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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春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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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阿俏,上次你不是说要鱼么?才从湖里起的,桂花鱼,你要不要?”
崔九一路上跟着,脸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的拽了拽贺知春的袖子,“阿俏,不是说去看铺面么?你怎么买个不停,某的手都拿不下了。”
贺知春回头一看,只见崔九一只手伸得老远,手中提溜着的桂花鱼正活蹦乱跳的翘着尾巴,溅了他一身的水。
“大贵叔就是厚道,瞧着鱼多新鲜啊!你也瞧见,不是我想要买,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吃的摆在你面前,怎么能拒绝?”
崔九冷哼了一声,“歪理邪说!你买的你做甚不拿,要某拿?”
贺知春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我的手也没有空着呀!我也拿了鱼的。”
崔九闻言一看贺知春的手,更加气了,只见她左手拿着一个糖油粑粑,右手拿着竹签子,上头串着一条烤熟的小鱼儿,吃得满嘴都是油。
“到了到了!你瞧见没有,那就是咱们岳州城最好的小楼了,登高望远,洞庭尽收眼底,一侧便是长江水道,若是能在那儿修建一个码头……我敢保证,南来北往的客商,闻到了楼中的菜香味儿,都会忍不住想要靠岸一尝的。”
崔九顺着贺知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果然屹立着一座高高的小楼,一共三层,楼角上悬挂着的铜铃铛,正被风吹得叮叮当当作响。在小楼的背后,时不时有过往的船只经过。
“崔九你见多识广,我不知道长安城中是否时兴画舫作乐,但是在江东一代带花娘出游饮酒循环寻欢乃是常事。这地儿便很是合适,你想想看,到时候江上岸上全是知味记,该是怎样的盛景?知味记菜式新颖,一开始便不能落了下成。”
崔九听得直点头,“正是如此。那你做甚还要赵大去寻那些不入流的铺面……说不去都不好意思说有某的份子,太丢人了!”
贺知春听得心里直翻白眼,既然这么嫌弃,那你为何还要强行占了三层利?
她虽然腹议着,面上却是笑眯眯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囊中羞涩啊!这样的小楼我哪里盘得起。再说了,这小楼是岳州头号富商钱家所有,供其观龙舟时用,过不几日便是端午了,使君府上应当接到帖子了。”
崔九到底是客居,自然是不知道帖子的事,不过听到有龙舟赛,也高兴起来,到底是少年,哪里有不喜热闹的!
“那待端午的时候,某寻那姓钱的问上一问。”
贺知春点了点头,酒楼不急于一时,若是能依仗崔九之力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再另寻铺子也不迟,反正她一个都买不起!只能靠忽悠了,小忽悠是忽悠,大忽悠也是忽悠。
两人又围着那小楼转了几圈,越看越是满意,待贺知春手上的吃食都吃得一干二净了,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贺知春拍了拍手,又用帕子擦了擦嘴,从崔九手中接过了鱼:“哎呀,不知不觉就道了晚食时分了,我这肚子都快要饿扁了,得回家用饭了。今儿的那事,还望守口如瓶,毕竟你也打人了,而且……”
贺知春说着,摆了摆手,“而且就算你到处说,我也不会承认的。我一个八岁的小娘子,又不会功夫,哪里打得赢一个壮丁……”
她说完,朝着崔九咧了咧嘴,朝着贺府的方向一蹦一跳的跑去,留下崔九在原地气得直跺脚,“贺知春,你走着瞧!”
明明吃了糖油粑粑,烤鱼,酸笋,桃儿,瓦糕,糖人……这么一大堆东西,竟然还有脸说自己饿扁了!在后头提溜着活鱼,被腥得一口东西都吃不下的他才是饿瘪了好吗?
明明是贺知春求他打那个人的,现在居然倒打一耙!她是不会武功的八岁小娘子,他是十二岁的功夫小郎,用脚趾头想旁人都会觉得是他打的啊!他虽然不怕事,但是也不想背锅啊!而且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崔九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吗?
崔九觉得自己若是周瑜,现在就得吐血三升倒地不起了!
他正气着,贺知春又突然回过头来说道:“我阿哥说了,通常小娘子生气的时候,都是一跺脚然后喊道你走着瞧!”
她一说完,吐了吐舌头,快速的跑得没影儿了。
崔九站在原地,突然整个人都变得面红耳赤的,他明明应该生气的,可是怎么莫名的觉得吐着舌头的阿俏真的很俏呢!像极了他在贺府角门那喂的那只黄斑猫儿……
而一口气跑到阴影里的贺知春却慢下了脚步,重重的的叹了口气。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崔九相处了。
不管是知秋的事,还是知味记的事,她都有求于他,必须要与他有所牵扯。
可是她却怎么也不想再重蹈覆辙。
她十分的害怕,害怕她与崔九相处久了,最终还是要走到那一步。
像今日这样,她粗鲁爱打人,蛮不讲理又专门坑他,崔九只要不是脑壳有问题,应该是怎么都不会心悦她了吧。
而崔九给她的帮助,她只努力的从别的地方回报他。
贺知春想着,很快的便走到了家中,直接去了贺余的书房里,“阿爹,阿俏有大事要与你相商。”
第49章 阿俏告状
“阿俏来了,这桂花鱼不错,还活蹦乱跳的。”贺余将手中的笔一搁,抬起头来冲着贺知春眯了眯眼。
贺知春将鱼随手搁在门外,走了进来,“阿爹还在为修堤的事发愁么?”
贺余闻言揉了揉眉心,“可不是。原以为君山银针卖了好价钱,这修堤是绰绰有余了。可这几日实地瞧了瞧,咱们岳州江湖众多,若想要一劳永逸,怕是没有个十年八载的,做不起来。光是给洞庭修堤垸,南湖,湘滨,中洲,江南……大大小小的修建下来,怕是难事。”
贺知春一听,她并不通水务,却是知道,岳州修堤垸之事,一直到她死都是没有完成的。当然上辈子州府没有多少银钱,贺余有心无力也就没有挑起这个头。
而且这修堤之事,最好是附近百姓就近同时进行,不然的话,若是堤坝有断节,或者是稀稀拉拉的,大水一来便会全盘崩溃,银子都打了水漂了。
而且还不能瞎整,地基没有压实了,动不动便会出现管涌,要不人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阿爹莫急,一口气哪里吃得成一个胖子。今年若是修不成,便再等上一等,待银钱够了,阿爹可以南湖,江南一个个的修过去便是。”
反正今年是没有大汛的,不修也无妨。
只是贺知春知道的,贺余并不知,他的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阿俏不是说有大事相商?”
“阿爹,有个叫楚倌的戏子,被人收买了装成林司马公子来哄骗小姑,被我打了一顿,他说一个穿红衣的小娘子花了二十贯指使他做的……”
贺知春说着,噼里啪啦的将今日之事详尽的说了一番。
这事儿涉及到贺美娘与贺知乐,她虽然也能够解决了,但是到底也得让贺余心中有个数儿,而且不让她们有个切肤之痛,她们是不会收敛的。
贺余一听,大惊失色,赶忙走到门口,四下里看了看,又将门关上了,拍了拍贺知春的肩膀,“阿俏,人打了便打了。只是你确定你小姑只给了他一个香包,还有别的没有?他家中可去搜查过了?你打人的时候确定没有被人瞧见吧?”
贺知春摇了摇头,“我瞧着小姑的神色,这应当是第一次。这厮应该才开始,后续的事儿还没有发生,便被我给打了。只是阿爹,阿姐和小姑如此妄为,怕是要给家中招祸。”
贺余也心中极其恼怒,恨不得立即将贺知乐绑起来狠狠的抽上一顿,“慈母多败儿,你小姑和你阿姐都被宠坏了。”
贺知春眼珠子转了转,踮起脚尖,悄悄地在贺余耳旁嘀咕了一番,贺余听着,迟疑了片刻,“就听阿俏的。”
岳州四五月之时,蝉鸣花香,漫山遍野的都是桃李,荷塘里的荷花也悄悄的打着朵儿,一朵接一朵的绽放着芳香。
如今是月末,天上的月亮弯弯地只剩月牙儿,好似一眨眼便要瞧不见了。
贺美娘穿着一条柳绿的襦裙,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她感到自己的脉搏在不断的加快,身体里的血都在叫嚣着,往上涌动,让她整个脸都变得绯红起来。
或许她的心中住了一只兔子吧,不然的话,怎么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呢?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心中的愉悦,与其说是寻得了意中人,倒不如说将贺知乐踩在脚下的感觉,更让她畅快。
她们二人年岁相当,处处被拿来做比较,如今她终于扬眉吐气,压了贺知乐一头。林司马府,她以前可是想都没有想过,原本还害怕武将粗俗不懂得女儿家的心思,可是林郎他……
贺美娘想着,不由得捂住了胸口,脸像火烧云一般滚烫滚烫的。
她想着,摸了摸绣好的扇坠子,步履越发的轻快起来。
洞庭湖边的大青石旁,贺美娘四处的瞧了瞧,却没有瞧见林萧的身影,便倚着那大石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一旁地上的野花。
突然之间,她感觉肩上被拍了一下,猛然回头,吓得往后一仰,跌坐在大青石上,“你……你……你是谁?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只见来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状若猪头,被灯笼一照,犹如饿鬼,正是那楚倌。
“美娘,我是林萧,前几日抓山匪余孽,不小心受了些伤。美娘,你这几日可有想我?”
贺美娘一听,心疼的伸出手来摸了摸楚倌的脸,“这些山匪真是太可恶了,将你伤成这样!”
楚倌就势抓住了贺美娘的手,将她往怀中一带,轻声说道:“美娘,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我一直想着你……想着若是我回不来了,日后谁来护着你!”
“林郎……”贺美娘两眼泪汪汪,感动得无以复加,她眨了眨眼,终于没有推开楚倌,轻轻的依靠在他的肩头。
那楚倌正要有所动作,便听得一阵脚步声靠了过来,贺美娘吓了一跳,赶忙拉着他蹲在大青石后头悄悄往外看去。
只见两人打着灯笼越走越近,贺美娘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若是被人瞧见了那可如何是好?
“你说你家小娘子,约某在这相见,有要事相商,怎地不见人影?”这声音粗犷无比,一听便是个莽汉。
“我家小娘说,就在这大青石等的,是不是风大,在石头后头避风呢!”
贺美娘听得这声音十分的耳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了。那壮汉听后,当真提着灯笼,朝着大青石后头照来,贺美娘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简直要哭出声来。
“林公子,听闻林司马大人说,此番的岳州龙舟赛颇有趣味,崔九来自北地,还没有划过这龙舟呢,不知道林司马是否能给某解惑。”
“哈哈,崔九郎言重了,唤某林萧便是,某乃武将,公子什么的听起来怪别扭的。这湖边便有一舟,某带你去瞧瞧。”林萧见是崔九,快步迎了上去。
崔九身份贵重,林家自然是要与他交好的。
“你同你家小娘说,端午之前,某当登门送节礼,届时还请一见。今日天色已晚,你寻着了贺娘子,便送她回府吧。”
那丫鬟还想多言,林萧却已经大步流星的跟着崔九去看龙舟了。
贺美娘见灯笼没有伸过来,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却是猛然一惊,来的那人是林司马府的林萧,那她身边的这个是谁?
第50章 以牙还牙
贺美娘张开嘴刚想大喊大叫,却又想起那真正的林萧还没有走远呢,他若是折了回来,那岂不是跳进黄河里也说不清了!
她一抬头,便看到楚倌那青紫一片狰狞的脸,差点儿没有吓晕过去!
那楚倌也心知暴露了,一时情急,竟然伸出手来,死命的掐住了贺美娘的脖子,将她推倒在大青石上。
贺美娘心道吾命休矣,却见贺余从阴影中猛的冲了过来,一棍子便将那楚倌敲晕在地。
而之前那个引着林萧前来的丫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贺美娘劫后余生,顿时哭出声来,往贺余怀中扑了过去,贺余却是伸手一推,面色铁青的说道:“美娘,男女大防,你吃一堑还没有长一智吗?这里不是哭的地方。”
贺美娘腿一软,扑了个空,险些栽倒在地,被贺余这么一说,她吓得捂住了嘴,嘤嘤嘤的抽泣起来。
贺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快速的将她拉进了停在一旁的马车里,自己个坐在了马车前头,临上车前,还定定的看了湖边的小树林一眼,直到听到里头传来呜呜的闷哼声,这才唤了一声“驾”!
待他们一走,就有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冲了过来,大声嚷嚷道:“都给某仔细的搜,那个戏子欠了我们赌坊上百贯,绝对不能让他给跑了。”
不一会儿,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楚倌便被人发现了,“大管家,人在这儿呢!上次公子去揍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打成这样了。这次又是被谁打的?”
那大管家狠狠地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大手一挥,“抓起来带回去,老爷自有主张。”
公子年纪小,以为打一顿便出了气了,但这人是个混的,万一将大娘子的事儿四处里乱说,那他们钱家还要不要脸面了?这不老爷一得知此事,便来给公子收拾残局了。
大管家四处里看了看,只看到在江边试着小舟的林萧还有崔九郎,见他望过去,林萧还冲着他挥了挥手。
大管家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楚倌当真是惹了林家,林司马府才放出风来,让他们来抓人惩治了。
他想着,远远地朝着林萧和崔九行了个礼,便拖着死猪一般的楚倌走了。
待他走远了,贺知春才站了出来,而站在她身旁的贺知礼正神色莫名的站在一旁,手中还提溜着已经被打晕了五花大绑的贺知乐。
“阿俏,一笔写不出两个贺字,都是一家人,知乐为何要如此害小姑,若是今晚当真被林萧给撞破了,那这门亲事可就结不成了。你明知道今晚之事,怎么还撺掇着阿爹胡来!”
贺知春回过头了看了看贺知礼,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在夜空之中,闪着流光,像是波光粼粼的洞庭湖面,让人看着,不由得沉溺进去。
“有阿爹在,小姑吃不了什么大亏。可是一点亏都不知,谁能保证她下一次还会不会这么傻?这么好骗?总得刻骨铭心的吃亏了,才能长大呢!”
贺知礼被她的话逗乐了,“你一个小屁孩儿,也知道什么叫长大。”
贺知春并没有回答关于贺知乐的问题,因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贺知乐能够坏得如此彻底。当日在书房之中,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是贺知乐胆大妄为,但是贺余到底是心中还是存疑的。
于是便有了今日一出。
贺余给贺知乐,贺美娘还有楚倌三人分别捎了口信,说今夜楚倌便会约贺美娘在此相会,贺知乐果然一得了消息,便急吼吼的遣了自己个身边丫鬟,去请了林萧,然后自己事先蹲在一旁看好戏。
贺知春则求了崔九,让他在关键时刻引开林萧,又以林府的名义,给那小胖子家中露了口风,让他们前来抓楚倌。自家的三个人则在一旁盯着,关键时刻出手,不至于让贺美娘受了真正的伤害。
贺知乐当然被抓了个正着,铁证如山。
“阿俏走罢,阿爹去教小姑怎么做人了。也轮到某这个当兄长的,教知乐怎么做人了。”他说着,一把扛起了贺知乐,将她塞进车中,也朝偏僻的小树林子里跑去。
贺知春坐在马车之上,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两人便听到马车中的响动,贺知乐应当已经醒来了。
兄妹二人对视了一眼,贺知礼脸一红,故意放粗了嗓子,嚷嚷道:“妈妈,这么水灵灵的小娘子,不如让我先尝尝鲜呀。”
贺知春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被贺知礼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这个化生子,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自然是要放到花楼里去,搞不好能当个花魁娘子呢!就是不知道这楚倌是不是已经要了她的清白,才卖给老娘我的。”
贺知礼见贺知春一口一个化生子,一口一个老娘的,伸出手来狠狠地扭了一下她的耳朵,差点没让她疼得叫唤出来。
兄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车中刚刚清醒的贺知乐简直吓掉了魂,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楚倌那个下作人,竟然将她卖给了花楼的老鸨?
这怎么可以,她可是岳州知仓的女儿,未来还要嫁个世家子,穿金戴银,吃香的喝呐的呢!她想着,在车中呜呜的叫唤了起来,只可惜贺知春往她嘴中塞了只袜子,她怎么叫也叫唤不出声来。
“哎呀,妈妈,车里的小娘子醒了,让我去检查一下她是不是清白之身吧!”贺知礼说着,红着脸学着那浪荡子贱贱地笑了起来。
贺知春简直笑到要肚子疼了,她就说贺知礼是当真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这事儿若是让贺知书和贺知易来,一张口就得露馅。
“便宜你个化生子了,先把车赶到小树林子里去。”
贺知乐这下子慌乱了起来,拼命的扭动着身子,踹起马车门来。
贺知春与贺知礼不为所动,只是加快了马车的速度,让那小树林的树枝桠儿打在马车上嘭嘭直作响,吓得贺知乐躺在马车里,一动也不敢动了,只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贺知礼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马车已经在小树林深处停下来了,而在那里,送完贺美娘的贺余,正一脸铁青的领着王氏在那等着。
第51章 不杀之恩
贺知春跳下马车,侧身扭头站在一旁不言语,贺知礼没有办法,清了清嗓子说道:“乐娘,没事了,那些坏人见着林子里有人,都吓跑了。”
喊了半晌车里也没有动静,贺知春扭头一看,不由得被贺知乐给气乐了,对贺美娘下起手来如此狠毒,落自己个头上却又胆小如鼠,简直就是窝里横嘛!
只见贺知乐躺在马车之中,蜷缩成一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听到贺知礼的声音,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吓得抖了几抖。
贺余没有说话,王氏却是受不了了,猛扑了上来,抱着贺知乐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受苦了。”
说着快速的给贺知乐解了绑,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贺知春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一幕,寻了干净些的草地,一屁股坐了下来。贺知礼一瞧,也跟着过去,看起好戏来。
此刻贺余已经怒到了极点,“你还有脸哭?你小姑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你要逼她去死?这说亲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林司马夫人先头里确实待你另眼相看,不过你先另择他人,还让林萧给你守着不成?更何况,你那事儿压根儿就没有往台面上提。”
贺余说道这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即便是先说了你,你小姑有错,你也不至于就要毁了人家一辈子,想某贺余自问行得端坐得正,虽然不一定是个好人,却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狠毒之人!”
贺知乐被贺余劈头盖脸的一说,也不哭了,拿着帕子抹了抹脸,支支吾吾地说道:“阿爹在说什么呢?知乐不明白,小姑定了林司马府,我虽然有气,但也都忍了,还打了一支鎏金钗要给小姑添妆呢!”
贺余见她死到临头还嘴硬,气得冲了过去,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王氏见状,拦在贺知乐身前,哭道:“你要打死知乐,先打我便是。”
她说完,回过头来,摸了摸贺知乐的脸,“你让楚倌骗你小姑的事,你阿爹已经亲眼瞧见了。”
贺知乐这才害怕了,硬着头皮说道:“你们只想着小姑,可有想过我贺知乐都成了岳州城里的笑话了!我怎么就毁她一辈子了,我不过是想让她嫁不成林萧罢了,我若是真想害她,何必只叫林萧来?我大可以敲锣打鼓的叫所有人来看,贺美娘有多不要脸,看她还有什么脸活着。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
贺知春被她给逗乐了,敢情小姑还要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她这个人,一心只想着自己罢了。
贺余的手抖了抖,在原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在怒发冲冠的边缘。
贺知乐瞧着,身子往王氏身后缩了缩,紧紧地拽着她的衣服,小声说道:“阿娘,我害怕。”
“阿姐,小姑若是让林家退了婚事,就不好再说亲了,她到底只是阿爹的亲妹子。可是阿姐你不同,你说不得林萧,还可以说张萧王萧马萧,阿姐生得好,什么样的亲事说不上,又何必如此?”
“刚才遇到歹人,指不定将你卖到别处去,这事儿若是让别人知道了……阿姐也知清白对女子何其重要,子所不欲勿施于人。”
贺知乐一看到贺知春就像是炸了锅一样,猛地伸出头来,指着贺知春骂道:“你敢威胁我?我的确被人抓了,但是我还是清清白白的好小娘。”
“威胁你怎么了?我告诉你,小姑的事,你最好把嘴巴给闭紧了,半句话也不要说,即便日后那楚倌来指认,你也要打死不认。不然的话,就不光是小姑被退亲这么简单了,你可是要下大狱的!”
贺知乐一听,结结巴巴的说道:“下大狱?什么下大狱,都是楚倌干的,干我何事?”
贺知乐害贺美娘这事儿,若是扯到台面上来说,整个贺家怕是都要分崩离析了,更何况家中还有天天游手好闲四处里说嘴的三叔三婶一家子,什么秘密都是藏不住的。
贺余听了半晌,见贺知乐毫无悔改之事,整个心都凉了半截,摆了摆手,“王氏,你带着知乐住到清风观里去吧,我若是不去接,你们不得离开自己的小院半步。我会对阿爹阿娘说,就说你们去给知秋祈福去了。什么时候真正的反省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见王氏还要说话,贺余沉了脸,“你要说这里头没有你的事,乐娘常在闺中,又怎么会寻得到楚倌那样的下九流之人?先前你待知秋,也确实是冷情冷性。你莫要忘记了,你不光是有乐娘一个女儿,还有知易,他前途大好,你这个当娘的就忍心胡作非为,让知易背上污名,从此再难寸进?”
贺知易是王氏的死穴,见贺余这么一说,她便半句声也不敢吭了。
大庆走仕途之人,尤其讲究出身与名声,贺知易出身已经凡凡了,若是连名声都没有了,那还考什么科举,不如回家种地得了。
贺知乐这才真正的慌乱了起来,“阿娘,我不要去,我都已经已经十四了,去了清风观,出来得多少岁了?而且清风观你又不是不知道,睡得是硬木板子,吃的是菜糠粑粑,连柴都要自己劈!”
岳州有两个有名气的道观,白云观入世人流如织,通常是达官贵人祈福的好地方,但是清风观便不同了,建在深山老林里闭门清修,除了老鼠和蛇,鬼影子都不见一只。那是当真的以吃苦受罪为大道的地方。
贺余一见,更加生气,“知礼,你送她们去,立刻马上。我贺家人都是泥腿子出生,饿的时候连老树皮都啃过,你们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才一天到晚瞎折腾。若是不肯去,绑都给我绑去了。明儿个我再使人送个单子,乐娘你将上头的书,每个抄一百遍,一个字都不能少!”
贺知礼对着贺知春瘪了瘪嘴,这坑儿子的事,也亏得贺余想得出来。王氏是后娘,贺知乐与他也不亲,这还不得恨死他了!当真是人在家中坐,阿俏把祸扔到他头上来。
说着他快速的关上了门,闷闷地说了一句,“母亲,乐娘坐好了。”
说完就朝着清风观的方向驶去。
待马车走远了,贺余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造孽啊!只希望你阿姐能真心悔过了。”
第52章 粽子鸭蛋
贺知春却想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贺余连王氏也一起罚了。
贺余拍了拍贺知春的头,“阿俏,走罢。这事儿便到此为止了,我同你小姑说是你偶然发现了,那楚倌就是个骗子,没有提知乐。你阿爷全都知了。”
贺知春抬头看了贺余一眼,只见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两眼也有一些泛红,顿时明白了他的苦心。夹在当中的他,作为一家之主,才是最为难的吧。
“阿爹,阿俏知了,咱们归家吧。”她说着,走到了贺余身旁,拉住了他粗糙的大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朝着家中走去。
贺余一回家中,便往书房那头去了。
贺知春一屁股坐在自己个院子门口,半步都不想踏进去,这里以前住着知秋,住着知乐,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黑灯瞎火的,冷冷清清。
院子门口的灯笼照着她,拉出黑黑的影子。她伸出手来,两手交叉,那影子便变成了一只飞鸟,拼命的扇动着翅膀。不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只小狗,汪汪汪汪的张着嘴。
贺知春完了好一会儿,适才那种茫然孤寂的感觉才消失殆尽。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做什么,不由得红了脸,清着嗓子咳了咳,她到底不是真的八岁小娘子,怎么可以玩影子呢?
贺知春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朝着贺阿爷和贺阿奶的院子走去。
才一走近,她便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加快了脚步,一股带着肉味儿的粽子香,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满院子都是。
“阿爷,阿奶,煮粽子呢!我要一个腊肉馅儿的。”
她一迈进门去,果不其然看到贺阿奶正坐在小竹椅上包着粽子,贺三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卷着粽叶儿,往里头塞着糯米,又加了一颗蜜饯,这才麻利的将粽子用棕绳捆了起来,她应该已经包了许久了,绿绿的粽子一串一串的,看起来格外爱人。
贺阿奶瞪了她一眼,却是站起身来,用小剪子在煮好的那一串中取了一个最大的,递给了贺知春,“吃吃吃,就知道吃,包粽子的时候就不见人影儿!都要过端午了,去祈什么福,我瞧着就是偷懒。”
贺知春不理她的指桑骂槐,舔着脸笑了笑,“阿奶就是嘴硬心软,是腊肉馅儿的吧?”
贺三婶看着贺知春的样子,来了精神,“你不是最喜欢吃白粽子蘸糖吗?怎么今年要吃腊肉馅儿的了。”
贺知春见她们说话如常,心知贺美娘是半句也没有走露消息,这才放下心来。
“谁叫我阿奶做的腊肉太香了呢。”她四处里看看了,瞧见贺知蓉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吃着咸鸭蛋,嘴巴一鼓一鼓的,满嘴都是蛋黄,贺阿爷坐在她的旁边,正将那煮好的咸鸭蛋捞起来放进竹篮子里。
那肉粽子包得实诚,一打开便能看到好大一坨腊肉,香气扑鼻,粽叶子扯开的那一瞬间,糯米拉出长长的丝儿,还没有入口,便已经有一种软糯的感觉了。
“小姑哪里去了?怎么不出来吃粽子。”
贺阿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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