锦书果然一愣:“嗯?”
  圣上对她如此反应并不奇怪,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些,似乎要嵌进自己胸膛中一样。
  “我们曾经相爱过,”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散开,有种静谧的情深:“在很远很远的前生。”


第33章 算计
  这事毕竟荒诞,锦书听得怔住; 愣神过后; 方才在他怀里低低笑出声来:“七郎可是在诓我?若非如此,怎么说出这等虚事; 哄我高兴?”
  她不愿相信,圣上也不奇怪,只是神色温柔; 顺着她口风; 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如何; ”他并不辩解,只是含笑问她:“可被朕哄得欢喜?”
  “欢喜、欢喜; ”锦书答他:“七郎肯这样说,我哪有不喜的道理。”
  圣上似是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沉的; 在她耳边道:“怜怜; 你要多在意朕些。”
  锦书依偎在他怀里; 温声道:“好。”
  “朕心里念你,一日不见; 便记挂的紧; 你倒好; ”圣上揽住她腰身; 不满道:“朕来与不来,全不在意,倒是潇洒。”
  “哪有; ”锦书着意哄他:“我心里也是想念七郎的。”
  “胡说八道,”圣上笑骂一句:“朕没过来,你不还是该吃吃,该喝喝,闲适的很?”
  “说是等朕来用晚膳,可归根结底,也只是没来得及用别的菜肴罢了,真以为朕看不出吗?”
  “活该,谁叫你来的晚,”锦书伏在他怀里笑:“若是想过来,便早些到,若是来晚了,也活该没晚膳用,才不惯你这些毛病。”
  圣上亦是发笑,手掌在她腰上一抚,言语责备,语气却缱绻:“胡闹。”
  两个人相拥着说一会儿话,锦书便有了几分倦意。
  今日册封仪典隆重,她折腾了一日,等跟六宫妃嫔叙事完,也是耗费精神,更不必说方才圣上心中不虞,将她按在塌上结结实实幸了好几回,到了这会儿,真是有些熬不住了。
  圣上见她困意上来,眼睫合的厉害,心中怜爱,不忍再折腾,便将她抱起,唤了水,往后殿沐浴净身去了。
  红叶与红芳照例守在殿外,听得他们往后殿去,急忙进去收拾床褥。
  晚膳时圣上与贵妃说话少,她们也看得出其中波澜,更是谨小慎微,不敢言语,方才守在殿外,听得不绝于耳的低吟声,虽是窘迫,却也安心大半。
  等到入殿收拾,见了湿漉漉的床单,脸热之余,就更是宽心了。
  床头打架床尾和,虽是民间俗语,但既然能够被流传下来,总是有它的道理在。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与备受恩宠的贵妃,也并不例外。
  人心本就是世间最难估量的东西,圣上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经了这夜,也不曾再步步紧逼。
  等到第二日,他便云淡风轻起来,只同往常日一般,温情脉脉之中,不动声色的打动她心。
  贵妃昨日册封,六宫中心中酸涩的不在少数,暗地里想着下绊子的也不在少数,然而大多数人也只是想想,真正动手了的,却是李婕妤。
  贤妃作为后宫第二人,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是膝下有子,心中倒还稳当。
  李婕妤身下只有一位公主,且还是病歪歪的,自然不能不去想后路。
  宫中消息传的飞快,李婕妤前脚请了圣上过去,后脚消息便传遍了六宫。
  事不关己,又能打贵妃的脸面,诸妃自是乐得看戏,顶多是在心中暗暗嘲讽李婕妤早早冒头,以及在心中叹一声会咬人的狗不叫。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许多人的念想。
  圣上过去见了三公主,便吩咐请了太医令过去,诊脉之后知是受凉,便以照看不力为由,将位居三品的李婕妤直接降为七品御女,随即将三公主送往永延殿,交与素来宽和的陈太妃照看了。
  从三品贬为七品,中间的落差,简直是令人心惊的大。
  圣上不贪女色,宫中妃嫔皆是此前王府所有,登基之时册封,也是参照资历子嗣而定。
  生有子女者、资历久的高些,其余的低些,总算是全了面子情,饶是位分最低的,也是正四品美人。
  这会儿直接将李婕妤贬为七品御女,可算是从云间,直接踩到泥里去了。
  更不必说,她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一并失去了。
  事情牵涉到贵妃,圣上便这般决然冷厉,委实叫六宫胆寒。
  一时之间,那些暗地里转着主意,想要给贵妃难堪的人,瞬间收缩起直接心意,规规矩矩起来。
  听闻这消息时,贤妃正坐在暖炕上剥核桃,心中一滞,手上下意识的用力,“咔嚓”一声,竟连皮带果肉,一道夹了个碎。
  三皇子坐在她旁边,有些不满的蹙眉:“母妃,你做什么呢,连核桃都夹坏了!”
  “母妃走神了,没注意到,”贤妃向他温柔一笑,重新夹了一只,抽出果肉来与他:“呶,吃吧。”
  三皇子有点不高兴,可是见母亲面色凝重,也没有再说什么,嘟囔几句,便带着自己的弹弓,往外边玩儿去了。
  正是冬日,天寒地冻,贤妃少不得吩咐人跟着,仔细侍奉,等三皇子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才淡淡的将目光收回。
  她身边的宫人是嫁入王府时便跟着的,忠心之余,最是明了她心意。
  感同身受的一皱眉,低声道:“贵妃如此得宠,当真叫别人避无可避。”
  “一个小家女罢了,竟值得圣上这样为她做脸,也不怕她撑不起这福气,早早夭折!”贤妃信手将手中精巧的金质夹子扔到桌上,“咚”的一声闷响,像是隐在云层中的雷声一般,叫人心慌。
  “娘娘无需理她,奴婢便不信,她能得意多久,”那宫人唯恐贤妃一时激愤,走了歪路,反倒被圣上厌恶,便着意劝道:“圣上这会儿正新鲜呢,只再等些时日,看她如何被厌弃。”
  “本宫又不傻,哪里会赶在风头上生事,平白招惹圣上怒气,自讨苦吃。”
  贤妃低头去取面前玉盘中被夹开的核桃,动作轻柔的一一掰开:“要人难受,又不是只有过去打她脸面这一条路可走。”
  她语气轻缓,抬眼去看身边的宫人,似是带了笑意:“本宫听说,贵妃的两个幼弟,书都念的极好?”
  “是,”那宫人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姚家的长子与次子便在国子监念书,据说……”
  想起前番旧事,那宫人也不由小心起来:“国子监祭酒柳无书,是极为赏识他的。”
  “柳无书?”贤妃面上有转瞬的讶异,随即一哂:“原是那个不愿教导承庭的祭酒大人。
  ——也是赶得巧了,招人厌的,竟都凑到一起去了。”
  宫人低下头,低声奉承:“那是他不识抬举,看不出三殿下前程远大,非比寻常。”
  “你这张嘴,倒是甜的厉害,”贤妃笑如三月春柳,柔和温煦,转头道:“姚家长子,也该到议亲的年纪了吧?”
  “是,”宫人轻声答道:“过了年,便是十六了。”
  “年轻人呐,刚刚才开始接触世间的旖旎富贵,最是容易动心乱性了,若是撞上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保管他什么都望到九霄云外去。”
  贤妃淡淡的一挑眉,笑意温婉:“本宫听说,贵妃姐弟三人,素来同继母不睦?”
  宫人跟她多年,闻弦音而知雅意:“娘娘安心,奴婢会去安排的。”
  若有若无的嗤笑一声,贤妃半倚在案上,没有再言语。
  姚氏虽得宠,眼见着鲜花锦簇,可归根结底,依仗的也只是圣上恩宠罢了,他日若是失了君恩,便会一摔到底,再也爬不起来。
  而她虽不得圣上隆恩,敬意却也是有的,加之家族扶持,身下有子,饶是名分上被贵妃压了一头,可归根结底,并不输于贵妃多少。
  她没什么好急的,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将姚家有天赋的几个人打压下去,叫他们在官场不得其门,或者老死在低阶卑位上便是。
  朝中无人,贵妃便是再得宠,也掀不起什么像样的风浪来。
  便叫姚氏安安分分的,做个给圣上取乐的玩意儿,不是也很好吗?
  贤妃撑着额,心下正冷冷忖度,便见张嬷嬷掀开帘幕,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她隐有惊意,低声回禀道:“家里送来消息,静仪长公主同驸马一道,已经过了商州,年前便能回京了。”
  静仪长公主乃是先帝嫡女,更是圣上胞妹,于贤妃而言,自是不可轻视,需得讨好的人物。
  此前她随驸马一道外放时,贤妃还特意送了厚礼,每逢驸马家中喜丧,也着意过去致意,交一份香火情,现下听得静仪长公主消息,更是谨慎起来。
  “年前?”贤妃直起腰来,正色道:“不是说得明年夏天方回吗,怎么这样突然?”
  “家里也不知情,”张嬷嬷面色犹疑:“似乎……是圣上着意吩咐的。”
  “无甚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