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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煞(元宝)-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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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我能的,我一定能。我也是巫女呀,巫女不是能够起死回生么?我也能!”宁春草焦急说道,“相信我,相信我……”
“巫女不能起死回生,你也不能。”姜伯毅说道,“所谓起死回生,指的是快要断气,而非已经断气的人!”
“我是为了救赎……若是不能救他,还是叫燕王得逞,我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我怎么会改变不了……我不就是为了改变才活过来的么……”宁春草摇头喃喃说道,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姜伯毅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但他还是对景珏定定的点了点头,“拔剑。”
“噗——”
长剑拔出,咣当被扔在一旁。
姜伯毅立时伸手,封住宁春草肩头血脉。
宁春草吃力去看,三皇子胸口处,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喷薄出血来。
因为,心脉已经停了么?
他真的,已经死了么?
那她的救赎,是失败了么?
一阵无力感席卷上来,宁春草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姜伯毅弯身要抱她,景珏却上前一把推开姜伯毅,将宁春草抱入怀中。


 第262章 胜负难分

三皇子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适才还是乐声一片,舞姬翩翩起舞,一片轻快的金殿,此时却一片冰冷肃杀,血腥味四处弥漫。
姜伯毅和景珏身上都带着不少的血,不知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但不难想见,他们此时能入得宫中,必然是经过了一路厮杀。
“先将三皇子抬走吧。”景珏冲宫人吩咐道。
忽而一阵笑声传来。
在死寂的金殿上,这一阵笑声,无疑刺耳至极。
众人都寻声望去,只见景瑢一脸得意。
“景珏,看在咱们曾是好兄弟,好友的份儿上,你现在归顺我,归顺我父王,我一定饶你一条命!给你荣华富贵,叫你还能做个衣食无忧的纨绔!怎样?”景瑢笑着说道。
纵然他脸上挨了几拳,叫他这笑容不甚霸气。但他自己许是并不觉得,语气道显得十分畅快洒脱。
景珏轻哼一声,讽刺的看着他,“归顺你?景瑢,你昨晚没睡醒吧?”
景瑢也冷哼一声。“你听听,我父王已经快要打进来了。”
“你也听听,”景珏侧耳,做出聆听的样子来,“燕王战败。这是收兵了!”
景瑢眉头一皱,“不可能!此次行动,出其不意,三皇子都已经死了,你以为你们还有胜算?别自己安慰自己了!你若是聪明。趁早给自己留条活路吧!”
景珏闻言,连连点头,“这话,正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景瑢,我相信你那么久,把你当兄弟看待那么久,我不想辜负自己这么久以来的信任,你若是悔改,我给你条活路。”
“呸——”景瑢嗤笑,“不自量力!”
景珏点头,“这评价好,给你,给燕王,都十分合适。”
他话音落地,殿中有一时的安静。
在这安静声中,似乎能发现,外头攻城的声音,确实小了很多。
打杀之声,似乎在渐渐远去。
宫人们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幸而,幸而刚才反应慢……没有立时反水投靠景瑢啊……
景瑢面上则有些怔忪,“父王怎么还没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景珏见宫人们都没有动,不由有些气恼。“怎么,本王指使不动你们?吩咐你们将三皇子抬走,没有听见?”
宫人们这才连忙行动起来。
这殿中实在太乱太不像话,不远处,还留有那舞姬迅速腐化变成血水的尸身。散发着浓浓令人作呕的味道。
景珏抱着宁春草的时候,姜伯毅去检查了那舞姬的尸身。他眼神微眯,眸色泛冷。
宫人们将三皇子抬入另一侧殿中,安放在床榻上,等候下一步安排。
外头攻城的人虽未继续攻进,但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宫中一时人心惶惶。
如今能执掌大局的,唯有景珏,在这儿的唯他爵位最高。
“我得将她带回去。”景珏看着怀中昏迷的人。
“不用。”姜伯毅摇头,“让她好好睡一觉,不要打扰她。她会没事的。”
“她失了好多血!你看不到吗?那剑贯穿了她的肩头!”景珏怒喝道。
“宫里有最好的药,有太医,有宫人伺候,你将她带出去,和在宫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如今是要你主持大局的时候,你不能离宫。”姜伯毅看着景珏,缓缓说道。
景珏抬头,四下一看,见所有的宫人。所有的侍卫,都向着他的方向低垂着头,似乎在等候他的指令。
他若一走,这宫里,才是乱了。
景珏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看了姜伯毅一眼,忽而上前一步,将怀中人交给姜伯毅。
“宫里的人,我不放心。你亲自……守着她。”景珏说道。
姜伯毅郑重点头,抱着宁春草,转身离开满是杀戮之气,满是血腥味的金殿。
景珏开始下令,安排。
这一夜。是枕戈待旦的一夜,这一夜,是生死存亡的一夜。
景瑢被五花大绑带到皇城城墙上。
他原以为,景珏是要用他逼退父王的兵马。
却不想,景珏只是叫他来看看燕王是如何被击退,退走皇城之外的。
那个原本应该半死不活,随时都要咽气儿的睿王爷,不但活得比先皇长,更是活过了三皇子,甚至此时更骑在马上。挥着长枪,气势卓绝,哪里能看到半点受过重伤,即将命丧的样子?
“这……不是说?”景瑢瞪眼,不敢相信那就是睿王。
可自己的四叔。他怎么可能认错。
“不是说我爹快死了?”景珏替他说道,“是没错,他差点就死了。若不是春草,他早和我娘团聚了。”
景瑢僵硬的侧脸,看了看景珏,脸上懵懵的,好似听不懂他的话一般。
宁春草?
为什么又是宁春草?
怎么哪儿都有她?她真是讨厌!若不是她突然袭击了那舞姬,根本就不用他出手。
他不出手,宁春草也就不用扑上来挡了他的剑,他也不会恼羞成怒。
他不恼羞成怒,也就不会为了错失这次机会,而那般重伤她……那剑贯穿了她单薄的肩窝啊……
景瑢脸色铁青一片。
景珏冷哼一声,“十年前,你爹买了我爹的命,十年后。你爹还是败在我爹的手里。你信不信,最终你爹的命,还有你的命,都会落在我的手里!我叫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景瑢皱眉。“你都知道了……”
“景瑢,我当你是兄弟,你当我是什么?”景珏忽而笑了笑,“你爹害了我爹最心爱的女人,害我没了娘。而你,又重伤了我最心爱之人。咱们这仇,是不是结大了?若是你,你会怎么报复?”
景瑢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景珏笑了笑,挥手叫人将他带下城墙。
被姜伯毅带到临近殿中休息的宁春草,忽而醒了过来。
她脸色因失血,还是一片苍白,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
她挣扎想要坐起,可脑袋晕腾腾的,叫她又跌了回去。
“春草?”一旁正提笔写药方的姜伯毅闻声立时上前,“你怎么醒了?”
她的自我恢复,自我疗伤,不是要很久的么?
“我的铃铛呢?”宁春草问道,“我想起来了,在姜维手里!拿回我的铃铛来,我要救三皇子!”
姜伯毅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你也看到了,三皇子已经死了,你救不了他。”
宁春草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生气,我不是任性,我只是想试试。有些事情,做了不管成与不成,总算是试过了,尽力了。若是连试都没试过,就放弃了,心中总会有遗憾。”
姜伯毅定定看着她。
她脸上苍白,就连嘴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她说话的气息都十分微弱。可她这话却说得坚定无比。
叫人心中,不禁为之动容。
“好,我去寻姜维,夺回铃铛。”姜伯毅起身,说道。
“等等!”宁春草忽而想到什么,连忙伸手拉住姜伯毅,“姜维一定不肯交出来的,且说不定,姜大哥你还会落进他的圈套。别去,还有别的办法!”
姜伯毅看她,她这般纤细,看起来十分弱小,可为什么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她自己是何境况,她总能不忘记为旁人考虑?
这般的她,叫人如何割舍的下?
他长叹一声,“还有什么办法?”
“巫女不是还在睿王府关着么?她手里还有一只铃铛,你带我去见巫女,我还有些问题要问她。”宁春草说道。
姜伯毅摇头,“不行。”
“姜大哥,求你了……”宁春草摇晃着他的手,低声哀求。
她气息本就微弱,这般哀求眼神之下,直叫人心都软透了。
“你失血过多,若不是你体质非同一般人,你已经死了,你知道么?”姜伯毅似乎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带她来见你!”
宁春草这才笑着点头,“也好。”
姜伯毅叫睿王的人守在殿外,宫中的人,景珏信不过,他自然也信不过。
他则回到睿王府,去带巫女进宫。


 第263章 什么是救赎

这会儿功夫,宁春草又睡了一觉。
时间虽不长,可她似乎恢复的很快,肩头已经不是那么痛了,再醒过来之时,也比先前更多了些力气。
“哟,我还想着除了给我送饭的人,你们都将我给忘了呢。”巫女倒是有心思笑着说,“这皇宫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好,好得很!”
“巫女,你的铃铛借我用用。”宁春草翻身下床。
姜伯毅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
宁春草却推开他的手,兀自走到巫女面前。
巫女被反绑着手,看了看一旁桌上放着的铃铛,轻嗤一声,“借?哎哟宁姑娘真实太可气了,我落在你们手中,命都是你们的,更何况一只铃铛?拿去用!”
宁春草点点头,向姜伯毅要了一把匕首,就要去割自己的手指。
她记得,巫女的铃铛能为她所用,就是要把血滴在铃铛上。叫铃铛认主。
巫女瞪大眼睛看她,见她真要滴血夺铃的时候,才忙不迭的开口,“别别别!”
宁春草扭头看她,“你不是答应借了么?”
“你这哪里是借?你这是有借无还啊!”巫女叫道,“你已经夺走我一个巫铃了。这个就给我留着吧!且你现在便是滴血,也夺不走这铃铛!”
“为什么?”宁春草眯眼看她,“你骗我我就把你的铃铛给砸了!”
巫女扯了扯嘴角,“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威胁人?你现在受了伤,气息弱。气血不足。我虽不如你年轻力强,也不如你通灵,但你现在这气血还不是我的对手,这铃铛归不了你,还有可能两败俱伤,何必呢?再者说。你先前夺走那铃铛,那才是最好的巫铃!”
宁春草皱眉,“最好的巫铃?”
“那是我师父养了多年,一直佩戴在身边,以精气人气养出来的巫铃,通灵气,通人气,不然你以为你根本没有学过巫术,为何能那般自在的使用那铃铛?除了你本身通灵以外,那铃铛也是通人性的!”巫女瞪眼看她,“你将铃铛弄哪儿去了?”
“丢了。”宁春草哼了一声,有些焦急和不耐烦道,“用你的铃铛,是不是也能叫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巫女嘎嘎怪笑起来,“你真是,真是太异想天开了!若是能起死回生,那巫术不禁在巴蜀,在天兆,乃整个天下,就不是如今的局面了!”
“不能么?”宁春草皱眉。
“当然不能。”巫女翻了个白眼,“不然我还费劲夺舍你的身体干什么?”
“可我不一样啊……”宁春草喃喃道,她自己不就是由死到生的么?
巫女点头,“你是不一样,你身体里有灵,能通自然之道,引动自然之力,能行许多常人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你改不了生死轮回。这是命,是天数,天道有数,你引动自然之力。遵从的是天道。你若想逆天而行,必然损毁自身。”
宁春草皱着眉头。
巫女却上下打量着她,啧啧有声,“好一副通灵之体,你可千万别毁了她!”
“死心了么?”姜伯毅垂眸看着她问道。
宁春草却忽而揉身而上,将手中匕首架在巫女脖子上。“我不信。”
巫女哇呀呀怪叫,“快把这破刀拿开,快快快,上次脖子上的伤才长好,再给我割伤了,什么时候才能好?不能不能,真的不能啊!若是有这本事,我还用得着怕死?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办法!”
真的不行啊?
宁春草收起匕首,负气的踢了巫女一脚,“叫的我耳根子疼,你叫什么叫……”
对了!宁春草眼前一亮。没有铃铛,她可以吟唱啊!只是吟唱,也能有作用吧?
“你摇铃,我吟唱,你和着我来!”宁春草抓着巫女,激动说道。
巫女无奈,被宁春草抓着,果真来到三皇子正躺卧的殿中。
宫人们趁着他身体还没有冷硬之时,擦去他身上,脸上的血迹,为他换了干净的衣袍。
应当是景珏的意思,宫人们还取来了正在为他量身所做。尚未完工的龙袍在一旁放着。原本几十个绣娘日夜赶工,打算在登基大典前完工,好能让他在登基大典上穿上。
可现在,却是再等不到那天了。
尽管尚未完全完工,但龙袍的气势,尽数彰显,叫人望之心生仰望畏惧。
他安静的在床榻上躺着,任由宫人们为他擦洗摆布,无声无息的,好似睡着了一般。
“你们做什么?”宁春草喊道。
宫人们皆是一愣,转过身来,瞧见是她。都知道三皇子危难之中,是她奋不顾身的挡在三皇子跟前,那么柔弱的女孩子,竟然能生生忍住长剑穿肩窝而过。
众人虽嘴上不说,心中对她也十分敬佩。
“回姑娘的话,是承安郡王吩咐。为三皇子准备……”宫人们恭敬说道。
准备什么?准备后事呗。
这谁都能看出来。
“不许动,三皇子没死,他一定能活过来的!”宁春草上前驱赶宫人,“你们都出去!”
宫人们面面相觑,这都咽了气半天了,还能活过来?这姑娘是三皇子什么人?先是奋不顾身的挡剑,这会儿又一再不肯相信三皇子已死的事?
姜伯毅立在殿门口,皱眉看着宁春草,眸中有几许心疼不忍的神色。
宫人们知道姜伯毅乃是同承安郡王一起从外头杀进来的,这会儿承安郡王不在,便都纷纷看向姜伯毅。
宁春草也扭过头来看着她,“姜大哥。你就让我试一试?就试一次,若是不成,我也能彻底死心了,若是成了不是更好么?”
姜伯毅长叹一声,摆了摆手,叫宫人都退出殿外。
他亲自为她守在殿门口。
巫女无奈的看了宁春草一眼。“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救不活,不关我的事。”
“你跟着我的吟唱摇铃,若是你敢使坏,姜大哥可就在外头!”宁春草说道。
巫女嗯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宁春草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垂眸浅唱起来。
这是第一次这么做,她心中是有些紧张的,以往用巫咒之时,她都是先摇铃,铃声引动自然之力之后,她感受着自然之力,再开始吟唱。
用吟唱引动自然之力,再叫铃声合上,似乎更为困难。
且还并不是她亲自摇铃。
宁春草心中没底,但她尽力让自己排除一切杂念,彻底静下心来。
悠扬的吟唱声。回荡在大殿之中,她的脚步,她的手臂,她整个人都不由随着自己的吟唱声,舞动起来。
好似并不受她思想的控制。
巫女几乎看呆了,听的呆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这吟唱。这巫舞,她甚至没有学过,却浑然天成!
巫女手中的铃铛,不由自主,就跟着轻晃起来,好似并非是她在晃动,而是有自然之力,借着她的手在晃。
这是师父说过,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巫祝奇才么?不用通过刻苦的学习操练,就可以以自身与自然之力相融合,以天然的心性,引发天然的力量。
没想到,这传说中的东西,竟能叫她有生之年遇见。
这歌,这舞,叫震惊中的巫女不由有些热泪盈眶之感。
她的手好似完全不是自己的,铃声也越发激烈起来。
宁春草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巫女甚至能够看到环绕在她周身的力量。
她忽而睁眼,看着床上躺着的三皇子,“去,叫他起来!”
环绕在她周围的力量,立即飞扑向床上躺着的人。
巫女紧张的看着,心都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真的?真的还能将已死的人救活么?
她瞪大眼睛,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床上的人,依旧安静的躺着,纹丝未动。
宁春草皱眉,闭目再次吟唱,舞动。
当力量积聚之后,她再次将这力量引向三皇子。只是三皇子依旧苍白无声的躺着,身体已经逐渐冰冷僵硬。
“别试了。”巫女忽而打断宁春草。
宁春草皱眉看她。
巫女起身向她走来。“我不是要拦着你,只是想告诉你,叫你看清现实。你确实有不凡的力量,乃是天赐的机缘,只在传闻中听说过。可这不表示,你就能更改天命。三皇子,命数尽了。”
宁春草皱眉,“可是,不应该这样……她明明说,乃是为了救赎……”
“救赎,不是一定要救了这个人的性命,或者那个人的性命。你知道什么叫救赎么?”巫女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宁春草有些失落的摇头。若是不能救了三皇子,那前世谋权篡位的悲剧是不是仍旧是那样的结果?她不能改变什么,还谈什么救赎?
“救赎,是将错的废弃,扶立对的好的。洗去有罪恶的,弘扬正确的。”巫女缓缓说道,并抬手轻轻拍了她的肩,“我妄念了,贪恋你的躯体,妄念能够夺舍霸占你的肉身,唉,真是自不量力……”
巫女摇着头,向门口走去。
宁春草皱眉看她,口中喃喃重复她的话,“洗去有罪恶的,弘扬正确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头不由一动。
是那种熟悉又奇怪的感觉。
“你还在?”宁春草不由心中激动的问道。


 第264章 暗流

立刻有答案浮上心头,“是,我一直没有离开,且以后也不能离开了。我们已经完全合二为一,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们本就是一个人,你是前世,我是今生。”宁春草默默想到。
心头似乎浮上一个笑来,这笑却透出几许无奈,“我并不只为你带来好处,有得必有失,得失乃是相辅相成之事。”
“你在就好,得失都是无所谓的。”宁春草终于心中松快了些。
心头一松,像是有许多东西忽而涌入了她的脑中。
她有瞬间的眩晕,站立不稳,向地上倒去。
巫女出门,姜伯毅正在门口站着,扭头望向屋内,恰瞧见宁春草向地上软倒。
他立时飞身进门,将宁春草揽在怀中。脸上又惊亦有些怒气,“你这是做什么?三皇子与你非亲非故,他有此遭遇,说明他命里有此一劫,你不能救他。难道怪你?你已经为了他,险些将自己的命都丢了去!如今还要自责折磨自己到何时?肩膀不疼了是不是?”
他小心翼翼的触了触她的肩头,以提醒她。
宁春草点头道:“还真叫你说对了,肩膀已经不疼了。”
适才吟唱跳舞,未能将三皇子救醒。她身上的伤,倒是痊愈了。如今一点疼痛不适的感觉都没有,就连失血过多的眩晕都没有了。
她适才站立不稳,只是因为脑中忽而涌入了太多的东西。
前世的自己说,她们要全完合二为一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如今她们真的是合二为一了。她所知道的东西,如今都已经到了自己的脑中。
瞧见姜伯毅略有些薄怒又心疼的眼神,宁春草笑了笑,“好了,你别担心了,我试过了,知道了不行,也就死心了。叫宫人们进来吧,再耽搁,只怕龙袍都不好穿上了。”
“你放下了?”姜伯毅狐疑问道。
宁春草定定点头,“生死有命,我又不是天,我只是个身怀一些异能的人而已,还真妄想自己能逆天改命呢?我们只有顺天而为,顺势而行才能有成。”
姜伯毅见她目中坚定认真,这才点头,扶了她起来,唤了宫人们进来。
天色大亮。
燕王的兵马已经被击退到皇城之外。
宫中已然安静下来,京城还有些地方在持续着巷战,只是太远,声音并没有传入到皇宫中。
睿王等几位武将,领兵作战一夜,都十分疲累。
景珏在皇城宫墙上,指挥清点兵马,整理战况。
景瑢被扣押。三皇子已死的消息还未传扬出去。
不过有兵把守的端王府中,却是先于旁人知道了这消息。
“三哥死了?真的死了?”端王神情激动,按在桌上的双手都兴奋的颤抖。
姜维抿了一口茶,缓缓点头,“是。千真万确!”
端王倾身靠近他,眼睛瞪得格外大,“怎么死的?是被宁春草杀了?他中毒腐化成一滩骨肉血水了?”
说话间,端王的脸上溢满了亢奋,嗜血,大感肆意报复后十分痛快的神色。
姜维端着茶盏,眼中有几许迷惑,微微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好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端王上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盏,咣当掼在桌案上。
茶盏一歪,有茶水顺着桌案流了下来。
姜维面上略有些不悦。
“快说快说,究竟是怎么死的?”端王又问道。
姜维将当时的情况复述一遍。
端王皱眉眯眼看着他,“你的蛊不行啊!纵然三哥死了,可宁春草非但没有杀他,反而一再救他,你下的蛊,不听你的话呀?”
端王脸上的蔑视和怀疑太过明显。明显的姜维脸上很有些挂不住。
他拍了下桌案,“本不该如此的……”
“是啊,是不该如此的,可事实不是已经摆在面前了么?你没能控制住宁春草!你的办法不行!”端王哼了一声,“三皇子是死了,可并不是宁春草杀的。姜伯毅和景珏,也没有照你说的,先去杀了燕王。反倒是跑到我端王府上,大肆行凶一遭,若不是宁春草不在。燕王又突然兴兵,本王说不定已经折在他们手里了!嘶——”
他说着话,倒抽了一口冷气,景珏来营救宁春草的时候,踹在他腹上那一脚。可是真重。
见姜维抿着唇,不说话,端王冷笑嘲讽道:“还以为你那是多妙的计策,将所有人都谋算在内,末了,只有咱们得了好处。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姜维垂眸,眼中已经尽是不悦了。
他握着扇骨的手,也微微收紧,昭示着他正在尽力克制隐忍。
可明显端王此时没看到。也没有顾及。
他只是继续的冷嘲热讽,“听听,你听见了么?巷战还在继续呢。如今倒是景珏对上燕王了。咱们得着什么好处了?三皇子是死了,可燕王却仍旧把持着大局!你得着什么好处了……”
“你给我闭嘴!”姜维忽而霍然起身,猛拍桌案。
端王被吓了一跳。
姜维什么时候都是嬉皮笑脸的。总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
端王从来不知道,他发脾气的时候,是这般的吓人。
“本王,本王又没说错什么……你且说说,如今,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端王虽然不承认自己说错,可发软的口气,微微向后仰的上身,还是叫他在姜维面前的气势弱了下来。
姜维冷哼一声,“三皇子死了,景珏他们和燕王对上,正是对咱们最有利的时候。你懂什么?”
端王吞了口唾沫,瞪眼看他。
“不论是景珏,还是燕王,他们都不是正统。即便胜了,也不能继承大统,不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帝王宝座!而你,却可以选择同他们任何一方合作。”姜维缓缓说道,“你才是先帝的儿子。可以继承大统之人!”
端王张了张嘴,“可,可他们……”
“他们会来寻你合作的。”姜维语气笃定的说道,“在他们主动寻你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
端王目中略有怀疑神色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哦了一声,但乱转的眼珠子,分明表现他并未将姜维的话放在心上。
“端王爷,我问您,倘若景珏和燕王都来寻您,您会答应谁?”姜维目光灼灼的逼视着端王,叫他正视自己说话。
端王咽了口唾沫,“我……我答应燕王?”
姜维哼笑一声。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咱们原先不就是同燕王合作么,虽然中间出了点偏差,但那个时候乃是三皇子得势,他去讨好三皇子,现在三皇子已死,咱们继续合作……”
“你不是傻,是蠢。”姜维冷冷打断端王的话。
端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哪个男人也不希望当面被人说蠢,尤其是被他觉得地位尚不如自己的人。
端王大约觉得姜维就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大将,一个谋臣。
但姜维似乎并无此自觉,他在凌烟阁也是逍遥惯了的,姜伯毅一向对他多有纵容。他并不知收敛为何意。
如此两人合作,大约彼此都不懂得何为谦让。
“三皇子是怎么死的?”姜维寒着脸问端王。
“你不是说,乃是被景瑢所杀?”端王抬眼看他,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不如先前气氛和谐融洽。
“是,被景瑢所杀,就等于被燕王所杀。今日的三皇子,就是明日的您。”姜维冷声说道,“这你还看不明白么?燕王根本不想扶立任何一位皇子,他要的是皇位,是他自己坐上皇位。即便如今他与睿王对持之时。会选择一位皇子来支持,一旦让他打败了睿王,让他得势,他所支持的皇子,就没有用处了。”
端王咽了口唾沫,“他……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他今日能杀三皇子,来日为何不能杀你?只怕他想要你的命时,比如今要轻松容易很多,他叫你死的办法也有的是。”姜维眯眼看着端王冷笑。
端王抽了一口凉气,连连点头,“我,我知道了……”
“你最好明白。”姜维说完,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端王看着姜维离开的背影,脸上却尽是阴翳之色,口中还轻轻的呸了一声。
不就是个阴阳师么,原想着有几分异能有些本事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什么蛊,什么控制人心,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到头来,失利了,反倒冲自己又是吼又是骂的,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第265章 顾全大局

端王面上十分不屑。不过这些话,已经离开的姜维是听不到了。
姜维道,同景珏合作,起码景珏睿王以他看来,并没有不臣之心。
纵然他与这些人不睦,但利益当前,哪有不变的敌人。人来人往,皆为一个利字。
只要先除掉燕王,或是借着燕王的手,先打击了睿王的势力,叫他们鹬蚌相争,他只用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姜维想象十分美好,倘若端王能够按照他所安排的静心等待,或许真的能叫他置身事外的多看会儿热闹。
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姜维能通阴阳,能知前世今生,这人心,却也是看不透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端王当着他的面答应的好好的。可是转脸,就偷偷见了燕王派来的使者。
“燕王愿意支持我为帝?”端王搓着手,看着燕王派来,潜入端王府上的将领道。
那将领连连点头,“正是此意。如今三皇子被睿王挟持,生死不明。二皇子德行有亏,其余皇子不是年幼,就是难当帝位,唯有端王爷您。能够独当一面,收拾残局。睿王有不臣之心,恐睿王会害您,所以燕王举兵支持您,必将您送上那宝座。以保守朝纲!”
端王连连点头,虽心里头知道燕王的虚情假意,当场面话嘛,不都得这么说?且三皇子会被他所害,乃是因为三皇子对他没有防备之心,自己如今对他多有防备,不过是利用他坐上那宝座而已!还真能叫他害了自己去?
姜维说的,也把自己想的太蠢了。
人最常犯的错误,大约就是太低估别人,也太高估自己。
端王此时并不觉得他高估了自己,“三叔的诚意我看到了……”
“只要您同意,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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