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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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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晔把李绮橙换了个方向,低头用手指划了划她的脸,眼神深邃。
临近中午,马方乾去买了饲料回来,小任从那边仔猪那边跑过来,气喘吁吁:“小马哥,那边的猪舍被种猪拱倒了!”
马方乾一瘸一拐地,听到这话,赶紧放下饲料:“猪呢?”
“在圈里乱拱呢!”
这边的两口子刚吃完饭,李绮橙还在洗碗,远远地就听见猪的嘶吼声。她赶紧跑到猪舍去看,原来是那头被她取名为“贱贱”的种猪发狂了。
贱贱用它那肥大的身躯把猪圈给拱了个洞,剩下的几头种猪都跑了出来,反倒是它,一个劲儿地在里面乱窜。马方乾刚才去镇上买饲料,结果被路上莫名飞出来的砖头给砸了脚,现在肿了个包,动都嫌疼,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这小任又是个白面书生,那里制伏得了这猪?更不用说黄毛阿贵。
没过多久,席晔也闻声赶来。马方乾见他来了,赶紧说:“去把猪拦住啊!”
他皱着眉头:“你脑袋被猪蹄子踩了么?”
马方乾知道靠不住他,狠狠地骂了句脏话。
那猪开始发狂,嘶吼声越来越大。李绮橙赶紧扯了扯席晔的袖子,用眼神央求他。猪圈里还有猪粪,席晔放不下身段。她推他进去,用手语告诉他,他要是把猪拦下了,她今晚就用嘴给他弄。
李绮橙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二话不说就穿上工作服,进了猪圈。
这番场景,要是让他底下那千千万万的员工给看见了,定是要笑掉大牙的。平日里高高在上礼貌疏远的老总竟然进了猪圈,竟是为红颜一句话要做风流鬼。
啧啧。
贱贱正处于狂躁的状态,屁股抵在墙角,头仰上嘶叫着。席晔哪儿惮这区区畜生?他拿了绳子,戴好手套,缓步靠近那头种猪。那猪好似有察觉,拱了两下身子,要发起进攻。一人一猪迂回较量着,几分钟后,席晔抖了抖绳子,虚晃了两下,那畜生按捺不住体内的狂躁,在地上磨了磨坚硬的蹄子,就往他那边冲。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种猪往他这边冲的时候,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下一秒,全副武装的男人就轻轻松松地按住了猪的要害处。贱贱拼命嘶吼,席晔再度按住它的头,两三下就把它的蹄子给拴住了。
小任感慨一声:“真是厉害啊,不来养猪可惜了。”这三百来斤的大肥猪,竟然被他这么轻松地就制伏了,让众人惊讶之余,又觉得不可思议。
马方乾顿时也对席晔刮目相看。他看见席晔衬衫里包裹着的结实手臂,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虽然他身体也壮,却没席晔的身手灵活。难怪李绮橙看上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刚才说的话,今晚一定要兑现。”席晔出来后,意有所指地告诉李绮橙。
她哪里顾得上自己说了什么话,见他平安出来后,彻底松了口气。李绮橙突然觉得后悔,刚才这么莽撞地把他推进去简直是没脑子的行为。猪发狂可是会死人的,她怎么就没经过脑子,好好想想呢?
可看着席晔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她觉得好气又好笑。这男人,到底是傻还是缺心眼儿?
把另外几头大肥猪赶回圈里后,李绮橙拉着席晔回到了平房里。
他洗完手,拿了新鲜摘的黄瓜啃。李绮橙在旁边替他整理外套,他倒是像无事人一样,啃完黄瓜后就去亲她。她被他缠得烦了,又不想白日宣淫,便用手拉住内裤不让他剥。
“好,晚上再说。”他看了眼外面刺眼的阳光,拉着她躺下午休。
屋里有点热,李绮橙午休前去屋外的水缸前打了盆清水。正值阿贵从竹林那边走过来,他用暧昧的眼神扫着她的胸、腰和臀,嘀咕着:“骚女人。”
李绮橙没察觉,洗了个脸就推门进屋了。
换了凉席的床睡起来还是闷热感明显,她翻了个身,正好对上席晔俊俏的眉眼。不知道他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下午睡得尤为沉,呼吸声也又深又沉。她思考着今晚就把日记本的事情告诉他,可听着外面的知了声,午后阳光又催人眠,没多久,她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是夕阳西下。床边已经没了人,李绮橙用手抓了两下头发,出门去看。
门外,席晔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黄狗蹲在他旁边。烟雾缭绕,晚霞绯红,衬得他的侧脸尤为俊朗。她握住门把,心跳漏了几拍。
这山,这水,还有这人,完全是画中的美景。
李绮橙走近他,他把烟灭了扔在地上,揽过她的腰,“睡饱了?也好,晚上蓄点力气。”
真是两句话不离这档子事儿,也不知道憋了多久。她蹲下*身去,摸着勺子的头。勺子是条母狗,脾气还算温顺,比他家那哈士奇看起来要安静不少。
他说了句:“这狗昨晚被播了种,要是生了小狗,给爷爷弄回去一条。他早就想养一条这种狗。”
李绮橙正想问他怎么知道,抬眼就看见他歪过头,往猪场外面正在摆弄着手机的阿贵看去。阿贵也往这边看过来,眼里带了些不清不白的情绪。这让她觉得极度不舒服。
“不给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
☆、第50章 教训人渣
??
“不给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
李绮橙听到他这句阴森森的话,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他重新点燃一支烟,拿了打火机在手机拋,侧脸绷得紧紧的。勺子似闻不得烟味,夹着尾巴就往猪舍的方向跑了。它跑到黄毛的不远处蹲着,黄毛伸出手去逗弄它。
席晔往那边看了一眼,勺子耷拉着耳朵任由阿贵摆弄。
临近六点半,他抽完烟,拉过李绮橙往马路上走:“走,去镇上吃顿好的。”
李绮橙指着猪场,想和马方乾打个招呼。他揽着她的肩,“我和他说过了。”
她这才放心了。
坐着他的车到了镇上,李绮橙这才惊觉小镇的变化。镇政府旁边正在修建一个广场,旁边似乎在规划着小区。不过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她竟然觉得这里的变化比过去五年都要大。别的小镇都是在衰落,而这里似乎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般,朝着蓬勃的方向发展。
她朝身旁的男人看去,觉得这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两人又来到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席晔点了啤酒鸭和糖醋鱼,又点了些清淡的时蔬。李绮橙则要了些养胃的菜。期间,陆陆续续有修高速路的工人来这边吃饭,后来还来了两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
两人坐在偏僻些的角落,安静地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那边桌子的人却跑了一个过来,态度恭恭敬敬:“这不是席总嘛!”
李绮橙往对面看去,只见那些人举着酒杯在划拳,胡吃海喝的,满脸通红。席晔在g市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边的人认识他也不甚奇怪。她怕他被他们拉去喝酒,到时候又得喝得不省人事。他被灌黄汤时候的无赖样子她算是领教过,可实在是不想经历第二次。
那人果然想把席晔拉过去喝酒,可谁知他没那个心思,也不肯赏脸,一脸冷淡。尴尬之余,那人便识趣地退回去了。
李绮橙松了口气,喝着清汤,慢慢地吃不下了。
他却一直坐在那里,不肯去结账,眼神一直凝着同一个地方。李绮橙以为他没带钱包,便起身,想着自己去付钱。
“先坐会儿。”他看着窗外的街道,头也不回地拉住她。
临近天黑,两人才出了饭馆,慢吞吞地在街上走着。
小镇的街道并不长,来来回回十分钟不到就走完了。席晔扣着她的十指,时不时用拇指磨磨她的掌心。他好似很享受这种感觉,也不在乎镇上人的眼光,看李绮橙的眼神热烈而缠绵。
走着走着,李绮橙就发现方向不对了。
停车的地方就在公交车站,席晔却拉着她往旅馆的方向去。这个旅馆还是几个月前他们住过的那家,她以为他要住这边,有些不乐意。
他也没解释,只是拉着她去旅馆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又在外面站了会儿。
大约十来分钟后,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长着清纯瓜子脸的女孩儿来到商店里,在货架旁转了两圈,最后拿了一盒避孕套去结账。
李绮橙见到这女孩儿,那天的记忆犹如走马灯般清晰浮现。她歪过头,看见席晔扬起唇角。
她有些猜不透他的用意。
直到席晔将那个女孩儿堵在旅店门口。
“怎么,想搞3p?那得加钱。”女孩儿嚼着口香糖,态度玩世不恭。许是记着那天的仇,她看两人的眼神不屑而轻蔑。
听到这些伤风败俗的话,李绮橙脸色微沉。席晔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告诉她:“有生意,做不做?”
李绮橙瞪大眼睛。
“什么价?”女孩儿在四周看了看,随口问。
“不用你卖,只是跟我们去个地方。”
听到这话,她总算是给了个正眼。
“什么地方?”
***
马方乾今晚回家睡去了,因王兰回了娘家,他得把屋守着。养猪场就只亮着平房一盏灯。
从远处看,那间小屋充满诱人的香气。
阿贵躲在那棵大树下,起了邪念,回想起昨晚的场景,浑身都燥得慌。他昨晚偷听了墙角,虽然没看到什么香艳的东西,可光听声音就够*了。
他准备今晚又去看看那骚娘们儿。
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四周黑魆魆的,像是蛰伏了未知的邪物。晚上十一点左右,阿贵见屋内的灯灭了,下面一紧,夹着双腿就沿小路往猪场的方向走。
还没走近,灯又亮了,他鬼鬼祟祟地躲在草丛里,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门被推开了,穿着黑衬衫的高大男人从屋里走出来。没多久,细腰丰臀的女人拿着一件外套跑到门口。男人折返回去,一男一女在门口亲热了一阵,好半天后男的这才离开。直到公路上传来车子的启动声,阿贵这才把头从草丛里抬起来。
半个小时后,那间屋子的灯又灭了。
阿贵浑身燥热,裤裆里的东西早就按捺不住,这么一来,他便管不了那么多。
反正都是个随便给人上的女人!
他佝偻着腰往平房的方向走去,走到屋檐下,又把勺子的狗链给解开。之后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咧开嘴猥笑了两声。
做完这一切,他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又透过窗口往里看。窗帘没拉实,隐隐可以看见床上冒起的身体。
“妈的!”
渐渐地,他脑海中的念头越发清晰。最终,阿贵敲响了那扇门。
他连着敲了几下,声音仿佛带了暗示般,规律十足。阿贵在某些地方学过,这种情况,少妇是不会拒绝的。她们通常都是饥渴难耐的,应该很欢迎他这种年青。
大约三分钟后,屋内传来拖鞋和地面摩擦的声音。阿贵站在门口,搓了搓手,等着门开那一刻。
“吱嘎”,那扇门逐渐对他打开,一股女人特有的柔软香气迎面扑来。他还没来得看清眼前的人,便一个步子跨上前,搂住身材娇小的女人。
“好姐姐……小骚*货……”他揉着她的胸,见她没反抗,大胆起来,得意地将手伸进女人的内裤里,没多久,那里就湿答答一片。
期间,阿贵觉得这具身子颇为熟悉,可他想不了那么多。
他把自己脱光,在女人身上亲着,眼看着就要提枪上阵,进洞之前,门却被人狠狠踹开。
与此同时,屋内的灯亮起来。
这么突然的一刺激,阿贵傻了眼,底下的东西软下去。借着屋内的灯光,他看清楚眼前的女人。这女人哪里是李绮橙,分明就是他前几天上过的学生妹!
“妈的,身上臭死了!”那女的穿好衣服,推开还发着愣的阿贵,转过头对门口的席晔道,“今晚要加钱。”
席晔:“没问题。”
阿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动作慌乱地提上裤子。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李绮橙就变成学生妹了呢?
在他疑惑不解之际,穿着短袖的女人从床底下爬出来,面色冰冷。他被她这么一看,打了个哆嗦。
学生妹拿了钱便离开了。
席晔堵在门口,似笑非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觊觎我女人?”
他把李绮橙搂在怀里,心有余悸,幸好刚才是另外一个女人,如果是她……他会疯到杀人!
阿贵不敢反驳,白天的嚣张气焰早被浇灭了。那张猥琐而无神的脸垮下来。
席晔阴冷一笑,缓步走近他。
……
第二天一大早,马方乾便在自家母猪的猪圈里发现奄奄一息的阿贵。
他脸上青紫纵横,嘴角淌血,口吐白沫,被一群母猪围着,身上满是猪粪,狼狈至极。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赶紧去把阿贵弄出来。
正好席晔牵着李绮橙走过来,他看都没看那人渣一眼,最后在猪圈旁站定。
马方乾边给阿贵松绑边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什么?我还想问你,招进来都是些什么人渣?”
席晔冷声将他干的事,包括偷窥和企图猥亵李绮橙的事情说了出来。马方乾听完,震惊又犯恶心,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一个耳刮子扇过去,毫不留情。“啪”的一声,脆生生地响。
“人渣!”
那阿贵本就被打得要死要活,这么一巴掌挨了之后,彻底晕过去,不省人事。
马方乾很自责:“都怪我,当初招他来猪舍,没想到他这么龌龊,竟然打你的主意!”他气不过,又上前去踹了两脚黄毛。
这事儿很快被杨方忠知道了。他儿子理亏在先,被打成这个样子,也不能反驳。可这工作也没了,眼看着自家儿子又被人打了一顿,也没摆出什么好脸色。
“一个坐过牢的,有什么好!”待那三人走后,他边在院子抽旱烟,边大声同过路的人讲。
那村口的秃头光棍儿经过,和他聊起来,他有心要整坏李绮橙的名声,便胡乱扯了一通。
“你不知道?她勾引我儿子,还要他拿钱,她那养猪场不是缺钱嘛。后来阿贵和她的事情被她另一个情夫知道了,那情夫就上门把阿贵打了一通。你说说,这世上哪有这种女的?”杨方忠“吧嗒吧嗒”地吮着烟嘴,义愤填膺地说。
那秃头光棍儿“嘿嘿”地笑,“我就说,李家那女人屁股大,胸也大,一看就是个骚的,哪天老子也上门儿去整整她。”
杨方忠冷笑一声,“人家可是要钱的。”
两人话说到一半,院子里却突然冲过来一个俊俏高大的男人。男人沉着脸,提了凳子就往两人身上招呼。杨方忠没料到这个马后炮,连同那光棍儿一道,被打得头破血流,连连求饶。
凳子腿歪了一根,席晔冷眼睨着两人:“你们这狗嘴也配叫她的名字?”
那秃头直叫唤,见到来人是席晔,愣住了。曹家村现在没人不认识他,他就是他们村的财神爷。
秃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双腿打颤,哆嗦着说:“席总,你不知道,那女人坐过牢,听说是出去卖被抓了。她那父不详的娃是和她的嫖客生的!我告诉你……”
他话还没说完,胸口就挨了一脚,力道大得把他踢出一米来远。秃头吐了两口血,剧烈地咳嗽。
杨方忠也被打得不轻,嘴闭得紧紧的。
“父不详?”席晔缓步走近那秃头,揪起他的衣领,“你说谁是卖的?谁是嫖客?谁是父不详?”
☆、第51章 重要转折〔必看〕
??秃头男人被席晔身上的戾气给吓得噤声,瞳孔急剧缩小,手撑在地上,也不管上面沾了鸡的粪便,就差没尿裤子。
“回答我刚才的话。”席晔慢声说着,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周围路过的村民都不敢靠近,只得小心翼翼地围观。
“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了……席总,您放过我吧……”他垮着脸求饶。
听到他的讨饶,片刻后,席晔狠狠松开五指。秃头被这股力道地推到地上,眼冒金星,一阵眩晕。
杨方忠也不敢再造次,缩着身体发抖。
此刻的席晔就像是一头饮了人血的野狼,谁也不敢上前去惹他。所幸杨方忠并没有再被揍,他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最近霉运实在是太多。
席晔往前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冷声警告这两人:“下次再听到你们说李绮橙的闲话,我保证,就不止挨打这么简单了。也不要企图钻空子,我在这村里安排了人。若是再犯,我直接要你的命!”
两人嗫喏着应了声。
中午吃饭的时候,席晔接到陈秘书的电话,问他怎么还不来公司。
“我明天再回来,今天的酒店开工仪式,让席川去。”
陈秘书有些为难:“席总……”
他没多少耐心:“席川能搞定。”
说完就直接挂了。
李绮橙放下碗筷,告诉他不要因为她耽误工作。
“我难得陪你一次,多陪两天不行么?”他眼神沉沉地看向她,“再说,昨晚你还没兑现你的承诺。”
李绮橙正往嘴里夹青菜,听到这话,差点噎住。她几乎都忘了自己那天说的话,谁知这男人倒是时时刻刻记挂在心上。她看向他,正好对上他放大的俊脸。李绮橙一时间丢了魂,呆愣愣地盯着他。
两人之间的情愫最近愈发浓烈,她对他也越来越迷恋和依赖。加上席晔本身相貌就生得好,这样造成的视觉冲突,让她的心跳时刻都像在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
李绮橙觉得心口某个地方像是长了一朵花,那朵花在他爱意的悉心浇灌下,逐渐绽放出美丽的姿态。
她眨了眨眼,下一瞬,唇被他吞没。
两人饭都还没吃完,就激烈地交缠在一起。窗帘将阳光阻隔在外,依稀还能听到猪场里马方乾的吆喝声和猪的嘶叫声。屋内的小方桌上摆着一对碗筷,那张正“吱嘎吱嘎”响的木床承受了一对鸳鸯的重量。它时轻时重的响声像是某种特殊的讯号,这种讯号,是人类千百年来都乐此不疲追求着的快乐的巅峰。
李绮橙将手环在他紧实宽阔的背上,极轻极轻地嘤咛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冲破土壤出来的嫩芽,又像是挠着人心的羽毛。
他停下冲刺,用手去抚她的下巴,猩红的眼里充满惊喜和疯狂。
李绮橙心上一软,更紧更紧地抱住他。
一轮过后,他盯着她殷红的唇,暗示着她,“媳妇儿……”
一开始她很不好意思,可在某种情感的驱使下,李绮橙做了这辈子以来最羞耻的一件事。她在他热切而缠绵的注视中,滑进了被子里。
那一刻,席晔直想骂娘!
……
晚上睡觉之前,李绮橙给他煮了锅饺子当夜宵。男人食量大,这点她是知道的。
她看着他吃着自己煮的东西,心里生出了一股满足感。
待他吃完,洗漱后上床,李绮橙跑到外面去洗内裤。想起中午的那一幕,她脸上如火烧般。那几乎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他的……又粗又长,李绮橙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喉咙发干发痒。
她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呢?
可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又是怎么回事?
屋檐的梨形灯泡上飞满小虫,月亮被乌云层层包裹。她刚回到屋内,外面就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大雨。
雨滴打在屋旁的芭蕉树和葡萄树上,急促又欢快。这是这个月的第一场雨。
李绮橙换了睡衣上床,正打算和他说说日记本的事情,转头却发现他双眼紧闭,呼吸已经开始沉重起来。
该拿你怎么办呢?恨也不是爱也不是。她叹息,坐到床边,低头去看他的脸。
听着屋外的雨声,半个小时后,她和衣在他身边躺下。
屋内静得出奇,李绮橙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她含着一根棒棒糖,动作青涩地吮着。后来她的脸上甚至被弄了莫名其妙的粘液,那股味道似乎很陌生,让她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梦的画面是老式电影那种满屏杂质的灰黑风格,在细细的流水中,她看见有个男人站在吊脚楼上,正朝自己招手。
男人身材挺拔高大,有着一双清澈有神的卧蚕眼,眼角微微扬起,勾去不知多少女人的心。他就站在那里,身上晕染了早春细雨的朦胧丝凉。
可待她朝他走过去时,却也怎么都找不见了。她在梦里找了半天,最后心灰意冷。
第二天,李绮橙醒来时,床边已经没有了人。枕头上留了一张纸条。她拆开来看:
“公司有事,就先回去了。周末记得回老宅看儿子,别太累了。”
李绮橙重新躺下,仰视着天花板,想起昨晚那个失意的梦,浑身都焦躁起来。
***
邢毅正在刑警支队的宿舍里补眠,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就急促地开始震动。
“喂……”
“你现在有空么?”
邢毅从床上撑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清清嗓子:“正在休息,有事?”
“严路丞在曹家村,这事你知道?”
“嗯。”
那边的男人似乎焦躁起来:“该死……”
邢毅扒了扒短发:“他这次回来,应该是针对你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半响后,“那能怎么办?”
“他目前没犯事,而且当年……总之,你没有理由对他下手。”邢毅低声道。
“我明白……”
几秒后,耳旁传来“嘟嘟”的忙音,他将手机扔到一边,重新倒回床上。明明疲惫到了极点,却再也睡不着。
晚上八点,席晔被老太爷的一个电话召回老宅。
当老太爷把那份资料扔在他身上时,他有一瞬的恍惚。
“席家的媳妇儿怎么能坐过牢!”他厉声喝道。
席晔弯腰捡起那份资料,没多久,手却开始发抖。那份资料让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呈现出一种濒死之人的衰落感。
老太爷平缓了一下心情,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席老大啊,我们席家历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出身,她怎么能犯了这条大忌呢?她可以穷,可以残疾……”
“爷爷!”席晔攒紧那几张纸,咬牙切齿般凶狠起来,“你调查她?”
“我席家未来的媳妇儿,她是人是妖,是穷是富,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
席晔开始沉默。
“虽然她是被冤枉的,可这以后传出去,也不好听。”老太爷叹了口气。
“老糊涂,顽固不化!”
没多久,席晔冷着脸撕掉那几张纸,毫无顾忌地说出这句话。
“她清清白白,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我看爷爷最近是不是管得太宽!”他加重语气,将碎片扔进垃圾桶里,面无惧意。
这话一出,老太爷愣在当场。
老太爷一生号令下属,指导后辈惯了,就连他的儿子都没有如此和他对着干过。如今,眼前这个不过而立之年的小子却对他言语夹枪带棒的。
席晔对他冷眼相看,站在原地不动。
老太爷瞪大眼睛,气血上涌,顺手拿了旁边的藤条就往席晔身上抽去。席晔也不躲,任由他发泄着怒气。
十几下后,老太爷停下动作,捂住心脏处,气喘吁吁。
“你要是把那个女人娶了,就别进我席家的大门!”
席晔忍着背部的痛楚,伤口火辣辣地疼,可他却没了知觉。
脑海里,除了震惊,还有无边无际的愧疚,以及说不出的心疼。
门口的佣人见状,赶紧上前来把老太爷扶走。
书房只剩下他一个人。席晔站在原地,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次日,席晔找到阿强,邀他去了城郊的墓园。
两人带了酒,坐在一块墓碑前,沉默地喝着。墓碑的主人是一位极为漂亮的少女。照片上的少女,笑意浅浅,不谙世事得如一块最纯最通透的玉。
阿强喝了几口酒,看着那张照片,眼前渐渐被雾给沾湿。
他转过头,恍着啤酒罐:“金三角那边已经有消息了,那两个人贩子现在在弄一批货,不出意外,下个星期就能截住他们。”
“嗯。”席晔淡淡应着。
两人沉默地喝酒,那块墓碑前放着一束金黄的菊花。
下过雨的天空晴朗起来,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浑身舒畅。墓园的底下,埋葬了生命,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积了厚厚灰尘的秘密。
席晔喝得酩酊大醉,被阿强送回了别墅。
半夜,他从冰凉的床上醒来。
屋内亮着一盏床头灯,席晔艰难地睁开眼,从床上起来。
手机有未接来电提示,有父母打过来的,也有陈秘书打过来,还有一条短信,是李绮橙发过来的。
“明天我回城里,你别工作太晚了。”
他看着那条短信,半天,眉头皱起。
或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席晔想。
那条短信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机里,他甚至能想象出她发这条短信时俏皮而可爱的表情。
十一点半左右,他回她——
李绮橙,我不能娶你了。
☆、第52章 求婚
这条短信一发出去,席晔就后悔了。
不娶她?这是他一辈子最想干的事。怎么可能不娶她?他每天都想得发疯,想名正言顺地把她拥进怀里,想给她完整的家庭,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他想抹去她昔日受的那些苦痛。
席晔打心底里知道,她其实是个自卑而敏感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却占据了他的天地。
只是他不配。他是个罪人。一个身上带着污浊的男人,怎么配得上那么善良淳朴的她?
席晔握紧手机,手指骨节泛白。
他坐在窗边,静静看着对面的群山。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似在讽刺和嘲笑他的悲哀。
十二点,席晔收到她的回复。
我不要你娶我。
他的手指开始发抖,打字的时候,一度忘了怎么操作,像是没了心智的木偶。幸好她回了,她回了,他就有借口说他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宁静小山村的平房中,屋内黑漆一片。李绮橙躺在床上,等着他的回复。
没多久,手机就震动起来。她打开收信界面,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他发过来的回复。
我很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么?
刚才的慌乱和不安烟消云散,李绮橙躲到被窝里,闻着他残留的气息,面带笑意,快速地按键。
才不要嫁给你这个流氓!
这条短信发出去没多久,他就打了电话过来。李绮橙接通电话,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一摸耳朵,更是烫如烙铁。
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声音。
这种小鹿乱撞的心思,李绮橙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可她讶异,自己的心竟然还有复燃的一天。
电话那边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李绮橙张了张嘴,奈何发不出声音。她很想告诉他,她在等他的短信和电话。可这样会不会不太矜持了?
或许从很早以前,她对他的感觉就已经变样了。有了这个意识的李绮橙,脑海里炸开了烟花,绚烂而美丽。
“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席晔语气平静地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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