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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案娘子,夫君请留步-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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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乐一步一步挨到夏术身边,眼珠乌漆漆的,穿了一身红衣裳,又娇又嫩。
夏术看着这孩子,伸手想要摸小喜乐的脸,却不防这孩子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的惊惧之色。
一双大眼儿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小喜乐憋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夏术一愣,不敢再碰这个孩子,低下头,继续捣药。
她抓了一把甘草放进捣药罐里,用药杵一个劲儿的捣着。
小喜乐抻着头看,没有凑近,也没有走远。
夏术将药材收拾好后,就得去宝和堂了。
临出门前,夏术没忘了将大门紧紧锁上,生的小喜乐往外乱跑,这么大的孩子一旦出了屋,恐怕就会被拐子盯上,到时候就找不见了。
夏术白天在宝和堂中坐馆,徐大夫十分敬佩惠能,对于夏术也不藏私,能教的全都教了,夏术现在还不能独当一面,但宝和堂给她的银子却不少,足足有五两那么多。
即使京城的东西比苏州贵些,但每月拿五两银子,实在不算少了。
不过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夏术总是比普通人更容易感到疲惫,白日里忙了一天,夜里本想好好歇着,小喜乐就开始不断的嗷哭着,哭的撕心裂肺,到了后来,嗓子都哑了。
明明两岁大的孩子都已经冒话儿了,很少会哭的这么厉害,夏术也不知道小喜乐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婆子跟甄氏都不待见她,夏术也不好主动来问,夜里只能往耳朵里塞棉花,才能睡得着。
*
易清河种了分神蛊之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身为易清河老师的孟道。
现在分神蛊已解,自然不必将他关在诏狱里,孟道直接将此事上奏了崇德帝,崇德帝当即下了旨,将易清河从诏狱中放了出来。
从镇抚司离开,易清河满心满眼里都是夏术,孟道与他说话时,这人连连走神,明显心不在焉。
孟指挥史见状,一脚踹在易清河腿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易清河滚回易家了。
易府。
朝云苑。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牢里关了小半年,整个人都瘦了不少,不过他本就肩宽体阔,瘦了之后,轮廓清晰,五官更为突出,鹰眸中泛着点点幽蓝,一看就能瞧出胡人血统。
易清河推开门,走进主卧里。
召福正在房中给赵曦捏肩,一看大人回来了,这丫鬟嘿嘿笑了两声,直接从房中退了出去。
看着坐在软榻上的女人,星眸半眯,跟以前一样美,一颦一笑皆可入画,只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站在软榻前,易清河没有像之前那样,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去嘬小女人的嘴。
他的神色更冷,淡淡道:
“郡主,我夫人呢?”
赵曦脸上露出一丝愕然,踩着绣鞋从软榻上站起身,站在易清河面前。
女人生的娇小,而男人却十分高大,赵曦只到易清河的胸口。
“大人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易清河面色不变:“赵曦。”
被叫破了身份,赵曦微微挑了挑眉,笑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跟夏术并不像。”
赵曦道:“不像吗?我们是双生姐妹,就连召福都分不出差别,你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易清河不答反问:“夏术在哪?”
纤纤玉指捂着嘴,赵曦笑道:“本郡主怎么知道夏术在哪儿?她已经走了一个月了,这天大之大,怎么找一个女人?”
易清河眼中露出暴虐之色,身上的杀意也越发浓重。
赵曦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她跟着惠能走了,你去护国寺问问,应该会有消息。”
“为了解除你身上的分神蛊,夏术与我各归各位,从今日起,我才是玉曦郡主,就算你想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也得先与我和离。”
易清河并不在乎夏术的身份,不论她是郡主,还是仵作,他要的就是那个女人,而不是所谓的贵女。
“我知道了。”
男人转身离开,没有踏进朝云苑。
赵曦看着易清河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
从朝云苑离开后,易清河不顾宵禁,趁着夜色离开了易府,往城外赶去。
他骑着马走到城门处,因为是锦衣卫的千户,守城的人也不敢阻拦,直接将易清河给放了出去。
出城后,他直奔护国寺。
想到自己的小媳妇跟着惠能和尚走了,现在还不知所踪,男人的剑眉不由紧皱,脸色也越发阴沉。
之前自己中了分神蛊,脑子里好像有两个人似的,都恨不得除掉对方,独占了这具身体的一切,包括夏术。
一开始易清河还能压制住这种念头,但当夏术怀上了其中一具分身的骨肉时,易清河就再也受不了了,他怕自己伤害到小媳妇,索性就趁着岑絮儿想要勾引他时,一道捅在岑絮儿身上,如此一来,被关在诏狱中,也不会闹出大乱子。
如今分神蛊已解,那个所谓的主人自然没办法再指使易清河做恶。
骏马嘶鸣,马蹄声哒哒作响。
风声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易清河很快便赶到了护国寺中,入夜后,护国寺的山门紧闭,朱漆大门没有一丝缝隙。
男人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性子,将马缰绑在迎客松上,轻身提气,翻身越过了山门。
夜里的护国寺十分宁静,易清河走在青石板上,并不知惠能住在何处。
突然,远处有一间禅房亮起了灯。
易清河微微皱眉,加快脚步,走到了那间禅房前。
禅房的门从里打开,惠真主持看到易清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并不半点诧异之色,好像已经料到了今夜护国寺中会有客来一般。
惠真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易清河走入禅房中。
“惠真主持,易某深夜唠扰,请问惠能师傅所在何处?”
惠真道:“惠能如今已经不在京城。”
易清河脸色一变,明显难看了不少。
“那他在哪里?”
“易施主莫急,您想要找夏施主,她还在京城,就在城西胡同郑家的小院儿中。”
一听这话,易清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冲着惠真主持道了谢后,刚想离开,就听到大和尚说了一句:
“易施主,如今双生姐妹已经各归各位,还请易施主善待玉曦郡主,莫要迁怒于她。”
易清河脚步一顿,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护国寺。
走到迎客松前,易清河将马缰解开,天边隐隐泛起了鱼肚白,他脑海中都是夏术的模样。
想到这个女人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下,就直接离开了易府,易清河心里是又急又怒,要是见到了夏术,肯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驾马赶到城门时,已经到了辰时,城门已经开了。
赶着进城的百姓们一看到易清河身上的飞鱼服,就认出了这位爷的身份,纷纷避让开来。
易清河一夹马腹,直接冲进城中。
男人很快就到了城西胡同中,即便一夜未眠,易清河脸上半分疲惫也没有。
城西胡同这一趟都是护国寺的私产,里头住着的人,或多或少都跟护国寺的和尚有些关系。
易清河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郑家的方向。
郑婆子起的早,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街上摆摊卖馄饨。
还没出门呢,就看到门口站着个穿了飞鱼服的锦衣卫。
郑婆子胆小的很,一看到易清河,吓得脸都白了,颤巍巍问:“大人……小妇人从未做过恶事……”
易清河问:“夏术住在这儿?”
郑婆子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一听锦衣卫是来找夏术的,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连连点头:“就在里头。”
男人眼睛一亮,大阔步走进了小院儿中。
正好甄氏端着剁好的肉馅儿从屋里出来,一看到模样俊美的易清河,白净的脸皮瞬间涨的通红,还没等说出话来,就看着易清河走到了西屋,直接推门进去了。
甄氏眼中异彩连连,紧紧盯着西屋的方向。
郑婆子抻头一看,见甄氏这幅德行,嘴里头骂骂咧咧道:“还不快滚出来?也不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货色,要是再不去摆摊,都没有好位置了!”
迈出门槛,甄氏关上门,眼里露出了一丝不甘。
刚刚那位大人生的还真是俊,就是整个人太冷了些,还是锦衣卫。
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甄氏眼神闪了闪,将装了肉馅儿的盆子放在了推车上,郑婆子推着车走,而她却一步三回头的往小院儿的方向看,眼里都是不舍之色。
房门被推开,夏术听到吱嘎声,愣愣的抬起头。
她手里还拿着猪鬓刷,正想刷牙,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手里一抖,猪鬓刷就掉在了地上,夏术低头去看,男人迈开长腿,走了一步,将简陋的木门紧紧关上。
易清河没开口,夏术对上男人那双如同深井般幽深的鹰眸,莫名的有些心虚,缩着脖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西屋本就不大,夏术身后又没有张眼睛,后腰一下子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皱成一团,两腿发软的蹲下身子,额间也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显然是疼的狠了。
易清河脸色一变,几步冲到了夏术面前,伸手把桌子推开,捞着夏术的胳膊,将小媳妇打横抱起,走到床边放了下去。
男人熟练的掀开夏术身上的衣裳,夏术浑身皮肉都长得白皙柔嫩,那一片青紫在白肉中变得更加显眼。
夏术疼过了一阵儿,稍微缓过来了,她不敢抬头,看着男人脚下的皂靴,只觉得屋里越来越冷,让她忍不住抱紧了双臂,身子轻轻抖了抖。
“那个、那个我没事。”夏术呐呐开口,感受到男人带着粗茧的大掌按在她后腰上,掌心热烫的厉害,揉在撞伤的位置,倒是让那股酸疼减退了不少。
易清河没吭声,揉了一会儿后才收回手,腰杆挺得笔直,站在夏术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夏术脸上不知又涂了什么,原本嫩的能掐出水的小脸儿,现在变得粗糙蜡黄,细看之下,脸蛋儿比之前丰腴了几分,下巴也微微圆润了不少。
眼里闪过隐晦的满意之色,易清河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夏术摸不准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院里没有人了,就直接背着包袱,往宝和堂的方向走去。
徐大夫活了这么多年,医术精湛人又细心,相处了这两个月,又怎么会看不出夏术是女子?只不过夏术一直扮成男人,他也不好戳破,只是平日里对夏术更加照顾了,毕竟女子怀胎本就比男人过得艰难,夏术还得自己谋生,日子定然不太好过。
在宝和堂里给徐大夫打打下手,等到宝和堂关门时,已经是酉时了。
日头落下,远处山头上的白云被染的火红,像熟透了似的。
夏术背着包袱慢腾腾的往城西胡同走,街边还有没收的小摊,她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
这包子是香菇馅儿的,店家的手艺不错,香菇的土腥味儿全都给去了,里头还加了些海米,吃着有滋有味儿的。
啃完了一个包子,夏术又买了些樱桃吃,京城边上的樱桃熟的早,因为是种在温泉庄子里的,樱桃卖的也不便宜。
夏术看着红艳艳水汪汪的樱桃,那股新鲜的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钻,馋的她口水泛滥,肉疼的买了一小碗,端着回了小院儿。
推开门走进小院儿中,甄氏在院里,一看到夏术,眼睛亮了亮。
女人的腰臀轻轻摆动,如被风吹动的柳条般,几步走到了夏术面前。
甄氏身上带着一股茉莉香味儿,味道有点重,却不算太刺鼻,毕竟她白天可是要卖馄饨的,万一身上带着一股馄饨味儿,男人闻在鼻子里,哪里还有什么兴致?
如此一来,甄氏特地花了不少钱,买了茉莉头油,摸在头发上,不止让黑发变得又顺又亮,而且这股香气也比香粉要更好闻些。
甄氏捂着嘴娇笑着,冲着夏术抛了个媚眼儿,问:“夏小哥儿,今日来找你的那个锦衣卫,到底是什么人?”
夏术也是个女人,如何看不出甄氏的心思?
想到自己的男人被甄氏这种女人盯上了,夏术心里憋着气,皮笑肉不笑道:“是个远方亲戚而已,已经成亲了。”
甄氏听到这话,也不气馁,眼珠子转了转,问:“他今日找你有什么事儿?”
夏术有点不耐烦:“只不过来看看。”
见甄氏停了停丰满的胸脯,装作不着痕迹的往自己胳膊上蹭,声音变得越发甜腻:“夏小哥,我做的馄饨还算拿得出手,若是你那亲戚下回还来,我便亲自下厨,整治一桌好菜……”
自打怀了孕后,夏术就不喜欢闻香料的味道,此刻被甄氏的头油熏得脑袋疼。
“郑嫂子,我还没吃晚饭,先回屋了。”
说着,夏术加快脚步,直接走进了西屋,将门紧紧关上,后背贴着门板,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
突然听到男人阴渗渗的声音,骇了夏术一跳。
她紧紧闭着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易清河坐在桌边,脸色阴沉的跟身上的衣裳也差不多一个颜色了,夏术扯了扯嘴角,问:“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易清河没吭声,目光好像一把刀子似的,落在了夏术身上,让小媳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将包子跟樱桃放在桌上,夏术老老实实地站在易清河面前,两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他。
看着女人这幅模样,易清河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他扫了一眼桌上的包子,心里更怒,一掌拍在桌上,那张有些破烂的桌子震了震,低吼道:
“你就这么糊弄自己?”
夏术嘿嘿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头。
她的厨艺本来就不算好,怀了身子之后,就更不愿意下厨了,虽然知道街边卖的东西不好,但她不想自己开伙,就只能糊弄过去了。
女人的眼神游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看到小媳妇这幅模样,易清河差不点儿背过气去。
他蹭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夏术缩着头,往后退了几步。
易清河一把握住了夏术的手腕,狞笑一声:“你躲什么?”
夏术试图辩解:“我……我没躲”
知道小媳妇到底是什么德行,易清河也不愿意多费口舌与她争辩,直接将人按在了床头,伸手拉高了夏术的衣裳。
易清河从怀里摸出了一只瓷盒儿,粗糙的指腹蘸了一点淡绿色的透明药膏,涂在了女人后腰青紫的淤痕上,用掌心缓缓揉开。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8)







 










  第97章 狠心的女人



冰凉的药膏涂在细腻的皮肉上,让夏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浑身发颤。
屋里头就点了一盏油灯,灯火昏黄,摆在不远处的桌面上,光线十分黯淡,只能看清易清河的轮廓,却看不清男人的神情。
雪白贝齿轻咬红唇,夏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她还以为以后很难见到易清河了,毕竟他成了赵曦的夫君,而不是自己的男人。
现在这人出现在小院儿里,还给她上药,让夏术有些迷茫的同时,也不禁喜悦极了。
她抿起嘴笑,刚想开口,就听到了小喜乐的哭嚎声。
夏术身子一抖,男人英挺浓黑的剑眉也不着痕迹的微微蹙了起来。
夏术眼神闪了闪,试探着道:“小喜乐只有两岁大,每天夜里都会嗷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边说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易清河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动都没动一下。
男人的手掌微微发热,等到药膏全都被吸收了之后,易清河才收回手。
夏术坐起身,张了张嘴,一直不敢吭声,这件事从始到终就是她做的不对,要是她没有心存侥幸,占了赵曦的身份,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
易清河就算恨她怨她,夏术也都认了,毕竟是她欠了易清河的,既然欠了债,又哪有理直气壮的道理?
男人突然站直身子往外走,夏术想要叫易清河一声,又闭上嘴,小喜乐的哭嚎声还没停。
夏术皱了皱眉,下了地,从西屋走到了东屋,在窗户前敲了两下,问:“郑婶子,小喜乐怎么哭的厉害?是不是病了?”
郑婆子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这孩子刚睡醒,总会哭闹,我哄哄就好了,夏小哥快去歇着吧。”
郑家人完全没有开门的意思,夏术抿了抿嘴,憋着气回到西屋,走进屋看到桌上的包子,现在早就凉透了,她也没有什么胃口,索性去打了井水,将樱桃洗净,坐在桌前,一颗一颗的吃着。
樱桃还没有熟透,眼前看着红艳,实际上却酸得很,好在夏术怀孕后偏爱吃些酸的,即使这樱桃能酸倒牙,她也一颗接一颗的放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夏术估摸着易清河今晚应该不会过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一番,扔在外头,夏术走到院里,将系着麻绳的木桶扔进水井里,打了半桶水,费劲的往上拉。
耳边听到一阵破空声,夏术抬头,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男人。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夏术吓了一跳,手里的麻绳一松,木桶就掉回了水井里,发出砰地一声,溅起了一片水花。
易清河自顾自的往屋里走,夏术想了想,还是跟在他后面。
进了屋后,易清河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用手打开,一双鹰眸紧盯着夏术,面上看着凶恶,实际上不过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快点吃!”
纸包里放着两枚水晶虾饺,两枚冰烧三层肉,还有一只流沙包。
京城里做粤菜的酒楼不少,但做的地道的却没有几家,而且里头的点心卖的很贵,以前吃着不算什么,但现在夏术已经成了一个普通百姓,自然是吃不起的。
拿起筷子,夏术夹了一块冰烧三层肉放在嘴里,平时吃这个的时候,须得蘸点白糖再吃,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么讲究,夏术几口就吃了一块,又夹起流沙包吃着,刚咬一口,流沙包里头的馅儿就流了出来,夏术伸舌舔了一下,还有些微微的烫口,京里头那几家做粤菜的酒楼,现在应该关了门才是,也不知道易清河从哪儿弄来的东西。
最近她的食量见长,易清河带来的点心不多,夏术吃了一会儿就吃完了。
男人伸手,将装满水的粗瓷碗推到夏术面前,她正好有些口干,就喝了小半碗水。
夏术吃的饱了,从凳子上站起身,扶着高高耸起的肚子,走到院子里一圈圈的转悠。
东屋里,小喜乐已经不哭了,院子里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
夏术走到井边上,刚想打水,易清河就走上前,伸手将麻绳夺了过去,夏术争不过他,索性便后退一步,站在边上,看着易清河将井水倒进木盆里。
初春的井水冰凉刺骨,夏术想着厨房的大锅里还有些烧开的热水,便慢腾腾的往厨房走,兑了些热水后,这水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凉了,她用花皂洗了脸,又蘸了固齿膏刷了牙后,看着铜镜里的女子,脸上的蜡黄之色比起先前要消退了许多,已经露出了原本的白皙肤色。
夏术琢磨着再调出来一些药粉,和了水涂在脸上,不过小院儿中的药材凑不齐那些药粉,等到明日再去宝和堂中取出一点也不迟。
所谓一白遮百丑,夏术原本就生了一身好皮肉,现在用药粉将小脸儿变得蜡黄发黑,整个人看着憔悴苍老了不知多少倍,她身体又笨重,一看就不是个干活的料,好在在宝和堂中有徐大夫照顾着,这才没有累着。
夏术手里端着铜镜,腕子微微扭了扭,就看到了靠在床上的易清河。
男人下颚处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眼底满布血丝,应该是一夜没有休息好了。
突然,易清河抬起头,透过铜镜看到了夏术的脸。
夏术一惊,赶紧把铜镜扣在桌面上,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脸上也有些发烧,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现在被易清河看一眼,夏术竟然还有点羞涩,真是奇怪的很。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夏术走到床边,看着占了她位置的易清河,目光清凌凌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道:“时间不早了。”
就算易清河听懂了夏术的言外之意,也没打算理会,他上下扫了夏术一眼,直接站起身,夏术坐在床边,随着月份渐大,她肚皮高高耸起,现在弯腰都费劲儿。
易清河蹲下身,平时握着绣春刀的手,此刻抓住夏术的脚,帮她将布鞋脱了下来。
怀孕的女子下半身通常都会肿起来,夏术的脚肿的跟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似的,现在穿鞋都得穿大些的,否则根本塞不进去。
易清河见状,又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把女人的脚放在盆里。
夏术咕哝道:“这是我洗脸的盆……”
易清河高大的身躯僵硬起来:“明日再给你买一个。”
盆里的水有些烫,夏术的脚都给烫红了,易清河捏着她的脚心,用力揉按着,又麻又痒的感觉让夏术忍不住哼哼几声。
易清河抬头,看了夏术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等到水渐渐凉了之后,易清河拿起架子上挂着的软布,将玉足上的水珠儿擦干净后,这才端着盆出去了。
夏术看着易大人如此殷勤,既帮她抹药,又帮她洗脚,除了话比之前少了之外,明显不像动怒的模样。
易清河回屋后,把门窗都给关严了,确定没有冷风再吹进来,才将外袍给脱了,翻身睡在床沿处。
男人习武多年,一身气血极为旺盛,远非普通男子可比,夏术睡在西屋的床上,夜里总会冷的难受,有时间一早上冻得手脚冰凉,现在易清河就在身边,被窝里暖呼呼的,男人抓住夏术的手,将冰凉的指尖塞进了怀里,他胸膛热的跟火炕似的,让夏术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咕哝声。
小喜乐并没有继续嚎哭,夏术这一夜睡得很是舒坦。
她密密麻麻的睁开眼,房中已经不见了易清河的身影。
手掌在床外侧抹了一把,余温早就消散了,也不知易清河到底离开了多久。
夏术照常洗漱,用盐水漱了漱口,早上日头升起后,天气更暖,她换了一身轻薄的衣裳,肚子就显得更大了。
走出门时,夏术看着甄氏抱着小喜乐,急急忙忙的往外跑,脸上带着泪痕,赶忙问道:“郑嫂子,这是怎么了?”
甄氏道:“喜乐今早上一直喊疼,发烧都烧的糊涂了,我带她去看大夫。”
说完,甄氏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现在天气忽冷忽热的,小孩子发热也是正常,不过甄氏急成这副模样,倒是与她平时那股子媚劲儿不太一样。
夏术从西屋出去,走着去了宝和堂,到了之后,徐大夫上下打量着夏术,犹豫道:“你这肚子都将近七个月了,要不回去歇歇?”
她在宝和堂做的活儿虽然不重,但因为是双身子,干什么都有些不便,继续留在医馆中,也是给别人添麻烦。
夏术一想,索性就点了点头,徐大夫给她开了不少安胎药,让夏术提着回了城西胡同。
回到小院儿里,夏术刚走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鲜香味儿,鲤鱼的鲜美再配上茱萸的辛辣,炖在锅里头,用小火儿煨着,只闻着那股味儿,夏术都觉得口水泛滥。
这锅麻辣鱼应该是郑家做的,跟她也没什么干系,夏术借着炉子的火,刷了陶罐,将安胎药打开一包,熬了起来。
郑婆子走进厨房里,也闻到了鱼香味儿,问了一嘴:“夏小哥,你这是炖了什么?怎么这么鲜?”
夏术疑惑:“不是我炖的。”
正说着,易清河就进了厨房中,今日他没有穿飞鱼服,反而换了另外一套衣裳,不过郑婆子早就认出了易清河的脸,心知眼前这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一看到易清河心里就发憷,也不敢再在厨房中多留,哆哆嗦嗦的扭头走了。
易清河熟练的掀开锅盖,往锅里头放调料,夏术倒是没想到,易清河的手艺竟然这么好,她本来就爱吃辣子,现在抻头往锅里瞧了瞧,馋的只抽鼻子。
这鲤鱼是现杀的,最是鲜嫩,要是煮久了鱼可就老了,易清河将鱼盛在了海碗里,端着进了屋。
夏术犹豫了一会儿,跟着走上前。
昨晚上她都抱着易清河一起睡了,现在只不过吃点儿东西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术拿了两双筷子过来,易清河盛了饭,放在两人面前。
他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夏术手一抖,眼神闪烁了几下:“先不急。。。。。。”
易清河冷笑一声。
其实不是夏术不想回去,而是赵曦已经成了郡主,她若是回去的话,该用什么身份呆在易府?
她当时隐瞒了身份,乃是欺君之罪,即便她的确是秦皇后的外甥女,这罪责也是免不了的,她自己躲躲藏藏一辈子,倒也没什么,万一牵连了易清河……
夏术想都不敢想。
老太太是蜀地人,秦家的人一个赛一个能吃辣,夏术吃着麻辣鱼,嘴唇红艳艳的,小脸儿上的药粉功效也快退了,变得越发的白皙,鼻尖稍稍渗出了点汗珠儿,吃了一碗饭后,夏术用手背擦了擦汗。
西屋的木门开着,夏术看着甄氏回来了,不是甄氏怀里没抱着小喜乐,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夏术站起身,撂下筷子,想要出去瞧一瞧。
“坐下,别多管闲事。”
夏术咕哝着:“我就想问问孩子哪去了?”
说着,夏术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这几个月,胎动的越发明显,有时候肚皮上竟然会出现小手小脚的印子,让夏术整颗心都变得软和起来。
易清河吃饭要快些,男人都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一连吃了三碗饭,很快就放下筷子,见夏术不吃了,就将东西都给收拾起来,端了出去。
夏术扶着腰起来,听到院子里传来女人隐隐的哭声,夏术愣了愣,扶着墙走出屋,看到甄氏坐在台阶儿上,哭的双眼红肿,好像核桃般。
夏术问:“郑嫂子,你哭什么?”
甄氏默默流泪,怔怔道:“喜乐没了……”
“没了?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我将孩子送到医馆时,喜乐就断了气,昨夜里她就在发烧,我用烈酒给她擦了身子,依旧没有用,要是我昨夜就将喜乐送到医馆中,是不是就能保住她的命?”
无论甄氏到底是什么性子,但喜乐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现在两岁的宝贝女儿没了,甄氏心里哪会好受?
“……那孩子呢?”
甄氏眼神空洞:“孩子还太小,不能大操大办,我将她埋在了城外的后山里。”
夏术不知该怎么安慰甄氏才好,小喜乐今才两岁,这么大的孩子,说是娘身上的心头肉也不为过,如今说没就没了,又有哪个当母亲的能熬得住呢?
夏术走进房中,正好易清河回来了,男人坐在桌前吃茶,道:“离郑家人远一点,过几天我再买一座院子,咱们一起搬出去。”
易清河倒是想早点儿从小院儿里搬走,但京城的人多得很,想要买到一处合适的宅院并不容易,他这几日一直拖手下打听,还都没有消息。
“为什么要离郑家人远一点?”
夏术有点想不通。
易清河一把搂住了小媳妇的腰,大掌捏着女人后腰处的软肉,抵着夏术的额头,轻轻道:“那个孩子可不是病死的。”
夏术心里咯噔一声,小手扯住易清河的衣襟,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早上出去买鱼,看到了那个女人,她把自己的孩子扔进了河里。”
要想卖到新鲜的河鱼,河边倒是个好去处,毕竟每日都有渔夫在河边垂钓,钓上来的鱼又肥又嫩,杀了吃滋味儿正好,不过一想到小喜乐的尸体竟然被扔进了河里,夏术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吐出来。
“即使那孩子没了?也不能扔进河里啊?”
易清河冷笑:“她一个女人,想要把孩子给埋了,少不得花一番功夫,现在人都死了,扔就扔了吧……”
身子抖了抖,夏术不敢想这世上怎会有甄氏那么心狠的母亲,虽然孩子没了,但也不能这么随意的处置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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